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谁来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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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0-03-20 00:32:34 更新时间:2020-11-11 10:56:49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5 23:40:00
二十五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柯嘉。

如果在这个奇怪的世界的这段经历,应该只是我的一场梦的话,那么,这次醒来,应该是从一个梦跌进另一个梦境,比第一个梦境更加让人无助绝望。
柯嘉流着眼泪,对着我说:“细细,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呢?”
一股暖流从心田一直流到嘴角,我咽了口口水,伸出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抹了一把脸,呜咽:“只要你能回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细细……”
我乐开了花。我说:“我让你再也不要娶那么坏女人回来,我让你只和我在一起。”
他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毕竟……是太老了些……”
我说:“我不觉得你老,一点儿也不!”
我想伸手抱着他,可是他却起身走了。他的脚步踉跄,行动缓慢,他不理会我大声的叫喊,他头也不回,就那样走出卧室。

客厅里,柯嘉焦躁地像个豹子,来回踱步并不停地打电话。
“还是没有消息?警察是做什么的?怎么一点效率也没有?连个大活人也找不到吗?”
肖晓不住下地咳嗽,虚弱地像跟稻草,只轻轻一碰,就是死掉。他脸色苍白,两颊却泛着潮红。他披着一条白而柔软的毯子,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一直没有讲话,眼睛定定看向一个方向,有着掩藏不住的落寞。
我走过去,拥抱了辛禹。我说:“辛禹是个王八蛋。”
辛禹摔了手机,跳着脚喊:“细细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害得我们在这里都快急疯了!”
我走到肖晓面前,低头看他。他浓密而长的睫毛上面,仿佛一层水雾,随时能凝结下泪滴来。我将他的头,轻轻扳到我的怀中,说:“肖晓,你一直就是这么让人心疼。”
柯嘉说:“都怪我。”
“不。”肖晓说。肖晓的声音很小,以至于辛禹和柯嘉都没有听到,可是仅仅抱着他的我听到了。这句话,让我的心倏地就飘了起来。
他说:“怪我,怪我自己没有能力,让她爱上我。”

这还是个噩梦。
这个噩梦里,我看得见所有人,可是他们看不见我。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形形色色,大声喊:“为什么?!为什么?!”
我厌恶那双红色的半筒皮靴,厌恶那身丧服般的连衣裙,更加厌恶那半截被我掰断的手臂,可是,她还是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说:“第二层,无我。”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5 23:43:00
谢谢,还有朋友关注这骗帖子,不论如何,我会把这个坑填满,绝不太监。喜欢的就继续看,不喜欢的请绕行,请勿拍。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5 23: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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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5 2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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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5 23:50:00
哇塞,不是有意的,无敌的天涯啊!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9 00:05:00
什么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以快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将她的手臂扯住,并且很遗憾的,掰断。那么现在,她的形象大变,穿着陈年的白了吧唧黄不流球的连衣裙,断掉两个手臂,再也无法一手托住一个大红苹果摆Pose了。
我说:“不说明白,今天你就死在这里。”
她垂眼看自己的两截断臂,继而环视了一下整个客厅。我心想:你看个屁啊,没有人看得到你,包括我,还整的跟明星一般啊!让我觉得诡异的,不是她惨白着一张脸环视的动作,而是,肖晓。他好像侧头看了她一眼,尽管那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动作,看上去像下意识,可是,就是说不上来哪个地方别扭,就是藏着那么一股子诡异。
她木然抬眼看向我,说:“那好吧!”
我兴致勃勃,充满企盼地找个离肖晓较远的地方坐下,摆出舒服的自己。我想用心听一下,这个“第一层,孤独;第二层,无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死了。
化为一缕尘埃。
一语双关是个很讨人厌的东西。就像我听到的“那好吧!”,前面的一句是“不说明白,今天你就死在这里。”我理解的是,她应下来,准备要跟我说明白,谁能想到,她会弓起身子,以一个起跑的姿势奔向客厅坚硬的墙壁,“咔”地一声,头骨甭碎,倒下,旋而化为一缕尘,消失不见。
柯嘉还在叹息,辛禹还在暴跳,肖晓一如既往地盯着他眼前的某个地方发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这个相同的房间里,还发生了一出“以身殉*”,这个*,就是只说谜题不说谜底,宁死也不说下半截。
看到这里的人要注意了,说不准你所在的房间里,就这在同时发生着比如奸杀偷情肢解等等惨绝人寰的事情,只不过,凡胎肉眼看不见罢了。只是当心,在吃饭碗里的美食时,小心溅到里面莫名其妙的鲜血。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19 00:31:00
我终日游荡,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我对着肖晓的耳朵眼吹气,扯辛禹的耳朵,恬不知耻地亲吻柯嘉的脸颊……好像很好玩吧?可我聊赖透了。我没有对手,这个世界花花绿绿好多人,但好像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那种旷世的孤寂感,如同蚂蚁一丁点一丁点蚕食我此刻脆弱的心脏。
大抵,那些留恋时间的孤魂野鬼就是这样的吧?每日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先是痛苦自己的死去,再是渐渐适应,再是淡忘,直到后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找到可以替代自己的人,甚至比跟自己在一起还要快乐,上床更勇猛,下床更利索,笑得更大声,喘得更粗重,只好黯然神伤义无反顾投入轮回。当然也有例外,那些冤死屈死对世间的人还有刻骨仇恨的,会想放设法留下来,整日趴在仇人的脊背上含住仇人的头发丝,不停地吸啊吸,直到阳气渐衰把仇人折磨致死。看到仇人的新魂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冤魂仰天大笑之时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非同一般的野鬼,因身带阳气,仿佛有了许多不同。这个副产品让冤魂大为开心,继而寻找阳气衰弱病恹恹的男男女女,趴在他或她的背脊上面,不停地吸啊吸,慢慢世间就出现了一个可以显形的厉鬼或者妖怪。
此是特例,在此不表。

我看到李宏图是因为辛可可。她来对我的失踪表示一下慰问。在他们进门的一刹那,我就确信李宏图一定能够看得见我。他在环视四周时,在我的身上稍作停留,并且给了我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
是个暗号吗?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是又像惧怕什么,不能言明。
这个李宏图。他如果真能看见我,那么他是个有超能力的人呢还是?是个异类?此后,我们的眼神再也没有交集。

大学校园不缺花前月下莺莺燕燕,我坐在长椅上等他。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仓皇,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细细,现在,去找丁杰,只有他……只有他……”
他就走了,又是以极快的速度。走之前,他直直看向我的身后,显出极大的恐惧,张口结舌了一阵,迅速闪人。
我回头望,连个人渣都没有,一片虚无。
他怕谁?谁那么可怕?他的隐身术好到能让李宏图看到,而我却看不到?为什么让我去找丁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23 00:12:00
没人看得到我,李宏图却能。那么他是不是人?他不是人的话又是什么?他到底怕什么?为何怕到那种程度?自从我再次见到长大之后的他后,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李宏图,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他为什么要让我去找丁杰?是为我好呢还是另外一个阴谋?
我掸平身上衣服的褶皱,还是决定去找丁杰。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试过这种感觉吗?你找不到你要找的人,却连个要问的人都没有。不是没有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人,可是却没有人看得到你听得到你讲话。这是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异常不爽,想发泄找不到对象,想骂娘都没有人听。这个世界,第二层,无我,和第一层的孤独,其实是一样的,孤独。
我原地转了数圈后盘膝坐下,仔细理了思路,觉得自己还不是异常凄惨的,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我。此刻,李宏图三个字,让我觉得很温暖。记得在我最艰难的日子,就是鱼西施和年少的他给我温暖。
“细细,我也会给你温暖。”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稚拙可爱的小小,她站在我身后,微微笑着,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小小挥了一下手中明晃晃的仙女棒,咯咯娇笑着:“细细,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小小还是小小,细细却不是以前的细细。我已然长大,而小小,还是那么小,有着五岁的女童天真绝美的笑脸,长长的睫毛弯成一把小扇子,让人忍不住想整个将她的眼皮撕下来扇一下,是不是会有风?
我心里满满的全是秘密,可我还是很高兴,为得是有她在身边,不孤独。其实我是应该高兴,可我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直流一直流,在还是孩童的小小面前,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声带撕痛,我停下来,说:“小小,太多的疑问,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一点也不想管这些,可是问题又总是围绕着我,无论怎样,甩都甩不掉。小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小小,你是天使,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你一定什么都知道,那你告诉我好不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小小说:“是的,一切秘密,我都知道。”
她说:“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吗?还是时机未到?还是……”
“都不是。”小小忽闪着她的大眼睛,说:“只是因为,我是天使呀!”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25 00:38:00
天地间共分五界,分别为:灵界、人间,天堂、冥界和魔界。天堂置身五界之外,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就与其余四界之间缔结着古老的契约,永不得干涉其余四界之事。
小小说:“所以,细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不能讲。因为这是违背契约的,是被天堂所不允许的。”
她说:“对不起。”
她低着头,我能看到她小小的柔弱的身躯似乎能难过的挤出水来。我心神一荡,尤为不忍。我抱了抱她,说:“没关系,小小。”
她说:“细细,你不恨我吧?”
我说:“不会。”
她咬着下唇,望着我,许久。
我说:“小小,无论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我说:“真的。”
小小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天上星,亮晶晶,一排纵,一排横。细细,该来总会来,你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命运的安排,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挥舞了一下翅膀,轻轻飞起来,直到身影越来越模糊。我仰望着她无奈的脸,摸了把眼,不知何时泪水流下来。小小的声音渐行渐远:“细细,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这是第二层,被称作“无我” 的第二层,没有想到竟然有殡仪馆。我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小小会用瞬间转移,也没有时间去想她为什么用瞬间转移把我带到这里来,因为我看到了丁杰,他站在李槐的面前,面目铁青而扭曲。他的语气带着暴戾:
“我说过的话,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李槐一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他在打理一具尸体。他拿着一把精巧微微露出寒芒的利刃,一手撑起身体的嘴唇,一手轻松地将舌头割了下来,随即是眼珠,一粒,两粒,继而擦拭干净,化妆……
他像是没有听见丁杰的话,神情怡然自得,似乎还哼着小曲。丁杰忽的大怒,身形暴涨,双手向前一伸,猛地将李槐揽颈扳过,伸出颀长的腿一撂,啪地就将他摔到地上,一脚踏住他的胸口,猛吸一口气,提起双掌。眼见着这两掌下去,李槐就废掉了,可他一点也不惊慌,也不求饶,只“嘿嘿”冷笑着,说:
“你觉得,我现在是活着吗?”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你讲话,实在是可笑。就算你给我一掌,也不过是如此,你是打不死我的。丁杰,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想想,在他面前,你算老几?”
我觉得有大料将要被爆出来,急忙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仔细。
丁杰扭曲的脸,渐渐平复。他收了脚,松了拳头,微微有些颓然。李槐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尸灰,继续清理那具尸体,再也无话。
丁杰缓缓往外走,什么也没有再说。眼见着就要走到我的身边,我的心不自觉地紧起来,像是偷窥被发现,忽的又想起在这层没有人看见我,又放下心来。
我捋了心口,轻轻吁了口气,心说:“吓死我了。”
丁杰侧目看过来,冷着一张脸,说:“既然吓死你了,还要在这里偷看吗?”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26 23:08:00
谢谢,还有朋友继续顶着,非常感谢,现在开始填坑,很快就会结束全文。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26 23:12:00
二十六

我问的很郑重,我说:“你到底是谁?你是小杰子吗?”
丁杰蹙了一下眉,说:“是,又不是。”
我说:“为什么?”
现在,我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听到“天机不可泄露”“时机未到”等等之类的托词,谁如果再跟我大马虎眼,我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他仿若看透我的心事,面对我咄咄逼人的目光,粲然一笑,说:“细细,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他着手蒙住我的眼睛,轻轻在我耳边念着许多我听不懂的东西,好似古老的咒语……

夜。
狂风呼啸。
我蹲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能够感觉到丁三婶对我的死抓烂打。她发了一通飙,终于停下来,瘫坐在地上,一边捶着大腿,口中发出凄凉的哭喊:
“我的命好苦啊!我才三十五啊,怎么就死了呀……我那苦命的杰子呀,怎么办呀,小小年纪没了妈呀,苦命的孩儿呀……”
她像是唱山歌一样说着这些话,抑扬顿挫,还不住的拧着鼻涕,还想抹两把眼泪,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她已经是一缕魂魄。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你害死了我!你是个怪胎!我最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怪胎!”她说着伸出双臂掐住我的脖子,我赶紧闭上眼睛,这样她就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大声说:“你的阳寿是你自己折没的,丁三叔上辈子给了你滴水之恩,这辈子你嫁给他是要报恩的,可是你欺负他是个瞎子,跟村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睡过觉,还不放过村长家的傻儿子,他才十三岁!”
丁三婶惊恐地看着我:“妈呀,你才四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真是个怪胎……”
这时我爹敲敲门,说:“细妹子,又干啥呢?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不是又犯魔怔了?”
我尖声尖气说:“爹,我起夜尿尿呢!”
打发走了爹,丁三婶从门后走出来,盯着我:“细妹子,你说,如果当时我让你吃了我的奶,我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说:“我不知道。”
她说:“反正我已经死了,你就告诉我。”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她很沮丧,想了想接着问:“杰子什么时候死?”
我说:“明天中午。”
她尖叫一声:“不可能!他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才七岁!细妹子,好细妹子,你明天告诉他,让他躲躲。”

我和丁杰坐在房梁上,凌空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逼真的犹如昨日。那个小小瘦瘦的人儿,黄黄的毛发,干巴地贴在额上……那是小时候的我吗?
我望向丁杰,说:“这是个梦境吗?”
丁杰皱了一下眉略一思忖说:“算是吧!细细,你用心看,你会知道许多你漏掉的东西。”

杰子带着孝,脸上没有悲伤的神色。丁三叔说丁三婶死得该,给丁家人丢了脸,这样的娘没什么好挂念的,死了就死了,也不让她进祖坟,一领草席卷了扔进后山的乱葬岗。
我把杰子拉到一边小声说:“你今天中午不要去乱葬岗。”
他似乎很怕我,甩开我的手说:“你别碰我,我爹说你是个丧门星,乌鸦嘴,说出来的话能应验,你快走吧!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我很伤心,哗哗流着泪说:“为什么?可是我想跟你玩,我想让你尿尿和泥巴,杰子……”
杰子转身进屋,拿出了一根拳头粗的棍子,吆喝着:“你快滚!再不滚我就打你!”
我不滚,因为我不会滚,滚是刺猬干的事情,我又不是刺猬。可是杰子不管这一套,他抡起棍子朝我身上挥来,带着一小缕风。我跑了,跑之前流着泪说:
“杰子,今天中午不要去乱葬岗。”
我亲眼看见,有三头饿得前胸贴后脊梁骨的狼撕着吃了丁三婶,暗黑的血飞溅的到处是,狼发出满足的嚎叫,不一会便把丁三婶吞个干净,只留几根啃不动的大腿骨和肋巴条。狼前脚刚走,隐藏在树后的四只小狐狸便窜了出来,用短短的前爪捡着地上的肉末吃。正当它们美美地发出吱吱的声音时,从湛蓝的苍穹上,旋下两只秃鹫,狐狸迅速逃窜,临走还不忘再捡两块碎骨。
在秃鹫仔细地打扫战场时,杰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哭着说:“我爹后悔了,想把娘再找回去,好生埋葬。”
我说:“杰子,你不该来。”
他说:“村里的人都说你是妖女,细细,你是妖女吗?”
我说:“我不是。”
他说:“村里的人都说你是,有人看见你把波波推倒在地——波波醒了,但是看见谁都尖叫,已经疯了。”
我说:“波波能活到九十九。”
他说:“我能活到什么时候?”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知道接下来那两只秃鹫会突然飞过来,用利爪将他抓起来,飞向天空,再从天空把他摔下来,接着把他分着吃了。
杰子忽然笑了,伸手摸着我的脸说:“我知道你不是妖女,你如果是妖女,就不会天天缠着我让我从家里偷馍馍给你吃。对不起,细细,我不该拿棍子打你,你不生我的气吧?我以后还跟你玩,你还是当我的小媳妇好吗?”
我说:“好。”
杰子的镜片反射着白亮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也刺得秃鹫睁不开眼。它们被惊动了,转动着骷髅般的脑袋,绿豆大的精亮的小眼,直勾勾盯着我们。
我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它们来抓杰子,我把他护在身子底下,会怎样?
秃鹫毫不客气地凌空扑下,我也毫不犹豫地将杰子护在身子底下,可是秃鹫锋利的爪还是轻而易举的将杰子的一条手臂抓了去。

丁杰说:“看到了吗?”
我说:“看到了。在这个时候,小杰子就死了对吗?”

失去一只手臂的小杰子,面色苍白,不一会就昏厥过去。我只是用我瘦弱的手臂,紧紧抱着他,不知所措。小杰子就从他的身体里,轻飘飘的走了,在我一声紧一声的呼唤里,没有一点不舍的,走了。
天,是在这时忽的暗下来,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影子,也是在这时,在小小的我眨眼的瞬间,钻到杰子的身体里,也是在瞬间,天空放亮,太阳高照。

丁杰说:“你可以说小杰子死了,也可以说他重生了。他的寿限就到此为止,我只不过给他换了种死法。”
我点点头,恍悟。难怪,我的灵瞳在这件事后看到的小杰子寿限又到了五十多岁。
我说:“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
“你说。”
丁杰哈哈大笑说:“小丫头学怪了。”
我说:“你可以操纵别人的命运,你……是神?”
他说:“……算是。”
我说:“说明白点。”
他说:“我是……死神。”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0-11-26 23:13:00
二十七

人们都已经疯了。
大街小巷报纸网络都在癫狂地传着一个预言:世界末日。
有星相学家说:“仰脸望天,星相大乱后排成整齐的十字形之时,就是末日到来之日。”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1-11-25 14:45:00
二十七

人们都已经疯了。
大街小巷报纸网络都在癫狂地传着一个预言:世界末日。
有星相学家说:“仰脸望天,星相大乱后排成整齐的十字形之时,就是末日到来之日。”
丁杰说,这个预言在五界已是众所周知。当众星排列成十字时,宇宙间平衡的力量被打破,人类将面临灭顶大劫难。
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个灭顶法?”
丁杰郑重地说:“这个,任由你的想象。你所能想象到的,都远远不及所能发生的。”
我想起来以往发生的很多事情,沉默很久才说:“这件事,与我有关系,对不对?”
丁杰似笑非笑:“这件事,因你而起。”

多年以前,你的父亲与母亲不顾五界伦常苟且在一起,并且生下你,当时的灵界的王震怒,一掌劈碎了座前镇殿之宝涅槃石,引起天地震动,灵界的后用自己的身躯化成擎天之石才将这件事情解决。
你可知道,当时灵界的王后,就是你父亲的母后。
你父亲痛不欲生,深知已无法与你母亲再继续下去。灵界的王不容许有不纯净的血液混进灵界的王族,便将下令你从敛天池扔下,你母亲也随后自杀而死。
没想到你命不该绝,竟然活了下来。
“可是,那破碎的涅槃石却飞荡进星空,打乱了星宿轨迹。”他说完,看向我,“你说,这笔账该不该算到你身上?”
我茫然望着天,茫然点点头。
许久,我问:“有没有办法改变?”
我接着问:“只要不让星星拍成十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丁杰说:“灵界已经想尽很多办法干扰这件事,却没有一次成功,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再影响星宿运行的轨迹。”他顿一下,“除非……”
我定睛瞧着他。
他说:“人间下面是冥界,人间和冥界一直有着很和谐的秩序,生或死都有固定的守恒定律。到冥界报到多少人,再按照比率让人间出生多少人,不该生的不能生,不该死的不能死,除了死神,谁都无法更改这个定律。而就算是死神,也不能随意更改,以免引起乱子。可是近年来,到冥界报到的越来越少,人间新生的力量也越稀少。”
我说:“难怪不孕不育的多了。”
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想起四处抓魂的李宏图,说:“难怪人间的孤魂野鬼也少了。”有觉得不对,那天分明是去帮女鬼超度,却被他破坏。“李宏图是你们冥界的人吗?”
“当然不是。”丁杰说:“他是炼魂师。”
“什么是炼魂师?”
他没回答,只说:“你知道为什么进入冥界的魂越来越少吗?”
我摇头。
丁杰伸出食指重重一指地下:“因为魔界的崛起。”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1-11-25 15:14:00
魔界的野心不是一天两天。几千年以前,世间群魔乱舞,五界间发生过一次较大规模的战争,才将魔界重重压制在冥界之下。可是损失也是惨烈的。世间的生存者几乎全部灭绝。不过那时统治世间的不是人类。
可是,由于不久之后的“十字星变”,魔界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将这次变故作为魔界崛起的唯一机会。这段时间,他们活动愈发猖獗。已经到了公开到人间猎魂练兵的境地。
“猎魂练兵?”
“对。将人间的肉身舌头割掉,眼珠剜去,并用特殊方法使其魂魄进入魔界,一段时间后,将被炼成最听话最有战斗力的兵。”
我说:“李宏图就是!”
丁杰说:“孟里槐,李槐都是。世间还有许多,只是你没有见到而已。”
我努力消化这些突然而来的信息,丁杰不再继续,侧头瞧着我,仿佛在给我时间让我想明白。
我说:“如果,魔界当道会怎样?”
丁杰说:“你连想象都不要想象!”
我说:“那……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十字星变’?”
丁杰说:“冥界与冥界之下的魔界交汇处,有一条‘韩索隧道’,传说这条隧道可以到达五界之源,那里有一个界碑叫做‘零’,我们都称它为‘铃’,是五界的交界之点……传说不论要解决五界之中的任何事,只要找到这个‘铃’,一切皆能解开。”
我说:“然后呢?”
丁杰说:“然后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个地方只是个传说,谁也没去过。去了是一头撞死在碑上还是将头颅割下来祭奠在碑前,都是未知。”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十字星变’是因我而起,如果我能够到达那里,就能够有办法使这件事情化解?”
丁杰说:“目前来说,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而且是并不能够确定的办法。”
我又陷入沉思。
丁杰说:“从你出生到现在,你的身边,一直有那么多股力量在斗争,而这些,你都没有发觉过。”
我愕然,目瞪口呆。
丁杰眉头微皱,似有无限隐忧,“现在,魔界的王也已来到人间,并且,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以哪一种形式出现。”
他的手指路边的一棵树:“说不定,他就一直站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楼主:赫拉拉2009  时间:2012-01-30 10:42:00
我望向那棵大树。它无风自摇摆似的,应景地发出索拉拉的声响。我吓一跳。丁杰却笑了,“你看,说不定还真是。”
我又盯着那棵大树好一会,它又没有任何动静了。我呼出一口气,转头忽然看见丁杰似笑非笑正注视着我,那眼神包含太多,蔑视、怀疑、以及其他暧昧不明的东西。
我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丁杰挑唇一笑,“我们都以为你既然身兼如此重任,必然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和发现能力,谁知,”他又一笑,无限促狭摇头,“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任谁说自己是草包心里也不会高兴,尽管似乎好像是事实。我把脸拉老长,似乎想用生气忘却那件令我无所适从的大事。
丁杰站起身,整整衣衫,叹口气,想说什么,最终没说。他望向远方。
我忽然预感他下一秒就会消失,那样我就会再次陷入无边的不可预测之中。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杰子!”
用力太大,自己的手都感到一阵疼痛。
他低头,微皱着眉。
“别走!”我说。
不知是我当时没有控制好的某个表情触动了他还是怎么,他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柔软,甚至连眼睛中都氤氲上一层淡淡雾气。
他缓缓将脸贴过来,并在贴着我鼻尖的位置停驻,渐渐闭上眼睛。
我能感到他温热的呼吸。
还有他湿润的唇。
这太暧昧。
我直觉他会吻我,仓皇闭眼躲向一边。
片刻,没有任何动静。
我张开眼。
什么都没有。
我的手指甲掐入我的手心,钻心地痛。
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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