外祖父传奇——真正的武术家,真正的抗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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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2-07 00:40:17 更新时间:2021-12-13 07:52:00

楼主:H小民子H  时间:2021-12-06 16:40:17
外祖父传奇

如果不是有朋友提醒,也许我不会把姥爷的经历,----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经历写出来。做为写实的作品,我不会过度渲染主人公的人生经历,仅仅是用白描的手法,并融入我对老人的敬爱之情,告诉大家一个略显遥远的动荡年代的小人物的传奇故事。

第一章 习 武

姥爷叫王福泮,出生于1907年农历十月初十,祖居山东陵县前孙镇王庄。不知是哪位高人给姥爷起的名字,“福”字的是辈份,而“泮”字却十分不俗,旧时指官办的学校,学子们只有中了秀才方能叫“入泮”,所以“泮”字多用来表示学问。但是,姥爷出生后却正逢家道败落,姥爷的父亲因家贫出走他乡,后在北京谋得职位,并抛妻另娶,只留下姥爷和一哥一弟随母在家,苦熬岁月,没有机会读书,只落得一生目不识丁。后来家道中兴之时,姥爷奉母至孝,也是因为母亲守家养子不易,非孝亲备至不足以报母恩。
姥爷年幼之时,正逢刀兵四起,军阀混战。地方政府腐败无能,社会秩序十分混乱。盗匪横行、恃强凌弱。百姓生活惨淡,如履薄冰。一些家境殷实的富户为保一方平安,往往请武林高手作教师,教当地的年轻人习武,保护村镇的安全。
王庄村子不大,常常受到相邻较大村落的欺侮,往往敢怒不敢言。土匪地痞也时常袭扰村民。有一年秋后,村里的一位老举人从沧州请来一位武术教师,名叫吴班,据说是孟村八极拳的传人,开始召集村子里的年轻人学习武艺。
这个叫吴班的武术教头虽说名不见经传,却也有一身的好武艺。他一脚可以踢折碗口粗细的木桩,三步之外,一掌能打灭一支蜡烛。这都是徒弟们见识过的师父的功夫。有一次,他站在一个墙角,让三个徒弟把自己围住,扑上来捉他。三个徒弟和他相距不到两步的时候,一起向他扑去,结果只见吴班身形一晃,徒弟们扑了个空,而他却闪在了徒弟的身后。
姥爷的二叔和他的同龄人是吴班的第一批弟子,之后,才是姥爷这一代跟吴班练武,还没练到火候,那吴班就回归故里了。再后来,都是上一代练武的长辈们来督促我姥爷他们继续练武,因此功夫也就比父辈们差了许多。
虽说民间武术不像武侠小说中的功夫那样半人半仙的,但是习武,所下的也是二五更得功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长拳短打,各种软硬的兵刃,应有尽有。我姥爷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开始练基本功。马步站桩,一站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等到香快烧完的时候,师父会从后面抓住你的脚脖子,硬生生的给你举起来,这时侯,你的马步姿势不能走样,否则就要受罚。练习掌力,打桩击树,日日不辍。后来,每个徒弟都能掌破千层纸。就是说用黄表纸叠成一千张,挂在墙上,一掌下去,每张纸都要击碎。
也有练习软功的,都是陆地飞腾、蹿房越脊的功夫。俗称飞毛腿、燕子翻。据说有一位轻功练得最好的,可以手拎一桶水,一跃而起,坐在房檐上。还有一位练飞毛腿的,名叫王福良,可以日行数百里。
俗话说: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在练武的人中,有练得好的,也有练得差的。后来,在大家公认的高手中,就有我姥爷的叔叔和另外一个叫王国柱的人。两个人武艺高强,艺压同辈,所以很多出头露面的事情,都是由他俩带领,可以说在当地无人能敌。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一年的夏天,中午时分,我姥爷的叔叔在堂屋睡午觉,忽听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嗨,我把你的纺车子可拿走了,有种你就来追。”说完,飞身上了墙头,一溜烟的跑了。我姥爷的叔叔一看,知道是来寻仇的,急忙蹬上鞋,抄起一条花枪,在后面就追。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村西的枣树林子,前面那人站住了,这时,从树后面又窜出三个人,每个人手使一把单刀,从四面围了上来。老人家一看这阵势不像是比武,而是来要命的。于是也不答话,撂了个式子,等人来攻。那四个人仗着人多势众,呼啦往上一拥,就是一场混战。我姥爷的叔叔虽然是一个人,但是艺高人胆大,面对强敌,毫无惧色。一条花枪使得如蛟龙出海,把门户封得严严实实,敌人怎么也攻不进来。但是,他要想赢那四个人,也不容易。你想啊,如果对方没有能耐,也不敢来招惹是非。
五个人打了有一袋烟的功夫,没分出胜负。我姥爷的叔叔一看不行,时间长了,如果急难赢下,一对四,体力会顶不住。于是,他想了一个败中取胜的招数。只见他用花枪紧攻其中一个矮个子贼人,等那家伙往后一退的瞬间,他猛地杀出圈外,往枣林外面跑。四个贼人紧追不放,刚追出没几步,我姥爷的叔叔突然往前一栽,好像拌了一脚,扑到在地,一个贼人抢先赶到,举刀就劈。这时,只见他老人家就势一滚,仰面朝天,花枪急刺敌人的咽喉。对方刀已举起,门户大开,没法收招了,一枪刺中咽喉,当时身亡。与此同时,我姥爷的叔叔使了个乌龙绞柱,一跃而起,再来战那三个贼。
正在这时,王国柱去村外挑水,路过枣树林,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急忙放下水桶,手持扁担,纵入树林。见这阵势,喊了一声:找死!用扁担作兵器,杀入战团。王国柱的武艺比我姥爷的叔叔更高一筹,据说一双千层底的鞋子,他穿上练了一趟拳,鞋底就掉了。现在他一参战,那三个贼人立刻处于下风了。他们一看大势已去,丢下死去的同伴,冲出树林,疾驰而去。
那时兵荒马乱的,死个人都没人来查,“民不举,官不究”,更何况死的是个歹人呢。村里人挖了个坑,就把被扎死的那个人给埋了。
时隔数日,有一个卖瓦盆的小贩来到王庄卖瓦盆。奇怪的是这个人对做生意好像并不在意,倒是总打听前些日子那场比武较量的事。并竭力想知道那个死人被埋到什么地方了。村里人一听,感觉他不是买卖人,倒像是个探子,就开始盘问他的底细。这个卖瓦盆的也不是等闲之辈,觉得风头有些不对,转身推着装瓦盆的小车,出村往西去了。
当时在场的人中有一个心眼多的老头,叫王发俊,寻思着这事不能就这么完,要是敌人的探子是来踩点儿的,那就不能让他跑了,必须得抓住问个清楚。可是,一来那个卖瓦盆的小贩已经走远了,二来也不知对方武艺如何,不能贸然去追。于是,他想起了飞毛腿王福良,就急匆匆地到他家去了。
一进门,只见王福良正在吃面条。王发俊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王福良说了。王福良听了,眨么眨么眼,想了想,说:“一定是个探子,得抓回来。”说完,又开始吃面条。王发俊一看,急了,说:“那你还不快去追!就你有这脚力,我们都不行。”王福良说:“别急,我吃完饭再去。”甭管别人多着急,他那里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不慌不忙。吃完饭,王福良拿出烟袋,就要抽烟。王发俊更急了,说:“人已经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了,你还抽烟,一会儿人家跑没影了。” 王福良笑了笑,说:“我现在去追是欺负人家,等他跑远点,让那小子也高兴高兴。我抽袋烟,歇歇食再去也晚不了。”说完,他不紧不慢的嘬着烟袋,又仔细问了问那个人的长相,然后把烟袋收了,从墙上摘下一条九节鞭,往腰里一缠,说了声:“等着我啊。”,出门儿走了。
这时,其他一些练武的年轻人听到消息,也赶来了,都聚在王福良家里等他回来。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街门一响,王福良胳肢窝里夹着一个人进来了,正是那个卖瓦盆的。可见王福良的脚力的确是名不虚传。
经过审问,那个卖瓦盆的正是上次来挑衅的那几个贼人的同伙。他这次来是想打听清楚死去的同伙被埋在什么地方了,晚上好派人来偷尸体。同时,这家伙也交待了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是怎么和王庄结的仇等等。
最后,那些来挑衅的贼人一看,没指望了。他们的人被打死一个,现在又被抓住一个,于是,不得不请了当地有名望的士绅前来讲和,又摆了酒宴谢罪,才把尸体运回去,被抓的人也放了。
通过这件事,王庄的武把式在当地声威大震,没有人敢再来滋事。王庄练武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从我姥爷往后,再学武艺的人,都是自己的父辈来教,并形成了一种传统。


第二章 贫 穷

我姥爷虽然练武,但并不指着武艺吃饭。那时,姥爷的大哥已经结婚,一家五口,就指着8亩薄地过日子,生活比较清苦。后来,我姥爷的大哥看到家境日落,经母亲同意,到北平来当学徒,又过了几年,姥爷的三弟也跟着大哥到北平来学徒。虽然当学徒不挣钱,但好歹能混口饭吃。
家里,姥爷除了侍弄那几亩地,农闲的时候,就给邻村的地主打短工,一则省点家里的饭食,二来也学点手艺。
常言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由于家境败落,家里就剩我姥爷和母亲、大嫂三个人。再加上我姥爷的父亲离家出走,做出有辱门庭之事,所以,在村里常常遭那些家境殷实的人瞧不起。有一个叫王福湘的土财主就曾经当着我姥爷的面说:“我家的刷锅水都比王福泮家菜里的油多。” 我姥爷当时只有咬着牙发誓:将来一定要让自己家道中兴,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有一年初冬,忙完了地里的活儿,我姥爷给一家开肉坊的地主打短工。大冬天的,姥爷竟穿不起棉裤,只穿着一种只有两条裤腿的棉裤,当地人叫“衩裤”。有一天晚上,肉坊刚刚宰了一头牛,骨头还没剔,由于天已经晚了,就歇工了。我姥爷负责晚上看着这些肉,别让贼给偷了,同时也防着猫狗偷吃。晚上天气越来越冷,姥爷衣服又不济,冻得直哆嗦,不停地跺脚取暖。后来,他想,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学学剔肉呢,不仅活动活动手脚,还能学学手艺。因为白天老看别人剔肉,自己心里也有几分把握。我姥爷刚拿起刀剔了几下,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大伙计,一看我姥爷动手剔肉,张嘴就骂:“你个穷小子,瞎摸什么,剔坏了肉你赔得起么?”。我姥爷为了养家糊口,惹不起人家,不得不忍气吞声。
讲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西汉大将,淮阴侯韩信。当年落运之时,也曾流浪街头,乞食漂母,受辱胯下,纵有满腹经纶,无有施展之地。我姥爷虽比不得韩信,却也是血气方刚,一身武艺,只因家门不幸,只得忍气吞声,受尽欺辱。
我姥爷是一个非常有骨气的人,因为家里穷,连种庄稼用的的车马农具也不齐备,家里那8亩薄田的春种秋收,都是我姥爷肩挑身扛,从不跟人家借车马牲口。有一年赶上发水灾,夏粮绝收,我姥爷就把地里种上了罗卜。令人欣喜的是那年秋天,罗卜大丰收,8亩地产了足足有八九千斤罗卜。我姥爷每天天不亮就用草筐到田里往家背罗卜。凭着练武人的好功底,愣是靠一副铁身板,把罗卜全都背回了家。但是,由于劳累过度,伤了腰,到后来落下了腰疼病,每次犯病的时候,我姥爷都会想起那个丰收的秋季,那一个个披星戴月的五更天,那充满欢喜和辛酸的日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家境贫寒,我姥爷的为人却被越来越多的乡里乡亲所称赞。24岁那年,姥爷娶了我姥姥。做媒的就是我姥姥的亲姐姐。当时她姐姐家和我姥爷家是一墙之隔,明知姥爷家一贫如洗,但就是看中了我姥爷这个人,才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我姥爷。凡事有因就有果,后来,我姥爷家境好了,我姥姥这个姐姐没少得到我姥爷家的周济,都是因为感激她当年牵线搭桥,才使我姥爷成家立业。
我姥姥的娘家虽算不上富户,却也吃穿不愁。结婚后,陪嫁的嫁妆基本上都用在了全家的生活上,虽然没有改变贫穷的底子,但是能让我姥爷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了,日子过得比以前也有些模样了。

第三章 瞎 清 明

古云: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姥爷家的现状自然不会有富亲戚前来造访,经常往来的都是家境差不多的亲戚。但是,我姥爷刚毅正直的为人却惊动了他的一位富家远亲。此人是姥爷的一位表哥,住在离王庄20余里的顾家寨,名叫顾春廷。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家有良田千亩,是这一带的首富。他有一个儿子叫顾清明,聪明绝顶,博学多识,但是,顾清明有一只眼睛有些残疾,总是似睁似闭,故此,人送外号:瞎清明。
说起这个瞎清明,其来头可不小。由于他家是地主,从小丰衣足食,再加上是独子,自然少不了糖来蜜去。但是,此人从小就与众不同。没有少爷羔子的顽劣习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长工短工,他没有看不上的,常常和下人们一起吃住,视同兄弟一般。同时,此人绝顶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家里请的私塾先生往往教不了几个月就不得不辞馆了。因为那些学问差些的先生常常被他诘问得无言以对,异常狼狈,只好辞馆回家。
等到瞎清明15岁的时候,从据此地数百里外请来一位先生,来教这位少爷。新来的先生语不惊人,貌不压众,却有一股压倒人的气势,学问大得没边儿。先生一口气教了瞎清明三年,没有辞馆。瞎清明虽然有过目不忘之才,却对这位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师生关系如同父子。
三年后的一天,先生提出要回家了,说:我已经没有可教的东西了。顾家苦留不住,只好备了重礼,送先生回了原籍。
先生走后,瞎清明也是百无聊赖。那时候清朝已经被推翻,民国初建,科举也废止了。再加上世道不宁,狼烟四起,瞎清明虽才高八斗,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每天除了帮父亲管管帐,什么事也没有。
如此又过了三年,那年的春天,瞎清明忽然想起了他的老师,那位三年前回原籍安度晚年的先生。他决定要去看望一下老师。他跟父亲说明了心意,父亲也很赞同,就答应了。并告诉瞎清明,要备一份重礼送给先生。瞎清明想来想去,就到当地一个最有名的木匠那里,说要做一副棺材,并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木匠师傅一听就为了难,告诉瞎清明:你要的木料要到省城的木材厂才能买到,而且价格不菲,同时,能锯刨这些木料的工具要特别加工,漆料也要南洋货,如此算下来,没有两千大洋恐怕做不下来。瞎清明毫不犹豫,欣然同意。
三个月后,木匠告诉瞎清明:棺材做好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棺材呢?只见它比一般的棺材要小,似乎是比着某个人的身量做的,棺材两头的大小是一样的,不像一般棺材那样一头大一头小,只是在棺材的头上精雕细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麒麟。棺材用的木料叫做“金丝楠”,原产于云南,经木匠师傅浸水烘烤,九蒸九晒,其硬无比,其韧无双,需用特殊的刀锯才能进行加工制作。制成后,用特制的生漆涂抹二十一遍,漆面有银元那么厚。再用上好黑漆细细地油刷,光可照人。
当时已是五黄六月,天气酷热。木匠师傅告诉瞎清明:你买一块猪肉,放进棺椁,盖上盖,30天内,如果肉坏了,我分文不取。
瞎清明十分高兴,他让下人套了一辆大车,装上这个棺材,又买了一块猪肉放进棺材,辞别的父母,直奔他老师的原籍。
几百里地,又赶上天气炎热,路上走了20余天才赶到老师家。老师听说学生来访,十分高兴。出门一看,学生车上拉了一口棺材,精雕细琢,漆黑如墨,走近棺材,竟能觉出阵阵寒意。老师心领神会,微然一笑,谢领了。瞎清明命人打开棺材,取出那块猪肉,那肉果然像刚放进去时一样新鲜。
瞎清明在老师家盘桓数日,有一天,来向老师辞行。老师笑咪咪的看着他,沉思半晌,忽然板起面孔,跟瞎清明说:
“我有一套书,叫《奇门遁甲》,只有旷世奇才方能有命学到它。古云:学会奇门遁,能把天下论。我想来想去,在我的门生中,只有你的才华能学得此书。所以老师要把这套书送给你,做为你我师生一场的纪念。你走之后,就不要再来看我了,我有你送的棺木,平生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打开柜子,取出一本四卷古书,交给了瞎清明,并秘传了瞎清明修习此书的要诀。然后师生洒泪而别。
就因为这套《奇门遁甲》,才成就了瞎清明的半仙之体,也使得姥爷一家得益于他的先知先觉,既有辉煌一时的光彩,后来,又能全身而退,免受土改之苦。
瞎清明回到顾家寨,按照师命,对老师赠书之事守口如瓶,只说是奉老师的嘱咐,要二次苦读。就让父亲另辟宅院,给自己读书使用。从此,瞎清明一个人在这所孤宅内研习老师赠与的这部《奇门遁甲》。
说到《奇门遁甲》这部奇书,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甚至书店里也能买到现代翻译版的《奇门遁甲》。但是,现在大家看到的《奇门遁甲》与古籍原版,在内容上相去甚远。现在的版本,有些东西是拼凑起来的,更有甚者,把《玉匣记》《渊海子平》《梅花易数》中的东西也加了进来,实在是不成体统。《奇门遁甲》是中国玄学的经典之作,与《推背图》《鲁班书》《万法归宗》并称四大奇书。
真正的《奇门遁甲》成书于春秋末年,是一部修炼道术的奇书。其作者众说纷纭,不外乎:鬼谷子、某天师等这些神人。全书有四卷,分上奇门,中奇门,下奇门和修习秘诀。四者缺一不可。同时,要看懂此书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一要有扎实的古文基础,熟知阴阳五行的生克变化,二是要聪明绝顶,博古通今。但是,看懂了并不能说就掌握了奇门遁甲术,还要依照秘诀,修习道术,才能掌推阴阳,知人所未知,晓世所未晓,兴利除弊,避灾远祸。更有道行深者,还可拘神遣将,画符除病,上知天界,下通地府,出入鬼门,如履平川,可与灵狐鬼怪为友,与五毒道体结朋,成就仙人之体。
瞎清明在独院中研读《奇门遁甲》,依照老师秘传的口诀,苦学三年,最终获得神通,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常常利用自己的道术,帮衬邻里乡亲,也使自己远离灾祸,得以善终。

第四章 家 道 中 兴

瞎清明一家虽然和我姥爷是姑表亲戚,但是,由于当初我姥爷的父亲为人不良,后又抛妻另娶,门风败下。于是,和顾家的走动就日渐疏远了。等我姥爷渐渐成人,名声日好,姥爷的父亲又不再回家。慢慢的,顾家念及姑表亲、辈辈亲的老理儿,就和姥爷渐渐走动起来。虽然是门庭悬殊,但顾家看到我姥爷人才出众,为人厚道正直,又志在兴家。所以,倒也没有说瞧不起这门穷亲戚。
有一年春节过后,瞎清明的父亲来给我姥爷拜年。吃罢午饭闲聊,瞎清明的父亲就跟我姥爷说:
“表哥,我看你虽然能干,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靠这几亩薄地,难以养家糊口,凭力气吃饭也挣不下什么家业。你的家底太薄了。这么着吧,要是我给你买几十亩地过日子到时不难,可你会觉得心里不好受。不如这样,我借给你一挂大车,全套的骡马牲口,再给你点儿本钱,你去跑买卖。如果你有这个命,没准儿就能把家发起来。”
我姥爷听了当然高兴,但是也实实在在地说:
“表弟,有句话叫帮急不帮穷,你看我现在的家,一点存蓄都没有,要是买卖做赔了,我可还不起你这挂大车啊。”
“表哥,别这么说,我是看你有这个本事,才帮你出这个主意。再说,咱是实打实的亲戚,要是真赔了,我也不能要你赔车钱。”
“那好,我就豁出这身力气,出去试吧试吧。”
说起让姥爷做买卖,也不是没有谱儿的勾当。一是姥爷有一身好功夫,有胆有识,心性灵通,有随机应变的本事。二是因为姥爷总给买卖人打短工,时间长了,多少也能知道点儿里面的道道,对生意经并不外行。所以,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啦。
刚过正月十五,顾家就打发瞎清明赶着一挂大车给我姥爷送来了,驾辕的是一匹上好的三岁口的大青骡子,全套赶车用的家伙式儿,还有二十几条装货用的口袋,20块银元当本钱。这些东西对于一个食不果腹的人家来说,无异于天降财神。
有了做买卖的资本,我姥爷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心里盘算着怎样做这桩买卖。既然有了车,肯定是要做远途贩运的生意,那么做什么呢?想来想去,我姥爷决定做贩卖粮食的生意。长途贩运,一个人是不行的。经过反复商量,我姥爷又结伴同村的一个叫王臣岭的生意人共同做这桩买卖。两个人,两挂大车,开始了“茶马古道”式的买卖生涯。
据王庄不到40里,有一个地方叫大槽镇,属直隶管辖。大槽镇有一个粮食集散市场,我姥爷他们就从大槽镇趸来小米,到这边的集市上去零售,赚取差价。
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还不到三更天,我姥爷和王臣岭就出发了。顶着初春的料峭寒风,两辆大车咕噜噜地滚过寂静的夜色,淹没在漆黑的荒原古道了。
接近大槽镇的时候,路上开始有同行的车马了,都是做粮食生意的。我姥爷的车队跟着人家的车,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粮食市场。这时天还没亮,可粮市上的交易已经在暗弱的灯光中开始了。
那些经常来趸粮食的老客商都有固定的商户给他们供应粮食,见面自然一番客套,然后验货付款。我姥爷第一次来,没有急着卖小米,先把大车拴好,让王臣岭看住两挂大车,我姥爷一个人开始在市场里询一询小米的价钱,等心里有数了,就直接奔一家比较大的商户去了。那个商户的伙计一看是个生面孔,知道是新入行的买卖人,所以格外热情,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一会儿老板进来了,问我姥爷进什么货,我姥爷说:小米。那老板满面春风,说:买小米你到我这来就对了,我是专做小米生意的,市场里好多商户都是从我这里进货,然后再趸给外地客商。我姥爷说:“那咱们就谈谈价钱吧。”米店老板顺口就报了价,我姥爷一听,起身就走。米店老板赶紧让招呼伙计:
“伙计,快给这位老板上盘儿点心,走了一宿的路,肚子早空了吧。价格好商量,好商量。您不知道,这小米的价格是由市场的把头定的,我要是给低了,这店我就开不成了。您又是新来的,我哪敢把价给低了呀。”
“老板,我是远道来的,刚才询了一下价,也知道个差不离了。我能奔你家来谈买卖,这就是缘分,可你这老板给的价忒不实在了,那咱今天就没法供这桩买卖啊。”
“是啊是啊,看得出,老板是个精细人。您别介意,我刚才说的也是投石问路的价。既然说到这了,我请问您这次趸多少货啊”
“两千斤”
“哎呀,这么说您是两挂大车的货?”
我姥爷一指停在远处的车,说:“可不是么”
“那就好说了,我给您这个价。”
米店老板趴在我姥爷耳朵上耳语了几句。说完了,我姥爷没动声色。米店老板有些着急,又说:“每车粮食我再奉送30斤小米,作为大牲口的草料。以后您来大槽镇趸货,吃喝用度,全由本店包着,过年过节,照顾咱生意的老客户店里都有重礼相谢。”
“好吧,那过秤装车的力工由你们店里出,称头上松缓点。咱是长远的买卖,可别做成一锤子买卖。”
“行,没说的。就按您说的办,差您一两,您砸我的铺面。”
就这样,小米被顺利的运回了家。等到了家,全家人这才松了半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姥爷和王臣岭赶上车,分别到当地的两家集市上卖米,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怕货太多,自己冲了自己的行市。
就这样,靠长途贩运,整买零卖,每车小米能赚三十几吊钱。时间长了,姥爷家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不到一年,姥爷就把瞎清明家的二十块大洋还上了。虽然人家死活不要,可姥爷说:人家给了车马骡套,那是人情。这现钱是本钱,赚了就应该还给人家。
姥爷家的日子好了,和顾家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两边的走动日渐频繁,过年过节,婚丧嫁娶,大事小情,都有往来。尤其是那个瞎清明,三天两头就坐着马车来了,和我姥爷天南海北的聊上一阵,就走了。他的父亲顾春廷和我姥爷都是很外面儿的人物,大有英雄相惜的意思。虽然从家境上来讲,两家还是有天壤之别,但姥爷家蒸蒸日上的势头,让姥爷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再加上姥爷总在外面跑动,见多识广,所以,和顾家的交往也算是门当户对。
此时的瞎清明也开始出了点名气。那本《奇门遁甲》的确让他长了不少的本事。十里八乡的相宅问卜,疑难怪病,鬼魅精虫作乱,他都能手到祸除,而且从不收钱,所以,一时间名声大振。他的父亲虽然认为儿子有些不务正业,但看到儿子确实有些道行,能降魔除怪、驱鬼问病、造福乡里,也就不再管它。但是,瞎清明本人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整天没个正形,虽说是士绅之家,却常常衣冠不整,东摇西晃。关于瞎清明显露法术的事情,我以后还会提到。
姥爷的生意越做越顺,家里的好事也接踵而来。先是我大姥爷,也就是我姥爷的哥哥在北京学徒期满,自立门户,开了一个羊毛衫作坊,已经开始挣钱了。并协同三弟,共同创业。每年不仅能往家寄些钱物,也经常可以回家小住,尤其是过年的时候,都要回来看望老母亲。一到年节,家里就热闹的不行。
随着苦日子的瓦解冰消,家里也开始添人进口,我姥爷的大嫂生了一女,名叫兰儿。我姥姥生有三男,可谓是:人财两旺。
有一年春节,大年初六,瞎清明来给我姥爷拜年,中午摆下酒席吃饭。那瞎清明照常没有个人样儿。吃饺子从来不是一个一个的吃,盛上一大碗饺子,他往碗里倒上一些醋,用筷子把饺子夹碎,然后像吃米饭似的,往嘴里扒拉着吃。大家都习惯了他不人不鬼的样子,就由着他去。临走时,大家送他出门,瞎清明回头看了一眼我姥爷的大嫂,嬉皮笑脸地说:“大表婶子,今年我初六来给你拜年,明年我初二来给你上新坟。”大家听他胡说,都“呸”了他几口。因为瞎清明总没个正经话,谁也没太介意。
到了那年的秋天,我姥爷的大嫂就身染重病,请了最好的大夫,也没救回她一条命。大家这才想起瞎清明来拜年时说的那句话,应验了。
出殡那天,瞎清明来吊孝。因它是男客,就没让他送殡到坟上。等棺材出了家门,他坐下来陪我姥爷的母亲说话,突然看见了当时不到三岁的兰儿(大表婶子的女儿)。他端详了一会儿,说了句:“这丫头养不住,早晚得回头(就是要死掉的意思),不如这次就随她娘去吧。”说完,起身追赶送殡的队伍,等他追到坟上,就已经开始下葬了。他站在边上,告诉那些下葬的小伙子,棺材的头往西掉头。大家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就按他说的做了。瞎清明站在棺材的前头,念诵了几句就走了。谁知几乎是同时,在家里的小兰突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绝气身亡了。
后来我姥爷埋怨瞎清明不该用法术夺走那孩子一条命,瞎清明说:“那孩子早晚得走,也没有多少日子的活头,不如和她娘一道走,省得你们白费了心思。”
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在以后的几年里,虽然我姥爷的生意如日中天,但家里却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幸。我姥爷的三个儿子,都未成年就因病相继夭折了。心疼得我姥姥魂神欲散,大病不起。
瞎清明听到消息后,来到我姥爷家,说:“表婶表叔,你们也甭难过,这仨小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他们就是到人世走一圈儿,然后就往西边去了。俺表叔是和尚的命,命里不该有儿女。这么着吧,我看表嫂儿命中有子,我就给你俩立三个闺女,儿子就别惦记了。”说完,他走到堂屋,告诉姥爷:把灶膛从南面挪到北面,灶口朝西南。什么时候你的三个闺女长大成人,再把灶膛改回来。
从此,姥爷家的灶膛在堂屋的北侧,灶口朝西南。之后的六年,我姥姥又生下三个女儿,并都健康的长大成人了。我母亲是老三。记得我小时候在姥姥家,还看到灶膛是靠北墙安放的,灶头朝着西南。
按下姥爷家中的变故先不说,老百姓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恶事临身,生活还是要过的。姥爷依旧做着粮食生意,并且越做越大,红红火火。姥爷开始用赚来的钱购房置地,一大片家业就这样蓬勃地展开了。
那时,正值军阀混战,时局的变化却让生意人越来越心惊肉跳。由于战乱不断,地方割据,朝不保夕,政府腐败,盗匪横行。长途贩运的路途也不那么安宁了。经常遇到拦路抢劫的土匪,也有小打小闹的亡命之徒。姥爷虽有武艺在身,但也是如履薄冰,险象环生。虽然靠绿林道上的朋友,几次都化险为夷,但其中的风险已经远远超出了金钱的诱惑。
俗话说:家有千金,丈夫不坐垂堂。这种刀丛中谋生的贩运生意让姥爷萌生退意。接下来发生的一件异事,更让姥爷坚定了放弃贩运生意的决心。
那是初冬的一天,也是三更半夜从家里出发去大槽镇趸粮,他和王臣岭赶着大车出了村子。月光如水,寒风似箭,乡间的夜色寂静而神秘。
两挂大车刚走出村子不到五里地,忽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在后面的王臣岭的车上坐上去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头发遮住半拉脸,低着头坐在车的尾部。王臣岭坐在前面赶车,一回头,吓得从车上滚到地上,喊我姥爷:“福泮,快来啊,这是啥东西啊?”我姥爷一听,以为遇到坏人,手持马鞭,从前面跑过来。冷不丁一看,也吓了一跳,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稍停了一会,稳了稳心神,再看那女人,只见她倒坐在车尾上,旁若无人,低头不语。我姥爷诈着胆子,问:“你是哪儿的?,大半夜的一个人出来,这是要去哪儿啊?”那女人还是一言不发。虽然有些月光,但也看不清那女人的脸。我姥爷有些恼怒,料定这女人绝非善类,就举起鞭子,吓唬她:“你赶紧下去,要不然我就抽你。”那女人依旧一动不动。我姥爷就用鞭子猛抽那车沿,那女人仍然置若罔闻。折腾了好一阵,也不见她有啥动静,我姥爷对王臣岭说:“你去赶我那辆车,我赶你这辆车,咱们走吧,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王臣岭吓的浑身立抖,体似筛糠,连滚带爬的上了我姥爷的车。我姥爷也是一身一身的冷汗,上了王臣岭的车,一个响鞭,车往前走。
马车越走越快,我姥爷坐在车辕上,挥着马鞭,头也不回,只顾催马急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开始蒙蒙亮了,我姥爷一回头,那女人已经踪迹不见。这时,我姥爷的棉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们把马勒住,一看牲口也放汗了,就找了宽敞地方,栓好车,歇歇脚。俩个人面面相觑,感觉真好象是两世为人,不堪回首。王臣岭说:“福泮,今儿咱俩别去进货了,碰见脏东西不吉利。”我姥爷也想回去,可是一看,路都走了一多半了,再回去多不合适啊。就说:“咱俩在这儿多歇会儿,等天大亮了再上路,我看没啥事。”
两个人喂了喂牲口,自己也吃了口干粮,直到红日东升才再次赶车上路。
他们的马车赶到大槽镇的时候,有的客商已经上完货,往回赶路了。他们下了车,拉着缰绳,放慢了速度往市场走。忽听“嘎啦”一声,王臣岭的那辆车的车轴莫名其妙地断了。
王臣岭叹了口气,“唉,福泮,我看今天这事儿有些蹊跷,这空车怎么会把车轴压折了呢?依我的意思啊,咱俩今天别进货了,赶紧把车拾掇好,回家。”此时,我姥爷也觉得今天有些不吉利,就同意了。
两个人修好了马车,一粒粮食也没买,就回家了。
回到家,王臣岭就病倒了。遍请名医,四处求药,总不见好。一直到了麦收时节,才渐渐的恢复了身体。
在王臣岭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我姥爷一个人也没再作生意。一方面是一个人走长途不安全,另一方面,我姥爷隐隐觉得,这档生意做到头了。
在我姥爷歇业的这几个月里,时局也越来越乱了。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胶济铁路,德州也失陷了。过了不久,鬼子开始下乡征粮征夫,在离王庄不远的一个镇子上修了炮楼。老百姓人心惶惶,无心再作买卖了。
姥爷把家里剩余的粮食藏好,大青骡子和大车拉到集市上买了,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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