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于江南最后的宋城——赣州老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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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11-23 17:34:29 更新时间:2021-12-20 09:14:00

楼主:gggvfhpuff163  时间:2017-11-23 09:34:29
(一)赣州还有多少古老街巷在苟延残喘?

八十年代初,我家搬到赣州东门的马坡岭附近居住,与之相邻的是一片老旧街巷——横街上、后街、廉明路。这儿曾是老赣州城繁华的商业地带。民国以前,沿街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大大小小的货栈、商铺,还有掺杂其中的茶楼、酒馆、戏院、客栈。同内专家曾评价说:如果赣州城内的古老建筑不在九十年代以后的大拆大建中破坏掉,它一点也不逊色于山西的平遥古城。

(赣州城内的老建筑)
历经沧桑,老街巷的建筑虽已陈旧斑驳,但大部分是青砖、灰瓦、木雕、马头墙,很有赣南建筑特色,有的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它们都经历了老街巷的变迁和兴衰。
后街的石板道,已被南来北往的过客踏得铮亮。一到夏天,夜色下沉之时,行人的木履(赣州人叫拖板子)趿踏在石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孩童们呤唱的“麻刁子,飞过河,噼哩叭啦讨老婆,娘要肉割不脱,老婆要肉砍瘦肉……”等赣州特有的古老民谣在老街巷上空久久回荡。

(赣州城内的老建筑)
横街上有座“东河戏院”,里面摆放着一排一排的竹躺椅,由于年代久远,都散发着光鉴照人的古铜色。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泛泛走卒,不论贵贱,只要花上几角钱,泡上一杯茶,奢侈一点的,再上一碟赣州的果子(红瓜子、豆巴子、桃子干等),就可以躺(坐)在这儿边聊天边聆听一夜耳熟能唱的东河戏。

(赣州城内的老街坊)
东河戏是发源于赣州河东的一种特有古老民间戏种,它来源于民间,又散见于民间。
后街与廉明路的交叉口有口老井,从井沿的磨损程度看,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而且井水甘冽,四周的居民祖祖辈辈都用它来淘米、洗菜、淋豆芽、做豆腐、煮茶、做酒、洗衣和饮用等。
老街巷,成了赣州人寻根溯源、市外游人游览古城的必经之地,也是我儿时的不老记忆。

(赣州城内的老建筑)
2007年,老街巷在旧城改造中被整片拆除了。拆除时,笔者前去作了最后一次道别,一一目送那承载了老街区厚重历史的老建筑在大型挖掘机的轰鸣声中“轰然”倒下;一块有近百年历史的“东河戏院”的戏牌被来往的施工车辆碾得粉碎;后街道上的老石板被一块一块地撬起,随同拆迁下来的废料被一车一车地运走;一瓮子古钱不慎从一栋老建筑的地下挖起,碎洒一地,引来无数人哄抢。
2年后,老街巷的原址上崛起了一个崭新的现代化生活区——东方胜境花园。但随着老街巷的“死去”,其独特的历史文化也作为陪葬随它而去了。

如今的赣州,老街巷已剩不多了,剩下的也在苟延残喘。今后,不知完全失去了老街巷的赣州还能不能称之为江南古城?

楼主:gggvfhpuff163  时间:2017-11-23 10:13:59
(二)与赣州老城墙有关的故事

(赣州城墙的涌金门)
早先的赣州城,面积很小,十几平方公里,城区四周被厚厚、坚固的老城墙包裹着。城墙上的每块砖基本上都烧有制作年代和工匠姓名的铭文,其中不乏宋代以远的。城墙脚下,除了残破的城砖,有时还能拾到历年鏖战残余下来的锈迹斑斑的刀、剑、箭头和弹壳。走进这座城市,时光有点滞留的感觉,也许百年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难怪有国内专家学者曾评价说:且不谈满城的“百年老店”,就凭这始建于宋代、至今还保存这么完整的城墙,赣州就可以称得上是中国的宋代建筑博物馆。

(赣州城墙的西津城门)
当年我的家在赣州城的西端,邻近西门。这儿曾是老赣州的经济、文化、政治、商贸中心。当年蒋经国主政赣南时,行政公署和住宅就设在这。七十年代初,西门还存有两道高大的城墙和城门拱卫着。顺着西门的城墙往东走,延伸至孟衙巷(现在的环城路北端);往北走,延伸至八境台。

(赣州现存的老城墙)
当年我上学的赣州三中地处孟衙巷西南、老城墙之外,用现在的话说属于城郊。每天都要翻越老城墙,跨过城墙下的壕塘(现在的地名叫下壕塘)才能抵达学校。
学校附近的城墙脚下是东西走向、长约一公里的壕塘(地名),由连串的水塘组成,估计是从过去的护城河收编而来的。塘里种植了许多的莲藕。入夏,壕塘是一片的翠绿,蝉鸣蛙叫。一群群在茂密的荷叶下自由地穿梭的鱼儿、泥鳅、黄鳝,大大小小伏在荷叶上悠闲地晒日光浴的青蛙,不时被路人惊扰。路过的孩童和学子喜欢摘片藕叶盖在头上,在塘边嬉水、放纸船、打水漂、钓青蛙,戴着斗笠的农夫在塘边放鸭、牧牛、梳理菜园。入冬后,壕塘是一片的繁忙。闲下来的农民便会用水车把壕塘里的水车干,待塘底阴干后,十几个人再一字形排开下到塘底,用小锹一锹一锹地把塘泥像砖似的一块一块地搬走,然后把躺在塘泥底下近米深的长长的、白胖胖的莲藕取出。这莲藕白、嫩、脆、甜,能当水果生吃,也是老赣州人餐桌上的菜肴所爱(为此,老赣州人又称下壕塘为藕塘)。

(城墙内的水塘)
城墙下的壕塘不光是莲藕的家,也是菜蛇冬眠的窝。农民们在取走塘泥的同时,数百条拇指般粗、约尺把长、正在冬眠的菜蛇也被一条一条地挖出,被小铁锹磕昏之后静静地躺在塘垦上,苏醒并被太阳晒暖身子之后,又会回到翻耕过的藕塘里藏匿起来。孩童和学子们路过时,便会拾起一、两条玩耍,或用它来恫吓女生。
菜蛇无毒,性情温和。从壕塘莲藕年年丰收的情形来看,菜蛇在藕塘里确有存在的必要。菜蛇专吃危害莲藕生长的小动物和昆虫为生,它们在塘泥里钻来钻去,无形之中也为莲藕生长的土壤进行了松土和输氧。

(赣州现存原生态的老城墙)
城墙根与壕塘之间有条经年流淌、宽不过三尺的小溪,里面生活着许多快乐的小鱼、小虾、小蟹等。小鱼有点像现在饲养的热带观赏鱼,扁条形,一、二寸长,浑身道道彩纹,十分漂亮,老赣州人叫它“刨皮鱼”(谐音。现已基本绝迹)。孩童和学子们没有什么好玩了,便会下溪捉上那么几条养在玻璃瓶里。“刨皮鱼”的鱼性有野,也有点倔,人工饲养是活不了多久的。溪沟的虾、蟹很多,但都不大。蟹为五分钱硬币大小,长到乒乓球大小就算骨灰级的了。虾、蟹虽小,但顽皮的天性一点也不少。每当孩童和学子们下溪戏水,它们都喜欢凑上去咬手钳脚,常常激起孩童和学子们阵阵地惊叫和嬉笑。
为什么溪沟的虾、蟹会如此泛滥呢?这也许得从赣州人的风俗习惯说起。老赣州人历来对虾、蟹有偏见,认为它们是发的东西,吃了会诱发疮、疔,眼睛还会矇,体质虚的人更是不敢吃它。在赣州的市场上,虾、蟹是绝对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的。为此,小虾、小蟹们赢得了的生存空间。
入夏、入秋了,孩童和学子们把捕捞虾、蟹作为一种嬉戏活动,不时会下到壕塘的小溪中去。他们先把小溪上游的水堵上,让下游的水通过竹编的粪箕流干,然后再捕捞溪沟里满世界地乱爬的虾、蟹。每人可以捕捞上好几斤鱼、虾、蟹还有泥鳅、黄鳝什么的。运气好时,还能捉到甲鱼、乌龟。

(赣州现存最好的老城墙)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物资匮乏的时期,只要能入口的我们都吃。我的母亲擅长烹饪虾、蟹。她把我们捕捞上来的虾、蟹用清水放养一天,待它们排空肚子后,再洗净拍昏,裹上掺有辣椒、盐、葱的米粉,烧红锅用猪油一炸,那个香、脆,至今难忘。
靠近壕塘的城墙边(现市副食品公司背面附近)有棵粗大的银杏树,树杆直径一米左右,像把大伞经年屹立在那儿,每年结不少的白果。老一辈的人说,这树应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空闲之余,大家围坐在银杏树下,喝茶、聊天、下倭瓜棋。孩童和下了课的学子们,在树下弹玻璃珠子、打铊镙、摔“棺材板”(用当时赣州人抽的香叶、赣州桥牌的香烟纸壳折成的纸板)。老银杏树像慈祥的老人轻摇树枝,为人们婆娑起舞,遮阳挡雨。后来拆除城墙时,这棵走过了几个世纪、饱经沧桑的老树也没有幸免。
老城墙的西端(现城脚下与国税培训中心之间)有几株根深叶茂的柿子树,每年都结不少的柿子。柿子树能出现在城墙脚下,八成是鸟儿们的功劳。当年的我们,一年四季都难以吃到水果,没等柿子长黄、长熟,便会常常摘满一书包回家,放上三、四天后,青柿子就软了,吃起来很甜美。大人们说,与人交往也是这个道理,生(不熟)的时候是硬梆梆的,熟了就软和了。

(城墙内的柿子树群)

老城墙根下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春天,野生的葡萄藤、爬山虎、五爪金龙(一种藤生植物)从城墙根一个劲地往上爬着长,一入夏就像给城墙披上了翠绿的外衣,怒放的小花点缀其中,引来无数野蜂狂蝶,在此玩耍或采花的孩童和学子常常不小心就被野蜂蛰上一口。野生的葡萄果像黄豆般大小,特酸。野生的枸杞树许是鸟儿从野外叼来的种籽藏在城墙砖缝里不慎发芽长出的产物,果实味道浓郁。为了生计,人们常常到城墙边挖掘草药、採摘野菜拿到市场上叫买。何首乌、五加皮、葛根等根茎植物深长于城墙的砖缝之内,要挖取,就必然要掏开墙砖。部分城墙的倒塌就与此有关。狐狸、黄鼠狼、野猪、乌龟等野生动物则把长满植物的城墙根作为理想的藏身场所。城内百姓饲养的鸡鸭,稍不注意就被狐狸、黄鼠狼绑架、叼走。野猪也常常拖家带口地到城区“闲庭散步”。进入二十一世纪了,赣州城内还有野猪被当场击毙的报道。2005年10月23日6时40分,城西西津路148号的许家突然听见屋顶上传来连续不断的哗啦啦声,起初以为是刮大风,打开门才发现,从二楼顶上摔下一头足有60多公斤的黑色大野猪,摇摇摆摆地走到了公路对面,并一头撞到墙上死了。

(图为2005年10月24日《江南都市报》记者温凡的报道《赣州市西津路居民楼顶掉下野猪 野猪失足摔死》)
老城墙还是人们天然的活动场所。孩童们一有空闲,便上老城墙“藏猫猫”、“打游击”,追逐玩耍、放风筝,节庆上那儿放烟花、燃炮竹。青年男女则把老城墙当作了谈恋爱、述情怀的温床,入夜,城墙的角落都是成对成双的。大人们把老城墙当作了遥祭先人的重要场所,逢清明、中元,冬至,都喜欢在城墙脚下烧冥纸祭拜。
饱经沧桑的赣州老城墙,躲过了历朝历代的兵荒马乱,也经受住了岁月长河的天灾地祸,但却大部分倒在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深挖洞”之下。为筑防空洞和地下掩体,各部门、单位都到城墙上拆砖运土。城区的百姓要搭个鸡笼、盖个猪圈,建个小房,也到城墙上取砖取土。几年功夫,除临江的城墙要防洪不能拆除外,其它的城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赣州保存比较好的城墙)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随着部分老城墙的消失,曾一派田园风光的壕塘和城内的古老建筑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原址上现在是一座座钢筋石骨的高楼和一条条宽阔的大道。
楼主:gggvfhpuff163  时间:2017-11-23 17:15:00
(三)在古城赣州游泳

我定居在江南一座具有2000多年的历史文化古城——赣州,游泳的地方在城东的贡江对岸。先经过一座始建于南宋乾道年间有八百年多年历史的古浮桥,再沿银色的河滩往上走几十米,到一座废弃多年、被废土蒿草掩没了一半的古码头,在此下水。

(图为赣州古城墙的建春门,我要下东河的贡江游泳,必经此门)
古码头原是城东贡江两岸往来的主要通道。早先的古浮桥就搭在这。随着两岸人员和商贸往来的增多,原先的通道就显得狭窄不够用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市政部门在下游新建一座码头,古码头就从此弃之不用了。

(在建春门远眺贡江)
历经两岸盛衰、浑身披挂着累累伤痕石条的古码头,一脸沧桑地枕卧在贡江岸边,奔腾不息的贡河水经上游几十多米处的拦河坝之后,便放缓了前进的步伐,部分贡水还在这歇脚,安营扎寨,使这片水域无形中成了天然的游泳场。

(图为赣州跨江而过的古浮桥。我必须经过古浮桥才能抵达游泳的古码头)
古码头顶端立着一根锈蚀严重、已辩不出年代的铁柱。老人说,这是当年刘伯温协助朱元璋攻打赣州时留下的。据传,当年刘伯温率军攻打赣州,屡攻不下后,改为水淹,但不论水涨多高,就是淹不了城。心情郁闷的刘伯温到赣州附近的峰山(又称“崆峒山”)散心时,经高人指点才得知,整个赣州城是被一只大乌龟驮着,难怪淹它不着。于是,刘伯温请人锻造五根大铁锥,在赣州城的东南西北中,分别把象征乌龟的四肢还有脑袋钉住,然后再用水淹,城内顿时成了泽国。

(图中大榕树的那根铁柱据说是明代刘伯温攻打赣州留下的。)
与古码头作伴的还有几棵百年以上的老榕树,宽大的树冠随风摇曳,婆娑起舞,为南来北往的过客遮阳挡雨,为村夫野叟空闲之余提供聚会场所。
现今,最先光顾古码头的是周边的农妇。她们以洗衣、洗菜拉开一天的生活序幕。农妇们边洗什物,边叽叽喳喳说长道短,无非是家里和乡邻鸡零狗碎之事。对她们来说,在这儿洗衣不仅是完成妇道的义务,还是一种社会和信息的交流。妇人丢弃的菜叶、剖鱼杀鸭之类的杂碎,漂浮在江面,给成群的鱼儿提供了鲜美可口的早餐。常有垂钓者蹲在妇人洗什物的下游,悠哉地垂钓着,不到一个小时可钓斤把左右的“麻餐子”(谐音。赣州河中一种常见鱼的俗称)。

(每天大清早,妇人们就在古码头洗涤衣物)
(二)河岸边的土狗们
古码头附近的房屋多用杉木板搭建而成,也有部分是青砖、灰瓦、马头墙,住的多是当地的菜农、渔民和做小本生意的商贩。从房屋的结构和年代看,有些可以纳入文物的保护范畴。但这种房屋,安全性能较差,只适合于以德治人的农耕社会。为看家护院,家家户户都习惯养只土狗。
不论是富是穷,不管是饥是饱,土狗们都非常忠于职守,白天打盹,夜间站岗。许是主人对狗过于偏爱,许是狗们的生存环境过于宽松,河岸上,常常可以看见一群群的狗们,或游手好闲地来回穿梭,或在沙滩上尽情嬉耍,或在树荫下呼呼大睡。

狗的天性好嬉,但履行职责的习性却一点不减,一有异常便群而狂吠或攻之。但狗们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群吠或攻之。遇见路过的乡民,狗们知道,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不知好歹地乱吠或攻之,说不定会招来主人的一顿恶骂,或其它狗们的耻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干为好;遇见路过的工人(附近有赣南农药厂、江西齿轮箱厂等数座大中型工厂),也不会狂吠或攻之。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天不怕、地不怕,操棍弄棒惯了,万一逗火了他们,动起武来没个轻重,到时候谁伤谁,很难说。再说,工人们每天路过时常会扔下些残羹剩肴,很让狗们开胃一把,期盼他们经过都来不及,那会对他们狂吠或攻之;遇见公务和经商模样的人员,更不会狂吠或攻之。公务和经商之人基本上都是肉食主义者。水东的红烧狗肉在赣州是出了名的。公务和商业接待又好这一口。遇见他们,躲都来不及,哪敢自入虎口?说来说去,只有陌生之人途经此地时,才会饱尝狗们的恫吓。

(古浮桥有许多的干鱼出售)
我的打扮和神情不农、不工、不公、不商,对狗们来说极其可疑,再加上我对它们没有像其它陌生人那样低首下心、含肩谄笑,而是一付不理不睬、假作清高的模样,这很让狗们感到不爽。所以我一旦出现,负责站岗、放哨的狗就赶紧伸长脖子狂吠起来,无所事事、正在四处游荡的狗们得到警报,就像打了吗啡似的,争先恐后地汇聚过来,围着我摆出一付如临大敌的态势。胆大的还会冲到跟前,嘶牙咧嘴,唾沫四溅地向我咆哮,大有不狠咬一口决不罢休之势。屡屡把把我阻击在浮桥与古码头之间的沙滩上,难以前进一步。

为对付这群恶狗,在广东坚持冬泳十多年之久的我,每天不得不提前准备好几块锋利且有点分量的石头。一旦狗们冲来,就向它们发起坚决的反击。狗们看到飞来的横石,就急忙打住,但咆哮的气焰不但没降,反而更高。在它们看来,对我咆哮两句是例行公事,职责所关。而我对它们实施回击,是不识时务,不能忍受。于是,狗们在石头飞行的安全距离之外发出阵阵恨不得把我咬碎万段的吼叫声。直到把我“欢送”离古码头十多米处才呜金收兵。这并不是狗们大发什么慈悲,而是因为码头属别的狗的地界——肖家大狼狗的区域。

天天扔石头打狗也不是长久之事。一天拾三、四块石头,一年三百六十天,长久以往,还不把附近河堤的石头掏净?再说,这样也影响河堤的安全,水利部门也会有意见。
据说,狗最怕两样东西,一是下蹲,二是棍子。下蹲,类似于外交上常用的“强烈抗议”,这种装腔作势的假把式,偶尔用一、两次可以,用多了,狗们也就不怕了。要真正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来点实在的。于是,叫妻从厂里把我用来登杨仙岭兼打草惊蛇用的细棍子(原是拖把上的棍子)带来。
带棍上阵的前几天,不知是狗们集体出游去了,还是看到我手持木棍假装没有发现。当我经过那儿时,四周静悄悄的。

(我早晨游泳的码头)
第四天,狗们出现了。当它们红着眼、恶狠狠地扑过来时,猛然发现了我挥舞的木棍,于是赶紧打住,疾退数步。有两只不知好歹的狗许是立功心切或是初生狗犊不怕虎,因冲过来的速度过快,一时刹“车”不住地滑到我跟前,在木棍的伺候下,惨叫着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不知是木棍太细了不够结实,还是我挥舞时紧张过度,用劲过大,不慎敲在大石头上,顿时断成两节。
第二天,在建春门的一家杂货商店花两元买一根长二米、直径约十厘米左右、用来做铁锹把的杂木棍。这种木棍一般取材于赣南高山之上,十几年甚至数十年才能长成,质地十分坚硬。为便于携带,又把它裁成一米五左右,类似于武松上景阳岗的哨棒。拿着沉甸甸的木棍,总算有了安全感:带上它,不用说打狗,就是打虎也够用了。
在“杀威棍”面前,河岸沙滩附近的土狗们从此对我“客气”多了。
(三)肖家大狼狗
长约一米五、重约百斤、浑身披挂着金黑皮毛的肖家大狼狗静伏在古码头上的大榕树下,丝乎对前面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毫不关心。在大狼狗看来,有前面的“土狗们”阻击,用不着它费心。再说,大狼狗系出名门,从来就瞧不起这些“土狗们”的勾当,也不屑与它们混作一堂。大狼狗深信,只要看到它凶猛高大的狗姿,任何人都会知趣地退避三舍,俯首称臣。要想进入它的地界,除非主人亲自发话。否则就是太岁爷头上动土、老虎口中拔牙。

从大狼狗悠然自得假寐的样子,不由想起水浒传中蒋门神霸占快活林后躺在懒汉椅上的得意神态。
当前面的“土狗”们败下阵来后,我毫不知趣还挟带着胜利的神情,不打招呼地昂道进入大狼狗的领地。这在大狼狗看来,不仅是挑战它的权威,而且是蔑视它的存在,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只见它狗头一缩,拱起那厚实的狗背,浑身的毛发像针似的竖了起来,嘴里发出阵阵雷霆般的嘶哑吼叫声,然后一跃而蹴,恶狠狠地朝我猛扑过来。
俗话说:群狗好打,孤狗难斗。几个回合下来,把又惊又惧的我累了个半死,这时肠子都悔青了:当年军营的河南老班长教大家练“少林棍”时,为什么我就没用心去学?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面对挥舞的木棍,大狼狗知道狗头再硬也硬不过这在高山上经受了长年风霜的杂木棍,不敢轻易发起贴身战和肉搏战。于是,改变战术,除继续向我咆哮和恫吓之外,就与我绕圈子、走场子,想从中找破绽,准备给我致命一击。临危之际,肖家有人出来及时喝住,大狼狗才悻悻地回到码头的顶端,眈眈相向。
每次与大狼狗的搏斗,多数情况下依然是肖家人及时出来喝住才休。经过与大狼狗的多次搏斗,虽说我的棍术大有长进,再这么练下去,说不定还会自创出什么“棍术”门派,但每次都惊心动魄、胆战心惊,搏斗之后都要在古码头上休息半天才能平息,而且晚上常作恶梦,梦见大狼狗凶煞恶神的样子。
经过一个多月的对恃,我与“土狗”们达成了默契,但大狼狗仍油盐不进、守土有职。看到大狼狗这样,生性对狗恐惧的我,萌生了不去古码头游泳的念头。但城区的其它水域,污水出口较多,水质不良,游过几回,浑身不舒,考虑来对比去,感到还是在古码头游泳最佳。

怎么才能处理好大狼狗的关系呢?人总不能给狗憋死吧?有时,做任何事若能换位思考,也许会峰回路转。站在大狼狗的角度来看,其实它这样做,也许是迫不待已,例行公事,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形式大于内容。你想想,大狼狗如不这样,主人定要错怪它思想觉悟混同于一般“土狗”,忘记了自己系出名门、是狗中的优秀分子。再说如果大狼狗如不表现出对陌生人狠一些,能解决“土狗们”不能解决的问题,就突出不了大狼狗的本事和优势,在主人和“土狗”们面前也不好交待,往后的尊严和面子往哪搁?狗心也是肉长的。我若主动降低姿态,采取怀柔政策,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一天早上,我带上木棍,另捎了些昨晚家里吃剩的猪骨头。在冲过第一道“土狗们”的封锁线后,古码头上的大狼狗又照例向我发起了攻击。面对大狼狗的气势汹汹,这次我破例没有木棍伺候,而是友善地向它挥手示意,差点没喊声“哈罗”。咆哮、愤怒之中的大狼狗,立马感到情形有异,连忙打住,环绕四周,细观举动,生怕陷入我的阴谋诡计。
我从泳包里掏出骨头扔过去。大狼狗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秘门暗器,疾退数步。我亲切地呼唤大狼狗,并用手指了指骨头,善意地向它伸出了“橄榄枝”。大狼狗看我没有歹意,嘶吼的强度顿时降低了许多,但面对强敌的嗟来美食,又放不下架子,只好眈眈守着。
游泳时,我偷偷打量。大狼狗若会吃,就说明有和解的意图,若不吃,那敌对态势就没有化解的可能,那我只能改弦更张,另谋游泳之地。在健身与活命之间,我只能选择保命。

也许是肉骨头的味道太过诱人,或许是狗的鼻子嗅觉太灵,突然从远处冲出了一匹大黄狗,直往骨头方向扑来。生长在乡村的大狼狗,虽说系出名门,但乡民收入有限,不可能天天有肉骨头上桌。肉骨头对它来说许是久违了又十分向往的美餐。大狼狗一看情形不妙,顾不上“狗面”,说是迟,那时快,一个箭步扑上前,狠狠地按住骨头,并恫吓前来夺食的“土狗”。
兴国的朋友给我送来一箱卤鸡翅,独立包装,每包一只卤鸡翅,一箱三十多袋。我决定用它发展与大狼狗的友情。
第二天早上,大狼狗对我的反应不再那么过激,吠声也低沉了些,并用略带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拆开卤制品包装袋,把鸡翅扔出几米远,然后向它呼唤,大狼狗欲行却止,主要还是扯不下“狗面”。待我下河游泳了,它才上前慢慢地咽嚼起来。时间一长,大狼狗已能从我手中把食品叼走了。
从那以后,大狼狗便早早地蹲在我放泳包的地方。一见我,便欢快地奔到面前,摇头摆尾极显亲热状。有时不经我同意,或趁我下河游泳了,便在泳包中翻来找去,希望再找出些可口的食品,但这种努力多半以失望告终。河边洗衣的农妇说,有时我因故没去游泳,大狼狗也会在那儿等到太阳一丈多高才离开。

一天早晨,大狼狗行动不便地来到我身边,神情有点悲伤。仔细一瞧,它后腿有一道手掌长、正在发炎的伤口。天气炎热,若不及时处理,狗腿就有残疾的可能。游完泳,我赶紧回家取来酒精、紫药水、消炎药给大狼狗抹上,并用卫生纱布绷好。我拍拍它的脑袋问:是见义勇为了,还是打架斗殴?会不会是做了鸡鸣狗盗之事让别的主人打的?大狼狗温顺地躺在我身边,有点委屈地看着我,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我给它包扎伤口的手,许久都不愿离开。
与大狼狗相处熟了,每次我下河游泳,它都蹲在临水的码头上看护,生怕我有个闪失。只要我在水中招招手,它便会跃入水中迅速游到身边。游完泳后,大狼狗会送我很远很远,然后依依不舍地返回。有一次还随我进了城区。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时,大狼狗紧叨着我的泳包不放,十分地胆怯、好奇,我在肉摊上买了块肉骨头给它,它叼着骨头竟得意地在地上打滚。
与大狼狗相处久了,我曾萌发收养它的念头。但因居住环境的问题,没能如愿。
与大狼狗成了睦邻友好后,河边的土狗们与我的关系也得到了根本的改善。

(古浮桥上渔民晾晒的鱼干)
(四)大狼狗的烦恼
生长在村乡的大狼狗也有无尽的烦恼。它出身名门,与当地土狗有许多不同点。 大狼狗爱干净,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河洗澡,但洗的时间不长,上岸后使劲把毛发里的水抖去,然后找个干净的地方整理皮毛;肖家大娘说,吃东西时还颇有讲究,馊的、坏的、不洁的不吃。也从不在垃圾堆里乱翻;它还有点孤芳自赏,不合“狗群”,从不与土狗们嬉闹,显得十分孤独。其实像它这样的狗龄,许多都做了狗爸、狗妈,但大狼狗至今还没有意中的“狗”。许多土狗“妹妹”对身材高大的大狼狗倒是情有独衷,常登门相邀,但大狼狗却瞧人家不上。从这点上说,它死把着自身优势,不与时俱进,有点跟不上形势了。肖家大娘说,乡下很少养这种名狗,城里人又看不起乡下养的,怕它不卫生或感染上其它疾病。所以大狼狗的“婚事”就一直这样拖着。
这年的冬天特别地旱,贡江里的水少得不能游泳了。我只好转移到别处,也暂别了古码头上的“狗们”。

三个月后,当我重新回到古码头时,河边清静极了,既没发现一只我熟悉的土狗,大狼狗也没有露面。只有几只毛绒绒、憨掬可爱的小狗不识相地对我“汪汪”直吠。
河边洗衣的妇人说,今年冬天极寒,狗肉特别好卖。广东客商来此高价收购。当地人就把狗卖了。
蓦然回首大狼狗、土狗们常蹲的地方,我心中无比惆怅。
回家的路上,途经赣州中心城区的主干道——红旗大道,一辆运生猪的车擦身而过,车上许多猪们瞪着清澈、纯洁、好奇的大眼,打量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嘴里吵吵嚷嚷地议论著。也许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圈养之地,如今坐上飞一般的笼子,外面的景色像电影似地强烈冲击着它们的视觉和感觉,一切那么地新鲜,那么地新奇。
大狼狗、土狗们是不是也这样长途跋涉地卖到广东去了呢?
楼主:gggvfhpuff163  时间:2017-11-24 17:28:21
(四)江南宋城的风水第一山——赣州杨仙岭

从小就听了不少杨仙岭的传说,但一直没有到那儿游览过。
戎马生涯二十年转业回到家乡之后,利用在家等待新的工作之余,常去靠近默林镇的贡江游泳,江对岸是逶迤十几里的苍翠群山。有一座临江的山峰在群山的烘托下如利戟直指苍穹,山峰裸露的岩石呈现乳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像闪闪发光的宝石,耀眼非常,蔚为壮观。江边的村民告诉我,那就是杨仙岭。相传唐代著名堪舆家、风水祖师杨筠松曾于此山结庐授徒。

(远眺杨仙岭)
杨仙岭位于赣州的章贡区沙河镇,与赣县的默林镇隔江相望,海拔412米,但它北临的是一片海拔低于百米的广阔赣州平原,环绕的山脉又低落有致。所以显得峻峭高耸。
在赣州,比杨仙岭高的山有的是,但为何杨仙岭出类拔萃名扬天下?
赣南属丹霞地形地貌,群山都是由红色的砂岩构成,但为何杨仙岭的岩石却是白色的?
……。
杨仙岭在我心中是个迷。
2001年,在朋友的指导下,终于遂了这一夙愿。

去杨仙岭有二条道可供选择:一是从赣州市区南门口花两元乘“中巴”至沙河镇杨坑村,然后登山;二是从赣县默林镇花五角钱过渡至河头村,然后沿土坳背、杉窝子、垄子脑山脉攀登。前一条道是直接从杨仙岭山脚下登山,路程短,但坡度大,强度也大。后一条道沿着绵延的山梁攀登,距离长、耗费的时间长。

杨仙岭山高林密,野生动物较多。2000年11月,河头村一位姓黎的村民在山上砍柴时发现“过山风”活动的(蝮蛇的一种)踪迹。这种蛇剧毒,咬人毙命,市价较高,约为180至260元一斤。该村民从蛇迹和粪便估计,值千元左右。为发这笔小财,该村民决定独自上山捉蛇。临行前他对村民们说,今天上山捞点“棺材本”回来(意思说,捞点养老的本钱回来)。他循迹摸到蛇穴,然后燃烟往洞里熏,一会儿,一条三米多长的“过山风”毒蛇“呼”地窜出,把他撞翻在地,待他回过神来,蛇已窜出丈许,他手提麻袋不顾一切地追赶,蛇在逼急之下转身狠咬一口。村民忍痛提住蛇头塞入袋中。被蛇咬后,可采用急救的方法,那就是找到有水的地方,用刀在伤口上划个十字口,然后用手在伤口上挤压,把毒液挤出来,再用水反复冲洗。村民急忙下山,寻找溪水冲洗伤口。由于捉蛇的地方距水源有一段距离,耽误了最佳冲洗时间。之后,又回到村头找本村的老蛇医治疗,碰巧老蛇医外出,待把蛇医唤回,村民已告不治。蛇被广东蛇贩购去,收款1000多元。但这笔蛇款只好用来给该村民打“斋钣”了(赣南的风俗,即帮助死者料理了丧事后,死者家人要请出力者吃饭)。
村民目前虽说只发现了一条“过山风”,但按动物学家的“一个种群要延续下来,最少要有五十只(匹)以上存在”理论,山中肯定还有许多的“过山风”。登山时,我带了根竹棍,既可以打草惊蛇,又能助登山一臂之力。
望山跑死马。站在梅林镇江边,杨仙岭的主峰咫尺在目,但过渡后,我却艰难地攀登了一个多小时。
登山既是对一个人体质健壮程度的检阅,更是对意志和毅力的考验。随着山路的渐渐陡峭,我出现了心跳加速,气喘吁吁,腰发酸,腿发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还没有登到半山腰就息了二、三次,由于疲劳过度,曾萌发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幸亏一路山景极佳,坚定了向上攀登的信心和决心。沿途,古木藤葛浓郁茂密,山泉叮咚,锦鸡、斑鸠、画眉等飞禽在林中放喉鸣啼,自由遨翔;杜鹃花、金樱花、野山菊、旱金莲、木槿花、山茶花等花卉争艳怒放;“七叶一枝花”(当地治疗蛇咬伤的特效中草药)、野当归、野枸杞、五加皮、丁香、大戟等许多名贵中草药隐约其间。
山顶住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叫黎源州,女主人叫刘桂玲。据了解,六十多岁的他俩带着一岁多的孙子,于1998年响应沙河乡开发杨仙岭旅游区的号召,在山顶安营扎寨,为来往游客提供服务。山顶用水不便,吃用水要到山腰一泉水坑去挑,来回一趟需40多分钟。由于山高,又没避雷装置,雨天常常是雷电滚滚。2001年4月中旬,一个巨雷把杨仙岭山顶最高处的一块大岩石劈开两半,还把老人居住的土墙屋击出像篮球那么大的洞。
品尝过老人做的午餐,便开始攀游山顶。

站在山顶最高峰,朝西北鸟瞰,赣州平原尽收眼底,市区和县城像个宝葫芦状,市区位于大的一端,贡江像条玉带系在章贡区与县城之间;东南是迤逦群山,并向南攀升,连接着插入云霄的酒坛山、峰山。杨仙岭的四周,岩石造型各异,似人、似兽、似禽、似物,有的非常突出,好像就要崩塌下一样;有的深凹进去,如同里面有很深的岩洞;有的仰卧,如唱戏平台,有的耸立,如利戟待发。各有奇姿,各具妙色,令人心旷神怡,遐想联翩。
山顶有旧庙遗址。在残存的香炉上,笔者看到上面刻有“同治九年杨仙岭”七个大字。老人介绍说,此庙供奉的是杨筠松国师的。始建于唐朝末年。原有杨公庙、天王殿、观音阁等建筑群,规模宏大,但因屡遭雷击等而屡建屡毁。

杨筠松是中国风水文化走向民间的第一人,也是形势派风水从赣南发端的开山鼻祖。据传,杨公原系唐朝僖宗王朝的金紫光禄大夫,掌灵台地理事。公元880年即唐僖宗广明初年,为避黄巢之乱,他私带皇家御库的《天秘诀》、《玉涵经》等禁术书籍,出京城,渡长江、溯赣水,勘山势,寻龙脉一路南下,从长安逃到赣州,他本无意逗留,但看到赣州地涝民穷,大批南迁难民急需选择一个新的安身立命之地,于是决定留下来拯世济民。
杨公擅长风水术,他踏遍赣州山水,发现杨仙岭是观察赣州古城三条龙脉汇合的最佳点,于是选择了在杨仙岭的峰巅之上潜心研修、设坛授业,并号称救贫仙人。
中国风水文化主要有两在派系,一个是以北方为代表的长安派,杨筠松是长安派传人,在这儿创立了人们熟知的峦头派,赣派或江西派。峦头派讲究龙、穴、砂、水、向。他的这套理论极大地满足了客家社会的心理需要和现实渴求,所到之处,乡民把他视为上宾,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

杨公来后,赣州大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百姓为感激救贫仙人,自愿募捐在此建庙奉祀杨公。从此,这山便称为杨仙岭。
杨仙岭能在赣州的群山中出类拔萃、扬名天下,还是应了古人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可惜此庙因兵荒马乱屡毁屡建。最近一次的修缮是清朝同治年间,“文化大革命”中又残遭毁坏,至今没有修复。
与此同时,我还对山体的岩石进行了细心勘察,曾在地质队工作过的朋友说,杨仙岭的岩石并非人们误传的是石灰岩结构,而是由石英石结构组成即主要成份为硅化物。从杨仙岭的地貌地形分析,属沙岩峰林地形地貌,诞生于三亿八千万年前,原是由一片汪洋大海逐步沉积下来的沉积岩,经过复杂而漫长的成岩过程,才形成今天所见到的石英砂岩和各种造型奇异的景观。朋友的分析对不对?有待专家作进一步的考证。

(杨仙岭山顶老人住的房屋)
据了解,杨仙岭的野生动物也十分丰富。常见的有:角麂、野猪、蛇、锦鸡、石鸡、野兔、穿山甲、果子猩、环颈雉等百余种。现今四蹄的动物要数野猪最多。每群少的几头,多的几十头,吃山涧的草和树根为生。
黎源州老人说,在杨仙岭的峻险处有几个天然石洞,由于长年罕涉人迹,现已成为蛇和山龟、石鸡的藏身之处。一到夜晚它们便溜出来四处活动、寻食。据说,由于后来兵荒马乱,杨公离开杨仙岭时,匆忙把皇家御库的《天秘诀》、《玉涵经》等禁术书籍,还有一批皇家宝藏深埋在其中一个山洞中,把图纸和开启山门的钥匙交给当地一位看守寺院的老人,所来不知所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其中不乏官方组织的探险队在这儿勘探过,但都空手而归。

(深山探险)
老人一席话,引发了我的探幽搜奇之心,不顾疲劳,沿着山峭,拔开蔓枝藤葛,攀岩寻找。历尽千辛,果然在悬崖峭壁的裂缝处发现了一个被藤葛覆盖着的山洞。我蛇行而入,在淌流清泉、潮湿昏暗的洞里,一条棍粗的大蛇及其它动物,由于我的闯入而向四处逃窜。洞内顶上的石头参差危耸,似坠非坠;两壁嶙嶙峋峋,石状似鬼似怪,阴深可怖;泉水从石缝中涓涓地流出,积水成潭,清澈见底,一些可爱的小石蛙在悠然地游着,水中的一些岩石经过山泉千百年的浸泡,表面已呈金黄色。对石头颇有研究的朋友抚摸着一块造型独特的石头说,这就是腊石。这块石头运到广州奇石花木市场,售价不下千元。洞的深处,我看到了众多的呈六边棱形状的石英单晶乳笋,在烛光的照射下,柱柱像钻石般晶亮耀眼。朋友说,这些都是石中珍品,观赏和收藏价值极高。
据了解,随着杨仙岭景区的开放,越来越多的游人到这儿探幽搜奇,但由于一些游人的环保意识不强,给杨仙岭景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和污染。如,有的游人偷取山中的石英单晶乳笋和腊石;有的乱采乱捕山中稀有珍贵的动植物;有的在山上违反规定野饮,造成山林大火;有的把吃剩的果核和用过的塑料袋、矿泉水瓶等随意遗弃,等等。

(下山途中)
老人指着山顶上几棵长势良好的杨梅、桃子、李子、桔子、柚子等树说,这些也是游人遗弃的果核造成的。
旅游,对年轻人是一种娱乐,对老年人则是一种怡情。登山即可以强身健体,锤炼意志,又可以尽情领略大自然的美好风光,陶冶性情。笔者相信随着人们健身和休闲意识的提高,去杨仙岭游玩的人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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