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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3-18 20:08:09 更新时间:2021-03-18 14:28:32

楼主:59696161  时间:2021-03-18 12:08:09
第一章
唐晓静坐在茶楼里,她手里拿着一杯店小二刚刚沏好的观音茶,纤纤玉手捏起蓝色的茶盏,浅浅送到嘴边。
“烫!”她几乎是把眼泪挤了出来,不时地瞄着左手的唐飞晔,好像在嗔怪她为什么不着急喝属于她的那杯茶。
唐飞晔不慌不忙地瞅着唐晓静,默契一般地看着再左手的龙汝琪,痴痴咯咯笑了起来,她侧过脸并把眼珠朝唐晓静那边挪了挪,笑道:“看看我妹妹多久没有喝茶了,婶婶看来在家是把你抠坏了,简直要把你逼到外面解馋来了。哪里像我姑妈,把汝琪骄纵得像是皇宫里的少奶奶,珍馐佳肴伺候着,也不必为着这一杯香茶那样迫不及待。”
唐晓静绯红着脸,双手撩了撩双丫髻,难为情地说:“姐,奴家不好意思嘛,哪里像二位姐姐那样生来就有一身好筋骨,这省了多少练功的时间和气力,哪里像婶婶那样天天逼得我在家苦练功力,我巴望着过姐姐们天天游山玩水的逍遥日子呢!”
“晓静!”穿戴得像是大家闺秀模样的龙汝琪终于不安寂寞地插嘴道:“我问你,对于两年后的与五岳剑庄的比武,你有把握吗?你要知道去年我们青云庄与他们对决,是我们还有你晓娴姐姐的三分才搬回了你与晓妍丢失的两分,才险胜而来的,要知道他们五岳剑庄的掌门人杨玉琼老太太心知年事已高,再不把绝学传授给第三代恐怕日后更是掣肘于自己年迈的身体,所以,他们接棒的五位今年恐怕也是接近了超群绝伦的境界,而我们青云派还在为破解老太太死前留下的一纸秘籍而伤透脑筋,也怪我们的奶奶突然间就撒手人寰了,未曾来得及把绝学教给我们,否则,他们五岳剑庄哪里有掐尖的份儿呢!”
“奶奶说了,谁能破解这份秘籍并最先练就成青龙剑法就把庄主的地位传给谁,可这主意倒是不错,而谁又可以练就成呢?”说罢,汝琪无可奈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可脸上还挂着一层焦虑。
“哼哼,那还不是你们几位姐姐的事情,论天赋论体能论聪慧我一样不是可和姐姐们较劲的衙役,我只求别拖住你们的后腿便是了。”
她边说便用调羹舀起一块汤圆并送到了嘴中,汤圆圆润、溜滑,白嫩,与唐晓静白璧无瑕的脸显得格外匹配。
这时,从二楼的楼梯转脚处走下来一位伙计,只不过在衬着灯火与茶客还有楼下穿梭于茶客之间的二小中,他的身形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的裤脚绑得很长,这与这家有着暖炉的茶舍仿佛有些的格格不入,他肩上披着一块长巾,手中提着一把长嘴壶缓缓从二楼向他们走了过来,他打开桌上的壶盖,背过身,把茶壶绕在身后,用右手稳稳地把壶嘴对准桌上那打开的壶嘴,右手拿捏着腕力,徐徐改变着壶体的倾角,直到桌上茶壶的水被灌满了才收了姿势,看到其余几桌客人的目光都从自己身上转开才换上一副正经的神色朝着几位女性说道:“副庄主要晓静主下午到白云钱庄去一趟,把上个月的收成拿回来。”
说罢,又换上了一副店小二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对着三位女性说道:“客官请用茶,等水凉了,这茶叶可是喝不出原始的香味来了。”
在隔着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始终斜眼看着他们,他眯缝的眼缝里看不出他那狡黠的目光。
一个时辰的光景,茶聚也散了,她们走在大街上,晓静谢了谢请客的二位表姐并表示一个人去白云钱庄,龙汝琪满心关怀一样说道:“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这钱庄主慕容锦好歹在我的及笄宴上给我凑过分子,虽说原先他在我们与五岳派交锋的地界上摇摇摆摆地投靠了我们,但日子久了大家不免也生出份情谊来,我去看看也显得青云庄对他们的认可。”
晓静看了看龙汝琪,眼神有些慌乱,她测测地对她说:“这个合适吗?刚才董掌柜的也没说让我去,想必只是需要我一个人去处理什么事情,你去,不会碍着什么事儿吧?”
董掌柜是锦荣茶楼的掌柜,其实也是青云派在扎哈镇的眼线。青云庄与五岳庄是如今朝廷认可的最强的两派武林派系,就连保卫皇宫的禁军也在皇帝的认可下部分地换上了两派的人马。虽说在忠于朝廷的戏份上两派没有什么隔阂,但前尘旧事却总是让两派人马各自不服,私底下相互较着劲。两派的力量也遍及整个国家的疆域,在京都更是眼线遍布,织织叠叠。
“唉,能有什么事儿呢。我们的眼线只对着五岳庄却并非在自己的派系之内挑拨是非,我去,也仅仅是对钱庄庄主表达一下谢意,该不会生出什么嫌隙来吧。得了,瞧你小心眼的样子,又随了你那古板的爹了。”汝琪故意把话题引到了派系上面,顾不得考虑有些事情副庄主是不是不想让她知晓。
晓静眼皮耷拉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不快,但没有表露出来。她拉了拉双襟,浑身打了个哆嗦,显然是没有完全适应这冰寒的三九时光,她把两手合起来,合在嘴边,使劲地哈了哈气,柔声细语地说道:“去吧,既然姐姐说了,那就一起去吧。”
此时的清溪道,阳光像是黄金粒子洒在青砖地面上,头晚的雾气使地面上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这里的店铺毗邻接踵,古色古香,虽说天气凉,也透露出一种安详的意境。
白云钱庄就坐落在这条巷道最中部位置,琉璃瓦装饰的屋顶,刷着墨绿色的窗楞,一扇被打磨成典雅的门,使流连到这里的人望而却步。门口,站着两位隽秀身材挺拔的护卫,闲适一般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龙汝琪挽着晓静的手来到了门口,正要往里踱,两位护卫一齐用手肘挡住了去路,晓静怔了一下,但还是稳稳地说道:“请通知慕容锦庄主,就说是青龙派唐晓静来访。”
两位护卫一听青龙帮的名字,脸上都有些窘,赶忙换了个口吻又慢下速来对着她们说道:“原来是青龙庄,在下马上通知掌柜,还请客官在门口等待片刻。”
不一会,进去禀报的护卫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走到晓静前一边半曲着腿一边用双臂做出有请的姿势,不无热情地说道:“请二位赶紧进庄,庄主已等待多时了!”
走进钱庄,第一间屋子是兑换小额本票的地方,左手厢朝里走,是另一间屋子,那是贵客兑本票的地方。然而两间屋子空空然也,由于白云钱庄接待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客,因此门可罗雀,在平日里显得极尽萧条。
朝左再向里走是第三间,放着一张考究的卧榻,内有脸盆铜镜,屋子正中央有一个正方形的木桌,慕容锦站在木桌旁,看见晓静迈着纤纤的步伐走了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晓静主,一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瞧,又生的细致了,越发是落落端庄了!”
慕容锦快五十岁了,事业上拼搏的痕迹已刻在了脸上,虽然洁净,但几条深嵌在眼角的鱼尾纹仍旧出卖了他的年岁。在这个时代,钱庄老板通常会找到一家比较靠谱的靠山作为平日里避开山野刁民与匪患的纠缠,慕容掌柜在十几年前经过了认真的思量后终选择了青龙派而非五岳剑庄。由于近几年的盈利与劳神的事情颇为减少,他那张原先似骨刻刀削的脸渐渐展露了光滑的容颜。
他把她俩引到桌子边的两把椅子上,喝来再里面一间房里的丫鬟,为两位小主沏上了茶,随后便把丫鬟遣了出去。
他也坐了下来,神情蓦然又正色道:“晓静主,五日前,我们钱庄在石门的分庄由于银两不足而客户又刻薄地要在两日内取钱,所以我便吩咐我们在常德的分庄押了钱去,当然你们镖局出了五位镖师,行至临澧的时候,我们自然是为了避开人群转找的林间小道,遭到了悍匪的打劫,十几个块大膘肥的凶煞汉子把五位镖师及我们的押运员打的落花流水,银子自然也都被他们撸了去,我损失点银两倒也算了,不过这次的事儿倒是蹊跷,敢打青龙帮镖师主意的劫匪据我想来,也着实不多啊!”
慕容庄主说罢,斜眼掠过了坐在一旁的唐晓静,用手摸了摸干硬发白的硬胡茬,又稍稍放松地对晓静说道:“消息是今早传到我的耳朵里,恐怕令堂还不知晓此事,我也不想打扰他,便遣了董掌柜找到你,还亏得寻到了你在董掌柜的茶庄里,你才能这样早早地来到,也是及时啊!”
唐晓静和龙汝琪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此时颇为严肃,青龙镖局与五岳镖局是两支最大的私人镖局,民间对他们还有什么不认可的呢。她俩目光阴测,连连对视,脸上露出了苦哈哈的神色。
“汝琪姐,你对这事怎么看?堂堂大道,普天之下竟然有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我青龙派镖师的行径,你道道,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量?”
汝琪瞅着盼望得到回答的晓静,也是一筹莫展,但还是说道:“如果是剪径小贼山野刁民也就罢了,但区区十人便可放到我堂堂青龙镖师,说明对手有着盖世武功,凭运气是绝不可以出此番作为的。”
慕容锦听着汝琪的分析,觉得还没有触动问题的要害,晓静接过话来:“汝琪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五岳剑庄的人干的?因为天下能对青龙庄有所威胁的也就有五岳庄了,你若问我,我宁愿相信自己的感觉。”
汝琪顿了一下,说实在话,她并没有把问题想到五岳派里去,只是在她的内心,那是一团要烧就烧到极致的火焰……是一团困扰着青龙庄的火圈。并非是自己没有朝着晓静的思路去猜测,因为如果是五岳庄所为,那么在两个派系中,必定是要发生一场团灭似的火并,伤人不说,没准会造成一家倾覆的可能。
她焦虑一般地把上衣的双襟打开,屋内的热气使她的眼前总是氤氲。
她接过话茬,潜意识中总是希望世界平和,说道:“晓静,你这样说话是否精神太亢奋呢?你要知道,五岳剑庄虽然与我们定下每个三年举办一次比武大赛,可平日里或者在其他时候,我们两家也是井水犯不着河水呢!”
晓静平静地待她说完,才拿捏着不紧不慢的语气说:“姐,话虽这样说,但五岳剑庄的庄主已在今年把自己独家秘笈传递了下去,要我说以后的武林会盟我们不要去的才好,管它谁第一、谁第二。另外,我怀疑正是他们得到了杨老婆子的传承,心也比眼高了,因此才有了在一千五百多里之外的地盘上找我们的茬儿。”
汝琪听着晓静的分析,刚刚还倔强的眼神松弛了下去,她含蓄地道:“也有些道理,不过,如果五岳剑庄这样干被我们查实了,那就分明是挑起了和我们的战争,这事儿如果没有点底气是谁也做不出来的。”
“就因为他们的杨老太婆子把绝学都传授给了晚辈,而我们的家长还仅仅是把所谓的绝学放到了什么猜谜上面!诶,这天道,也太有点讽刺了些!”
“那我们赶紧通知爹地,让他们从长计议,否则,等到被动了,就要挨打了。” 汝琪边说边用右手在自己的屁股上使劲地拍了一下。

夜晚,青龙山庄。
青龙山庄坐落在华鼎山上,是京城与皇宫不太远的一处所在。它位于京城的正北端,冬日里来正可把东北风屏蔽掉。青龙山庄是青龙派的家族住所,依山而建,位于山体的正南端,平日里,充足的阳光毫无浪费地朝它倾泻。
夜,静谧。月光洒到了青龙山庄上又通过房屋的琉璃瓦反射了回去。月光如水,露重风轻。
天枢庄的饭室里,透过橙黄蜡烛的光晕,两个人影晃动着。
“父亲。”是唐晓静在和唐天枢说话,她把慕容锦今天所谈到的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
“哦?”端着汤圆的父亲一脸凝重,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碗,目光炯炯地凝聚在一起,口中喃喃啧道:“原来还有这事!这可是正月里还没有出呐。”
“是的,我偏向于是五岳剑庄所为,汝琪对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成见。”
唐天枢曲了曲腰,肩膀上下耸动了两下,道:“晓静,这事如果叫为父说,两种猜测都有可能,谁都知道,五岳剑庄的杨老太婆子把压轴的那点本事都传给了他们的晚辈,他们要是凭此而欺负咱们也是说得过去的,谁叫咱的祖母突然撒手人寰,只留下了猜谜一般的哑语一样的劳什子,我看,下次的武林会盟咱们定是要输的呢。”
“爹地,比武事小,如果他们真要凭此在各个地盘与我们执拗,那我们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咧!”
“切中要害,我这就与你几位长辈商议一下此事,关键是要把他们是他们所为给调查清楚。”
还没等饭吃完,下人来报,“天枢帮主,天机与天秀两位帮主求见。”
天枢闻见,赶紧让下人带着他们进堂屋。
来者三人,还未来得及落座,天机的老婆花铃就急不可耐地说:“二哥,我这是刚刚得到的线报,我负责的镖局在押送白云钱庄的银两走到武陵地界被悍匪偷袭了,经全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而落败!那几位镖师还是我五年前亲手培育的练家子,各个舞艺卓越,如果说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本事,而我对他们的本事则是再了解不过。”
旁边的天机也掺和地道:“是啊是啊,二哥,这事儿里的迷雾浓浓啊!如果不是五岳剑庄所为那么还好,如果真是他们特意而为之,我看有我们难捱的时刻啊!”
天枢坐在靠椅里,眼中尽是迷惑,但有些不情愿面对想象中最坏的情境发生,他呆呆地,显得有些伤感,不知将怎样对待此事。去年,母亲突然说走就走,可家学的绝技是掌握在她老人家的手中,本来只等待有一天她老人家会把那些十八般武艺传给晚辈,哪里知道家母在一夜之间就像是得了中风,没有几日就亡故了。她只把自己的绝技编成了一本绕口的像是字谜的书里面,如今还封尘在绝缘谷的天井里。绝缘谷是青龙派各个晚辈练功和比试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处幽静的山洞,山洞里静悄悄的,在进入到里面一里远的地方用绳索牵劳着一口箱子,那本书便静静躺在那口箱子中。两月前,家人聚齐来到了山洞并从箱子中拿出了那本神秘的宝书,可任凭谁来研读与推敲,竟然破解不了当中的奥秘。
他有点怀恨母亲的作法,羡慕起五岳剑庄杨老太婆子的作法。
“这样吧,我们明日邀上五弟一起到大哥那里,看看他什么意见。”唐天机提议到。

银寿街,是京都的一条主要街市,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阳光洒在红砖绿瓦和店肆的阁楼飞檐之上,给京都添了一抹亮色。沿着北向南走,各色刀剑、弓枪等都集中在这里售卖,卖家要有政府颁发的牌照,武器上要有技师的提名,且重量不许有超过五斤的。晓静和汝琪徘徊在两个挨着的铺面前,流连于银光闪闪的各种短箭。虽说青龙派有自己的武器铸造作坊且制出的武器刃口锋利,使起来风驰电掣,但这也不能泯灭晓静在心里对各种其他流派的武器的兴致。
她走近其中一家的店主,把头轻轻凑到他的耳边,用蚊呐一般的声音对着他到:“有没有暗器之类的,有,就别藏着掖着。”
店主向晓静和汝琪瞄了一眼,看到衣装和面色觉得也不过是羽翼未满的端庄少女,便痴痴一乐,转着身说道:“客家请移步。”随即朝着店中走进五丈,掀起一块遮掩的布帘,一扇小门映在他们的眼前,他用手轻轻推开木门,在这个内间放置着几个长条箱子,他蹑手把木门轻轻合上,把箱子打开,里面便是银光闪闪的飞刀。
各式飞刀大都短短的,便于藏在衣袖和上衣里,是习武之人理想中的暗器,晓静和汝琪交换了个眼色,便曲下腰,欲要拾起垒在最上层的一串飞刀。
这是一连十把短小的飞刀,长度约为一寸半,刀面银光闪烁,刃口尖遂耀眼,刀柄凿出一个圆圈圈,由着一条铁环串到了一起,晓静望着汝琪,在肚子上笔划了一下,于是两人都明白这是方便隐藏在上衣里的。
晓静把手从侧摆的衣兜内抽了出来,在店主眼前笔划了一些下,问道:“掌柜的,这一盘要多少钱?”
店主看出了他们的兴致,多年的买卖生涯已使其磨炼出一种非凡的绕嘴皮子的能耐,并且他也可能知道对方的身份,便把右手抬了抬,在空中划着笔划,旁边的汝琪盯着掌柜的一举一动,皱起眉头盯着掌柜的狮子大开口。她抓住了掌柜的右臂,手上一使劲,只见掌柜的就像跪地参拜一样,腿打着旋弯曲下来,他知道女眷能有这般力道的绝对是武林中人,便双手巩起说道:“两位客官手下留情,小的本也不是贪图便宜的人,容在商议商议。”
晓静对着汝琪使了个眼风示意她点到为止,便对着掌柜的小声说道:“店家,我们本也不是刻薄之人,不过您刚才开价的二十两银子实在是吓着汝琪姐了,依我看,这飞刀的淬火也挺不错,重量适合,手感也不错,十把正好十量银子,不知您同意与否呢?”
掌柜的还没有直起身来,思忖了一下,勉强做出一副舍了老本的模样,端出一份亏本的神态:“好,就依你们,十两,可不能再少了。”
晓静从腰带里掏出了十两银子,数了数,不多也不少,放在了旁边的方桌上,拿起飞刀跟汝琪走了出来。
汝琪边走边用手捅她的腰眼,嘴中抱怨到:“我们庄里的暗器多得是,五叔的兵器库里哪里会缺这类子货,你却跑到这里寻什么市井之物,闲得无聊吧?”
晓静推了推她,示意别拿自己取笑了,她道:“哪里,我们的飞刀大部分还都是适合他们男人用的,别看我们这辈基本上都是女眷,但五叔他又何时大规模地以我们的习惯量身定制过暗器,刚才我用手端了端这短刀,分量手感尤为适合便想买下来,不过还亏得你适时地出手,不然定被那刻薄的奸商多赚了银两。”
他们转过了几家店铺,绕到了一家卖梳篦的柜面前,掌柜的一看是女眷马上奉上了一脸笑容。晓静对着汝琪说道:“姐,要我说,你也该给你那半拉子夫婿买点礼品吧,成天把人家赠与你的曲裾穿在身上,又不曾承诺过人家什么,要我看啊,人家张生可是知节知礼,徐徐上进的人呐,听我的,小妹做主买把梳篦就由你送给他,也不枉他对你的一往情深啊!”
汝琪的脸上飘上了一层水雾,羞赧得像是从温泉刚刚浸泡出来,她执拗地说:“你懂个啥啊,那个张生,他看得上我,也对我不错,可你知道姐姐我又何尝看得上他?不要说武功不入流,连他家的布厂也经营得是苟延残喘,现在虽还苦苦挨着,可那全是他那身子羸弱的爹在硬撑着,要是他接了手,我看他能挣扎几年!”
晓静见她那样说,心有戚戚,但还是不停地劝说着:“一把篦子,简直就是个象征意义,我请客我请客,你送给他,你就留意他天天得劲儿的样子吧。”
他俩不久便消失在银寿街,随着人流不见了踪影。兵器铺掌柜的刚刚缓和了因汝琪那用力的一拽而让腰椎引发的伤痛感,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门口,正欲坐下,一位穿戴披风的女子便走到了他的近前,她浓眉大眼,步态轻盈,敏捷的身形拉起一阵幽香的暗风。
她朝着掌柜的低声细语着什么,掌柜的便露出一脸委屈的抱怨之色,又带着她朝着内屋的暗室走去,待得他们走进暗室,掌柜二话不说,打开箱子,翻了几番,取出了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飞刀,并恭敬地递到了女人的手掌上,说道:“庄主,就是这款,与那两位买走的是同样的,我本不想卖,但实在是拿不出理由,您拿去研究一下,钱,就免了吧。”
女人把飞刀从铁环中分离出一把,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口中念到:“确是把好用的利器,冯二,这款飞刀你暂且不要再卖了,如果需要补偿成本说给我,我会与剑庄商量补偿你的。”
随即,她从薄袖里掏出一把碎银,扣到了方桌之上,脸绷了起来,“记住,本庄主说给你的,若是食言的话,后果不用我说吧……”
冯掌柜哪里敢多嘴,他斩钉截铁一般地说,“这个放心,请庄主放心!”

唐天杰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听着唐天机和唐天秀与唐天枢的分析,他捻了捻下巴的胡须,不停地思考着什么。五弟唐天本也在听着,他也觉得事情蹊跷由不得无心地把此事压过。
天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嘴中边念到着:“关键是我们的五位镖师都没有镇得住对方的侵扰,这实在不像我们青龙派的实力,哪怕对方是悍匪,那又能有什么呢?”他颓然望着堂屋的房梁陷入了委顿。
天秀插言到:“大哥,要说我们也把问题想得直白些,我们的镖师,论个人素质都是以一敌十的人,棍棒刀剑无所不用,而且还有轻功,而对方仅仅是十位悍匪,依我看除了五岳剑庄在偷袭我们,还可能是谁所为呢?”
天杰缓缓走到了太师椅边,沉重地坐了下来,他为难地说:“要说五岳剑庄,倒是除了三年一次的比武以试高下而外,我看平日里他们也是进水不犯河水,从没有听说他们有什么事为难咱们,纵然下一次的比武还差两年时光,纵然他们的杨老太婆已把绝学传授了下去,但若是他们为难我们定会将我们两派拉入到无休止的天昏地暗当中,而我们如果拿不到证据就指明是他们,则会令我们陷入无事生非的不义中!”
他说完,全屋默然,只剩下鼻翼的轻轻喘息声,隔了一会儿他故意挺了挺厚实的肩膀,坚定地说:“我看,这事再看看,断然说是他们所为会让我们掉进道义的泥塘之中,另外,各个钱庄、各个保镖的势头要增加到十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可以动得青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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