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冬至，是我国农历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气，也是一个传统节日，至今仍有不少地方有过冬至节的习俗。冬至俗称“冬节”、“长至节”、“亚岁”等。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时代，我国已经用土圭观测太阳测定出冬至来了，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时间在每年的阳历12月22日或者23日之间。冬至是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过了冬至，白天就会一天天变长。古人对冬至的说法是：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冬至过后，各地气候都进入一个最寒冷的阶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进九”，我国民间有“冷在三九，热在三伏”的说法。
在我国古代对冬至很重视，冬至被当作一个较大节日，曾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而且有庆贺冬至的习俗。《汉书》中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人们认为：过了冬至，白昼一天比一天长，阳气回升，是一个节气循环的开始，也是一个吉日，应该庆贺。《晋书》上记载有“魏晋冬至日受万国及百僚称贺……其仪亚于正旦。”说明古代对冬至日的重视。
现在，一些地方还把冬至作为一个节日来过。北方地区有冬至宰羊，吃饺子、吃馄饨的习俗，南方地区在这一天则有吃冬至米团、冬至长线面的习惯。各个地区在冬至这一天还有祭天祭祖的习俗。

1．

那是一个北风凛冽的冬夜，确切地说，是一个冬至之夜。
我骑着一辆破烂的自行车顶着大风游荡在中关村北二街上。这里用“游荡”这个词似乎不太恰当，其实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并不为过，但那时车后座上还坐着晓伟。
晓伟是我的师妹，浙江人，去年刚从南方的一个大学考入中科院硕博连读，她实验桌紧挨着我的，平时谈得来，关系不错，当然，没有暧昧关系。这话点到为止，否则越描越黑。
我们那晚在大街上游荡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一个吃饺子的饭馆。当然，所大门外那条街上的确有很多小饭馆，但是冬至之夜，想吃饺子的人太多，全部客满。
我看着每个饭馆门外都站着等位置的人们，叹了口气，对晓伟说，“得，咱们也别在这里傻等了。去别的街上找找吧。”
晓伟站在外面早就冻得打哆嗦，听了我的话直点头。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乐了，“没经过这么冷的天吧？”
“去年的北京也没这么冷过，今天晚上风太大了。”晓伟牙齿打战地说。
“今天是冬至啊。古人对冬至的说法是：阴极之至，当然冷了。我一直都生活在北方也觉得今天冷得奇怪啊。”我跨上自行车，“走，去北二街上看看，我知道那里有一个小饭馆的。”
“你说的是临江仙吗？”晓伟在车后座上问我。
”是啊，那饭馆还不错，起了个词牌的雅致名字，以前我常去的。”
晓伟笑了，“你多久没去了啊？那饭馆这月初就搬走了。”
“啊，不会吧？我上个月还去过呢，怎么这月就搬走了？”
“你是不是也不去BBS啊？”
“BBS？我去啊，我常去天涯看的。”
“我说的是科苑星空，就是中科院的那个BBS。”
“哦，那倒不常去。我看那里整天就泡着一帮拉帮结派去游泳的小孩，没什么意思。”
“呵呵，那也有新闻啊。比如说这个临江仙为什么关门的事。”
“哦？这个BBS上也有报道啊，呵呵，有趣。你说说为什么啊？”
“据说那个饭馆老板的女儿是北大化学系的研究生，万圣节那天在校园里被车撞死了。那个老板现在正和那个肇事的司机打官司呢，就把饭馆给卖了。”
我们说着话就到了原来临江仙的那个店面，外面没有一个人影，冷冷清清的。
我看着店招牌笑了，“晓伟，你刚才在骗我啊。这不还是临江仙吗？哪儿卖了啊。”
晓伟下了车，看着店招牌上赫然三个大字：临江仙，也不禁纳闷，“明明这月初我来的时候店已经关门了。”
我光笑，晓伟急了，“我真没骗你，说不定是买主还没来得及换店名呢，再说，临江仙这店名多好听，也许人家就不想换呢。”
“你骗没骗我进去一问便知。”我锁上车子对晓伟说，“走，我们快进去，外面太冷了。”

2．

我一进店，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冬至之夜，哪个饭馆都是门庭若市，挤满来吃饺子的人。可是此时临江仙店里空空荡荡，只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女孩。
我正觉得奇怪，从里面屋里走出一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抬头看到我们，一愣，然后换成笑脸，“两位是来吃饭的吗？”一口山东方言。
我来不及怀疑，“当然是来吃饭的，我们想打保龄球你这儿也没场地啊。”
那男人听了我的话大笑，“两位别生气啊。我这店刚刚从别人那儿盘下来，刚重新装修完，还没开张那。”
“没开张您开什么门啊？”我有些纳闷，“我们想吃饺子，找了半天馆子都没地方。就您这一家没人，你居然还没开张！”
“不好意思啊，我这店明天开张。我这是晚上上店里看看准备得怎么样，没想到有客人来。”
“哼，”我心里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又不是没看见那桌上的女孩。得了，为了饺子不揭穿你了。”
那老板看着我脸色不悦，赶忙说，“你们既然来了，也是给我小店捧场。大冷天的我也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赶你们走啊。这样好不好，饺子现包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厨房里有速冻饺子，我给两位下点儿行不行？”
“那也行。”我看着老板和气的样子也不想再找事了，“给我们来一斤吧。”
“好，那两位先坐着，我这就去下。不好意思啊，也没热水，没法给你们茶水喝了。”老板一脸歉意。
“没关系，我们就是想吃个饺子，这不冬至嘛。再说，你这店也没正式开张，我们这么打扰你还不好意思呢。”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两位坐着，我去下。”老板回头进去了。
我和晓伟靠一个临窗的桌子坐下。
我看着晓伟说，“这老板人不错。哎，你刚才怎么也不说话？”
晓伟的脸色煞白，小声对我说，“你看见那边那个女孩了吗？”
我乐了，“你也看到了啊？呵呵，这老板就这点不地道，明明有客人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能老板就根本看不到她。”晓伟说这话的时候牙齿打战。
“什么意思？你怎么了？还冷啊？”
晓伟摇摇头，偷眼看了一下那女孩。
“你认识她？”我回头也看了一下那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静静地坐在那里，身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长发披肩，手里摆弄着一个金色的发卡很是耀眼。
“她叫陈小雨。”晓伟低低地声音，“就是那个原来老板的女儿。”
“啊！？”我大吃一惊，“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可能是她。你中邪了吧？”
“BBS上有她的照片，她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发卡，和她现在手里的一模一样。”晓伟说，“安格，我害怕，我们走吧，别吃饺子了。我觉得这店里好可怕。”
“不会吧？”我也压低声音，“你意思说这女孩是鬼？不可能吧，没道理我们看得见她老板看不见。”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她就是那个陈小雨。你看她面前也没吃的啊。”晓伟说，“可能那个老板也是……”
晓伟没有说出那个“鬼”字，但是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如果那个老板也是鬼，那么他现在在厨房给我们下的饺子可能是人肉馅的。想到这里，我快吐出来了。
“赶快走。”我拉着晓伟就往门外跑。

3．

刚到门口，迎头撞了正要走进来的两个人。我扫了一眼，好像是一男一女，不管它了，逃命要紧啊。我连道歉也没说只顾低头往自行车那儿跑。
“安格？”
后面一个人叫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
“哈哈，真的是你。”那男的站在门口大笑。
我走近几步，借着店里的灯光看那人。
“我靠，新子！”我脱口而出，快步上前和那人握手。
新子是我在天津大学上研究生时候的同学，山东肥城人，和我也算半个老乡，毕业之后去了中科院理化所读博士。旁边那女的是他老婆鲁素，当时也是天大化工学院的，不过和我们不是一班。
我冲鲁素点点头，然后问方新，“你们不是在北沙滩吗？怎么大冷天跑到这边来了？”
“咳，我们站在外头说什么话啊，走，进去再说。”
我有些犹豫，怕说这是个鬼店方新肯定会嘲笑我，“不进去了，我们正要回实验室。”
“哦？那位是……？”方新看着站在老远的晓伟问我。
“何晓伟，我师妹。”
“师妹？哈哈。”方新乐了，“不会是你的那个吧？你小子都结婚了还玩这个啊。”
“别胡说啊，我们可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说到这儿我也乐了，原来恐惧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别解释，越描越黑。”方新笑着说，“你老婆还在天大呢？”
“是啊，过了年就毕业了，在北京已经找好工作了，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解决我们两口子两地分居的问题了。”
“哈哈，难怪，原来你老婆要来了。”方新凑近小声说，“所以今晚你们这是吃分手饭啊。”
“去你丫的。”我给方新一记老拳，“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们正说着，那个老板从里面出来对我说，“哎，小兄弟你怎么出来了？你们要的饺子好了。”
“舅舅。”方新叫那个老板。
舅舅？我头有点晕，方新叫那个老板舅舅，这么说那个老板不是鬼。
“咦？小新，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明天再过来么？”方新的舅舅说。
“我组里临时安排明天有个会，您开张大吉我们来不了了。本来想打电话告诉您的，结果打了半天您手机都关机，我想您可能晚上在店里，就过来看看。”
“咳，我手机没电了。你们工作要紧，大冷天的，还跑过来干什么啊。快进屋，别在外头站着了。”方新的舅舅把我们往店里让。
去除了对老板的怀疑，再加上人多，我也不害怕了，看到晓伟还在远处站着，我招手让她过来。晓伟见我招手，慢慢地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恐惧。
“没事，别怕，老板是我哥们的舅舅。”我对晓伟说，“走，进去吃饺子去。”
晓伟还有些犹豫，往店里张望着。
“看什么那？”方新从店里出来，伸出手来对晓伟说，“你好，我叫方新，是安格的哥们。”
“你好。我叫何晓伟，和安格一个实验室的。”晓伟和方新握了握手。
“走，进去吧，我让舅舅又下了些饺子，咱们边吃边聊。”方新搂着我的肩膀往里走，“咱哥们多久没聚一块儿了啊，今晚得好好聊聊。”
一进店里，我就冲刚才陈小雨坐过的位置看去，然后不由自主地头又发晕。那个座位上竟然没人。我转头看晓伟，她也是一脸诧异。

4．

“来来来，刚出锅的饺子，你们快吃吧。”方新的舅舅很热情，又拿出一瓶孔府家，“我再去做几个菜，你们同学好好聚聚。”
“谢谢啊。”我对刚才自己对他的怀疑有些惭愧。
几口白酒下肚，身上顿时暖洋洋的，我话也就多了起来，和方新天南地北地胡侃，最后聊到方新的舅舅。
“哎，方新，你舅舅怎么来北京开饭店了啊？”我有些醉意。
“咳，本来我舅舅一直在济南开店的。最近一个老乡家里出事了，就把这店卖给我舅舅了。”
“什么？陈小雨是你的老乡？”我还没回过神，晓伟在旁边惊讶地问。
“咦？你也认识陈小雨吗？”方新也有些惊讶。
“哦，我不认识她，不过我在BBS上看到她出事的消息了。”晓伟说，“还有她的照片，她挺漂亮的。”
“她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本来在青岛工作的，今年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出事了。她生前最喜欢李清照的那首《临江仙》，所以她爸开的这个饭馆也用了临江仙这个名字。”方新有些感伤，仰面把一杯白酒全喝了，“她爸正在和那个司机王八蛋打官司，缺钱，也没心思开店，就把这店卖给我舅舅了。”
“原来是这样，“晓伟点点头说，”刚才我们还看到她在这里。”
“什么？？”方新把一口白酒吐了出来，“你说什么？她，她刚才在这里？你逗我呢？”
“我没逗你，是真的，你不信问安格。”晓伟拉着我衣袖说，“安格，你说，是不是真的？”
我使了个眼色给晓伟，“真的什么啊？这种事情你也和我哥们开玩笑。”然后又冲方新说，“没有的事，那不活见鬼了吗。她一个小女孩，说错话你别往心里去。”
方新摇摇头，不说话了，只闷头喝酒。
鲁素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埋怨我说，“陈小雨是方新一直暗恋的对象，只不过她不喜欢方新。她死了都快两个月了，方新最近刚刚情绪好一些，你们又把他……”
我一个劲地给鲁素道歉，“不好意思，我师妹不知道这事儿，瞎说的，你别在意啊。新子没事，睡个觉第二天就忘了。”
“忘得了就好了，”鲁素白了我一眼，“哼，你们这些男人。”
我对于鲁素这种把天下男人都一棒打死的态度只能报以苦笑。
晓伟也意识到她说错话了，下面的时间只顾吃菜不再说话了，我也很尴尬。
饭桌上的气氛一旦被破坏了就不会长久。
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拉着晓伟起身告辞，“方新，今天先到这里吧。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方新也有些清醒，和我握握手，“那好，你们先走，我们还得帮舅舅打理一下。”
“我要去个洗手间。“晓伟小声和我说。
我点点头，“我在门口等你啊。”
“你这个师妹挺有意思，”方新看着晓伟的背影说，“和你有一拼。”
我纳闷，“你什么意思？”
“哈哈，说鬼话不带眨眼的。”方新笑着给了我一拳，“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我也笑了，方新这样就说明他已经没事了。
回去的路上，晓伟默默无言。我知道她也愧疚，也没说她，直接把她送回了青年公寓的宿舍。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7点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实验室。昨晚吃饭前做的一个反应早过了该处理的时间，再不处理出来老板知道了估计得扁我了。
我点了一块TLC板，发现产物几乎全变成副产物了。NND，又得重做一次了。我叹了一口气，又架了一锅反应。刚刚在烧瓶外面包上石棉网，实验室的兄弟姐妹们都来上班了。
“怎么？又要重做实验了？”晓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唉，没办法，反应时间太长了，副产物太多，根本没法分啊，分出来产率也太低了，只能重做了。”我拿着盛着作废了的实验反应物的烧瓶，边叹气边转过身来。
看到晓伟的一霎那我彷佛被凝固了。
只见晓伟静静地站在那里，身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长发披肩，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发卡很是耀眼。
啪！我手里的烧瓶从手中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我惨叫一声。

5．

“老公，老公。”妻从旁边推我，我猛然惊醒，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妻打开床灯，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又做恶梦了？最近你怎么老是做恶梦啊？究竟梦见什么了也不和我说？”
我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我和你说你可别生气。我又梦见何晓伟了。”
“何晓伟？”妻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睡眼，“就是你那个失踪的师妹吗？”
我点了点头，“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是同一个梦，太可怕了。我现在怀疑何晓伟的失踪和那个叫陈小雨的女孩有关。”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陈小雨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妻嘟囔着说，“你的情感也太丰富了吧。”
我哄着妻，“我没说是因为整件事情太过玄虚了，我也不是很肯定。你想，当初何晓伟的失踪连公安局都找不到人。现在想想，好像是何晓伟在托梦告诉我她失踪的事实真相啊。”
“什么真相？”妻不高兴地说，“我觉得那个何晓伟喜欢你。她是喜欢你不成故意失踪的。”“你瞎说什么啊。”我有点哭笑不得，“我师妹那会儿都要和她男朋友结婚了。你这么说挨得上么。”
“哼，”妻在明显的吃醋，“你还记得我去了北京之后咱们请你实验室的人在郭林吃饭那事吗？”
“怎么不记得？当时不是说好了，你到北京之后，咱们补请我实验室的人一次喜酒吗？”
“哼，就是那次，我就看出来何晓伟喜欢你。”
“我晕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怎么敏感了？你别忘了，何晓伟就是那次饭局之后失踪的。”
我仔细地回忆着，“是啊，当时我也感到很奇怪的。不过我现在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妻有些紧张的样子。
“呵呵，你紧张什么啊？”我看着妻的神情笑了。
“我哪里紧张了，你快说嘛。”妻发现自己有点失态，故意撒娇对我说。
我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对妻讲了那个发生在冬至之夜的故事。
“所以我想，当初在临江仙吃完饭何晓伟上洗手间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死去的陈小雨附身了。之后她的失踪我想是因为陈小雨去投胎了，所以连公安局都找不到人。”
“你编的这些瞎话鬼才信呢。”妻打了一个哈欠，“我要睡觉了。我看你要是想你师妹啊不如你也去投胎算了，这样你们两个就能见着了。”
“胡扯什么啊。”我关了床灯躺下，“关灯睡觉喽。”

第二天是万圣节，晚上妻和朋友出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了。我懒得去，就在家上网去天涯看莲蓬鬼话，忽然想到这个发生在冬至之夜的事情倒是一个很好的鬼故事素材。我越想越兴奋，打开word文档边构思着边敲着键盘。
我闭着眼睛回想着梦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屋里响起了中国的民族小调。妻平时最爱这些中国的民族音乐，一听这曲子就知道妻回来了。
我抿嘴微笑，“你回来了。”
没有回答，只听得这音乐中隐隐传来歌声：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树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秭陵树，人老建康城。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
歌声很好听，不过我从没听过妻播放过这首歌曲。我正享受着，品味着歌词，“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常扃……”歌词好熟悉啊，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出自何处。
猛然我睁开眼睛，想起来这是李清照的那首《临江仙》啊。
我大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金色的发卡在灯光照射下分外耀眼，妻坐在那张靠椅上，朦胧的双眼看着我，悠悠地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是念念不忘呢？即使忘却不了，为什么你还是要把它公布于众呢？”
我的脑袋不由自主地晕眩，眼前妻、陈小雨和何晓伟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悠长的歌声中不断变幻。
临江仙的洗手间里陈小雨轻轻地附上何晓伟的身体；何晓伟挽着妻有说有笑地从郭林的包厢里走出来步入洗手间，何晓伟轻轻地附上妻的身体，然后何晓伟的身体忽然消失了。。。。。。诸多情景霎那间如过电影一般在我脑中清晰闪过。
我指着妻大叫，“你…你就是陈小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小雨淡淡地说，“死在万圣节的人变成了鬼，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你不知道吗？”
我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了负荷了，在一瞬间我崩溃了。在闭上眼睛的那瞬间，我想，不要让我再醒过来，就让我好好地睡个觉吧。

此刻我就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敲着键盘写着《冬至》的故事。妻给我沏了一杯酽茶，哼着《临江仙》进来，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我的桌上。她没马上出去，看了半天我写的故事，然后板着脸问我，“你为什么非要写这个故事呢？”
我点了保存，合上电脑，一把将妻搂了过来，“你不是说过吗？死在万圣节的人变成了鬼，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理由的。”

<完>

非常感谢版主的支持。我会继续写短小的鬼故事的，最近在失业中，时间比较充裕。

佛号，十分尊重你传教的毅力，只可惜我是基督徒。愿天上的父神能够看顾着你。

小猫Pepsi，由于时间和能力有限，我偶尔写点小故事，不会写长篇的。<冬至>只此5节。感谢你的光临。

又一个冬至来了。

您今天吃饺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