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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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01-05 21:43:19 更新时间:2020-11-12 13:33:26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43:19

长篇悬疑

完 美 杀 局

序言

多少年我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的我手握明晃晃的尖刀,
红红的流淌在刀尖上的,
不是西瓜汁,是血。

在没有月色的幽深午夜,
当猫叫声嘶咧般响起,
我如同一个梦游的人,
提起刀,上路。

那些曾经做过亏心事的人呐,
你们是否感到幽灵的影子,
在时时笼罩着全身,
那或许就是我在向你,讨债。


1、午夜的猫叫声

猫,传说中是有九条命的。
午夜中经常响起的猫叫声,你一定听过,伴着你昏昏沉沉尚未清醒的睡意,或者是身处险境尚不知如何脱逃的噩梦,那种凄厉嘶鸣骤然间在耳边响起。你只感觉心头猛地一凉,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瞪着,却什么也看不到,四下里黑漆漆的,如同身处冰冷阴暗的地窖。于是空气在瞬间就凝固,你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转,魂魄也仿佛在恍惚间被不知名的东西吸走,四周飘散的都是死亡的味道,强烈地刺激着你的呼吸越来越紧迫,越来越压抑。恐惧、惊慌、诧异、颤抖……都会让你不停地问着自己: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样的夜晚,总是容易被蒙上些许神秘的色彩,就是再不情愿也要去经历,没有谁能躲得开。这又是一个夏日的午夜,江城的上空还笼罩在浓厚的低气压中,与白天没有太多的区别。虽然没有了四十度的烈日,但空气中依旧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那种闷热那种压抑,让人的呼吸都无法流畅。使足力气,粗粗地喘上一口气,未等轻松的惬意涌遍全身,浑身就已是如雨的汗珠。
这样的天气,带给人的只能是烦躁,就连觉都无法睡安稳。不过城市,还是已经进入了梦乡,安宁的像一个沉睡的婴儿,似乎外界任何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街头昏暗的路灯下,偶尔有出租车跑过的影子,这时候,在一阵烟尘过后,会有轻微的吭哧声扬起,就像是婴儿偶尔发出的呓语声。
喵呜……喵呜……哇噢……
猫叫时并没有前奏,响亮的声音突然就嘶咧长空,寂静的夜晚立刻变得浮躁起来。从春天开始,这只猫就在叫个不停,往往它的叫声响起不长时间,独唱就会变成合唱。
猫向来都是聚堆的,尤其是到了发情的季节,只要有一只引吭高歌,立刻就会得到四面八方的响应和支援,组成声势浩大的合唱团。叫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又错落有致,缓慢柔和时像是它们在对着情话,急促尖锐时又像是在吵嘴打架。可不管怎样,很少有人会喜欢猫的叫声,尤其是他们甜蜜的睡梦被吵醒后。
江波早就对这只猫厌恶到了极点,甚至动过念头哪天从朋友那里借支猎枪来,子弹应该是可以让它闭上嘴的最好办法。只是江波迟迟没有把想法付诸于实施,他知道子弹钻入猫腹后,猫一定会疯狂地在地上抽搐,痛苦地发着让人胆寒的嘶嚎声,然后慢慢闭上它那双露着凶狠寒光的眼……想到那眼神,江波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怕在某一天的夜里,这眼神会再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还有那可能四散溅起的血花,飞舞在空中又会是怎样一幅美丽的图案呢?江波可以肯定,那种美丽一定会让他晕眩,会让他窒息,因为他越来越害怕见到血光。
猫是七楼卞老太太的。
卞老太太今年应该有八十多岁了,据说生有七个儿女,不想老年守寡后竟没有一个陪在身边,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居住。江波几乎都记不起卞老太太的模样,因为从他搬来后就没见过她几次,听其它邻居讲,卞老太太每天通常只下一次楼,基本都是在傍晚时分。卞老太太会颠着她那对非常不成比例的小脚,颤颤微微地从七楼走下来,然后到不远处的菜市场去。
穿过小区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就是一个菜市场,日常生活中的蔬菜鱼肉等副食品在这里基本都可以买到。卞老太太来这里只去两种摊位,卖青菜的和卖鱼的。青菜是买给自己吃的,卞老太太对人说人老了以后就吃不了多少东西,一斤青菜可以吃上一天。卞老太太买完青菜就会在卖鱼的摊前站上很长时间,鱼贩子看到她就知道该怎么做,她不是来买鱼的。
鱼贩子卖的鱼是活的,顾客买了后就要帮他们收拾好,只见鱼贩子一只手把鱼往板上一按,另一只手拿起一个木头棒子往鱼头上一敲,本来活蹦乱跳的鱼立刻就安静下来,眼睛拼命地往外鼓着,嘴张的大大的,却只有大口的出气而没有进气了。动物,有时候也让人觉得非常可怜,它们那种绝望无助的表情,如果换成一张人的面孔,将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鱼贩子并没有停止,只见他手里的木棒已经换成了尖刀,刀光一闪后,大片大片的鱼鳞就纷纷落地。然后用刀沿着鱼的肚子一划,在一片血水中,鱼的内脏就全部露了出来,除了鱼籽,其余的都会被鱼贩子拿出扔进一个水桶,这些东西是没有人吃的。
鱼就这样被杀好后交到了顾客的手里,这一过程卞老太太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关心的不是鱼,而是水桶中的那些鱼的杂碎。鱼贩子拿出一个塑料袋,把水桶中的鱼肠鱼肚之类的倒进去一些,卞老太太的两眼就开始放光,仿佛那不是鱼杂碎而是鲜嫩的鱼肉。卞老太太接过塑料袋就会高兴地离开,对她来讲这已经足够了,因为猫是只认腥膻不分肉和杂碎的,明天的猫食又有了。
江波白天要上班工作,很少能在傍晚时分就回到家中,所以他也几乎从未遇到过卞老太太。江波对卞老太太养猫提出过意见,认为这不仅不卫生容易传播疾病,而且制造噪音影响大家休息,当然这些话是在其它邻居面前说的。不是江波不敢对卞老太太说,而是他不敢进卞老太太的房间,进去过的邻居曾说,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再去。
据说卞老太太的房间终年不开窗户,她说外面的风里都有毒气,开窗后就会把毒气放进来让人生病。所以卞老太太的房间终年浸淫在一种怪怪的味道里,邻居说无法形容,有地面阴湿散发出的潮霉气,有人身上灰垢积累形成的膻气,还有烟草沉淀下来的烟油味儿,卞老太太常年抽旱烟。可能还有某些细菌发酵后产生的异味儿,总之是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你根本就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味道。邻居说你们吃过榴莲吧?第一次进卞老太太房间的感觉有点像是第一次吃榴莲,不同的是榴莲吃上瘾后会越吃越好吃,而卞老太太的房间无论去多少次,也都肯定不会觉得是种享受。
江波相信这不是夸张,因为他不止听一个邻居说过,每当卞老太太走在街上时,旁边的行人都会捏着鼻子离她三米以外。在外尚且如此,家里会是什么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气味还只是一个方面。这座楼房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卞老太太是为数不多的一直住在这里的人,可是这些年不管别人怎样装修改造,她的房间却是始终如一雷打不动,墙壁都已经成了黑色,玻璃也几乎透不进光线来。这或许也不能怪卞老太太,她这么大的岁数,就算有心也无力改造了。可房间里的摆设就说不过去了,让人感觉卞老太太似乎嫌房子还不够阴暗,所以又在正屋里摆上一尊石膏的菩萨像,前面放着香炉,每天都是烟雾缭绕;四面的墙上还贴着许多纸画,真不敢相信她都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有千手观音,有大肚弥勒,还有八百罗汉,形色各异,狰狞恐怖。据说卞老太太的儿孙们回来看望他时,从来都不带十几岁以下的孩子,应该是怕给吓出毛病来。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46:00
江波听说这些情况后,就说什么也没有勇气登上七楼了,虽然他就住在五楼,中间仅仅只隔着一层。江波只能与邻居们说,可邻居都无奈地摇着头,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有人说卞老太太一个孤老婆子也怪可怜的,儿女基本都在外地,一年回来看他一两回,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住,养只猫也算是个伴儿吧。邻居们都这样说,江波也没有办法,看来统一阵线是结不成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只猫。江波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晚上经常要半夜才能入睡,可刚睡着了,就会让猫叫声给闹醒,他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非得神经衰弱症不可。
江波不是没想过其它办法,像他买过老鼠药,几乎放遍了楼道里各个角落,可这猫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不仅没吃过老鼠药,就连那些药死的老鼠它也从来不吃。江波觉得这世道真的变了,现在的人开始什么都吃,不管是猫肉还是老鼠肉,就差没有吃人肉。可猫却开始学得挑剔了,竟然不吃死老鼠。这世界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谁能预料还会再发生多少稀奇古怪的事儿呢?
果然,这一夜就真的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是个农历初一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不过天空还是有些泛白,地面也不算太黑。如果站在街上,你可以看到屋顶上的猫,正是卞老太太家的,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芒,像是装在楼顶上的彩灯。猫在长长短短叫个不停,声音还是那样嘶咧,自然又有许多人被吵醒,只是他们已做不出任何反应,翻个身继续再睡。这已经形成了习惯,如果哪天晚上听不到猫叫,觉似乎就会睡得不踏实,即使第二天天亮了也不会相信,猫还没有叫,天怎么会亮呢?
听起来像是相声里说的那个故事,楼上青年每晚总是晚归,上床前都要把两只皮鞋用力扔在地上,楼下的老头也只有在听到两只皮鞋落地的声音后才能安心睡去,结果一天青年喝醉,上床后只脱下一只皮鞋就睡去,第二天老头愤怒地去找青年:你昨晚为什么只扔一只鞋,我等另一只一直等到天亮。虽然听着有些玩笑,却也不无道理。
所以猫不叫有人会起疑心:今天猫为什么没叫?在猫叫声一声紧似一声的时候,反而没有人在意了,更不会理会其中有一声似乎特别与众不同,好像并不是从猫的口腔里发出的。
那个声音响起时,街上好像有几个影子,一个伴着急促而又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另一个却在原地弯曲变得越来越紧凑,然后就倒在地上撞击出闷闷的声音。刚才与众不同的声音似乎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但现在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一条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猫已经从屋顶跳下,像个幽灵似的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发出了尖叫,只见地上两道亮光一闪,猫就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中,并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鱼”。
江波是第二天早上走出楼后才发现异常的,因为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小区的甬道上应该是人流滚滚才对,可现在却被堵得严严实实,看着那些闪烁的警灯,任何人不用问都会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果然,江波听到街上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街头凶杀案。
死者是在小区出入口的拐角处被发现的,一个早起晨练的老人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起初他还以为是喝醉酒的,大夏天经常有醉鬼露宿街头。可等他走近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因为那人旁边不仅倒着一辆自行车,身下还有一滩的血,他有些恐惧地靠了过去,就看到那个人的胸口一片污渍,藏青色的恤衫露着一个大洞,这才慌忙跑去拨打110。
警察到来后就封锁了街道,在把现场勘察完后,就开始调查死者的情况,马上就有人认出了死者,他就是这个小区的一个住户。很快,死者的家人被找来了,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摇摇晃晃跑来的,到了后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死者叫陶棣,他的妻子叫毛蓝。毛蓝说陶棣这个月在厂里上夜班,通常都是半夜才回家,昨天一晚上没回来,她还以为是在厂里加班,谁知道……
警察问陶棣经常加班吗?毛蓝说陶棣是维修工,为了及时把机器修好不影响厂里的生产,加班是经常的事情,所以昨天晚上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警察立即与死者的厂里取得联系,得到的情况是昨天陶棣并没有加班,半夜十二点下班后厂里会给每人发一份夜宵,陶棣是在吃完夜宵后才离开的,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他出厂门的时间大约在十二点一刻左右,骑自行车回到小区大约需要四十分钟,也就是说路上如果没有其它耽搁,案发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左右。
这与邻居们提供的时间基本吻合,许多居民这才回忆说,昨天晚上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挺怪的声音,现在想想不像是猫叫,应该是死者的惨叫,或者是自行车摔倒的声音。不过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往这方面想,每天晚上都被猫叫闹的人心惶惶,对声音他们早就不敏感了。
警察又问具体的时间,大多数人都说不是很确定,好像是下半夜,有一个人却肯定地说,“绝对是一点,因为那时候我起床上了趟厕所,正好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死者的妻子还在哭个不停,他们看起来只有四十左右岁的年纪,正是大好时光。毛蓝说他们俩口子平时从来没有和别人吵过架,陶棣这个人更是胆小怕事,有时候在街上走路,明明是别人撞了他,结果却是他向人家赔礼道歉,你说这样的一个老实人,怎么会招惹如此的是非呢?
冯剑的表情非常严肃,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平时除了在工厂就是在家里,很少与外人有接触,这样的一个人谁会对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莫非是在晚上遇到了抢劫的?
可陶棣的自行车倒在旁边并没有被人骑走,身上也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口袋里的几块零钱依然在,而且一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有钱人,抢劫犯会这么傻吗?可如果不是仇杀,又不是抢劫杀人,那还会是什么呢?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47:00
冯剑是一位年轻的刑警,今年刚从公安学校毕业,分配在江城市江岸区公安局的刑侦处。冯剑朝同事柳梅使着眼色,示意她想法安慰一下毛蓝,她总是这样啼啼哭哭根本没法问口供,而她的口供应该会很重要。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女警察的重要性,柳梅领会了冯剑的意思,她把毛蓝带到了一边,冯剑则走向了勘测完现场的法医。
尸体并不难检验,法医告诉冯剑,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是胸口的刀伤。从伤口情况看,应该是那种宽30毫米长200毫米左右的西瓜刀,街上到处都有卖的。凶手的手法似乎很老到,一刀就刺入了死者的心脏,所以死者死亡的速度很快,根本发不出求救的声音。由于死亡速度快,身体僵硬的也较快,伤口早早就凝结住,没有流出多少血来。现场没有找到凶器,由于是在街上,现场也没有留下太多的作案痕迹,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冯剑点点头,这种街头案件就是比较麻烦,如果找不到目击证人,是很难找到什么物证的,看来还是只能从人证方面入手,调查死者生前的事情应该是突破口。冯剑想着就回头去看,发现毛蓝果然止住了哭泣,柳梅似乎正在问着她什么,眼里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回到刑警分局,冯剑和柳梅去向局长汇报情况。局长听完后点了点头说:“这个案件虽然看起来不是大案,但在居民区里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我们必须尽快破案,让老百姓们安心。”
冯剑忙说:“局长,我要求这个案子交给我处理。”
你?局长看着冯剑,这个年轻人虽然在学校时成绩优秀,可现在不是演习,是真实的杀人案,让他来办能放心吗?局长不说话,冯剑就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就说:“局长是不是不相信我?”
局长又犹豫了一下,心想交给他也好,正好借机考查一下这个优等生到底有多高的水平?就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行,我就交给你去办。不过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可别在全局的同志面前丢脸哦!”
冯剑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大声地说:“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出了局长室,柳梅就拉冯剑的衣角,冯剑知道,柳梅是不放心。柳梅的本职工作是分局的书记员,由于有时候人手不够,刑侦处又没有女刑警,所以经常需要她参与案件的侦破过程。
柳梅是典型的江城女子,长得乖巧妩媚,是系统里公认的大美女。可她虽然工作时间早,比起冯剑来却要小一岁,因为她没上过什么高等院校,只是由于他父亲曾经是市局的老领导,所以高中毕业后就进了分局,一直干着不是很重要的工作。柳梅知道别人私下里肯定会议论她,所以也想有机会能立功改变别人的看法,只是现在机会来了,她却担心起来。
刚才在局长室里,局长问冯剑需要谁做帮手,冯剑第一个就提到了柳梅,他觉得应该有个女同志,到时能处理他们男人不方便处理的事情。冯剑要的第二个人是郑朝凯,大伙平时都叫他小郑,小郑没进过警校,他是从部队复员回来后进的公安局,也干过许多个警种,最近才调进刑侦处,由于和冯剑的年龄差不多,所以平时两个人比较能说上话。
局长问,还有呢?冯剑疑惑地说,还有?没有了,我知道分局人力不够,就我们几个人就行了。局长笑了笑,说还是再派给你一个,就大李吧!
大李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是分局最有经验的老同志之一,平时非常和蔼,在年轻人眼里就像是个大哥哥,所以大家都叫他大李。可以看出领导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派大李和他们一起,既然领导有这种想法,冯剑也不好推辞,只能接受。
冯剑侧身看着柳梅,柳梅果然说:“这个案子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以我的经验,肯定很棘手,你应该和局长多争取一些时间才对。”
冯剑呶呶嘴没有说话,心里却想,你的经验?看你一个黄毛丫头,哪儿来的什么经验?
柳梅似乎看出了冯剑的心思,就说:“别看我没你上过的学多,可案子我却比你看的多,这种案子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很多到现在都没有侦破。”
冯剑却嬉笑着说:“以前不是我还没来嘛!”
柳梅噘了一下嘴,表示对冯剑的不屑一顾,然后说:“以前有过一个案子,如果不是后来那个罪犯犯了别的事儿自己招出来,根本就没有侦破的可能性。”
冯剑奇怪地问:“什么案子?”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48:00
柳梅说:“那也是个杀人案,凶手和死者也是根本不认识,更没有什么瓜葛,只是晚上在街上遇到后,凶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怎么和抢走自己女朋友的那个人那么相似?凶手当时喝了酒,脑子一热就把人给杀了。那个案子也是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任何线索可供追查,基本上就准备做死案处理了,要是这个案子也类似,你觉得你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冯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虽然经过多年的学习,在破案理论方面头头是道,可实践和理论还是有差距的,尤其像这样不合常理的案件,更不是用理论就能解决的。只是不会总这么巧吧?轮到他立功表现的时候,老天爷就这么不开眼,弄这样一个案子来捉弄他?
柳梅看到冯剑也紧张了,心里暗喜,让你瞧不起我,我也打击你一下。脸上却是依然严肃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你来的时间短,实践经验还是不足的,不能光凭着想象办案……”
“反正案子我是接下来了,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让局长换人。”冯剑打断了柳梅的话,“我是见你平常总说想参与案子,所以才点名要的你,谁知一片好心却……”
冯剑没有继续说,说不说也都一样,没有人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柳梅有些尴尬,她当然不是不想参加,只是确实有些担心,她和冯剑的情况还不一样,冯剑如果破不了案,别人最多说他是新人没经验,可她不行呐,那样不正好让那些一直对她有看法的人有了口实?
可这话怎么说呢?柳梅正不知该如何和冯剑解释,大李和小郑就从局长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局长已经和他们谈过了话,肯定是让他们听从冯剑的安排。两个人出来后就走向冯剑,小郑笑着说:“头儿,我们现在听你指挥了,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冯剑也感到话说的有些重,让柳梅有些难堪,正好借机说:“先到会议室吧,你们熟悉一下案情,然后我们再商量该怎么办。”说完又看了一眼柳梅,“一块儿来吧,不管难不难,我们已经接了,就得努力去做,虽然不能太自信,但也不能不自信。”
看着冯剑和其它两个人走向会议室,柳梅撇了一下嘴,这也算是双方都找到了台阶下吧,她当然也要去会议室了,绝不能让冯剑看不起她。
四个人在会议室坐下,冯剑先介绍了一下案情,因为勘察现场时大李和小郑并没有去。“现在能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很少,除了法医的鉴定报告,几乎再没有和案件有关的资料。大李,你是老同志,办案经验比我们丰富,还是你先谈谈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吧!”
大李笑了一下,十分谦虚地说:“经验就谈不上了,说点儿我的看法吧。这种案子,根据以前的案例,无非是几种情况,仇杀、情杀、劫杀,所以应该先从死者的身份查起,看他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再就是,如果这个案子属于特殊情况,那是不是应该和其它分局联系一下,看最近有没有相似的案子,是不是什么流动团伙作案,这样我们也能少走弯路。”
冯剑点点头,到底是老同志,想的就是比较全面,于是就说:“就按你说的办,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大李你去其它分局了解情况,小郑你去死者的单位,一定不要漏过任何细节。柳梅和我去死者住的小区,我们三路齐下,看能不能发现线索。”
“好。“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

江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有个朋友请客,他无法推辞掉,只能在吃完饭后找个借口提前溜,不然又得是玩到半夜,他实在是吃不消。
站在楼道口,整个楼梯黑乎乎的,没有一盏灯是亮的,这种情况在江波搬到这里时就已是这样。由于各家各户在分摊电费时有所分歧,在没有达成协议之后索性就把灯全撤了,各家都在自己家门前装自己的,开关都设在屋里,也就是在晚上有客人来时,可以开灯为他们送行,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再有什么用处?于是江波每天只能摸着黑走到五楼,好在走的时间长了,对楼梯的各个地方都非常熟悉,没有灯也不会磕着碰着。
可在黑暗里走路,无论胆子多大的人都会有所恐惧,何况江波的胆子并不特别大。有时候,江波或哼着小曲或吹着口哨,可他发现这不仅不能给自己壮胆,产生的回音反而容易让他想起某种声音,立刻就会毛骨悚然。于是江波就换了一种方式,他开始保持沉默,只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让自己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前,这样就能够缩短恐惧的过程。只是他住的实在是高了点儿,五楼,无论多快,都是要费些时间的。
今天也一样,虽然喝过酒的腿有些发软,江波还是健步如飞,等到了四五楼楼梯的拐角处,他已经气喘吁吁,就在他准备大口喘着粗气缓解一下胸口的压力时,他的呼吸却突然止住了,就像是患了哮喘的人,那声咳嗽刚刚升起来,就被强硬地又压了回去,要多憋闷就有多憋闷。
此时的江波离自己的门口儿,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按说应该是他松一口气的时候,可今天恰恰相反,他从来也没有这样紧张过。楼道里很黑,根本不可能看清东西,但江波的直觉告诉他,没有错,那是他的门前,在那里有两个影子,是人的影子。江波的心在此时忽地一下跳到了喉咙,不知为何,白天的杀人案立刻装满了脑子,让这他的手心开始发凉、发湿。
“谁?谁在那里?”江波的声音似乎都变了调儿。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50:00
“是我,是我们。”随着声音,上面似乎有了亮光儿,是打火机。但这蠃弱的光根本不足以让江波看清对方的脸,他还是吃惊地问:“你……你们又是谁?为什么站在我的门口儿?”
对方似乎听出江波有些恐惧,忙说:“你不要害怕,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想了解一些情况。”
江波疑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上去,只有十几阶楼梯,江波却感觉比爬一座山都要艰难。终于到了门口儿,江波没有敢靠过去,还是不相信地问:“你们真的是公安局的?”
对方伸出了一只手,似乎在递给他什么东西,江波看清楚了,那是证件。江波慌乱地接了过去,借着打火机的光,他看清那确实是警官证,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有埋怨地说:“你们可吓死我了,怎么这个时候站在这里呢?”
这时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白天找不到你,你的邻居说你经常很晚才能回来,又不知道你的工作单位,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一直等了。”
江波已经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工作就是太忙,没有办法,两位警官还没有吃饭吧?我看我这里……”
冯剑和柳梅已经进了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冯剑摆着手说:“你不要客气了,我们是吃过饭后才来的,问你一些情况后就马上走,不会影响你休息。”
江波笑了笑,指着沙发说:“那你们坐吧。”
江波的屋子不算很大,这种老房子还是旧结构,没有大面积的客厅。不过房间收拾得挺干净,家具虽然简单,却也实用,尤其是屋角的一个大书柜,不是单纯的摆设,里面装着满满的上百本书。
冯剑的话脱口而出,“看来你挺喜欢看书的?”
江波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笑了笑说:“那多是些资料书,干我这个的,就是书多。”
冯剑问:“听说你是律师?”
江波点点头,“所以我们应该也算是一家人了,你们的工作我一定会大力支持,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尽管问吧,是早上那个杀人案吧?刚才一看到你们,我还真和它联系了起来,所以才吓我一跳。”
进门后,柳梅就一直在观察江波,这个年轻人的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应该和冯剑差不多,不过冯剑身材魁梧,看起来像是个运动员,而江波就要瘦弱许多,像这个城市里的大多人一样,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没有一百二,非常典型的城市特色。不过江波与其它人还是有些区别,就是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冯剑有些尴尬说:“是啊,这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定给周围居民的生活造成了影响,所以我们必须要尽早破案,恢复这里的安宁,这不就想向你了解一下有关死者的情况。”
果然是这样,不过江波还是奇怪地问:“怎么?死者和我有关吗?”
冯剑做了一下手势,示意江波不用紧张,这才说:“可能你还不知道,死者就是这座楼里的,而且就住在你的楼上,所以我想你可能会认识他,甚至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江波的表情轻松了一些,把手里的水杯分别递给冯剑和梅柳,两个人说了声谢谢,江波这才说:“楼上有两个单元,如果是我正上方的,应该是那对工人夫妇吧?”
冯剑点点头说:“不错,死者正是那个男的,叫陶棣,你认识吧?”
江波也点点头:“是他?我早上上班走的急,也没停下看,真没有想到会是他。这个人平时是见过几次,但不熟悉,虽然我们住在一座楼里,但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有机会碰头说话,你们也知道现在的这种邻里关系,所以我对他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
冯剑笑了笑:“这个情况我们也清楚,只是现在为了破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有可能的地方我们都要查问,不能漏掉任何可能性的存在。”
江波忙应着:“是,你说的我了解,我也是搞法律工作的,有时候我们的工作有相似的地方。”
冯剑和江波在说着话,柳梅的眼却看向了一旁,在书柜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不知是什么人的书法,写的是:心公身正,忠国爱民。柳梅看着字有些走神儿,嘴唇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挂钟在嘀嘀哒哒地走着,突然“梆梆”地敲了起来,柳梅的心被一震,回过神儿来,这才扭头去看,发现冯剑也同时在看,他们都意识到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冯剑站了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么晚你也该休息了。”
柳梅也随着冯剑站了起来,朝江波友好地笑了笑,似乎突然间对他多了几分友善。江波微笑着把两个人送到门口儿,冯剑让他留步,说以后如果想起什么就通知他。江波答应说一定一定。
出了楼道,冯剑叹了一口气,柳梅问:“怎么?灰心了?”冯剑立刻打起精神说:“谁说的?我是感觉这一天忙下来什么也没发现,有点儿累,喘口气也不行啊!”
柳梅说:“可不是吗?我说不等吧你非得等,结果白白站了一晚上,我的腿都肿了。”
冯剑却说:“哎,柳梅,你觉不觉得这个律师挺有意思的?”
柳梅奇怪地说:“有意思?有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冯剑停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这人真怪,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说这邻里邻居的,人死了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梅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的人不都这样吗?又不是他的亲戚,他干嘛要有反应?我早就说过,他这么忙,每天就是回来睡觉,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你就是不信……”
冯剑扭头看着柳梅,柳梅被看楞了,奇怪地问:“你看什么?我…我有什么不对吗?”
冯剑耸了耸肩膀说:“你没什么不对,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我只不过才说那个律师两句,就引来你这么多牢骚,似乎胳膊肘儿往外拐嘛,难道你们认识?”
柳梅白了冯剑一眼,嘟囔说:“胡说八道!谁替他说话了?再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看柳梅似乎真地有些生气了,冯剑忙说:“看你,我不过和你开玩笑嘛!怎么还真生气了?”
柳梅还是不说话,也不理冯剑,就自己一个人赌着气往前走,冯剑一看也没有辙儿了,就眼珠一转,突然惊讶地大声说:“你看那是什么?”
听到冯剑的话,柳梅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抓住冯剑的胳膊,有些惊慌地问:“哪儿?…在哪儿?”
冯剑扭头看着柳梅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看我们的女警官,原来胆子也这么小。”
柳梅明白了,嗔怒地说:“你坏死了!”说完就抽出手去打冯剑,冯剑扭身跑开了,边跑边说:“是不是不生气了?我是看你没有精神,让你提提神儿。”
柳梅却不依不饶,边喊边追了上去。两个人在夜色里慢慢追逐,当然冯剑不必真的逃命,柳梅追上来后,两个人反而安静了下来,冯剑看向柳梅,柳梅也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对,都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怪,于是不约而同地都把头低了下来。
“柳梅,把你拉进这个案子,你不会怪我吧?”
“看你说的,白天那是和你开玩笑,你也当真?我其实知道……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冯剑嘿嘿笑了笑,柳梅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不对,你刚才肯定是想什么坏主意了,快说,不然绝不饶你。”
“没,没有,绝对没有坏主意,只是现在不能说,等案子破了再告诉你。”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3:53:00
水莽草,虽然俺不喜欢猫,不过,不过这小说里其实没猫多少事,猫也死不了滴。嘿嘿……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4:03:00
是啊,俺的店是刚开业,顾客较少啊。等生意兴隆了,就不冷清了。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9:37:00
嘿嘿,兄弟姐妹们都来了,一并欢迎。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9:43:00

2、连续出现的男尸

第二天早上,在分局办公室里,几个人见了面,冯剑招了招手,大家就跟着他进了会议室。坐下后,冯剑先问小郑:“你昨天的调查有新发现吗?”
小郑拿出了本子,说:“我在死者的单位做过详细的调查,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应,死者生前是有名的老好人,在单位里从来没和同事红过脸。所以在得知他被杀的消息后,所有的人都非常吃惊,甚至根本就不能相信,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
冯剑笑了笑,心里想,先别这么早就下结论。嘴上却说:“还有什么新情况?”
小郑说:“死者的车间主任反应了一个情况,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冯剑立刻紧张起来,问:“什么情况?”
小郑说:“据他讲,死者生前在单位里的工作一直很勤恳,属于那种任劳任怨类型的,但大约在七年前曾经突然提出过辞职,可那个时候厂子的效益非常不错,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新的地方要去,而且以他的情况也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当时他的举动让人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冯剑感起兴趣来,忙问:“那后来呢?”
小郑说:“车间主任说,因为死者是全厂技术非常好的维修师,所以厂里还是希望他能留下,就让他再考虑考虑,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厂里会尽量帮助他。由于这是发生在死者生前身上,为数不多的能在全厂引起瞩目的事情,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
这似乎是个新情况,可毕竟是在七年前,和死者的死有关系吗?
“那最后他为什么没有离开?”冯剑问。
“谁也说不清楚,事情后来好像不知不觉地就结束了。”
“那有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离开呢?”
小郑摇摇头,说:“厂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原因恐怕只能问死者的家属了。不过车间主任说,从那次事情之后,他觉得死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他的性格就挺内向的,之后就更不爱说话了,每天就是闷头干活什么也不管。以前他有时候还对厂里的事情说点儿看法,后来根本就没再听他说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不过,这只是车间主任自己的感觉,他说他和死者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对死者非常了解,应该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对死者的死非常震惊,根本想不出什么原因会让人要杀他,除非那个凶手是疯子。”
柳梅听到这里,得意地看了看冯剑,似乎在说,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这样的案子你怎么查?可冯剑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柳梅的表情,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不管怎样,有情况就要去落实,不能放过任何微小的线索,应该去找死者的老婆毛蓝证实一下。
冯剑想着,又扭头看向大李。大李忙说:“我这里也有些新情况,桥北区上个月也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也是一名男性,胸部中刀当场死亡,与我们的案子极其相似,而且至今也是没有任何线索。之后我又去了其它几个区,结果在红山区也有这样一件案子,不过时间更长,是两个月前的,情况基本类似,至今也是毫无线索,凭个人感觉,我觉得像是一个人所为。”
大李的情况似乎更有价值,冯剑立刻有了精神,问:“那具体情况都拿到了吗?”
大李尴尬地笑了笑说:“咱和人家不是一个区的,是平级单位,没有权利调阅人家的资料,所以我只能汇报给你,你向上级领导请示,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冯剑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想了一下说:“这个情况很重要,我马上向局长汇报,请他出面帮助我们进行协调。小郑那个线索也要继续追下去,这样吧,柳梅马上和小郑再去找毛蓝,把死者为什么要辞职那件事情弄清楚。大李先原地待命,我这就去找局长。”
安排妥当,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冯剑去了局长办公室,柳梅和小郑就直奔毛蓝家。
由于陶棣意外身亡,毛蓝禁受不住打击就病倒了,柳梅和小郑敲门的时候,毛蓝正躺在床上,一脸的愁容。听到敲门声,毛蓝的心哆嗦了一下,陶棣被杀的阴影立刻就涌了上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奕奕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去。
看到是柳梅,毛蓝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天和柳梅有过交谈,她还能认出柳梅来,这才把门打开。看到毛蓝,柳梅有些歉意地说:“十分不好意思,又要打扰你了,有些新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毛蓝把两个人让进房间,可以看出,毛蓝的家庭并不富裕,装饰摆设都很简单,工薪阶层嘛,生活条件都基本相似。柳梅和小郑坐下后,毛蓝就去要倒水,小郑忙摆手说:“不用了,我们就有一个新情况,问完了就走,你还是坐下来吧。”毛蓝听了,就在两个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郑说:“事情是这样的,据我们所知,你丈夫在七年前曾向厂里提出辞职,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毛蓝疑惑地看着小郑,吃惊地问:“这……这和案子有关吗?”
小郑和柳梅对望了一眼,又说:“这么说你是知道这件事情了?”
毛蓝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话语有些吞吞吐吐,“我…我…,这么长时间,我…好像也记不清了。”
小郑奇怪地说:“据我们了解,你们都是工厂职工,并没有其它收入,所以工作对你们应该非常重要,辞职也应该是件大事情吧,你怎么可能记不清呢?”
柳梅忙说:“不要着急,你慢慢想想。”
毛蓝又紧张地问:“这和案子有关吗?”
柳梅说:“现在还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我们的工作就是调查一切可疑的事情,然后找出真凶,你也一定希望我们尽快破案给你丈夫报仇吧?”
毛蓝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有一阵子我们家老陶是不想再在那个厂里继续干了,具体什么时间我就记不清了。”
小郑问:“那他是为什么不想在那里干了?据我们所知他在那个厂里工作地一直很好。”
毛蓝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你们知道,我们家老陶是个闷性子,有什么事儿不喜欢说出来,就是我问他也不告诉,就是觉得那段时间他有些怪,脾气似乎很不好,整天说不想干了,也不想再在这里住了,还说要搬走。”
小郑又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毛蓝说:“你们也知道,我们都是工人,每天都忙得屁流尿流的,哪儿有时间整天想这些事情?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老陶他就不再念叨了,时间一长我也忘了,今天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你们觉得这和案子有关吗?”
小郑想了一下,才说:“可能没有关系吧,怎么说也过去七年了,我们就是想弄清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你可一定不要隐瞒什么。”
毛蓝忙说:“没…没有,我怎么可能隐瞒什么呢?我也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我们家老陶…他一个老实人,真是死的太冤枉了,你们一定要给他申冤啊……”
一看毛蓝又说起了这些,柳梅知道今天也只能谈到这里了,就朝小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站了起来。柳梅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体。要是再想起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把两个人送走后,毛蓝紧紧把门关上,人就靠在了墙上,似乎更没有精神。她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没有说?谁也说不清楚。
上了车,小郑就扭头问柳梅:“你看毛蓝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柳梅摇摇头说:“说不清楚,不过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没有说,可是能有什么呢?”
小郑说:“我觉得也是这样,或许会是案子的关键。”
柳梅还是摇摇头:“七年前的事情,似乎……似乎远了点儿吧?”
小郑笑了,说:“别说七年,还有过了七十年才报仇的呢。”
“七十年?那不成了鬼了?”柳梅笑着说。
小郑说:“算了,咱也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19:54:00
小郑说:“算了,咱也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回去看看队长那儿有没有情况吧!”
冯剑这边儿进行地倒挺顺利,他把情况向局长汇报后,局长立刻向市局做了汇报,市局对此事非常重视,立即召集三个分局的局长召开了会议,最后决定三家分局应该无条件地互相配合,尽量彼此协助提供支持,如果能确定案子互相之间有关联,市局会再做进一步指示。
局长回到分局后,就把冯剑叫了进去,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下一步可就要看你的,现在这案子已经惊动了市局,可不再仅仅是一件普通案子这么简单,你应该明白这关系到我们分局的声誉,你可不能给咱们局丢脸。”
冯剑听了是既高兴又紧张,他知道局长的意思,现在是三个分局都遇上了同样的案子,这种时候谁能先破案当然谁就长脸了,不仅他们整个侦破小组,就是包括局长在内的任何一个人,也都会因此而脸上有光,在市局心目中的地位也将大为提高。
这是机遇也是挑战,冯剑把身子挺得直直地说:“谢谢局长!我现在就去其它两个分局查案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咱们分局脸上抹黑,保证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
局长点了点头,冯剑就出了局长办公室,冲在外面等着的大李一招手说:“走,咱们赶紧到其它分局看资料去。”
大李忙问:“搞定了?”
冯剑笑着回答:“都搞定了,这回就看我们的了。”

三个案子的材料都已经摆在了桌上,让人看起来有些心寒,因为这就是三份死亡报告,每一份都记录了一个生命的消失过程。现在,它们凑到了一起,如果真的有神灵的话,他们会告诉活着的人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案卷被风扇吹得哗哗作响,内容都被翻了起来:
5月23日,红山区发现一具男尸,死者马强,三十五岁,生前没有固定职业,社会交往比较广泛。死亡时间大约是夜里十点,当时他与朋友一起喝完酒,自己一个人在家门口被杀,伤口是在胸部,致使心脏碎裂而死。
6月21日,桥北区发现一具男尸,死者曾国胜,四十三岁,一个小业主,在桥北区的农贸市场经营一家日用品店。尸体是在日用品店里发现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据说是因为有客户订货要晚上来取,所以他就一直在店里等候。死亡原因是胸口的刀伤,也是一刀正中心脏。
7月21日,江岸区发现一具男尸,就是陶棣……
冯剑站在那里,满脸的严肃,他对大家说:“资料大家都已经看完了,这是最近在我们市发生的凶杀案,三起案子三条人命,至今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市局领导非常重视,要求我们三家分局互相协助,共同把案子破了。我想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俗话说有粉擦脸上做事赶点儿上,这种时候正是给咱们局争脸的时候,咱们一定得抢在其它两个局前面把案子破了。”
小郑说:“头儿,你放心吧,咱们一定把其它两个局比下去。”
冯剑笑了笑说:“这可不是说说的事情,案子摆在这里,你们有什么看法?”
大李说:“从大致情况看,这三个案子似乎有些关联,像作案时间,死者的死亡原因都非常相似,尤其是凶手的杀人方法,都是一刀就刺中心脏,看起来很像是同一个人干的。”
柳梅也忙说:“是啊!大李说的很有道理,你们看,死者都是在晚上被杀的,而且除了刀伤之外没有其它的伤口,死者死后又都没有丢什么东西,所以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在报复。”
大李接着说:“但有一点却是疑问,从验伤的情况看,三个人的伤口形状都不一样,从而可以推断出并不是同一件凶器,难道凶手有做一次案换一件凶器的习惯?”
柳梅说:“这也完全有可能,或许是凶手做一次案后就把凶器扔了,下一次作案时又用新的。”
大李摇摇头说:“从凶手的作案手法看,应该说具有相当高的专业水准,并不是随便一个人一刀就能刺中对方的心脏的,况且对方并不会老老实实站着让他刺,所以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专业的杀手。如果这样,专业杀手一般都有个习惯,那就是对他们的作案工具也就是凶器非常看重,甚至是带有些迷信的思想,一把刀用顺手了会一直使用,不太可能轻易地换来换去。”
大李说的有道理,柳梅不说话了,小郑说:“或许那些相同点只是巧合吧?单凭这些情况并不能证明这三件案子之间就一定有什么联系,况且,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三个人之间就应该有联系,可是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三个人联系在一起呢?”
每个人说的观点都有道理,但谁也做不出确定的结论,冯剑说话了,“那我们还是一件一件地来分析吧!从时间顺序上看,第一件,是红山区的,根据资料,死者马强应该是社会上的混混儿,所以死因可能很多,不排除是仇杀。第二件案子,桥北区的,死者曾国胜是做生意的,很有可能也有仇人,而且从报告上看,他当时是死在自己的店里,而店里却没有被翻动的迹象,也没有丢任何东西,所以可以肯定不是谋财害命。第三件案子,我们都已经清楚了,这三件案子现在看起来应该都不是由于劫财引起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因为仇恨,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调查这三个人,查清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联,有没有共同的利益或者仇人。”
这样的三个人,背景各异,从表面上看似乎不应该有关联,但案子是不能这样看的,否则也就不用刑警了。冯剑见大家都没有说话,就说:“那就这样办,先从调查他们的背景入手,大李和小郑一组,你们去红山区查马强,我和柳梅去桥口查曾国胜,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请兄弟部门协助,务必要查得仔细,不能放过任何细小的线索。”
“是!”几个人站起来答应着。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20:23:00

七月的江城骄阳似火,站在街上一动不动都会汗流浃背,都不用说走路了。大李和小郑开着分局的面包车,老式的丰田,里面的空调早就坏了,坐在里面像是烤箱,感觉像被放在火上蒸着一样。小郑问大李先去什么地方?大李说红山分局我们就先不要去了,他们知道的情况应该都写在案卷上了,如果有新发现,案子也不会一直破不了,所以我们还是先去案发地马强原来居住的地方看看吧,在街坊邻居那儿先打听一下。果然有经验,小郑心里暗自佩服。
江岸区与红山区隔得不远,过了江就是,但走起来圈路,得绕很大的弯儿才能上桥过江。不过手里有了详细地址,找起来并不费太大的劲儿,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个门牌号码。马强已经死了,现在这里住的是谁还真不知道,两个人想,就试一下,说不定还没有人住呢!
门铃按响后,里面传出了声音,“谁呀?”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有人,两个人还是很高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还没有睡醒,看到小郑大李后眼睛却突然瞪了起来,慌张地问:“你们找…找谁?”
小郑亮了一下证件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调查一些事情。”小郑也是耍了一个心眼儿,本来他到红山区来调查是应该通知当地分局的,由当地分局派人协助他们。可转念一想,如果红山分局的人也参加了,那调查出什么情况不是让他们也知道了?这样要是让他们捡了便宜把案子破了,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于是就和大李商量,两个人意见相同,决定不惊动红山分局,再说了,普通老百姓有几个懂这些的,他们也根本不会看你的证件是红山区的还是江岸区的。
男人果然也没有看,有些慌张地就把门打开了,还边问着:“什么事儿?我可什么也没有做。”
大李说:“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问一下有关马强的事情。”
“马强?”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说:“那……那不是早问完了吗?我可把知道的都说了。”
小郑说:“哦!我们想再落实一下,就麻烦你再说说吧。”
男人懒懒洋洋地走回去坐下,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看样子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收拾,散发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小郑问:“就你一个人住?”
男人说:“是的,就我一个人,以前是和马强一起。”
小郑说:“你和马强什么关系,你们两个怎么会住在一起?”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偶然认识的,这房子是我的,那时他说没地方住,整天东借西凑的,我一想我这里这么大一个人住挺空的,就让他搬了来,谁知他一来就不走了,我又没法儿赶他走。”
小郑说:“那是什么时间的事儿?”
男人说:“五六年前吧!”
小郑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对他的情况知道多少?”
男人说:“这个不也早告诉你们了吗?我和他是牌友,在桌上打牌时认识的,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就是酒肉朋友,平时里也根本说不了几句实话,对于他以前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就知道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有一次我问他有没有亲人了,他说都死了。”
大李说:“什么底细都不知道,你就敢让他搬进来住?”
男人不屑地笑了笑说:“我们这些人,活得没那么仔细,有一天活一天,谁知道哪天死呐?想那么多干嘛?过一天乐一天就是了。”
对于男人的身份,两个人心里基本有数了,也不是个正派人,能和马强那样的人交往的人,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对马强的死你就真的一点儿情况也不知道?”小郑还是不死心。
男人说:“警察同志,我确实是不知道啊!这小子开始时是和我们一起打牌,可后来说找到正经事儿了,跟着什么人开歌舞厅,还要拖着我一起去,我对那玩意儿没兴趣,就没去,所以这小子在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混的还不错吧,经常买些东西回来和我喝酒。”
小郑说:“那你还是说说他死的事儿吧。”
男人说:“这小子在歌舞厅,所以经常一夜不回来,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那天我也没往那方面想,谁知道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我出去一看,才知道这小子死在门口儿,让一早出门的邻居发现了,就把警察给叫来了。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啊!真的,我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
大李说:“那么他平常就没和你说起过他有什么仇人?”
男人嘿嘿一笑说:“要说仇人,我觉得以这小子的情况看肯定不会没有,但他的嘴很严,就连喝酒的时候都很少和我说他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是真不知道。”
小郑说:“那你们一块儿的时候都说什么?”
男人说:“胡侃呗!票子、女人、贪官,我们这样的人,还能说什么?”
大李拉了一下小郑,示意他没有必要再问了,在这里应该问不出情况来,要不红山分局的人早就破案了,现在他们大概了解了情况,基本上已经达到目的。两个人站起来告辞离开,男人也没有送,似乎都麻木了。出了门,小郑问下一步去哪儿?大李说当然是市户籍部门了,要想知道马强的确切情况,这里怎么能不去?
到了户籍部门,两个人说明了情况,就有人从档案室调出了马强的资料。马强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从小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档案上有许多污点,可以看到他从中学下学后就是大案没有小案不断,在几个区的分局里都有他的案底,今天打架斗殴,明天寻衅闹事,也曾经被拘役过一段时间。后来可能是年龄大了,人就收敛了一些,那些打打斗斗的小事虽然干的少了,但红山分局提供的案卷上说他死前也没做什么正经的事情,男人所说的那家歌舞厅就是一些有黑道背景的人开的,他在那里能干什么好事儿?对于这样一个社会上的混混儿,想弄清他的底细确实不易,认识他的人谁都能告诉你几句,但是谁也说不清楚,这种人的生活向来都是没谱儿的。
大李看着档案,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心就“嘭嘭”地跳了起来。在马强的档案里,籍贯一栏里写的是江岸区而不是红山区,而且在住址一栏里,那条街名也似乎很熟悉。大李赶忙指给小郑看,小郑也奇怪了,忙说:“这个地址不就是陶棣住的那个小区吗?”
这可是个重大的发现,两个人差点儿蹦起来。“这么说,马强或许和陶棣有关联,只是马强怎么搬走了呢?”大李说,“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们应该赶快和冯队联系。”
小郑也说:“对,我这就给队长打电话。”
冯剑接到电话后抑制不住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忙说:“你们再立即查一下曾国胜的籍贯情况,看是不是还有联系?”
小郑忙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大李正在查呢。”
冯剑说:“那好,你们查完后马上回局里,我们见面再谈。”
或许冯剑高兴的太早,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让人失望,从曾国胜的档案上看不出他和江岸区有什么联系,他不是江城人,出生的那个市离江城有五百公里,后来才到江城做生意,而且一直也是在桥北区。莫非马强和陶棣都在江岸区同一个小区里住过只是个巧合?
想到这里,小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大李拍了拍小郑的肩膀说:“别泄气,我们先回去向冯队汇报,再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新情况。”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5 21:05:00

冯剑和柳梅去桥北,也基本上把曾国胜的情况弄清楚了,如同大李和小郑在档案室看到的一样,曾国胜是外地人,十几年前到了江城,一直在做生意。经过对一些人的调查了解,都反映曾国胜这个人看起来没多少文化,但人还是挺精明的,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生意人。至于他的生意,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大问题,虽然一直也都没做大,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他的生活应该说还是挺宽裕的。对于他日常的交往,做生意的人嘛,肯定交际范围广,可要说具体得罪过什么人那就不好说了,同行是冤家,在这个市场里的同行太多了,彼此间谁对谁能没有意见呢?
冯剑说:“曾国胜是在死后不久就被发现的,他一直不回家,他老婆就起了疑心,一直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就去了店里,结果发现曾国胜已经倒在地上。对于曾国胜到底是在等谁,他老婆也说不清楚,定货的人好像是和曾国胜联系的,她只知道是一大批,要不曾国胜也不会到那么晚了还在等那个人。所以这个定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可惜却无法找到了,桥北分局的同志查过曾国胜的所有电话记录,最后确定了一个电话比较可疑,但这是路边的一部IC电话机,根本无法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所以最重要的线索也就断了。”
大李说:“我们这里也没有其它线索,只是发现马强曾经住在江岸区。”
冯剑说:“这可能会是个有用的线索,你们马上拿着马强的照片去陶棣住的那个小区,看有没有人认识他,更重要的是看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联系。”
大李说:“这个好办,我们马上就去。”
大李走后,冯剑陷入了沉思,真是奇怪,如果马强和陶棣真的有联系,那么和曾国胜呢?曾国胜可是一直都在桥北区,和江岸根本扯不上关系啊!
三个案子的资料还是放在桌上,冯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脑子里却混沌了起来,到底有没有联系呢?一旁的柳梅看到冯剑走了神儿,忙拍了拍桌子,冯剑听到声音回过神儿来看着柳梅,柳梅说:“想什么呢?等大李和小郑回来不就知道了?”
冯剑一笑说:“你说,你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柳梅没有回答却反问:“你是希望他们有联系还是没有?”
冯剑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这样问?”
柳梅说:“原因当然很简单了,如果有联系,那就说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大案,最后即使是我们侦破不了,那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其它几个区发生的更早,不也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如果没有联系,那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案子,别忘了你在局长面前的保证。”
冯剑笑了,柳梅的心意他明白,她是害怕自己万一在这件案子上栽了,以后在局里的发展恐怕会有影响。对于柳梅,冯剑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一直是很有好感的,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所以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还是以同事关系对待。
就在这时,冯剑的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立即接了起来,是大李的。大李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冯队,重大发现!”冯剑一听,忙说:“什么?你慢点儿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真的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马强不仅和陶棣住在一个小区,而且是上下楼的邻居,马强原来的住处就在陶棣家的楼下,可以说,他们两个肯定是认识的。
什么?陶棣家楼下?那不就是那个律师江波现在住的房间吗?冯剑想。
事实确实是这样,那套房子以前确实是属于马强的,周围的邻居一看马强的照片就立刻把他认了出来,说这不就是他们这里的强子吗?马强的老家就在这里,这房子是他父母的,许多年前他父母去世后,房子就留给了他。不过在六年前马强突然搬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房子也一直空着,直到年初的时候律师江波才搬了进来。
大李和小郑已经调查完匆忙赶了回来,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说着,脸上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这个发现或许太关键了。冯剑连忙问详细的情况,小郑抢着说:“马强后来搬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七年前出的那件事情。”冯剑奇怪地问:“什么事情?”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本来只是死了陶棣一个人,后来又扯出了马强和曾国胜,在还没弄明白他们三人之间有没有联系时,一件更大的案子又出现了。
小郑说:“七年前,在马强的家里,也就是现在江波住的那间房子里,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有一个女人在里面被强暴了,不过据说案子最后并没有成立,好像不是以强奸案而是以聚众淫乱结束的,之后不久马强就离开了,再也没有人看到他回去过。”
什么?强奸案?聚众淫乱?
冯剑忙问:“那事情弄清楚了吗?”
大李忙说:“还没,邻居们都说不太清楚,我们就赶着回来向你汇报,具体情况还没有去调查。”
七年前,冯剑、小郑和柳梅还都没有到江岸分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件案子,而大李那个时候也是在另外的分局。冯剑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查以前的档案啊!”
几个人匆匆跑去档案室。这并不难查,案件果然有记录,七年前,一个叫秦雪芸的女人来报案,说是被人轮奸了。当时的分局刑警迅速赶到了案发现场,也就是马强以前的家,现在江波住的那间房子,抓住了正在一起赌博的马强等四人。而这四个人的名字中,曾国胜竟赫然在里面,另外两个一个叫陈涛一个叫夏景阳。叫秦雪芸的女人声称,遭到了他们四人的轮奸。案子后来是由区检察院接手,直接起诉到了区法院,分局就没有记录了。
事情终于都联系上了,三个看似陌生的人,原来真的有联系。合上案卷,冯剑说:“这个线索简直太重要了,现在三个人终于可以联系在一起,马强和曾国胜曾是同一个案子的共同嫌疑人,而陶棣是马强的邻居,就住在案发现场的楼上,所以他们的死很有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
大伙的心里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件看似无头案,现在终于露出了端倪来,这些不相干的人,原来有这样一条线在牵着,那么顺着这条线摸下去,还愁摸不出结果来吗?
档案室里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到每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当然都是充满着兴奋。
冯剑说:“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分头行动,一路人去检察院,那边肯定有案子侦查后的全部详细情况;一路人去法院,那边会有审理过程中的全部记录,最后的定罪量刑很有可能非常重要。”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00:06:00
嘿嘿,都来了。
谢谢谢谢,一起努力。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2:46:00
是俺,夫人。:)
S鱼,难道不知道俺的牌子大一些吗,当然要拿拿架子喽~~~~~
袖袖,啥叫多倍体?啥叫单倍体?
嘿嘿……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3:18:00
大鸟你心急啥,好不容易逮一机会,当然得和MM们好好磨叽磨叽了。
ZT月也来了,抱抱就行了,就不要T了。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3:19:00

3、七年前的轮奸案

秦雪芸的案子在七年前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所以区检察院的同志到现在还能记得,冯剑和柳梅去了后,他很快就拿出了当时的资料。据资料记载,秦雪芸当时是马强的女朋友,虽然没有办任何手续,但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冯剑的眉头皱了起来,事情真的越来越有意思。
秦雪芸也不是江城人,她是从几百里外的乡下到江城来打工的,据她自己说,是在酒店当服务员时认识的马强。后来马强就主动追求她,那时候她见马强经常到酒店来吃饭,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人物,于是就和他开始处朋友。后来渐渐地她才知道,马强原来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每天除了吃喝赌之外没有正经事做,于是她就想和他分手,但马强不同意,并且恐吓她,说如果分手就弄死她。秦雪芸就害怕了,她一个人在江城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不敢得罪像马强这样的社会混混儿。再后来在马强的要求下,她就搬去和马强一起住了。
看到这里,冯剑摇了摇头,有多少案子都是因为女人的软弱造成的,如果当时秦雪芸能够坚决强硬些,或许就不会有以后的灾难了。冯剑又继续看下去。据记载,案发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当时是夜里一点左右,马强和曾国胜、陈涛、夏景阳四个人在马强的家里打麻将。陈涛是马强的朋友,和马强一样,也是个小混混儿;夏景阳也是个小商人,四个人不知怎么就认识了,经常凑在一起赌博,由于马强没有成家,所以他的家里最方便,经常成为他们的赌窝。
据秦雪芸讲,当时她一个人在卧室里睡觉,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压在他身上。马强平时有这个毛病,经常很晚才回家,回来后不管多晚,总要折腾秦雪芸一阵,所以当时秦雪芸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赌博散场后马强来了兴趣。可后来秦雪芸觉得不对,就挣脱开来把灯打开,发现这个人竟然不是马强,而是之前在厅里和马强打麻将的曾国胜。秦雪芸吓得大叫,马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马强进来后就喊,喊什么喊?给老子放老实点儿!
秦雪芸指着曾国胜,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她的意思马强能明白。
可马强却不屑地说,怕什么怕,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现在我把你借给兄弟们穿穿,你给我老实点儿,把兄弟们都侍候舒服了。
秦雪芸不同意,她想反抗,但哪里是马强的对手?马强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床上,然后对一边的曾国胜说,兄弟,你放心地用,要是这婆娘不老实你就揍她,老子不信还反了她了?
看到马强这种态度,秦雪芸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忍辱让曾国胜糟蹋。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曾国胜出去后,陈涛和夏景阳又接连走了进来,一晚上他让三个男人给糟蹋了。第二天早上,疲惫不堪的秦雪芸醒来后发现,四个禽兽竟然还在厅里打麻将,于是她就悄悄溜出去,跑到公安局去报了案。
这是秦雪芸的口供记录,但其它四个男人却不是这样说的。
马强说,他和其它三个人在赌博确实不假,闲着没事儿,大伙凑一块玩玩,可那天他的手气实在太背,打到半夜的时候竟然是“三吃一”,他一个人分别欠着其它三个人的钱。马强手上没有钱了,其它人就不想再打下去,可马强不死心,他还想再捞回本儿来,赌博的人都这毛病。但没有钱怎么办?于是马强就想到了秦雪芸,他对其它三个人说,你们打了半宿麻将应该都累了,屋里有个女人,你们可以去和她玩玩放松一下,但咱们的账得全部勾销,你们痛快后咱们重新再玩牌。三个男人没有反对,马强就去和秦雪芸商量,开始时秦雪芸坚决不同意,但马强说要是她不同意那他就得还欠他们的钱,我是没有钱了,你有吗?秦雪芸也拿不出钱来,于是就同意了。
其它三个男人的口供也和马强差不多,都说是马强还不上钱,所以才让秦雪芸来抵账,这根本就不是强奸,充其量算是嫖娼。后来完事后,秦雪芸可能是觉得自己亏了,就向他们要钱,他们当然不会给,因为当时和马强谈好了,睡秦雪芸不用另外给钱,是免他的赌债。秦雪芸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于是就跑到公安局去报案,诬告他们强奸。
案子到了这里就进入了难点,由于没有其它目击证人,所以根本无法确定当时的真实情况。不过从案情分析看,似乎秦雪芸说的更像是真话,因为如果真像马强说的那样,她同意了,那她当时就应该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为什么还要在事后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好处而去报案?
检察院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证据却太难找了,秦雪芸身上虽然有伤,但正常的性关系也有可能造成身体伤害;案发现场也比较混乱,看不出有没有打斗的痕迹,再说凭这个也无法确定是否就是强奸,现在的人不像以前,在男女事情上已经不那么保守,玩些花样儿也是很正常的。
最后,秦雪芸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她说在曾国胜强奸她的时候,她曾经拼命反抗过,并且大声喊过救命。这是个重要证据,如果能证明这一点儿,虽然不能肯定就是强奸,但交易之说肯定是站不住脚的。于是检察院就到马强的住处周围取证,希望当天夜里的声音能有邻居听到。可现在这社会,早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问谁都说什么也没听见,那时候早就睡的死死的。
既然是这样,那案子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冯剑对这个十分关心,检察院的同志说,案件最后是区法院审理的,轮奸罪没有成立,至于详细情况只能到区法院去查阅审理笔录了。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3:53:00
大李和小郑已经在区法院找到了案卷,让他们吃惊的是,在这件案子里,最后的主角竟然不是秦雪芸,更不是马强曾国胜等人,而是陶棣,他是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可以说这个案件的最后结果,竟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陶棣的证词,也就是说他的证词成了案件定性的重要依据。
陶棣的证词上说:当天夜里他在厂里上夜班,半夜之后也就是一点钟左右才回到家里,在上楼的过程中,他经过马强家的门口儿,听到屋里传出一些声音。这种声音让陶棣有些脸红,因为很明显这是只有男女在行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当时他就想,马强这小子也太能闹了,这么晚了还和女人闹得这么欢,也不怕让邻居们听见?
由于有了陶棣的证词,而且陶棣说当时那种声音就是很正常的男欢女爱声,根本没有反抗或者搏斗的声音,所以由此可以断定当时男女双方应该是主动的,也就是说强奸一说不成立,只能说当时是非法淫乱。陶棣的忠厚老实是远近闻名的,几乎没有人怀疑他的话,法院更没有理由怀疑,于是案子就被定了性,马强等人在交了一定数额的罚款,又被拘役了几天后就被放了出来。
听完大李和小郑的汇报,冯剑忙问:“那女人秦雪芸呢?”
大李说:“根据法院提供的情况,当时秦雪芸也被判了拘役,但她不久后就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什么?这么说当时的情况也根本无法再重新查起了?冯剑一脸惊讶。
柳梅却说:“很明显,秦雪芸一定是被冤枉了,所以是她的亲人在为她报仇。”
大李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我们已经查过秦雪芸的情况,她母亲死的早,由于受后母虐待,所以才离开乡下跑到城里来打工。她有一个弟弟,但三年前在南方打工时由于意外事故已经死了,她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而且一直住在她们村里没有离开过。除此之外秦雪芸再也没有其它直系亲属,而且据看守所的同志说,在她被关押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由此可见在当时她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又有什么人会为她报仇呢?”
根据大李说的情况,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人会为秦雪芸鸣不平,再说,如果要报仇为什么不在当时?而且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四个嫌疑人除了被杀的马强和曾国胜之外,陈涛早在四年前的一次斗殴中身亡,而夏景阳更是早就离开了江城,现在到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再报仇是不是有些晚了?可如果不是报仇,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死者恰恰是两个当事人和证人?
冯剑迷茫起来,案子虽然越查线索越多,但头绪都非常乱,根本理不出一条有用的线索来。
七年前。马强。曾国胜。陶棣。七年前……
冯剑在脑子里默默地浏览着,突然他一拍桌子,把其它人吓了一跳。冯剑一个高儿蹦了起来,说:“柳梅,我们马上去陶棣家找毛蓝,一个重要线索。”
众人面面相觑,冯剑这才说:“我突然想起,陶棣不是在七年前曾提出过辞职吗?这不正是秦雪芸案发的时间吗?那个时候陶棣的反常表现说不定就和这个案子有关,所以我们必须再次向毛蓝取证,以证实这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柳梅松了一口气,拿起帽子说:“那好,走吧!”
冯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这是那天江波给他的,说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冯剑说:“大李小郑,你们按这张名片的地址去找江波,主要是弄清楚他为什么会住在马强原来的房子里,看能不能找到马强当年搬走的原因。”
这确实也是个疑问,按说马强是土生土长的江岸人,那房子又是上辈传下来的,他为什么要搬走呢?而且走了之后他并没有住处,只能是借住在别人家里,这似乎不合情理。
大李接过名片,说:“我们马上去办。”
冯剑说:“那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有情况马上通知。”

毛蓝还在家里,见到又是冯剑和柳梅,显得有些吃惊,忙问:“是不是我们家老陶的案子有线索了?”冯剑点点头说:“是有些情况要向你落实一下。”
进了屋,冯剑才说:“马强你认识吧?”
毛蓝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显得很紧张。柳梅说:“这对案子很重要,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会替你保密的。”毛蓝这才说:“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他原来就住在楼下。”说着,毛蓝用脚跺了跺地板,似乎在示意给两个人看。
冯剑点点头说:“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们家和他的关系怎么样?”
毛蓝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是老邻居了,当年老陶他爹妈还活着的时候,和马强他爹妈的关系就不错,后来两边的老人都不在了,两家也就没了来往。你们可能也知道,马强他和我们家老陶不是一路人,所以他们根本就说不上话,根本也不可能有什么来往。”
冯剑又点点头说:“这个我们也相信,这次来我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落实。”
“什么事情?”毛蓝有些惊慌地问。
冯剑朝柳梅使了下眼色,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由她说比较好。果然,柳梅接过了话题,“是这样的,七年前,马强家里似乎出了点儿事,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毛蓝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这个……街坊邻居们都听说了。”
柳梅说:“可当时是你们家老陶给马强做的证供,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毛蓝显得更慌张了,有些急促地说:“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可什么也不知道。”
柳梅见毛蓝的神情有些异常,忙说:“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告诉你,马强也已经死了。”
毛蓝一听马强也死了,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报应,真是报应啊!”
冯剑被毛蓝的反应弄糊涂了,忙问:“你说什么?”
毛蓝让冯剑一问,忙收了收表情说:“没,没说什么,我是说像马强这样的人整天不务正业,早晚是要出事的,果不然他就出了事儿。”
柳梅问:“听你的口气,似乎对马强的印象不怎么好?”
毛蓝说:“可不是吗?他整天净和些乌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街坊邻居都看着不顺眼。”
柳梅问:“那你们当时对那个案子是怎么看的?”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8:23:00

柳梅问:“那你们当时对那个案子是怎么看的?”
毛蓝顿了一下说:“街坊邻居们都认识那个姑娘,看起来不像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不知怎么就和马强搞在了一起……,出了那样的事儿,邻居们也都不信,觉得一定是马强搞的鬼,可我们得相信法律呐!后来听说马强无罪释放了,我们也看到过他几回。”
冯剑问:“那是从什么时候没再看见过他?”
毛蓝想了一下说:“大概是他放出来一个月后吧!以前他的家里经常聚着一些人吵吵闹闹,搅得街坊四邻都不清静,从他回来后就安静多了,又过了一些天,就有人说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大家这才发现他可能不住这里了。后来来了些陌生人打开了马强家的门,说房子已经是他们的了,可他们看看就走了,并没有人来住,多少年里面一直都空着,直到不久前,那个律师才搬来。”
冯剑问:“那有没有人再听到过马强的消息?”
毛蓝摇摇头说:“我们这些穷老百姓,整天光忙着挣钱去了,哪儿有心思管别人?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大伙都巴不得看不见他呢。”
柳梅问:“那么我想问你一下,出事那天夜里,你们都听到什么声音了?”
毛蓝的眼睛眨了眨,说:“没,我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都那么晚了,我们早就睡了。”
柳梅说:“那你们家老陶回来后把听到的事情和你说了吗?”
毛蓝说:“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冯剑说:“那你能把那天的事情再说一下吗?”
毛蓝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天好像是老陶自己和我说的,他说楼下的马强出了事儿,虽然他这个人大家都讨厌,但邻里邻居的也不能看着他有难不救他。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就说那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听到过一些声音。我又问他想怎么办?他说马强的律师找过他了,让他给马强作证。我就问他做不做?他说咱不能做亏心事,就有什么说什么呗!我说这也是,只要咱不说假话,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后来他就给马强作了证。”
冯剑说:“这样说来,你们家老陶应该是马强的救命恩人,那马强出来后没有感谢过你们吗?”
毛蓝说:“没,我们可不是指望他感谢我们什么。再说马强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平时里眼睛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份儿,别人休想跟着他沾一点儿光。”
冯剑说:“可不管怎么说是老陶救了他,他总应该过来说声谢谢吧?”
毛蓝摇摇头说:“没有,他出来后根本就没有到过我们家。怎么,这和老陶的案子有关吗?”
冯剑没有说话,柳梅说:“你再好好想想,把这件事情想清楚,一定不要隐瞒什么。”
毛蓝有些急的说:“我没有隐瞒,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家老陶已经死了,你们可要替他申冤呐!”
柳梅见毛蓝又要开始变脸,忙说:“你不用着急,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替你们家老陶讨回一个公道。”
问了一半天,还是不能确认陶棣的辞职和案子有没有关系,冯剑自己在心里考虑,如果陶棣是因为当年的案子而辞职,那么他出来作证或许就有隐情。但现在并不能确定,而且陶棣的为人是大家公认的,应该不会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可那案子……,冯剑总觉得考虑到马强的为人,秦雪芸应该是受害者才对,但陶棣的证词又……
带着疑问,冯剑和柳梅出了毛蓝家,正准备下楼梯,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说话声,声音有些低沉,突然在楼道里响起,而且又是那种内容,让两个人的心都忽地惊了一下。
楼上传来的声音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楼道里的光线不是太好,上面的影子缓慢地走下来时,冯剑和柳梅并没有看清,他们吃惊地盯着影子,直到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老太太,正是七楼的卞老太太。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冯剑知道七楼卞老太太的情况,所以他一直没有找过她,他觉得一个八十多岁的人了,耳朵头脑肯定都不会太灵便,不可能比其它邻居知道的更多,所以找不找她并没有多大用处。
卞老太太还是踮着小脚,慢慢腾腾地一步一步走着,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冯剑和柳梅站在面前,边走还边继续唠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着卞老太太嘴里嘟嘟囔囔从身边经过朝楼下走去,柳梅拉了拉冯剑的衣服奇怪地问:“她…她念叨什么呢?怎么神经兮兮的?”
冯剑摇了摇头说:“可能人老了都这个样吧,封建迷信思想作怪。”说完,朝柳梅笑了一下,柳梅摇摇头似乎不可理解,两个人也就下了楼。
柳梅问冯剑:“你看他们的死是否和秦雪芸那个案子有关?”
冯剑说:“现在还不能肯定,等看看大李他们那边的情况再说。”
柳梅突然说:“我觉得肯定有关。”
冯剑奇怪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柳梅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看看马强这些人的底细,有哪一个是好人?所以秦雪芸那个案子肯定是个冤案,而陶棣一定是做了伪证,所以现在有人回来找他们报仇。”
冯剑笑了笑说:“这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报仇的人是谁呢?不用忘了秦雪芸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了,难道还能是她自己又活过来了?”说到这里,冯剑突然楞了一下。
柳梅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冯剑拍了一下腿说:“对呀!秦雪芸的死亡我们还没有证实呢?如果她不是真死……”
柳梅明白了,她指着冯剑说:“你的意思是说……”
冯剑说:“对,我们赶紧去证实这件事情。”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18:37:00

冯剑和柳梅匆匆赶去东郊的女子看守所时,大李和小郑已经找到了江波。
江波的律师事务所不难找,和平律师事务所这个牌子在江城还是有些名气的,不过江波只是在今年才加入这里。听说有警察来,江波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地去了会客室。江波并没有见过大李和小郑,经过介绍后他才知道原来是冯剑的手下,于是就客气地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我的时间可能不是太多,现在手上的案子比较多。”
大李忙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你,就开门见山,你现在住的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江波摇摇头说:“不是,是事务所的。”
大李说:“能说的详细点儿吗?”
江波说:“我是年初才来这里的,由于没有地方住,事务所就把那栋房子给了我,让我暂时居住。”
大李说:“这么说这所房子是事务所的了?”
江波笑笑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可以去问一下我们所长。”
看着大李和小郑有些发愣的表情,江波说:“所长就在里面,我带你们过去吧。”
大李这才回过神儿来,心想原来找错了人,就站了起来说:“那好,麻烦你给我们引见一下吧。”
所长叫彭远志,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干律师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一直都在和平律师事务所。彭远志热情地招呼大李和小郑坐下,说了一通客套话,做律师这个行业的,公检法机关的人当然是不能得罪的,有时候甚至还要巴结一下,这对他们的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李等彭远志说完了,就说:“你还是和我们说一下江律师住的那所房子的事情吧。”
彭远志这才收起了谄媚的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事情是这样的,这所房子本来不是我们的,是一个当事人由于付不起律师费抵押给我们的。”
大李有些明白了,就问:“这个人是不是叫马强?”
彭远志停了一下,似乎头上出了汗,他自言自语说天气真热,然后摘下眼镜去擦汗,边擦边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等重新带上眼镜后,彭远志才说:“是的,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大李说:“那你能和我们说说详细的情况吗?”
彭远志恢复了平静,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是我经手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律师,当时也是朋友介绍,我不好推辞就接了下来,谁知在案子结束后当事人却支付不起律师费,没有办法,他就把自己的房子给了我们。”
小郑这时说:“你说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彭远志顿了一下说:“是…是个男女关系的案子。”
小郑说:“不对吧?当时检察院起诉的应该是轮奸案吧?”
彭远志忙点着头说:“对、对,不过案子最后宣判的结果不是这样,不是什么轮奸案,只是一起普通的男女淫乱案,这个法院已经做出了判决。”
大李说:“这个我们当然也知道,这么说你当时应该是被告人马强的律师了?”
彭远志点了点头说:“是的。”
大李没有说话,小郑接着问:“这么说那所房子现在应该是属于你们事务所的了?”
彭远志又点点头说:“是的,产权一直都在我们这里。”
小郑说:“既然是由于当事人欠你们律师费,那为什么不把房子卖掉呢?”
彭远志笑了笑说:“我们当然也希望把房子换成钱,但那里出过那样的事情,无论多少钱,买主一听就摇头走了,根本就没有人买。我们也想过把房子租出去,至少也能给所里换点儿收入,但就是连肯租的人都没有,就只好一直闲着,直到小江来了,他没有地方住也不嫌弃,就搬了进去。”
小郑又问:“那马强搬走之后的情况你知道吗?”
彭远志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案子一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终止了,所以也没有再联系。怎么?他出事了吗?”
大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是的,他出了事,不仅是他,这个案子的另一个当事人还有证人,都在最近相继死于非命。”
什么?彭远志紧张起来,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看得出来很慌张。
大李说:“所以我们想请你想一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供点儿线索。”
彭远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们知道,我只是个律师,律师的责任就是按照法律条文的规定为当事人服务,其它的事情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所以……,虽然我也挺同情那个受害者的,但我是被告人的律师,我只能替被告人辩护。”
大李奇怪地问:“这么说你也觉得那个案子有蹊跷?”
彭远志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法庭调查的比较详细,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性。”
大李没有话说了,小郑看到彭远志一直紧张的样子,忙说:“其实案子现在还没有定论,也不能肯定他们的死和过去的这件案子有关,所以你不要担心。再说你只是个律师,只是按法律的程序办事,这本身是没有错误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彭远志果然挺了挺身子,有些理直气壮地说:“是啊!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律师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当然什么也不会怕。”
大李笑了笑,然后说:“那今天的事情就先谈到这里吧,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联系。”
大李和小郑走出了彭远志的所长室,经过大堂时发现江波站在那里,就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江波问:“怎么样?事情都弄清楚了吧?”
大李说:“都弄清了,谢谢你啊江律师。”
江波笑了笑。“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出了和平律师事务所,小郑叹了口气说:“线索又断了。”
大李却平静地说:“至少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收获?”小郑奇怪地问。
大李说:“你没觉得说起那件案子的时候,那个彭远志一直很紧张吗?尤其说到马强他们死了时,他的身体曾严重地抖动过,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一定有问题。”
大李的话让小郑十分吃惊,他不解地问:“既然你觉得奇怪刚才为什么不问?”
大李笑了笑说:“现在我只是猜疑,别打草惊蛇,还是等回去和冯队商量后再做决定吧。”
小郑点点头,大李说:“现在还有时间,我想再去一趟区法院。”小郑不明白,大李说:“一来把这个案子的情况再仔细看看,二来也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彭远志这个人。”
彭远志?他会和案子有关吗?牵连进来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但案子却没有丝毫明朗的迹象,反而让人觉得更加迷惑,到底还会有多少人被牵扯进来,谁又是真正的主角呢?

楼主:萧韩萧韩  时间:2006-01-06 22:21:00
横,威胁俺啊。
东风吹,战鼓擂,鬼话里面谁怕谁。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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