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与扫地:说丹与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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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6-05 01:03:44 更新时间:2022-10-11 23:29:36

楼主:播火者  时间:2022-06-04 17:03:44
烧火与扫地:说丹与禅

最近看一点儿丹道的书,一会儿水,一会儿火的,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儿。

从很小的时候起,家里人就安排我干家务活儿,干的最多的就是烧火和扫地,这也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儿。到现在,买菜做饭、刷碗扫地之类,还是日常功课。

烧火很有趣的,就是做饭时,在灶台下烧火。灶台上是一口十印的大铁锅,盖一个隆起的厚重的铝制锅盖。灶台的左边是一个风箱,右边是一个放柴草的空间。灶台往里靠墙,通外间的炕,继续向里,通里间的炕,然后从山墙的烟囱,又叫扶台的,通向天空,这个就是烟道,可以排烟,也可以取暖。灶台往外,就是锅头,是一个高比宽长的长方形开口,柴草从这里续进去,放在锅下,用火柴引燃,拉动风箱,就可以“咕哒——咕哒——”的烧火了。火苗随风而动,直直的喷在锅底上,硬的很,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如果是蒸馒头,大火烧开锅,烧15分钟左右,再转小火,继续烧10分钟,不能开锅盖,要继续焖着,直到时间到,开盖放凉,大馒头就蒸好了。

灶台所在的屋子叫正间,通常两个灶台在正间左右相对,这是一拉五间的房子,就是对称的格局,正间东西,各有两间。正间又做餐厅,可以放开桌子吃饭,有时也做会客用。

烧火,通常就在正间的一个灶台上。我很喜欢烧火,看着柴草在火里变软,通红,热力四射,最后又暗淡成灰,有一种温暖的热辐射的感觉。所以,烧火对眼睛有好处,可以增进血液循环,不容易得近视。

有时候冬天感受风寒,咳嗽几下,在烧火的时候,家里人会用一把小锡勺,切一点儿姜末进去,打一个鸡蛋,直接放在火上烧,烧得黑不溜秋的,吃一次姜末鸡蛋,清香可口,至今仍感觉回味无穷。

多数时候,烧火烧的都可以的。有一次我在灶下烧火,他们在屋子里看电视,我也想看,就偷偷绕到窗户那里,隔着玻璃看一下,再回来继续烧。这样一分心,哪里还能烧的好,结果是直接烧干锅,把锅给烧糊了。

烧火是有趣的事儿,扫地谈不上有趣。

很小就会扫地了,屋子里的地面是硬泥地,要扫的话,需要先洒水,洒水之后才能扫。所以,扫过地之后,就有一种尘土沾染了水气的混合的味道,可以称之为“尘水之气“吧。这种味道,类似早春时风里的味道。扫地,连带着擦桌子,扫好了,擦好了,就等着家里人表扬一下,自己就满意了。

扫地,扫了屋子,还要扫院子,扫了院子,还要扫大门外。院子就比较大了,有三块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叫“影岭“的,还有楸树下、葡萄架下、香椿下、月季边,都要扫,还有一处沼气池,影壁边上,都要过一遍。扫屋子,印象影影绰绰,扫院子,就比较大了。

在正屋和西厢房之间,是有一个夹道的,靠墙,有一棵楸树,长的笔直,树冠刚好越过墙头,盖在两边的屋顶上。秋天的时候,楸树落叶,我很喜欢扫楸树叶。扫地,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乐趣可言的话,那一定是扫树叶了。柳树的叶子,槐树的叶子,杨树的叶子,水杉的叶子,法桐的叶子,扫起来都很带劲的。

东边的夹道,是一溜儿七八个咸菜坛子,扫起来相对容易一些,墙外有一棵小槐树,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扫大门外,场地宽阔,可以大扫帚左右抡开了扫,基本扫到街上为止。尤其是冬天下雪天,是一定要去门外扫一扫的,街面上也扫一段,和邻居家扫的接上,就可以了。

最近才发现,原来扫地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扫给别人看,而是扫给自己看的,别人的表扬,对自己往往是无效的。自己对自己的认可,那才是第一等重要的事儿。

烧了很多年的火,算是对火有一点儿感性的认识,火就是一种能量的状态,从点火到熄火,需要全程可以控制。道家炼丹,讲烧火,所以炼丹炉边是两个搬柴运水的烧火童子,或者火工道人。而禅宗讲出尘,所以少林寺里最牛的是扫地僧。也许扫地如镜,最后竟至找不到镜子,烧火炼丹,最后竟至丹也消失不见了,都是有可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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