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一百八十二帖 读《封禅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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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11-05 18:06:26 更新时间:2022-11-08 12:3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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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破万卷(6182)·《封禅方说》
《封禅方说》,汉代文言小说。《汉书·艺文志》小说家类著录曰:“《封禅方说》十八篇(武帝时)。”撰人不详,原书已全佚。
内容概览:封禅是古代封建帝王祭天地的大典,其法是由帝王率群臣在泰山顶上筑坛祭皇天,报天之功,是为封;又到泰山下的梁父山开一块场地祭地,报厚土之功,是为禅。所谓“封泰山而禅梁父”,合称封禅。据《史记·封禅书》记载,汉武帝曾于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举行了封禅大典。
《封禅方说》当即方士们关于封禅的说法。其性质有传说志怪的内容,故被班固列入“小说家”类。
附:《封禅方说》的性质及内容考辨(孙振田 西安工业大学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710032)
《汉书·艺文志》小说家著录的《封禅方说》十八篇( 班固注“武帝时”) ,关于其性质及内容,对之有所讨论者,如今人余嘉锡先生论云: “此《封禅方 说》,盖即当时诸儒及方士所言封禅事也……疑此十八篇者,皆方士之言,所谓封禅致怪物与神通,故其书名曰《方说》。方者,方术也,犹之李少君之祠灶、榖道、却老方,齐人少翁之鬼神方云尔。若诸儒所采《诗》、《书》古文之说,当不在十八篇矣。”以十八篇为“方士所言”,“方”指方术,与《史记·封禅书》(下称《封禅书》) 中提到的李少君“祠灶、榖道、却老方”等相类同。杨树达先生论云: “方说者,《史记·封禅书》记李少君以祀灶、榖道、却老方见上,亳人谬忌奏祠太一方,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胶东宫人栾大求见言方之类是也。”持论与余先生基本相同。张舜徽先生论云:“此乃汉武帝时用事鬼神之迷信记录与论说也。方士所重,儒家所摈,故其书不传。”陈自力先生论云: “所谓‘方说’者,方士之说也。毫无疑问,《封禅方说》正是当时方士有关封禅言说的汇编。”具体内容,则“显然含有‘说’的成分,亦即讲故事的成分,而不是单纯记载方术之作”,“也还应该汇集了不少神仙鬼怪故事 ……属仙话式的早期志怪作品”。再如王齐洲先生亦论云: “方说者,方士之说也,亦称方”,“《封禅方说》者,则方士所言封禅之说,包括封禅之故事、传说、意旨、仪礼、器物、方法等等”,“武帝封禅的仪礼和器物多采用方士的意见,亦即所谓封禅方说。”王先生并进一步认为,《封禅书》中关于武帝封禅的记述,诸如封禅及修封之时间、地点、仪礼、器物、方法等内容,“可能即《封禅方说》之重要内容,司马迁作《史记·封禅书》已有采入”。比较可知,从余嘉锡先生至王齐洲先生,所论尚有不小的差异。然则,《封禅方说》的性质及内容究竟如何? 探讨这一问题,首先必须弄清楚《封禅方说》题名之“方”的含义,具体也就是此“方”究竟是指方术还是方士。此“方”当指方术而非方士。核之《封禅书》之用例,非常清楚,其称“方”时往往是指“方术”而非“方士”,称方士时则径以“方士”称。兹将《封禅书》称“方”及“方士”之材料详列于下,以为参考。详见表 1,表 2。
表 1《封禅书》中称“方”之材料
1、是时苌弘以方事周灵王……周人之言方怪者自苌弘。
2、而宋毋忌、正伯侨、充尚、羡门高最后皆燕人,为方仙道,形解销化,依于鬼神之事。
3、是时李少君亦以祠灶、榖道、却老方见上,上尊之。少君者,故深泽侯舍人,主方。……其游以方遍诸侯。 ……少君资好方,善为巧发奇中。……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而使黄锤史宽舒受其方。
4、亳人谬忌奏祠太一方……于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忌太一坛上,如其方。……令祠官领之如其方,而祠于忌太一坛旁。
5、其明年,齐人少翁以鬼神方见上。……少翁以方盖夜致王夫人及灶鬼之貌云,天子自帏中望见焉。……居岁余,其方益衰,神不至。
6、乃遣栾大因乐成侯求见言方。天子既诛文成,后悔其蚤死,惜其方不尽,及见栾大,大悦。…… 大言曰: “……又以为康王诸侯耳,不足与方。……然臣恐效文成,则方士皆奄口,恶敢言方哉。”上曰: “……子诚能修其方,我何爱乎! ”……于是上使验小方,斗棋,棋自相触。……大见数月,佩六印,贵震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扼腕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
7、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
8、五利妄言见其师,其方尽,多不雠。上乃诛五利。
9、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
10、上许作之如方,命曰明年。
表 2 《封禅书》中称“方士”之材料
1、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苟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
2、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后三年,游碣石,考入海方士,从上郡归。
3、于是天子始亲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矣。……求蓬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更多来言神事矣。
4、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上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
5、宿留海上,方士传车及间使求仙人以千数。
6、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
7、天子既已封泰山,无风雨灾,而方士更言蓬莱诸神若将可得。
8、复遣方士求神怪采芝药以千数。
9、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然益遣,冀遇之。
10、方士多言古帝王有都甘泉者。
11、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 命曰迎年”。
12、石闾者,在泰山下址南方,方士多言此仙人之闾也,故上亲禅焉。
13、方士所兴祠,各自主,其人终则已,祠官不主。……而方士之候祠神人,入海求蓬莱,终无有验。……天子益怠厌方士之怪迂语矣,然羁縻不绝,冀遇其真。自此之后,方士言神祠者弥众,然其效可睹矣。
14、太史公曰: ……究观方士祠官之意,于是退而论次自古以来用事于鬼神者,具见其表里。
不唯《史记》之《封禅书》,即便到了《汉书》之《郊祀志》,其称“方”仍然是指“方术”,方士也仍然是以“方士”称。《郊祀志》武帝部分虽然是从《封禅书》而来,但毕竟也有一些改动,这表明,《郊祀志》以“方”指称“方术”也并非机械照搬而已,一定程度上也是班固当时的习惯。再看《汉志》,其《方技略》经方类著录的书籍,《五藏六府痹十二病方》《五藏六府疝十六病方》《风寒热十六病方》《秦始黄帝扁鹊俞拊方》《五藏伤中十一病方》《客疾五藏狂颠病方》《金创疭瘛方》《妇人婴儿方》等九家,均只称“方”,尽管这里的“方”是指经方,但其仅以“方”称,亦足证以“方”称方术在《史记》与《汉书》的时代是较为普遍的做法。“五藏六府痹十二病方”“五藏六府疝十六病方”“五藏六府痹十二病方”等的构词或命名方式与“封禅方”完全相同( 《汉志》《兵书略》之兵阴阳家载有《辟兵威胜方》七十篇一种,其“辟兵威胜方”之构词或命名方式亦与“封禅方”同) 。“方”,归根结底也就是方法,只不过因其具有专门、神秘的色彩而被用来特指方术或经方。是故,前述如余嘉锡先生将“方说”之“方”解为“方术”,无疑是合乎实际的。而以“方说”之“方”即指“方士”,则就与《史》《汉》之用例不符了。余先生未能对“方说”之“方”为何指“方术”予以具体考察,终为缺憾,且所谓“皆方士所言,所谓封禅致怪物与神通,故其书名曰《方说》”云云,不排除又将“方说”之“方”解为了“方士”。
其次,弄清了《封禅方说》题名之“方”所指为方术,其性质也就不难判断了——所载为针对“封禅方”也就是封禅的方术的论说。“封禅方说”,也就是“说封禅方”,对封禅的方术进行论说,“说”为论说义。进一步考之,《封禅方说》十八篇实当为武帝时方士们讨论“封禅方”的记录的结集。核之《封禅书》“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 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上接神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及“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殊,不经,难施行”云云,可知方士们当时必然就封禅的方术展开了讨论,其记录及结集即《封禅方说》十八篇。“颇采儒术以文之”需要讨论,“言封禅人人殊”则更反映出讨论的具体情形,及其观点的多种多样( 既然“言封禅人人殊”,就一定会有判断、取舍; 有判断、取舍,就一定会有讨论,有讨论,其观点就一定会有不同。此亦证“封禅方说”之“说”必为论说义而非其他) 。考虑到武帝求仙、封禅的实际需要,这些论说只能是紧紧围绕封禅的方术而展开,诸如解释或论证相关方术的科学性、合理性、有效性及如何实践与落实等,具有明确的指导现实实践的性质,而非流于纯粹的理论或神秘的想象。《封禅书》所载方士所云祭祀、求仙多以方法为主,及其所谓“上念诸儒及方士言封禅人人 殊,不经,难施行”云云,说明武帝所需要的正是封禅的方术而非其他。“难施行”者,更多的只能是方法而非纯粹的理论或者神秘的想象。对封禅的方术进行论说,与纯粹意义上的“方”,诸如李少君“祠灶、榖道、却老方”、谬忌“祠太一方”、少翁“鬼神方” 当然是不同的,除技术的层面外,更带有明显的“说”的色彩。至于所论说的“封禅方”( 封禅的方术) 之来源则当有二: 其一,武帝身边的方士,诸如李少君、少翁、栾大、公孙卿之流所奏进; 其二,民间所奏进或者武帝从民间收集而来。关于其二,我们看《封禅书》相关材料: ( 1) 求蓬莱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齐怪迂之士多更来言神事矣; ( 2)大见数月,佩六印,贵振天下,而海上燕齐之间,莫不扼腕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 ( 3) 上遂东巡海上,行礼祠八神。齐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然无验者。既然能“言神事”“有禁方”“能神仙”,能“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万数”,当然也就有且会奏进专用的封禅之“方”了。武帝求仙、封禅本即为是一场声势浩大、影响广泛的运动,在这种情况下,民间有封禅的方术上奏给武帝,并不令人意外。受封禅成仙愿望的强烈驱动,武帝自然也会主动从民间收集一些封禅的方术。
以上余嘉锡先生所谓《封禅方说》“盖即当时诸儒及方士所言封禅事也”,其失明显: 诸儒所言之“封禅事”,如确有记载,亦当在《礼》类著录的《封禅议对》十九篇而非《封禅方说》中,诸儒之“事”与方士们对于“方”( 方术) 的讨论当然是不相同的。以所载“犹之李少君之祠灶、榖道、却老方,齐人少翁之鬼神方”,则忽略了“封禅方说”之“说”的含义,“方”与“方说”也是不相同的,否则,刘向、刘歆及班固以“方”称之可也( 如“祠灶、榖道、却老方”) ,又何须以“方说”称? 杨树达先生之失与余先生同。陈自力、王齐洲二位先生以《封禅方说》“属仙话式的早期志怪作品”“包括封禅之故事、传说”等,则没有充分考虑到“封禅方说”之“方”的含义,及其对 “说”的限定。不排除《封禅方说》中会有一些故事性的成分,然以之“属仙话式的早期志怪作品”则嫌过之。至于王齐洲先生所说《封禅方说》中当包含有关于武帝封禅的记述,恐亦有可商之处,作为国之大事的武帝封禅,固不排除《封禅方说》十八篇中会有所涉及,但其主要当收载于《六艺略》之《礼》类所著录的《汉封禅群祀》三十六篇中,而非收载于“不经”的《封禅方说》十八篇,并最终著录于《诸子略》小说家中,与“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为伍。余嘉锡先生“诸儒所采《诗》、《书》古文之说,当不在十八篇”之论更为符合实际。
最后,《封禅方说》所讨论的封禅的方术又有哪些呢? 或者说,所涉及之方术又有些什么特点呢? 思考这一问题,首先需要弄清楚“封禅方”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我们看《封禅书》相关材料: ( 1) 少君言上曰: “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乃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安期生食巨枣,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于是天子始亲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矣; ( 2) 天子既闻公孙卿及方士之言,黄帝以上封禅,皆致怪物与神通,欲放黄帝以上接仙人蓬莱士,高世比德于九皇,而颇采儒术以文之 。 显然,武帝所以越来越执着于求仙,根本原因在于如能得见仙人,再行封禅,便能成仙不死( “见之以封禅则不死”) ,因而,对于武帝来说,封禅首先要做的 便是能够见到仙人,“致怪物与神通”。换言之,《封禅方说》十八篇所及封禅之方术,所要解决的主要也就是怎么见到仙人、怎么“与神通”的问题,亦即提供见到仙人及“与神通”的方法。那么,具体又有哪些能够见到仙人及“与神通”的方法呢? 于此,虽因文献缺失,已无可详考,然《封禅书》中所载其他求见仙人及“与神通”的方法,恰可为我们提供一些参考,相关材料详见表3。
表 3 《封禅书》中所载求见仙人及“与神通”的方法之材料
1、少君言上曰: “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黄金成以为饮食器则益寿,益寿而海中蓬莱仙者乃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于是天子始亲祠灶,而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矣。
2、大曰: “臣师非有求人,人者求之。陛下必欲致之,则贵其使者,令有亲属,以客礼待之,勿卑,使各佩其信印,乃可使通言于神人。神人尚肯邪不邪。致尊其使,然后可致也。”
3、于是五利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
4、 ( 公孙卿) 对曰: “……曰‘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且曾孙也。宝鼎出而与神通,封禅。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泰山封’。申公曰:‘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能仙登天矣。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 ……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与神会。黄帝且战且学仙。患百姓非其道者,乃断斩 非鬼神者。百余岁然后得与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其后黄帝接万灵明廷。明廷者,甘泉也。……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成,有龙垂胡须下迎黄帝。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于是天子曰: “嗟乎! 吾诚得如黄帝,吾视去妻子如脱躧耳。”乃拜卿为郎,东使候神于太室。上遂郊雍,至陇西,西登崆峒,幸甘泉。
5、 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太一,其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枣脯之属,杀一狸牛以为爼豆牢具。而五帝独有爼豆醴进。其下四方地,为醊食群神从者及北斗云。已祠,胙余皆燎之。其牛色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祭日以牛,然月以羊彘特。泰一祝宰则衣紫及绣。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
6、天子始郊拜太一。朝朝日,夕夕月,则揖; 而见太一 如雍郊礼……而衣上黄。其祠列火满坛,坛旁烹炊具……公卿言“皇帝始郊见太一云阳,有司奉瑄玉嘉牲荐飨……”。
7、卿曰: “仙者非有求人主,人主者求之。其道非少宽假,神不来。言神事,事如迂诞,积以岁乃可致。”于是郡国各除道,缮治宫观名山神祠所,以望幸也。
8、 自得宝鼎,上与公卿诸生议封禅。
9、江淮间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礼。兕牛犀象之属不用。
10、公孙卿曰: “……今陛下可为观,如缑城置脯枣,神人宜可致也。且仙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则作蜚廉、桂观,甘泉作益延寿观,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乃作通天茎台,置祠具其下,将招来神仙人之属。于是甘泉更置前殿,始广诸宫室。
11、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色食所胜,而以木禺马代驹焉。独五月尝驹,行亲郊用驹。及诸名山川用驹者,悉以木禺马代。行过,乃用驹。他礼如故。
12、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命曰迎年”。上许作之如方,名曰明年。上亲礼祠上帝焉。
13、公玊带曰: “黄帝时虽封泰山,然风后、封巨、岐伯令黄帝封东泰山,禅凡山,合符,然后不死焉。”天子既令设祠具,至东泰山,东泰山卑小,不称其声,乃令祠官礼之,而不封禅焉。其后令带奉祠候神物。
14、夏,遂还泰山,修五年之礼如前,而加以禅祠石闾。石闾者,在泰山下址南方,方士多言此仙人之闾也,故上亲禅焉。
通过以上材料可以看出,能够见到仙人或“与神通”的方术所涉及到
的无非这样几个方面: ( 1) 器物,如以黄金饮食器、天子铸造宝鼎等; ( 2) 时间,如夜间求神、宝鼎出时而行封禅、“朝朝日,夕夕月,作揖”等; ( 3) 地点,如“郊雍”、“幸甘泉”、封东泰山 ( 因山小而终未封) 、“加禅祠石闾”等; ( 4) 建筑,如五帝坛、宫观、蜚廉桂观、延寿观、通天台、五城十二 楼等; ( 5) 礼仪形式,如“至尊其使”、祭祀时“衣紫及绣”及“衣上黄”等; ( 6) 祭祀时使用的物品及祭品等,如一茅三脊、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木禺马及驹等; ( 7) 追随黄帝及仙人的足迹与做法,如见神仙而行封禅、东使侯神于太室、封东泰山( 因山小而终未封) 、“加禅祠石闾”等。归根结底,扒去其神秘的外衣,方士们所谓求见神仙、“与神通”的方法,也就是投神仙之所好,以冀其出现或者光临。这其实也不过是基于凡间社会人情物理的模拟与再造。具体到《封禅方说》,其所及求见仙人、“与神通”的方法,也当与上相类,或者更加稀奇古怪、多种多样而已。可以想象,为了博得武帝的垂青,从而获取经济及政治上的利益,方士们究竟该胡编乱造了多少求见仙人、“与神通”的封禅的方术!
讨论《封禅方说》十八篇性质及内容的意义,在于进一步证明了小说家之中确实著录有本非小说家之书籍,这些书籍正是以整个诸子略之“杂”的身份,以著“杂”于末的体例而著录于整个诸子略的末 尾,也就是形式上著录进了小说家之中。十八篇既然主要是对封禅的方术进行论说,并非“小的学 说”,自然也就不是小说家原本所要著录的书籍了, 而只能是以著“杂”于末的著录体例而著录于整个诸子略的末尾。
关于《封禅方说》的性质或内容等,他如蒋伯潜认为“为《齐谐》《搜神》之类”,详参蒋伯潜《诸子通考》,中华书局 2016 年版,第 494 页; 潘建国认为“盖即公孙卿等方士所言封禅的礼仪”,详参潘建国《中国古代小说书目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5年版,第17 页; 龙文玲认为西华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二〇二〇年第一期71是“为汉武帝封禅泰山提供谋略而撰写的”,详参龙文玲《汉武帝与西汉文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第 360 页; 胡孚琛怀疑为“当时方仙道为封禅造的道书”,详参胡孚琛《道学通论》,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185页; 侯忠义认为是“祭祀天地时的方士之言”,详参侯忠义《汉魏六朝小说简史》,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8页; 陈盘以为“是其方书之遗也”,“以‘方’为名,即方书也”,详参陈盘《战国秦汉间方士考论》,载《古谶纬研讨及其书录解题》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版 2010 年版,第180、210 页; 李零先生认为是“汉武故事”,详参李零《兰台万卷——读〈汉书·艺文志〉》,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2011年版,第117页,第163页。
评:《封禅方说》十八篇,方士论“封禅方”言。
器物时间与地点,建筑礼仪祭品全。
泰山顶上筑祭坛,封即将功报皇天。
泰山下有梁父山,开场祭地是为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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