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六百八十六帖 读《庸闲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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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2-17 17:23:56 更新时间:2022-02-18 02:08:09

楼主:中国读书达人  时间:2022-02-17 09:23:56
读书破万卷(5686)·《庸闲斋笔记》
《庸闲斋笔记》,清代文言短篇杂俎小说集。十二卷。题“海昌陈其元子庄”。成书于清同治十二年(1873)。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同治吴氏刊本,八卷;清同治十三年(1874)刊本,藏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申报馆丛书”本;清宣统三年(1911)上海扫叶山房石印本;民国上海进步书局“笔记小说大观”石印本;民国上海文明书局“清代笔记丛刊”石印本;1936年上海大达图书供应社铅印本。1989年中华书局排印本,台湾新兴书局“笔记小说大观”影印清石印本,1992年上海文艺出版社“中国笔记小说文库”《清说七种》影印1936年上海大达图书供应社铅印本,1995年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笔记小说大观》影印上海进步书局石印本。
陈其元(1812—1881),字子庄,晚号庸闲,浙江海宁人。事迹不详。
此书主要记述作者家族的先世盛况、宦海见闻、异事轶闻、风俗世态,甚至军事、历史,题材十分广泛。
卷一述其家门之盛,其余十一卷记作者数十年游宦见闻。同时也记叙了部分贪官劣迹、昏官枉断等暴露官场黑暗的故事。如《福建宰白鸭之惨》、《作官须明公罪私罪》、《糊涂官》、《盗案被诬》等都是这类小说中的优秀篇章。此外,还有若干孝子、节妇、烈女以及鬼神报应之事,全书文笔练达而稍逊文采。
张文祥刺马
太平军张文祥、陈金咸攻打处州,知府马新贻诈降,三人结为金兰。马暗通清军而升官。太平军失败后,马害死陈金咸,霸占陈妻。张文祥立志报仇,多次行刺未果。及马升任两江总督,张乘阅兵时刺杀之。
华亭令戏惩武秀才
某乡民担粪,污了武秀才之衣。武秀才平素横行乡里,称霸一方,便把乡民扭至县衙,一定要县令将他重重责打。县令许公存意调侃一番,先命乡民向武秀才叩头认罪。待乡民叩了七十多个头时,许公忽然问武秀才:“是文秀才还是武秀才?”答道:“是武秀才。”许县令连忙说道:“错了,错了。文秀才应当命他叩一百个头,武秀才只要叩五十个头就够了。”遂命乡民上座,让武秀才叩还他二十多个头。武秀才不肯,许公命差人挟持而叩之如数。两旁邑人观者无不大笑,传为美谈。
福建宰白鸭之惨
福建漳、泉二府,“顶凶”的案子很多。富户杀人,用重金买穷人去抵死,也就是所谓宰白鸭。即使官长廉明,也往往被蒙混过去。陈公在“谳局”(审批案件的衙门)做官,有一件斗杀人命案,正凶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体瘦弱。据验尸报告,死者身上受伤十多处,不像他一人所能做到。就提来复审,少年上堂招供,滔滔不绝与县衙上报详文完全相符。令他再供一遍,也一字不误,原来他已读熟了像背书一样。再三驳问,只是矢口不移。陈公温言开导,他才痛哭称冤。于是把原案退回县衙重审。不料县里仍以原供上报。再审时,他无论如何不肯再翻供。其他谳局的委员都嘲笑陈公太迂,照县衙所定结了案。臬司最后过堂问犯人:“你小小年纪,怎会下此毒手?”答道:“恨极了。”人犯发回原县,陈公在门口见他。少年哭着谢他相救之恩说:“案子退回县衙,我备受酷刑,生不如死。且父母卖儿之钱已用尽,也来责备。即使出狱,父母也要将我处死。”陈公为之泪下,就辞去了谳局的职务。
独处山村四十年的妇人
明朝末年张献忠占了四川,大肆抢掠杀人。江津县戚承勋和妻子廖氏住在山村里,也商议迁家避乱。廖氏体弱不愿离乡,准备一死了之。商议未定,贼兵已到,邻村火起,戚某仓皇出逃。廖氏关上门在家中等死。幸而贼兵过门不入,但邻里邻村俱成一片瓦砾矣。廖氏在山中独处,粮食将尽,用余下的谷子播种,秋后收获可以饱腹,只是衣衫破旧无法更换,只好织草为衣,就这样过了四十年。戚某逃到云南谋生,又娶妻生子,家道渐富,起了怀乡之念。当时天下已太平,江津也恢复了县治。戚某回乡寻访老家,已无人知道。独自进山,离故居十多里,已是遍地荆棘,丛莽塞径,久无人迹。不得已雇人伐木开道而进。两天后到达山村,村中灌木野竹,遮掩道路,众人奋力而入。忽听破楼上有人斥问,戚某回答:“我乃此屋主人。”廖氏窥视良久,依稀尚能认出丈夫,就哭着下来夫妻相见。戚承勋又去云南接了家人,共同在山村居住,夫妻寿至九十。
仕途中炎凉态
相国勒襄勤任四川总督时,待部下谦和有礼。他当年做成都通判,不讨上司欢喜,常常遭到斥责,被同僚们看不起,每逢进衙参见,无人与他交谈。心中忧郁不乐,想辞官又因家中贫穷,只好忍在心中而已。后来新总督上任,却是他十年前的故交好友,心中暗喜。他首先出城郊迎,被拒不见,心中恼恨不已。随大小官员上辕门参见,众官员一一召见,单单不召他进去,又不发还手本,不敢离去。天气暑热,官服在身,汗流浃背,心中忿恨欲死。忽听传呼:“请勒三爷。”不称官职而称辈分,正见旧时交谊,心中登时恍然。急忙整衣冠,捧履历,肃身而进。只见总督便装便服立在檐下,指着他笑骂道:“装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勒公欲行大礼,被拉住道:“不要你叩狗头。”令手下替他脱卸官服说:“为三爷剥去狗皮,到后院乘凉饮酒去。”当时众官员尚在外厢侍候,闻之俱各大惊。后院饮酒叙旧直至三更。首府、首县都在衙门等候勒通判回去,殷勤相问。自此之后,每逢衙参,众官员换了一副面孔,逢迎欢笑不已。勒公叹道:“勒三爷还是勒三爷,官场炎凉之态言之可叹也。故余今日待属官有加礼以此也。”
该书内容也驳杂广泛,既写神仙狐鬼,也记人间俗事。如《没而为神》、《狐知医》、《前世事》、《武夫不知文字》、《凌厚堂之怪诞》、《迷信扶乩受祸》、《古树中异物》、《上海县城隍神之灵应》、《畜鸭之利弊》、《饮食不可过饱》、《科名热中之笑柄》等,由其篇名可见一斑。其中《迷信扶乩受祸》写无锡人唐雅亭以县尉起家,累迁至浙江慈溪令,为人很有才干,惟迷信扶乩。举凡出差、乔迁、会友、游赏等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必先扶乩而后行。后遇兵乱,依乩语而安然家居,致被乱兵所掳,拷打而死;其家也成丘墟,尸骸狼藉。足见作者反对迷信。
评:题材广泛内容杂,神仙狐鬼公案夹。先述家门之兴盛,游宦见闻篇幅大。
昏官枉断优秀篇,官场黑暗予鞭挞。风俗世态轶异事,军事历史也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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