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旅后,我的狗血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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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12-04 00:08:38 更新时间:2022-09-18 01:19:43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7 14:45:06
可能是景色太美的缘故吧,也可能森林里氧气多些,林子里的人越玩越嗨,有的在花海上翻跟头,有的在引吭高歌,有的在打太极拳,当然广场舞自然是少不了的。开始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我离他们远远的)还看得兴趣盎然,可是越看越不对劲,到最后几乎目瞪口呆!因为他们行为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怪诞,有个女人脱得只下三点式,摆出各咱风骚姿式在照相,有两个男人不知什么原因扭打在一起,众人仿佛都像是吸了毒,失去了理智,声嘶力竭,群魔乱舞。
我暗叫一声不好,胜空小师傅叫我们不要进林子果然不是说的玩的,十有八九这些美丽的花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物质,类似于毒品之类的,能使人神志不清,才会作出那些不堪的事。这时,有一对情侣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羞羞之事,这对情侣与大馍小珍是一起的,小珍一见,尖叫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就要往林子里闯。我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你不要命了,不能进林子。”此时,小珍的一条腿已经跨了进去,幸亏大馍手长,又一下子把她拉了出来。
我淡淡地说:“林子里的花可能有问题,不能进。”两人感激地看了我一下,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7 19:09:38
我想了一下,能救这些人的唯有鸠摩寺的和尚,他们的寺庙就在这片林子旁边,又那么古怪,肯定是知道这片林子的问题所在,自然也有解救之法。想到这里,我撒腿就往鸠摩寺跑,刚到寺门前,不等我敲门,胜空小师傅已经开门相迎了,看他的表情,仿佛知道我要来,特意等着给我开门似的。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好一顿干咳。其实从林子边上到庙里,路并不远,我平常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只是高原上空气稀薄,一下子跑这么快,有些吃不消。
等我咳完了,胜空小师傅看了一眼林子那边,皱眉着:“不是警告过他们不要进林子吗?”
“他们不听啊。”我心说你跟我讲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导游,也不是他们领导,谁听我的呀,我能保证自己不进去就算不错了。说实话,我之所以不进去,倒是不因为我素质有多高,要搁过去,从众心理之下,我必定也到里面疯去了,可如今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灰,还残存了一点寻死的心,才没有随大流。
“那只能说他们自作自受了。”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8 08:22:15
我心中一凛,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怎么这么说话!求道:“小师傅,你就救救他们吧!”
“要救你去救,与我何干!”说罢,胜空退后一步,就要关门。
这些人的死活其实与我更是无关,一路上因为肮脏,还没少受他们的歧视和白眼,但这么多活崩乱跳的生命,总不能置之不理。我没好气地冲胜空道:“既然不干你的事,为什么还要开门出来?”
他一愣,讪道:“不是我要出来,是师傅非要我出来一趟。”
“那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是贫僧不救,是爱莫能助。”
“那龙灿大师呢?请大师救人。”后面一句话,我几乎用最大的力气喊出来,希望大师能听见。
“师傅云游去了,不在寺里。”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8 14:32:04
“那怎么办?”我急道。他刚才明明说是大师让他来开门的,这回儿却说大师不在寺里,只是我当时脑袋缺氧,反应不过来,没能抓住他话中的漏洞。
胜空摇摇头,又要关门。
我赶紧插了一只脚阻止他关门,问道:“那些花是不是有问题?”我想他即使不去救人,只要告诉我解救的方法也行。
这时候大馍小珍也跑过来了,胜空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惊讶道:“你们俩居然没进林子?”
小珍道:“我们看那些花海太漂亮了,不忍心下脚。”
小沙弥双手合十念闻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8 18:17:18
我想救人要紧,这两个人插什么杠子,追问道:“胜空师傅,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些花有问题,它们能发出什么害人的气味,是不是?”
大馍插话道:“气味,我们好象没闻到什么气味啊?”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好笑,你要是能闻到,还能好好地呆在这,说不定早跳起脱衣舞了。
胜空摇头道:“那是格桑花,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坚持道:“一定是花有问题,否则那些人不会发疯的。”
“不懂不要乱说,”胜空道,“格桑花在藏语中是幸福和美好的意思,很久以前,发生过一场严重的瘟疫,十室九空,后来一位高僧用格桑花治愈了大家,消灭了瘟疫,拯救了西藏,格桑花是不可能有毒的,”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9 15:03:02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也是乱猜的。”
“花没有问题,是地有问题。”
“地?”
“那是一块不阴不阳地。”
我本想追问一下什么叫不阴不阳地,但又怕他说出一大堆听不懂的话,而且现在救人要紧也不是问的时机。胜空小师傅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自然就一定有脱困的办法,再次恳求道:“还望小师傅慈悲为怀,救他们出来吧。”
小沙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贫僧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能进林子,他们还要进,那是他们自己的事,都是成年人,自然要承担后果,贫僧已经尽责了。”说罢,转身关了寺门。我奇怪地看了下自己的脚,刚才明明插在门中间,什么时候又缩回来了?
“出家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气愤地上前朝巨大的门上擂了好几下,纹丝不动,而且拳头擂上去,明明感觉碰到了蓝色的大门,可偏偏像打在空气中一样,一点声音没有。
这座古怪的寺庙,古怪的地方还真不少啊!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19 20:50:36
大馍和小珍也上去擂门,擂了几下,也发现了异常,面面相觑,擂不下去了。
我们垂头丧气地回到林子边上,里面的情形愈发糟糕了,基本上可以用鸡飞狗跳,惨不忍睹来形容,里面的花海更是花残叶落,一片狼籍,刚刚还是如仙境般美丽的地方转眼被糟蹋成这样,真是让人心疼。
我虽然可怜他们,但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大馍与小珍也是一样,拼命地喊他们伙伴的名字,叫他们出来,可是那几个人混然不知,叫破了喉咙也像没听到一样,依旧做着各种疯狂的事情。
这时有个人嘴里喊着孙悟空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什么的,一连串地在空中翻着筋斗,一直翻到离我不远的地方,然后笔直地落下来,关键是他面朝上,后脑勺落地之处正有一堆乱石,砸下去势必脑袋开花,脑浆四溢。危急时刻我顾不得多想,连跑两步进了林子,一把接住了那人,又迅速地退出了林子。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0 15:23:01
一出林子,那人就清醒了,看到被我抱在怀里,一脸茫然。我将他放下来,他还连连问我:“我怎么了?我刚才怎么了?”
我指了指林子里的人,“呶,就像他们那样喽。”
这时大馍和小珍也过来了,绘声绘色地讲着那人刚才在林子里的行为,还示范了他学孙悟空翻筋斗云的动作,看看那片乱石,吓出一声冷汗,连连向我道谢。谢完了,就求我去救他老婆,按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他老婆正在爬树,可惜过于肥胖,每次爬到一人多高就摔下来,弄得鼻青脸肿。说起来,肥胖反而救了她一命,如果身轻如燕,爬到高处再跌下来,说不定摔死了都有可能。
我摇摇头,刚刚情急之下救了这个人,只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糊涂胆大,现在想想也很后怕,何况连和尚都不救人,我哪有义务去救他们,我可不想像林中人那样发疯。那人急得直哭,恨不得给我下跪,左一口“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右一个“你好人有好报了”。可惜我心如磐石,依然坚决地拒绝了,非亲非故,我干吗要去涉险!
过了一会儿,大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师傅,你刚才进了林子,一点事没有唉。”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0 20:31:43

“那是我跑得快。”想忽悠我,你还嫩着呢。
大馍道:“师傅,我的意思是你们出家人都修炼过,应该没事的。”
我白了他一眼,“出家人,你说谁是出家人,你才出家人,你一家都出家人。”他看到我光头就以为我是和尚了,那我要是骑匹白马,你女朋友会不会认我是王子呀!
大馍被我一顿抢白,并没有发火,继续用协商的口气说:“真的,师傅,你刚才救他的时候,我感觉你全身似乎是都笼罩在一层光中,你自己没看见吗?”
看你个大头鬼!还全身罩光,唬谁呢?我又甩了一个大白眼给他,转身朝前方走去,不想跟这小子多啰嗦,离他远远的。
只可惜百密一疏,千虑一失,又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杀千刀的大馍竟然乘我不备,突施杀手,从背后一把将我推入林中。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1 08:50:00
他的力气很大,我连着几个踉跄,也没有稳住脚步,跌倒在地,更加晦气的是,我竟然阴差阳错地躺在了那两个做羞羞之事的情侣之下,他俩浑然不觉,我却已经满脸通红,眼睛睁也不是闭也不是。仓促之间,我顾不得多想,逃命要紧,闭上嘴巴,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起来,就朝林子外面跑,不过我也算善心大发,顺便将这一对情侣整体“移”出了林子。
大馍小珍早有准备,迅速将两人分开,好在衣服都在两人身上,各自帮他们草草穿好。
大馍得意地朝我说:“师傅,我说你天赋异禀,没说错吧?”
我懒洋洋地说:“我不是和尚,不要喊我师傅。”看着大馍奸计得呈的坏笑,我恨不得上前痛揍他一番,至少要打掉他上鄂二颗犬牙下鄂三颗板牙才能泄我心头之愤,可是看到他至少比我高大半个头的伟岸身躯,还是暗暗打消了报复的念头。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承认的,虽然我刚才闭住嘴巴,但终究没能完全屏住呼息,而且进出两次林子,皆毫发无损,也许我真的天赋异禀,这片林子伤害不了我?
小珍也说:“师傅,呵,不对,是大哥,我记得刚才那个小师傅说了句‘要救你去救’,是不是暗示只有大哥才能救得了他们?”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1 18:35:54
我盯着小珍,又是一个想忽悠我的人。不过胜空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以为他是气话,难道真是暗示?算了,救就救吧,地藏王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真的救了他们,一个个将他们拽出林子,恢复了神智,好在他们都不记得自己的丑态,一幅大梦初醒的样子,不过后遗症并没有完全消失,所有的人还是处在非常兴奋的状态,豪言壮语、高谈阔论,喋喋不休。这样也好,否则一个个都要羞愧难当,上吊自杀。只是那片美丽的花海彻底毁了,非常可惜。
上了车,导游清点完人数,又出发了。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虽然看不见那边森林,更看不见那片花海,但还是为那些被摧残的花而难过,由花及人,又不免自叹自怜起来。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2 10:15:08
“哥们,原来是你啊,我还在想我们车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和尚呢。”转过头,看到大馍正朝我微笑,明显是找我搭话。我对这个人并无好感,以他昨天对我的态度,以及刚才对我的暗算,我都不可能原谅他。何况我正伤春悲秋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大馍脸皮真厚,我虽不搭理他,仍然凑上来说:“今天得亏了你呀,我替我哥们谢谢你哈。”
我还是没有搭他,这样讨好的笑,一定有事相求。果然他跟着就提出了要求:“哥们,换个座位成不?”
我动也未动,我宁可看外面单调的景色也不愿跟这个傲慢无礼的美男子多啰嗦。
这时,小珍走过来对我说:“帅哥,我们换个座位呗,我想跟我男朋友坐在一起。”
我心里好笑,嫌弃我的时候就是大叔,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变成帅哥了,不过我不跟女孩子计较,换就换吧,成全别人,也是一份功德,希望下辈子能好过些。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大馍赶紧给我让开路,媚笑道:“谢谢哈。”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3 10:34:15
我站着没动,眉头一皱,大馍以为我反悔了,媚笑又增加了几分。他却不知道,我这回皱眉头倒不是反感他,而是我站起来以后,脑海中突然跳出两个字:诅咒。
我大叫一声,“导游,赶快停车。”
但是所有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我又叫了一声:“快停车。”
仍然没有人搭理我,自顾自地兴奋着。大馍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我拉出来,然后自己坐到我的座位上,又拉小珍坐到了他的座位上。
我还要大叫停车,却听到胡导拿起了喇叭说了起来,她的声音太大,我只好闭上了嘴。
胡导说:“有件事情要跟大家事先说一下,我们本来预定的是昨天到圣湖,并在那里住一宿,但是昨天突然下起了雪,我们没有去成,但是我们给旅馆的费用已经付过了。”
众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什么意思,我们没住还要我们交钱?”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4 08:22:55
“昨天没住,我们今天住就是了。”
“昨天没住是下雪去不了,又不是我们不去。”
“这是你们旅行社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众人叽叽喳喳一番后,胡导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各位,请看看你们的旅游合同,这属于不可抗力,根据协议,你们必须另外交今晚的住宿费,否则我不保证每个人有地方住。”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中年男人立刻站起来道:“操NM,要是不给老子房间,老子就跟你拼命。”
胡导反唇相讥,“就你这个逼样只配操老母猪,我劝你还是回家把嘴巴洗干净再出来。”
中年男人暴跳如雷,“导游骂人,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到时候给我做证!”
胡导不以为然道:“我还怕你不成!敢到我们西藏撒野,你也不撒包尿照照!”
中年男人可能是害怕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脸上的肌肉哆嗦了几下,色厉内荏道说:“我要去告你。”
胡导站起来,挥舞着旅行合同,大声道:“告就告,白底黑字,清清楚楚,你们怎么告我都不在乎,我警告你们,圣湖那里海拔高,晚上很冷,要是没有住的地方,冻死是必然的。我再说一遍,今晚的住宿钱必须另外交,不交就没得住。”
胡导的话激发了又一轮抗议潮,本来大家的兴奋期就没有完全过去,或笑或唱,自己在那胡乱地兴奋着,现在胡导提供了一个话题,等于火上浇油,群情激昂,抗议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差不多要把车顶掀掉。但是胡导也像他们一样磕了药似的兴奋,对游客的抗议毫不畏惧,置之不理,与昨天那个风趣幽默笑语连连的导游完全两个样子。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4 16:4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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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5 08:24:52
吵到后来,可能是众人的情绪再一次鼓动了最前排的中年男人,他竟然恢复了勇气,再次站起来对司机吼道:“司机,往回开,我们不去了,惹不起我们总躲得起吧,我们不去圣湖了,成不成?”
司机睬都不睬他继续往前开,胡导继续恐吓道:“笑话,你说不去就不去啦?我反正警告过你们了。圣湖那里住宿紧张得很,一有信号,我就要跟那边联系,我再说一次,不交钱就没得住,等到了圣湖,没了房间,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收钱,我也不收了。”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可能是受了刺激,突然越过司机的身体就去抢方向盘,大叫道:“往回开,往回开,你们黑良心的旅行社,我叫你往回开。”
司机也不是好惹的,见有人抢自己的方向盘,一脚就朝中年男人踹去,可惜被操作杆挡住了,但是他这一脚力度又非常大,愣是将操作杆踹断了。中年女人见司机踹自己的丈夫,虽然没踹上,怒气却被激发出来,从后面一巴掌就朝司机脸上扇去。司机哪能受得了这种鸟气,嘴里骂着,站起来又要踹中年男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机会了,操作杆断了,方向盘放空,当时恰巧又是下坡路,速度很快,车子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开始大幅度的左右摇摆。车厢里一下子乱起来,哭声骂声祈祷声,充斥着整个车厢,导游声嘶力竭:“不要动,不要动。”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司机再怎么拨弄方向盘都没有用了,车子越来越快,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车子就朝路边的悬崖冲去。
车子在云朵中翻飞,车厢里没有哭声骂声,也没有祈祷声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叫声,濒临死亡的绝望的尖叫声……
跌落过程中,车顶被完全削去了,许多人飞向了空中,我紧紧地抓着座位上的把手,紧紧闭上了眼睛,但是旅游车最后一次与岩石相撞时,一阵汽浪将我高高的掀起,我如一片树叶一样飞向了空中,一声巨响,一团火球从我身下传来,火光映射了半个天空,车子爆炸了。
最后一刻,我只想到四个字:求仁得仁!终于死在西藏了。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6 08:33:35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全身绑满了繃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一动不能动。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的面孔,看到我醒来,她的脸上充满了惊喜,尖叫着跑走了,我说她尖叫,不是我听到了,而是我从她的口形和表情猜出来的,我痛苦地发现我除了全身不能动之外,还开不了口听不见声音。我怎么这么惨!得了绝症,求死不成,反而又失声又失聪,老天爷何苦这样折磨我呢?
随后就来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忙忙碌碌地干了好一阵,可惜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他们的嘴巴在不停地动。
那一车子人,不知道活下来几个,那个大馍和小珍估计是死了,因为我清楚地记得龙灿大师曾经对他说过“阎罗王不会放过你”的话,当时觉得这老和尚甚是无礼,现在回想起来,是龙灿大师早知道他会死,才这么说的。不过老和尚在给我剃头的时候也说过“干干净净地走吧。”当时我以为他是让我干干净净地去死,我却没有死掉,只能说我理解错了,他所谓的“走”,并不是“离世”的意思,唉,这些和尚的话真难懂。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我就整天回味着在老和尚和小沙弥说的话,别说,居然越品有越味道,那些无厘头的对答,倒也蛮有趣的,似乎有所省悟。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6 17:07:50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医生护士外,警察也来过,但是看到我这样,和那个侍候我的中年妇女聊了几句就走了,再也没有来过。这些天都是这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轮流照顾我。奇怪的是我的父母却一直没有露面,我的女朋友格瑞丝也没有露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都不来看我!又一想,是了,我到西藏来本是瞒着他们的,他们又怎么知道我这些天的经历呢。何况我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们不来也是好事,省得他们担忧和伤心。
我猜想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旅游公司或者保险公司请的,就叫她女护工吧,不过那个年轻小伙子倒让我思索了半天,因我越看他越觉得长得跟我非常像,虽然没有到可以互相代考的地步,但如果说是兄弟俩,旁人一定会信的,我在心里也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撞脸男。我对撞脸男非常感兴趣,鸠摩寺的那个第二十七任主持与我长得也很像,不过那是死人,没想到这里又碰到一个与我长得相像的人,天啊!这世界到谁有多少人跟我长得差不多?我很想问清楚这个家伙是谁,为什么长得跟我这么像,我脑洞大开,不会是我爹的私生子吧?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7 10:35:35
我最思念的还是格瑞丝。补充一下,格瑞丝并不是外国人,只是她的英文名,但是因为她的中文名字江桂香非常土气,她从不准别人叫,你要是在学校里喊她真名实姓,她永远当听不见。我曾经问过她既然不喜欢为何不改个名字,她说她出生的时候难产,她奶奶跪了一整天,然后从师傅那里要了这个名字,临死前还警告她父母不准改名,否则有性命之忧。这么乡土气息的名字,安在一个洋娃娃一样的漂亮女生身上,强烈的反差让她从小学到大学都一直大名鼎鼎,不过在她的努力下,不仅同学,到后来连老师也都喊她格瑞丝了,我当然不能例外。
投桃还李,她也只叫我的英文名,迪尔。不过我跟她正好相反,我只允许她一个人叫我迪尔。取这个名字很简单,因为Deer在英语里是鹿的意思,而之所以只给她一个人叫,是因为与dear音近,当然是她专属。
我和格瑞丝是高中同学,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同城,谈恋爱还是非常方便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到大三的时候,恋人之间该做不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需要说明的是我们是认真负责地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思念格瑞丝,与她点点滴滴的甜蜜回忆,让我在病床上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眠的白天和夜晚。
楼主:马嘶鹿鸣  时间:2018-12-28 09:42:08
有一天晚上,所有的人都睡了,我突然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病房里的灯没有开,但有走廊的灯光渗入,估计阳台上还有盏吸顶灯开着,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我因为听不见声音,眼睛也只能看见天花板,所以并不知道这个病房有几个病人以及他们的陪护都是谁。
苏醒后,我看到天花板上有个小虫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分辨出是蜘蛛,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吸在那一动不动。这时候,天花板上又出现了一个非常长的身影,折叠着投射在天花板上,似乎是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可能是邻床的病人起夜。那么长的身影,我想会不会是大馍呢,他可是个高个子,而且既然我能够活下来,大馍没死掉也不意外。不过,那个身影坐起来后就不动了,仿佛僵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出现了第二个蜘蛛,比原先那个大不少,有大拇指盖大小。从外观上看,两只蜘蛛都很普通,既没有怪异的颜色,背后也没有人脸之类的图像。不过大蜘蛛一来,小蜘蛛就动了起来,两只蜘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一来一往,仿佛跳小拉一样,但这样浪漫的试探时间很短,很快两只蜘蛛就交织在一起,我还在想它们是亲吻呢?还是交配呢?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头,那只小蜘蛛竟然一口一口地把大蜘蛛吃掉了,奇怪的是吞下一只比它体积大一倍的蜘蛛,小蜘蛛的身体并没有变大,还是小指甲那么大小。
突然,小蜘蛛垂着一根丝线笔直地掉下来,正好落在我的嘴唇上,要是平常早一巴掌拍死它了,但眼下我却拿它一点办法没有,唯一想到的就是张开口使劲吹气,将它吹走。但事实上这种方法也不可行,因为我的下颌被绑住了,讲话都讲不了,还怎么可能吹气,所以除了紧闭嘴巴,我别无选择。
小蜘蛛在我嘴巴上来来回回爬着,试图钻进我的嘴里,但是我咬紧牙关,让它无可奈何,突然它调转方向,朝我鼻孔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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