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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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2-10 03:28:43 更新时间:2021-12-11 16:34:50

楼主:长篇短悟  时间:2021-12-09 19:28:43
2020年9月迎来了我们的小天使悠悠,生养“四脚吞金兽”不易,爸妈只能盘了长沙的小饭店,在农村老家生活了到目前为止最长记录的3个月,然后来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帮我们带悠悠,时不时挂念家乡的山泉水、出门就有的无公害有机蔬菜、凉快的夏天、依山傍水的独栋楼房、到家的快递、敞亮的水泥路、满村的熟人和牌友…,哪哪都好。让我不觉想起了记忆中的故乡,随着我的成长我离故乡那片土地越来越远,随着中国社会的飞速发展,90年代前后故乡的那种生活状态正在被滚滚向前的历史红尘淹没,随时有可能被人们忘记,所以想着把童年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这些记录多半没有太大意义,纯粹用来锻炼一下自己的表达能力。
简单交代一下故乡的背景,老家位于湖南省的丘陵地带,多山少平地,无河流只有溪,九十年代到两千的腾飞基本与故土无关,经济欠发达,农业生产仍然是重要的收入,青壮年大部分进城务工,导致了非常多的留守儿童,而我就是万千留守大军中的一员。

第一章 个人卫生

楼主:长篇短悟  时间:2021-12-10 22:54:50
第二章 谋生手段和乡村职业
外出闯荡的大部分人都从事技术含量很低的行业,而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谁干什么赚了钱,十里八乡的都一窝蜂干这个,比如收废品、开饭馆、送米粉,都是见谁家做什么生意赚了钱跟风。跟不了的只有两类,一类是像表哥考大学出身做产业的,资产数千万,学识、地位、资产都不够跟不了(不过自己跟不了,不代永远跟不了,少数有见识的就开始培养孩子学习,那个时候不向现在所有家长都对孩子的学习有要求);还有一类是富贵险中求,胆子不够跟不了;比如做假酒的,一条产业链长时间下来涉案金额数亿,最后被抓了,这个产业链富了不少人,那个时候五粮液和茅台的差距还没这么大,这些好酒服务员都抢着开瓶盖,最后把瓶盖和瓶子配套卖给做假酒的,卖假酒的买几种几十块钱一瓶的酒勾兑,重新包装卖到餐桌,不经常喝的人尝不出区别。涉黑垄断长途客车、米粉生产的,需要靠黑社会组织和暴力手段迫使原有的从业者离开,并且阻止新的参与者进入,这也是普通农民跟不了的。
那个年代乡村的职业种类齐全,涵盖了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主业是农业生产,很多人还兼职手艺活。给人看病的有赤脚医生和土法传承人,赤脚医生是毛 创建的,经历过的才知道这个制度的伟大,我小时候经常生病,从来没有给镇医院和县医院增加过负担,都是在赤脚医生和土法传承人处解决的,不像今天都往三甲医院跑,县医院都没人去,更别提镇医院;赤脚医生和土法传承人分工不一样,土法传承人就某一方面比较擅长,比如用草药治疗蛇毒的,这方面赤脚医生不如,但是赤脚医生胜在全面,没有现在医院的科室之分,大部分常见的病都能治好,完美的印证实践出真知。娶妻有专门的媒婆,比今天的婚介还多部分功能,可以帮忙在中间谈聘礼嫁妆,谈成了办婚礼,要有主持、乐队,以前怎么样我忘了,现在都比较专业,还要办酒席,酒嘛家家户户都会酿造,大厨就是找一两个做菜做的好的,八仙桌椅全是拼凑,村上每家每户借几套,坐账房的一般就是本家亲戚了。办寿宴也差不多是这样,白喜事差别稍微大一点,更加讲究,一般要办个三天两夜,孝子夜间要守灵,这可苦了那些独生子女,所以那时候都醉心于多生,觉得多子多孙多福气,以后估计没这么多繁文缛节了,一切从简,我死后就烧成灰扔河里喂鱼吧,我死后也就闺女能想着我,看看遗像就好了,等我闺女没了也就没人记得我了,这个世界就像我没有来过一样,何必还要占块地方让别人处理呢;白喜事太麻烦了,除了前面提到的守灵,还有师傅领着以头磕地拜别要拜满108次,文化人写挽联、写祭文,祭文是需要当众唱出来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我们的方言,是方言带一点音乐的调子,听着很奇怪,主要是人物简介如生辰八字类的,还有生平事迹和功劳;还有法师做法事,有吹拉弹唱还有打卦之类的,我们的卦就是干的锥形竹子剖成对等的两半,两半一样的,每个都是一侧平面一侧弧面,打卦就是把卦往地上扔,两个卦合上往地上一扔,一个平面朝上一个平面朝下就是好的,两个面朝上或者两个面朝下都是不好的,在老人们的口中说的挺神奇的,如果连着好几次都没有一个平面朝上一个平面朝下就认为去世的人心中有事放不下或者有怨气,需要后人对着逝者安慰几句,直到卦象对着;还有一个放鸟铳的职业,每隔一根烟的时间就要放一次,特别响通宵达旦放,现在火药管的严了发明了电子炮,不为别的就显得热闹吧;选墓地也很讲究,会有一个叫“地仙”的职业,专门给逝者看墓穴,需要杀鸡贡土地,还有很多的规矩。后来兴起过一阵基督教的葬礼,西方元素多,东方元素极少,很多东西都要和传统葬礼反着来,吃瓜群众看了都表示不热闹,(看热闹是我们的传统,热不热闹是各种场合的评判标准)再后来基督教徒的葬礼就被同化了,仅仅套了一个基督教的外衣,内核还是传统葬礼。我们的同化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农民养猪养活了一批手艺人,除了常见的屠夫,还有不常见的赶着公猪到处给母猪配种的、阉割猪仔的,屠夫过年的时候比较繁忙,基本家家户户都要杀过年猪,好像也不收钱,就割点肉走,杀猪要请几个关系好的人来吃顿饭,吃新鲜的猪肉、猪内脏,那个味再也吃不到了,据说是因为本土猪没了,现在养的都是舶来品,长得快瘦肉多。过年还会捞鱼,捞上来乡里乡亲的现场就把过年鱼买完了,都不用出去兜售;两个人把渔网从池塘的一头拉倒另外一头捕鱼就完成了,如果捕上岸的鱼数量不理想,还会再捕一次,捕鱼的过程中鱼的活动空间受到挤压,就会从水面跳出来,命好的从鱼网的一侧跳到另一侧逃出升天了,这个场面非常壮观。
没见过铁匠干活,现在想想他们的手艺挺厉害的,从很小的剪刀到砍刀、斧子、耕具都能凭着简单的工具打造出来,以前家里的铁制品都是出自他们的手里,很多工具现在还在用着。木匠和竹匠一般是上门干活的,主人家自备材料,他们带着工具就过来,这么多年我们家就请过一次,造了很多东西,现在还用着;请木匠上门的时候做了三十把椅子、四套八仙桌、一台风车(风车是用来筛选谷物的,谷壳会从尾部吹出来,饱满的才会留下,还分几个档位,对应不同的粮食)、打谷机(两只手握住水稻根部,把水稻的头部按到打谷机里面的滚筒上就能把水稻从稻杆上剥离出来)、两副万岁(万岁就是棺材,老人们称呼万岁图个吉利,这两副万岁是爷爷奶奶给自己准备的);竹匠上门造了一大一小两张竹床(四周没有围挡和立杆,夏天躺上面睡午觉用的)、一把躺椅、两个簸箕、一个篓子(带提手的圆柱形容器,摘茶叶的时候用的比较多),还有不少农具,具体的记不清楚了。
最后介绍一个叫小偷的职业,我记得的真不少,有一次村上停电了,找原因才发现整个村电线杆上架的电线都被剪了,几年后的警察来了告诉我们小偷在别的案件中抓到了,供述了在这里犯下的案件;被偷过两次鸡,晚上还好好的,早上起床只看到几根鸡毛,毛都没留多少;所以我奶奶比较怀念村上有小偷的时候,因为他不偷自己村上的,别的小偷也不敢来,后来被抓了判刑,他母亲和我奶奶还带着我去监狱看过他;爸妈也遭过好多次贼,好像是98年国庆节我没去长沙爸妈那玩,早上爸妈都出门做生意去了,正好家里没人,被小偷光顾损失惨重,偷了彩电、现金、还有珍贵的收藏币(这个最值钱,现在还记得有毛 头像的硬币、党徽的硬币、各种通宝),还有好几次被偷了人力三轮车,爸妈早上起床准备骑着三轮卖米粉,结果找一圈只能找到米粉,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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