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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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6-21 22:12:15 更新时间:2020-11-11 19:53:31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1 14:12:15
引子
四月,春天,正是百花齐放的日子,山谷中姹紫嫣红开遍,漫山片野,蝴蝶翩跹,只是可惜这山谷地处偏僻,鲜有人迹,能欣赏这美景的只有一片青翠的树丛。
阳光静静撒下,谷中大榕树上挂着的蝶蛹开始慢慢晃动,仿佛有东西正在破茧而出,这是一个有些特殊的蝶蛹,大的出奇。像是感受到了光,蝶蛹晃的更加厉害了,突然,一小片外壳裂了开来,一缕阳光射了进去,照得里面越发的黑了。






清晨,青石板的街道上,一个小女孩正走在路上,一身黑衣,虽说是清晨,街道上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却也早有小贩开始摆出了摊子,女孩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路边铺子里兀自热气腾腾的包子。
“你在看什么?”匆匆从她身边跑过的男孩不由停了下来,问道。
女孩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看清了女孩的相貌,男孩不禁怔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跑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急急的在路上走着,看到男孩不禁面露喜色上前一把抓住男孩,“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跑出来的吗?”
男孩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推了推女孩,“你快走。”男子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了一个人,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男子不由大喜。“小妹妹,很饿吗?走,叔叔带你吃东西去。”说着,也不等女孩答话,便一把抓着女孩向前走去。
“爹。。。。。。爹爹.”男孩拉了拉男子的衣角,欲言又止。男子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威胁性的咳了一声,男孩只得恹恹的闭了嘴。
走进一条小巷,男子敲了敲一扇朱红色的门,好半天才传来脚步声,一个丫头满脸睡意地走过来开了门,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把李妈妈给我叫来,今天有好货色,迟了我可卖下一家了。”看出那丫头刚想抱怨,那男子反倒先发了一串子话,生生的把那丫头的抱怨给打回了肚子里。
“阿张,你要再敢糊弄我小心我不揭了你那层皮,也不看看上次送来的是些什么货色,歪鼻子烂眼睛的就别想再往我门里…….”看到那女孩,李妈妈挥帕子的手僵在了半空,话也全吞了回去。
“这个不算糊弄吧。”阿张得意的笑着。
“阿芳,把她领进去。”李妈妈回头大叫道,刚刚那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女孩静静的看了男孩一眼,还是不说话,随了那丫头进去。
“我叫阿芳,你可以叫我芳姐姐,你饿了吗,先去厨房吃点东西吧。”才脱离了李妈妈的视线,那丫头嘴就不停了,一路走一路说,进到厨房,阿芳找了一盘子馒头放在女孩面前,“先吃吧。”看到吃的,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伸手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口里塞,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哎呀,你慢点,没人和你抢。”看到她的吃相,阿芳不觉好笑,和几十年没看过馒头似的,倒了一杯水过来,“喝点水吧,别噎着了。”女孩却似没听到一般,眼角也不瞟那水,心无旁骛的只盯着那盘馒头。
“阿芳。”阿芳刚欲说话时,李妈妈的声音从天井传来,慌的阿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也顾不上女孩了。“她呢?”李妈妈叉腰站在院子里,问道。
“在厨房呢,就是饿了,在吃东西。”阿芳小心翼翼的答道。
“等一下她吃好了,先带她去洗洗,再带到我房间来。”交待完,李妈妈转身回房,一直到李妈妈房间的门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阿芳才放心的拍拍胸口,走回厨房。
“天啊,你都吃完了,一盘子馒头呐。”女孩正坐在厨房的椅子上盯着空空的盘子发呆,阿芳惊叫一声,她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盯着面前的空盘子,阿芳登时哭笑不得。想起李妈妈的吩咐,只得上前拉了她,“走吧,去洗洗脸。”
李妈妈坐在炕上,细细地打量着站在身前的女孩,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呵,虽然说是还没长大,但有眼睛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长大必然是倾国倾城,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不对,看着面前的女孩,李妈妈不觉心生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多读点书,现在也不至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相貌了,出水芙蓉四字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面容,这等容颜,岂是出水芙蓉四字能形容的尽的?“你以后就叫芙蓉了。”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等会子让朱砂再好好替她取个名字,芙蓉实在是配不上她啊。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1 14:13:00
嘿嘿,俺又来开坑了。。。。。。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1 14:17:00
“慕。。。。。。”女孩张了张口,努力的说着,“流。。。。。。流裳。”李妈妈呆住,这孩子,该部会是结巴吧?那买来又有什么用?又是一个吃白饭的?李妈妈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房间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我。。。。。。”女孩却是不觉,仍在继续努力着,脸上面容痛苦的扭曲,李妈妈的脸也开始跟着扭曲,“我叫。。。。。。”仿佛是在拼凑句子,女孩苦苦思索着,终于吐出一句话,“我叫慕流裳,不叫什么芙蓉荷花的。”
“流。。。。。。流裳是吧。”这回轮到李妈妈吃惊了,这孩子,怎么身上又种不可思议的韵味,仿佛她不是七八岁,看眼神好像三四十,气息却是十六七,气温在慢慢回升,呆了一阵子,李妈妈回过神来,不是结巴就好了,至于名字,她爱用什么就用什么,唤过一个小丫头,带流裳去她的房间,现在,只需要好好雕琢一下这孩子,不愁她以后不红,有了她这么张王牌在手里,京城第一的牌子算是牢牢立住脚跟了。

“流裳,在干什么,字临完了吗?”推开门,朱砂一眼便看见流裳站在窗边,不禁有气,当初李妈妈竟然送了个孩子来让自己教,这胆子也太大了点,现在谁不知道当今京城第一红牌朱砂的名字,让她来教小女孩子?这不是妈妈们的事么,若是只教教琴唱唱歌也还罢了,可偏生这孩子竟是什么都不懂,生生地把当红第一名妓给逼成了教书的先生,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本不欲答应,可一见流裳自己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头,或许是着了魔了吧,朱砂笑着摇摇头,翻开字帖,却发现只是胡乱写了几笔,“流裳。”见流裳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得提高声音又叫了一次。
“上面的字好丑,我不要学它。”半晌,流裳回过头,嘟着嘴嘀咕了一句。
“你啊你,”朱砂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戳了下她的额头,“笔都不会拿,倒会评论人家写的好坏了,还不快写,下午还要练琴呢。”
“太笨重了,不想学。”流裳不情愿地挪回桌边,碎碎念着,昨天看朱砂弹琴,也不见得多羡慕,只使嫌琴太大,拿着笨重。
“琴是放在桌上弹的,难不成你要抱着弹?”朱砂看她坐下,又教育了一番,方欲出去。
“朱砂姐。”流裳翻着字帖,头也没抬,“有书吗,我想看书。”
“书?你要书做什么?临你的字吧,回来你要再没写完我可是要罚的。”说完,带上门,一阵脚步声下楼去了。
房内,流裳看着字帖,不由叹了口气,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着,与其说在临字,倒不如说是在学那字怎么写的,好不容易临完了,流裳苦着脸看着自己的成果,写倒是写完了,就是一点原来字帖上的字的结构都没有,也不知道会被罚什么,门悄悄地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丫头伸头进来 “小。。。。。。流裳。。。。。。小姐。”
“进来说。”慌忙把纸藏好,流裳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小丫头畏首畏尾地踏了进来,“那个。。。。。。”看了流裳一眼,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奴婢。。。。。。奴婢月菊,李妈妈让奴婢来服侍流裳小姐的。”她显是比流裳紧张多了,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什么?你。。。。。。”流裳一时间也呆了,原以为是朱砂的小丫头来叫她,没想到却是自己的,一阵高兴,“你刚刚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奴婢是李妈妈让来服侍小姐的。”那丫头也只能再说一遍。
“进来说吧,别站在门口,我都听不到。”流裳心情甚好,笑眯眯的说着,那丫头犹豫了一会,终于挪了进来。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把书推到一边,流裳看着她,年龄和自己相仿,却是一脸的害怕,低了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月菊。”
“不好。”流裳皱眉,摇摇头,“这名字不好,以后不要叫这个名字了。”
“那。。。。。。”小丫头抬头看了流裳一眼,复又垂下。
“蝶衣,你以后就叫蝶衣。”流裳笑笑,“过来坐啊,老站着你不累?”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1 16:56:00
......是连载。。。。。。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3 21:32:00
“可是,李妈妈。。。。。。”蝶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刚迈开步子又缩了回去。
“李妈妈那有我呢,她不敢骂我的,我让你坐就坐嘛。”流裳干脆站了起来,把蝶衣摁了下去,“好不容易有人和我差不多大了,我可不放你走。要不要吃东西?”说着,拿起桌上的糕点碟子,递到蝶衣面前。
“小。。。。。。小姐,李妈妈看见要骂的。”蝶衣慌的忙想起来,却被流裳牢牢摁住。
“放心,她看不见。”流裳拍拍她,示意她吃东西,自己则走过去把门关好,才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再说了,有我呢。”
“可是,小姐。。。。。。”蝶衣还想说话,却被流裳一下子打断,“为什么不吃东西?不好吃么?”
“不是的,不是。”蝶衣急忙摇头。
“下次得让厨房用心做才行。”流裳皱着眉看着糕点,“红豆糕甜得发腻,一点红豆味我都没吃出来,千层酥糖又放少了,桂花糕那桂花一吃就知道是隔年的了,也不知道这种东西他们是怎么敢拿得出来,难怪你也不要,我也不喜欢吃,还不如倒了呢。”说着,便端了盘子准备扔出去。蝶衣已是听得发呆,看她要扔,慌忙扯住,“小姐这是干什么?我吃就是了,没有小姐说得这么差吧。”
“没有这么差?”流裳瞪大了眼睛,“我最讨厌各色糕点混摆在一个碟子里了,什么好味道都被搅差了。偏偏这碟子也配的不好,看着都没胃口了。”说着,仍是要丢。
“小姐。”蝶衣不禁大叫,忙拿了一筷桂花糕往嘴里塞着,“小姐就当赏了月。。。。。。蝶衣吧。”
流裳扑哧一笑,将碟子放下,“你既爱吃便罢了,下次我去要点好的来你尝尝,那时你才知道呢。”
蝶衣呆呆地看着流裳,手中兀自抓着一块糕,半晌才叫了声小姐。
“叫我流裳就好了,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听着不舒服。”流裳说着,递过来一杯茶,“别噎着了。”
“小。。。。。。噢不,流裳,真的有那么好的东西吗?”放下手中的糕点,蝶衣喝了一口茶,方才问道。
“当然有了,那。。。。。。”说到一半,流裳忽然怔住了,真的有吗?自己真的有吃过吗?为什么自己那么肯定,就像是在说平常物件一样,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在哪里吃的?和谁?自己又是谁?从哪来的?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家又在哪?闭上眼睛,流裳皱起眉头,苦苦思索,却又一点头绪都没有,蝶衣看她突然这副模样,更是不敢打扰,只得在一边干坐着。朱砂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一脸痛苦闭目沉思的流裳,和坐在流裳身边,一动也不敢动嘴边还残者糕点的一脸呆滞的蝶衣,不禁好笑,走至流裳身边,“在干什么呢,字都写完了?”说着,拿起流裳藏在书底下的纸,流裳睁开眼睛,门口却没有人,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朱砂的声音的,怎么会没人?难道是在房子里坐久了有了幻觉了?一瞥眼,就看到蝶衣不停地在对着自己使眼色,流裳迟迟疑疑地回头,朱砂正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仿佛就这一会功夫,自己已经变成一怪物了。
“朱砂姐?”流裳仰起头,试探地叫了一声,扯了扯朱砂的衣角。
“这个。。。。。。”朱砂半晌才开口,“是你写的?”
流裳点点头,又把头垂的老低,“知道不像,姐姐骂就是了。”
“你,你不认识字?”又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朱砂一字一句的问道,仿佛要把那字嚼碎了,再慢慢吐出来。
流裳头垂得更低了,上次朱砂让她写自己名字,她却盯了那笔老半天,研究了好一会子才握住了,偷眼看时朱砂脸色已是铁青,亲自示范了一次笔的的握法,连名字也不让写了,直接丢了本字帖过来。
“清溪,去我房里把诗集拿来。”好半天朱砂才缓过神来,向房外大叫道。流裳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好几种惩罚的法子,不成想最后听到的是这么一句话,一时愕然。
“你也不用再练什么字了,从明天起给我背诗。”流裳抬头,朱砂的表情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又赶紧把头低下,“你真的不想学琴?”盯着流裳,朱砂神色变幻了好几次,最后化成了这句话。
“可以不学的吗?”流裳大喜,抬起头来,满脸的希冀,朱砂一阵恍惚,仿佛那一瞬间看到流裳的身体突然焕出了光彩,淡淡柔和的珠光,从流裳身体里一层层的漾出。
勉强敛住心神,朱砂含笑点点头,“就依你,不学,下次我找你绘颜姐姐来教你画如何?”
“画啊。”流裳侧过头想了好一阵子,方才重重的点头,“朱砂姐姐待流裳最好了,流裳学画。”一时间,笑颜如花般绽放,一室生春。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7 10:34:00
“小姐。”朱砂离开了好半天,蝶衣才恢复过来,“小姐,哦,流裳,你真好看。”蝶衣喃喃的说道,“尤其是你刚刚笑的时候。”
“是吗?”流裳心情大好,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看到不对,蝶衣跳下椅子就要往门外跑,却被流裳一把抓住,“什么小事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不用了,我逗你玩的呢。”说着,放开手,原地转了了一圈,衣袂飘动,“你看,好好的不是?”
“吓死我了。”蝶衣顿时松了口气,忍不住打了流裳一下,“装什么不好装病,教人担心。”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流裳嬉皮笑脸的粘了上去,“好蝶衣,别气了,回头我找样好东西给你赔罪,蝶衣,好不好嘛。”
蝶衣本是绷着脸,却还是禁不住流裳的几声娇唤,不由得一笑,脸上再也装不起来,笑语顿时盈满了整个房间。
“让她学画?姐姐不教了吗?”开了门,也不让座,绘颜站在桌前,一袭白衣,薄施淡妆,整个人清雅无比,“也是呢,姐姐哪能和妹子比,有闲功夫来教小丫头。”
“有谁又惹到我们颜大小姐了?”朱砂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坐下,“我倒是想教了,只可惜有人看不上我的琴,天天吵嚷着要学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着,媚眼如丝,轻轻瞟过身边的流裳。
“她就是那个李妈妈新买的丫头?模样倒还不错。”说着拉过流裳到自己身边,细细地打量着,“还好她还小,要她和我们一般年纪,只怕我和姐姐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是么。”朱砂顺势把流裳推给绘颜,“那我可把她交给妹妹了。”说着自己出了屋子,“听说今天那个什么王大人要来,我替妹子挡了吧。”
“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身后是绘颜懒懒的声音,朱砂一笑,掩上门,幸好她还小,若她再大点如自己当年来的时候,恐怕是没有今天这种待遇,当年?朱砂眼神一凝,我朱砂,不管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要再如当年一般了。
日子一天天滑过,一切的纸醉金迷,在流裳年龄的掩映下,都掩饰得十分太平。
“姐姐今天怎么不练歌了?”蝶衣端了新泡好的茶进来,却见流裳正站在桌前俯身一笔一笔尽心的描绘着。
“等一下再练。”流裳头也没抬,“现在想必朱砂姐姐还睡着呢,昨天那班客人一直闹了大半夜,大清早的我也不吵着她休息了。”
“姐姐画什么?这是什么地方?”看到桌上放了好几种颜色,蝶衣好奇地凑了过去。
“不知道,昨天做了个梦,梦到有这个地方,就随手画了。”说着流裳换了支笔,调了点浅黄,轻轻染在纸上。
“姐姐这画要完了一定漂亮,是仙境吧。”蝶衣伸长了脖子看着,眼底满是艳羡之情“流裳啊,你就把梦分我一点吧,怎么我就没做这么好的梦呢?”
“梦也是分得的?”流裳直起腰,“今天就到这了,收东西吧。”
“哦。”蝶衣又好好看了几眼还只上了一半颜色的花,方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开始收拾画具。
“我要去外面走走。”流裳看着蝶衣收拾好东西,笑吟吟地说着,“春天都到了,再不出去逛逛,只怕在屋子里会闷出病。”
站在小花园的葡萄架前,光秃秃的枯藤错综的缠绕在竹架上,煞是难看,七年了,流裳暗自出神,自己来这里已经七年了,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大概就会变成第二个朱砂或是绘颜了吧,能在这里过得这么舒适的代价,就算她们不说,自己也是太清楚不过了,天底下一切东西都有代价,不会白白付出的,一阵风吹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虽说是春天,春寒却是还没过,身后的蝶衣已经受不了了,伶伶的打了个寒颤,“蝶衣,去我房里把披风拿过来,怪冷的。”流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着,眼神空空的盯着前面,蝶衣一溜小跑的回房添衣服,一只淡黄色的蝴蝶突然飞起,流裳抬起一只手,那蝴蝶立刻停在流裳的手指上,细细的脚死死地抓着白皙如葱根的手指,流裳笑笑,这只蝴蝶出来的早了,取出一方丝帕,把蝴蝶轻轻收进去,用手小心的捧着,花园里大多数花都还没开,举目四顾,不觉心头一阵空空落落的,自己对花总有一股莫名的喜欢,却从来不许人在房里插花摆设,只想看到花在阳光下绽放,鲜妍美丽,朱砂总笑着说这小丫头怕是脑子不大好使,说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宠溺的味道,流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回头看见蝶衣抱着披风远远的走了过来,嘴角的笑意更浓,流裳迎了上去,“怎么才来?我都打算回去接你了。”笑嗔着顺手拍了蝶衣一把,“又去厨房吃什么好吃的了?”蝶衣顿时红了脸,干笑几声就算是回答了,流裳自己抱过披风,白色的丝帕衬着黑色的披风,煞是显眼。
一进房便觉得暖和,把丝帕打开,蝴蝶在里面稍稍动了动翅膀,显示十分满意,“以后别开窗子了。”流裳看着蝴蝶,笑着说道。
“那多闷啊,你不是喜欢开着窗子的吗?”蝶衣一边收着披风,一边问道。
“外面也没什么可看的,等花开了再开吧。”取了本词集,流裳随意翻着。

终于画好了那幅蝶衣口中的仙境图,春寒过去了,外面园子开始热闹起来,蝴蝶也耐不住,在流裳面前飞来飞去,不时地落在流裳翻开的书页上,搅得流裳心神不宁,欲合上书又怕把它夹伤了,最后只得站起来推开窗子,“趁意了?”半是气恼半是玩笑地对它说道,蝴蝶轻扇翅膀,围着流裳打了个转,方才盈盈向外飞去。
“怎么,要放它了?”蝶衣推门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你这么久为它不开窗子,到它要走了也不给取个名字?不可惜了?”
“浅笑。”回过头来,流裳眼里盛满了笑容,“是你不知道而已,它说它叫浅笑。”
“它。。。。。。说?”蝶衣顿时呆了,“它会说?你少逗我了。”
流裳收起笑容,不再说话,只是倚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姹紫嫣红,远处,一个人站在园子门口,素衣银发,仰着头怔怔地看了过来,一眼瞥到他,流裳轻轻一笑,回身让蝶衣关上窗户。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7 10:35:00
感谢顶俺帖的同志们,俺一定会努力发帖滴。。。。。。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6-27 10:36:00
“想什么呢。”门被推开,绘颜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你又穿黑的了,也不怕妈妈骂你。”
“姐姐坐。”流裳站了起来,“正好有东西要给姐姐。”说着,走至书架前拿了一个卷轴摊在桌上,“只是画得不好,没画出神韵来,姐姐看在流裳还小的分上,就别怪流裳了。”画上,绘颜手执玉笛,以袭白衣,清素若仙。
“我早没什么要教你的了。”半晌,绘颜收起画卷,“你也不小了。。。。。。”刚说到一半却又停下,叹了口气,复又欢颜道,“这个就算你出师了。”说着,站了起来,“外面还有客人呢,我先走了。”
流裳送至门口,看着绘颜下楼,七年了,她们也都老了,虽是尽力掩饰,眼角的皱纹却是任施再多的脂粉也遮不住了,再一个,就是自己了。

“流裳小姐,朱砂小姐叫你去她房里。”一日,正坐在房里绣个扇面,却听得外面一阵敲门声,朱砂的丫头巧慧在门外轻轻说着,蝶衣忙去开了门,放下针,流裳笑着往外走去,蝶衣刚想跟过去,却被流裳止住,终于到了,自己的这一天,跨进朱砂的房间,一眼便见李妈妈坐在里头,流裳暗自叹了口气,走了进来。
“流裳啊,快,快,做来坐下。”一见流裳,李妈妈仿佛天上掉下一大块金子似的,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一把拉过流裳,挨着自己坐下,“流裳哪,你来这里的日子也不少了,这里里外外也都知道我倚红楼里新来了一个姑娘,都等着。。。。。。”
“妈妈的意思流裳明白,当年妈妈救了流裳一命,流裳一直没报答妈妈的大恩,现在也是时候流裳报答妈妈了。一切全凭妈妈作主便是了。”打断李妈妈的话头,流裳神色平静地盯着自己的鞋子,波澜不惊地说着。
“真是个懂道理的好孩子。”听流裳这么一说,李妈妈更是欢喜,“那你们姐妹好生聊着,嗯?朱砂?”说着,看了朱砂一眼,朱砂微微点了点头,李妈妈这才放心出去。
“流裳。。。。。。”一直看着李妈妈走远,仔细关好门,朱砂方才坐了近来,“你。。。。。。”
“姐姐的意思流裳知道。”流裳抬起头,“若流裳有福,能出了这个地方,流裳必不忘姐姐的大恩。”
“那就好了。”朱砂一笑,凑至流裳耳边,密密地说着些什么,流裳仍只是静静的,表情没有一丝儿变化,似在听又似在出神,直至朱砂说完,才转头浅浅对朱砂一笑,“姐姐的的话流裳记住了,只是流裳还有一事想麻烦姐姐。”
“什么?”朱砂一愣,这反应可不像自己当年,当年李妈妈告诉自己这些时,话没说到一半,自己脸上已是火烧火燎的了,现在自己告诉她的不仅有当年李妈妈说的那些,更有自己这么些年的。。。。。。想到这儿,朱砂脸上不禁微微有些红了,可是,她,流裳,为什么这么自然?是还没长大?还是已经了然?压住心底的种种疑惑,朱砂稳住心神听流裳继续往下说。
“第一,这期限流裳想推至十日之后,至于以后的。”流裳一笑,凑至朱砂耳边细细的说了一阵。
“为什么?妈妈准备得不好么?”听完,朱砂一脸奇怪的看着流裳。
“妈妈准备的很好了,只是有些地方流裳不太喜欢而已。”流裳收敛了笑容,神色中看不出一点内心的情绪,“若是一定有这么一天,流裳也只是希望,效果越好,离开的机会就越大,姐姐。”流裳紧盯着朱砂的眼睛,“姐姐也知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姐姐和流裳一起走吧。”
“你疯了。”朱砂大惊,一把捂住流裳的嘴,不放心,又冲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向外瞧了瞧,确定外面无人后,才转了回来,“李妈妈不会放的,她花了这么多心思来养你,最近又为你造势,她没那么容易放你走的,若真的那么容易。”朱砂压低了声音,“我和芷兰早走了,又何必到现在?”
“芷兰?”流裳轻轻念着这个名字。
“是绘颜以前的名字,好多年没叫了,都不习惯了。”朱砂苦笑着,垂下头,抚着手帕,“我们都老了,以后就算是除去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但。。。。。。”
“流裳会和姐姐走的,就算现在不会,以后流裳有了能力,也已定要带姐姐离开这里。”流裳打断她,语气不觉变硬,“时间够了,姐姐不应该再在这了,姐姐欠下的,早就还清了。”说罢起身,拂袖而去,留下朱砂一人呆坐,手指紧紧地组攥着那方丝帕,真的可以走?朱砂一遍一遍对自己问道。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06 18:52:00
今天偷个空来上网,最近忙考试,在十五号考完以前基本不会更新,还请各位见谅了。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08 11:25:00
考完一门还是忍不住来了。。。。。。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08 11:27:00
推开窗子,流裳搬了把椅子,临窗而坐,看着楼下的花园,花几乎都开了,热热闹闹的花园,蜂缠蝶绕,浅浅啜了口茶,流裳自窗外伸出了手,一只蝴蝶立刻飞了上来,停在流裳手中,“浅笑。”流裳一笑,轻轻唤道,“你会帮我的吧。”浅笑扇了扇翅膀,突然飞走,流裳最后看了一眼花园门口伫立的那个纯白的人影,起身关上窗子,叫来蝶衣为自己换衣服。
“就去园子逛逛,又不是去见什么人,不至于这样吧。”蝶衣几乎把所有衣服都抱了出来,摊在床上,流裳俯下身子,一件一件的仔细挑着,也不答话,最后,连箱底一直压着的那件黑色纱衫都被翻了出来,流裳一怔,伸出的手停了停,最终拿起了它,屏息细细看了一会,长长呼了口气,“把别的都收了吧,我找了好久,原来被收到这里了。”说着展开,换下身上的衣服,也不文如何,直接坐到妆台前,一手打开头发,拿丝帕松松挽了。斜斜插上一支玉簪,便打算起身。
“你今天是怎么了?就这头发,你也不怕刚到楼下就散掉?”一旁已经看呆了的蝶衣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拿起梳子,却被流裳一把按住,“你不用下去了,在房里看着就好,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也不容蝶衣说话,拉开门一径走了出去。
周围花团锦簇,流裳仰起头,让四月的阳光柔柔的打在脸上,似乎是淡得不着痕迹的温暖,闭上眼睛,流裳嘴角不由浮上一个微笑,白皙的面颊配上黑色的纱衫,如果要选择,那么就一定要在最坏的命运中挑一个最好的,那样,才是我呢。张开双臂,突然四周蝴蝶聚拢过来,在流裳身边飞舞,流裳仍是闭了眼睛,微微的风拂过脸颊,黑色的衣摆开始随风舞动,步子轻盈空灵,似随风而舞却又轻盈胜风,绝美如仙的面孔,黑纱不时飞扬,遮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一霎间满园的花朵都为之失色,蝴蝶的飞舞在她的舞动下似乎是小丑跳梁,玉簪轻轻掉在地上,摔成两截,一袭青丝配着步伐四散开来,流裳缓缓睁眼,望向园门,一个锦衣男子正倚门而立,一脸震惊的望着流裳,怎么?流裳一愣,不觉停了下来,头发散在身后,有几丝还粘在面上,怎么不是他?他呢?刚刚明明还在的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这个人又是谁?四目相对,传递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信息,半晌,回过神来,流裳扭头便走,心头一阵阵的失落,好几次旁敲侧击的问绘颜,自己几乎已经确定那个素衣银发的人是六王爷了,虽然不便向她打听六王爷的相貌特征,但这园子一向鲜有外人进来,而六王爷又喜欢绘颜,这几年更是几乎每天都来,有时甚至留宿,那人除了六王爷又还能有谁呢?难道,这一切竟都是自己算错了么?六王爷没看到自己,反而被不相干的人看到了,这一切的心血,这局,岂不是白费了么?心下懊恼,流裳咬住嘴唇,结果难道还是不会改变?真是不甘心啊,越走越快,终于变走为跑,流裳几乎是冲进了屋子,关上门,一眼看见蝶衣正看着自己,心中更是气恼,自己还不如她,她只要跟在自己身边就好,所有的风雨都要由自己来承担,真不知道自己和她谁才是丫头,再也忍不下去,流裳拉开门不由分说的将蝶衣推了出去,再次关上门,流裳靠着门发了好一阵子呆,方才慢慢走到窗边,园子门口已是空空如也,叹了口气,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天,纯净得没有杂质的颜色。

“看来你的画艺又进益了。”绘颜房中,一身月白袍子的男子坐在锦凳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自己刚刚随手摊开的画卷,虽是一身样式极为普通的衣服,袖口却隐着金线,细看之下料子也是蜀中上贡的锦缎,寻常的皇亲国戚也难得有上一匹。
“这个?”绘颜正坐在镜前梳头,闻言不由凑了过来,画中的人儿巧笑倩兮,顾盼之间目光如水般柔和婉转,白衣胜雪,修长的手指握着晶莹的玉笛,正是上次流裳的画,绘颜一见不禁变了颜色,这画一直收在自己房中衣柜的最里层,怎么到这来了?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13 19:53:00
“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清素的画了?倒不像你的风格。”男子说着一用力,将绘颜搂到膝头坐下,一手揽住她的腰。
“王爷。”绘颜一只手搭在男子胸前,似推非推,“怎么今天王爷也要和颜儿来究根究底了呢,是颜儿没画好?”说着,脸上现出些薄怒之色,佯嗔着轻轻打了男子一记,便要去收画,心下却有些着忙,要再让他看这画,迟早会让他看出来这不是出自她手。
“怎么今天颜儿也跟本王害起羞来了?”王爷呵呵笑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绘颜的衣袖里。
“王爷。”绘颜不由满脸通红,伸手欲挡,却已是娇羞无力,早已软在王爷怀里,“王爷,这是上午啊。”
“本王想是晚上就是晚上。”王爷在绘颜耳边轻轻呵着气,另一只手却伸过去,一把抄起绘颜,抱上床去。罗帐低垂,阳光透过窗纸,满室的明媚。
“王爷也该回去了。”轻轻将头靠在王爷胸前,绘颜一手玩着头发,似有心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是吗?你舍得?”王爷俯下头,下巴搁在绘颜头上,一手抓住她隐在头发里的手,放在胸口摩挲着,“要不本王今天就在留一晚上?”“王爷倒想呢。”绘颜抽回手,支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瞟过王爷,“是颜儿没福,这等福气颜儿可不想一次就给用完了,王爷就当可怜颜儿福薄罢。”
“我的颜儿果然解人,不枉本王疼你一场了。”王爷被绘颜一席话说得笑了起来,刚欲起身,绘颜早拿了衣服替他披上,王爷结果穿好,临走时瞟了一眼桌上,刚被卷了一半的画卷,清雅的笔触,笑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哟,妹妹回来了。”朱砂正欲出门,却见绘颜上楼。
“姐姐要出去?”绘颜抬头,冲她一笑,握着画幅的指节已是因用力而有些青白了。
“脸色怎么不大好?”朱砂笑笑,走向另一头,“今天好好休息吧,要有人我替你挡了。”
“多谢姐姐关心。”绘颜心中有气,只是不好向朱砂发作,直到目送朱砂背影消失后,才恨恨的掩上门,将卷轴用力摔在地上,“人小鬼大,想攀高枝儿?没那么容易!”

“你又画什么了?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明天就是。。。。。。”蝶衣端了一碟点心进房,一眼就看见流裳站在桌前,拿了一只笔,欲落未落,正在凝神。
“蝶衣,把东西放了就出去吧,不用再进来了,晚饭我也不想吃。”流裳说着,眼角也没瞥蝶衣一下,全神贯注的值盯着那画。
“可是。。。。。。”
“行了行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没叫谁都不要进来。”蝶衣刚想说话,流裳皱皱眉头,搁下笔,走过去轻轻将蝶衣推了出去。
复掩上门,流裳瞅着桌上的画,不禁摇头,白色未免重了绘颜,黑色自己虽然喜欢却又过于颓丧,彩色太俗,红色太艳,竟再找不出合适的颜色来。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16 11:28:00
“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的么。”一阵叩门声传来,流裳不禁有些不耐烦,也不去开门,只站在桌前叫道,敲门声顿了顿,便继续不依不饶的响着,“蝶衣,你。。。。。。”最后还是受不了去开了门,刚想说话,却见门口站的不是蝶衣,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丫头,明眸皓齿,却是十分的的干练,不由把话全部打了回去,“姑娘有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流裳仍是挡了门,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我家主人想请姑娘过府一叙,不知裳姑娘可否赏这个脸?”那丫头还是一脸笑意吟吟的说道。
“你家主人?”流裳一挑眉,“姑娘怕是找错人了,一则流裳不知道你家主人系何人,二则以流裳现在也不宜外出,姑娘还请见谅才是。”口中说着见谅,手上却欲关门,“姑娘请回,替流裳向你家主人说声抱歉罢。”
“主人吩咐,婢子无敢不从。”一手拉住了门,“婢子红霜,今天奉王爷之命来接裳姑娘过府,若姑娘不赏脸,婢子也没脸再回去见王爷了。”
“王爷?”流裳沉吟道,“红霜姑娘,流裳素不来不与外界来往,孤陋寡闻,不知王爷之名,还望姑娘莫怪才是。”
“姑娘肯去就好,不知者不罪。”红霜见流裳语气松动,不由也跟着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既是不知,也断无过府之理。”流裳待红霜说完,话锋一转,“姑娘请回。”
“裳姑娘难道想让王爷明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竞价争姑娘不成?王爷千金之体,怎会如此做,姑娘也别太托大了才是。”红霜冷笑道,“王爷早知姑娘会这么说,特命婢子转告姑娘一句,‘布了这么久的局,有这个结果就见好收罢。’”说罢转身,“红霜等姑娘一个时辰,姑娘请好好想想。”
待她最后一个字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不由愕然,转身盯了那门好一会子,方才下楼,如今世道变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架子也这么大,红霜摇着头,回到巷口停着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只等一个时辰一过,她马上回去,这种地方,她多呆一刻都是耻辱。
“尘封,回去。”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红霜的耐性也终于耗到了尽头,再不能等,掀起帘子对车外的小厮叫道。
“不等了么,红霜姐。”尘封扬起手中的鞭子,欲落未落之际问道。
“回去也是罚我,横竖不会赖到你头上。”红霜瞪他一眼,刚想放下帘子,一眼瞥见旁边小巷里走出一个女孩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虽及不上流裳的半分美貌,却也是生得十分水秀,一脸巧笑,“红霜姐姐请留步。”说话间,女孩已经走了过来,递上一卷东西,“我家姑娘请红霜姐姐将这个务必交给王爷,说有劳姐姐了。”
“王爷只命我请流裳姑娘过去,没交代说让我带别的事物。”红霜冷着脸,一口回绝。
“我家姑娘就知道红霜姐姐会这么说,所以特让蝶衣转告姐姐一句话,还请姐姐务必转给王爷上听,‘见此物如有见流裳。’”说完,将卷轴往红霜手里一放,也不等答话,竞自转身跑了。
“还不走?你想在这里吃晚饭吗?”目送蝶衣消失后,红霜回过神来,看到尘封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一个大大的白眼登时便翻了过去,“一个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哦,哦。”尘封一惊,忙的开始挥鞭子。
见物如见人?红霜斜倚在车壁上,一手拿着卷轴,仔细研究过后,终于扯下系着的丝带,卷轴展开,红霜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红霜姐,到了。”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尘封跳下车,却见车内没有半分反应,又不敢上去掀帘子看,只能在车外叫道。
“行了,鬼叫个什么?”半天红霜才应道,三下两下卷起画幅绑好,才匆匆跳下车,“你去交车吧。”进了大门,红霜回过头来对尘封吩咐了一句,便忙忙地到里面去了。
“霜姐姐回来了?王爷在书房呢。”刚刚回房才换了件衣服,罗扇便寻了过来,“门上已经回了王爷了,立叫姐姐去呢。”
“知道了,丫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红霜一边笑道,一边向书房走去。
“王爷哪能天没了姐姐啊。”罗扇加紧恭维了一句,“姐姐自去,王爷还让罗扇去趟外面呢。”
“行了,那你快去吧。”被罗扇一句话说得心情大好,红霜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层。
“果然不来?”书房内,王爷慢条斯理品着茶丰神隽秀,神色温和,眉眼间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托着青瓷的茶盏停在半空,半晌才浅浅啜上一口,“结果大概我也猜着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儿,王爷不禁微微一笑。
“王。。。。。。”红霜面上一红。
“怎么?还有事?”放下茶盏,王爷随手拿了本书翻着,却是不再抬头。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17 11:33:00
“不,没什么了了。”犹豫了一下,红霜咬了咬嘴唇,“王爷也该保重些身体,成天国事就够忙的了,就算是皇上倚重王爷,王爷也该注意些自己才是。”
“原来我们红霜也开始会心疼人了啊,看来是长大了。”闻言王爷不禁大笑了起来,掷下书,索性走到红霜面前仔细大量着。“恩,是越发的漂亮了,以前还真没注意,当年偷杏的的小丫头,现在也该嫁人了,怎样,看上哪家的少爷了?要不我上个折子,堂堂正正地认了你当妹子,七王爷的义妹,怎么说也该嫁个皇亲才配得上身份吧。
“王爷就喜欢拿红霜来寻开心。”红霜一听就红了脸,转身便走。
“不是说了私底下别叫我王爷的么。?怎么就是说不听?”身后王爷大叫道。
“是,修篁。”回身草草行了一个礼,红霜还是没有好脸色,摔门便出去了,七王爷,当今皇上的胞弟,现在最是受宠的人了。可就是喜欢和她没上没下的闹,坐在房中,红霜不由叹了口气,当年自己不过是在园里偷偷摘了枚杏子玩, 没想到就被他抓住了,硬是威胁她不许当他是王爷,还非得让自己跟着他在府里到处疯,说要不就把自己赶去,他敢?红霜笑了一笑,到现在他还当她是当年的小丫头,无人是老和她没大没小的闹别扭。


“不用我来么?“站在流裳身后, 蝶衣捧了一大盘首饰,看着流裳在里面翻来拣去,有的是新命人打的,有的是朱砂绘颜等人送的,满满的堆了一大盘子,衣服李妈妈今天也差人送来了好多套让流裳自个儿挑,华丽的织锦,薄如蝉翼的轻纱,月白的缎子上绣得精致绝伦的红梅傲雪图案,蝶衣光是一件件拿起来手都拿酸了,奈何流裳就是不点头,不是说这个太俗就是那个太花,到最后蝶衣几乎快软在啊床上时流裳才勉强拣了一套穿上,摆摆手让蝶衣出去休息,自己开始专心致志地梳妆,一生唯一的一次,正在画眉的笔一颤,几乎把一条眉毛给画歪了,敛住心神,流裳凝视着镜子,里面的人儿已是明艳不可方物,但是,还不够,流裳不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顺手拿起了胭脂盒子。
“流裳。妈妈让你快点儿,客人快到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朱砂身后跟着蝶衣,“流。。。。。。流裳?”
“已经好了。”镜前的人缓缓站起,转过头来,“姐姐,流裳可还能看?”轻轻一笑,已是倾国倾城,湖蓝色的衣衫上一只蝴蝶翩然欲飞,隐在纱衣下的先贤玉手白腻如脂,腕上一对玉镯轻轻碰撞,清脆的声音配着轻盈的步子,每走一步都是仪态万方,薄是淡妆,多一分则嫌艳丽过俗,少一分则怨清素无色,声音娇婉如出谷黄莺,目光流转,只一眼,朱砂与蝶衣俱已痴了。
“姐姐?”伸出手,在朱砂眼前晃了晃,流裳的笑容又深了一层,浓浓的就像化不开的密糖,偏又少了密糖的甜的发腻,只剩下清甜的味道,让人不忍离开视线。
“哦,哦,那,那就走吧。”朱砂暗地里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能开口说话,像这么一个人,让她站在那台上接受那些男人的目光,朱砂突然心生不忍。
大厅里已是坐满了人, 京城里的商贾们早已听说倚红楼的偎翠阁里出了一个天下无双的大美人,却偏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被撩逗得心头痒痒,好不容易等到今日,自然是要抢个好位置来一睹神秘美人的芳容了。
悬着的灯笼突然灭了,黑暗中只看见几个人影抬了些东西上来,复又下去了,众人屏息之中,一个红衫女子提了一盏八角仿制宫灯缓步上台,将灯笼悬在有一边,众人这才看清那东西原是个小几,上面摆着一个古琴,女子向下施了一礼,便施施然做于琴前,手指一勾,琴声泠泠流出,说不出的清脆悦耳,座下已有人开始议论纷纷,那弹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朱砂,只是她极少弹琴,今天居然破例, 越发地引人猜想那神秘美人是何许人也,京师中倚红楼多年保住第一牌子的原因之一便是朱砂的的琴艺,只是极少数人才能得以一听,多少达官富贾大把大把地银子砸下去也难得听上一回,不多时,议论之声渐止,众人专心听琴。
突然一屡歌声从朱砂身边传来,众人一呆,凝神细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朱砂身边已多了一人,全身隐在黑暗之中,仅头上步摇上的珍珠幽幽的散发着光芒,歌声配着琴声继续响着,喉音清甜婉转,有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琴音与之相比已是喑哑澌涩,不足一听,台下众人俱已呆了,不及细辨所唱何曲,全神贯注的只是听那声音,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17 14:38:00
一时歌声琴声俱停,四面灯笼亮起,众人还来不及喝彩,便已被女子相貌惊住,此等容颜哪是人间所有?怕是绝色二字用在她身上也是玷污了那张绝美无双的脸,一身纱衣将她全身笼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之中,三千青丝纨在身后,步摇微颤,眼神空灵,轻轻扫过台下众人,屏息凝声,虽一言不发,那一眼却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过了半晌,身边朱砂站了起来,携了流裳的手,二人施过一礼,款款走了进去,众人方才醒悟过来,已有人等不及,站起来便也想跟上去,早有人在下拦住,李妈妈匆匆跑上来,已是笑得眉眼俱开,还啊未等她开口,下面已经是炸开了。
“一百两,妈妈以为如何?”
“三百。”
“八百。”一人一拍桌子,干脆站了起来。
流裳倚在柱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刚刚她已经看过了,那个人不在,那么,便听天吧,流裳想着,心中似乎有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碎开。
“三千。”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少年缓缓举手,“黄金。”一刹间,连李妈妈也呆住了,连当年朱砂和绘颜的身价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数字,更何况还是黄金?别说一个流裳,就是买十座倚红楼都绰绰有余了,台下众人更是惊了,纷纷侧目看想少年,少年也不看众人,只看着台上的李妈妈,“妈妈觉得够了吗?”
“当。。。。。。当然,若是。。。。。。没人。。。。。。没热门比公子出价更高,流裳姑娘今晚自然是。。。。。。”李妈妈已经开始大舌头了,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
“五千。”有人在少年耳边轻轻提了句什么,少年复又叫道,“若妈妈同意,黄金五千两,在下买下流裳姑娘了。”
“可是。。。。。。”李妈妈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这结果会好的出乎她的意料,流裳可是摇钱树,但五千两黄金却是自己八辈子玩命挥霍也花不掉的数字,更何况能一下出得起这么大的钱的人必定也不是泛泛之辈,弄不好得罪了自己也就别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见她犹豫,少年干脆走上台,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李妈妈啊脸色顿时大变,“既是。。。。。。既是公子要。。。。。。那。。。。。那就还请公子赏脸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不停地瞟着少年的座位旁边,仿佛那里有什么豺狼虎豹随时会上来生吃了她似的。其他人虽是不忿,却也没人当真能一下子出得起这个价,只得恹恹地闭了嘴,一时间一花厅的人散了个干干净净。
流裳独自坐在外房内,红烛,鸳帐,雕花的大床,铺设极尽华丽之能事,镜子被打磨得光亮无比,映出的是自己那张绝美的容颜,只是,将要近来的人却是未知之数,门忽地被推开,流裳一惊,忙站起来,却见李妈妈一面走进来,一面不停地拿绢子擦着汗,“我的流裳小姑奶奶,你是怎么招惹上。。。。。。罢了罢了,我倚红楼水浅,养不起蛟龙,姑娘这就赶紧收拾了吧。”
“妈妈这个时候说什么小气话?五千两黄金,别说流裳了,就是把整个倚红楼都卖了也未必卖得出这个价。”身后朱砂早已近来,“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财大气粗的。”说罢一笑,拉起流裳便走。
“姐姐说什么?什么五千两?”流裳从李妈妈进来起就一头雾水,现在好不容易才抓了个空子开始问朱砂。
“刚刚你前脚刚走,就有人出价五千两黄金把你买了。”朱砂回头对流裳笑道,“你倒好,还真出了这个火坑了,还不快收拾一下,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呐。”说者把流裳一把推了进去,掩上门径自去了。
“蝶衣。”流裳缓过神来,上前推了推正趴在桌上打盹的蝶衣,把她唤醒一同收拾东西。
“蝶衣能一起走吗?”略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舞簪环,流裳又将素日的画幅也一并包了进去,蝶衣忽然问道。
“应该吧。”流裳正在思量着带哪几本书走,听得蝶衣如此问,回首向她笑道。
蝶衣登时笑逐言开,收拾好了,流裳与蝶衣走向后门,“妈妈有吩咐,流裳姑娘若走请自便,但蝶衣得留下。”刚至天井,就有人拦住她们二人。
“为何?”流裳不禁有气,“蝶衣从小与我一起,我要走了,她自然是和我一道。”
“刚刚那五千两只是买了流裳姑娘你,可没说连你的贴身丫头也一并买了去啊。”李妈妈笑着转了出来,“裳姑娘已不是我倚红楼的人了,这里也不是姑娘能久呆的地方,姑娘这就请吧。”说着便行了一礼,几个人上前,不由分说竟把蝶衣带下去了。
“蝶衣。”流裳刚叫了一声,一眼瞥见门后白衣一闪而过,依稀是绘颜身形,不由心中一阵气苦,眼眶一红,泪珠欲落未落,忍了半晌方忍了回去,向李妈妈勉强回了一礼,流裳大步绕过李妈妈,拉开后门,早有人等着将她扶上马车,鞭声一响,马蹄踏着青石板的街道,得,得,得,一径去了。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20 11:53:00
“车上壁画真有那么好看?”车中一男子见流裳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身边的车壁,最终还是忍不住发话了。
“你是谁?”流裳若有若无地瞟了那人一眼,仍是盯着他旁边的车壁,似乎只是用盯的就能把它盯出个洞。
“谢落寒。”男子闲闲地倚在车壁上,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哦。”流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上去,顺便连眼睛也闭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奇。
“谢落寒,你刚刚告诉我的。”流裳也懒得多话。
“还有一个名字,要不要听?”仿佛是拣到一件奇宝,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江南王。”流裳伸手揭起车帏一角,任冷风扑面,淡淡地说道,“名字不过是符号,封号更是浮云,悬在头顶,非但抓不到,反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王爷又何必执着于此?”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男子听了这么一大篇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谁人不知六王爷大名?”放下车帏,流裳轻轻一笑,“纵是不知道,现在也该猜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六王爷花了重金把流裳买了来,到底是要流裳干什么呢?”眼神瞟过六王爷,“该不会是礼物吧。”
“那可没准,哪天看你看腻了,你还真成礼物了。”六王爷紧盯着流裳,“不过,现在好象还没腻,总算我没看错,你不像绘颜。”
乍听得这个名字,流裳不禁收敛了笑容,不再答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窗沿,又行了一小会,车外传来大门打开之声,赶车的人跳下车, 已有人打起帘子,流裳低头下车,立在一旁,待六王爷带她进去。
“这个宅子没人住,平时就让下人看着,早几天我就让人大扫过了,新拨了人过来,你就住这里了。”站在庭院之中,流裳深深吸了口起,花的香味,精雕细琢培养出来的娇贵的花朵,丫鬟上来,回道酒已备好,六王爷看了一眼默立一旁的流裳,也不说话,只携了她进屋。
“有区别吗?”坐在六王爷身边,流裳却是一刻也不闲着,四下打量,流苏帐子,雕花妆台,镂花窗框,红烛高烧,合欢酒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淡淡的撩拨着室内人的心弦。
“什么有什么区别?和哪里一样了吗?”王爷一手执杯,一手轻轻搭在流裳腰际,烛光说明不明,说暗不暗,灯下的人儿被烛光一照,越发地添了一丝媚艳入骨。
“和倚红楼。”流裳起身,为王爷斟了杯酒,“就像只是换了个房间。”
“你拿本王的私第和那烟花勾栏相比,就不怕本王酒醒了怪罪?”说着把酒一饮而尽,斜斜地瞅着流裳,手上加劲,将流裳揽到身边坐下,另一只手早已放下杯子,拔下流裳头上的珠钗,三千青丝顿时披散下来,柔柔地垂在身前,身后。
“若是王爷喜欢这钗子,说一声便是了,流裳必定是双手奉上,又何劳王爷亲自动手呢。”盯着那钗,珠花微微颤动,流裳伸手欲拿酒壶,却被王爷一把按住,“酒不醉人。”
“王爷若是不喜欢醉,那就清醒着吧。”流裳截断话头,抽回手道。
“是,是,是,还是清醒的好。”王爷一脸坏笑,收回手,“不过这酒总不至于浪费了吧,我藏了十年的好酒,要拿去赏给下人岂不可惜?”
“那还请王爷拿去给配喝它的人罢,放在这里久了只怕被流裳熏坏了,王爷以后拿不出手了怎么办呢。”说着,流裳趁机挪了挪凳子。
“怎么,本王是老虎,近了会吃了你不成?”王爷看在眼里,随口打趣道。
“纵然是老虎。”流裳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一抹娇笑浮在脸上,“那也是买了流裳的老虎,流裳少不得要入乡随俗,当只母老虎了。”说着,走至镜前,卸下簪环。
“我倒是后悔了,真不知道我买回来的是个侍妾还是个妖精。”放下酒杯,六王爷笑叹着从背后抱住流裳,将头埋在流裳的头发里摩挲着。
流裳一笑,也不转身,轻轻靠在六王爷身上,眼眸黑亮如点漆,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仿佛划破了天际的流星,仅一刹,便熄灭了,银烛火焰扑地跳了一下,结出个灯花,似乎是被那道光刺到了,流裳闭上眼睛,反手扣住王爷的手,感觉那温度正在上升,由温暖变为灼热,嘴唇在颈间游动,烫烫的气息扑在细嫩的皮肤上,“王爷?”流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刚想说话,转过头来,已有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嘴唇,由轻柔缓慢变得渐渐粗重,还未等流裳回过神来,一只手已探进衣内,裙衫委地,烛光摇曳,帐上的流苏微微颤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满室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春意。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闷葫芦了?”六王爷半倚在床上,玩着流裳的头发。
流裳半晌没吱声,六王爷觉得奇怪,低头一看,却见流裳半边脸掩在锦被之中,一双眼睛却仍是睁得老大,直直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那里有什么吗?”六王爷朝那看了看,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不禁把被子拉了下来,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流裳还是不说话,朝被子里面缩了所,索性闭上眼睛。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20 12:02:00
......那个,好象错别字多了点,最近急着打,没注意看字,请各位大人先凑合着看,下次我改好了重新发......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21 22:03:00
“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的么。”一阵叩门声传来,流裳不禁有些不耐烦,也不去开门,只站在桌前叫道,敲门声顿了顿,便继续不依不饶的响着,“蝶衣,你。。。。。。”最后还是受不了去开了门,刚想说话,却见门口站的不是蝶衣,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丫头,明眸皓齿,却是十分的的干练,不由把话全部打了回去,“姑娘有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流裳仍是挡了门,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我家主人想请姑娘过府一叙,不知裳姑娘可否赏这个脸?”那丫头还是一脸笑意吟吟的说道。
“你家主人?”流裳一挑眉,“姑娘怕是找错人了,一则流裳不知道你家主人系何人,二则以流裳现在也不宜外出,姑娘还请见谅才是。”口中说着见谅,手上却欲关门,“姑娘请回,替流裳向你家主人说声抱歉罢。”
“主人吩咐,婢子无敢不从。”一手拉住了门,“婢子红霜,今天奉王爷之命来接裳姑娘过府,若姑娘不赏脸,婢子也没脸再回去见王爷了。”
“王爷?”流裳沉吟道,“红霜姑娘,流裳素不来不与外界来往,孤陋寡闻,不知王爷之名,还望姑娘莫怪才是。”
“姑娘肯去就好,不知者不罪。”红霜见流裳语气松动,不由也跟着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既是不知,也断无过府之理。”流裳待红霜说完,话锋一转,“姑娘请回。”
“裳姑娘难道想让王爷明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竞价争姑娘不成?王爷千金之体,怎会如此做,姑娘也别太托大了才是。”红霜冷笑道,“王爷早知姑娘会这么说,特命婢子转告姑娘一句,‘布了这么久的局,有这个结果就见好收罢。’”说罢转身,“红霜等姑娘一个时辰,姑娘请好好想想。”
待她最后一个字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不由愕然,转身盯了那门好一会子,方才下楼,如今世道变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架子也这么大,红霜摇着头,回到巷口停着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只等一个时辰一过,她马上回去,这种地方,她多呆一刻都是耻辱。
“尘封,回去。”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红霜的耐性也终于耗到了尽头,再不能等,掀起帘子对车外的小厮叫道。
“不等了么,红霜姐。”尘封扬起手中的鞭子,欲落未落之际问道。
“回去也是罚我,横竖不会赖到你头上。”红霜瞪他一眼,刚想放下帘子,一眼瞥见旁边小巷里走出一个女孩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虽及不上流裳的半分美貌,却也是生得十分水秀,一脸巧笑,“红霜姐姐请留步。”说话间,女孩已经走了过来,递上一卷东西,“我家姑娘请红霜姐姐将这个务必交给王爷,说有劳姐姐了。”
“王爷只命我请流裳姑娘过去,没交代说让我带别的事物。”红霜冷着脸,一口回绝。
“我家姑娘就知道红霜姐姐会这么说,所以特让蝶衣转告姐姐一句话,还请姐姐务必转给王爷上听,‘见此物如有见流裳。’”说完,将卷轴往红霜手里一放,也不等答话,竞自转身跑了。
“还不走?你想在这里吃晚饭吗?”目送蝶衣消失后,红霜回过神来,看到尘封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一个大大的白眼登时便翻了过去,“一个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哦,哦。”尘封一惊,忙的开始挥鞭子。
见物如见人?红霜斜倚在车壁上,一手拿着卷轴,仔细研究过后,终于扯下系着的丝带,卷轴展开,红霜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红霜姐,到了。”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尘封跳下车,却见车内没有半分反应,又不敢上去掀帘子看,只能在车外叫道。
“行了,鬼叫个什么?”半天红霜才应道,三下两下卷起画幅绑好,才匆匆跳下车,“你去交车吧。”进了大门,红霜回过头来对尘封吩咐了一句,便忙忙地到里面去了。
“霜姐姐回来了?王爷在书房呢。”刚刚回房才换了件衣服,罗扇便寻了过来,“门上已经回了王爷了,立叫姐姐去呢。”
“知道了,丫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红霜一边笑道,一边向书房走去。
“王爷哪能天没了姐姐啊。”罗扇加紧恭维了一句,“姐姐自去,王爷还让罗扇去趟外面呢。”
“行了,那你快去吧。”被罗扇一句话说得心情大好,红霜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层。
“果然不来?”书房内,王爷慢条斯理品着茶丰神隽秀,神色温和,眉眼间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托着青瓷的茶盏停在半空,半晌才浅浅啜上一口,“结果大概我也猜着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儿,王爷不禁微微一笑。
“王。。。。。。”红霜面上一红。
“怎么?还有事?”放下茶盏,王爷随手拿了本书翻着,却是不再抬头。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26 09:49:00
下面是改过一遍错字的,重新发











“车上壁画真有那么好看?”车中一男子见流裳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身边的车壁,最终还是忍不住发话了。
“你是谁?”流裳若有若无地瞟了那人一眼,仍是盯着他旁边的车壁,似乎只是用盯的就能把它盯出个洞。
“谢落寒。”男子闲闲地倚在车壁上,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哦。”流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上去,顺便连眼睛也闭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奇。
“谢落寒,你刚刚告诉我的。”流裳也懒得多话。
“还有一个名字,要不要听?”仿佛是拣到一件奇宝,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江南王。”流裳伸手揭起车帏一角,任冷风扑面,淡淡地说道,“名字不过是符号,封号更是浮云,悬在头顶,非但抓不到,反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王爷又何必执着于此?”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男子听了这么一大篇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谁人不知六王爷大名?”放下车帏,流裳轻轻一笑,“纵是不知道,现在也该猜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六王爷花了重金把流裳买了来,到底是要流裳干什么呢?”眼神瞟过六王爷,“该不会是礼物吧。”
“那可没准,哪天看你看腻了,你还真成礼物了。”六王爷紧盯着流裳,“不过,现在好象还没腻,总算我没看错,你不像绘颜。”
乍听得这个名字,流裳不禁收敛了笑容,不再答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窗沿,又行了一小会,车外传来大门打开之声,赶车的人跳下车, 已有人打起帘子,流裳低头下车,立在一旁,待六王爷带她进去。
“这个宅子没人住,平时就让下人看着,早几天我就让人打扫过了,新拨了人过来,你就住这里了。”站在庭院之中,流裳深深吸了口起,花的香味,精雕细琢培养出来的娇贵的花朵,丫鬟上来,回道酒已备好,六王爷看了一眼默立一旁的流裳,也不说话,只携了她进屋。
“有区别吗?”坐在六王爷身边,流裳却是一刻也不闲着,四下打量,流苏帐子,雕花妆台,镂花窗框,红烛高烧,合欢酒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淡淡的撩拨着室内人的心弦。
“什么有什么区别?和哪里一样了吗?”王爷一手执杯,一手轻轻搭在流裳腰际,烛光说明不明,说暗不暗,灯下的人儿被烛光一照,越发地添了一丝媚艳入骨。
“和倚红楼。”流裳起身,为王爷斟了杯酒,“就像只是换了个房间。”
“你拿本王的私第和那烟花勾栏相比,就不怕本王酒醒了怪罪?”说着把酒一饮而尽,斜斜地瞅着流裳,手上加劲,将流裳揽到身边坐下,另一只手早已放下杯子,拔下流裳头上的珠钗,三千青丝顿时披散下来,柔柔地垂在身前,身后。
“若是王爷喜欢这钗子,说一声便是了,流裳必定是双手奉上,又何劳王爷亲自动手呢。”盯着那钗,珠花微微颤动,流裳伸手欲拿酒壶,却被王爷一把按住,“酒不醉人。”
“王爷若是不喜欢醉,那就清醒着吧。”流裳截断话头,抽回手道。
“是,是,是,还是清醒的好。”王爷一脸坏笑,收回手,“不过这酒总不至于浪费了吧,我藏了十年的好酒,要拿去赏给下人岂不可惜?”
“那还请王爷拿去给配喝它的人罢,放在这里久了只怕被流裳熏坏了,王爷以后拿不出手了怎么办呢。”说着,流裳趁机挪了挪凳子。
“怎么,本王是老虎,近了会吃了你不成?”王爷看在眼里,随口打趣道。
“纵然是老虎。”流裳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一抹娇笑浮在脸上,“那也是买了流裳的老虎,流裳少不得要入乡随俗,当只母老虎了。”说着,走至镜前,卸下簪环。
“我倒是后悔了,真不知道我买回来的是个侍妾还是个妖精。”放下酒杯,六王爷笑叹着从背后抱住流裳,将头埋在流裳的头发里摩挲着。
流裳一笑,也不转身,轻轻靠在六王爷身上,眼眸黑亮如点漆,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仿佛划破了天际的流星,仅一刹,便熄灭了,银烛火焰扑地跳了一下,结出个灯花,似乎是被那道光刺到了,流裳闭上眼睛,反手扣住王爷的手,感觉那温度正在上升,由温暖变为灼热,嘴唇在颈间游动,烫烫的气息扑在细嫩的皮肤上,“王爷?”流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刚想说话,转过头来,已有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嘴唇,由轻柔缓慢变得渐渐粗重,还未等流裳回过神来,一只手已探进衣内,裙衫委地,烛光摇曳,帐上的流苏微微颤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满室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春意。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闷葫芦了?”六王爷半倚在床上,玩着流裳的头发。
流裳半晌没吱声,六王爷觉得奇怪,低头一看,却见流裳半边脸掩在锦被之中,一双眼睛却仍是睁得老大,直直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那里有什么吗?”六王爷朝那看了看,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不禁把被子拉了下来,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流裳还是不说话,朝被子里面缩了缩,索性闭上眼睛。



楼主:兰溪细雨  时间:2007-07-26 10:05:00
“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来的么。”一阵叩门声传来,流裳不禁有些不耐烦,也不去开门,只站在桌前叫道,敲门声顿了顿,便继续不依不饶的响着,“蝶衣,你。。。。。。”最后还是受不了去开了门,刚想说话,却见门口站的不是蝶衣,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丫头,明眸皓齿,却是十分的的干练,不由把话全部打了回去,“姑娘有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流裳仍是挡了门,没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我家主人想请姑娘过府一叙,不知裳姑娘可否赏这个脸?”那丫头还是一脸笑意吟吟的说道。
“你家主人?”流裳一挑眉,“姑娘怕是找错人了,一则流裳不知道你家主人系何人,二则以流裳现在也不宜外出,姑娘还请见谅才是。”口中说着见谅,手上却欲关门,“姑娘请回,替流裳向你家主人说声抱歉罢。”
“主人吩咐,婢子无敢不从。”一手拉住了门,“婢子红霜,今天奉王爷之命来接裳姑娘过府,若姑娘不赏脸,婢子也没脸再回去见王爷了。”
“王爷?”流裳沉吟道,“红霜姑娘,流裳素不来不与外界来往,孤陋寡闻,不知王爷之名,还望姑娘莫怪才是。”
“姑娘肯去就好,不知者不罪。”红霜见流裳语气松动,不由也跟着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既是不知,也断无过府之理。”流裳待红霜说完,话锋一转,“姑娘请回。”
“裳姑娘难道想让王爷明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竞价争姑娘不成?王爷千金之体,怎会如此做,姑娘也别太托大了才是。”红霜冷笑道,“王爷早知姑娘会这么说,特命婢子转告姑娘一句,‘布了这么久的局,有这个结果就见好收罢。’”说罢转身,“红霜等姑娘一个时辰,姑娘请好好想想。”
待她最后一个字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门重重关上的声音,红霜不由愕然,转身盯了那门好一会子,方才下楼,如今世道变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架子也这么大,摇着头,红霜回到巷口停着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只等一个时辰一过,她马上回去,这种地方,她多呆一刻都是耻辱。
“尘封,回去。”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红霜的耐性也终于耗到了尽头,再不能等,掀起帘子对车外的小厮叫道。
“不等了么,红霜姐。”尘封扬起手中的鞭子,欲落未落之际问道。
“回去也是罚我,横竖不会赖到你头上。”红霜瞪他一眼,刚想放下帘子,一眼瞥见旁边小巷里走出一个女孩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虽及不上流裳的半分美貌,却也是生得十分水秀,一脸巧笑,“红霜姐姐请留步。”说话间,女孩已经走了过来,递上一卷东西,“我家姑娘请红霜姐姐将这个务必交给王爷,说有劳姐姐了。”
“王爷只命我请流裳姑娘过去,没交代说让我带别的事物。”红霜冷着脸,一口回绝。
“我家姑娘就知道红霜姐姐会这么说,所以特让蝶衣转告姐姐一句话,还请姐姐务必转给王爷上听,‘见此物如有见流裳。’”说完,将卷轴往红霜手里一放,也不等答话,竞自转身跑了。
“还不走?你想在这里吃晚饭吗?”目送蝶衣消失后,红霜回过神来,看到尘封还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一个大大的白眼登时便翻了过去,“一个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哦,哦。”尘封一惊,忙的开始挥鞭子。
见物如见人?红霜斜倚在车壁上,一手拿着卷轴,仔细研究过后,终于扯下系着的丝带,卷轴展开,红霜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红霜姐,到了。”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尘封跳下车,却见车内没有半分反应,又不敢上去掀帘子看,只能在车外叫道。
“行了,鬼叫个什么?”半天红霜才应道,三下两下卷起画幅绑好,才匆匆跳下车,“你去交车吧。”进了大门,红霜回过头来对尘封吩咐了一句,便忙忙地到里面去了。
“霜姐姐回来了?王爷在书房呢。”刚刚回房才换了件衣服,罗扇便寻了过来,“门上已经回了王爷了,立叫姐姐去呢。”
“知道了,丫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红霜一边笑道,一边向书房走去。
“王爷哪能天没了姐姐啊。”罗扇加紧恭维了一句,“姐姐自去,王爷还让罗扇去趟外面呢。”
“行了,那你快去吧。”被罗扇一句话说得心情大好,红霜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层。
“果然不来?”书房内,王爷正慢条斯地品着茶,丰神隽秀,神色温和,眉眼间似笑非笑,修长的手指托着青瓷的茶盏停在半空,半晌才浅浅啜上一口,“结果大概我也猜着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儿,王爷不禁微微一笑。
“王。。。。。。”红霜面上一红。
“怎么?还有事?”放下茶盏,王爷随手拿了本书翻着,却是不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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