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散论(秦汉魏晋部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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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10-19 00:11:49 更新时间:2022-10-19 01:42:09

楼主:13511162319  时间:2022-10-18 16:11:49
中国艺术散论

作者:雷家林



写在前面的话:《中国艺术散论》是我用博文整理的书稿,书稿寄出后,便无下文,因此就分段发在网络,当时用的分段发的标题是:《家林论先秦艺术》、《家林论秦汉魏晋艺术》、《家林论唐宋艺术》,也就发了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用了《宋画哲学》、《家林读苦瓜和尚画语录》的方式发了一些,现在再次以分段方式发文,让更多的读者共享。

秦汉魏晋部分-下

书迹与心理相融(心手双畅)
诗人画家平时沉醉在放浪寄情之中,但欢少苦多,快乐过后,伤感、愁绪伴随其后,羲之《兰亭》先是沉浸在雅兴唱和的山林欢乐之中,接着是伤感愁思飞袭而来,痛感的人生思索占据了文章中,李白的“人生烛上花,光灭巧妍尽”诗,正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欢少苦多的伤感、苦闷情绪表露,诗中展示的是凄凉冷寂的意象与境界,对于冥境的想象或者是自己人生缩影。“我昔飞骨时,惨见当途坟。青松霭朝霞,飘渺山下村。”--如此凄清的境界与平时酒圣诗豪那种仙道诗风的山林浪漫诗境相左,正是诗人沉醉过后的一种醒的状态,繁华过眼成空,真实的相是如此这般。李白平时那此轻快的诗,与自己书法手迹《上阳台帖》那种形迹状态相合拍,有一种仙道的飘渺朦胧的感觉。而这首诗却被另一个诗人书法家苏轼书写的状态与迹象合于李白诗境要表现的意味,与其苦楚心境表露的轨迹相合拍,(见上图)所谓心手相畅的畅不全在欢乐的感觉,也在不同情感的融合,然后发而为文(纹路、形迹包括抽象的形迹)。虽然这纸书迹较之《黄州》帖收束,仍然把李白诗意,人生沉痛感表现得十分准确,至少苏轼的遭遇与李白有某种相仿佛,理解起来深刻如同己作一般,书法的文本虽然非同一人同样因为同心境同感受而得到双畅,使书法作品获得成功。高更并不是时时画着轻快的裸体与明媚的海滩,《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反映西人同样是有着东方人同样的感受,去日苦多,青春难再,总会陷入沉思之中。再说王羲之写《兰亭》第一遍时心境正处于流觞曲水的欢乐之中并引出一种淡淡的愁绪转而直面人生的痛感,当时当地地记录当下的心迹,书有涂改正是本真的表露,若再写时,只不过抄写自己写过的文本,感觉全然不一样,便是写的工致迹不与文的
心迹合拍,非有双畅的境地,故《兰亭》只一篇而成为不朽。
文人书法总有欠缺,法度技法不够精练,却有一种文气充溢纸面,心理迹象的流露真挚准确,是一般书家难以达到的境界:所谓“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一些不朽之作,非一人之力,乃与神合之作。

天下三大行书的成因
天下三大行书:《兰亭序》、《祭侄文稿》、《黄州寒食帖》成了行书排行前三的定论,想想书法行书名迹传世甚多,何以以此三者为大,说到深入的一句话就是心画天人合一的最好境界,这个境界不是欢乐占多数,而是苦多乐少,写者泻也,无任是轻快中陷入思索,还是战乱中亲人的天人分隔,抑或是人生失意的境遇,那种真挚的情感都会心手在纸面得到完全的契合。三者所有的纸面上都有涂迹或者点去,非正式的文稿,没有正襟危坐的拘束,一任自然的情感渲泻,象兰亭从雅集的短暂欢乐后陷入人生哲理的沉思,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到死生亦大岂不痛哉,内心流畅的思路随笔尖起舞,行云流水的过程中有小小的阻滞,形成圈去的污迹如太阳黑子而不掩其整体上的光芒万丈。祭侄文稿由于沉痛的情感充塞而泻于纸面,难堪的思路使其涂迹甚于其它二帖,不时地圈去,到底的意难平,被真实地记录在纸面,艺术的美是一个整体,不仅仅是一个纸面空间的整体的合一,还有情感与笔尖的契合,自然真挚,是远于名利场而一任真情渲泻的凝固,满纸云烟是什么,一个个千年前古丈夫心理情感的真实记录。这些古丈夫总是以兼济天下的胸襟,沉湎于书写的技,也不知写破多少笔,染坏多少清池,终于是有一次与神契合的机会,而且是相当完全的与神灵契合的机会,这个时候的古丈夫,书写名迹时,已经忘记自己的存在,是神的附体,创下天上方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迹象(书法作品当是墨象)并传达给人世间。苏轼的艺术理念向来是无意于佳,行文与行笔尚行云流水者,看看那倒苦水的黄州寒食帖,时大时小的字迹表明其心绪起伏失衡,仕途的险恶摧折他的内心,而这时又是清明寒食的伤心日子,更增一种失落与愁绪。情感的深陷限制了书迹者对技的过分执着,更多的进入:“道”的层面。所谓“文以载道”是也,而书迹又是载着文(墨象、形迹、线条),无为方可有为,无意方可有意。也许书法的最高的最精深的理论,只能从蝇头老子五千言中去寻找,也许只有反复的读它才能找到。从技到道,崇尚自然,如高明的奏刀者那般,才会进到一个无上的境界。

二王主义的灵魂--创新
晋之二王为后世推崇,除李世民喜好外,还有诸多因素在,书风的变革,时代的自由心灵状态(晋代风流),自身的能量,群体的烘托皆有关系,单从书法艺术的角度来说,王询的《伯远帖》胜过《兰亭帖》却没法选入三大行书的行列,《兰亭》价值与诗韵风流相关,文章的哲理深度亦为之增色,超越创新是灵魂原因。
在隶楷演变进展中,王羲之的先辈钟、张还有及老师卫夫人等人,便开始这个进展,到王羲之时,个人的天赋加刻苦完成了新书体的成熟,而他的儿子王献之巩固了这个声誉,小王亦不是大王的重复,草书的连绵写法及外拓的笔意同样反映其书法价值在创新二字,古典主义的书法典型总是超越前代提供新意思而足成。
《中秋帖》是王献之的代表作,个人风格明显,发展了张芝的大草风格,用他习惯的外拓笔势,连续缠绕偶尔断一下亦意不断,给人大气包举,一气呵成的感觉,此种自由解放的纵逸书风为唐颠张醉素提供灵感,同样外拓的笔势为颜清臣的个人书风提供灵感,此帖疑为米芾仿品,某种意义上对宋代的书风产生影响亦深。

中国古代绘画中的桃源隐逸思想
中国古代的正史,被一些学者称为皇家的家族史,虽然把大臣等其它内容囊括进来,总是以皇家的事情为核心进行的,而且文人的诗文与野史成为当时社会历史的有力补充,或者更能真实而不带偏见地反映当时的现实。向来中原的历史是一个战乱常常发生的地域,原因是天下虽然姓公(非公孙一家),实际上往往是谁的力量大,谁就赢得天下,天下某个时段姓某,所以会在一个时段陷入逐鹿中原的游戏法则中。
频繁的战争让一些爱好宁静无邪生活的人们十分的不安,不断地远离中原核心地段寻找安宁的美好的所在。于是所谓的世外桃源,秦人村的理想世界出现在文人的文学作品中,当然这种思想同样影响画师们的艺术创造,不免打上深深的铬印。
真正的世外桃源其实难找的,对于身在尘世的画师来说(往往中国古代的画师其实是文人,官员,将军,甚至直接是皇帝),世外桃源其实往往产生于自己的艺术幻想中,因为画师其实就是神,就是上帝,他或她在宣素的宇宙中,创造世界。皇帝其实不例外,所谓为君难,也许本来应该更适合干艺术的,却不得不处于九五之尊的位置。在他的心里其实同样向往秦人村的(帮赵佶心里的想法,宁愿大宋王朝就是一个秦人村,辽金蒙外族最好不知我宋庄的所在,这不是乐得我家天下长久富贵嘛,艺术创作成为大宋的主流活动)。
桃源思想产生的土壤是让人讨厌的争天下战争,它的思想道源从老庄的学说中来,如何获得不受世间的约束而逍遥游于天地间,如何回到本来快乐的婴儿状态,如何抛弃万恶的机心而无心云出岫,如何的作个快乐的的羲皇上人,成为人们心里的追求。晋代是战乱较为频繁的一个时代段,药酒隐逸思想多从此时代冒出,太多的诗文反映此种理想,当然竹林七贤中的一些人物其实还是未能逃时代之刑,酒的麻醉只起一时的作用。
在晋代时代出现最为伟大的文人是陶潜,一个官员不恋栈,乐于身处乡间三径松菊围绕,南山面向的八九间茅屋里,过着与农民相近的生活,种豆南山,然后知道自己酿酒,一切尽可能自足自给,实际又是多数处于饥荒贫困状态,只在心中有无限的快乐吧,其实也是欢乐并不常有,只有一、二当为真实的情况。陶潜的思想影响太多的画师,不仅诗文受影响,画画时总画出一个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的秦人村。
这其实附合中国文人画师的矛盾心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方面有儒家的理想,一方面有享乐的动机,愿意逃避,藏在林下水边,自由潇洒。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其实是很不快乐的。一个要到南方做官的葛洪最后是弃官成为道人,隐居在罗浮山,使此山成为有人文意味浓郁的文化名山。元代王蒙的《葛稚川移居图》反映这一历史的行动,其实亦是元代文人画师心中的理想展示。
无论是元代四家加赵子昂,明四家还是清四僧,扬州八怪,他们的山水画,多数就是心中秦人村的创造,能够让人在视觉欣赏上获得欣然的作品,那里面太多的是奇异的山,流动的水,苍苍的松柏,郁郁的黄花,无论是吴山楚水,巴山夜雨,全部有一个桃源的心境折射在其中。那里面是白云在岭,或者白云满屋,往往图中总是高士文人,或品茶或栾棋或读书或饮酒或斗诗,做个羲皇上人,获得难言的快乐。
对于失却江山的朱家王孙来说,桃源心境的心灵慰藉更为重要,所以其山水清气虽然十分的郁勃峥嵘,总还是让人放松而有宁静致远的感觉。石涛画了大量陶潜诗意的作品,亦画了罗浮山系列的作品,千山万山成了这些失落者的寄情所在。
桃源思想和心境,或者画中的意味意境是中国古代山水绘画能够串穿一线的灵魂思想韵味所在,无机心如鸥鹭闲,逍遥游于自由的艺术空间,与严酷的现实毫不相干,仿佛图中的世界不知秦汉,更不用说有魏晋,痛苦的古人,从此类作品中卧游,获得无上的欣然。


陶潜诗文的原初性、沉醉性、自由性

“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此陶公之诗句,形容自己的诗文再适当不过,中国的诗文总是由平淡而绚烂,然后绚烂而平淡的格式中反复地轮回,先是平常如《诗经》中的那些明白如话的诗章,按钱穆的说法,今天的中国人读它(对于大陆与台港来说可能得繁体与简体的转换),其实一点不困难,象“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七八岁的童子读它亦能知道是啥回事,而西方的一些国家对于自己的传统文字比如英国,今天的英国人读莎剧,那些古老的英文还得翻译才能读懂。
明白如话,清新自然的风格如出水芙蓉,读来让人没有迟涩凝滞的感觉。这些原初风格的诗章被后来辞藻华丽的赋诗取代,在屈原的楚辞中的华丽堆叠还不是很严重,后来的就不堪入目了,但总有自然清新的风格出现,建安风骨算是一种回归,在陶潜时更是如此,仿佛诸多诗家者流看重词藻的堆叠,如连林一片,容易引起视觉疲劳,而陶公诗文远离此一片连林,悠然于南山一处,独立高标。这其实是陶公对诗文原初意义的理解,诗文是作什么的,不是粉饰太平,不是取悦于官场庙堂,而是言志言心,散发自己的灵魂底蕴,展示人原本来的存在,他在作诗,他在吟唱,其实他找到他在这个天地间的感觉,所以他的用词,并不必过度的华丽词藻堆叠,有时华丽古奥的词藻十分让人累人,所以陶公读书好之不求甚解,一切与清新自然风格相左的字与词越过而不理睬,因为他知道他自己不会用上那些累人的东西。确实,远古的人作诗,只是天然的抒发自己的心境与情感,他们吟唱着,他们开心着,忘记与自然与氏族间斗争时的烦忧,获得放松与心灵的安逸,尤其是与性与对偶相关的作品,情爱的作品,让人快乐无比,当然还有田园的景观诗章,尤其是田园的诗章,为陶公所钟爱,成就一大杰出的田园诗人。原初性的洗涤人类长大后带来的纷繁,驳杂,一团乌黑的心理,回到那个原本状态,不仅是心理回归,连诗文的技法,更倾向本来的意味,不过太多的粉饰,朴质无华,纯真的心理与清新无邪的文字是相合拍的,或者是和谐的,或者是团结统一的。
“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再简单不过的诗句,没有一个生僻的字眼,却会成为千古的句子,这只是出自陶潜之手,而非其它诗家之手,这就是连林与独树的区别,但并不是每个人,甚至草根人能够写出的,因为作此妙句,得有相当的心灵底蕴方可为之,而且陶公的心境,抛弃世俗累人官场时的心境,十分的怡然,是逃出世俗牢笼后的心理放松,当然这还不够,还得借助酒的作用,完全的沉醉在一个美妙的心理境界中,这个壶中日月长的世界中,能够获得真如的感觉,这样方能写出天然美妙的诗章来,这种思无邪的心态下的感觉,并不是世俗的人常常有之,常能得到之,有时得与天相契合,灵感的来袭,有时确实借助酒精的帮助,陶公好酒,一个彻头彻脑的鬼,借助酒的力量让他与人世更加的远离,与连林更加的远离,所以他虽然结庐在人境,心早已离开,沉入他的秦人村,桃源胜境。以此心境作诗,能不天然无邪,能不怡然自乐,能不如羲皇上人,北窗与南窗的快哉斯风,总能吹入其胸襟与怀抱。
以酒为名作的诗在陶潜诗篇中不在少数,可以说是相当的美妙,这其实亦是酒的魔力附着在一个伟大的诗人身上,他的诗,确实是由酒泡着的,这个酒,恐怕还是以菊花为佐料,当你品时还有淡淡的菊香的感觉,人淡如菊,诗的风格如菊但不淡如水,而是如酒一般的浓郁,有无穷的至味,当你品它的那个感觉,也只能是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这样你实际陷入南禅的意味中,心理中能够获得无上的妙旨。
陶公年轻时并非没有猛气,只是当他真正体悟人生时,如同佛子,抛弃红尘世界般抛弃官场,回到自己的田园,不仅仅是自然的田园,亦是心灵的田园,他种豆南山,那只是解决他低限度的生理需求,而他致力于诗意的田园,却是修炼自己的心灵境界,南山寄空琴,他有时会觉得词句累人,何况华丽的词藻呢。所以有时他的最妙的东西,还不是诗,还是空琴的无声无言,那里面亦有他心灵更多的寄托,禅宗此时而没有出现在中原,但竹林七贤的作派,还有陶五柳的行事风格,已经有禅的意味了,只不过是天然的感觉罢了。
陶潜的时代,不是平和时代的中原,政局的不安让他更加觉得应当回到的不仅仅与官场远离的田园,而且还得进入与人境相远离的世界,如是陶潜在他的《桃花源记》中表达这种想法,这个想法确实类似西方的乌托邦,在桃花源的世界里,是一个秦时避战争的一群古人们找到一个另一天地的世界,这个世界与人世完全不同,虽然沿着桃溪能够找到它的入口,却是一次性的,从此永远地不再与人间相关联,但这个世界的情形已经流传到人间,为更多想远离连林的人们所向往。文章中的描绘其实大家十分的熟悉,我就不花笔墨,但我们理解这个桃源境界不能单纯理解是一个秦人们避难的地方,而应当是陶潜给古代中原的文人,寻找一个心理的安乐图,果然他的诗章的影响,已经是任何诗人无法比拟,恐怕后世诗人画家,还有其它艺术家,都会坠入陶潜造的境界中去,或多或少地坠入。王维会坠入,李杜会坠入,宋代倚声家会坠入,元散曲家会坠入,往后的更多,不仅其境界会坠入,连他自然清新,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语言风格,同样会影响后世杰出者,仿佛前世后身,就是陶公不断地再世或轮回。
陶潜的诗章是在心灵自由性的状态下发生的,归去来啊,陶夫子唱道,其实干尘事俗事虽然能糊口,却没有自由的心境可言,对于诗文创造是没有益处的,所以他的心灵田园与家乡的田园将荒芜,得挂冠而归了,何况那些大他几级的上级要他晋见呢,这不合伟大诗人的性格,不合诗人高高在上的心理状态,所以,归鸟回到旧林,池鱼游回故渊,这样才对,这样才自由,虽然他得干农活了,但心理的压力并没有为官时大,而且他与夫人孩子在一起,天伦的快乐更加分散了生计不足带来的烦忧。
问题是在农家虽然乐,但田园并不是十分的美妙,有时的邻居一家死没不复余,亦会带给他的伤感,五个崽不好笔纸同样让他忧心,不过总之相对于险恶的公事时,还是自由了些,放松了些,所有良好的诗文出现在这种心理状态下,才华喷发,中国文学史上出现一座耀眼的巨星。
陶潜的潜意识里,其实说白了,或者用明白如话的词来说,就是--“回家”。当然不仅仅是回到生长的那个家里恐怕还有另一个家,灵魂的家园,所谓的灵魂的家园,其实陶元亮已经在《桃花源记》中展示了,只在于你如何的理解,回到原初的那个家,心灵的归处,但又不是千年不复朝了那个家,心灵的安逸之境全在自己的自由心态,远离心态,放松心态,怡然心态,这种心态在于自身的修炼体悟,他人无法的替代。
不仅仅诗的境界揭示了回家的感觉,连用词的明白如话,却又如酒而非一般的浓郁,同样是回家的感觉,与远古无邪的诗人相契合,找到远古诗人原有的感觉。清代的陈三立的诗还能让读者不太费力,他的有些儿辈作诗,生僻滥用,让人容易失去对诗歌的兴趣,文人的通病其实是买弄技艺,却忘记诗文原初的本质与意义,变得远离纯真而失去自我,失去诗的原本意味与韵味。
李白亦云“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多少诗人想到的是回家,但他们是飘泊在外,却是身在外,心在家,在外追寻的就是心灵的家园。同样他们作诗尽可能不用生僻之词藻,做到清新自然如芙蓉出水,平淡中见奇崛,这样才有独树奇崛的感觉。
汉赋中往往过分的华丽,但如果在华丽堆中突然出现一段自然清新的句子,其实此赋文,多少便成为不朽,象“千人唱,万人和。”的句子从华丽堆中露出,便是奇崛于连林的感觉。
回家便有了自由,灵魂的回家便有了灵魂的自由,自由心境是远离尘世人境的心灵,是获取优秀艺术品的心境,陶潜后世的性灵说,亦是说心境的妙处当在自由--这就是归鸟与池鱼回到旧林与故渊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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