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女性情感小说《刹那芬芳》(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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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04-27 01:45:00 更新时间:2020-11-10 14:24:59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21:29
5.

莫明其妙的举报信

果然不出所料,当阿莱穿着一身深色牛仔装,迈着稳健的步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然感到一股温馨的风迎面扑来。我赶忙起身向她打招呼,伸出手来微笑着望着她,嘴唇刚微微开启,阿莱却挥动着手掌,恶狠狠地抽了我一记巴掌。我的惊骇顿时凝固在我那隐隐作痛的右脸上。看着她脸上那肃穆的神情,我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我可以感到有无数刺眼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乱扎,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们的目光相互碰撞,又相互凝结,最后相互爆炸。于是,碎片把我彻底惊醒!我刚想问她究竟,她却已经在我的视线中慢慢消失。我赶快结完账,三步二步追上去。

我一把拉住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看上去一定很尴尬。我没有好气地问道:“小姐,请你给我一个打我的理由?”

她灵秀的瞳仁深处冒出阵阵寒光,将我内心中的倔强激起滔滔巨浪。在她的目光中,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罪人,这感觉来得如此自然,也很突然。总之,在她的目光下,我开天辟地的感到自己的渺小,这感觉竟会如此强烈。当我不敢再正视她愤怒的目光时,我拉着她胳膊的手心,感到一股跳跃的疼痛在里面穿梭前行。我把手慢慢放下。她冷笑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个被玩弄的木偶,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地喊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停住了步伐,缓缓转身,眼里依然滚动着愤怒的目光:“这是为你的不负责任而负出的代价!”说完,扬长而去。

我的自尊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我为自己当时在她面前的那种猥琐的模样而感到恶心,更为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而莫明其妙。夜里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只要一闭眼,阿莱那恐怖的目光便会诅咒我。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惧怕一个人的目光。那目光中有一股杀人的血腥味。那味道不会直接通过你的嗅觉传进你的大脑,而是通过你的眼睛,传遍你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让你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惧在一点点的吞噬你!天啊!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惧怕一个女人?而且,惧怕的根源,却源自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那是一种多么惊心动魄的目光啊!接近她的目光,甚至等同接受死亡!我越来越感到这场游戏是如此的恐怖。也越来越感到,在她那目光的背后一定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突然很想了解她,这感觉异常迫切。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老编电话。他劈头问道:“你到底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嗯?”我被他问懵了。

老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欠考虑,心平气和地说:“你被人举报了。密名信险些送到市里,还好被我们社及时扣下了。你赶快到社里来一趟。”

“我都被您弄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惊诧。

“一切等你来了再说。”

挂上电话,我感到这事不那么简单。于是,赶忙驱车赶往社里。

一进门,同事们都以异样的目光打量我。

小杨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有人举报你跟‘危情’女有金钱交易。”

“是谁在那放屁,造这种谣!”我被气得语无伦次。

“哎!你可能在外面得罪人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你还是小心点吧。”小杨一边说,一边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

我气愤的把他的手打掉,怒气冲冲的向老编办公室走去。心里竟然想到了阿莱。对!就是她,一定是这个臭娘们干的好事儿!她存心想害我,就因为我曝光了她那肮脏的行为。

老编用一种凝重的目光注视着我,见他迟迟不说话,我急了:“您不要只盯着我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微微堑了堑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在我的眼前,说:“你先看看这封信。”

我把信阳抽出,信纸上的字迹工工整整。

开头恶狠狠的三个大字:举报信。然后便是正文:“**报社记者冮洋,采访之便,与一名‘危情’女单线联系,欲出一万块将其包为己用,为期一个月。身为国家记者,竟然干出如此违背道德的事情,理应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强烈谴责!现将此人卑劣行径昭见世人,望市领导给予此人严肃处理,以净化国家记者之形象!”

短短几行字,看后,我差点喷饭:“这就是所谓的举报信?”我有些哭笑不得。

老编笑了笑说:“这信是不足以将你定罪。你应该感到庆幸吧。”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明摆着有人要坑我嘛。这信,根本站不住脚。”

“这信是站不住脚,不过,你看这些照片能否站得住脚。”老编随手把一打照片扔在我的面前。照片映入眼帘的刹那,我的脑子“嗡”的一炸。照片上,是我与阿莱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场面……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23:45
6.

诡异的照片事件

整件事情开始陷入了无名的玄机之中。我强烈地感到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回想一下,自从我见到阿莱,然后完成那篇稿子,并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后。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自从疯子无意间向我透露“危情”这一令我废寝忘食的重大新闻线索时起,就已经预示着整件事情的复杂之处。又或者说,整件事情的本身并不复杂,真正复杂的就是与此事有关系的人。这事,很显然不是阿莱所为,她不会笨到拿自己的颜面冒险。再说了,就算是她想报复我写了那篇文章,一定不会用这种愚蠢到家的方法。那么就是说,这事有可能与曾经和阿莱有过“金钱”交易的人有关。那么与阿莱有过“金钱”交易的人,除了疯子,还会有谁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害我的人,他的用意是什么?报复?还是……

虽然照片被制作得天衣无缝,但我敢肯定,它是电脑制作过的产物。然而上面我与阿莱娇情忘我的画面,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有一刻,竟然鬼神神差地相信自己曾与阿莱有过如此忘我的交欢……

想着想着,心里越发混乱。一方面,老编希望我尽快将此事弄清,一切他会先替我抗着,尽可能不让此事复杂化。另一方面,我努力联系阿莱,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线索。疯子知道此事后也替我着急,他也努力帮我联系阿莱,并回忆曾经与阿莱在一起时,她所提及的每一个男人的情况。但,帮助却是甚微。几天下来,阿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但手机关着,就连在聊天室里也根本碰不到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好象也没有下文了。然而,正当我将此事当成一场虚惊时,渺渺的一通电话彻底将我击垮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收到了那些照片……

两天后,我的女友梁渺从北京出差回来。在机场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被刺痛了。渺渺瘦了,脸上的颧骨明显突出。本来弱小的身体,显得更弱不禁风。她的面色很难看,腊黄腊黄的,好似刚大病初愈一般。精神也明显萎靡不振,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与我的眼神对峙。

我怜爱的把她拥入怀中,她并没有回避我的拥抱,当她的身体融入我怀中的刹那,我感到她的身体凉凉的。

“渺渺,你的样子让我好心痛。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我抓着她的肩膀,望着她。

她无力的对我说:“这种生活我真的怕了,我真的好怕有一天,”她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了,但泪水却被她逼在眼眶里打转。

“渺渺,连你都不相信我吗?这是有人在害我,有人在害我啊!”我委屈的望着她。

“冮洋。照片的事我可以不相信,别人对我说什么我都可以不相信。因为,”她抽了抽鼻子:“因为我一直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最坚不可摧的。就算是我们闹过再多的矛盾,可我一直相信,我的冮洋不会做出背叛我们感情的事情。那是我们之间的信念,让我一直坚守着对你的那份感情。但,”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泪水如洪水般破闸而出。她用手捂着嘴,很艰难的望着我。

“你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不相信我?我们的爱,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阻碍得了的。我相信你是信任我的,我也相信我们的爱不会轻易因他人的陷害而轻易被击垮。但,”

“但,我们的爱已经动摇了不是吗?那些照片,我宁愿相信是有人陷害你用电脑合成的。就算是这些照片我也相信是假的。可是我怕,我怕有一天,这些照片里有一张会变成真的啊!”她抽搐着双手,从包里取出一打照片摔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在她惨白的脸上,似乎正向我预示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将要发生。隐约间,我还意识到……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当照片展现在我的视线中,我又一次惊愕了。我傻傻的望着一张张我与阿莱亲密的合影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如此开心,阳光在我们的脸上欢快的跳跃着,照片上的我们都显得如此自然,周围的事物与我们又如此和谐的融为一体。我的脑子一时间陷入了空白状态,但很快我便又意识到,这又是电脑合成的产物。

我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这感觉使我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我拿着照片在渺渺的眼前抖动着,望着她泪水涟涟的双眼说:“我都怀疑想要陷害我的人,智商是不是为零。这种低能的手段都用得出来,这明显又是电脑合成过的产物嘛。这种照片,”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渺渺用颤抖的声音打住了我的话。

“什么?”我把照片紧紧地攥在手里,眼睛望着她疑惑地问:“我不明白什么?”

“我们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了,就算是没有这种所谓电脑合成照片,但是我们的感情问题始终都要等待我们去面对的。”

“你是说,就算是没有这些照片,我们的感情也迟早……”我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不相信地望着她。

渺渺叹了口气,一副镇静下来的样子说:“这些照片只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它的出现只是让我们早些看清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问题,问题,你总是说什么问题,问题。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在于我们自己。”

“哈哈。”我无力的笑了笑,说,“你总是不把话讲清楚我怎么能明白?”

“这也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我望着她,倒退两步,把目光集中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又迅速集中在渺渺身上,很艰难地说:“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了。你总是把本来非常容易的事情复杂化。说什么催化剂,说什么感情问题。我们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又说不出来。我被人陷害成这副德行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跟我说什么感情问题。我,”我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眼中的泪水。

她没有说话,低头望着地面。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能有两分钟的时间,我们彼此沉默着。我努力回想着我与渺渺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我们之间一直都很宝贝对方,因为我们深知感情来之不易。就算是我们之间存在天大的矛盾,我们依然相亲相爱的走过来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信念啊!可我实在不明白,一张张虚假的照片,是如何让她看清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的?那么,她所说的感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甚至清楚的记着,渺渺这次出差期间我们每一次电话中的柔情蜜语……

我把渺渺送回了家。坐在车里,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目光总是回避我,而我总想试图在她回避的目光中,找到一丝我们感情破裂的痕迹……

第二天,渺渺打电话约我见面。当她把一封信推到我眼前的刹那,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冰冷的一面。我的心在猛烈地跳动着,但我看上去一定非常镇定。

“这是什么?一封信?还是一段等待我回收的感情?”

“我们都已付出太多太多,所以这段感情也应该是回收的时刻了。”

“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

“对于感情,对于我们自己,我们又何尝不是残忍的?感情是只小鹿,而我们只是等待捕捉小鹿的猎人。于是,当我们残忍的吃着小鹿的肉,喝着小鹿的血,我们是否想过我们是在吞噬着一个自由的灵魂啊!”

“你!”我苍茫的笑了:“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我没有吞噬你的灵魂,更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是你把一份感情变得复杂化的。”

“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存在于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自由。”

“自由?自由?呵,你说我没给你自由?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问题不在于你,而在于我自己。我是因为太在意彼此的爱,而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自由了。这都是我的错。错在我为什么会如此依赖你。我怕自己对你的依赖,有一天会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你真的让我好失望。爱是需要彼此的付出。付出得越多,爱得也就越深。你竟然将我们的爱说成是一种负担。你好绝啊!”

“不是负担,是压力。”

“那你对我的爱到底是什么?”

“我需要的是一种能让自己自由呼吸的爱。而不是把自己压得喘不上气的爱。”

“也许,我不明白你说的那种爱是怎样一种可笑的东西。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那种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存在。爱,要是到了可以让彼此自由呼吸的程度,那就不是爱,而是一种危险了。危险的背后那将是背叛啊!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懂什么叫背叛,你现在不就在扮演一个,渴望在爱情中自由呼吸的背叛者的角色嘛。那我应该恭喜你,对吗?”

她的目光快速在我的脸上扫过,并在不远处凝聚成一条线,进而无奈地轻声说:“其实,你一直都不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我的话你有太多都不了解。你的想法我也有太多不能接受。那么我们只有,”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分手是吗?”我的耳边忽然鸦雀无声。

我望着她,她也看着我。半分钟的沉默后,她淡淡地点点头。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25:07
7.

一如往昔的平淡生活

我与渺渺的爱,到此为止,应该算是走到了尽头。想一想,两年来的恩恩爱爱,两年来的相濡以沫,两年来的如胶似漆,两年来的山盟海誓,如今却化作过眼云烟般消失得荡然无存。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那样完了。我甚至怀疑我与渺渺的爱,是否可以真正称得上是爱。她是一个如此固执的女人,而我又是一个如此墨守成规的男人。这两种性格秉性都相去甚远的人,一起度过了两年的风风雨雨,是否应该要感到庆幸?

她说她不自由,她竟然说我的爱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负担。那我的爱又算什么?

她的爱那么金贵,那么怕受到伤害,那么我的爱又算是什么?我的爱就应该是铁打钢造的大轮船,让她任意奔跑乱跳吗?我还不至于那么贱。我的爱还不至于到那种让所有女人都接受不了的地步吧!她算是什么东西,她只是一个水性阳花的婊子而已,她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而编出这种可笑的理由跟我分手的。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我不应该在意!两年的爱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在爱情的道路上,遇到的一个在寂寞时彼此慰藉的过客而已。

几天来,这种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不退。我似乎刻意把渺渺想成一个水性阳花的婊子,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这份莫明其妙失去的爱。这样想着想着,我的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于是,渺渺最后写给我的那封信,还没有被我通读,便让我彻底撕毁。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完结了,那么就让它彻底结束吧。

我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的风平浪静。虽然偶尔想起渺渺,却已不会再让我的心里有某种疼痛的感觉。我想,那就是忘记吧。

我依然为工作奔波,老编依然鼓励我,照顾我。照片风波似乎也显得久远了。我偶尔想起那一张张被我付之一炬的可笑合成照片,就会想起阿莱。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还过着那种出卖自己的生活吗?她还在读书吧,她一定快毕业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也和我一样为了生活而忙碌着。她现在应该有男朋友了吧?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身边应该有个男人去疼爱的。现在的时间是2001年3月21日。都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阿莱。曾经的那个时刻,我为什么会记着,我无法说清。但她的样子,依然如此清晰的存留在我的脑海中。那么,还会存留多久呢?我不知道……

8.

那个叫“狐狸”的女人

疯子出车祸了。他的摩托车与一辆面包车相撞后,摩托车报废了,他被撞出了十几米远,躺在医院里整整昏迷不醒了三天。好在他命不该绝,虽然折了五根肋骨,右手也骨折了,头部缝了几十针,可当他从噩梦中苏醒后,却显得由为生龙活虎。还跟我开玩笑,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着他对生活如此乐观的一面,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他是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都会以一颗平和的心去面对的一个人啊!可是,偶然间,当他知道那次车祸不是意外时起,他的整个人都变了。

其实,疯子出生在书香世家。父亲是名作家,母亲是位大学教师。可是,自小疯子就是个乐天派的性格。他不管什么家庭熏陶,也不管什么繁文缛节,家庭教育对他来说如同狗屁,更别说让他墨守成规的去做某件事情了。于是,从小到大,他骨子里的那股子叛逆劲,一直激励着他,让他在人生道路上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他总是跟父母说什么: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自由发挥。于是,两位老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硬逼着他念完了大学。大学毕业后,疯子找了一份保险工作,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竟然干出了点成就,一跃成为了保脸部门经理。于是,他毅然决然搬出去彻底过独居生活。

我与疯子是在朋友的party上相识的。其实他这个人除了在生活上大大列列的,并一直坚守着一塌糊涂的感情生活外,对待朋友绝对是肝胆相照。特别是他工作起来那股子认真劲,你很难想到,眼前这个如此敬业的男人,在外面竟然会背负着十几个女人的感情债。不过话又说回来,用他的老话概括,都市成功男人的生活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工作乃生活之本,生活乃快乐之源,快乐因感情而生,感情为美女如云。

于是,他的“二乃一因一为”论,让他征服事业的同时,也为他在无数女人身上得尝所愿,奠定了坚实的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有力依据。这不,他的新女朋友胡敏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据疯子所说,这个女人是被他无意中“捡”到的。当时,她因失恋在酒吧里哭得死去活来的,于是他就过去安慰她。呵呵,然后就安慰上了床。疯子说,他很欣赏她的眼睛,当她以一种黯然的目光望着你的时候,很容易让你联想到“狐狸”。这应该是一种另类的勾引吧。但他始终不明白的是,这种“狐狸”般的女人,为何会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竟然还为他自杀过。于是,他得出了一条结论:在生活上越是不安份的女人,她的内心其实是最需要一份稳定的爱。但问题是,疯子根本不是一个稳定的人,又怎么会给她带来稳定的生活?但她就是那样爱他,无缘无故的爱,经常会让一个人神经昔昔的。

领教过“狐狸”的魅力,还要从疯子出院讲起。在此之前,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只是从疯子口中得知她是一个会“勾人”的女人,特别是眼睛。

“为什么天不决我呢?为什么呢?”他在病床上开始装腔作势了起来。

“你个蛋的,都瘦成这样了,还酸呢。”我笑着。

“这叫骨感美。平时只听过什么骨感美人,今天咱哥门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骨感俊男。”

“哈哈,就你那样,长得是有些‘难’了点。”

“嘿!就算咱长得再‘难’,可你还得服我。泡马子一流不说,床上功夫也是了得。不由得你不服啊!”他冲我努了努嘴。

“就你这点本事谁希罕。”

他话锋一转:“喂,渺渺的事已经一年多了,怎么不见你找新女朋友呢?”

我淡淡一笑,说:“再说吧。”

他没有往下说什么,看了看表,说:“待会给你介绍我的新马子,就是我上回跟你提的那个。”他冲我挤了挤眼睛。

“就是那个‘狐狸’呀。”我马上心领神会。

当一阵沁人的香味飘来的同时,“狐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但却算不上漂亮。身材挺高挑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妩媚劲儿。他的眼睛并没有像疯子说的那样“狐里狐气”,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向我发射那种黯然的眼神吧。总的来说,我对“狐狸”的印象挺一般的。但好象“狐狸”对我的印象却非同凡响。因为我感觉到当她看到我第一眼时,她的眼中有信息流过。不过我不敢确定那信息究竟是什么。不过,我敢肯定,她看到我的那一刻很惊讶。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不过我当时瞎想了想,也许是因我长得太帅了吧。嘿嘿。

接下来,我们便忙着收拾疯子的东西,然后打车去疯子家。

从医院去他家这一路上,“狐狸”表现得对疯子特别关心。时尔嘘寒问暖,时尔娇嗔撒娇,而且她的这些举动,好象并没有背着我的意思,相反,给我一种就是为了要做给我看的感觉。看着她发浪的样子,我心里不禁好笑。这“疯子”和“狐狸”真他妈绝配啊!疯子也跟我挤眉弄眼,好象在说:瞧瞧,瞧瞧。什么叫爱得死去活来,什么叫爱得失去自我!这才是爱情的真实写照啊!

“狐狸”去厨房做饭时,我悄悄对疯子说:“这种女人你也要?我算服了你了。”

“哎!你这就不对了。这种女人怎么了?”

“你知道从医院到进你家门口,她用眼睛勾了我多少回吗?”我压低了声音。

他抑制着笑声:“哈哈哈。怎么样,被勾得受不了了吧。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还笑得出来。像她这种女人,说难听点,在外面不一定有多少男人呢。这你都要,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贱啊!”

“这叫什么,你不懂。这叫做自由消费。没有负担,不会成为累赘,用够了就甩。多轻松。干嘛死气掰咧的谈恋爱,多累啊。我劝你也应该找找这种女人,省心嘛。”他淫笑着。

“我要像你就完了。喂,先声明,以后别用我的东西啊。”

“怎么?怕我有爱滋病啊?我还告诉你了,我要是有病的话,早就有了,都够你死几百次的了。”他幸灾乐祸。

“去你个蛋的,反正以后不准用我的东西。”

“那你还敢在我家吃饭,不要命了?哈哈哈。”

饭间,“狐狸”依然固我的发着浪。我几次三番想逃避她媚眼对我的追杀,但她似乎也早已经豁出去了,对我追杀到底。她时不时的跟我说话,似乎在试探我的虚实。时不时的跟疯子窃窃私语一番,然后疯子就用一种很无良的眼神打量我,好象故意向我挑衅。我忽然觉得他们很无聊,便决定要离开。没想到疯子却执意让“狐狸”送我。我当时心里觉得好气,心想着,一定是他们两个想要捉弄我一番。

外面的风像个醉汗,呼呼的向外吐着臭气熏天的酒气。我在前边走,“狐狸”跟在我后面。我以为她会对我肆无忌惮,没想到,她突然安静得像个淑女,眉宇间还透着一股子安逸的清缓。我停在《家乐福》门前,回头看了看她。她此时也在看着我。

我无聊的冲她笑笑,心想:看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看了会儿我,神情严肃地说:“得了王荃,你还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我环顾四周,“扑哧”笑道:“到目前为止,是你在跟我装,还是我在跟你装啊?”

“你别以为改了名字,就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无聊吗?你也叫个男人!”

我急了:“你他妈说什么呢?别跟我嘴八啷机的。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到处勾引男人,还装出一副要命的清纯样。你还知道什么叫廉耻吗?怪不得人家说你是‘狐狸’。”

她没有再说什么,怒视着我,用手点指着我,说:“真没想到你够狠的!才跟你分开几天啊,竟然装作不认识我。你真行!”

“去你的!鬼才认识你呢!”

“狐狸”被我骂跑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很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不对。总觉得,她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总之,心里挺别扭的。赌了一肚子气,回家闷头便睡。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26:00
9.

事有蹊跷

以后的几天,我是带着极度的怨恨在医院度过的。我的头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左脚也打上了石膏。我是在下班的路上,被一群王八蛋揍成这副德行的。他们一共五个人,把我堵在胡同里,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棍棒相加。我当时只顾保护脑袋,根本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但是,我的脑海里却莫明其妙的出现一个人的名字,狐狸。这个名字一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恨得我牙根儿直痒痒。我不明白的是,就算真是她找人揍我,可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使这么大的劲?我突然想起她提到的那个王荃的名字,她为什么说我是王荃?这事情也似乎越来越蹊跷了。

还是疯子帮我出了气。他将“狐狸”胖揍了一顿,于是当“狐狸”满身是伤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猜想到,这事百分之百跟她无关。那么跟谁有关?是那个王荃吗?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揍我?更何况,我又不认识他。而“狐狸”当初竟然把我当成王荃,难道是……带着种种疑问,我越来越迫切的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你该告诉我那个王荃是谁了吧。”

“王荃?哪个王荃。”疯子满脸疑惑。

她叹了口气,低声说:“看来你真的不是他。”

“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释怀的笑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疯子有些莫明其妙了。

“他是我以前的男友。我跟了他三年。我很爱他。但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些我都不在意,就算是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能呆在他的身边。”她抿了把头发,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听说那个女的也不怎么地,后来好象跟他决裂了,然后就莫明其妙的消失了。他找不到她,很恼火,整天拿我出气。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后来我受不了了,就离开了他。”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我,说:“其实,往下我不讲你也应该知道,我去医院接疯子时,看到你时那反常的举动了吧。”

我淡然一笑,说:“因为我长得像他。”

“不是一般的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看你对我好象如同陌生人,我就想,你一定是装出来的。”她狠狠地吸了口烟,无奈的笑了。

接下来,当我看到王荃与“狐狸”的合影照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的王荃,除了留着胡须外,就连发型都跟我一模一样。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有些看呆了。于是,当我试图再次辨认照片上的王荃与自己的区别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年前那桩照片事件,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你怀疑一年前的那桩照片事件,跟这事儿有关?”疯子有些不相信。

“你还记得,当年那些可恨的合成照片吗?我当时肯定它是被合成过的,那是因为我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

疯子惊讶地说:“你这么说是不是玄了点?”

“如果,与胡敏娜合影的那个王荃果真存在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要这么想的话,那么一年前,害你的人就有可能是王荃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觉得他当时不是想真的害我。”

“此话怎讲?”

“如果他当时真想害我,不会用这种低能的手段。他本可以用其他高明些的手段将我至于死地的。可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有可能暴露他自己的方法陷害我,现在想一想,你不觉得可笑吗?后来,那个阿莱消失了,而整件事情也似乎彻底完结了。于是,照片事件也就像是个迷一样被搁置了下来,以至于使我一直认为,那些照片一定是合成过的。”

“天哪!那就是说,王荃是与阿莱一起消失的?”

“也就是说,那些欢爱的照片,是王荃与阿莱的真实写照。”

“你的意思是,王荃也曾跟阿莱有过关系?”

“呵,这个不好说。也许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那么,胡敏娜说的那个王荃的相好的,就有可能是阿莱了。”

“于是,也就有了渺渺手中那些‘我’与阿莱相亲相爱的生活照了。”

“你这么想似乎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是指,王荃为什么会陷害我,而又不陷害得彻底这件事,对吗?”

“如果,再将你这次被打事件结合在一起,那么结论就是,”

“……”

事情好象已经有了头绪。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王荃是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男人。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28:33
10.

小雯

那是在我伤愈后的第二个星期天。

忙了一个星期的新闻组稿工作,简直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与疯子约好晚上去《欧来欧》痛快痛快,他竟然跟我故弄玄虚,说什么晚上帮我介绍一个一极棒的新马子。也是出于无聊,我跟他开玩笑说:“你可给我听好了,水货、走私货、旧货咱可不要。”

“怎么的?是怕丢不起那个人,还是怕身染绝症,身死床上?”

刚过9点,疯子就开着他那辆黑色切诺基,在我楼下一顿狂按喇叭。我正在无聊的上着网,听到他那催命似的喇叭声,赶忙跑到窗前冲楼下的疯子一顿大骂:“赶着投胎啊?等我一会儿能死啊!”

我一顿小跑到楼下,跑近那辆切诺基,看见疯子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还没来得急把这个女人打量清楚,疯子则用他那色迷迷的三角眼看着我说:“想个屁呢,还不上车!”

“有女士在,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我冲那个女人笑了笑。那女人也回我一个笑。

“得得!女人就喜欢我这样。”他看了看身旁的女人,嘿嘿一笑,说:“你是不是就喜欢我这样?”

“臭美!”那女人瞪了她一眼,嘻嘻笑着。

这时,我已开门上车,坐在后面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小姐?”

疯子回过头,冲我挤挤眼睛说:“就叫他小雯吧。”

车子一溜烟开到了《欧来欧》。当我们三人挤身于舞池中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可笑的想法。看着那群魔乱舞的场景,听着那些欲望狂乱的旋律,欣赏着那些身影暧昧的舞姿,我竟然幻想着他们欢爱时的种种可笑的姿态。一个女人晃动着她那性感实足的小屁股,便引来了几个男人的群群围攻。这种地方,就是女人发浪,男人犯贱的地方。然后女人浪着浪着,就跟着一个贱男人回家了,然后贱男人就把浪女人给上了。然后两个人便谁也不认识谁了。这便是都市情感中的现实体验。

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小雯在车里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相当稳当的姑娘,无论我与疯子怎样侃,她都默默听着,有时便来个会心的微笑。于是,当我错认为她是一个正经的姑娘时,便发生了以下这一幕。

“你他妈真不够意思,说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却把自己的女朋友带来了,什么意思嘛!”

疯子起初跟我装糊涂,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地说:“这女朋友你想找就找啊?还不是先顾着自个儿,然后再想着兄弟啊。”他又嘿嘿一笑,冲我挤挤眼睛,又对小雯努努嘴。

我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你们也是刚认识啊!”

小雯笑了笑,喝了口啤酒,起身对我和疯子说:“我先去热热身,你俩先合计着。”

小雯走后,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疯子说:“什么叫咱俩先合计着?她是什么意思啊?”

疯子又啜子口酒,把头探过来说:“她是我在网上钓来的。师大学生。”

“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说:“怎么样?我请客。”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30:28
11.

疯子的爱情观念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纯情的人。我也有如疯子一般的想法。虽然我是名记者,身肩着揭露世间丑恶现象的使命。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就算是他在事业上是一个正经得掉渣的安份之人,可一旦剥去那层虚伪的外壳,他也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甚至在所谓的爱情面前,都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我并不是说,疯子这样做我怎么怎么看不惯。我只是感到有些惊讶。惊讶在如此发达的网络时代,为何会出现如此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她们为何会为了金钱,宁愿放弃自己的尊严、肉体、甚至是灵魂,甘愿被那些有钱的男人们玩来玩去?她们的身心不觉得痛吗?她们的父母,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他们的心不觉得痛吗?难道这就是科技高度发展后,所造就成的社会必然的产物吗?也许这种现象的出现,便是社会高度进步的标准也说不定呢!

我没有接受疯子对我的“施舍”。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贱到如此程度,要跟一个男人同时享用一个女人。不过,我不明白自己对于疯子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当他过着如此放荡不羁的生活时,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阻挠的意思。我只觉得身为朋友,不应该随便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见,那样会觉得自己是在介入别人的生活,会觉得自己很无聊。不过,当他今天向我施舍他另一半的女人时,我再也不能做到熟视无睹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做,觉得安心吗?”

“那有什么不安心的?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我又没逼她。再说了,她也赚到钱了,也爽到了。而我也付出了,也快乐到了。两不欠的买卖,还是可以做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要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正常的。有班上,钱还不少赚,还有女人玩。这不是每个男人都想拥有的生活嘛。这种生活我拥有了,你怎么能说我不正常呢?”

“我指的是正常的感情生活。”

“我倒不觉得我过的不是正常的感情生活。”

“最起码,你也应该要做到专一啊!”

他喝了口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今天怎么了?跟我谈起这些了。你不是不愿意管别人的事吗?”

“我是有些看不惯了。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我应该要劝劝你的。你这样下去,是想毁掉自己啊!”

他默默呷了口酒,冲着不远处舞池中那些群魔乱舞的人群说:“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开心过。”

“你开心?你别骗我了,其实你一点都不开心。”

“不!我开心!我天天都很开心,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他妈开心的人了!”他突然冲我大吼,眼里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他把整杯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32:45
12.

浅儿

我离开了《欧来欧》。打的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我反复想着关于爱情,关于快乐的样子,想着疯子和他所谓的快乐,便会觉得其实快乐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的不简单就在于,它可以使一个根本不快乐的人,幻想着自己其实是快乐的;也可以使一个本来已经很快乐的人,整天愁眉不展的说自己不快乐。那么,快乐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进屋后,我发现自己的电脑没有关。电脑屏幕上,依然残留着我刚才聊天的信息。上面有几条叫<浅儿>的网友一直跟我讲话的信息。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聊聊好吗?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你是一个没礼貌的人!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你是不是睡着了?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我讨厌你!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我只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挺想跟你聊天的,可你却不理我。

<浅儿>俏俏地对你说:我要走了。希望你睡死过去!

看着这些信息,我淡淡的笑了。然后刷屏,重新登陆。看着<浅儿>的名字还在,便主动跟她说话。

<江洋大盗>:不好意思,临时有事,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吗?

<江洋大盗>:还在吗?

<江洋大盗>:你真的走了吗?

<江洋大盗>:你不会也睡死过去了吧?

<江洋大盗>:看来你是真的走了。好无聊啊!走了,希望下次能看到你。88。

收线后,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电脑发呆。然后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疯子。我也没找他,而他也没找我。除了上班,我的闲暇时间都用来上网了。说来也巧,自从那天我与<浅儿>在网上谁也没理谁,第二天,我又在网上遇见她了。当我跟她说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一会,所以没有理她时,她说她知道。于是,我又跟她说我昨天回来一直跟你说话,可你不理我,是不是你也有事出去的时候,她说她当时看见我的话了,就是不想理我。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不想理我。她说,她也想让我尝尝别人不答理你的感觉。可是,正当我正想形容那种不被人答理的感觉是如何的难受时,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妈的,停电了。我心里痛骂着。看着电脑屏幕慢慢的由“一张白纸”变成一个“黑匣子”,我索性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起来。

<江洋大盗>:嘿,你来了。

<浅儿>:我不想看到你!

<江洋大盗>:别介,昨天我们家突然停电了。你说能怪谁啊?

<浅儿>:怪你呗。

<江洋大盗>:我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浅儿>:这你都能看得出来。I服了you!

<江洋大盗>:我是跟你说真的,我家昨天真的停电了。

<浅儿>:我也没跟你说假的啊!我是真的在敷衍你,并且也真的是很服你。

<江洋大盗>:一个没有正形的女孩儿!

<浅儿>:你是在说我吗?

<江洋大盗>:不说你,对得起你吗?

<浅儿>: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个女孩儿?

<江洋大盗>:男人的直觉。

<浅儿>:那这么说,你一定是个男人喽?

<江洋大盗>:那当然,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浅儿>:那这么说,你虽为男儿身,但思想却是个女人喽。哈哈,不用害羞,说吧,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江洋大盗>:天啊!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怪有意思的。

<管理员>:此人异常离开!

<江洋大盗>:你昨天为何要带罪潜逃?

<浅儿>:我又不是江洋大盗,为何要逃?

<江洋大盗>:那你怎么突然间消失了?

<浅儿>:老兄,昨天我家突然停电了。能怪我吗?

<江洋大盗>:天啊!你在报复我!

<浅儿>:哪有?!我敢对天发誓。昨天我家确实停电了。不信,你问我家邻居。

<江洋大盗>:靠!

<浅儿>:你骂人!

<浅儿>:我最讨厌我跟别人聊天时,别人总是不理我。

<江洋大盗>:没有。我只是突然想问你个问题。

<浅儿>:不许问尴尬的问题,不许问个人问题,不许问与色情有关的问题,不许问……总之你先问好了,不过我有不回答的权利。

<江洋大盗>:你快乐吗?现在。

<浅儿>:这个问题挺难的。让我想想,下次再回答你。

<江洋大盗>:你觉得爱情对你来说重要吗?

<浅儿>:我还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等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再回答你好了。

<江洋大盗>: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你会怎么办?

<浅儿>:我不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

<江洋大盗>:小姐,我问了你三个问题,你连一个都没有回答我,你觉得这样对吗?

<浅儿>:至少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

<江洋大盗>: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

<浅儿>:至少我愿意跟你聊天,至少我没有放弃你。

<江洋大盗>:至少你该告诉我,你在讲什么?

<浅儿>:^-^

<管理员>:此人异常离开!

<江洋大盗>:不告而别是你的惯用伎俩吧!

<浅儿>:我不开心,别理我。

<江洋大盗>:能跟我说说吗?

<浅儿>:我都说了,别理我。

<江洋大盗>:行,那我不理你好了。

<浅儿>:不过你不许走。陪我呆着就行了。

<江洋大盗>:好的。

这是我陪她呆的最长的一次时间。我的电脑屏幕不断刷新,不断有人跟我说话,说来也奇怪,我都没理他们,只是坐在电脑前,不断刷新屏幕,不断等着她说话,可是,电脑屏幕上总是静静的。而我,就象是等待着一颗心静静的向我靠近,虽然我不知道那颗心会不会属于我,更不知道她身在何方,但我依然静静的等着,静静的……

大约两个小说后,她跟我说话了。

<浅儿>:你真的一直在陪我吗?

<江洋大盗>:我觉得你很不开心,更觉得应该要有个人陪的。

<浅儿>:如果你要是真实的,我愿意把我的头靠在你的肩膀上。

<江洋大盗>:但是你的头好沉好沉,我会觉得累啊!

<浅儿>:那我给你按摩,直到你不累为止。然后,你就可以重新用你的肩膀扛起我的头了。

<江洋大盗>: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好吗?

<浅儿>: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江洋大盗>:呵,这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啊!怎么会觉得不开心呢?

<浅儿>: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的过去,在你的记忆中其实是苍茫一片的,你根本想不起曾经的一切时,你会怎么办?

<江洋大盗>: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何必在意过去曾发生过什么呢?

<浅儿>: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爱着你的人,其实你根本不爱他,你会怎么办?

<江洋大盗>:我会选择离开他。

<浅儿>: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就要跟自己结婚的人,其实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他过去的一切时,你会怎么办?

<江洋大盗>: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我不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存在的。

<浅儿>:那你相信我的存在吗?

<江洋大盗>:就如同你相信我的存在一样。

<浅儿>:我相信你。

<江洋大盗>:谢谢。

<浅儿>:我想见你,可以吗?

<江洋大盗>:可是,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浅儿>: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想不想见我?

<江洋大盗>:想吧。

<浅儿>:不过,你不用对我抱有多大的幻想,我可是个要结婚的人,懂吗?

<江洋大盗>:我懂。

<浅儿>: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在现实生活中,我没有朋友,这种想要朋友了解的感觉你懂吗?

<江洋大盗>:我懂。

<浅儿>:也许你懂。也许你不懂。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也许了,不是吗?

<江洋大盗>:不是也许,是真的懂。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需要朋友了解的人。

<浅儿>:那好,晚上9点,中街书店门前,我们不见不散。

<江洋大盗>:好。不见不散。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36:16
13.

重遇阿莱

我并没有将这次约会当成一次奇遇。我只是觉得我想去见她,并不是希望有什么奇遇发生。更何况,她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当我来到中街书店门前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却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没错,她就是阿莱。

惊讶好象只局限于我,并没有波及到她。看着她平和的神态,眉宇间徜徉的微笑,素净的脸,眼前的她很难使我联想到就在一年前,那个一脸满不在乎的她,那个对待自己的身体如同儿戏的她,那个我认定了,今生再也无法见到的她。而今,她就站在我的眼前,依然美丽如昔,依然孤芳自傲的散发着诱惑的气息。而她好象根本不认识我,一边翩翩的向我走来,一边静静地打量我。

我像傻子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向我走近,脑子在快速搜寻着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在我的记忆中,她应该是一个冷漠的女人,可眼前的她,为何会是一个如此乐观的女人呢?

“嘿!发傻的那位,就是你吧。”她走近了我,拍拍我的肩膀。

我慌张地收拾起脸上的尴尬,忙露出一个在家里便精心准备好的微笑:“很意外,我们又见面了。”

“嗯?”她紧张的在我身边转了一圈,莫明其妙地望着我说:“先生,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弄得大家像熟人似的,多不好啊。”说完,“吃吃”的笑了。

为了证明她是在跟我装蒜,我又试探地问道:“你不觉得我们以前见过面吗?那名记者?”

她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大手一挥,说:“老套了。你们男人见到漂亮女孩儿都这样吧。不过,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记者啊!”

我笑着说:“误会误会,因为你长得真的很像她。”

“你的女朋友?曾经的?”

“是我以前的朋友。”

“哦。看来你们男人真的都这样。”

“都怎样?”

“就像你这样呗。”

“哦。”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怪你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落坐后,她对我说:“没想到你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是失望?还是什么?”

“一半一半吧。”她不客气地说。

“哦。不过,你倒令我挺意外的。”

“就因为我长得像你那个朋友?”

“一半一半吧。”

“那么另一半呢?”

我只是冲她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她并没有再追问。

我们点了一些小菜后,她说:“你能来见我,我很高兴。”

“看出来了。”我啜了口酒,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用心里的那双眼睛,全方位的打量着她。猜想着她是否真的不认识我。

她用手搔了搔头发,背靠着椅子,用一种异常柔和的目光对我说:“你离快乐很近吗?可为何我觉得你离我异常的遥远?你离我真的很遥远吗?可为何我感觉你离我很近很近,只要一触碰便会感觉到你的存在。”说完,又“吃吃”的笑了。

“你怎么了?瞧你挺忧郁的。你这样,明天怎么能做个漂亮的新娘啊!”我笑着望着她,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在心中徜徉。

“这是我醒来后,他写给我的。很可笑,他竟然把这种东西称作诗。”她无奈地笑了。

“醒来后?”

“是啊,醒来后。”她重复了一句。

接下来,我们便不再说话了。她一个劲的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眼中流动着让人心醉的光芒。时值六月的太阳,会将你的全身照得通亮无比,再撒之一层巧克力的颜色,那便是夏季里最流行的色彩了。黑夜中的六月,那么的神秘莫测,它可以向你的身上吹着轻柔的夜风,慢慢在你身上佛过,就像是爱人的双手,轻轻撩拨着你的心弦……

“我不想嫁他。真的。”她忽然特真诚的望着我。

我还沉迷在夜色宁静的遐想中,突然被她拉回现实,却有一种哀凉的感觉。

“你不爱他?”

“不爱。”

“那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我醒来时,他便是我的一切了。”

“醒来时?”

“是啊,醒来时。”

“你睡了很久吗?”

“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比一个世纪要长。”

“你睡那么久,不觉得累吗?”

“我觉得特轻松。真的。轻松得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了。”

“那不是很好,至少可以证明,他在你的世界里是很重要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现在挺痛苦的。”她用双手托着脑袋,荒乱的摇着头。

我试图去安慰她,然而,当我看到她目光中的苍茫时,我确定了,她一定就是阿莱。

“阿莱。”我轻声呼唤她,试图唤醒她沉睡已久的记忆。

“这个名字很美。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离她很近。”她重新镇定了下来。

“每个人离她都很近,只需要一个转身的距离便会看见她。”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吗?她快乐吗?”

“她其实没有走。她就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最圣洁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好很想看看那个地方!”

“那是一片阳光灿烂的地方。那里有田野,有小鸟,有自由的风,有清缓的溪流……”

“那里还有什么?”

“那里还有恋人们的相互依偎。他们窃窃私语,黄澄澄的阳光温柔地撒在他们身上……”

“那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是啊,很幸福。”

“那我的幸福会是他吗?”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望着我。

“你确定自己不爱他?”

“我只知道我很感激他。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那么,他了解你吗?”

她冥思苦想了一番,说:“不知道。”

“那么你们是怎样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他就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我根本不记得他。”

“你……”

她重重叹了口气,说:“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我的记忆就消失了。”

我确定了,她真的是阿莱。当我看着她那无助的目光,猜想着这一年多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时,她慢慢站起身,望着我说:“我要回去了。跟你聊天很开心。”说着便想离开。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竟然拉住了她的手。我感到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便有一股凉风侵袭着我的全身。

一时间,我感到自己很失礼,便与她的手快速分开。那时的我,心中有一种很强的酸意,既而,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了。

空气在几分钟里是异常稀薄的。在那几分钟里,我的呼吸是何等的急促啊!

她转过身望着我说:“今天晚上你能陪我吗?”

我的目光也随之变得不再闪烁了。不知为何,我感到很兴奋。当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流露出某种诱惑力实足的信息时,每个男人的心里在那一刻一定会是兴奋的。更何况,她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

其实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陪着她满个中街走来走去的。累了就坐在哪个商场的台阶上聊天,看星星,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给她听。渴了,就去自动贩卖机前买几瓶饮料。一提到那个可恨的自动贩卖机我就火,我们投了十来块钱,竟然一瓶饮料都不给我们出。一气之下,我向它猛踢了几脚。嘿!要说这机器有时也像人似的犯贱,你越是跟他好说好商量吧,他越是不惯你病。一旦你把他痛扁一顿后,他就跟个孙子似的对你服服贴贴的。自动贩卖机被我一顿痛扁后,这孙子竟然呼呼的往外冒饮料,弄得我倒挺尴尬的。不过,看到阿莱开心的笑着,我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我们已经在这条街上走几个来回了。”我们坐在沈阳春天的台阶上。她双手安静的放在腿上,望着我笑着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很开心。”

“嗯,看出来了。”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对你的了解多呢。”她很落没的看着我。

“哦?那你对我了解多少呢?”

“嗯。其实也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呵呵。这么肯定?难道他不是个好人吗?”

“至少感觉上,你会比他好。”

“那你嫁给我算了。”我不无玩笑的说。

她突然表情严肃的望着我。在她的目光下,我尴尬的把视线集中在远方的苍穹,缓缓地说:“跟你开个玩笑。”

“我知道。”她缓缓起身,向前方走去。

我也站了起来,跟在她后面。我们能离开几步的距离,但我可以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凝重。我痛恨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我竟然不假思索的说出那样一句可笑的话来。

她停止了步伐,我也停了下来。她背对着我,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由为柔和。

“我叫什么?”她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那样的清晰。

我竟然木住了。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

她转过身来,望着我说:“我感觉你知道我的过去。我想听你讲讲我的过去。我的过去会是怎样一个人?求你讲给我听好吗?”

“我,”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她转过身背对着我,说:“你怎么会认识我呢?我的记忆里根本都没有你。”

我看见她的肩膀在抽搐:“我的记忆里也没有我自己。他叫我浅儿,那我就叫浅儿好了。这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现在的我是存在的,谁管曾经的我是怎样的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跑去。

我的耳边有一阵风呼啸而过。我的心,像被乱箭穿过般疼痛难当。当我向远方她的身影紧跑了几步时,远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现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她在我的视线中渐渐变成一个白点,终于消失不见了。但我清楚的记得,她奔跑时,那迎风飘舞的白色长裙是那样的牵动人心……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37:55
14.

相遇,并非偶然

两天后。

社里交给我一项采访任务。这个任务很急,是采访一个深圳民营企业老板。现在那个老板身在北京,只在那里逗留短暂的三天时间,便去美国。接到任务,我赶忙回家收拾行李,攥紧社里帮我买好的机票,直奔沈阳桃仙机场。

进入机场的候机大厅,环视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那一副副冷漠的神情。他们像是正在赶往一个没劲透顶的party,或是集体参加某个死者的遗体告别仪式,神情木然得要命,整个一群被时间这个小人抛弃已久的孤魂野鬼。偶尔,也有几个神情高涨之人,在众多的孤魂野鬼中表树旗帜,兴奋得那个灿烂样,整个一小撮刚集体偷完情,寓情于景的浪荡分子。看他们张个大嘴,牙黄乱飞的做作样,我就烦。正当我无聊的烦这烦那的时候,一个身形玲珑,落没忧郁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天啊!我差点兴奋地叫出声来。那个身穿仔衣仔裤,长发飘然于微风之中,手提红黑相间的旅行包的女人,不正是阿莱吗?于是,当我四下里确定是否就只有她一个人时,她开始在我的视线中走动起来。我赶紧拎起行李,不慌不忙的跟在她的身后。

我想为这一刻的偶遇找一个理由。应该就在我的心里,就在我的眼中,就在我与她那咫尺之遥间、跳跃翻腾的那股热浪之中。

她慢不经心的走着,眼睛不住的东瞧西望。我猥琐得像个小人,不敢靠近她一步,更不想被她远远的丢下。她走了一会儿,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猛地转身。当我还没来得急隐遁之时,我们的目光却早已聚成一条线。我看到她在冲我笑,便也回了她一个笑。四目相对,多了些异样的交流。我想,我当时的心情应该平静得像一波秋水。

我们在来往的人群中相互凝视,并保持着一定距离。就算是这样,我依然能感到她的气息正源源不断的轻抚着我的脸。

“这样的相遇,是偶然吗?”

“我看充其量算是意外。”

“那就当它是一次巧合吧。”她淡淡的笑。那笑,深深远远恍如隔世。

“为何不把它当作一次邂逅?”

“那一定很美。”

“是啊,就像今天的你一样美。”

是啊。也许万物在冥冥中,真的会有主宰。就像我与阿莱,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心在何处,只要我们心里依然眷恋着对方,我们就会在第一时间里奔向彼此的怀抱。于是三年来,我们总会在一起。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份相依到头来会不会真的有结果。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39:03
15.

缠绵的爱

我们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在一起了。在飞机上,我们就已经相互依偎,活像一对饱经过风霜的恩爱恋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她那温文尔雅的依偎,感受着她那狂乱的心跳,一时间我迷失了方向。我想到了一年前那个在网上到寻找慰藉的漂亮女人。那个女人,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同时,也是我最为恨之入骨的批判对象。如今,深埋在怀中的这个美丽的姑娘,与当年那个同样美丽的姑娘究竟有怎样的区别?她们是否真的是同一个人?他们是否拥有同一个深不可测的灵魂?她们的脸同样素净而白皙,她们的身体同样散发着诱惑力实足的气息。不!她们不是一个人,一年前的那个美丽的姑娘,已被一场解脱的车祸带走了她最为肮脏的灵魂;如今这个美丽的姑娘,是天使降临人间留下的最珍贵的礼物。她应该是被我宝贝的对象,我应该用我最真挚的爱眷恋她……我缓缓在她的额头上轻吻着,她用柔和的目光迎接着我的吻。一时间,她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将我的心彻底融化……

我们在宾馆的房间里紧紧拥抱在一起,缠绵的吻着。我们的双手似乎都想在第一时间触碰到对方全部的爱意。爱是如此的翻天覆地,爱是如此的扣人心弦。我们在爱中融化,我们在爱中超脱……我跟阿莱做爱的时候,她哭了。她坐在我的身上,我紧紧抱着她不停地动作着。起初,我没有听到她的哭泣,只顾一个劲儿的蛮干。当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总想用最猛烈的动作,来扶平心中那份莫名的悲伤。悲从何起,我不得而知。但这种悲伤的感觉,却强烈刺痛着我。渐渐的,我听到幽幽的哭泣像一曲淡淡的哀鸣,向我的灵魂深处传达着无与伦比的悲恸。也许正是这悲恸,与我那莫名的悲伤融合在一起,才让我真正意识到,那是阿莱哭泣的声音。

我停止了动作,托着她的脸,怜惜地望着她,动情地问:“怎么哭了?”

她的泪水一时间汹涌澎湃了。她微微抽搐着双肩,委屈地望着我。

“你后悔了?”我擦拭着她的泪水。

她用力摇摇头,试图稳定波动的情绪,但泪水依然倾闸而泻。

我再一次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从这一刻起,我深深地知道,自己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这样想着,便把她抱得更紧了。

我们相拥的躺在床上,她轻吻我的眼,说:“问你个问题。”

“嗯。”我懒洋洋的把头深埋在她的双峰间。

她笑了笑,抚摸着我的头发,却一言不发。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我轻抚她的乳房,漫不经心。

她“嗯”了一声,说:“我在想,这真是一场美丽的邂后吗?”

“至少不会是致命的邂逅。”我把头微微抬起,望着她说:“是一次最为温柔的邂逅。”

她“扑哧”笑了,用她那纤细的手轻抚我的背。

她的脸如天边的云彩,绯红绯红的,甚是好看。我一时间傻傻地望着她。

她轻咬着红润的双唇,娇嗔的向我吐了吐舌头,在我的背上轻轻一拍,挑衅地说:“傻样。”

我再次“吃吃”地笑,起身拉着她的胳膊,望着她的眼,说:“我想吃……”

“什么?”她装傻充愣的样子甚是可爱。

“你的舌头。”说完,抓住她的双肩,迫不及待的与她接吻。

她“啊”地一声,我的舌头已经非常娴熟的在她的嘴中自由的游走了。她开始慢慢回应着我的吻,香舌也在我的口中进进出出。我们的舌头缠绵在一起,她呼吸急促的逼向我,我微微睁眼,我们的目光便在0.01米处相融了。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深吸一口气,伸个拦腰,起身穿衣服时她从身后抱紧我。

“宝贝。我们该出去走走了。”我就那么站着,轻轻握着她从我背后伸过来的手。

我感到她在我的背上轻轻吻着,说:“五个小时以来,你为什么都不问我?”

“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

“跟你在一起时,我什么都不想。”

“只想我?”

“是啊。只想你。”

“想我哪?”

“哪都想。”

“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要让你知道的。”

“等我想知道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

她的手缓慢从我的手中抽出。我转过身望着她,她有些不安的望着我,坐在床上,双手在胸前来回搓着。

“我们出去吃饭吧。”

“跟我做爱时,你在想什么?”她这样问我。

“我,”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很快,我说:“只想占有你,征服你,让你快乐。”

“但我的脑海里却总会闪现一些可怕的画面。我很难捕捉到它们,却又被它们深深地刺痛。我感觉那是我的过去,可怕的过去。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一些支离片断的阴影,在我的脑海里缭绕不逝。我怕,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怕,又是如此真实的怕,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想摆脱它,但,”她用力摇着头。

我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别想那么多了。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我们都应该忘记的才是。想多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她很真诚地望着我,重重地点点头。

“好了,别瞎想了。穿上衣服,我们出去走走。”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40:38
16.

爱情记号

当我们来到东直门的一家烧烤店时,她突然紧紧拉住我的手,动情地望着我说:“从现在起,我的记忆中就只有你了。”

我望着她那张被霓虹照得光彩夺目的脸,幸福的感觉由然而生。我二话不说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她却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说:“咦!看,都紫了。真好看。”

我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只听见她“呀”的一声后,我的胸膛便被她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摧。我笑着挺着胸膛,任凭她对我的风吹雨打。她打累了,便迅速搂住我的脖子,在我的嘴唇上就是一吻。当我们四目相对时,她幸福地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爱的记号。”

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已经爱得死去活来了。那一定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我们一定会彼此拥有。那晚,我与阿莱脱得精光,开始做爱。我感觉到她是如此的需要我,只要我在她的秘密花园中前进一步,都会暴发出最为猛烈地洪流。我们相拥而憩,看着她慢慢进入梦乡。她睡得好熟,像一只筋疲力竭的鸽子。梦中,她一定在不停地呼喊着我,只要我轻吻她的手臂,她都会把我紧紧拥入怀中。我看着她,会心的笑。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当我从梦中大汗淋漓的醒来时,太阳已升起了老高。阿莱早已起床,对着镜子梳头。

镜中,她望着我笑,依然不紧不慢的梳头。

我叹了口气,感觉脖子酸酸的,浑身一时间燥痒难当。我无力的冲她问了声“早安”。她转过头,回我一个灿烂的笑,然后依然漫不经心的梳着头。

我懒洋洋地起身,光着身子来到浴室。当莲蓬里的热水源源不绝地冲洗着我身体时,梦境中的情景竟然奇迹般的重现在我的脑海中……就是那个梦,一年前的那个梦,在那些曾经虚脱的日子里,阿莱睁红着双眼,把尖刀深深插入我胸膛的梦,如鬼魅一般又重新纠缠了我。我的心在热水的浇灌中辗转反侧,我欲将水流开到最大,阿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寻声望去,阿莱就站在浴室的门口。

“刚才忘了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拭了把脸上的水滴,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脖子有些酸。”

“那我一会儿帮你按摩吧。我手艺很好的哟。”

“不用了。洗完澡就没事儿了。”

她“哦”了一声,转身欲走,却又停住,回过头,说:“昨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了。”

我笑了:“保证以后让你快乐得想死。”

“呸呸!大吉大利!”并瞪了我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着我的命根子,说:“我现在才发现,你跟它一样丑。”说完,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那可不,我们是兄弟!”我冲她喊道,心里一阵猛地发甜。




(《不可救药》连至前16,共24)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6 18:42:44
故事三:《迷失森林》

在城市的两端,我们各自迷失,却又互相寻找,只为在那片迷失的森林里,再次与你相遇……

1.

章筠宜

章筠宜毕业于北京某大学中文系,如今26岁的她,在北京的一家女性杂志社已工作三年多了。她跟许多同龄女孩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许与向往,尽管她经历过她们所没有过的感情生活,甚至也曾对生活怀疑过,但可能时间真的是一剂可以疗伤的神奇良药吧。现在的她,只想生活能好过一些,自己会快乐一些,然后工作顺利一些,其他的,她一概不想。

也许在众多的追求者眼里,章筠宜是高不可攀的,对此,她从不多说什么。哪怕有再多的流言蜚语充斥在她的周围,她都不会加以理睬。她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足够了,每天有工作可做,并且工资不菲,而且时不时的,还有一些社会活动等着她去参加。她整天忙碌于写稿和采访之中,虽然也会抱怨生活的无味和千篇一律,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便也就这样过了。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秘密是无人知晓的,而这个秘密也是她两年来,没有找过男朋友的原因所在。尽管她的身边不乏一些优秀的男人,但对于他们,她显然不会去多想。而对那些追求者她总会翩然一笑,她不会因为这样而去得罪谁。她很清楚地明白,生活中,不光只有她自己。她要跟千千万万的人打交道,就要学会如何接受,或者如何拒绝。显然,她更喜欢拒绝,但拒绝的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这让那些想打她主意的男人挑不出理来,更无法抱怨。

今晚,章筠宜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一大堆DVD里找到了一盘几年前的一部老的VCD影碟。这是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电影,名字叫《春光乍泄》。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往事。如今几年过去了,她不知道童嘉瑶过得还好吗,婚后的生活是否真的很幸福?她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里,彼此不再往来,甚至不再通电话,就像当初约定好的那样……此刻,章筠宜拿着这张影碟,心里有一些隐隐的痛在缓缓地流淌。她知道对于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实在太多了,那是在她曾经的岁月里经常会想起的―――某个定格的画面,某个甜蜜的片段。如今,她再次看着这部电影封套上的黎耀辉与何宝荣,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拥抱在一起,她猜想,他们当时一定很快乐吧。

如今,她把曾经那段记忆封存起来,在孤单寂寞的时候偶尔拿出来忧伤一下。但仅此而已。她不会把自己的过去到处跟别人说,虽然有的时候她很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但好像她没有这样的勇气。至少目前没有。

David晚上打电话来提醒她,明天早上有一个采访千万不要迟到。David是杂志社年轻的副总编。很显然,他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今天下班你好像走的很急,等我过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电话里,David的声音充满关怀。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早回家了。”章筠宜拿着电话,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不舒服?没事吧。”

“嗯,没事。对了,想再确定一下,明天早上,要我直接去她的家里采访吗?”

“没错。她刚从国外回来,也许还在倒时差吧。但是没关系,说好了直接去她家里找她作采访。她应该会早起的。”

“哦。这就好。免得打扰人家的睡眠。”

章筠宜显然对明天的采访不抱太大兴趣。被采访的是一位长年生活在国外的华人女作家安萍,她的一系列关注女性命运的作品在国内外都有很好的反响。在国内,她的作品也被评论家捧到了极高的地位。她好像在哪里都很受欢迎。无论走到哪,杂志社啊,记者啊媒体啊都想千方百计的约时间采访她。而对于安萍的那些作品,章筠宜看得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个女作家把身为女人的故事写得太细腻太传奇化,无论对读者还是作家本人来说,都是一件让人喘不上来气的事情。她总是这样问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女人的故事展现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去了解她的痛苦和她的生活?而作家在杜撰这样的故事时,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揭露吗?那么他们想要揭露什么?

不知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故,早上被闹钟唤醒的章筠宜感到头疼欲裂。那种跳跃的疼痛让她有些受不了。昨晚睡得很晚,尽管她知道第二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访问,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于是重新看了遍《春光乍泄》的电影。随着那个早已耳熟能详的故事的慢慢推进,章筠宜的脑海中似乎回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某一刻,我们曾经互相拥抱,以为能忘却世界的荒芜……

这个声音反复回响让她有些心烦意乱,不禁又再次想起了大学时代的童嘉瑶,想起发生在她们之间的许多往事,和她们一起看过的许多部电影。而唯独《春光乍泄》这部电影中的这个故事是她永远都无法忘怀的。虽然这几年来她依然会想起童嘉瑶这个名字,但好像在记忆中,她的样子和她的名字已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会想起她,并且在想起她的时候,总是会笑。她想到了她和童嘉瑶当初相识的方式,想到了她们经常探讨的话题。她总是喜欢跟她在一起。她们静静地呆在房间里,一起看一部爱情电影,那种与世无争的寂静和闪烁跳动的光线纠缠在一起,让她不止一次秉住呼吸偷眼去看童嘉瑶;而童嘉瑶总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电影,仿佛她的身边没有别人……

在驱车赶往安萍家的那一路上,所有的回忆随着路的延伸而清晰可见,那些因春的气息开始繁茂的花草树木们,此时正见证着她脑海中的所有记忆。记忆中,那些花和那些草们在春天的阳光里生机盎然的生长着。她努力停止思绪。公车上的人很多。城市里的各种声音让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皱了下眉,想用手去舒展一下太阳穴。手机响了起来。

“小宜,你中午能回来吗?我心情很差。”是杂志社同事马晓琳的电话。

“你怎么了?”

“小宜,你说,爱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吗?我昨天又跟他吵架了,我总感觉我们快要分手了。小宜,你说我该怎么办?”马晓琳的声音凄凄艾艾。

“可你又不带他来见我,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连你那位长得什么样,对你是什么态度都不清楚,每次出现问题你总是跑到我这儿哭哭啼啼,我又怎能帮得上忙?要么就当机立断,该断不断必有后患。”

马晓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如果能断早就断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

“你是在嘲笑我对‘爱’的判断能力吗?如果他也真的很爱你,就不会在任何方面都刺激你。晓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好好地问问自己,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章筠宜的话让马晓琳沉默半响,末了,马晓琳淡淡地说:“也许是我太执着了。”

“晓琳,其实是你太心软了。”章筠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微微地痛了一下。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7 09:25:45
2.

安萍

“语言创造了谎言,痛苦才真的可信。对于一个创造着众多谎言的作家来言,只有沉迷在谎言背后的痛苦之中,才会让他们觉得生活,乃至写作,总还是有一些意义的。所以当你问我写作对我的生活的意义,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当我觉得生活苦闷、压抑,或者当自己焦虑不安的时候,我会用文字来缓解自己的情绪。而选择暂时用故事中的痛苦,来转移掉生活中的某些难言显然是一种明智之举。又或者可以说,”当安萍在脑海里搜索着某一个贴切的词语时,章筠宜再次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正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坐在全新曲木沙发里的中年女人。她看上去韵味实足,枣红色的披肩随意的披挂在肩上,暗红条文的衬衣和灰色呢绒长裤,把眼前这个正一手托着下巴,长发及肩的女人显衬得妩媚动人。她略显伤感的样子,和此时从不远处的落地窗外射进来的一屡阳光融合在一起,更显得她的几分神秘和遥不可及。

章筠宜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努力发觉眼前这个被国内外众多媒体追逐的女作家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者说,让她更感兴趣的,倒是她看上去那成熟中又显年轻的样子。她在想,这个女人,如何让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看上去是那么的优雅的?

“安老师,我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您。”

“只要不涉及到我最不想回答的,我一般都不会拒绝。”

“您能否形容一下,您对女同的看法?因为我知道,您最近在写关于女同的作品。”章筠宜问得很小心。

安萍换了一个姿势重新坐好,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也许可以这么说,在对男人失望的时候,偶尔觉得女人是安全的。”

章筠宜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她马上想起来,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句话,而这句话,当时正是拿出来单独讨论女同这一社会现象的。如今这句话从安萍的嘴里说出来,章筠宜感到有些惊讶。她随口问了一句:“难道没有例外吗?”

安萍笑着说:“我说的就是个例外。”

“您的意思是说,除了这点以外的其他因素,对于女同这一群体的解释都是合理的?”

“我可没这样说。那句话里也并没有任何影射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女同和追逐女同主义本身的意义的人和想法都是不确切的。就如同世界上各种宗教组织在长达几个世纪里,依然觉得女性在教会里的地位永远不如男人是一个道理。只是一种传统的伦理意识在决定着对世界上的某些所谓另类群体的一些看法而已。有些教会觉得女性是魔鬼,但有的教会则会把代表女性象征意义的符号看作是神圣和不可被侵犯的。其实无非是怎么看的问题了。当你觉得这一现象普遍到已经被自己所处的社会包容甚至接受的程度了,那么是否真的就代表我们应该也可以去这样做呢?成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或者干脆成为一个男权主义者,对我们来说,意义真的那么巨大吗?这点,显然无法肯定。而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对事物的看法。无论这种事物是不是被社会所接受的,跟我们的关系其实都不太大。我们要做的就是,至少在不完全否定的前提下,应该要正视。”

“那么,您会接受一个女同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吗?”章筠宜问完这句话,便后悔了,于是赶紧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说,您会因为想要去了解她们,而真正走进她们吗?”

安萍笑了笑,没有回答章筠宜这个明显欠缺考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女人在婚姻中,如何才能找到最终的归宿吗?”

章筠宜被安萍问得一愣。她显然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至少她觉得,这样的一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太早了。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很抱歉。”章筠宜老老实实地说。

“你以为,我问你这个问题,只是想验证一下你对婚姻的理解能力吗?”

“那,还有什么?”章筠宜不知所措地望着安萍。

安萍站起身,缓缓地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幽幽地说:“记得我在普罗旺斯山区孤独生活的日子里,在入夏之后便开始进入旅游高峰期的那个烂漫的小城镇中,我认识了一位有同性恋倾向的法国姑娘。她来自于里昂,却因为这里布满石灰岩和葡萄园,还有那浪漫气息的薰衣草而决定暂时住在这里。当然,本身对一个环境的依恋和喜爱并不构成她在这里生活的惟一证据。原因在于,她曾经的恋人,在没有死去的日子里,一直向往着那种自由温馨的生活,那个充满花香,空气中飘扬着葡萄酒香,并且在阳光争艳的向日葵的季节里,可以让她们真正感受到自由的空气中的爱的气息。她们一直想要到一个童话一样的国度生活,于是她们从相爱时起,便开始策划要走遍世界各地最美丽的地方。她们会在恣意奔放的山峦间跳舞,会在潋滟的湖水中嬉戏,她们会在大理石砌成的方形修道院的白色廊柱下尽情的拥抱亲吻……这所有让人心弛神往的一切,都构成了她们对未来爱情生活的向往。然而在旅途中,她的爱人,那个叫拉尔的23岁的女人,却死在了漫无边际的漂泊中。她死于花粉过敏,或者干脆死于过多紫外线的强烈照射下。在临死前,她对她说,我会守护着你,永远……后来在与她的交流中,我知道有关于她们所有美好的一切。她们的爱情,她们为之共同拥有的信念,和她们曾经共同吟唱的歌曲,在那个曼妙的到处飘散着花香的季节里,时常展现在我的眼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们的爱情,甚至比我所经历过的一切情感都要浓烈而饱含真诚。于是我向她承诺,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她们的故事写在我的小说里……”

安萍说到这里,转回身,注视着章筠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吗?因为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让世人了解她们的爱情。她告诉我,她爱她,是义无反顾的。也正是因为她们的爱情信念感动了我,才让我有了这样的考虑。正如她后来所说:没有什么,是可以中止我们之间的联系的。无论她在天堂,还是我在人间。”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7 09:28:34
3.

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有持续的降雨。章筠宜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最近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市里的湿气太重,让自己整天生活在湿渌渌的空气中,才使得心情和状态也因为这湿气而潮湿了起来?她觉得连日来的状态很糟糕,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莫名地觉得生活单调乏味,并且倍感疲劳。心情的好坏总会随着生活的累积而变得日渐麻木。她的心事也随着窗外纷繁的雨声而变得绵绵不绝。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找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一下。她想到了要出去散心,让大自然来帮助她解决心情的问题。这么想着,脸上不觉现出了一些期待。
杂志社这期的任务章筠宜完成的很出色,采访安萍的稿子也顺利发出来了。空余的时候,章筠宜则为一家美食杂志撰写美味情缘小说。这是那家杂志社的创新,希望用美食加爱情的方式吸引到更多的读者。这时,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这个电话号码有些陌生。章筠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一女人清亮平稳的声音。
“请问你是章筠宜吗?”
章筠宜犹豫了一下,说:“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看了你的那篇稿子,才冒昧给你打电话的。”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章筠宜默默地拿着手机。
“请问,你对安萍了解多少?”
很显然,对方是看了章筠宜在这期杂志上采访安萍的那个稿子才会打电话来的。章筠宜的脑海里一时间只想到这些,但接下来那个女人的话,让章筠宜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事实上,我只是写了篇关于她的稿子而已,”
还没等章筠宜把话说完,对方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不了解你写她?你怎么那么不负责任哪!”
“哎,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章筠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气,不由分手地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章筠宜的心里就开始莫明的烦燥了起来。她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删掉之后,看着手机的屏幕,心里竟有些茫然。
“章筠宜,麻烦你进来一下。”是副主编David叫她。
章筠宜正云里雾里呢,有人这么一叫她,扰乱了她的思绪。
坐在她对面的马晓琳轻声问她:“小宜,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章筠宜冲她摇摇头,向David的办公室走去。
“刚才有个读者打电话来,向我反应了一些情况。”David看章筠宜进来了,示意她把门关上。
章筠宜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刚才那个陌生的电话。她没有开口,等David继续说下去。
“对方向我反应了一些情况,说这篇采访有些地方,”David犹豫了一下,好象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电话是不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章筠宜警惕地问道。
David点点头:“她说,这篇稿子有些地方,严重失真。”David先是注视了一会章筠宜的反应,便把目光投到桌面上这期刚出版的杂志上:杂志封面上,章子怡那双冷艳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她怎么可以用‘严重失真’这个词?这篇稿子怎么严重失真了?都是我采访安萍的原话。”章筠宜心理暗暗憋着口气。
“这篇稿子我刚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有一段,”David把杂志翻到安萍专访的那一页,指着上面一段文字给章筠宜看,“喏,就是这段。你上面说,安萍曾在国外生活的日子里,与一个有同性恋倾向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并且希望有一天把那个女人的爱情经历写成小说,于是便有了她如今的这个小说构思。”
章筠宜看完这段,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更何况安萍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我不觉得这段有什么不妥。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乱写。再说,所有的文字,都是经过安萍本人同意的。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有什么资格品头论足的?”她想,一定是刚才那个神经质的女人把电话打到David办公室的。
“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激动。”David笑了笑,起身去饮水机前给章筠宜倒了杯水。章筠宜喝了口水,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下。
“你看你现在气咻咻的样子,还真动气了啊。”David试图安慰章筠宜,“你也用不着有这么大的反应吧。有些读者就是喜欢跟杂志社叫劲,其实也并不见得稿子本身有什么问题。可能是有个别的读者看完后,会有一些诸如敏感的想法吧。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好好的工作。再说了,稿子都发出去一个星期了,有几个读者发表对这期杂志的某些文章的看法,也是很正常的。”
章筠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至少会让她一天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对了,还有。为避免个别读者就这篇稿子有什么纠缠,你最好联系一下安萍,问问她对这篇稿子有什么看法。如果她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我们要及时更正,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David的这些话,让章筠宜一时间接受不了。她抑制着情绪,望着David的眼睛,沉声质问道:“你这么说,就是相信我这篇稿子有严重失真的嫌疑了?那好,我现在可以给安萍打个电话,你自己问她好了,看看我写的这些到底失不失真。”
David没想到章筠宜会顶撞他,他的脸色顿时变了。但马上,他调解好情绪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我感觉你这些日子的心情一直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章筠宜叹了口气,说,“也许我最近太累了。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David顺势关心道:“如果真的感觉身体不舒服,我放你两天假,你在家好好的休息休息。”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4-27 09:30:12
4.

骚扰电话事件

写作的时候,安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更何况这种打扰在这些日子里非常频繁。连日来,她家里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有一个陌生女人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她打电话,说是她的超级书迷,非常关心她新书的进度。还说那篇杂志上的文章她看了不下一百遍,每一次看完,都会有不同的体会。还说,你的书我都有,几乎每一本都非常喜欢。特别是《黎明》那本书,简直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幻想着自己就是书中那个不断在世界各地寻找生活假象,准时在黎明醒来的女孩安琪。她几乎每天三次的打扰,让安萍有些受不了。她甚至不再有耐心去应付这个在她看来有些疯狂的读者。于是,她把家里的电话和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而这样的困扰连日来也频繁出现在章筠宜的生活里。她每天一定会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骚扰电话。说她不负责任,竟写一些虚假的文章。章筠宜一开始还比较能容忍,每一次那个女人用不同的电话打给她,章筠宜都会追问她是怎么得到自己电话的。后来,章筠宜忍无可忍了,便对那个女人大发雷霆。可一连好几天,这样的打扰却越来越频繁了,章筠宜就觉得有些恐怖了。杂志社的同事们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那个女人如果不是精神病患者,就一定是恶意骚扰。并劝章筠宜报警,因为你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这样频繁给你打骚扰电话到底是什么目的啊?同事们这么一说,章筠宜心里也害怕了。这期间,她给安萍打过电话,但被告之对方的号码已经不存在了。她便去安萍的家里登门拜访。安萍便说起了她换掉电话号码的原因。章筠宜听了,顿时浑身发冷。她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可理解了。如果这两个女人是同一个人的话,并且真的是安萍所说的她的读者,她的头号书迷,那么,为什么会骚扰她章筠宜呢?

“她好象在故意隐藏着什么。”安萍这样说的时候,章筠宜感到浑身发冷。

安萍随即笑了笑,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说:“只要你像我一样,把手机号码换掉,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章筠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时间感到茫然。

“看你的样子,不只是心情不好这么简单吧。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生活是需要快乐支撑的。”

章筠宜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你说,生活是什么?生活可能就是随时会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吧。”

安萍说:“你觉得自己现在活的很累吗?缺乏激情,没有能够与自己产生共鸣的人,没有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事,觉得生活中没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觉得生活很累,对吗?”

“你说,什么才是自己喜欢的?”

“我只知道,放弃喜欢的,几乎就等于接受了死亡。”

“我想您的先生,一定很爱您吧。”

“先生?呵。”安萍苍茫地笑了笑,“我们已经离婚5年多了。”

“哦。对不起,我不应该问您这个问题。”

送走了章筠宜,安萍接到了一个杂志社的电话,希望能做一期她的专访。这类的专访经历得多了,其实挺让人乏味的。安萍一直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这是她多年来走南闯北所积累下来的一些人生感悟。她把这些感悟统统融入了故事中。她知道,其实这些故事算不上什么厚重,但里面的一些情感都是她的切身体会。

其实,安萍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一些资料,她想写一部另类情感方面的小说,也为了祭奠自己曾在法国的那段生活。尽管那段生活后来变得非常可怕,甚至经常会在她的梦中重现,但她答应了那个死去的法国姑娘,要把这个故事完整地记录下来,哪怕那个死去的法国姑娘如此之深的伤害过她。

安萍最近一直没有什么胃口,整个人看上去略显憔悴。她简单吃了点饼干,然后打开电脑收信。信箱里有一封她远在英国伦敦的前夫的信。他们离婚5年了,却一直都有来往。他们对目前彼此的关系感到很舒服。漫长的婚姻只会让两个人生活得麻木,往往那个时候,谁都希望自己的个人空间大一些,最好再孤独多一些。这种感受很奇特,也很平静,于是他们平静地分手了。

安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脑海里浮现出前夫那长满胡茬的尖下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此刻,她看着屏幕上,前夫的脸庞不禁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开始有些想念他了。





楼主:王麒麟  时间:2006-05-17 16:27:57
5.

马克西姆餐厅

在章筠宜接受了David交给她的私人出差任务之前,她已经重新换过了手机号码。对她来说,在经历了被一个陌生女人反复骚扰的日子后,连日来的睡眠从来都没有这样理想过。睡眠好了,精神也就好了。她最近越来越想写一部关于自己的小说了,里面都是自己的回忆,只是写给她自己看的。

这次出差,实际上是为副主编David办一些私事。David知道最近章筠宜的工作状态不是很好,经过了前段时间的电话骚扰事件后,章筠宜的工作热情明显不如以前了。再加上,无意中他发现章筠宜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好像跟另类情感有关的。他发现章筠宜整天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除了完成每天的工作外,她总是在网上不断地找着什么,然后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着。这总会让David的心里产生好奇。于是在中午大家都出去吃饭的空当,偷偷地看了章筠宜的电脑,发现章筠宜正在利用工作的时间写一部长篇小说,而这篇小说的题目让David很好奇。小说的名字叫做《春光乍泄》。这不是张国荣和梁朝伟曾经演过的那部电影的名字吗?

快下班的时候,David把章筠宜叫到了办公室。今天的章筠宜穿了一件砍袖的牛仔裙装。白色的休闲布鞋让她走起路来轻盈得就像随时都会飞起来。她化了淡妆,咖啡色的长发错落有致的披散在肩膀。他不知道该从哪种角度去欣赏章筠宜此时的优雅和美丽。他一直觉得她的美是超凡脱俗的,是他所见过的最完美丽的女孩。虽然更多的时候,他觉得章筠宜对他冷漠了些,也许是彼此的身份的不同吧,而上级和下属之间的距离毕竟是存在的,所以这种距离感总会波及到彼此工作之外的生活。

"今晚,你有时间吗?"聊了一会儿工作,David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章筠宜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有时间。怎么?"

"晚上想请你吃饭,有些事情跟你谈。"

章筠宜没有拒绝,想了想,点点头。

晚上的约会显然是David精心准备过的。

据他的法国食品协会的好朋友孙小姐所说,他们最近差不多每周就有两次小范围的推广法国食品活动,日程被排得满满的。所以她牺牲了今晚惟一的休息时间来为David策划这次晚餐的。早在两个星期以前,David跟孙小姐聊天时,说到自己近来在为一个喜欢的女孩而烦恼。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在听了David的倾诉后,孙小姐就在爱情的问题上发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她说,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喜欢她,并且想要与她生活在一起,就不要顾忌一些无谓的事情了。男人不是很乐于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挺身而出吗?

后来,她给David一个提意,就是找一个机会,把对方约到一家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而做这些,并不是在她的面前显示你的生活情调和品味,也不是让她觉得你很有钱,而是在慢慢走进她的同时,也试探她的一些内心变化。有时候,女人在某种特定的场合是会对追求者发出一些特别的信号的,而这种信号在被你真实的确认以后,你们之间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发生。孙小姐最后这句话说的极其暧昧。他向孙小姐保证,自己不是为了一个龌龊的目的才接近一个女孩的,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下属。他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并且很想与她共浴爱河。孙小姐便提醒他,在做这一切之前,你必须考虑到,对方在你心里的真实程度。如果她的出现,总是让你的心跳加速的话,那么去做吧,去追求吧。David接受了孙小姐的提意,并提前约定好,那个时机到来了,他将需要她的帮助。

目前,北京已有二十来家法式餐厅,其中风味堪称正统的也有十余家,分布于高档酒店及一些繁华路段旁边。而坐落于崇文门西大街的"北京巴黎马克西姆餐厅"便是这样一家风格独特的法式餐厅。在车上,David向章筠宜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有求于你,所以才会有今晚你将会看到的那种特别的场合。"章筠宜并没有说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总表现出冷漠和淡然,她不想与这个叫David的男人走得太近。换句话说,她他对,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无法拒绝与自己的上司共进晚餐,而在自己还没有决定辞职之前,诸如陪上司吃饭这种无聊的事情,则是她无法回避的。其实她也猜到了今晚David的心思,一个男人如此气派的单独邀请一个身为他下属的女人共享法国大餐,显然除了工作之外的目的是可见一斑的。而章筠宜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好他吃好这顿饭。

"据说,餐厅最早是一个叫马克西姆·加亚尔的小伙子开的,后来又由时装大师皮尔·卡丹接手。在1983年,这家餐厅开到了北京,它是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的餐厅。当时,许多人都认为这个老头疯了,居然在一个月收入只有几十块人民币的国家开高档餐厅。后来,餐厅生意相当不错,还成了各界名流聚会的地方。其实,这一切都和一位名叫宋怀桂的中国女子有关……你好象,不太想听完这个故事?"David看章筠宜并没有在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讲故事,便觉得这个话题不益再继续下去了。

章筠宜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是我不好,本不应该无聊的给你讲什么马克西姆的故事嘛。我……不会让你觉得很无聊吧?"David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章筠宜摇摇着。

这时,侍者开始上菜,什么芝士局海鲜、白菌蜗牛、焖鹌鹑瓦伦西它、海鲜汤、鹅肝冻、土豆烤桂鱼、清煎小牛排、烤牛外脊,还有冬菇西兰花瞬间摆满了整整一餐桌。然后David问章筠宜还想要点什么甜品吗?

章筠宜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其实你用不着这么破费的。再说我也没做过什么。"

David说:"你忘了,今晚是我有事相求,请你吃顿饭,也算不了什么。要么,再喝点什么吧。"

章筠宜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

待侍者走后,章筠宜说:"你一直说有事求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David斟酌着,说:"其实是这样的。过些日子,我想让你出趟差。一是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好,想让你借此机会出外散散心。二是,"David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样跟你说吧,我在外面有一个自己的文化公司,是跟别人合伙的。主营图书策划,出版,包装等出版事宜。算是一个小型的出版公司吧。我最近正在跟人洽谈一笔出版计划。而我打听到华裔英国籍畅销书作家李荣晟先生的新作,正在国内找出版商,准备出版其最新的简体中文版小说。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这个忙,去跟他谈。"

章筠宜觉得很奇怪:"可我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说服人家?再说,我对你的那个出版公司也不了解,我怎么跟人家谈你们的实力,怎么能说服人家把书给你们做?"

David胸有成竹地笑笑说:"你可以去找安萍,让她帮你这个忙。因为李荣晟正是安萍的前夫。"

章筠宜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David的用意,可她还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由她去办,很不妥当:"虽然我认识安萍,可跟她也只是工作上有些交流罢了。在生活中,我们很少联系,更谈不上是什么好朋友。我这么冒昧地去找人家,求人家帮忙说服她的前夫把小说的出版权交由你们,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David点点头,觉得章筠宜说的有道理。但接下来,他却说:"也许你可以试着用你的故事去打动她。"

章筠宜忽然觉得气氛紧张了。她无法确定David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似乎可以肯定,David好像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她突然感觉到浑身不舒服。难道David他……

"你的话,我不明白。"章筠宜谨慎地注视着David。

"看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了。我不小心,看了你的小说。但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

章筠宜一下子全明白了。她在自己的小说里写过有关安萍对她的故事很感兴趣的一些话,但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小说被David偷看过了,而David竟然希望自己用心里面的故事去为他达成某种目的。章筠宜的心里一时间很难受,同时也很气愤。David还没有把话说完,她便开始激动的指责起了David的行为。

"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啊!我无法接受你用这样的方式窥探我的秘密!"章筠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委屈,她终于气愤地站起来,转身向餐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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