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随录（三）
老庄友华 2021年5-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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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与原创思想
中国现代被称为大师者，包括陈寅恪、钱钟书等先生，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声望甚隆，令人肃然起敬。
老庄却也一直有点疑惑：这些大师究竟有些什么原创思想或治学方法，对后世后人具有普遍的启示性、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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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与独立思考
我多次和晚辈聊过：读书是求知的一条捷径，最有效且不可缺少。一本好书，往往是一个不凡的人物，汇集毕生的经历见闻、所学所思，总结出的精华，饱含智慧与经验。但是切记切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用脑。
叔本华认为：博览群书不是为了炫耀学识，也不是为了模仿别人的思维方式，而要消化吸收，为我所用，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独立思考。他写出《论独思》一文，论述了单纯阅读和独立思考、普通学者和思想家的本质区别。
朱光潜曾说：读书原为自己受用，多读不能算是荣誉，少读也不能算是羞耻。少读如果彻底，必能养成深思熟虑的习惯，涵泳优游，以至于变化气质；多读而不求甚解，则如驰骋十里洋场，虽珍奇满目，徒惹得心花意乱，空手而归。世间许多人读书只为装点门面，如暴发户炫耀家私，以多为贵。这在治学方面是自欺欺人，在做人方面是趣味低劣。
维特根斯坦被称为现代西方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却是工科出身，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文科教育，好像连哲学史都没看过。反之，如果缺少独立思考的能力与习惯，拿不出原创的成果，即使读再多的书，能够当上教授，也不过就是一只书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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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养性应犹在
修身养性，是自我的一种修炼提升，也是从前读书人安身立命之本。但众多的现代精英，或已全无这个概念，或者将其看成一个迂腐的笑话。
对自己做人——人品人格，没有了的追求、要求，只剩下升官发财的梦想、物欲肉欲的享受，怎么舒服怎么过，就只能朝猪的方向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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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报应转成空
佛门谚云：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红楼梦》：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些观念，能够让人对天道有所敬畏，相信行善作恶都有报应。这些说法，如今却似乎留在书中的尚多，存于心底的阙如。
不少人忧心忡忡：原本缺乏信仰的众生，如果彻底失去敬畏心、道德观念等约束，只能是人性消退、兽性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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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吃狗肉小议
欧美不吃狗肉，绿教不吃猪肉，都能说出很多道理。国人支持爱狗者极多，拥护爱猪者绝无。
俺曾诘问反对吃狗肉的人士：你自己不吃没问题，但强行干预别人吃，就是问题了——如果别人不让你吃猪肉，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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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与规则
有作家说：追求想要的幸福生活，建设一个公平正义的和谐社会，只靠道德说教和个人良知是不够的，还必须努力改善所处社会的制度环境，让人类每个成员都能生活在一种暴力和痛苦正在不断减少的文明秩序中。
老庄留言：这种说法并不错。只是过于强调制度，或将弱化人性的重要性。在相同的环境中，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表现。托克维尔认为美国的成功，首要原因就是“民情”。建立规则当然重要，而道德重建，也是当下国人亟需、难度极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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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出愤怒
近来举抱李剑的学生，以前当街殴打老人的副教授，应当都是真实的义愤填膺、火冒三丈。
这类只因观点不同，就能动怒发飙的人，当属不会倾听、不懂宽容的偏执型性格。这些人缺乏起码的常识逻辑，智商低而自信心满满、价值观极端，却又人多势众，于是就有了乌合之众。可以相信：愚蠢是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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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副汉变局
人类走向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就是建立政治游戏规则，制止和减少桖星的抱力、野蛮的杀戮……但塌隶班凭武力卷土重来、迅速重占了阿副汉。这对今日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国博弈的戏码？
野蛮战胜了文明？
民情决定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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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改变历史
1989年，东柏林的一次记者会上，东德官员沙博夫斯基出于口误，提早宣布了开放边界，意外导致柏灵强在人潮冲击中倒塌，因而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
显然，这次口误只是一个诱因，不过是引发了早已积蓄、终将奔涌而出的洪流。或曰，人潮奔往的方向，就是文明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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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鸡与先有蛋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长期被当作一个无解难题的典型。我很早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是先有鸡后有蛋。因为：
鸡生出的第一枚蛋，可以是生产方式的突变——进化。
而没有来历的蛋，突然孵出一只鸡来，则只能是——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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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说话不腰疼
干嘛非要站着说？坐着躺着岂不是更舒服、更不腰疼。这种说法大概只能出自农耕时代的田间：弯腰在田间的劳动者，对溜达在田边指手画脚的人，发自口中或心底的怨怼。缺少阅历，有些事就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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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说也能说成真
有些误解误说，最后也能成真。从小听说“射”与“矮”是搞反了，可惜一直没有查证。但是：
“熊猫”显然不是猫，而是熊。熊猫之名其实源于误读。记得很早前，大概从参考消息上看到：抗战时期在成都的一次博览会上，这种珍稀动物的标识牌写着“猫熊”。中文过去是从右往左念，但被西方记者搞“反”了，猫熊就此变成了“熊猫”。
飞虎队的战机，起初画的是鲨鱼头像。昆明人民以为是老虎，有记者称之为“飞老虎”，英文翻译成“Flying Tigers”。陈纳德及其同僚觉得不错，在设计军标时就以此为图案。再翻回中文，就成了“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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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事情不可说
老子：道可道，非常道。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维特根斯坦：凡可说的，皆无意义。凡有意义的，皆不得不以荒唐的语言传递其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