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天零星写的随笔整理了一下，居然凑出6000字。见下文：

一
4月3日早8点：
刚才听楼下吆喝，满满的人间烟火味道，以为是“卖年糕、卖豆浆”，细听在喊“某号楼下楼做核酸”。这啥耳朵噢！

杏花谢，油菜花黄，鸟儿躲在绿树叶里一声高过一声，啼着“情迷极了”，花红柳绿的踏青采野花的古老情人节三月三，我只能呆在家里，看手机里诗人余秀华穿着蓝纱蓬裙在开心地秀爱情，大干一场，羞红了一后山的花。

上午9点，穿戴好，洗脸喝水，听有喇叭喊，赶紧配合大白的工作，做个核酸。回来做饭，吃饭，数数囤的食物，还有一箱泡面，肉、蛋若干，青菜还有一点点。计划过一会儿人少时去附近便利店补点菜。很好的太阳，晒被子，洗衣裳，躺下刷手机睡午觉，快睡着时，手机一松，人打个激灵就醒，像古人读书枕的警木——人一困，枕头就轱辘到床下。安安静静躺够俩小时，硬生生没睡着。

晚上闷，打开许久未用的笔记本电脑，挑灯夜读。顺便登录了天涯论坛闲闲书话和凯迪网。当输入“一览江山”这个账号时，忽然豪情激荡，想起那年疫情初期在网上与同道们并肩呼吁，力保武汉的事儿。或许，只有码字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感觉又该下手码字了。先写个题目《小城三月三》，后面慢慢补充内容。
版主小酒留言在笑，“不知道是那个扩音器喇叭，出来的话像机器人，还是说发出声音人对着喇叭录音的时候太正式了。我们这喊的是：大家快下楼做核酸，大家快下楼做核酸！然后声音又提高了一点，大家快下楼做核酸，大家快下楼做核酸！所以我知道这个人录了四遍！以后有机会我也得试着对喇叭录个音，看看是人的问题还是喇叭的问题。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做核酸模糊成卖豆浆吧？哈哈！”
我的耳朵一直不大灵光，只关心个吃。小时候高烧几日不退，打过两盒影响听力的链霉素，又曾在机器声嘈杂的车间楼上坐过几年，能保持成这样已算幸运。
早6点，某人起早上班去了。
7点半约车，司机说带蓝证来接。7点40，小区进来两拨大白，做第三轮核酸的。没出入的蓝证，保安不让出去，还要求做核酸后再走。我赶紧跑过去，想做，没想到不是我们这栋楼的，人家带着各楼的户口本点名画勾呢！想插个队也难。
眨眼功夫，队伍已老长老长，跟人家说好话，想插队，那些不上班的退休老头儿也不答应。电话催着出门上车，只好跑出来接蓝牌子出门干活儿去，等一会儿跟同事们集体做。
10点，做了。接下来居委会电话过来，问为啥不做，跟他们说了一遍。下午又有电话过来，问为啥不做，又跟他们说了一遍。只有查这些事儿时，人家居委会能想起我来。像批准生证、发独生子女证、办廉租房、买低价保障房、年底发慰问品这类好事儿时，没有一个人能想起俺来。能连接俩关心电话，或许该感激涕零一下。
天黑了，庄主还在小区外面，凑巧有个包小区的小领导盯着，保安牛气冲天，没蓝证不让他进。
这样的事儿，要是让我遇到，瞅风向不对，扭头就离开，到街上逛逛，过一会儿再设法回来。
其实我背个包也刚到家，跟许多老头老太摇摇摆摆一起进的，当时没一个保安拦，更没见要证。再说，封小区顶多许进不许出，哪有到家门口不让回的?
干一天活儿了，又累又饿。这保安一根筋，庄主也是。换我，决不会去撩拨一个饿急眼的人。没见那年武汉街头开饭店那个，因为一块钱，被饿极的精神病打工人把头剁下来丢垃圾箱里。
要说别的小区，人家要封，不让进出，那真没办法。我们这小区到处都能漏人，又有几栋楼住拆迁搬回的村里人，老头老太出来进去的来回串，再说官方通报说是演习，没疫情，隔离也得让人回家，保安装啥大头蒜呢？大伙儿辛苦赚钱出物业费雇个老爷欺负自己?
气得我，提上饭盒送出去，到门口看到保安，再三强调，“我家这位高血压180，不让回家吃喝休息，再跟你们掺掺吵一会儿，直接就躺大门口了，看你们咋办。您几个保安口罩都没戴，离他那么近，万一有事儿，都是密接，全得提溜走关起来。”
讲理儿，他们听不懂人话，索性做回泼妇，我从小老实，没嘴的葫芦一样，从不会跟别人吵架拌嘴。说完，扭头就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庄主蹬蹬上楼了。


4月2日10点最开始发的通知，本地无疫情，仅仅演习，全民核酸一次，原地静止半天，18点就恢复正常。但10点多老师一通知家长让接孩子，街上和超市就开始抢着买菜。
后来不知为啥，就一直管着，没蓝证不让随意出入。
娃娃们要上学，工人要做工，农民该给小麦浇水施肥了。春天雨水少，旱。
在小区里溜达一圈，一前一后，俩卖烤肠和烤面筋的摊位，小孩子们围着在买。
外面便利店关门，内部还有一个店，2日卖空了，3日、4日又补满新鲜蔬菜水果，不知咋进来的货，还听说有三轮车卖韭菜的。可惜我下班晚，没买到，否则有饺子吃了。月初这几天工作特别忙，别人说演习封城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一听说，就赶紧给娃打电话，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别远走，在近处囤点儿食物。娃很听话，下楼买了零食和卫生纸，老爸很不听话，怎么电话也不听，执拗地跑远拖回一袋面粉，差点卡住到路上。
网购的几个芋头，卡在石家庄四天了。电商也难，看看可邮寄地区，很多地方停快递不给寄，比如沪、深，还有山东、吉林等。好不容易给河北寄，还卡在石家庄了。等过来，估计都腐烂变质了，指望不上。
二
4月5日晚，刷手机，偶见某音上有人发消毒视频，瞅我们这小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瞧这路面，这灯光效果，这几排并开的雾炮车和洒水车，这气吞牛斗的排面，瀑布一样的喷药消毒，把龙王的工作都干了。啧啧，不得不服，这仪式感，杠杠滴。又看到当地民警处理在网上发布不实信息的，吓得俺。赶紧到天涯检查一遍，啥也不敢写了。吓死宝宝了。
累一天，摸出根煮玉米，慢慢啃。啃个玉米棒子总不会有啥事儿。俺胆子最小，最弱机，估计将来是被吓死的。
疫情都好几年了，研究不出对症管用又经济实惠的药，只知道卖口罩、防护服、赚疫苗和做核酸钱。正经科技没一点儿，下药就是封城管控和板蓝根。恰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风再起，水再荡几圈。啥时是个尽头呢？风不止，管控不息。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封。熬到池子里的水耗干了为止。
人的死因有千百种，每年死于车祸、癌症的多少万；传染病也有许多种，感冒、艾滋、脚气……多少人生病住不起医院，付不起医药费，为啥只盯着这一种病毒造成的危害这么管控?次生灾难也是灾难呀！而且这病毒在日渐式微，绝大部分还都是无症状和轻症。
网友陌上乔治留言：“首先搞清楚感染总人数是多少？其中无症状感染人数是多少？轻症人数是多少？重症人数是多少？死亡是多少人？再计算出轻症占感染人数的百分比，重症占感染人数的百分比，死亡人占感染人数的百分比。其中计算死亡人员时候应该排除死亡人员中高龄和严重基础病患者，有些本身就是属于自然死亡和基础病患死亡。比如一个100岁高龄老人或者严重基础病老年病患是属于自然基础病亡故还是计算在感染病死率里面捏？”
这么专业的医学知识，咱不懂的。只知道人得吃饭。看到一点点的小孩子，戴个口罩蹬个小车子在玩，还有的小姑娘、小小子努力帮大人提着抢购来的大包蔬菜水果，感觉很难过，这么点儿小娃就得挣扎着囤东西讨生活，仓鼠一样。
三
4月7日。挂着蓝丝带的出入证做废，没人来接，不能出门上班了。
8点，楼下没人喊做核酸了，询问，有人说是先给重点的那个小区做，下午轮到我们。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该干点儿啥。趴窗口看看，有人在来回走路。这大好的春光，山山水水，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家学做凉皮，占个心眼，人一忙，就不胡思乱想害怕了。
4月8日，给了两袋中药汤，做核酸发的，还有人举个码让扫，说是买菜群。家里还有菜，但还是加上了，预防万一。
嗓子捅肿了，所以我天天喝一包，管用不管用，先当饮料喝。家里也没啥可吃的，找到几个自己晒的红薯干，硬得能当钢筋用，起个磨牙棒作用。喝一包草药汤，起码能占会儿肚子，少吃点零食。
再刷视频，发现市里开发布会，宣布几轮全民核酸下来，逮着一个小阳人，某小区的。
4月9日，深圳、长春、上海、广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葫芦还没按下，瓢又起。
我们大河北有幸守护京津，没事也得演习演习，重在参与，廊坊、唐山、邯郸、邢台一二三四。
现在的恶，已经不是病毒。
不要说那些磕多权力的春药，划地割据动辄封城的地方官员，连卖口罩、防护服、草药汤、棉签的……，甚至小区保安和小区里赚钱多的便利店，都不希望疫情结束，金钱利益裹挟了一切。

连深沪那些平时外食，成天忙于工作，只在家里睡一觉的精英们，此刻也得抢菜囤粮煮泡面。
看看那些被困在路上饿肚子的大货车司机，那些被医院赶出来的病人，那些疲于核酸的医护人员……到处都在要钱，连吃饭成本比平时高出许多。工人不能上班，农民不让出门浇地，孩子们不能读书。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季，小孩子们在家上网课，熬成了近视眼。
白天排队时，一个可爱两三岁的小男孩，骑着小车，一会儿下来，按开音乐，自己跟着乐曲声，伸胳膊蹬腿儿，摇摇摆摆跳着。
大白走后，卖烤肠的、卖面筋的出摊，小孩子们围着买，还在一边吹着五彩的泡泡。
核桃树长出嫩红的芽，咋看都像香椿。
此刻正是香椿芽上市的季节，很贵的，街头卖4—6块一小把，超市卖10块钱。冰箱里有一块豆腐，缺香椿。北道口那里有几棵大香椿树，以前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过去薅一把，好久没去蹭香椿了。一天天都在忙乎食物，打烧饼、做凉皮、炸油条糖糕、包饺子、水煎包……只有忙碌于吃食，占住双手，才能忍住，不看不想那些新闻，铁链女、乌克兰被侵、疫情……
多灾多难的一春。
桃花灼灼，柳丝摇摇。辜负了这大自然赐予的美景，大好的春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丰子恺说，只要生机不灭，一切还有希望。
只是我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春模样，没了重新出发的勇气。寂寞小城，三月三已过了，没有玫瑰，没有踏青，只有恐惧和伤感。
闲着也是闲着，继续看那几个芋头。他们封了高速公路，我定的芋头准烂路上了，非常美味的广西荔浦芋头，粉糯粉糯的。联系卖家，客服给帮忙调了物流，不发邯郸，改发保定，显示明天到沙河。可在保定卡了一天，没动窝。再有两天，系统就自动认定收到货了呢！芋头只有腐烂了，吃不到我尊贵的嘴巴里。
早7点，下楼晚了，没买到鸡蛋。眼睁睁看着那些空箱子，最后一包被人提走了。
在小区溜达一圈，晨练。发现绿化带有几棵真香椿树，不是臭椿哦，掐一下，共享几片叶子，清香。
小区前门大开着，有人出入，扛个䦆头，是村民种门口那点地的，还有人在清运垃圾。大门开的那么展，仿佛自由就在眼前。但知道是假的，根本出不去。有俩椅子，在看着门。
柳絮一团团飞舞，能飞几层楼高，大多还是在地上打滚，虚笼笼的，一队队，一团团滚动聚集，跟着小旋风打转转，一会儿又散开，Gone with zhe wind.
转一圈，感觉身上的筋骨松活许多，摸摸肥肚子，决定顺应潮流，趁没东西吃，来个轻减肥。或者需要一个磨牙棒，成天叼着，那样才能管住嘴。
四
似乎感冒了。浑身不舒服，眼睛胀痛，得把手机丢远远的，看书。

扫的那个码是超市的送菜群。下午他们送了许多鸡蛋给别人。9日下单，后天我也能囤到鸡蛋和蔬菜了：2盘鸡蛋，30元蔬菜。
噢，原来武汉、上海那些人一直在说的微信群团菜是这样团的。啥事儿都得经经。超市有肉、鸡、调料、水果和米面套餐，这个暂时还不想买，水果搭配不大顺心，不爱吃梨；30元蔬菜包是绿甘蓝、土豆、黄瓜和西红柿，春天呢，又是封城期间，蔬菜贵，价格还算可以。
庄主拖好地，蹲在一边，看我举着手机团菜，慨叹一声，要是老年人，不会用手机，此时想买菜就难了。
4月10日早6点多，设法买到鸡蛋了，5.8元一斤，之前才4元5角左右，涨价了。庄主见物资充足，立马不肯吃粥，开水冲蛋花汤吃，嫌生，又搁锅里滚滚，粘了一锅底蛋花。他有点儿贫血，需要吃好点，难得自己肯动手做，值得嘉奖。
刚夸完，转头看到人家一边在网上下棋，一手又往嘴里塞薯片。
笑问：“薯片哪来的？”嘻嘻一笑，答曰：“娃的。”
有点儿愤怒，孩子抢购的零食，那天就见他吞了一大包，现在又再霍霍。厨房现放着一大锅杂粮粥不肯喝，且吃这些，也不嫌盐多添加剂多了，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庄主不能上班，一天几次拖地。都拖秃噜皮了，还要拖。吃饭也像个出来打食儿的小雀儿，噔，叨一口，又叨一口。不赚钱，吃饭都怯生生的，没了往日回家找饭时的那股子横气劲儿。
无语，转头不看。这几天俩人都窝在家里不出去上班，娃寒假后一直不开学，在家上网课。收入没有，水、电、食材都比平日用的多，不知道能撑到啥时候。
网友草桥关兄留言，“你要减肥，庄主却贫血，你是不是有点克扣庄主的饮食？你看，庄主到了偷吃娃薯片的地步，这也太可怜了吧？太同情庄主了，愿早日解封，上班挣钱，回来横着劲吃饭。”
哪里知道，馋狗不肥，我吃他们剩饭长胖的。
每天给父母打个电话，上移动APP上签个到，帮老爸的电话领点儿流量。不缺那几块钱话费，但上次不知咋回事糊里糊涂被多扣了130元话费，所以得帮忙盯着是否用超。他们年纪大了，眼花，用智能手机只是打个电话，微信也不会用，流量、WiFi、APP、二维码这些都不会用，被坑话费也不知道。幸好他们自己种着菜，有肉有咸蛋和面粉，暂时没事儿。每天也有人上门捅棉签、发草药汤的。
4月10日，下楼捅棉签，嗓子都肿了。门口那个城中村的人需要进来做，顺便带了自家种的新鲜韭菜、小葱和香菜卖。这次只发了一袋中药汤，志愿者是个小年轻人，嘴里哼哼，“我多想回去上班啊哈啊！”
老人，小娃娃，年轻人，都这么困在家里。困在单位的只能连轴转，无语。刷某音，附近有摩托骑士四处巡逻，若是翻墙出去，被抓住就惨了。下午刷微博，有个自称快退役军人的私聊搭讪我，唠了会儿旅游，他家里有一窝小狗，刚满月，很喜欢，一心想要只狗自己养。可惜太远，从广东狗邮寄过来会闷死的。再说，人家是想找对象一起旅游的，所以赶紧跑了，不敢勾搭。
青蠹鱼曰：没明白，现在花大力气大代价清零，难道以后就不会出现类似的状况？周而复始，何时是个头？ ​​​

饭饭答曰：就像投进水里的石头，投一颗，一圈又一圈荡起涟漪：再投一颗，继续水波荡漾，啥时水耗干，钱糟蹋光了，就不折腾了。
五
4月11日，醒，去工作群看看，还是没出入证，不能上班。
喝一碗自制的陈皮水，洗头，洗衣，趴栏杆上往外看，有俩骑电瓶车的进来。不知人家有啥证能进来，羡慕。
楼下许多车停着，一个爸爸拉着小娃娃摸车呢！
远处传来布谷声声，“果果裹谷，果果裹谷~”似乎在催人赶快种地。
小区群通知一会儿捅棉签。先安安静静坐桌前，拔几根白发。
有点儿像伍子胥过昭关，一轮明月照窗前，红颜弹指老，一夜白头。
想吃面包了，还是不能出去。出去也没地方买。 ​​​
刷刷附近，看到附近几个县来支援的四十几辆负压救护车和医护人员在发视频，已经在撤回。看来没啥事儿了。估计再过个一天两天的，就能解封呢！

4月11日下午，在等团购的菜，睡着了。
梦到前老板给安排工作，说他要招待客人，让包饺子。正在打电话准备，想起那支好钢笔在教室里，跑回去拿，又写计划，做表格，翻倒着找西服和配套的裙子，跟人商量怎么调韭菜肉馅儿。
好不容易走出教室，到大厅，发现饺子已上桌了，买的速冻的，富丽堂皇的厅，大圆木桌，有几个客人在吃。我穿着小高跟牛皮鞋，好久没穿这么正式过，嘎蹬、嘎蹬抬头挺胸走，看到前面有几个庆贺的班子，在往回撤，说要去吃饺子。
而桌上摆着十几大不锈钢盆子凉拌菜，绿海带丝、白脆藕片、豆干、腐竹、苦菊之类，我在跟一个大妈商量，“用您这小绿车把这几盆菜拖回大厅吧？吃饺子就点儿凉菜多好！”
小绿车是那种儿童接龙车，翘起来边包着，簸箕似的。有三车斗。摞起来，拖六盆菜不成问题。瞅我但凡有点儿权力，操的都是啥闲心噢！
然后就醒了，群里团的菜还没到，有人在问，没回答。
这几天热，30多度的高温，简直不像春天。下楼时穿背心单裤就行，也有穿裙子和短裤的。大白们穿着防护服，戴鞋套、口罩、面罩，捂得严严实实，脱下来就是一身汗水。

电话响，菜到了。超市的红马甲给送到，提回来，打开看，很新鲜。天阴，春雷响，要下雨了。

看到首小诗，贴过来共赏。

许多本地视频预测着今天是最后一次全民核酸，估计明天解封。
我也在悄悄计划：等解封了，先去父母那里，送点蔬菜鸡蛋。再去街上看看有熏兔肉没，想吃一点儿。还想买个面包，夹个煎蛋。还得上班，领导已经开始安排解封后干啥活了。
但愿没有意外发生，小城顺利解封。期待~

晨练，看到绿化带里有叶子肥厚的菠菜、细高挑的芫荽，结苞的葱，30厘米高的莴苣，都绿油油，水嫩水嫩的，有点儿羡慕。

我有很多菜，全是绿甘蓝、西红柿、土豆、黄瓜，感觉没人家这个接春天的气息。

发现一包莜面粉，昨晚烫好面，8点多开始团巴团巴，蒸点儿莜面卷，干手工活儿解压。

汪曾祺先生写他下放到张家口坝上时，经常吃莜面，几个人住在大车店里，早起围个被子，坐在大炕头儿上，看店老板过来给当场现搓莜面小窝头吃，有句话说得好，“塞北莜面开锅香。”汪先生的莜面是他们团队自带的，吃完，会有人给送一袋过来，他们体力劳动，吃的多。有时咸菜也没有，只能“甜吃”。

坐下慢慢搓，细细揉。莜面像块泥巴，咋捏都可以，搓着搓着，悲从中来，不知以后还吃得起莜面不？物价这么贵，收入这么微薄，年纪也一天天大。

可还是坚持搓好了，刚上笼蒸，听到外面嘈杂声声，但愿不是让下楼做核酸的，厨房还开着火呢！

头顶一直有飞机声在盘旋，飞得很低。老爸电话，说有个屋子停电路故障，电视不能看了，晚上需要点蜡烛，没法子帮他修。父母子女，天各一方，担心也没用，估计还有四天才能解封，哎，难过。到处侦查，微博，某音同城，朋友圈，瞅着他们在发送别支援的车辆的视频，瞅他们期待解封的样子，再看看团菜群还在继续下订单，咋看都不抱希望。

不过呢，邢台市倒是通知13日寄宿中学的孩子们放假，让家长去接呢！不知道本市的人咋进出小区，咋跑邢台接孩子。或许真会解封，期待中。

沙河小城的支柱产业，无非是房地产和玻璃厂。一个大玻璃厂，几条浮法生产线，每天需要许多大车原料进来，再用大货车拉一车又一车的玻璃出去。眼下高速公路如此那啥，普通公路如此那啥，大货车不能正常进出，会严重影响生产和销售的。

目前正是玻璃销售旺季，过了二季度，一进雨季，万一运不出去，库房堆满，再囤的满厂路上和空闲地方都是玻璃。如发潮保管不善的话，玻璃真会发霉的。一发霉，长出彩虹晕，品相变差，只能低价处理，或砸掉回炉，很可惜的。

刷刷视频，发现有好几家大玻璃厂在争先恐后捐款，你一百万，他二百万的。许多本地视频预测今天是最后一次全民核酸，估计明天解封。

我也在悄悄计划：等解封了，先去父母那里，送点蔬菜鸡蛋。再去街上看看有熏兔肉没，有个牙馋了，想吃一点儿。还想买个面包，夹个煎蛋和生菜，做个三明治。一直想面包吃。还得上班，领导已经开始安排解封后的工作了。

但愿没有意外发生，小城顺利解封。期待~

窗外，有一大簇玫瑰花，方圆几平米。

还有几株苹果树，一毛桃，楼后一杏树。

杏有人惦记，绵软酸甜的大黄杏，鸡蛋大小。特别某施工人员，最不数眼，甚至爬树上够着吃！盯紧了，能吃到几颗，稍不留心，一年一颗也抢不到。

有一棵结大苹果，酸甜的青果子，一有人下嘴，几天就被抢光。最高处枝条挑着几个，别人够不着，只有我能吃到，因为有一根带钩儿的细杆子，用完我就藏起来。

小毛桃多，原来有两棵。今年被砍掉一株。过于小，别人不爱吃它，只有我像个毛毛虫一样光顾。每天摘一盘子毛桃，够慢慢消磨一个月的。桃子吃完，没人爱的小小苹果接住，天天又是一盘子。

苹果花谢，玫瑰开。我总喊它蔷薇，别人说是玫瑰。
理由是蔷薇能攀援爬高，它不能。
特香，上百个小花骨朵呢！第一二三四朵开展的花在瓶里。以后几个月，都有鲜花插了！

下班回家，等车的功夫，采了一把艾叶，上车就被鼻子灵的人发现，问我兜里装的啥香草。掏出来一样一样炫耀，玫瑰花2朵，薄荷1簇，艾叶一把。花送女生，薄荷给了男生，列举了一堆好处，让回家种花盆里。大伙儿都很开心。艾叶留下，计划回家煮点儿糯米饭，做青团。
电锅里煮艾叶饭，庄主一直嚷屋里很臭，告诉他是艾叶香气，怎么说都不信，非说我身上臭。饭熟，尝尝苦苦的，明早再做青团，晚饭吃面条，不给不识货，不欣赏的人吃。

某音上有人在炫耀，自己如何翻山越岭，躲过关卡去上班。下面评论区有人在骂，就这么一条路，一嘚瑟，又被挖沟堵路，谁也过不去。要不说玩某音的人那啥，就是脑子不够数。也不分个时候，不知道低调，一炫耀，大伙儿都跟着他没路走。
已4月19号，不知20日能按期解封不，网上五一假期安排，小学生和中学生的放暑假日期都有了，我娃还没开学，真是魔幻世界。
3月末网购的广西芋头还停在保定，多少天了没动窝。本该发邯郸的，因为邯郸疫情，买家给调为发保定。估计到了也是烂的，无语。

门口有个卖菜的，一块钱给了我7个带叶的水萝卜。洗洗，见水，根须就乍拉起来，以为还在土里生长呢！
水萝卜，宜凉拌。美食家汪曾祺将其切滚刀块，蜜糖拌，招待小客人，被闺女抱怨，还不如切个苹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