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の野

《》

只有在冬天
松鼠才会邀请我去他家
一株十五层楼的大树的第七层

最顶层的细枝柔韧地端着一只小酒杯
风一动，就遥遥致意，那是
云之雀的府上

此刻她正在外出，大约过些时候才会发觉
我用目光飞檐走壁
还伙同松鼠
偷偷地喝掉了她所有的藏酒


《》

只是四两清酒，我们却
对饮了整整一个下午

连翘、紫菱草、罗信果、
迭迭香、鸢尾、桂子、橘子皮、雪花、
西南风，还有远山的味道

后劲蛮大的，松鼠翻箱倒柜
也想不起来灯笼果搁在哪里了
我沿着一条黑暗的路走，不知
给夜晚惹了多少祸


《》

云之雀是我杜撰的
一种可以美化记忆、代替精神流浪的
小小的、蓝色的鸟

现在，我猜，她刚好飞到乌斯怀亚
代表我
坐在星野登代蹬滑轮车的屋顶上
沉浸于无限的夜的海

好多好多的念头翻涌交织
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与千万只水母
一同摇曳、变得透明


《》

星野登代摆动双臂
开始跳一种奇怪的、缓慢的
看上去有点笨拙的舞蹈

当我有点同情她的时候，我也开始跳起
这种奇怪的、轻盈的舞蹈

原来是难度系数最高的
贴着地面的低飞

只要愿意，随时可以
脚尖儿一点、腾空而起
取下那些放在云朵上面的石块儿


《》

松鼠翻弄出来了
周慕云藏在树洞里的小纸条儿
竟然是软软的、陈年愈香的、糯米粽的语气
所以，芦笋君，延绵的悲伤
也不是全不好的


《》

冬天长一些
云之雀飞得更远些、经过
高悬的明月，落基山脉、
天狼星、猎户座、鲸鱼群

我在后院浇的小冰场上
多做几个720的周身旋转后屁股着地

也挺快乐的，毕竟
飞翔并不需要所谓的正宗的姿势
虽然辣椒炒肉必须使柳叶刀法

～

雪中行

飞花自瀚宇，节气在人间。刹那失街镇，茫然畏大千。
狐氅一身素，轻功万仞巅。风中冰睫动，含泪笑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