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陵残照

记得2003年3月6日，登八达岭归途，又驱车到定陵，时天色已晚，只在门前稍事徘徊。风依然很大，夕阳倒颇灿烂，映照着苍茫的景色，不由一阵迷茫，遂成一首七绝腹稿：树影斑驳小径稀，明陵深处有乌啼。夕阳独照孤坟顶，金殿狂风梦里旗。

昌平天寿山南麓，集中了明代十三个皇帝的陵墓，即十三陵。定陵是在1958年发掘的，有“地下宫殿”之称，轰动一时。定陵是明神宗即万历皇帝的陵墓。

这位万历皇帝朱翊钧是个什么人物呢？他十岁即位，因年幼，由其母李太后听政，用大学士高拱、张居正、高仪辅政。

张居正成为首辅，是小皇帝的幸运。张执政达十年，还多亏他坚持改革，控制住了军政败坏、财政困难的局面。张居正的改革十分简洁而果断：关于“吏治”，实行“考成法”，考察地方官吏如何贯彻“中央精神”，要求他们定期汇报地方政事。再，罢免反对改革的顽固派，擢用支持改革的新人；关于经济改革，实行“一条鞭法”，将各州县的田赋、徭役、其他杂征统统总为一条，即按田亩折算成银两进行征收，大大增加了财政收入。据载当时国库存粮1300万石，足够六年之用。同时刺激了无地的农民进城“打工”，使经济的发展趋于多样化。另，起用水利专才潘季驯治理黄河，颇惠及农业；关于军事改革，任用戚继光守蓟门、李志镇辽东，加修长城敌台3000余座，对鞑靼采取睦邻政策等等。仅仅十年，明朝已呈中兴之势。可惜张居正于万历十年（1582）去世，改革随之遭到顽固派的颠覆，而万历皇帝也随波逐流，中兴的一线曙光黯然逝去。

小皇帝成人亲政后，基本上不理朝政，却大事营建。到了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开始派大批宦官到各地任矿监税使，这帮宦官到处设卡收税，弄得民不聊生，明朝国势走向衰败。黄仁宇著有一本《万历十五年》，他在“序”里说：“例如万历皇帝，历来均以为昏庸，读者在读毕本书以后，也许会认为笔者同情这位皇帝。”这是史家的见仁见智。

是啊，一切都消失在历史的岁月里了。对着尚存的陵墓，随人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