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幻影(刘庸.和珅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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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3-12-12 19:16:04 更新时间:2020-11-10 19:30:19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0 13:10:00
007:3咱暂且不说吴刚蟾宫折桂,且说苗人凤看着这些惊心动魄的历史画卷,一时还真回不过神来。他偷偷瞄了一眼苗若兰,见她也挂着两腮热泪,因此不无感触的道:“兰儿啊!你胡伯母得之颛顼锏,却不能用之,却假手于你;你误打误撞进去避寒的也许就是颛顼居住的东海洞府呢!”
苗若兰关了手中荧屏茫然的道:“爹爹,何以见得?”
苗人凤道:“你在洞中看见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苗若兰稍作回顾,道:“我好像记得第一重门前嵌着一副对联,上联好像是.....是:道迎知遇客,下联是:佛渡有缘人!洞壁上到处都是石雕、人物写生;以后每进一处差不多都有相同境况。对了,这锏鞘也是那洞中配的对!”
苗人凤道:“这就对了,机遇之门总是向着福禄之人敞开着!你当时开启颛顼洞时,无论方位、轻重、与速度,都不能差之毫发。否则,不但开启不了洞门,而且还有性命之虞。你也许是万千年来,唯一进入颛顼洞的现代人,并参悟了洞中的内功心法,才能获得那无上神功来开启颛顼锏的机关,使这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历史画面,得以重见天日,真是可喜可贺!”
苗若兰忧郁地道:“是啊!但可是以胡大哥的生命为代价,女儿能喜得起来吗?”在怀春少女心中,能有啥事比失去意中人更哀伤?
一句话已噎得苗人凤喘不过气来,但这已经是无可回避的事实,只好悻悻然道:“兰儿啊!既然爹爹大错已然铸成,悲亦无益!你若不想老爹陪葬,明天我找庄主多准备些干粮,早尽人意而安天命好了!”
“爹!您看,那棵大树干上有字!”苗人凤与苗若兰父女,经过许多蹉跎,终于碾转来到了崖下。苗若兰眼尖,远远便瞧见了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上黑白相干,似是人力所为,所以大喜过望,一面尖声惊叫,一面如小鸟般疾步上前。果不其然,树皮剥落,确是人工穿凿.
其字云:“自与君识,情窦初开;既怨母非,却念父德;莽莽林海,皑皑白雪;要想重逢,武陵秘崖;攀门以待,男儿谨启!”
苗若兰见字,心中甚感疑惑,暗道:“胡斐既留言,就一定健在,只是这留言却皆似我的心声!莫非......”她不敢想下去。
过不多久,苗人凤也慢慢赶到,见字道:“兰儿,胡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之所以留言,是谓心心相映,只有你才能心知肚明,余人见之,定然莫名所以。只这“要想重逢,武陵秘崖。”老爹我就瞧不明白?”
苗若兰道:“爹爹!这世上可曾有个武陵崖?它在什么地方?咱们几时可以赶到?”苗若兰一连数问,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恨不能插翅飞到胡斐身旁。
苗人凤道:“这武陵秘崖极有可能就在湖南的武陵山中,或许就是当年我与你娘初识的地方,距这辽东好几千里呢!当初你姨娘打那掉下悬崖后,至今音迅全无,不知胡公子选择那个地方,有何寓意?
苗若兰道:“无论千里万里,不管寓意若何,只要人还活着,见面后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爹!我们赶快走吧!”苗若兰早已心急如焚的等不及了。
苗人凤却很有见地,道:“兰儿,既然咱们好不容易才进入这个谷地,何不再仔细找找,看看哪里才是胡斐坠崖的地方?心中也好有个谱,免于疏漏!”
苗若兰急道:“这留言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吗!莫非一个死人还能刻字不成?再说,这里冰天雪地,人迹罕至,连猎人也未必会来这种地方狩猎,还有谁无聊到这种程度,来这里戏弄咱们?”边说边抽出手中锏,将树上字迹一扫而光,露出了一片白净的树干。
人在激情中,心态极易波动。十几年来,苗人凤眼中的苗若兰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他还从未见过女儿如此执拗过!看来这“青春期”的躁动与“更年期”的多疑,原属同一个病根,都是“荷尔蒙”在作怪。但苗若兰哪里知道,此时的胡斐正在树上的岩洞中呼呼酣睡,而她正催着她爹一步步远去,失之交臂。
大凡夫妻相处,缘来则聚,缘毕则散!当日苗若兰若不是心浮气躁,只要稍稍细致一点,便不难发现,那树身上留有着上下攀援的痕迹,那么,一对好夫妻便即日成就了!只因她这一疏神,便使得二人已相见遥遥无期。
还有那个杨胜男,也因苗若兰将她那寓情的留言刮去,在武陵山中怀着素不相识的胡斐的儿子,望穿秋水,却等不来孩子的父亲,那心境未必不凄惨可怜?只因苗若兰的一时激愤,剔去了本不属于她的留言,从而导致了武陵山中两个女人一个儿,天天暗咒男人寡义;而在江湖上,胡斐恰如一只无头苍蝇,茫无头绪的寻找着苗若兰,夜夜深恨女人薄情!
原来那树上的字迹并非胡斐留下来的,却寄托着杨胜男的万缕情丝,不想却阴差阳错,造成了大多的悲哀。
只因当日胜男姑娘激情过后,与胡斐都昏昏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胜男被一阵寒风袭醒,见自己光秃秃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下面有一种既酥且麻的感觉,恰如嚼过槟榔的口中余下一种既苦又凉的感觉相似。
杨胜男一手抚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一手捧着发烫的脸,心道:“我与小弟恳求出来闯荡江湖,却不想一出茅庐就鬼使神差,碰上了这个色魔,毁了我的清白,真正可恨!”激愤之余早已无声地举起了手掌,恨不能一掌将胡斐劈死!倘这一掌真的下去,那胡斐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
可感情就是个怪异的东西,当她注目胡斐那粗野的体魄;倾闻那如雷的鼾声,顿时产生了阴阳两性独具魔力的磁吸,那刚刚举起的手,又软软的垂了下来,还恨不得俯身上去,旧梦重温:“这难道就是爷爷常说的“人情冷暖,江湖险恶!”么?冤家!”
杨胜男无数次在心头质问自己,悻悻然无所适从,最后恨下心来,决定不辞而别,悄然离去。却在树干上留下了那行字,以期重逢。没想到却让苗若兰巧遇,造成了三人无法弥补的遗憾!
杨胜男怀着胡斐的小儿子走了;苗若兰伴着胡斐的老泰山也走了;可胡斐自己却还在梦中,浑浑噩噩分不清彼此,足足睡了三天才醒,也许他这一生太忙碌,是该好好休息了!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0 18:58:00
007:4汨罗江在中华历史上之所以能够著称,不因它江面的波澜壮阔;也不因它两岸的奇峰突起;只因它博大的胸怀,曾珍藏着一位伟大诗人的高贵灵魂;而一年一度的龙舟节,更给它平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江面不宽,九曲回肠荡成了“碧波潭”;山不甚高,郁色葱茏掩映着“屈子祠”;“屈子祠”座北向南建造在当年屈公投江的小石山上,前是“碧波潭”,后是“金鸡岭”;隔江一马平川是个大村镇,村口有个渡口,渡船与隔岸的“屈子祠”往来穿梭;东面沿“金鸡岭”而下是条小溪流,溪水清澈透亮。
今天正好是端午,沿江两岸挤满了看龙舟的人们。只因今天的龙舟赛,决定着“丐帮”与“红花会”的势力范围,所以远近几十里,甚或百里以外的人都闻讯赶来,欲观看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龙舟上的锣鼓声,与两岸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交炽成一曲欢快的乐章。
与此同时,苗人凤一步一趋也正好适时赶来。今天他曲背弓腰,步履虚浮,完全没了昔日的风采。江南的五月,已骄阳似火,可他的鼻尖上却挂着永远擦不完鼻涕水,眼角上也总堆着揩不尽的泪渍。
俗语云:不怕百斤担,只怕称不出来的病!沧州旅店,苗人凤旧地重游,触景生情,在这令人伤感的地方,他再也挺不住了,一病就是半月。眼见得昔日人见人畏的“雄狮”,一眨眼却成了一只自顾不暇的“病猫”,苗若兰心中自有说不出的苦楚和凄凉!病刚好,苗人凤便坚持着一路慢慢南来,却正好赶上了这场盛会。

“他爸,加油!他爸,加油哇!!”苗人凤父女刚刚踱上小石山,只见“屈子祠”前,一位少妇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在歇斯底里的呼叫。苗人凤随着少妇的视线往山下一瞧,发现半里之外,两条龙舟齐头并进,相差不过三尺,船头吐着白沫正向屈祠山下驶来。
“哇!哇!”这时不知是母亲的狂叫声,还是对苗家父女这对不速之客的感应,惊醒了酣睡的婴孩。但孩子“哇哇”的哭声,却并未能惊“醒”那个专注龙舟的母亲,她只下意识的撩开衣服,露出了白皙如玉的大乳房,然后食中二指一夹,将微带紫红的乳头硬生生塞进了婴儿口中,自己却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面上两条飞驰的赛艇。
苗人凤虽是过来人,却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这道风景了,但见少妇这般毫无顾忌,老脸也不禁先自红了,只得扭头注视江心。江水纷飞,龙舟已越驶越近,但两船距离已拉大到了两丈开外。
苗人凤是武术世家,懂得武学与自然之间的哲理。这时他发现:那条落后的龙舟,它的鼓点和落桨,比前面那条每十次差不多要多那么一次,可两舟的距离却越拉越大。动力与速度不成正比,这倒是自然规律的新发现!
苗人凤在江中有所发现,而苗若兰在岸上的发现,也让她急坏了。因她看到少妇将乳头塞进婴孩嘴里,双手却紧搂着,神情全然专注在江中。起初,婴儿鼻腔内还不时能透出一丝丝“嗡嗡”声,但每“嗡”一声,少妇便搂紧一点,慢慢的,婴儿不作声了,脸色已成紫胀。
苗若兰见了,已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即刻上前轻轻唤道:“大嫂!.....大嫂......”
少妇目不斜视,眼中饱含着晶莹的泪花答非所问道:“今天酒楼不开张,先生您多走一家罢!”原来她把苗若兰当作了过往客商。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1 12:30:00
007:5“大嫂!大嫂......”苗若兰加重了语气,大声呼唤。
少妇好像也心急如焚,极不耐烦的道:“住店还早,日落再来!你看,你看,败局已定,连我自己都无家可归了,哪还有你们住的地方!”龙舟已将快达终点,如无奇迹出现,该输的已必输无疑,少妇更是慌了神,将婴儿搂得更紧了。
三呼,四唤,少妇皆无动于衷,少妇急,可苗若兰更急,这可是人命关天哪!苗若兰早已顾不了许多,一个巴掌煽在了少妇脸上大骂道:“疯婆子,你还是人不是人?人家划船斗胜与你有何相干,你竟如此痴迷,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登时,便有几条紫印在那粉脸上晃动,少妇这才从江中收回心神,摸着火辣辣的脸,莫名其妙的盯着苗若兰怔了一瞬。一瞬,只是一瞬!但见少妇敏捷的将婴儿放于地上,像一只发疯的母豹,连撕带扯地向苗若兰扑来,嘴里沙哑的狂叫着:“哪来没有教养的呆丫头,你受何人唆使?竟然欺到老娘我头上来了,今天咱大不了拚个鱼死网破,跟你一同了结!”
苗若兰迅即后退三步,躲过了少妇疯狂的一击,继而将手中锏向少妇一指道:“大嫂啊!谁疯谁傻呆会自有定论,当务之急是你赶快看看你的孩子,莫非他不是你亲生的?”
少妇这时也看清了苗若兰的芳容,心中暗道:“我一向以为自己艳压群芳,没成想这姑娘端庄秀丽胜我十分,竟令我无地自容了!”心中傲气一消,同时也听出了苗若兰话中有异,所以也就嚅嚅的自找台阶下:“骚狐狸,算你狠!一会再跟你算帐!”
苗若兰略带歉意道:“大嫂莫急,有帐总可慢慢算,当务之急,还是看看你的孩子怎么样了?一条生命夭折了,那是再怎么算也算不回来的!”
“他能怎么样?我的孩子还用得着你来操心!”少妇闻言,心中更为忿然。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呆会只怕你哭都来不及了。”苗若兰再不理会那少妇,只是小声自语。
“你妈才哭呢!”苗若兰声音虽小,可是那少妇耳尖,还是让她给听去了,是而不失时机地抢白了一句。
母亲不急,却急坏了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时间紧迫,苗若兰顾不得再与少妇斗嘴,急忙趋前,抱起婴儿一看,但见小孩两眼紧闭,小拳紧握,全身青紫,鼻息全无,俨然已活不成了。也就放弃了救助的心思,口里喃喃道:“造孽,造孽啊!”
这时,那少妇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可是迟了,婴儿已慢慢冷却!“海儿啊!我的海儿......”一声惨呼直透长空。接着,少妇是一阵气闷、语塞......
一阵短暂的沉寂,祠前三人默然伫立;崖下漩涡翻滚不息!当少妇缓过一口气来,没有任何前兆,早已抱起婴儿向“碧玻潭”中飞身扑去。
苗人凤一惊,早已顺手一捞,这要是在几个月前,原是举手之劳之事。可是今天,却事与愿违,少妇的疾冲之势,苗人凤不但未能阻止得了,惯性使然,还硬生生将他也带下潭去。
“爹!”苗若兰见状,魂魄皆惊,父女天性,血浓于水,但闻她也是一声惊叫,不假思索的便向潭中跃去,那彩衣鼓起的风帆,恰如霓裳仙子飘落人间......

欲知三人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1 18:36:00
第八回

丐帮主鞭长莫及 红花徒肆意扩张

话说苗若兰救父心切,无暇虑其后果,只惊叫得一声,不假思索地相继向潭中跃去,相差也就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可虽只一瞬之间,下坠的距离却拉大了两、三丈,苗若兰虽不会武功,却偿试着将身体重重往下一沉,不自觉地使出了个“千斤坠”!下降速度也就自然加块了一倍,在接近水面时,早已伸手抓住了她爹爹和那少妇飘荡着的衣裳。刚一落水,苗若兰便劲力催动,“幻影无形”功念由心发,江面上只见她衣袂飘风,仿如一朵绽放的莲篷,携着三人急速地向对岸沙滩旋去。
汨罗江,源于湘、赣、鄂,终于洞庭湖,“碧波潭”只是汨罗江的一个小亮点。江水从上游直泻而下,九曲回肠流至莲花岩,莲花岩怪石嶙峋,高数十丈,挡住了江水的去路,使得它不得不扭头转向。这一转向,便形成了漩涡,急流也就将江底的泥砂慢慢卷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转越急,越卷越深,千百年后,便形成了许多清亮的“漏斗”,并发出“嘶嘶”的响声。据传说,潭底有条暗流,却不知流往何方?也无人敢于下潭拿出佐证!唯一能证明的,便是当年屈子投江之后,几个旋转便没了踪影,下游五十里打捞也一无所获。苗人凤救人不力,跌下潭去,幸得女儿苗若兰武略初露,才幸免做了“苗子”!
再说苗若兰,以她当前的功力,自己当可轻而易举地涉水渡过江去,但要同时携渡二人同登彼岸,那可是千难万难!尽管颛顼洞中的“五行八卦”步法造就了她初步的“幻影无形”功,也注入了她无穷的力量,可短时间内还很难完全融会贯通,领略其中的精奥。因此,苗若兰三人,在让人观之心胆俱裂的江心半渡中,渐渐地没膝、齐腰、及胸......
苗人凤跌下岗来,悠悠忽忽早不知身在何处,可在及肩时惊魂却又归位了,见状大惊道:“兰儿快放手,,这样下去,大家一块玩完!”
可苗若兰又岂不知当时的处境,但要她抛下父亲不管,即使能够暂时活下来,将来也会被世人的唾沫淹死!因毅然道:“爹!生死与共,儿绝不独活!您见屈公,兰儿就是第二个曹娥!”
江水齐胸,苗若兰的“幻影无形”功便失去了效应,硕大的一朵莲篷瞬间已缩成了一只小彩蝶,在漩流中任意飘荡、缓缓下沉。
那时,红方龙舟早已如梭般驶进潭来,距苗人凤三人只不过十来丈了,只要稍一用劲,救人只是举手之劳之事。后舵手急问前面司鼓:“二总管,救人不救?”
红方代表“红花会”,二总管便是“红花会”的“前线”总指挥;黑方代表“丐帮”汨罗分舵,也就是后面失利的一方。
两帮隔江对恃,互不相让,且各各都有兼并对方的意向。所以双方约定:以今年的龙舟赛作赌注,“红花会”胜,“丐帮”统归“红花会”辖制,不然就得永远退出汨罗;若“丐帮”胜,形势亦然,“红花会”会众如不降服,就得在平江永远匿迹!因此,双方成败在此一举。
看看红舟已近在咫尺,船上水手皆大呼:“快转舵,救人要紧!”可船头却传来二总管粗大的嗓音:“奉堂主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天我们肩负的使命不可小视,眼见成功在即,我们不可功亏一篑,只要赢了这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堂主当重重有赏!”边说,那催征的鼓点硬是不停。眼见红舟与水中三人“失之交臂”,流星赶月般向终点驰去。
苗若兰三人先后落下潭去,两岸观众惊呼连声。原来在这屈子祠前落潭的人,遇水即沉,断无生还之理。可这三人居然能飘浮水上,自然成了奇观,所以众口一辞,呼叫龙舟快快救人。
可红舟居然视若无睹,看着逐渐下沉的人而无动于衷。两岸不禁一片哗然:“见死不救!这还是人吗?”“这是披着人皮的畜牲!”一些饱经世故的人则窃窃私语:““红花会”势力庞大,包藏祸心,如无善士引导,此“舟”必覆无疑。”
在一片惊呼、咒骂声中,红舟早已越过了三位落水者,要想转身已无可能,更何况他们志在一战成名,心中也并无补救的概念。再说,红、黑二舟相差也不过几丈,眨眼便到,黑舟再无情,也决不会坐视不管。因为跳崖落潭的是黑舟船老大的妻子,山大王陶百岁的“千金”陶花红!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言不差!只因黑舟中途救人,退出了比赛,使得“红花会”连胜三场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两县仲裁当即宣布:“人命关天,比赛暂时终止,下次再定输赢。”大铳三声,这是暂停的信号。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1 21:24:00
008:1屈子祠建于“碧波潭”北面的小石山上,它两层、三进、四方、五间,祠门正中悬挂着“屈子祠”三字牌匾,大门两边题着一幅对联,上联是:

千秋功罪,一人评说,强权便是公理;

下联是:

万代兴衰,五岳难言,弱国必有弊端!

祠门左右二尊大理石狮怒目昂首,似在傲视这个不公的世道;正殿神龛上矗立着一丈高下的屈子香樟木雕,三绺须仿佛飘然欲动;神龛两侧又有一副对联,上联是:

东方无净土;

下联云:

西天皆极乐!

抬头可见“慰忠魂”三个斗大金字横批;正堂八柱耸立,每柱环抱之粗,高不下三丈直达房顶;柱绕虬龙,梁飞金凤。
两厢两房两厨两楼梯,楼上七房两走廊,祠宇虽年代久远,有些没落破败,但碧瓦红墙,在这山野之地,也可谓是玉楼琼楼,道境仙宫了!这也就是汨罗丐帮分舵的集会聚居点了。
分舵舵主便是黑舟上的统帅,丐帮少帮主师帅。“碧波潭”中,他率众救下了苗人凤父女,不用说也救下了他的夫人,只是他的儿子,早已阴阳两隔,谁也无力回天。
师帅救下夫人后,不用说已退出了比赛,那“红花会”虽然心有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在一片唏嘘声,与赞许声中,师帅与苗人凤一行,被乡亲们簇拥着送到了屈子祠,然后皆一一散去。
须臾,一名丐帮弟子早已搬上了现成的酒菜、粽子、和红糖,摆在大殿聚义堂的条形桌上。所幸南方的端午酷热异常,凉的酒菜不用加温照常能吃,师帅端起酒盅,恭恭敬敬地向苗人凤深施一礼道:“感谢前辈大义援手,救下了贱内,不知前辈怎样称呼?请喝了这杯酒,聊表晚辈致谢之意!”
今天的苗人凤已不是昨天的苗人凤,他虽端起了酒杯,却十分愧疚的道:“说来惭愧呀小兄弟!老朽自顾不暇,哪有能耐救得了尊夫人?这谢字么,不说也罢!”一想到往日的荣耀,又联想到今日的尴尬,苗人凤真想找条地缝躲进去。
师帅哪里能想到苗人凤的心境,随声应道:“哦!那在下便得感谢姑娘的再造之德了!”边说边向苗若兰致礼。
苗若兰眼见师帅欲有下揖之势,赶忙躬身相扶道:“壮士不必多礼,见面是缘,互助更是缘,只是机缘凑巧罢了!况小妹父女如没贵帮救助,后果还真难以想像?”
身为丐帮舵主,自非等闲之辈,他见苗若兰伸手来扶,心中陡然盟发出一个怪异的念头,倒想试一试,这位落下“碧波潭”唯一不沉的人的功力到底有多深?是以贯注了八成下坠真功,不想让苗若兰扶起来。
可苗若兰似乎毫不费力,轻描淡写般便将师帅下坠之势阻住了,尽管师帅将功力用到极限,还是收效甚微,倘再不直身,便成“钓鱼”了。
苗若兰不知自己有多“重”,可师帅心中却早生敬畏之情,极为肃然的道:“姑娘深藏不露,颇有大将风范!在汨罗,师某也算稍有头面;在丐帮,师某自认也还算个人物。可与姑娘相比,师某可只是“灯草”一根,实令师某人有些汗颜!”
苗若兰道:“壮士何必自谦太甚,小妹可从未习过武功,这“深藏不露”之说,从何说起呀?”
师帅道:“姑娘取笑了!但师某自认还未愚昧到如此程度,我想,就连本帮范帮主,也未必有姑娘这般的内家功力?”
苗若兰道:“壮士不必耸人听闻,我爹爹为了化解百年恩怨,确实未授小妹一星半点的武功,更不用说什么内家真力了。”
师帅愕然道:“令尊是......”
苗若兰望了一眼老爹,并未作答。还是苗人凤自我绍介道:“老朽苗人凤。”
“苗人凤?可是“金面佛”苗大侠苗人凤?小侄倒是失敬了!”师帅问。
苗人凤自知武功已失,不禁老脸一红道:“那是江湖人的抬爱,更是小老儿的无知,才闹了个大笑话!其实,天下之大,苗人凤又哪里当得起“大侠”这两个字!”
师帅闻言,“噗嗵”一声,倒身便拜,口中念念有辞道:“小侄拜见世伯!不知世伯驾临,小侄未及恭迎,还请世伯恕罪!”继而转向厢房叫道,“花红,快来拜见苗世伯!”
陶花红痛失爱子,悲伤之情自是难以言表。闻得丈夫呼叫,未及妆扮,云鬓松散,满含泪水,徐徐步出厢房,朝着苗人凤盈盈一揖道:“愚侄女拜见苗大伯,并感谢大伯的救命之恩!”
“你是......”苗人凤一脸迷惘,不知这大侠为何又变成了大伯,一时倒不知怎样应对了。
师帅连忙解释道:“师伯有所不知,贱内就是陶公百岁的爱女,她叫陶花红。”
苗人呵呵一笑道:“哦!她原来就是陶世兄的千金;你又是范老弟的高足;横竖我这大伯是当定了。”
“只是......”师帅望了一眼陶花红,欲言又止。
苗人凤忙问:“贤侄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师帅道:“今天的事师伯是亲眼目睹,怪只怪师侄无能,给师傅和师伯丢脸了。”
苗人凤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要说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只是我并不知道今天之事,事出何因?所以也就无法排解。”
陶花红闻言,“哇!”的一声又哭开了。
苗若兰急劝道:“大姐,有话好好说,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咱一定不遗余力以助之!”苗若兰劝了好一阵,陶花红才慢慢止住抽泣。
同时,苗人凤也如慈父般温和地劝道:“你既称老朽为大伯,那你就是老朽的贤侄女,大伯便有一句话相劝:凡事不必太较真!你们都还年轻,所以对今天的不愉快不要过于介怀,过了一、二年,你们又有了孩子,也就慢慢淡忘了。”微顿了顿又继续道,“但不知贤侄女的心情为何如此专注,那场赛事就那么重要?”
不等陶花红开口,师帅抢先道:“师伯应该知道,近来江湖上新兴突起了许多教派,这许多教派又犹以“红花会”为最甚!他们早已压得我们丐帮喘不过气来了。”
苗人凤道:“略有耳闻,但各帮会“井水不范河水”,这与你们“丐帮”又有何关联?”
师帅道:“"红花会"气势如虹,显赫江湖,师伯应该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当年朱元漳一个放牛娃,不就是借助“明教”的势力,从而推翻了大元,创建了大明二百七十多年江山!”
苗人凤道:“改朝换代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它“红花会”能有这么大的气魄,难道他们中间也出了一个诸如朱元璋的异人不成?”
师帅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李自成的“殷鉴”不远!这不,“红花会”已欺到天下第一大帮头上来了,他们想将我们丐帮彻底逐过长江,驱到北方去,其野心已昭然若揭了。”
苗人凤惊疑道:“怎么,这么大的事!你们帮主也不过问?”
师帅道:“唉!别提了,帮主除了每年中秋的君山一会,其余时间谁能见得着呀!咱们江南丐帮恰似一群没娘的孤儿,随风飘荡!”
一句话又激起了苗人凤的侠肝义胆,颇为激昂地道:“真是岂有是理!贤侄,你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看我们能否帮上什么忙!”
师帅道:“师伯见多识广,江湖阅历无限,对于“红花会”的起源与崛起应该有所了解罢?”
苗人凤略一沉呤道:“全面了解谈不上,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却并未能真正见识过。据闻,“红花会”与“白莲教”皆为江湖中两大秘密帮会,专门与朝廷作对。有人说,它们是“朱三太子”的传人组建的反清复明“先遣队”;也有人说,是朝中的某些大腕在暗箱操作。其实,是是非非谁也说不准,莫非你们江南丐帮知道内情?”
师帅道:“师伯有所不知,今天的龙舟赛,就是“红花会”为了扩张势力的杰作,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山窝窝,“红花会”已跋扈得几乎凌驾于官府之上,只差没举起反叛的大旗,遍下檄文召告天下了!”
苗人凤道:“龙舟赛只不过是国人纪念屈公的一种方式,怎么却让“红花会”给利用了呢?”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2 08:45:00
008:2“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本就是强盗逻辑!可在我中原大地千百年的历史上,实则就是成王败盗强盗逻辑的轮回,历朝历代口头奉行的是所谓王道乐土;但实际推行的却是那些霸王条款,在冠冕堂皇的装饰下显得合理又合法。“红花会”势力遍布江南大地,早已把不愿臣服的江湖第一大帮,视为了眼中钉,必欲将其赶出江南而后快,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龙舟赛。其实这个赛会也是个强盗逻辑:那就是丐帮比也得过江,不比也得过江,没有商榷的余地!只不过借着这几场赛事,让丐帮体面一点退出江南罢了!除非丐帮弟子臣服,那又另当别论。”师帅忧郁地道出了原委。
苗人凤道:“我不接受这一厢情愿的条款,他"红花会"又岂奈我何?”
师帅道:“是呀!小侄也曾这样想过,那倒也确实是个拖延的办法,等到事情闹大,从而求得官府的干预,我们也就可以合理存在了。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谁都是一口气充着一个躯壳;三根筋撑着一个头,一个没有自信的人,不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么!所以不得不走上了今天这个极端。”
“所以,你就轻易上当了?”
“也不尽然,有些事往往也是身不由己的。”
“有人要挟?”
“要挟倒谈不上,只是你能抗拒对手的冷讽,却难抵御自家的热嘲,双重夹击,迫使你不上也得上!”
“哦!自己人也逼你就范?”
“师伯也别说得那么难听,赌与搏皆是人之本性,小侄又岂能例外!我还想借此机会将“红花会”驱出平江,逐出湖南呢。”
“气魄可嘉!但我却怀疑你中了人家的圈套!”
“您是说,“红花会”的激将法?”
“非也!一人拼命,百夫莫敌。外因的离间,没有内因的配合将一文不值,贤侄可明白这个道理?”
“师伯,此话怎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天我在屈子山上,无意中发现了你丐帮中的一个秘密。”
“我丐帮弟兄一向光明磊落,恪守清贫,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人心难测,自身的虱子可是防不胜防啊!”
“师伯的意思是:我丐帮中出了吃里扒外的内奸?”
“是与不是,日后便知!就我今日在山上的观察,当不会有假。”稍顿,苗人凤又问,“今天的龙舟赛,划船健儿统皆是丐帮弟子么?”
师帅道:“不全是,只有两人仍未正式加入本帮,但那也只是早晚的事。”
“生死抉择之时,你能信得过他们?”
“他二人虽非本帮弟子,可也并非外人,与小侄可是有着极深的渊源呢!”
“你们怎样称呼?”
师帅道:“一个是我继母之侄,一个是我父亲之子,具体怎样称呼,小一时也难以说清,就权当兄弟对待罢!”
苗人凤道:“这就怪了,你爹他有几个儿子?既然都是你爹的儿子,就应该是兄弟,称谓却为何这般怪异?”
师帅道:“师伯有所不知,原来我爹五十一岁才生下小侄。在五十岁之前,老爹爹只以为家门不幸,再也无能生得一男半女,为了香火有继,便决定在五十大寿那天,在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收了个螟蛉义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兄弟诸葛师。可是爹爹收了这个义子不出两月,我娘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可是继子仪式已经举行过了,又有许多亲朋为证,双方都不好反悔。不管他叫诸葛师也好,叫师诸葛也罢,反正从那时起,小侄我就多了这个还未来得及定名的异姓兄弟!”
苗人凤还是疑虑未消,道:“哦!原来如此。那么你爹五十一岁才生你,他纵然还有妾房,你也应该叫她姨娘,怎么却称继母了?先有继子,再有继母,真是无独有偶呀!
师帅道:“师伯有所不知,先父虽然家资殷富,对我娘的感情却很专一,他一生不但未娶姨娘,也从不眠花宿柳!只是因我娘生我时不幸难产而死,初生婴儿嗷嗷待哺,急得先父是六神无主地看着小侄在“奈何桥”上挣扎而无可奈何!只等“无常”来索魂了。”
苗人凤幽默的道:“无常听判官的,判官听阎君的,也许小侄前生与阎君有旧,所以无常才没能找上门弟,你也才得以大难不死是吧?”
师帅道:“师伯说得沒错,虽然无常听判官的,但阎王的生死簿不勾,轮回王的轮盘不转,判官当然不敢独专!因此好心人便记起了对岸司马堡有个年轻寡妇,她年前死了丈夫,又恰在小侄出生的前一天,她两岁的儿子恰好又“出宝宝”死了。这以后的事,不说师伯也应该猜得出来了。”
苗人凤道:“贤侄也算"八字"大,一出世就克死了老娘,可你这个继母两年之内,死了丈夫又死儿子,她的命更硬!只是你爹胆子也够大的,竟敢将她娶过门来?”
师帅道:“人生在世,上为祖宗,下为儿孙,为了小侄能活下来,也许先父当年早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命换命!”
苗人道:“难道你继母夫家就全没人了,竟然无人出面阻挠?”
师帅道:“有人又怎么样?这世上人命官司都能用钱摆平!这两厢情愿的事难道有钱还摆不平吗?”
“是呀!”苗人凤道,“金钱确实是万能的,所以你爹不仅继来了义子,又招来了不是儿子的侄子,所以你才不会觉得孤独!可“福兮?祸兮!”你曾考虑过吗?这家底大了你也未必管得过来!”
师帅道:“师伯请放心,我只以一颗平常心待人,并不在乎那些钱财,家中大小事物全由继母掌管,大家自能和睦相处的。”
“人虽无伤虎心,只恐虎有伤人意,许多事往往令人难以预料!”稍停苗人凤似乎又发现了一件重大奇闻,不无惋惜的问,“哦!对了,小侄家资万贯,怎么却成了一名流落江瑚的丐帮弟子,捧着个金饭碗行乞,岂不猾天下之大稽么?”
师帅道:“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只因小侄一落地,便克死了娘亲,老爹知我命硬,便将小侄寄名在丐帮范帮主名下,以求穰解。可还是无效,没过三岁,老爹爹还是辞世走了。没了父亲,小侄又没有叔伯,继母便全权掌控了我师家财产,不仅对小侄冷眼恶语,还招来了娘家侄儿,大有喧宾夺主之势!所幸我师家族人执言,师父范帮主仗义,才使继母有所收敛。但师父还是不放心,深怕她暗施手段,那可是防不胜防。所以自四岁起,范帮主便担起了抚养小侄的义务,并教我武功,倒是形同亲生儿子。”
苗人凤道:“这么说来,贤侄你从小便居无定所,跟着范老弟浪迹天涯,并练就了今天的这身铜筋铁骨了!”
“名山大川,府县京师确实全都走过。”
“范老弟的三绝神功,想必悉数全授给你了?”
““龙爪擒拿手”与“降龙十八掌”师父确已传授,只是小侄愚钝,领略得不过七、八成!还有就是那“打狗棒法”,师父未授,小侄也不敢苛求!”
“为什么?”
“这一来么,打狗棒与“打狗棒法”乃丐帮的镇门之宝,只能帮主交替相传,他人岂可染指;二来,帮主他有亲生儿子,小侄如存此念,是为大不敬;三来么,小侄有万贯家资,还不想作一个真正的老丐儿,而四处飘泊。所以,这打狗棒是万万接不得的!”
“既然如此,那今天的比赛你又为何擅作主张呢?”
“形势所迫嘛!小侄原以为丐帮精英毕聚,定然胜券在握,岂知事与愿违,“红花会”竞然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唉!怪只怪小侄高估了丐帮的实力,既辜负了师父的一方重托,自己也将成为一条“丧家犬”了!”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2 11:19:00
008:3苗人凤道:“胜败倘在两可之间,贤侄怎么就先自言败了呢?”
师帅道:“五局已失其二,这第三局如不是师伯父女侥幸出现,也早已经败了,您说!小侄还能有信心再比下去吗?汨罗失守,“红花会”将更为猖獗,看来丐帮在君山的大本营,也得挪挪地方了。”
苗人凤道:“这么说来,我苗人凤父女这次还来的真不是时候,除了伤感,还是伤感,并未能给你们丐帮有何裨益,倒教我这张老脸没地方搁了!”
师帅道:“师伯不用说得那么难听!“金面佛”之名,誉满江湖,小侄我倒不希望师伯介入这场纠纷,因这“红花会”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俗语云:搬兵不如激将!师帅的一句话,又激起了苗人凤的雄心,因而十分激昂的道:“既为佛而不能佛光普照,岂不是对我“金面佛”莫大的讽刺么?这不光是我“金面佛”的名利心在作怪,就凭我与令师和尊翁几十年的交情,也得给你们丐帮想想办法,扭转这颓势。”
师帅道:“何苦来哉!师伯呀,“红花会”的势力原本就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能力。据闻它由朝廷中某个大人物直接指挥,只是还未正式张帜摇旗罢了,要想正面对抗“红花会”,我自问,区区丐帮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也就不得不自甘堕落了。”
苗人凤道:“我只听“天龙南宗”的人说:有一个什么白莲花公主兴起的“白莲教”,正在南岭风起云涌,欲与朝廷争衡。怎么?这里的“红花会”莫非也有问鼎神器之意不成?”
师帅道:““红花会”倘有此意,也不足怪!我丐帮祖先不也承过大统吗?你方唱罢我登场,本就是我华夏的惯例!”
“唉!”苗人凤轻声一叹道,“千百年来,咱们华夏民族,如果不是将全部精力去破坏和摧毁一座旧宫殿,而是将那些千疮百孔的破损,维护得焕然一新,那才是你们年青后辈崇高的使命!”
“愿望只是良好的愿望罢了,于现实无补!”师帅接着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天我丐帮栽了,就得认命,值得庆幸的是,贱内能够侥幸获救,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苗人凤道:“贤侄也不用太悲观,今天上午你丐帮是“山穷水复疑无路”了,也许下午又“柳暗花明又一村”呢!这世上凡事可没有绝对的赢家。”
“嗯!”师帅已不抱任何希望,也就无话可说,所以难置可否。
苗人凤一向豪气惯了,自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心中认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必须抗争,因道:“贤侄,你既然说“红花会”结构严谨,又异常庞大,有何为凭?可不能凭你一厢的呓断呵!”
师帅道:“师伯您有所不知,据本帮内线密报,这“红花会”在江南各地设有七堂,下辖全国二十八堡。这七堂所在地是:一、衡阳“新日堂”,连络点好像设在耒河口的“珠晖塔”;二、永州“明月堂”,连络点设在阳明山的“舜帝陵”;三、就是河对岸的“繁星堂”,连络点在连云山的“观音堂”,他们驱赶丐帮的目的,就是想把聚汇点迁进这“屈子祠”;四、罗霄山下的“青龙堂”,连络点就在山边上的“神农殿”,他们的势力却已穿插到了江西的吉安、赣州等地;五、通道“白虎堂”,连络点在山中的“三清观”,堂主遥控着湘、桂、黔三省的侗、汉山民,所以那里流行着“断桥不断,通道难通”的谚语;六、耒阳“朱雀堂”,连络点在耒河一个小洲上的“杜甫祠”中;七、石门“玄武堂”,连络点就在峡山的一座小庙里,据说那庙里曾经隐藏着一个大人物,“红花会”为了记念他,才将那座小庙辟为聚会点的。这七堂,每堂下辖四堡,每堡都不下万人,估计“红花会”的势力决不会少于三十万人!虽然他们太多都是乌合之众,但其中也不乏许多训练有素的干才,所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弟子们,也不得不在江湖上避其锋芒!”
苗人凤道:“哦!七堂二十八堡,三十万人,“红花会”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那么你们丐帮的暗探可曾侦查到,“红花会”的总坛到底设在何处?总舵主又是何方神圣呢?”
师帅道:“这个秘密却无从考证,就连七大堂主都不知道总舵主是谁?总坛到底设在哪里?”
“那他们怎么联络?又怎样指挥?”
“一般联络都是用飞鸽传书,遇有重大机密则由特使传令。在不定期的堂主、堡主召见时,总舵主永远戴着人皮面具,从不露出“庐山”真面目。”
“召见当有凭证?”
“总舵主持有御苑红花为凭,据说那红花还是康熙爷的御赐之物,所以才以此红花定名为“红花会”。”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历史规律不可抗拒!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观今日“碧波潭”见死不救一事,可见“红花会”并无远大志向,终究会丧失民心,永远也成不了气候!”
“师伯呀!话虽如此说,对于“红花会”的势力却也不可等闲视之。也许他们王道难成,或许霸业可就,这样的历史逆流可是比比皆是,他们一旦得势,谁又能奈其何?
苗人凤道:“贤侄既然看透了时事,却能洁身自爱,不为淫威所动,也算难能可贵的了。”
“师伯谬赞了!只是过了今天,也许明天这里升起的太阳,已不再属于我们丐帮了!”师帅边说,噙满泪水的双眼已向苗人凤投去了祁求的光芒。
苗人凤明知师帅在向他求助,却只因自己内力尽失,空余一副臭皮囊,是什么大事也干不成了,因委婉的道:“贤侄呀!若在两月前,就凭师伯“金面佛”的名头就可将今天的事摆平。可是现在,师伯却实是爱莫能助,即使勉强应战,也只会越帮越忙,坏了你们丐帮的大事,徒添笑柄!”
师帅心知请不动师伯,只好作罢,道:“这是我帮内之事,怎敢劳动师伯大驾!”心中却暗道,“说什么“金面佛”疾恶如仇,伸张正义,原来也只是个畏首畏尾徒具虚名的懦夫而已!”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2 18:21:00
008:4再说陶花红与苗人凤父女见礼后,自去后厨准备午餐去了。苗若兰见爹爹与师公子谈兴正浓,自己又插不上嘴,也只好慢慢踱进厨房,陪同陶花红聊解一时寂寞。
陶花红见苗若兰进来,只好强陪笑脸道:“小妹不在厅中陪伴老伯,来厨房有事么?可是饿了?”
这时苗若兰才看清楚这位陶大姐的庐山真面目,但见她:不施粉黛脸净白,未涂胭脂桃红色;樱桃小口碎玉牙,流波杏眼柳叶眉;梨花带雨凭添三分惆怅,胸襟奶湿更增七分妩媚!这陶花红还真不愧为“桃花红”,活脱脱一个“醉贵妃”、“病西施”。就连艳丽少女苗若兰见了,都痴迷了片刻才答非所问的道:“陶姐姐好美啊!”
陶花红闻言,抬起两汪泪眼道:“妹妹取笑了,愚姐云鬓松散,心地狭窄,是个当之无愧的叫花婆,哪能与妹妹媲美啊!妹妹英姿勃发,青春年少,看哪个姑爷有缘消受?”
苗若兰胀红着脸道:“姐姐过奖了,小妹我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捉刀,所到之处,只是个累赘!哪能及姐姐之万一!”
陶花红道:“妹妹何过大谦,今天笨姐无意中憋死了小儿,一时气迷心窍投了“碧波潭”,设若没有小妹援手,施展出什么“幻影无形”功,笨姐也许早已成为"碧波潭"中“水龙王”的媳妇了?”
苗若兰急道:“姐姐误会了,其实小妹什么武功都不会,只是天性使然,才随父而下,实是仰仗老爹的高超武功,咱们才得以侥幸生还的,小妹我还没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呢!”
陶花红笑了,在苗若兰面前第一次笑了,不用说,她笑起来更美,只可惜同样的“晶片”,擦不出“火花”!“妹妹年纪轻轻就具备了如此高超的武功,并且又如此谦卑有礼,着实令愚姐折服啊!”陶花红道。
苗若兰道:“令尊纵贯江湖数十年,绝不是徒有虚名的小毛贼,姐姐是他的独生爱女,令尊的绝技能不倾囊相授?所以,小妹的造诣岂可与姐姐同日而语呢!”
陶花红羞惭地道:“绿林道上的雪狮子,岂能见得太阳!姐姐若不是花拳绣腿太无能,丐帮也就不会受今天这无端的折辱了。”
苗若兰道:“这不是你们夫妻无能,这只是“红花会”中高手如云太强大!姐姐也不用灰心,事情还未到最后关头,胜败便还是个未知之数,今天我与爹爹既然碰巧遇上了,就不会悄然离去,誓与丐帮共进退!”
陶花红闻言暗道:“既有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出面,他“红花会”纵然再强大,也未必过得江来?”所以心中也就稍稍有了底。
苗若兰见陶花红沉呤不语,似有不悦之态,不由也想起了生死未卜的胡斐,如花的笑靥不由也罩上了阴霾。
陶花红见状,急忙问道:“妹妹天真如天使,难道也有未竞的烦心事么?可否见告一二,供咱姐妹共同参详!”
苗若兰拭去眶中泪花,凄然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妹自寻烦恼罢了!”
陶花红不得不把自己的烦心事撇在一旁,试探着笑问道:“妹妹长大了,心中有藏有痴心人了?”
苗若兰苦笑着道:“痴心又怎么样!大雁孤影,天各一方才是人世间最挠心的事,但不知今生还有相见之期否?”
陶花红虽然茫无头绪,也只得赶忙劝慰道:“好事多磨,妹妹不要过于悲伤,再相逢时,也许姑爷早已衣锦还乡了呢!”说完早已珠泪如潮,涌动难已。
只因生离还有一线悠悠的期盼;可死别却是永远无可补救的事实。虽然孩子丢了可以再生,但割去了身上的一块肉,不可谓不痛!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苗若兰阴霾消散,又天真的问:“姐姐,我听说全国的许多龙舟赛,只是沿河两岸人民,作为一种强身健体的运动方式进行的,有时偶尔也搭上一点“彩花”以助兴,姐姐又何苦如此较真呢?”
陶花红道:“妹妹有所不知,“人无野心,天下太平!”欲念滋生罪恶。屈子当年流放江南,还有一隅之地。丐帮人虽多,却是一盘散沙,我辈论势力,在这沿江两岸,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训练有素的“红花会”,所以只好毕全功于一役,把注下在了这龙舟赛上,不想还是功亏一篑,明天丐帮徒众在江南都将流落无方了!”
苗若兰道:“既无胜算,何不委屈求全,怎么下这么大的赌注?”
陶花红道:“妹妹还是那么天真!在中国,成王败寇,命运总是掌握在强者手中。你也许知道屈子之所以屈,而甘愿屈死在汨罗江中;但你未必知道神农、重华为什么皆流落在湖湘?你也未必知道娥皇、女英为何万里寻夫,血染斑竹?只因魏王曹丕的一句话,终于道出了历代成功帝王的心声。”
苗若兰道:“一言以盖万世,何其壮哉!虽然曹丕成功窃国,可未出五世、百年,却让司马氏依样画葫芦,虽壮哉,亦悲也!未知曹丕值得姐姐尊崇的是哪句壮烈诗篇?”
“舜、禹之事,朕知之矣!”这是曹丕篡位后说的第一句话,它也就被当作了后世权谋效仿而心照不宣的“铭文”,现在的“红花会”奉行的也是这个宗旨。”陶花红颇为伤感的道,仿佛她就是刚刚“卸任”的刘协。
苗若兰道:““红花会”有如此大的权力欲望,那为何地方官员不奏请朝廷,勒令解散呢?”
陶花红道:““红花会”行事,表面上往往名正言顺,况且他们又没大张旗鼓与朝廷作对,所以谁也找不着解散教会的理由,还有就是那些府县、里正皆受其恩惠,还在极力颂扬呢!”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2 20:14:00
008:5苗若兰道:““红花会”以武力驱逐你们丐帮,不就是明证么?难不成要等到他们像李自成一样,真的成了气候,只怕要解散的对像又得换位了。”
陶花红道:“丐帮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历来都遭受朝廷官吏的痞视,和世人的白眼,只是有前朝太祖的荫蔽,才得以名正言顺地在江湖上合理存在。今天“红花会”要借故驱逐之,原也无可厚非!”
苗若兰道:“如此说来,若下午的龙舟赛再次落北,你们丐帮便只有在江南自行消失一途了?”
“别无选择!”陶花红道,“所以愚姐才情绪失控,铸成了终生遗恨!”
苗若兰道:“丐帮帮主在江湖上与我爹爹齐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有陶叔,绿林道上也有很多朋友,难道他们也都看狗咬死羊?”
陶花红道:“小妹有所不知,去年,帮主应“红花会”之邀去繁星堂,参加两岸联谊会,就曾与那繁星堂副堂主切磋过武功。小妹应该知道,所谓的切磋只不过是江湖上冠冕堂皇的措辞,实则都是讳莫如深,纯粹为了试探对手的虚实而已!至于家父,那就更不用说了。”
“结果怎么样?”苗若兰不等陶花红卖关子,急着问。
陶花红道:“帮主的三绝手----“降龙十八掌”和“龙爪擒拿手”外加"打狗棒法",全都用上了,也未赢得一招半式。可人家龙副堂主却未尽全力,似乎还游刃有余。今年的赛会更是面临着存亡关头,师帅是各路人马频催,可是不但帮主本人未到,又无半点示下,似此力量悬殊,胜败也就可想而知了!怎不让人心急如焚?”
苗若兰道:“范帮主虽然未到,可是我爹爹来了,他们是兄弟,虽不能代令,代劳总可以吧?就凭我爹爹的名头,就可胜过千军万马,“红花会”必然望风披靡!”
“就不知令尊可愿淌这趟浑水?”陶花红忧虑的道。
“我爹爹最讲义气,应该不会袖手,不然江湖上便不会送给他一个大侠的称号了。”苗若兰道。
陶花红道:“但愿令尊能深明大义,慷慨援手。”可陶花红想了想又道,“可就愚姐观之,今日我们三人落潭之时,令尊的功力好像还稍逊于小妹你,已是今非昔比,只怕有心而无力了!”
“怎么会呢!今年的玉笔峰上,我爹爹还力挫过十八高手,这短短两月不到,能有多大变故?”苗若兰争辨道,“虽然他在沧州小店染了几日小恙,那又能有多大落差?姐姐也许看走眼了。”
陶花红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杞人忧天也于事无补!还是吃饱了肚子再说。”可以想见,陶花红的哀痛早已忘了大半。
“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还真一点不假!难怪爹爹不想让我卷进这个“漩涡”中去。”苗若兰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抱歉得很!事实上你们父女二人,今天无意中已被卷了进去而不自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就是命运!”陶花红道。
大殿里,苗人凤与师帅也有说不完的经历,无外乎:得势的狐猫雄似虎,败羽的凤凰不如鸡;津津乐道过关斩将的英风,讳莫如深败走麦城的屈辱。
“兄弟,还没吃饭啊?”人随声到,大殿中已多了两个人,一式的白衣青裤红头巾,一身短打扮显得格外精神。“这位是......”当二人见大殿中多了位不速之客,神情不自然的紧张起来。
“苗大伯,吃饭了。”与此同时,陶花红与苗若兰也正兴冲冲地端着饭菜出了厨房。可一见刚才进来的二人,脸上和悦的春风登时就立转寒霜,冷言道,“二位公子爷身份高贵,何必来屈子祠自招一身屈辱呢?还不早早到河边去等待你们梦寐以求的胜利,也好顺利接管师氏宗祠。”
师帅讪讪一笑道:“花红,当着大伯的面,这么没规矩,也不怕大伯笑话!”接着又指着二位来客转向苗人凤道,“师伯,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家兄诸葛师,这位是表兄司马狮,二位统皆身手不凡,是小侄两个难得的帮手。”
苗人凤斜视了二人一眼道:“二位公子装束与众不同,想必不是范逍遥的弟子,所以来这"屈子祠"丐帮的驻地,必定不习惯的了?”
师帅道:“人各有志,他们有家有业,都不愿过那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并未正式加入丐帮。”
“不是丐帮弟子,怎么却上了丐帮龙舟?”苗人凤目光如炬,紧盯着诸葛与司马。
“只因我丐帮四大长老未能及时赶到,所以他二人才自告奋勇,为丐帮略尽绵力。”师帅解释道。
苗人凤道:“难怪龙舟上二人如此卖力,原来是“共同打虎”的兄弟啊!无私奉献,精神可嘉,倒让苗人凤失敬了!”
诸葛师、司马狮闻得苗人凤大名,早已闻虎色变,恭恭敬敬的道:“晚辈参见苗大侠,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呸!”陶花红闻言,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道,“什么东西!苗大侠也能跟你们一般见识?”
“怎么!花红又有什么烦心事了?莫非是我等来的不是时候?”眨眼间大殿中又多了四人。
来者三高一矮,一袭的青衣青裤青头巾,这四人苗人凤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就是丐帮的四大长老:“金钱豹”金针;“银环蛇”银仁;“铜臂猿”童同和“铁罴熊”铁餮。金长老刚猛如针;银长老柔和似蛇;童长老灵巧胜猿;铁长老粗壮凝塔。苗人凤见了,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一半,暗道:“丐帮四天柱同至,花红与师帅二侄应该无忧了!”
与此同时,走在最前列的金老大也看见了苗人凤,于是将手一拱道:“什么风把“金面佛”苗大侠给吹来了,这可是我丐帮有史以来的无上荣光呀!”
“哪里!哪里!朽木菩萨一尊而已!”苗人凤笑道,“你们丐帮“四大金刚”的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你就不要戏谑苗某人了。”
四长老与苗人凤分宾主坐定,司马、诸葛立在一旁。金长老道:“僧难成佛,一介老叫花岂敢与苗大侠相提并论!”
苗人凤道:“强宾不压主,今天范帮主不在,该是你们“四大金刚”大显神威的时候到了!岂可求外人来解决你们帮中事务?依苗某看,今天上午,丐帮的龙舟赛好像不尽如人意啊!”言下之意,首先将自己撇开了,他不想在女儿还未成名之前,这“金面佛”的招牌先自倒了!再者他也在暗示:诸葛与司马可能对丐帮造成的危害,一旦木内生蠹,必然后患无穷,无可补救。
此时的司马狮立在苗人凤身后,正在咬牙切齿的暗暗诅咒,狠不能一招将其击毙,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只有暗中叫苦的份:“该死!这“金面佛”目光如炬还真是名不虚传,屈子山与龙舟相距百十丈之遥,我与诸葛的一举一动他都洞若观火,确非等闲之辈!此公不除,“红花会”的任何努力都将徒劳无功。可偏偏冤魂不散,不仅苗人凤来了,那四大长老也及时赶到,要想以龙舟赛为赌注而夺城略地已无可能。看来“红花会”要想进驻江北之地,只有诉诸武力了。”
司马狮越想越不对劲,又在暗自酝酿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于是趁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屈子祠。接着,诸葛师也如影随形般的跟去了。
金老大眼见司马和诸葛并不作辞,相继离开了屈子祠,心甚不忍,便试探着问师帅:“少主,我们四位皆是屈子祠的常客,而苗大侠也非外人,说来道去都是一家人,何不请二位兄台与咱们共饮一杯,以助酒兴?”
陶花红见问,立即双眉一竖,唇角一撇,一脸不屑地道:“金长老难道忘了,猪、马、羊本不同圈,何为一家?”金老大顿时语塞。
银老二见老大无言以对,急忙排解道:“少主夫人,大家是否一家都无关紧要!大敌当前,咱们内部当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再说他二人今天为丐帮也出过不少力,虽然咱丐帮三番败北,总不能全迁怒在他二人身上吧?”
苗人凤见陶花红怨怒交炽,虽不明就里,但凭他的观察,可以确切的说,诸、马二人定有一个在吃里扒外。他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用衣襟擦掉了鼻尖上欲滴的涕水,不紧不慢地道:“依苗某之见,银老二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他二人上得龙舟,未必就是真心帮忙?或许是越帮越忙,适得其反也说不定呢!”
铁老四个子最矮,体魄最壮,力气最大,性子也最急!他跨前一步,凑近苗人凤问道:“苗大侠,此话怎讲?难道胳膊肘也有往外弯的不成?”
苗人凤道:“铁老四啊!以后少说话,多留神一点就是了,你道“贼赃”与“奸双”就是那么容易被拿住的么?只要是贼,他们都狡猾得很呢!不然就不叫贼了。”
铁老四嘿嘿傻笑着道:“那咱丐帮,以后还得有劳苗大侠鼎力相助,才能迫使孽障现形!”

欲知赛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3 08:43:00
第九回

银长老排兵布阵 朱护法喧宾夺主

话说丐帮四长老,因故没能赶上端午节晌午“丐帮”与“红花会”决定去留命运的龙舟赛,汨罗分舵主师帅只好请自己不是兄弟的内外兄弟帮忙,以救燃眉之急。可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师帅的一片赤诚之心,换来的是二人包藏祸心。幸好天不佑奸,他们的企图被苗人凤发现了端倪,从而引得铁老四“哇哇”大叫,也使师帅有了警觉。
这丐帮四长老:老大“金钱豹”轻功堪称一绝,所谓“登萍渡水,踏雪无痕”之说,并不足以彰显他的轻身之术;当他的内力凝聚到极致时,一跃可越五丈开外,更有甚者,还是他的“紫燕穿云”之术,一纵可登三丈高的城墙,甚或可以如飞鹰般,在空中停留须臾而不下坠,真是闻所未闻。
老二白净高挑,花哩胡梢,是谓“银环蛇”,蛇!顾名思义,便是毒的像征,可他却从不用毒。银老二从不用毒,却极能解毒,所以说他对毒的研究,是有相当的造诣。什么蝎毒、蛇毒,孔雀胆、鹤顶红;什么唐门奇毒,苗疆蛊毒,在他眼中只不过一剂“辣椒水”而已!中毒者只要还有脉搏,甚或只要尸体还有余温,他就还有办法替患者祛毒疗伤,招“魂”纳“魄”。他祛毒之法有四种:一、药敷,二、药服,三、针灸,四、推拿,那就是用内力逼毒了。通常只用一种就足够了,再不然就两种或三种相辅,四法同时使用的毒例,在他手上却还从未有过。
银老二精于解毒,却谨守道义,从不用毒,可他却会驱毒!他的魔粉散于空气中,然后魔笛振动,三、二十里内的毒蛇便会闻声而动,并且由魔粉控制它们的去向。魔粉不是毒,但毒蛇有毒,有谁能见了大量的毒蛇而不动容?
老三“铜臂猿”,童者,小孩也!可想而知,老三不会伟大。但菩萨不论大小,只要灵验。莫看他个头不高,手臂不壮,可他的拳掌却非常人所能承受得起,一掌击出,恰如钎杵,可以碎石裂金,倘无超强内力,他一掌便可掏人肺腑,是以号称“铜臂”!不仅如此,他还练成了“锻筋缩骨之法”,当他凝神贯聚,可缩小成一个大“铅球”向对手飞掷过去,其速度之快,尤如电闪,若无过人的目力与疾快的轻身功力,是绝难闪避他致命一击的。
铁老四排名在末,,他既粗又笨,反应更迟钝,铁塔似的躯体,配上犀牛一样的筋皮,却是一个典型的大笨熊。倘说童老三是一杆无往而不利的矛的话,他铁老四就是一面戳不破的盾,只要守住那薄弱之一隙,量那童老三也是老虎咬刺猬无奈老四何!所以说,他的横炼功夫几乎可称炉火纯青。他既练就了“铁布衫”,又力可举鼎,可进击的技巧却少得可怜,所以一般高手较量他也就只有挨打的份,因为灵活的对手总会躲过他的粗拳与笨脚。有了太多的经历,他也就学乖了,平时只动口,不动手,成了君子所为。尽管如此,他却每每还要硬充好汉,这不,他又与苗人凤较上劲了。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3 12:54:00
009:1再说苗人凤见铁老四只是冲着自己呵呵傻笑,自己也如遭感染般,不禁也陪着傻笑出声了好一阵,然后才拍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旁悄声道:“够了!够了老哥,少喝酒,多吃饭,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干,你就别添乱了!”
若是金、银、铜三老任何一人这么说,铁老四必然与之抬扛;就是帮主范逍遥平日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免作无谓的争论;但这是苗人凤,“金面佛”的话他不能不听!所以,铁老四识趣地坐到一旁,自斟自饮乖乖地喝起闷酒来。师帅第一次见铁老四如此乖巧,不禁也偷偷地乐了。
苗人凤这才转向师帅道:“凭我的观察,你的二位兄弟中,至少有一人动机不纯,未知贤侄可曾注意到他们有何异样举动?”
师帅道:“半天下来,大家都是众志成城,小侄并未发现有啥异样,也许是师伯多心了罢?”
苗人凤道:“众志成城,就应该所向披靡,可你们三场比下来,怎么却不尽如人意,而还迫得花红跳江了呢?”
“只因“红花会”中高手如云,确是比“丐帮”强大得多,我们只能尽人意而安天命,别无选择!”在师帅心中当然找不到失败的真正原因,只好自我安慰。
“贤侄不要自欺欺人!在你心中难道就没有想过,有第二种可能?”苗人凤耐心的启发。
“那么,依师伯之见......”师帅迷惘地道。
苗人凤道:“贤侄坐在船头,面对所有人,难道你就没注意到,龙舟上有一人用桨的速度似乎稍快了些,与所施力量不成正比?”
“大师伯,怎么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速度越快,不证明劲道越大,越卖力么?”
“那么你的内外二兄的功力必然远胜你们“丐帮”的每一位兄弟了?”
“那倒未必!龙舟上都是七、八袋弟子,“丐帮”的精英,能在家兄二人手下落败的了无几人。”
“这就对了嘛!”
“怎么又对了?大师伯您有话尽管直说,不用打哑谜,云里雾里的说得小侄心里不是滋味!”
“好!那么我问你?既然他二人功力并不超绝,却为何有一人落桨最迟,出桨却又最早,未知贤侄作何解释?”
“小侄愚昧,未能理解这快慢的玄机,也并未观察到快慢的人手是谁?还请大师伯指点。”
这时的陶花红早已忍俊不禁,抢着道:“多好的兄弟啊!一向搔得咱们未来的帮主尾巴都竖起来了,这样的“人才”多么难得,又怎会疑心他们是“红花会”的内应呢?大伯你算是看走眼了!”
“花红......”师帅嗔止道。
苗人凤道:“贤侄啊!花红虽然是正话反说,但也不无道理。我来问你,若然你“丐帮”胜了,你这个准帮主能给他什么?”
师帅坦率地道:“庆功宴上多敬几盅酒而已!自家兄弟,难道还希罕报酬不成?”
苗人凤道:“那是当然,你总不能把这舵主之位让给他吧?我想他们也不希罕当你这个叫花子小头头。不过,若是“红花会”胜了,你猜他能得到什么?”
“这个......小侄岂能揣度得了!”师帅支吾着有点语塞。
“夺妻霸财,裂土封疆才是那些不良君子的最大野心!你忘了,难道花红她是失足落潭的吗?她是惧怕有家难归呀!”进得祠来还一言未发的童老三,抢着作了大家都不敢想象的回答。
“有那么严重吗?我......我怎么就没一点预感?”师帅呐呐地道。
苗人凤道:“那么,上午的龙舟上,他的桨平进侧出当作何解释呢?”
“想必是小侄的鼓点得太急,他们有些力不从心,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师帅还在强辨。
陶花红忧伤的道:“你是强辞夺理,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味的死性子!”由于激愤,说着说着,泪水、涕水、奶水早已在胸前湿了一大片,纵是铁石心肠也望而生怜。
苗人凤急忙劝道:“花红,这上午的“戏”已结束,下午的“戏”得重新开锣,我想有四大长老坐镇,“红花会”是过不了江的!兰儿,你就陪姐姐进去歇息吧。”
银老二道:“咱“丐帮”四老算得了什么?真正挽救丐帮命运的,却是花红夫人,是她的舍身取义,打乱了内外奸雄紧锣密鼓的步骤,才为丐帮赢得了再战的机会。她的义举使我们这些个须眉铁汉,包括帮主在内,都感到汗颜。下午,我们只要亮起“金面佛”您这块招牌,一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苗人凤心中暗叫“惭愧”,但又不敢扫了银老二的兴致,而有损丐帮的士气,只好囫囵的道:“今非昔比,四老对苗某的期望值千万不要太高哟!”
银老二道:“宰鸡焉用牛刀?连帮主对您都敬若神明,“红花会”中区区一“繁星堂”能有多少高人,能劳大侠您亲自出手?”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3 20:08:00
009:2“不信君子言,吃亏在眼前,以后有你哭的时候!”陶花红被苗若兰连推带拉拥向后厢,还在执拗的给丈夫师帅以警戒。
“少帮主,今天花红情绪有些异常啊!”银老二道,“我跟你几位叔叔,都五、六十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从来未见过这样置生死于不顾的刚烈女子。你想过没有?孩子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虎毒倘且不食子,是什么大事能使做娘亲的忘乎所以,将自己的孩子窒息在自己的怀中?”
“......”师帅无言以对。
“好,你不说我说!”银老二是丐帮的砥柱,也是丐帮的智囊,他继续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因龙舟赛的胜负,决定着她母子的命运,甚或存亡,你知道吗?”
师帅凄然道:“何苦来哉!身在丐帮,天下何处不是家?花红却要如此执抝于一时呢!”
“巾帼不让须眉,难怪少帮主振不起雄风!”银老二道,“纵观江湖形势,“红花会”大有席卷中原之势!而我们丐帮正好首当其冲,何去何从,只在今日一举。倘不幸败北,不单单是今日退出汨罗;明日就得逼过长江;后天便将赶过黄河了。”
师帅道:“倘我丐帮侥幸胜了呢?“红花会”既有对中原大地“蚕食鲸吞之意,难道他们就此罢手不成?”
银老二道:“只要丐帮胜了,也就挫败了“红花会”的锋芒,他们则自感羽翼未丰,以后就得有所收敛,会主就得重新作下一次部署。而我们也得进一步联合----要知道:“红花会”是兼并,我们是联合----三山五岳各帮派,抵制他们软硬兼施的扩张,这才是我们当前首要的任务!”
“清除逆党这些事本就是朝廷的责任,与我们一介草民有何相干?管它“红花会”是皇室宗亲还是前明余孽!朝廷那些文官武将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却让我们丐帮首当其冲,来遭这莫名之冤!”师帅愤愤的道。
银老二道:“毕竟“红花会”于国于民还未造成太大的伤害,朝廷要想全面镇压,只怕师出无名?”
师帅道:““三十晚上吃鸭子,八月十五杀鞑子!”殷鉴不远,等到“刘基”的信息传遍了天下,只怕那时的朝廷被短腿长,遮了这头,露了那头,只有挨打的份了!”
银老二道:“何止于此呢!这里“红花会”自谓是康熙爷的嫡系,暗中与朝廷较劲;南岭“白莲教”又自称是雍正爷的嫡系,正如火如荼,方兴未艾!”
“这真是山大了什么鸟都有,羽美诩凤;海深了什么鱼都有,须长称龙!”师帅似乎恍然道,“原来我那两位兄长是想光宗耀祖,拜相封侯呀!”
“应该说是助纣为虐!”银老二纠正道。
苗人凤道:“不管他是光宗耀祖还是助纣为虐,那都是以后的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今天下午对抗“红花会”的赛事!”
师帅道:“不管我那兄弟是热心相助,还是包藏祸心?既然四位前辈及时赶到了,我想下午就不让他们上船了,好吗?”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3 21:13:00
009:3“不!不!不!不能。诸葛、司马二人必须上船,一来可以迷惑“红花会”,使他们认为还有暗助而放松警觉;二来还得防范他二人赛后狗急跳墙,背后又搞阴谋。你只换下处于诸、马后面的两位弟兄,由金老大和铜老三接替,量他二人再也不敢耍什么猾头!”银老二却适时止之道。
“那我呢?”铁老四急了,道,“难道我是来吃端午粽的不成?为了我丐帮不遭凌辱,二哥你说一我决不说二,你叫向前我决不退后......”
“好了!好了!你有完没完?”银老二打断了铁老四的话,解释道,“因为你身体粗壮,不利水战,所以叫你带领大家去终点接应船上弟兄,谨防“红花会”作困兽之斗!”
“是!”这下铁老四答得干脆,再不婆婆妈妈。
“苗大侠!”银老二点将,点到了苗人凤,“您德高望重,威名远扬。本来丐帮的帮务请你来帮忙,有失您“金面佛”的身份。但非常时期,还请您看在帮主面上帮忙善后,以防万一!我这里谨代表帮主感谢您了。”说完早已向苗人凤深深一揖。
银老二六十开外,年龄大于苗人凤;身为丐帮长老,地位自然不低;只要帮主不在,他就是丐帮的全权代表,其能力还高过金老大。苗人凤以自己目前的功力也不敢托大,干抽了一下鼻涕,起身还礼道:“银长老言重了,虽然我苗人凤从来就君子不党,独往独来。但既结识了你们这帮朋友,就当荣辱与共不分彼此,到时候只要不嫌我碍手碍脚就行!”苗人凤急忙揩掉鼻尖上又欲滴下的涕水,含糊其辞的道。
银老二道:“苗大侠不必过谦!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红花会”真的是天命所归,那争斗就不仅仅是在咱们丐帮与“红花会”之间进行了。帮主不是朱元璋,在下也自愧不是刘伯温,扭乾转坤当不是我辈所能及之事!”
“天命所归,谈何容易!”金老大闻言冷笑道,“江湖上反清复明的口号叫嚣了一百多年,咱兴汉丐帮也曾不遗余力而推波助澜,结果怎样?还不是被长鞭子给奴化了!”
“唉!”银老二苦叹一声道,“不知是满人奴化了汉人?还是汉人同化了满人?总之,在我华夏两千年的历史上,诸如岳鹏举、史可法、文天祥,这样视死如归的人太少;而张邦昌、范文程、洪承畴这样的“俊杰”却太多!所以,咱多灾多难的民族在这迷漫的战火中烧了一遍又一遍,永远没有振兴的希望!”
“二哥只会“杞人忧天”,可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把我们分配得头头是道,未知今天二哥你干什么?该不会是效仿诸葛亮坐在这“屈子祠”山上看热闹吧!”铁老四粗豪得没遮没拦的道。
铜老三道:“老四,别激动,二哥这样做决不是图清闲,必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只要做好份内之事就行了。”
“......”铁老四还想争辨,银老二轻拍他的肩膀道:“老四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可曾想过?即使你们龙舟上胜了,“红花会”那边会善罢甘休吗?”
“不甘休又能怎么样?只有拳头上见真章了!”铁老四毫无掩饰。
“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肯定不服气!别说咱丐帮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是有,两军交战“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得不偿失呀!”银老二道。
“打又不能打,逃又不想逃!那你说怎么办?”铁老四无策又无奈。
“只要你们龙舟上能胜出对手,这龙舟下......”银老二稍顿继续道,“山人自有妙策,就不用你费心了!”
“......”铁老四还想盘根究底,铜老三急忙附在他耳旁低声道:“毒蛇阵......”铁老四闻言,终于反应过来,即时毕恭毕敬向银老二致敬道:“谨遵二哥法旨,今天下午,倘使“红花会”强行过江,我铁老四一定不死不休!”
再说苗若兰将陶花红搀进厢房,那少夫人的情绪还是异常激动,苗若兰极加宽慰才得稍稍平静。苗若兰天生异秉,这才变着法儿试探着问道:“姐姐,小妹从你刚才的眼神中发现,你对你家那二位兄长似乎有成见!难道你早就发现他们有不轨的行为?”
一句话又惹毛了陶花红刚刚平复的心理,眼泪鼻涕又一齐涌了出来,声音哽咽的道:“小妹有所不知,愚姐嫁进师家三年了,那司马泼皮无时不在愚姐面前以污言秽语肆意挑逗,甚或还动手动脚,意欲不轨。幸好愚姐还有点武功底蕴,那泼皮才不敢强行妄为!”
苗若兰道:“你怎么不告诉你家相公,叫那泼皮搬出你家去呢?”
“别说了,他呀!既懦弱,又重情,若然告诉他实情,只怕他还会责怪愚姐招蜂惹蝶不守妇道,叫我有口莫辨呢!”陶花红无奈地道。
“那么,你可以从侧面去暗示司马狮的夫人,叫他夫人严加管束不就行了吗?”苗若兰又出主意道。
“他哪有夫人哪!”陶花红焦心的道,“三年来,来师家替他说媒的络绎不绝,可就是东不成西不就,好似乎他早已吃定我了。”
“只因姐姐太美艳了,而司马又情有独钟,还真难为他了!”苗若兰略带戏谑道,“不过,你应该对他彻底表明心迹,断了他的念想。你这样将将就就,他还以为你在考验他的意志呢!”
“妹妹何出此言?连你都叫我有口莫辨了!你叫我家相公如何相信我的话?”陶花红本就梨花带雨的娇容,至此早已更增一层红晕,急忙辨解道,“姐姐什么刻薄话没骂过,耳光打过,拳头砸过。可小妹你就不知道他脸皮有多厚?只要我家相公不在家,他已到了如影随形,无以复加的地步。不然,我何以死活要搬进这荒凉的古祠,为的就是躲避那无赖的纠缠。”
苗若兰道:“由此小妹可以作出如下推论:由于司马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得不到发泄,由爱及恨,他便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于是与江南“红花会”联手,结党营私,谋财霸产,以达取代师兄之目的,是这样的吧?花红姐!”
陶花红道:“不错!小妹的逻辑思维,恰如身临其境,愚姐我可是不及小妹之万一啊!”
苗若兰眼见陶花红已云尽雨收,更为调侃道:“姐姐也不要尽往我脸上贴金,依小妹看哪!那小白脸还是蛮重情意的,姐姐与之经常摩擦,难道就没碰出一丁点火花?你就心如磐石,竟没有半点施舍之意么?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4 08:07:00
009:4陶花红嗔道:“死妮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看来妹妹你也早已芳心绽放了!倘你看上了那个小白脸,愚姐倒愿意抛开恩怨成全你,只是大伯那边或许难以通过!”
“陶姐,你把小妹当成什么人了?”苗若兰道,“一个让姐姐看着极端反感的人,难道小妹就那么下贱竟然就看上了他么!但我却有一事不明!”
此时的陶花红心情似乎已豁然开朗,不再纠结在那些往事的烦扰中,笑盈盈的道:“贤妹聪明绝顶,有什么事能使你想不明白的啊?”
苗若兰道:“今年的龙舟赛,你们丐帮并无必胜的把握,却为何要下这大的赌注?甚或未经帮主首肯,就作出了这么个荒唐的决定?”
陶花红道:“崽卖爷田,不知贵贱!只因司马的极力怂恿,他便分不清了个东南西北,自以为丐帮天下无敌了。今天,由大伯捅破了这层薄纱,,我心中的乱麻才越理越清,道理也就越想越明白,终于看清楚了司马狮虚伪的本质!但话又说回来,古人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今日龙舟赛你不应战,明天他又来个“舞狮较技”采青赛;后天他又来个“武功切磋”擂台赛!逼你就范。总之,技不如人受人欺凌;帮会不振遭人兼并;民族不兴任人宰割;这是历史铁定的规律,回避不了的!”
苗若兰道:“陶大姐胸怀宽阔,眼光敏锐,终于看清了司马的本来面目,也就排除了一份潜在的威胁,稳操了下午一半的胜券。但不知诸葛的心态又如何?三年相处,你总不能说对他一无所知罢!”
陶花红道:“诸葛深藏不露,喜怒不溢于言表,城府极深,谁也看不透!三年来,只见他兢兢业业,严谨持家;凡事必先秉明相公而后行,从不逾越;理财是渠流于溪,溪汇于河,无可挑剔!从未发现有啥不经之事,所以家中一应事物都假手于他,我家相公也就乐得当他的什么劳什子舵主呢!”
苗若兰道:“你家相公将来更放心当他的帮主!只是我心头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姐姐你可曾想过?狂吠的狗难伤人,伤人的狗它才不叫呢!”
陶花红道:“妹妹的意思是......”
苗若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与此同时,屈子祠后的密林深处,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聚在一起,正在秘密商谈,其中一个人以命令的口吻道:“倘江南“红花会”的龙舟赛输了,并且与丐帮打起来了,你必须将此信鸽迅速放出去,万万不可迟误!”
只听另一人道:“江北若败了呢?”
“江北败了,丐帮绝不会寻衅滋事!这纸筒你必须原封不动交还我。”
“是!堂主请放心,卑职绝不敢稍有疏失。只是“红花会”已胜券在握,堂主为何还如临大敌,一副草木皆兵模样?”
“这不是草木皆兵,这是防患于未然!你不知道,天不从人愿,眼见今天上午已大功告成,不想凭空掉下个陶花红,使得我们功败垂成。”
“堂主不必灰心而乱了方寸,虽然陶花红丧子搅局,但我们上午既然能连胜三局,下午就一局也拿不下么?”
“唉!”被称作堂主的轻叹一声道,“单单一个陶花红搅局,倒无关痛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今后“红花会”成就了功业,历史就必须承认,百姓也会理解;我也甘愿背起这不仁不义的黑锅,替咱总舵主开创那万世的基业。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又冒出了个该死的苗人凤,完全洞悉了我们的隐秘,今天下午要想凭实力再拿下一局,只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功亏一篑,于心何甘,万不得已只有用武力来迫使丐帮就范了!”
“那是下下策,我们上午已失策,下午再失策,终究会无策以对矣!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你飞鸽传书的意义所在!”
“是!属下谨遵钧旨。”

屈子渡北岸,一十八名勇士排成两行整齐的队列,一色的劲装----在苗人凤的倡导下,诸、马二人也换上了一色的青装----虽然都是丐儿,却也都似出征的壮士,勇武可钦。
银老二以首席长老的身份,代表缺席的帮主,为出征的壮士祝酒:“你们是丐帮的精英,更是我丐帮的骄傲,江南丐帮的命运,今天就全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但是,据“金面佛”苗大侠观察,今天上午有个别兄弟用桨的方法似乎有些不对头,虽然心尽力到,却未收到最佳的效果,所以上午的战绩也就不尽如人意,连失了三场。所以,我必须告诫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自己的命运应该自己掌握,不需他人议论,希望下午有所改进。现在我只换下辈份最低的两名六袋弟子,由金老大和铜老三接替,希望大家吸取上午的教训,比好下午的每一场,免受那流离无依之苦。大家心中必须记住:我们丐帮不想过江,但江北也绝不容“红花会”饮马!”
“江北绝不容“红花会”饮马!!”丐帮弟子,包括诸葛、司马,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都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声势还真极其浩大。
待呼声平息,银老二继续道:“各位弟兄们也许都知道:攻坚阵营必具锐利长矛;但谈判桌上还需坚强后盾!这里我银老二请诸位放心,只要江面上你们能振起雄风,这江岸的事就交给我与铁老四,还有苗大侠处理了,决不会让大家有后顾之忧!”
“请银长老放心,卫我家园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我们决不辜负众多弟兄的期望!”十八人又是一阵齐声呼喝。
接着,银老二从百宝囊中掏出了许多薄布片,一边分发给十八勇士,一边道:“弟兄们,这些个香囊可不是大姑娘小媳妇的装饰物,它可是你们的平安符,佩着它虽不能刀枪不入,却可使你们百毒不侵,你们可得收好,千万别弄丢了!最后我祝各位人尽其能,凯旋归来,屈子祠中,我银老二与大家一同庆功,好了,出发!”
一十八名勇士迅速登上了龙舟。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4 09:32:00
009:5与此同时,江南的沙滩上也正经一字排开着十八个“红花会”壮士,训话的不是“繁星堂”副堂主蒋将,却是“繁星堂”的护法,人称“小诸葛”的朱灵。
那朱灵本是前明宗室,心中总是反复叨念着反清复明的大志。但清军入关已一百多年,民心归附,根基已固,仅凭朱氏宗室那些微薄力量,显然成不了气候,更唤不起同盟,只好委曲求全,投靠了“红花会”。
可凭他的花花肠子,不出一年,居然还混成了个“繁星堂”的护法,地位仅次于正副二位堂主。可堂主是个有名无实缺席的空衔,只是在暗中遥控着“繁星堂”,这遥控的信息就是凭几只信鸽发送到他这个首席护法手中,再由他来传达内容,这实际便意味着,他就是“繁星堂”的老大----天高皇帝远,谁能分辩出“圣旨”的真和假?
今天上午副堂主蒋将就是秉承他的意旨,见死不救,才激起了两岸百姓的义愤,这便是一个大大的失策!虽然连胜三场,可官、民、丐三方都不予认可,这不,下午还得重新比试。
朱灵面对包括蒋将在内的十八名会徒,习惯性的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门道:“弟兄们!为了我们“红花会”的大业,你们辛苦了,本护法谨代表堂主向你们致谢!上午,虽然我们胜利了,但丐帮刁猾得很,一个“苦肉连环计”便使我们前功尽弃,徒费心力。因此,下午希望兄弟们再接再励,不给丐帮以喘息之机,叫他们输得口服心服,从此滚出江南去,以净化我们地方的环境!”
“驱除懒惰,净化环境,将咱们的会旗插到“屈子祠”上去!”成百上千名“红花会”会众齐声高呼。
人生百态,谁都有着自己心中的哲理,“红花会”也一样,他们的口号谁也无可厚非!唯独副堂主蒋将没有附合。朱护法见副堂主意志消沉,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不屑,心道:“此公终非合作伙伴,你既然成了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过了今天,你就该自己好好静养了!”等到大家伙的呼喊声渐渐平息下来,朱灵才接着道:“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天是大家为本会效命的时候到了!这里,我给大家早就预制好了桨片,希望大家适时掌控机会,不负本座厚望。”
朱灵目空一切,只顾自己骄横地发号施令,俨然以堂主的身份自居,全然未把副堂主蒋将放在眼里。
桨片由会徒一一发到各人手中,它不是木桨,却是由铁片加木柄特制成的精钢剑,大家掂了掂,足有十来斤,比平常木桨的重量高出了两三倍,各自心中则早已明白:这下午的彩船已不是运动如飞的龙舟,已成了硝烟弥漫的战舰!等待他们的不是凯旋后的披红挂彩;便是失败后的肚破肠流!既上兵船,别无选择,所以大家不得不硬着头皮大叫:“为振兴咱“红花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灵接着道:“当然,本座更希望你们能跟上午一样,兵不血刃,力挫强顽!这桨片只不过是一道附加的保证罢了,必要时本座还会派遣兄弟,及时增援,今天咱们志在必得。”
蒋将心头虽然怀着极大的不满,却又无法表露,只能强压忧怨道:“总护法的命令是否有些太武断了些?历年的龙舟赛,大家只不过把它当作一种强身健体的娱乐罢了!何时搞得如此血腥?更何况我们对付金、银、铜、铁四老,并无必胜的把握,别搞得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朱灵威严而无可质疑地道:“蒋副堂主为何长他人志气而自贬身价?什么金、银、铜、铁老丐儿,就是范逍遥又能把你怎么样!他的“降龙十八掌”、“龙爪擒拿手”外加“打狗捧法”你不是全都领教过了吗?”
蒋将还是坚持分辩道:“总护法!话虽如此说,但本座并未接到总坛的指示,亦或堂主的命令,就凭你一句话,这没有把握的结果我可担待不起!上午,陶花红没能淹死在“碧波潭”,我却差点被百姓们的唾沫给淹死了!”
这并非蒋将怯战,只是他心中已隐隐预感到,这次龙舟赛,无论胜负如何,他朱灵都占着主动,自己只是他的祭品。可明知如此,却又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只剩哀叹的份。
“蒋副堂主,只要你率众打好了最后一场比赛,那堂主之位当指日可待!一切善后之事都由我来承当,你就放心率兵出征罢!”朱灵的语气没有商榷,不可抗拒。
蒋将身为副堂主,却从未见过堂主之面,“繁星堂”中的一切事务,都由朱大护法代理或代传,他一个徒有虚名的副堂主,剩下的就是机械的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原来这屈子祠两岸龙舟赛的规则是:两舟先向上游划行一里,抢渡“碧波潭”,从终点取到红旗后再返回,又强渡“碧波潭”到达起点,算一个回合,谁先到算谁赢,这样反复,先胜三局者为得胜方。
本来“红花会”在上午的比赛中,已是三局连胜,这四、五局就可免了。可是偏偏天不作美,遇上了陶花红那不争气的儿子,窒息在母亲的奶头上!这就给“红花会”增添了太多的麻烦,不得不重新再作部署。
眼见对岸丐帮出征的战鼓已敲响,仲裁预备的信号也已发出,在禁律森严的“红花会”中,蒋将这只过河的卒子已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两条龙舟在预定的地点,裁定的时间,如两支离弦之箭,齐刷刷的向上游的“碧波潭”驶去;师帅与蒋将的鼓点有节律地一阵紧似一阵,丐帮健儿们手中的木桨与“红花会”壮士们手中的钢桨在急促的鼓点声中劈波斩浪;龙头如两柄利剑划破了柔和的江水,激喷着粗犷的浪花!渐渐又近“碧波潭”。
那“碧波潭”南岸乃内湾,岸上是一片沙滩,沙滩上长着大片芦苇与灌木;这北岸是外湾,江水由上游急泻而下,撞在外湾的崖壁上,又自然向上回流,便形成了磨盘状的漏斗,发出“嘶嘶”怪声,险象环生。
这下午第一局,便是以主场开赛,即各舟位于南北各方。两舟同时开桨,齐头并进,本来双方都可以避开漩涡,就南岸缓流中通过。可那朱灵给“红花会”舵手面授机宜,他偏偏不走南岸柔水,硬生生逼着丐帮龙舟向着漩涡中心驶去,其用心之险恶明眼人一见便知!
行于激流中,眼见黑舟已逐渐落后了半个船身,那红舟舵手脸上早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要这一局胜了,便已大功告成,也就是他在“繁星堂””露脸的时候到了!双舟已近潭心,丐帮龙舟已落后了整整一条船身,要想在漩流中挽回败局,已没可能。
正在“红花会”舵手暗自得意之时,师帅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命令道:“右舵!”瞬间,丐帮龙舟转了向,须臾,从江水湍急的“红花会””龙舟的左边转到了江水平缓的右边,虽然落后了两三丈距离,在平缓的南岸,那也只是三两下的事。丐帮健儿一扭转颓势,早已把还在漩流中打转的“红花会”龙舟抛在脑后,一个劲地向终点的红旗驶去......

欲知胜败结果,请看下回分解!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4 21:06:00
第十回

战龙潭弄巧成拙 展凤翅神功初露

话说丐帮龙舟以退为进,轻易躲过了红舟的协迫,当黑舟舟身转过五十度时,金老大的木桨早已点中了红舟舟尾,内劲猛一催动,红舟便如梭般向潭心驶去。在急速旋转的涡流中,木船要向下游划去,倒也并非难事,可要从激流中逆转,去与黑舟争锋已是不可能的事了!眼见自己酿成的苦酒,只有自己哑然吞下,这一局算是输定了。
第二局,“红花会”在左,丐帮在右。这交换位置,一来是比赛规则,二来嘛,也是怕“红花会”故伎重演。各就各位后,信号发出,两舟齐头并进,各不相让。双方势均力敌,要想胜出,非出一身黑汗不可;这是毅力的大比拼,双方只要稍有一点不调合,就必然落后。
现下这是第五场赛事,“红花会”胜两场,丐帮胜一场,第三场被宣布无效;“红花会”只要胜了这一场就功德圆满,倘使丐帮又胜了这一场,决赛就得拖到第六局。
一方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一方要争取下一场的入场券,力图反败为胜。所以双方都倾注了所有力量,鼓声也越来越急。
但是,人不是机器,运动力有一定的局限性,五场比赛,万千桨啊!万千个反复,不要说手劲、腿劲和腰劲,就是用嘴来数,舌头都会有些不听使唤。更何况那朱灵还别出心裁改用了铁桨,这铁桨虽不算太重,作为都会武功的“红花会”弟子来说,要舞动它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跟使刀弄剑没有太大的区别;可在剧烈的运动中,较之丐帮的木桨便相形见拙了。而况即使在同等的动力驱动下,“红花会”的龙舟上加了百十斤负荷,未必对速度没有影响?
所以在向上游一里水程的竞争中,红舟已略略落后了黑舟那么一点点;可在返程中,尽管红舟健儿咬牙拼命追赶,但还是力不从心,比黑舟又少划了一桨,一桨,只一桨!十来尺。朱灵聪明反被聪明误,“红花会”含悲忍辱又输掉了下午的第二局。
第三局,也就是最后一局,朱灵心中虽然后悔第二局,自己作了一个愚蠢的决择,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故作恣态,并未重新调整部署。他心里明白,只要把铁桨换下来,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失策!他不能授人以柄,给蒋将留下口实。
朱灵立于南岸,似乎胸有成竹,并不着急。他还有锦囊妙计,在各位兄弟心中预伏着:当铁桨在江北横扫时,看到丐帮措手不及的狼狈模样,看看还有谁敢非议?所以朱灵还是依然故我,悠然自得。
起桨线上,两舟并列;头东尾西,气氛肃然。两条船上各一十八人,人人都紧绷着脸,一言不发,仿佛只要一张嘴,便会泄了胸中之气,再也鼓不起来了。
金老大与铜老三则死死地盯着诸葛师与司马狮,不敢稍有懈怠,只要他们稍有不轨的迹像,二老必定毫不手软将其清理“门户”,尽管他俩并未正式加入丐帮!
还好,丐帮两场连胜,他们并未发现诸、马二人,有如苗大侠所说的异样举动。而且,诸葛似乎比其他丐帮弟子更卖力!难道苗大侠锐利的洞察力也有失误的时候?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但是他们心中却在暗暗祁祷,希望苗人凤这次的失误是真的,不然他们不敢想像,后面的局面如何了结?
不容细想,仲裁的发令铳又响了,船头的战鼓同时响了,木桨与铁桨在同一时间,翻起了同样的水花;不同的是,黑舟前进的速度一丝一毫的,比红舟要稍稍快得那么一点点;尽管红舟壮士硬挺着疲惫的躯体,挥动着酸麻的双臂,还是跟不上黑舟的“步骤”,百十桨过后,早已拉下了一大截。
争胜无望,黑舟索性更加放慢了速度,恰似一艘与人无争的渡船,漫无目的地在江面上游荡。虽然没了竞争对手,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但师帅丝毫也不敢松懈,鼓声仍一声紧似一声的敲,健儿手中的桨,便一桨紧跟一桨的划,当取得红旗返程后,还是一如既往,如临劲敌。
可那红舟上,任凭蒋将敲烂了鼙鼓,急坏了肝肠,虽然桨声齐刷刷地响,那龙舟就是笨重得难以趋前。原来这龙舟上的人都是朱灵的心腹,受舵工朱三指挥,他蒋将名为副堂主,实则一个傀儡而已!此时他们都受了朱灵密计,正在养精蓄锐,哪个替他蒋将卖力!
本来一场赛事,也就那么半炷香的时间。这时黑舟已冲到终点,取回红旗,在“碧波潭”上两舟相遇了。而红舟却熟视无睹,依然悠哉游哉,我行我素。
而丐帮兄弟却如临大敌,个个紧握木桨,等待着对方发难!当顺利交汇后,黑舟上的人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原来咱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丐帮褒扬得也许为时过早,“红花会”既然下这么大赌注而不力求争胜,岂不是笨到家了?不!正因为朱灵不笨,才不会让他的弟子在这逆境中发难,倘若蒋将一个不配合,那不是自寻晦气么?
而就在两舟相交的同时,红舟却也瞬间掉转了船头,向黑舟追去。比赛规则是:无论何方,在未取得红旗的情形下,中途转舵,即使先行到达起点,也得取消资格,连复赛的机会也没有,这是谁都知道的基本常识。
可是黑舟并不理会红舟这超出常规的举动,还是一味履行自己比赛的步骤,以免对手耍赖而以种种理由,借机迫使仲裁宣判此局无效。
舟行下水,不推自动;同舟共济,舟行如飞;半里水程,眨眼即到。正值仲裁宣告比赛结束的大铳燃响之际;正当丐帮举舟欢腾之时。突然,红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船头早已向黑舟拦腰撞去。这一下,变起突然,谁都瘁不及防!眼见得黑舟马上就得船毁人亡,只吓得北岸百姓又是一阵万状惊恐。
说时迟,那时快!师帅不愧为帮主从小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能眼观六路,临乱不惊。在那危急关头,鼓声又突然响起!鼓声就是命令,是冲锋的号角,它刺激着桨手与舵手的每一根神经。在一阵伧促的调整后,那还未拢岸停稳的黑舟,已调好船头,复向下游驶去。
但尽管如此,还是慢了半拍,没能躲过红舟巨大的撞击,首尾相接,强大的冲击力将黑舟箭也似地逼向了岸边,红舟舟身也是剧烈地一震,如影随形地紧随其后。
“朱三!”“红花会”繁星堂副堂主蒋将一声爆喝道,“你搞什么鬼,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蒋将名为红舟总指挥,可他的命令却贯彻不下去,事态的发展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有干吆喝的份,所以才有这愤愤的一问。
被叫作朱三的舵手却理直气壮的道:“奉堂主密令!既然上午咱“红花会”三胜无效,那下午的三战无论胜负,“红花会”都不予承认,所以只有诉诸武力了。因此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以求自保!”
蒋将立在船头,首当其冲,欲退不能,已成骑虎之势,口中只说得半句:“无赖学说......”早已和黑舟缠在了一起。
再说黑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船上兄弟一时被震得昏天黑地,稍作停留后才纷纷离舟登岸,惶惶作好应战准备。
与此同时,红舟会众也纷纷手持钢桨,跃下龙舟,有恃无恐地向丐帮诸人劈去!他们个个心中都明白:朱灵马上将率大队人马过江增援,绝不给丐帮留下喘息之机。只吓得岸边百姓,纷纷逃离现场,远远作壁上观。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4 23:45:00
010:1却说银老二蹲在山上,眼见红舟并未到达终点,便中途转舵,行动诡异,知道必有变故。于是及时点燃了幻香,又吹响了魔笛;香烟虚无飘渺,笛声悠扬顿挫!明眼人早见那被银老二撒下魔粉的草丛中、树荫下、岩缝里,三三两两游出了几条毒蛇。接着,先小后大,慢慢地越集越多,口中都吞吐着血红的舌头,纷纷向着笛声驰速而至。只吓得许多百姓,还有那些有身份的仲裁官员们,连热闹都不敢看了,皆悄悄逃回家去,剩下的皆是个个身佩“香囊”的丐帮弟子。
与此同时,对岸的“红花会”也异常忙碌。江边,朱灵早已召集了数百名“红花会”弟子,七、八条大船正整装待发,他们必须立马增援江北,力图一举扫荡丐帮势力,将其彻底清除出湖南,赶过长江去,给“红花会”赢得一个发展的空间。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大行动,这是未竞的龙舟赛的继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一点不假。尽管今天发生的事在蒋将的意料之外,但身为“繁星堂”的副堂主,箭已上了弦,朱灵又把弓给拉满了,也就不发也得发了。
古时候用的是冷兵器,讲究的是兵对兵,将对将!蒋将跃下龙舟后,自然是直奔师帅了,两人都是鼓手,各执一对“判官笔”。这蒋将乃“繁星堂”第一高手,丐帮范帮主在他手中都未赢得一招半式,今丐帮帮主不在,更是一个大显身手的良机。所以大护法朱灵,才会有恃无恐的迫使蒋副堂主直捣黄龙,与丐帮一较长短!
话休烦絮,就在师帅跃下龙舟的同时,蒋将也当空大喝一声跟了下来,道:“师少帮主休走!比赛还未结束呢。”只听声到,人也早到,鼓槌也早已直指师帅的“命门”与“秩边”。
师帅但闻身后风响,急急又是纵身一跃,并且扭身相向,正对蒋将。蒋将一击未中,又急跨上前,左手槌直指师帅“曲骨”;右手槌又直取对方“章门”,两招一气呵成。
这时师帅早已立定身形,对蒋将这近乎偷袭的行为甚感不齿,恼怒中似乎失了理智。值此危急之际,他却不闪不避,也不接不救蒋将的点穴招数,却左手槌直劈蒋将的“云门”;右手槌直指对方“天突”,看来师帅今天是豁出去了,竟全然不顾己身的安危!
要知道,师帅以攻为守,击敌之必救,虽然是个险招,但也未必不是釜底抽薪之妙法!倘使蒋将招式用老,收式不及,师帅必然下肢瘫痪,终生残废;可蒋将若然“天突”中槌,那就必死无疑了!
蒋将武功本在师帅之上,可见师帅行此两败俱伤的险招,心中也就先怯了三分。蒋将本想一击而中,速战速决,至此不得不迅速撤回双槌,以求自保。
高手过招,本就收发于心,但蒋将的双槌在将收未收之际,又改变了方向,直直向着师帅的双槌插去,他想试试这个未来的丐帮帮主到底有多大能耐?四支鼓槌在双方的内力贯注下,重重撞到了一处,身处低处的蒋将晃了两晃终于稳住了身形,而立于高处的师帅却蹬!蹬!地退了两步才勉强立住,不用说强弱自分!
师帅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调匀了呼吸,心中暗叫:“惭愧呀!难怪师父一再告诫:对付蒋将需三思而后行!今天若不是占据着有利地形,丢人现眼事小,只怕连小命都难以保全了。
师帅首战失利,自知非蒋将对手,所以不得不改变战术,百倍警惕的尽力与蒋将游走,再不敢发生正面冲突。他心知:拖得一时是一时,身在北岸,四老加上诸多丐帮弟子,要对付“红花会”另外十七人当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再不济还有苗大侠坐镇呢!况且,他已见许多花花绿绿的长虫在魔笛的驱使下,正在向着未佩香囊的“红花会”弟子频频袭去,在一定程度上这些毒蛇当可胜过千军万马!
再说蒋将下得龙舟,一出手便运足了十成功力,试图“擒贼先擒王”,只要制服了师帅,便操了胜券的一半。也许师帅不会屈从于他的指令,但丐帮弟子与四长老投鼠忌器,一时对他们的孤军深入便构不成伤害!只要等得朱灵的大军一到,他也就完成了这趟难于执行的使命了。
可是,一战坐失良机,师帅已学乖了,再不与他正面较劲。援师未至,耳畔却频频传来弟兄们的惊呼。“什么狗头军师?原来只不过混帐东西一个!仅凭几柄钢桨,便使人深入丐帮腹地,以较长短,真是自不量力!倘使全军覆没,看你怎样向堂主交待?”蒋将心急如焚,心中在暗咒朱灵。
却说黑舟被红舟出其不意的猛烈一撞,只震得丐帮弟子个个晕头转向,一时分不出东西南北来。船上除了师帅就数金老大与铜老三功力最深,继之是诸葛和司马。
眼见得“红花会”弟子早已挥桨击到,金老大稍一定神,也只得振作精神,急忙挥桨相迎。可一招刚过,手中木桨早断,不得不徒手相迎;看看铜老三,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身形灵巧,丢了手中断桨,正在与"红花会"教众巧与周旋。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5 14:10:00
010:2那里金老大与铜老三一时都难于招架,就别说其他丐帮兄弟还能否支撑了,眼见两名丐帮弟子已被铁桨击倒,金老大与铜老三却一时腾不出手来去及时救援。
值得庆幸的是,银老二招来的毒蛇越来越多,疯狂攻击那些未佩香囊的“红花会"徒众,已有两位“红花会”会员被毒蛇咬伤,失去了战斗力,形势似乎又已僵直不下。
司马狮慌乱地离开了龙舟,双方都无人找他决斗,更没遭到毒蛇的攻击。众人皆忙,他一个人却清静,这倒使他有些茫然无措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帮师帅好,还是帮蒋将好?所以只好悄悄地靠近诸葛师,想从他口中求得自己命运的走向。
诸葛师虽然在与“红花会”抗衡,眼睛却一直盯着司马狮,因为司马狮这颗“砝码”无论加到天平的哪一边,都足以决定战事的起落。今见他靠过来了,便急忙摆脱对手的纠缠,迅速将后脊向司马狮靠过去,仿佛形成了一个联手抗敌的态势!
“大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司马狮心速加剧,慌乱的问,“现在咱们可成了“夹心饼”!无论胜败,我们左右都不是人!”
诸葛师悄声道:“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你的一切所为,苗人凤都洞若观火,陶花红能容忍你,师帅肯戴绿帽子吗?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我现在怎么做才合适!总不能公开背叛吧?”司马狮道。
诸葛师威严地道:“你觉得除此你还有路走吗?你本来就是江南人,江南人现下又只有你一人不受毒蛇威胁,只要你赶快配合着将金老大除了,再共同对付铜老三,那么大局必定!那时“红花会”必然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还在乎他师帅的冷眼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只见司马狮再不作声,悄悄离了诸葛师向金老大身后蹑去,金老大正在全神应敌,远远见司马向着自己逼过来了,但只当他是来传递信息,所以并未在意。不防司马狮到得身后,一言不发便挥桨劈向了金老大的“大椎”,待金老大闻得风响,才发现了司马狮正狰狞着挥起木桨,欲图不轨,要想闪避已是不及,只得闭目受死。
“嘭!”只闻一声脆响,金老大并未觉得身上有啥异样感觉,甚觉奇怪,不免忐忑地睁开双眼,竟意外发现司马狮脑浆迸裂,倒在他身前,金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是诸葛师果断的了结了司马狮,才换得了金老大意外的喘息。
解决了心腹大患,诸葛师终于深深地嘘了一口气,而金老大还得千恩万谢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丐帮弟子则谁都不再怀疑他的忠诚度,大家便只一心一意地抵御着“红花会”的侵入。
却说南岸的朱灵本就不在蒋将的想象中,此次比赛发展到如此程度,朱灵就是行军司马----总策划!此时兵马早已部暑完毕,只等过河的号角吹响了。
“总护法,堂主有令......”正当信号员鼓起腮帮,欲要吹响出征的海螺时,突然后面响起了一串上气不接下气急促的叫喊。
“停!”朱灵止住了欲鸣海螺的司号员,负责通迅的小喽喽立即呈上了堂主的手令。飞鸽传书本是堂主与护法的单线联络,一切指令都由护法下达,无怪乎蒋将空扛着一个副堂主的牌位而怨天尤人了!
朱灵从蜡封的竹筒中抽出信笺一看,只见上面霍然写着:“查:蒋将上午见死不救,有辱我“红花会”声望;下午指挥不力,又使龙舟赛败北;嗣而又擅自专权,无理寻衅,制造事端;并且造成人身伤害,有损我“红花会”形象;为了给江北父老一个交待,本应依法严惩!但念其有功于本会,故法外施仁,不予追究今日之过失,着令逐出本会,永不续用,此令!”虽曰堂主令,可谁也没见过堂主的“庐山”真面目,这堂主令的真伪也就只朱灵一个人知道的了。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5 17:56:00
010:3很显然,从未谋面的"繁星堂"堂主的决定有失偏颇,对蒋将甚为不公!但绝大程度上,也许就是怕苗人凤介入而失了先机。因此,只好借机“顺坡下驴”,逐一人而平民怨,暂保羽冀未丰的“红花会”目前的太平,又何乐而不为呢!
信使未至江北,双方还在混战,虽然铁老四也速速加入了战团,与师帅共同对付蒋将;可蒋将抖擞神威,你来我往,一时倒也很难分出胜负。
倒是阵阵惨呼传来,早已扰乱了蒋将的心志,他偷眼一瞧,发现又有两名弟子被金、铜二老放倒;还有三名弟子被毒蛇咬伤,自己又无法抽身前去解救;远远还见苗人凤在与银老二谈笑自若,这自然激起了蒋将胸中的愤懑,不由一腔怒火全迁到了苗人凤身上:"若不是你的出现,怎有今天的尴尬?今天有你无我,我倒要会会你这尊菩萨到底是不是具铁打的金刚!"
盛怒之下,蒋将一槌迫退了铁老四,一腿踢退了师帅;又一掌震死了身前的两条毒蛇;三招一气呵成,只看得师帅心惊口呆,一时失去了反应。但见蒋将腾身一跃,已至丈许开外,接着三跃两纵,早已到了苗人凤身前,探手便向苗人凤胸前“章门”插去!
苗人凤内力虽失,但身法还在,他左脚迅疾向后退了半圈,躲过了蒋将那致命的一击;蒋将急进一步,探手又疾风般向苗人凤右肩“中府穴”探去;苗人凤又退右腿转了半圈,还是躲过了蒋将的进击。
蒋将两击未果,瞧苗人凤揩着鼻涕,恰如没事人一般,似在嘲笑他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于是羞怒交炽,全然失了理智,他把双槌插于身后,竟然双掌默运玄功,以排山海之势向苗人凤当胸劈到!这掌势,便是苗人凤内力未失之前,也得提起八成真力才能相抗,可目前便不是退一步两步就能侥幸脱逃得了的!
眼见苗人凤已避无可避,将立毙于蒋将掌下!那苗若兰从来未见过险恶阵仗,起初,还只当她爹爹,是在游刃有余地在与这位大哥哥比身法。可越看越不对劲,但见蒋将满脸杀气,全然不似切磋武功!而且爹爹的身体已被迫得僵硬地向后倒去,早已过了切磋的份量,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不妙,也省悟到爹爹已面临不测!
“爹!”父女连心,一声惊叫,苗若兰的“幻影无形”已自然催动,苗人凤在她的牵引下眨眼已转到了蒋将的身后。此刻的蒋将正倾力于前,只要稍懂武学之人在他身后,一掌便可将他击倒,再也爬不起来!只可惜苗人凤已失去了这等功力,而苗若兰又没有这等技巧,即便有,她也未必会出手?
“红花会”一十八人深入丐帮腹地,一受毒蛇威胁,二遭丐帮围攻,全仗着蒋将的神威控制局面,等待着朱灵率大队人马增援。可是左等不来,又等未至,众人看看已是支持不住了,而蒋将挑战苗人凤又是无果而终,只要蒋副堂主失了先机,“红花会”其他人必将全面土崩瓦解!
正在危急之时,江南一叶小舟已飞弛而至,船头上立着“繁星堂”大护法朱灵,“红花会”徒众见了,先是眼前一亮,心中欣喜若狂;但再一细看,朱灵身后除了一个划船的小厮,再无他人,这难道就是朱大护法的所谓强援?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才感觉到,世界末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理防线不自主地便全面崩溃了!
还好,当朱灵的指令下达,并不是叫大家引颈受戮,作最后的殊死一拚;而是以牺牲副堂主蒋将为代价而罢战求和,个个刚才已然冰凉了的心,又涌动起了一阵暖流:“侥幸啊!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希望,夫复何求?”
一场危机终究被一只信鸽化解了,这就是阴谋!

新市镇不大,却贯穿着南北的驿道;老会馆不小,总迎送着东西的商贾!凡往来于此间的衙役、差官;文人、骚客,无不慕名都得到“聚宾楼”一聚;他们太多不去吃住免费的驿站,却宁愿自掏腰包也要来这“聚宾楼”消遣,无非是来楼上品洞庭鱼,吃糯米粽;听逍遥曲,侃三海经。
苗人凤既不是衙役、差官,也不是文人、骚客,只不过一介失意的武夫;他既不是诚心来凭吊屈公的,也不是慕名来品尝佳肴的,只不过是路过此地为了填饱肚子而稍作逗留罢了!
苗人凤与女儿苗若兰进了“聚宾楼”,只叫了两斤牛肉、两碟鱼杂、两碟花生米,外加两斤白酒,一升大米饭。父女俩辞了师帅和丐帮长老,这吃的还是第一顿饭。
“酒不醉人人自醉!苗大侠细斟慢酌,好雅兴呀!”苗人凤并无雅兴,也并未入雅座,甚或连远近闻名的“聚宾楼”的楼都没有上,父女俩只在宽敞的地厅之一隅悄悄地窝着。闻得声音,以为是他乡遇故知,可抬眼一看,才发现竟是前天结下梁子的“繁星堂”堂主蒋将。
于是,苗人凤连忙起身招呼道:“哦!原来是蒋堂主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请坐!上次咱俩失之交臂,今天咱俩又有缘相聚,自然得好好喝上几杯以释前嫌!”接着转身高叫道,“小二!给我添副碗筷,再来两斤牛肉,两坛白酒!”
蒋将毫不客气地道:“不必了!苗大侠盛情,蒋某愧不敢领,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苗人凤见蒋将一脸的怒气,知其对日前之事还耿耿于怀,因道:“既然蒋堂主不赏脸,那就请自便吧!早日回家,也省得家中亲人有所牵挂。”
蒋将还是满脸怒容地道:“苗大侠有家不归,在外专管闲事!可我蒋某人拜苗大侠所赐,已是无家可归之人,今天蒋某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得不前来向苗大侠重新讨教几招,您可得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
苗人凤见状,已知蒋将一定是来寻仇的,因而和颜悦色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是曾相识!蒋堂主又何苦那么较真呢?”
本来引发冲突的是“红花会”,他蒋将也难辞其咎!要说寻仇,也应该是苗人凤向他蒋将寻仇才对。可苗人凤已风光不再,只有黯然神伤的份!再说,即使苗人凤功力倘存,“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也不想树敌太多,给女儿今后的人生制造太多的麻烦。
蒋将无端遭贬,心中自是窝着一肚子的火,以他个人的能力,丐帮他惹不起,而朱灵更不须说,这火也就只有向他苗人凤倾泄了!谁叫他是“碧波潭”事件中唯一扯得上关系的人?
----倘使当日陶花红落潭,他苗人凤不去凑那个热闹,陶花红母子落潭即沉,“红花会”也就不会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恶名。那么,也就不存在下午的复赛了,一切顺理成章,他蒋将就是“红花会”的功臣,必然受到堂主的嘉奖。可是形势被他苗人凤弄得,一下子就逆转了,他蒋将心中能不恨----
“唉!”蒋将不愿细想,沮丧地道:“姓苗的你休来套近乎,今天有你没我,蒋某人可不是来跟你攀亲戚的!”
苗人凤思索了片刻,不解地道:“蒋堂主啊!我苗某人搜遍所有的记忆,这一生除了两天前的邂逅,与你可没有任何瓜葛,你怎么就把我苗人凤给讹上了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蒋将也似乎无奈地道,““碧波潭”中,你本就不该救那该死的二傻陶花红,而坏了“红花会”的大事。至今,闹得我蒋某人是无家可归!我不找你找谁啊?”
“哈!哈!哈!”苗人凤呵呵笑道,“原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苗人凤确实难辞其咎。所以,“红花会”将你除名,实则是迫你来跟老朽过不去的,是吗?”
蒋将将手中剑轻轻放在桌面上,欲想急于发难,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辨解道:“那也不尽然!“红花会”除名是真的,并无做作;蒋某人不自量力,欲与苗大侠印证武功也是真的,也并非“红花会”暗箱操作。苗大侠大可放心,我蒋将已不再是“繁星堂”的副堂主----“红花会”中的一条狗了----所以,后面并未牵扯着“红花会”的任何势力!”
““红花会”自剪羽翼,必定难成大事!可惜呀可惜......”苗人凤小声自语道。但不知他是可惜“红花会”自毁长城呢?还是可惜蒋将明珠暗投了?”
蒋将闻言道:“苗大侠心高气傲,名动江湖,话中有话!难道是可惜蒋某愚钝,不配与你过招么?”
苗人凤往后挪了挪身子,揩了揩涕水道:“胜败平常事,蒋堂主又何故如此执着?更何况,前日之战不是胜负已分,你不是胜过老朽了吗!”
蒋将用两指锤镰轻敲桌面道:“这话可不像“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大侠的风格?三十年前,若是从你口中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人世间早就没有恩怨情仇了!今天也就轮不到我来说话。”
楼主:红尘幻影2012  时间:2013-12-25 20:30:00
010:4再说苗若兰见蒋将外表摆着一副豪侠模样,胸腔却沤着一副鼠肚鸡肠,一头钻进了牛角尖已经转不出来,所以极其不屑地道:“蒋大哥,你此行追踪而至,目的便是要砸“金面佛”这面招牌而扬名立万!是吧?但是,时不我与,今天你即使胜得我爹一招半式,这迟到的体面对你今后的人生也许并无太大的帮助,“红花会”还会相信你的忠诚而重新启用你吗?”
蒋将果断地道:“苗姑娘,你就是口吐莲花,我蒋某人今天也必须得赌这一口闲气,我要让堂主知道:他是受了朱灵的蛊惑,才下达了那个错误的命令!今天蒋某就是立毙于“金面佛”掌下,也算不虚此生了。”
“唉!”苗人凤叹道,“何苦来哉,蒋堂主。正如你说,老朽年轻之时就只知争强斗胜!一生寻仇,却铸成了一生的坷坎,待得真相明了,已是追悔莫及!蒋堂主年少有为,天生异秉,当能明见万里,定不会步老朽后尘,成了“碧波潭”中的落汤鸡!”
蒋将虎目圆睁,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敢奚落我?”说罢挺掌便欲向苗人凤击去。
“壮士慢来,老朽不敢!”苗人凤连忙起身,摇手阻止道,“但蒋堂主可曾想过?你“繁星堂”护法结党营私,堂主又藏头遮尾,蛇鼠一窝,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指望着“红花会”能成什么气候吗?”
蒋将争辨道:“苗大侠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任人唯贤乃“红花会”的一贯宗旨,何来营私之说?”
苗人凤冷笑道:“好个任人唯贤!可你身为代堂主,却处处受制于护法朱灵,是你不贤么?是你无能么?都不是!所以,你充其量只是“红花会”中任人挥动的一枚棋子罢了,傀儡而已!你今天还好意思来个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你就不怕惹江湖豪杰们笑话?”
蒋将也反唇相讥道:““金面佛”英明神武,从不受制于人,却也落魄于斯,蒋某人今天还实实不敢恭维!”
苗人凤道:“官场是个大赌场,老朽祖上无德,一百年前祖坟就漏了气,所以从不过问政事,自然就做不来官,倒让兄弟你见笑了!”
蒋将窃笑道:“白布下缸,不蓝即青!吃不到葡萄怨它酸乃腐儒之态!“金面佛”今天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却曾想过,当年胡一刀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又勾起了苗人凤这一生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只噎得苗人凤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苗人凤才有气无力的道:“蒋兄弟呀!老朽一再忍让,你却一再盛气凌人,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你奈何不了“红花会”以及朱灵,却把老朽当成了你发泄的目标不成?”
一个强横,一个卑躬;强横者是蓄意找茬,卑躬者却曲意逢迎,这下恼了那端菜递酒的店小二。试想:偌大一座“聚宾楼”,这掌柜的没个头脸能撑得下去吗?那小二借着老板的脸面,仗着结实的身板,亮着粗大的嗓门道:“喂!兄弟呀,出门在外,你就不能学会让着点儿么?尊老助幼乃人之本份,扶弱锄强才是英雄本色!可你怎么总跟一个老人和一个姑娘过不去,未免太过强横些了罢?”
“要你多嘴!”蒋将连眼皮都未抬,小声说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谁吗?还老人?天下有几个这样的老人?”
店小二却懵懂地道:“知道,他既是咱店中的顾客,咱店里就有义务不让他们遭受欺凌,壮士若要寻仇,只要他们出了“聚宾楼”的大门,咱就互不相干了,您最好还是到外面去等待吧!”
“嗬!口气还蛮大的嘛!”蒋将碰了个软钉子,还真咽不下这口气,闷哼一声道,“我要不出去你又能怎样呢?今天这茬蒋某是找定了!”
店小二道:“人尽所能,是我的本职,谋个差事不容易,壮士千万别为难我!再说,我看兄弟你英俊神武,却无容人之量!人家一老一少好话说了一箩筐,你却还是苦苦相逼,像什么话!倘你易地相处,心中当又作何感想?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冤冤相报止于目前不更好么?"
蒋将闻言,更加大怒,道:“真是虎落平阳,连看门小狗也敢出来吠吠狺狺,真不是个东西!”
小二好心相劝,见蒋将竟然如此的不可理喻,也就毫不客气的讥讽道:“看你人模狗样,莫不是想在我“聚宾楼”撒野不成!”
蒋将更是忍无可忍,怒叫:“连狗都不如的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今天蒋某人就让你付出多管闲事得代价!”说完,早已顺手一掌向店小二拍去。
小二见蒋将横蛮推过来的铁掌,仗着自己也学过几手太极八卦,有着一身横练功夫,在这“聚宾楼”也算得上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怎容得他人在此撒野!于是乎也气沉丹田,力运双掌,刚硬地迎了上去。
哪知道双掌互接,那店小二恰如一只拍出去的皮球,被蒋将的内力震出了一丈开外,脚不沾地地向墙角飞去。那墙角钉满了晾衣、挂帽的一根根木桩,眼见小二的后脑勺便将触桩,倾刻间便将头破血流而亡,见者都无不惊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苗若兰一个箭步一跃而前,抢在小二将到未到之间,竟然轻舒粉臂,用她娇嫩的小手,护住了木桩。小二的后恼勺这才以千钧之势砸在了苗若兰手掌上,虽然没受重创,但也被震得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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