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短篇小说/刘聪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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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5-25 02:54:12 更新时间:2022-05-25 19:36:19

楼主:ty_太空飞船1  时间:2022-05-24 18:54:12
姻缘(短篇小说)

刘聪震

(1)

2005年5月5日15时55分,在省城荒诞路学府巷“捷达饭店”606号房门外,一位先生手拿着刚在一楼前台开好的住宿发票,手刚举起来想去推这个房的门,却看到门启有一条缝在开着,他想宾馆服务员是在里头了,就喊了声“服务员——?”
“哎——”一个悠远的声音好像是从附近哪个房间传来的,他弄不清。于是他也就不含糊地推门走进去。“你来干啥啊?”一个略带温怒的声音传来。这男子一看就懵住了,说话的人是翘着二郎腿在床上仰躺着的,看到他之后,那人就一下子坐了起来,似乎不像是服务员。
“你是服务员吗?”他奇怪地问,“我住在这里啊!你怎么在这儿!”他把手里的票一扬。
“你才是服务员呢!我刚住进来不到几分钟,我累——鞋子都没脱躺下着的!门还都没关呢——”那女子奇怪着“你,你怎么就进来了?你在胡扯啥呀,你这人也真是?”女的勉强笑着,也显得似乎有些紧张。这男子想,该不是小姐吧,咋就这么快呢。他忍不住还是说“你这人啊是干啥?这明明是我住在这里的,你咋能说这话,去去去,赶紧出去!”
那女的也火了,“你往老实点,明明是我住在这里的,咋就成你的了!”他们便争吵了起来……这男的便想就叫你胡搅蛮缠吧,他说“你说是你住的,那你把自己登记的住宿发票拿出来我看看!”女的很不客气就说“我凭啥叫你看呢!你赶快给我走!”“行,那我可以不看你的,那你就看看我的票吧,你赶快给我往外去!”在他们正在为各自所持的住宿发票争执的时候却是进来了两个警察,他们立即喝令道“你们在干啥?都把身份证、工作证拿出来,把手举起来!”
原来他们是被警察当嫖娼给抓住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可怎么好啊,事情的矛盾立即就转化了。这两人愣了“我们没有怎么啊?我们在为住宿的事……”话没说完,就被警察封住了嘴:“都给我老实点,把身份证拿出来,走,到派出所出走一趟!”一个警察来推男的出去。
“我们没干啥啊,警察同志?”
“谁都会这样说话的?你叫啥名字,说!”
“我叫张国锋,”
“身份证呢?”他慢慢掏了出来,递给警察。
“在哪里工作?你是从哪里来的?把工作证也拿出来!”
“我没用工作证。”
“就知道你们都是这,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不是啊,大哥。我说的是实话啊!”
“她叫啥名字?你给我说她的出名字来!”
“我咋知道啊?”
“就知道你不知道。你们间怎么可能知道!”警察转问女的:“那你,你给我说这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女的被这种事给吓得有些发抖,心想肯定是这男子与警察演的双簧在串通着,她大声喊叫起来,扑过来打这男的…...警察拉住了,喊着:“都给我老实点!”一个警察立即拿出手铐,“再不老实就给我铐住再说!”
这个名叫张国锋的人立时蔫了许多,他自言自语,自责着,嘴里刚一想吐出“妈的,这,这——”就被一个警察重重地掌了一个嘴巴。张国锋脸立时惨白起来。连说“对不起,没注意,没注意!”女的便看出来,这不是在演戏了。她说“请你们相信,我们没有干什么啊!”
“少废话,身份证拿来啊——!”个子更高些的那位警察大哥,断喝一声。女的就开始哭啼起来了,她找出身份证给他们。
他们问:“说,这是几次了?”女的没吭声。又问“你叫啥名字?”
“那身份证上有,你们不是看了嘛!”
“妈的个臭逼,叫你嘴硬!”高的要动手,被另一个拉了一下。并该由他解释:“我们问啥,你就说啥?身份证是身份证,得你自己说自己的名字有啥难!”
“我叫贾娟。”
“你干什么工作的?”
“没有正式工作,我是自己办学,我家里人做生意,我进货来了。”
“进什么货?”“服装”
“到处都有服装还能到这儿进?说得好听!”
女的继续哭,噗噗嗤嗤着。警察说,“不要哭了,哭啥子呢?”另一个道“哭也没人同情!刚才不是在床上乐嘛,这会儿就痛苦了?”
“我们真没有啊!”男子张国锋帮腔辩解出一句,警察道“噢,有感情啦!行啦,你拿出工作证来!”那个在本子上登记的警察伸出手来要。“我没用工作证,我是教师。”“你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没有工作证,那把你的教师证拿出来,你是哪个学校的?”
张国锋语塞起来,他看警察在记录,心中怕了。“教师证一般都不在身上带啊!”他小声地说“不带,那你看这是啥?”他们中一人掏出了警官证一亮。“我们平常都带着,你不带?”警察顿了下,喝问“学校名称?”张国锋说了。原来他是本省南部地区的。“你来干啥的?”
张国锋回答,“是给我妈买药来了,我还要发一个论文。我是趁五一假期……”张国锋战战兢兢地说。“你把你妈都扯上了,你也不嫌丢人!他妈的,什么论文不论文的,都在给我胡扯些啥!你们校长叫啥名字?”警察转问。“能不说了吧,警察大哥!”警察断喝一声“我们是履行职责,我们问啥你说啥,你不要有什么担忧!”
警察说把该问的,都问了,包括几点到的宾馆,自个儿的年龄,家庭,配偶,子女的姓名,等等。末了又说,“笔录是去派出所签字呢,还是就在这里签?”
张国锋就说“就在这里吧。”他看了笔录签了字,还说“冤枉啊,警察大哥!”警察没有理她,转向女的,她就写下“贾娟”的名字。她停止了哭泣,平静地说“我愿意去你们局里,我要去告你们!”
“好啊,那走。我们奉陪!”一个警察打电话开始叫车。“不要叫了,警察大哥,求求你们了!”张国锋告饶道。
这时,警察就开始念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第66条和67条之规定,张国锋,贾娟违返相关之规定,于我市学府巷捷达宾馆606号房间开房嫖宿。被我分局荒诞路派出所民警巡视时当场抓获。鉴于认错态度——”警察停了一下,头点向二人,继续道“鉴于认错态度良好,现按规定进行现场处置,分别给予5000元治安处罚罚没款。你们有什么异议没有?”张国锋和贾娟都没有立即吭声。
过了几秒钟贾娟说“不就是为了罚款嘛!”她的哭腔变成了嘲笑,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而张国锋则是有失男子汉的风度,他竟开始在哭了,“警察大哥啊,我给您下跪了——”警察扯住了他,“你做啥呢?不要来这一套!”他说“我没用钱啊,我只有3000块钱。这是给我妈买药和给我自己发表论文用的。”“没有钱给家里人打电话,有卡就去银行取。不要磨蹭了!”
这时贾娟在点钱了,在她递给警察的那一瞬间,张国锋开口了,他说“慢点!”“警察同志我抗议,既然是嫖娼,那不是只处罚一个人的嘛!”
“嗯,你还挺懂啊,你还说你没有——一看你说这话就知道是你老嫖客了!狼还能夹住尾巴,笑话!”
张国锋认死理,“不管咋说,那是不能同时罚两个人的款的,她又不是妓女!”
“你心痛了,说明还是一对老鸳鸯呀,不简单!”
张国锋死的心都有了,大喊“妈呀,儿子对不住你,我要去死了!”他扑向窗口,警察扯住了他,贾娟也来拉。当警察看到门窗外还有钢筋棍挡住根本不可能发生跳楼事件时,说“死啊,很容易啊!跳啊?”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说“不说了,弄回去算了!”他们掏出手铐要铐,张国锋坚决反抗。他发出“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去!”
警察喊“你不去还由得你了,还有你一起走!”并转向贾娟,“你不是有钱嘛,到了单位再收拾你!”
也许就是这一句话,彻底提醒了张国锋,他便对贾娟说“妹子啊,求你借我2000元吧!我会还你的!”贾娟默默的递给了他一大沓子,未数。张国锋点了,将多出的退给她,将自己的3000元,合着放在一起递给了警察大哥。
……

(2)

警察们走了。他们走后,张国锋和贾娟两目再次相对时,他们相互接触对视的目光中——陌生和敌意、隔膜与猜疑显然已经悄然的消失了。是啊,他们的内心深处的东西忽然就变了,他们在相互打量时,眼睛里似乎都有了些羞怯与回避。这好比是共同经历了一场战争而相互间并不认识的战友那般,也像是共同经历了一场灾难后彼此并不熟悉的难民间那样,反正由此他们心里倒是多了些彼此间那无形的信任与默契。
张国锋还在一直自言自语的骂“他妈的”“他妈的”着,他唉声叹气不已。“咋是这呢?”“咋是这呢?”他在屋里乱转了几圈,度着步,显然他是在思考刚才突发的事情。他哭了几声,贾娟说“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啥啊?”他说“你不知道,我是乘放假来省城办事的,要给我妈买药——哎呀……”他痛苦的说不下去。
贾娟问他“你说现在咋办?”并质问“为什么去派出所你那么怕,你不愿意去?”
他就讲自己不去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怕他们要了自己的命,因为有理跟他们是讲不清的。不久前报道的,本省某某县城关派出所,将一个嫖娼嫌疑人弄到派出所后,由于那老头死不承认,他们就滞留其在派出所关了,限制了他的自由,后来那人就死在了派出所的里面。而他们声明说那人是自己用自个儿的裤带将自己上吊了。类似这样的事太多太多,全国各地都有,也不仅仅只限于是男的。这些事谁说得清。在自己家乡的派出所,人们不敢进派出所的门,不管你去办什么事,都被总呵斥着、盘问着,没命的侮辱着你,非常可怕。而自己所在地的当地警察,警员们成天都在忙着在为自己怎么挣钱搞外快而奔忙着,哪里放炮了炸山修路了,哪里挖矿了,只要有爆炸的声音,就会打听着寻声而去。借口是管理民爆物品,实际就是想方设法弄钱,敲诈勒索。他们还有自己的线人给他们提供线索。“而城里更加复杂”。张国锋说“听说赌场,地下钱庄,夜总会,游戏厅大多都是他们参与搞的。甚至连小小的按摩屋,洗浴店与发廊也都是那个样子。我们那里有人就在这都城市做这生意的。”
“这里说不定,他们是串通的了。”张国锋怀疑。贾娟也觉得蹊跷得厉害,“怎么刚刚来住,而我们两人竟又先后被同时安排在一个房子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张国锋沮丧地说“那就更加麻烦,是故意设计的路套,那一般都是天衣无缝的,你跑不脱!”他感叹着“呀,有理说不清了,妹子。我们辩不过的,百口难辨!”
张国锋问贾娟说,“你是中部地区的,你对这省城熟吗?”“不太熟,也算熟”她说自己在省城上过三年学,学的外语,后来又自学考试取得了英语本科,以前在省城给人打工,教过“剑桥英语”,做过“英语辅导”,在民办培训学校混过,再后来就自己回到家乡自己开培训班,办学了,就这样先后做了七八年英语类培训。丈夫是在家乡那里的街上开一个服装店,规模不大。“我们是混日子的”贾娟感叹地说。“你是教啥的?”
张国锋告诉贾娟,自己也是省城毕业的,上的是师范大学,但专业不好,他自己喜欢地理,当时学了地理。可是分配时,自己也没有关系,专业也又不好,他自己的同学有人分到大学的,中专学校的,很多人分到高中,而自己竟是分回到本地的初级中学教了这么多年地理和其他副课。后来考了多年研究生,考虑到学地理意义不大,又改专业为文学专业。读研刚完,回来还是在原学校,调动很难。现在分来的不是关系就是研究生。“难,太难了!”他感叹。他说自己为母亲买药,对待老人要谨小慎微地才好,因为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我的父亲原来是有胃病的,我就没有在意和留心,总觉得不要紧,结果他竟是患脑溢血过世了,我是连面都没见上。他走了,我一直伤心着!”又言,“母亲,人也老了,骨质增生,腿痛,高血压,病很复杂…..”还因为自己评职称的事,他在这省城“是来找关系发论文的,也是要交钱,害怕被骗,就直接来了。钱还没有交,编辑部的人也是乘放假外出玩去了,明天才能回来。可我的钱又没有了,药也还没有买!”
两人商量了很久,说是去退房子。他们到前台说事,前台告诉说“不会的吧?”当班的人已经下班了。他们看票后说,“那就重换一个房间”张国锋说要饭店赔偿自己的损失。登记处的人就说,“那你找大堂经理说去!”她们自己没有这个权力!而大堂经理不在。他们就在那里嚷嚷,保安问是咋回事?张国锋和贾娟大吵大闹地讲了,保安说就是“宾馆老板来了也不可能给你们赔偿,现在这类事儿说得清,公安上处理的,又不是我们把你们怎么了?”
“你们愿住不住的,走给你们退半价!”保安部的头说,人很牛。并说“谁知道这是咋回事?我问谁去!”他奇怪地看着他们,贾娟羞得实在是难受,好像自己就是卖淫女似的。
一个保安说“那有啥呢,你们住你们的,分开住还是住一间由你们定。”他笑着,体贴地说“就是到别处住也得出钱住啊!而且现在是黄金周房子紧张死了,一般都住满了未必就有空房!”
张国锋想了又想,他征询贾娟。她点了一下头。于是他们住了下来。贾娟不要606号了,她生气。前台给贾娟重开了间房,张国锋住在贾娟住的这一间里。晚上,要吃饭了,贾娟来请他出去吃,张国锋就说不去了,自己已经欠了她的钱,“我去买点方便面,给你也捎带买上吧?”贾娟同意了。

(3)


买来方便面张国锋送到贾娟的房间,贾娟招呼他坐下他却不敢。贾娟就说“谁敢把你吃了啊张老师,人家无非是罚罚款,交了钱就没有事了呀。你怕我,还是怕谁?”张国锋还是不敢坐,贾娟就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难道我很丑很老吗,让你恶心了?”话语稍顿,未待张国锋回话就补充“你还是处男噢,难怪!”
张国锋不好意思的傻傻地笑了,连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贾老师——哪里是,你很漂亮呢!你别笑话我啊,我都成剩下来的了。”他就勉强的斜里拉叉的在一张床上忐忑的坐下来,却又看了一下敞开着的门。贾娟便起身去关了,张国锋便又一下紧张地半弓着腰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怕警察再来个“二回”。
关了门贾娟嘻嘻地笑起来,“你呀,呆头呆脑,算你倒霉!你站起来啊!”张国锋半弓半就的身子,就又站直了。贾娟乘势便扑来抱了一下他,故意吓这家伙。结果就真吓住了,他惊魂未定,贾娟就放了——不过就这一个亲昵的开玩笑的动作张国锋觉得他们二人间的距离是更近了些。贾娟哈哈大笑着问,“你今天要跳窗子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啊,那也是一种办法。我试试他们。”贾娟一边拆方便面的调料,一边说“假如我们被抓去,我会是怎么样的?”
“他们会强奸你吧!”张国锋调侃刺啦地一笑,带着调侃的味道“我倒无所谓,受害者就是你!”“你瞎说!真就没有王法了?”她爹怪着又问“假如,我们现在去举报,能扳得回来不?”张国锋回答“应该是很难、很难吧!他们也很智慧呀,冤也要把你冤死的——除非你有人!”
“什么人呢?”“嗯,嗯——应该是能管住他们的人——大官或者是直接管他们的人!”
“知道了!”贾娟递给他一碗泡面,“来,给你——端上!你坐到这椅子上嘛!还怕啊。我又不吃你!”她自个儿笑了,又说“你当时一进门是不是想我是个小姐啊?”
张国锋笑了。“没有!”“真能说谎!”贾娟道。
“泡好了就吃啊”贾娟对张国锋说。
“我端回去吃吧?”他望着贾娟征求意见。
“不要紧,你吃你的啊!”“你也真是,教师怎么都是绵羊了?”她慨叹道。
吃了泡面,贾娟问张国锋“你怎么想,这事情?”“还能怎么想,倒霉嘛!我都欠了你的钱,我会还的,只是这真冤啊!”
“那你要是做真了那事情,罚了款你还觉得冤不?”
“冤嘛,那咋不冤!”
“那假如,我们今晚住在一起,你还觉得冤不?”贾笑着问。
“贾老师开玩笑了”张国锋严肃地说“你真逗!只是我连要办的事情都没有办成呢,你还有心开我的玩笑!”
“我给你钱吧,你去把给你妈要买的药都买了,把要发的论文发了。”
“不发了,不发了!只要买点点药就行了!”
贾娟掏钱给她说“要多少?”“如果你信任我就再借我500吧。”贾递给他“这是一千你拿上。我明天再想办法。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帮我进衣服——或者你陪我到那个新开办的大公园——大唐芙蓉园玩玩吧!”
“唉,我不去,贵得很!我们随便找个小点的景点去转转。”
张国锋只要了500,“说这就够了,拿多了也是心理负担。这肯定影响你办事,你要进货啊?”
“算你有良心!”贾娟拿回了500。“论文我可以给你想办法看能发不。”
“不发了,真不想发了。当教师真没有意思!”“今天收拾我的人,也许连个初中生都不是,反正人家都是国家公务员了,耀武扬威,随便可以吃人!无法说啊。今天是你救了我,要不我这会儿可能被烤着关在号子里了。”
“你别那样说,要不是你我也照样被罚5000呢,事实上我带的也不多。”她问“你的论文是写关于啥子的?”
他拿了出来,让她看了。题目是《论中学语文教师的人格修养》,“是抄的吗?”“参考了些资料,我自己也认真思考了一番,瞎好我也是个研究生啊!”他解嘲般地说,一笑。
“你为什么没有结婚呢?”贾娟笑了笑“你不介意我这样问吧?”
“那有啥呢,不介意,不介意!”张国锋一脸歉疚地说“我没有结婚,真对不起死去的父亲。我这是一言难尽。我弟弟妹妹都早已成家了。我是我们家唯一有工作的人,结果却连媳妇也找不到了。”
“那是你不愿意啊,有文化的人要求就高了。”
张国锋无言,隔了会儿又说“不是要求高,阴差阳错而已。”原来他谈过几个,有要求他调到城里或者哪怕的好点的高级中学里去,但是他调不去,事情就这样拖下来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张国锋就回到606房间休息了。整整一夜,他辗转反侧。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哪怕是不教书了,哪怕是自己像贾娟这样开办个作文补习班都行。无权无钱是多么的可怕,有知识没有用,它无法得到人们的尊重。
甚至连吃饭,连生活都没有了保障。社会太残酷了。
次日,她陪贾娟去进货,又一道去那个雕刻着崔护“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公园里转了下,之后就分别了。张国锋返回前在药市批发市场给自己的母亲买了药,他把贾娟是送到东郊汽车站,看她上坐上汽车走了,然后就准点赶到火车站,他是搭乘来之前就买好的返程火车票离开了省城。


(4)


张国锋回到家乡,回到学校,他四处张罗,首先他凑齐了2500元的借款,不出一周就赶紧到邮局寄给了贾娟。应该说这是非常正确的一种做法。可是一下子赊去5000元他也觉得怄气着,因此在汇完款之后也就犯了一个小小的牛脾气——当然这也算是犯低级的常识性的一个错误了,他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写举报信,举报揭发荒诞派路出所民警的胡作非为行为的。然而,他却举报了。举报后不到十天,自己所在县上的公安局就找到学校来与他谈话了,说是他举报问题得到查实,没有那样的事情,可是他在“五一黄金周期间”在省城嫖娼的事却是不争的事情。他们还带来了处罚单和张国锋的签字复印件。公安局来人说“不要心怀不满,被处罚了就到处告状。这不好,作为老师就更不应该!”
这张国锋使校长非常恼火,他原以为这这张国锋人聪明好学,本分老实着,孜孜不倦的,本是要根据教育局的意见要提拔他当副校长的,而且校长还打算让在本校教书的自己亲戚的一个女孩与他处对象呢,可是他真不是个什么正经锤子,男盗女娼的。后来校长又一想,这也很正常。他都三十好几而没有结婚,在外边搞这事很正常。只是他坏了学校的名声,评选最佳学校本年度那是拉倒了,于是校长在校务会上,在领导班子成员间开小会时,把张国锋在省城荒诞路某酒店里嫖娼的处罚单让大家看了。虽是没有在大会上点名,但是它却极快的让学校教师尽人皆知,甚至有一些学生也知道了,他们指指点点的,一些女生大还有要躲他这色狼般的味道。张国锋在学校也是有同事朋友的,他向朋友们解释这事,同事们就半笑不笑的,他们基本上是不大能相信的。一些男教师说“那有啥呢,只是你赊了银子才是让人最心疼啊!”有的则调侃说“你不急,你借我的那点钱,啥时有了你啥时还嘛!这算个球事情,男人嘛!”张国锋就更气了,他郁闷得非常难受。有同事给他说“这事若是真的冤枉了你,你回来后也就同我们及时我们商量一下再说嘛,怎么匆忙举报人家干屌呢。你坏人家公务员饭碗的事倒是比这罚款要严重得多!搁在谁,谁都要坚决收拾你的!”张国锋就想“也许是我错了,但难道我还没用被他们收拾吗?”
是呀,凭他做教师的头脑显然那是永远也够不上与社会争斗的水准的。张国锋的压力大极了,他想走,想一走了之,离开这个学校。有朋友就劝他,“把眼光放远点,可到外边去,说不定你还可以到大专院校去任职的,毕竟你现在已经拿到了研究生的学历。”他想那也是啊。于是他就开始每天往网吧里跑。镇上总算还有一个网吧的,他去网上找关于招聘教师的各方面的公告,天呀,也还真多。他投了几份简历出去,其中福建和云南的两所大学都很快就来了答复,他们让他前去面试,当面进行文学课的试讲。如果通过了,他们学校就可以接受他了,只是住房暂时不能解决,但有教师公寓可以住。张国锋心里算是有了份依托,他开始温习功课、备课,又向在高校里教书的自己的大学里的同学请教起高校招聘面试的一些规则。老同学都告诉他,很简单,教大学比教中学生要轻松。张国锋高兴了起来。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他先到云南一个地级市的公办大学里应聘,居然是真的通过了。云南的地貌与植被大大不同于家乡,作为学地理出身的他,不免心中充满了欢喜。至于福建,他干脆就不去了,他发去了个邮件告诉那边自己已经就业,福建那边的大学很快发回邮件表示祝贺,希望他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奋发努力,为所在学校奉献出自己的聪明才智。他真是高兴,没有想到外边的文明程度是这么的高。
张国锋算是在高校任教了,然而婚姻的事依然没有影子。他谈的姑娘倒也是不少,可没有一个让他中意的,要么文化太低,要么长相丑或者个子矮,要么就胖得吓人。目前他处了“两个”女孩——这为的是有备无患,采取了以防不测的措施——假如一个蹬脱了,还能保持一个。张国锋聪明多了。毕竟这是大学了,不该他命中没有女人啊!实打实地算起来,他已经是36岁的人了。下了班,在他空闲下来时,他脑子里是常有自己被“剩下了”的概念,那是怎么都挥之不去的一个影子。他也想那个与自己“嫖娼”了的女人,如果没有结婚该多好。她风情万种的不说,还能自己创业——一想到她,忽然一个主意来了:他想自己现在毕竟是大学老师了,看她能不能为自己帮忙从她家乡那里介绍几个女孩供自己选择呢?而自己真正的家乡那里,尤其是自己学校那一带那是无从一说了,自己是彻底的臭了。他自己觉得也怪,他娘的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偏就是我一个没有结婚的人偏偏就嫖了娼呢。而贾娟——不,贾娟老师怎么就一定会是别人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女人呢?那晚,假如——没有假如,她是不会跟自己睡觉的——当然,也说不定,就是人家要跟他张国锋睡在一起,我张国锋敢吗?不敢,不敢,那真是不敢。我没用那个胆量。
“爱你没玩,请你不要走远……. 爱你没玩,请你不要走远…….”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看了一下是这本地的他谈的一个对象打来的。她初中毕业,才24岁,个子比自己都高,是那高而且胖的大构架。这姑娘在家中就是独苗一个,要求他上门的。她特别爱吃,一定是打电话约去吃饭了,当然是他张国锋掏腰包。他不喜欢她。尽管她家有房子,是有些财产,但是自己接受不了——主要还是接受不了她这个人。我张国锋是跟“人”过,而不是跟“家产”过啊。他接了电话问“有什么事?”“好几天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你请我吃饭!”她爹怪着在说。张国锋回绝了:“呀,我在备课——忙着,改天吧!”
“我不,我来了!”
张国锋有些生气,怎么就被缠住了呢。他就说“你千万别来,我没在学校里啊。”对方把电话挂了。像他这样对待女孩子究竟能维持多久的关系呢,张国锋自己也不知道。他懒洋洋地走向学校的餐厅,懒洋洋地吃了饭,又懒洋洋地走出学校大门——在走出学校的大门后,他又回头看了一下门卫那里的牌子,忽然发现有他张国锋的名字。便回转来看,按理有他的信件都是到系里的,不会在这里,但是他就是想看看,看这重名的人是哪里来的。然而,这一看倒是让他喜出望外,这信果真就是寄给他的信啊,信是由他老家学校的转来的。只是这来信的信封上没有写哪个系,他想只要能够转来就很不错了。初看来信的地址他没有想起来是谁来的,撕开信后发现原来竟是贾娟来的。
贾娟在信中讲,开头就说她很想念他。“真的,假的?”张国锋想,不能当真,无疑是在开玩笑啊。然而,接下来就不是开玩笑了。她说本没有打算让他还钱,是各自承担一半,而他寄钱还款还给她惹来麻烦了。因为她的丈夫一再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就给他丈夫说了,但是他不相信他们俩没有嫖娼,并且自己的男人还十分气愤的打了自己一顿。他以前也打过自己,她的心早已死了,是他曾跪着求她饶了自己,她饶了他,可是情感却是再也没有了……有一次她自己病着的时候,打电话问他“该怎么办?”他竟说“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还问我干啥?我又不是医生!”她被气死了。这个男人是她小时候,家里人包办就订下来的。他只有初中文化不说,什么事都指靠她,她到省城给民办学校代课,他也跟去,她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自家中添了孩子,一个女孩儿,他们全家不冷不热的,什么都不管,她就将孩子送到娘家去,在空闲时她才去把孩子接来亲自招呼几天。为了生计,她帮他在小镇子开了个服装店,进货都是她自己去,一方面他抽不开身,一方面他也不懂款式什么的。贾娟告诉张国锋,他的电话打不通,她就写了这封信给他,他现在是离婚了。孩子自己带着。
张国锋,看完信悲喜交集。既高兴,又悲哀。情感很复杂。他看了看她留下的QQ号,也没有手机号,心中木然着——为什么不写手机号呢。噢,他想起了,他原来是曾有她的手机的,只是自己换了这外省的新卡之后,原来的卡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都没再转储过来,而最后拿是连卡也找不到去向了。自己这几天想给她联系,正没有办法呢。



(5)

张国锋是一阵兴奋,他立即朝那个离学校几十米开远的一个网吧走,但一想那恐怕是有失体面的,假如自己被本校同学们认出来,岂不丢人现眼啊。他迟疑了一下决定回办公室,走了几步心里又一想——不对,办公室里没有视频啊!他是想跟她视频一下的。于是他就到了网吧,当他站到吧台前准备办票时,办票的收银员冲他一笑,说“张老师好!”他一惊,看了一下女孩,并不认识。女孩主动介绍说“我是大三年级电子商务班的同学,是来这里实习打零工的,我听过张老师的讲课,特好!你不认识我,但我们学生都认识老师的啊!”她笑了下,递票给张老师,还轻轻的鞠了一躬。
张国锋很感慨,他连说“谢谢,谢谢!”女孩说“你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我喊网管来!”她叫了一声。
张国锋打断了学生,“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
张国锋自己找了个很偏的位置,那里暗暗的。他开机后开始登陆QQ。可是他的QQ号由于是长期不用,一时也就想不起来密码了。静了好久,他试了几套数字与符号后,终于是登上了。
他掏出信将来,将贾娟那个QQ号加上,并验证那里添上了自己的姓名。他怕对方又想不起来自己,就专门注明了一下,他是在自己的名字的后面打了个括弧,括弧里写“那个嫖娼的男老师”。写了后,他立即觉得不对——他机警地朝周围看了一下是怕别本校什么同学看到了,幸好没有任何人关注自己,上网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着。网吧里的人紧紧张张的,只听得一些上网的男青年在紧急地在呼喊着,大叫大叫,“快快快……左走,右打!.....”他们是在玩“游戏”。无疑那是“大游戏”了。显然,家乡小镇上的网吧是没有这种情形的。
他加上后,就立即想到这对方也不一定在线啊。自己来网吧就没有多少意义了,于是他把贾娟的QQ号存到手机里。然后开始在网上给她QQ里留言,他心想留好言就离开网吧回去赶写本校学报里的一个文章。他正写留言就听到电脑男的那咳嗽的声音,原来是贾娟回加她,她在线上呢。张国锋很激动。两人客套过后,他当机立断,简短告诉贾老师自己是到云南一个大学任教了,问她要了电话号码,又把自己的云南的手机号码说给了她,怕她不信就立即拨通了她的手机号。她接了,她笑着,声音很甜很美,张国锋觉得是一阵晕眩。“我挂了啊,网上说!”张国锋回应说“好!”
张国锋点击了视频,电脑中便出现了自己,接着贾娟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真美,他立即真诚的赞了一句“你好漂亮啊!”
“老了,还能漂亮!你不要讽刺我啊,大学老师!”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犯罪分子,都是嫖娼犯啊,哈哈哈”他们调笑了好久,彼此都很开心。忽然间,张国锋发现,网上说话就是简便直接,网上能把很复杂的情感和不便于启齿的话,立即都能说破。而自己是怎么跟贾娟表明爱恋她的态度的,他自己都弄不清来龙去脉了,反正自己是说了,自己是爱恋她的,尊重她,仰慕她,向往着她。而她似乎有些自卑起来,说了“不敢高攀”之类的话,自己又“是结了婚的”,“还有一个孩子”。但张国锋却是发了话,“统统的不在乎”,他真是那么想的,实实在在觉得使即便是贾娟生了十个孩子,他也觉得她比自己目前谈的这两个要好得多。贾娟岔开了这个令人激动又尴尬的话题,她说“不要说这了呀,似乎咱们是来谈恋爱的,你在那边咋样?介绍介绍你那里的情况!”
张国锋讲了些个人“有明显感觉”的新事物,说这里与家乡就是不一样……也说,自己很想家,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还说,不过呢他自己闲暇时也逛了好些地方,游山玩水的机会是大大的增加了——尤其是地理地貌的和气候与家乡的不同,使他很想重新钻研地理这个学科。他觉得弄地理比文学要有意思得多。这网上的“谈天说话”是愉快的,也是令人亢奋的。他看到贾娟不时地在笑,自己特别满足。
而贾娟在那一头,她的想法真是在忽然间就有些冰凉了。张国锋人已到了大学,她自己心里既是有高兴的成分,可更是觉得这朦胧中那爱意的无望,甚至是一切都无踪无影了起来。她的确是爱这个人的,这千真万确倒是真的,从荒谬的一开始认识到现在。个人觉得他是很善良的,他有文化,有思想,也很胆小,可他绝对不笨……她想起那个荒诞路,真是荒诞得厉害。不过,假如它能成就自己的这个姻缘倒是值得庆贺的事,但要是不能成就呢,那就不客气了,她要让那两个恶匪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尽管她自己的婚姻的破碎与此没有多大的根本性的联系,但是她是气愤的,她是一定要找省城里的那个警务督察总队的亲戚说这事的,现在已经离婚了,怕个屁,自己哪怕是给人“献身”只要能趴下恶警的警服自己都心甘情愿。恶匪不除,祸患一方。自己心里永远难受,而那两个警察,她通过私家侦探公司,早已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貌相,他们的个人照片自己已经收录,他们家里的背景,家里的住址俱已清楚。自己要是有大钱,假如更具有胆量的话,那就干脆请黑道把他们整成残疾人就拉倒了…..她不主张当场杀人,譬如上海的灭警事件;她也不喜欢自残自杀,譬如自己家乡农妇在法院门前的服毒身亡,她也不喜欢自杀炸弹,像某某地检察院门口的同归于尽性的爆炸事件。她觉得那都太恐怖了,意义也不大。她的这些怪异的想法,觉得在下一次跟张国锋聊天时,一定要听听他的想法和看法。这很重要,这能表明一个人的世界观和他对人生的看法。她好兴奋啊!
晚上下线后,她还在思考着,假如他真的喜欢自己,那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有过男人呢——可是她又立即觉得自己想法很荒唐——怎么会呢,男人是不会这样想问题的。假如他是要这样想、这样说,那她就要彻底问清他是“上过几个女人?”,尤其是想到这个“上”字,她把她自己也给逗乐了,自笑起来。之后,她就甜甜地睡去了。

(6)

俗话说:成人慕色,小儿慕食。这真是不假!
贾娟发现自己的小宝贝女儿总是爱吃、好吃,除了玩,她对吃永远都是感兴趣的。有一次她带着她坐车,给她买了个纯瘦的肉夹馍吃着,孩子明明是都瞌睡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依然不肯放手手中所拿的吃物。她就将自己的这一重大发现告诉给张国锋,网上问他说“是不是?”
“男人‘慕色’是不是本性难移呢?”
张国锋说:“不知道啊——也许有钱人、生活无忧的人,生活富足的人是这样吧!”贾娟就逗他“看来你是不好色,所以你是不想要女伴,也不找媳妇啊!”“不是这样子的,性与色,爱与性是两回事,性与情也不是一回事儿。我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都说是我挑剔过分,我哪里是啊?真冤枉!”
“我赞同!高见!期待继续说——”
“假如说,‘我爱你’——这究竟是说了什么呢,是表明‘我要对你好’——对吗?对,但不全面,它本质上是说我需要你这样的人,这可不是自己在为他人好的,他是为自己好的。我找不到女人,不是自己说‘我爱你’的机会少,而是我爱她,她却不是正好也在爱着我啊!”
“新鲜极了,谢谢你!但一般人是很难听得进去的!”贾娟发来一个美丽的大图案,“我爱你,你最好!亲爱的”
张国锋没有图案,问她是怎么制作的?哪里来的?她告诉他,只能在个人使用的电脑上才能有。问他在哪里使用电脑,张国锋说是网吧或者有时是办公室里。贾娟就表示她给他买一台笔记本寄来。张国锋坚决拒绝了,不是这有伤于个人的面子,而是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了。让她把孩子带好——顺带说“发张孩子的照片看看啊”,她说“你打开我QQ空间,我的相册里有,我告诉你密码就行了。”
张国锋按她说的路径打开了,问“密码?”
“张国锋”
“啊——”张国锋一惊“是我的名字啊!”
“就是啊,免得你记不住!”
“谢谢,谢谢”张国锋连说了几遍。他发去“孩子很漂亮,眼睛尤其大,真像你!”
“谢谢你的赞美,但我觉不出她像我自己。”
他们就这样的一来二往的在网上聊着,爱着,牵挂着。另外每天还要发来许许多多的手机短信,据移动通信的单子显示,张国锋每月的短信费用都在三四十元以上了,这就是说他每天的短信是在十条左右的。当然,也有别的事务短信。
一桩“嫖娼罚款引起的姻缘就这样落定了。”次年的五月,也就是在2007年的五月,他们在“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那个公园里,便又见面了,他们带着那个六岁的小宝宝。之后,他们就迁移到云南了。
张国锋的妈妈也由农村迁到了大儿子所在的城市里来了,当她看到如花似玉的儿媳和太阳般舒展笑脸的孙女,便说“难怪儿子是迟迟不肯结婚呢!”
他们后来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呢?那就请看下集吧!
是啊,感谢荒诞,感谢荒诞成就的姻缘。没有荒诞路的“嫖娼”,那就没有这个传奇的爱情故事。另外,读者一定会挂记着那两个警察,他们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呢,还是被贾娟他们给杀了个回马枪?究竟是该怎么“收拾”那两个败类的呢,我们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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