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蜉蝣》,中国版的《失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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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4-17 17:44:58 更新时间:2021-04-17 17:08:08

楼主:仲达  时间:2021-04-17 09:44:58
作者简介:已完成长篇小说《人间世》、《人间烟火》、《蜉蝣》,目前已公开出版其他社科作品十三部。
联系方式:QQ:1289217154 微信:yzd777yzd
欢迎出版社,影视公司洽谈出版,改编影视作品事宜。




内容简介

中国版的《失乐园》,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
供职于某杂志社的肖辰,是一名痛苦的理想主义者,为了摆脱痛苦的经历来北京漂泊,时常感到人生的忧苦。
他在好友的聚会上偶然邂逅气质高雅的女白领杨蕾,而杨蕾嫁了毫无情趣的数学研究生老公。
随后两人经过频繁的交往碰撞出思想和情感的火花,并迅速坠入爱河无法自拔。之后,又爱上纯真的兰紫。



目录

第一章 秋阳
第二章 秋月
第三章 春夜
第四章 半夏
第五章 蜉蝣
第六章 灯火
第七章 求道
第八章 雪后
第九章 惊蛰
第十章 花雨
楼主:仲达  时间:2021-04-17 09:47:07




“怎么还没睡……”
肖辰翻过身来,揉揉惺忪的眼,黏黏地说了一句,遗落在静悄悄的夜色里。
“睡不着,不知不觉就失眠了。”
肖辰说着就拧亮了床头灯。
透过床头昏暗的灯光,杨蕾裸着那柔滑而匀称的身子。
只见她紧蹩着眉头,眼睑微微颤动,像是在想什么。
杨蕾眯着一会儿眼睛,目光清澈起来,爱怜地望着肖辰,“睡吧,别想多了。”
她像呵护孩子一样,伸手蒙着他的眼睛,轻轻摩挲。
杨蕾正临近那种巅峰的快感,她的身体就像缓缓打开的荷瓣一样,一步步沉入了久违愉悦之中。
这种时候她怎么会无法入睡呢?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她想了很多,想到少女时代,想到大学时光,还有老公……
肖辰合上眼睛,鼻孔里竟都是杨蕾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他刚才被这个女人的一声尖叫给暗自吓了一跳,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肌肤的一刹那她便失声叫了起来,她原来是那样的风情万种,这是和他妻子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女人,他的妻子每次性事前后都只是沉沉地睡着,时间长了,就像那些冗长乏味的日子,他的感觉都麻木了。
肖辰紧挨着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杨蕾没有吭声,她的耳畔蔓延着热乎乎的气息,她感受到的都是他的激情,便略显羞涩,好半天,她才低声说道:“我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只感觉血在倒流,简直要喷涌出来了……”
肖辰说:“刚才都被你吓着了!”
杨蕾紧紧贴了上来,说:“你不懂,这种感觉你是无法体味的。”
肖辰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搂紧了她,说:“睡不着,干脆让我把你吻遍了,再睡吧。”
杨蕾贴着他那灼热的身躯,真切地感受到了晕眩的气息,用手拍着他的后背,说:“龙猫,我的大龙猫。”
肖辰慢慢地把手伸到杨蕾的后背,上下摩挲起来,此时的她兔子似的温顺地闭上双眼,享受着爱抚,在安宁与愉悦感中,目光渐渐迷离,像烟波浩渺的海面。
熄了灯,女人在夜色里柔柔地躺下了,像一湾松软的海滩……女人的胸脯开始起伏,起伏。他闭上眼睛,身子懒懒的,像有了倦意,也不去撩话,背靠着女人躺下了。

两人一夜睡得很香,醒来后已经是翌日上午,肖辰睁开眼看见杨蕾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压得他胳膊发麻。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躺在自己怀里睡了一夜,在他还是人生第一次。
肖辰没了睡意,轻轻挪开杨蕾的头,坐了起来,他瞅了一眼被窗帘遮挡的窗户。
杨蕾也醒了,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羞怯地打量着肖辰。
肖辰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束光线斜斜地射进房间。
都快九点了,一丝丝秋风吹过,上午的阳光缓缓地铺展开来,晾晒着地表渐渐而来的潮湿。远山一片淡远,风吹着云朵,在高远的天空中游弋。
宾馆的后面是一片开阔的水渠,四野静寂无人,阳光静静地爬过,有一种幽秘在四周弥漫。
杨蕾起来了,她在洗手间洗漱了,又走到窗前,用手用手捋头发,捋着捋着就拽断了一根长发。
肖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来回晃悠,那女人近在咫尺,外眼角上翘着,身穿浅灰色毛衣,天然风韵却全在腰段,那一瞬间,他的胸口也就晃悠,身子就要云一样飘起来,妙不可言。

他们是昨天来到云南这个旅馆的。
星期五,肖辰下午三点刚过就离开了《名流》杂志社,到北京西站与杨蕾会合,然后乘火车去云南。
旅馆座落在偏远的县城郊区。这个县城全部人口不到十万,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没有高楼大厦,一入秋季,人就更少了,从昆明乘汽车一个多小时便到达了。
肖辰选择这个旅馆与杨蕾幽会,是想摆脱城市的喧嚣,这里四周都是野山,云雾缭绕,环境幽雅,再加上是郊区的旅馆,常客不多,难得的安宁。再怎么说,这男女之事也要在一个能放得开的地方。

肖辰的老家是在皖北的颖水县,县城不大但很安逸,自从大学毕业就在当地的报社工作了整整九年。肖辰和妻子刘晶经人介绍结婚、生女,就开始了柴米油盐的生活。后来那几年,肖辰因为工作上的事跟社长怄上了,事事都不顺心。眼看着别人总是满面春风的样子,他的心里不时泛起苦水,眼看着人都过三十了,还没有见到发达的迹象,一些资历不及他的,却是蒸蒸日上的势头,一想到这里人也就特别郁闷。刘晶嫌弃他没有花花肠子,他就跟她争吵,每次争吵之后都会陷入更大的郁闷。报社是也呆不下去了,后来他不甘心也曾备考研究生,挣扎了三年痛苦了三年,整天背英语啊政治啊让他头痛,什么人文理想什么情怀就都放弃了。因为偶然的机遇,他选择来北京来漂泊。他本是不怎么在乎前途的,只因为他厌烦了小地方生活的慵懒与平静,甚至可以说,他连性事也厌烦,他跟刘晶身体不交流感情自然就越发生疏了。可是自从认识了杨蕾之后,肖辰感觉一切都变了。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有拈花惹草的毛病,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红杏出墙,他全理解了。那一刻他想,我是人!是个活生生的男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时刻想着远大的革命理想的是什么?那是钢铁!
杨蕾也许就是肖辰理想中的那个知音吧,她比肖辰小六岁,京师大学哲学系毕业,在一家出版社上班,写得一手美文,这样有才情的女子是在县城无法找到的,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肖辰在《名流》杂志社上班后,平时的工作是收集各种名人资料,策划一些选题,采访写好文章后提供给有关杂志,工资虽然只有四千多但是比起颖水报社还是自由多了。管他呢,人也只有一辈子。开心一点就好,只要不受窝囊气,其他的东西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空闲了下来,肖辰才发觉自己内心空荡荡的,感情没有着落,他的内心没有发自真心爱过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妻子,也只是热情了一阵子,很多时候都是不冷不热的,根本没有燃烧过,更不要说爱过其他女人。为了打发时间,他就去距离杂志社不远的京师大学旁听一些文学、哲学方面的课,有一次他遇到了京华出版社的编辑文子夏,他们是老乡,平时不话不谈。文子夏说:“没有女友,人生留下遗憾的。”肖辰摇摇头,说:“我是一个遨游在精神世界中的人,精神的饥渴才是我所关注的。”
那次谈话不久杨蕾就出现在肖辰面前。因缘的发生往往很偶然,肖辰和杨蕾的邂逅也是如此。
四月过后,文子夏邀请肖辰去三味斋书店开了一场讲座,给五十名爱好者做一次有关鲁迅生命哲学的讲演。肖辰推托说自己还尚未透彻理解鲁迅,都是在听京大教授讲鲁迅,又不擅长演讲,实在讲不了。文子夏说,不必顾虑,你在网络上发表了那么多关于鲁迅和中国现当代作家的文章,已经有了那么多粉丝,干吗这么谦虚,谈谈你的解读就行。文子夏还补了一句:“我替你答应书店老板了,反正你现在挺闲的,我已在网上发布了讲座信息”,这才把肖辰说得没有退路。
肖辰接受了邀请,临阵磨枪,做了一下准备,于次日晚来到三味斋书店,讲了一个半钟头的鲁迅。讲座结束,一群爱好者围了上来,问这问那的,这时人群里有一位女士,穿白色连衣裙,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清新优雅,静静地站在那里。文子夏介绍说是研究民国才女的美女作家,她就是杨蕾。肖辰朝她微笑了一下。杨蕾说:“肖辰兄,其实我早在网上认识你了。”肖辰说:“是吗?”杨蕾笑了笑,问了他的QQ,然后就走了。这次的偶遇,就有了日后两人的重逢。爱情真是这样的突然,带着令人百思莫解的宿命。不知为什么,在两眼看到杨蕾的那一瞬间,肖辰的心不由产生了某种莫名的驿动。
人,就是这么奇怪。要在以前,肖辰对于男女之事多是木讷的,他性格温和柔弱,做事顺其自然,在县城里的人看来,他则是一个不通时务、办事能力很差的书呆子,这样的一个人,除了那些书以外,是不可能让女人亲近的。说实话,县城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又怎能比书更有吸引力?然而,当他遇到杨蕾一切就变了,而是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她。认真看她一下,发现她有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是清新亮丽,瓜子脸,脸庞娇小玲拢,惹人喜爱,笑容甜美眼神清澈而深邃,知性又大气。二是年轻,一身素颜现身的她,给人特显自然很不俗气的感觉。三是身材肤色好,皮肤洁白而富有光泽,细腿蛮腰,自有一种魅力。初次面时,杨蕾像一本书那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杨蕾见了肖辰,内心也同样起了涟漪,心想,眼前这个看似儒弱的男人,怎么也无法把他和网络上那才气横溢的文章联系起来,那些文字燃烧着感情迸发着力量……不过他是那样的健谈,似乎人也有血有肉:挺立的身材,瘦削坚毅的脸庞,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有点像鲁迅笔下的进步青年;或者更像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伊凡·卡拉马佐夫。“如果我经常和他一块聊文学聊读书多好啊!”杨蕾一边走,一边心里想。可是,她马上又觉得很难爱,因为她同时想起了。

从见面到相约,也就几个月,杨蕾在肖辰牵手自己的那一刻起心理就瓦解了。杨蕾对肖辰越来越依赖,直到以身相许,进而发展到后来的彻底沦陷,不能自拔。这一过程,肖辰倒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上午他们出去,到附近的野山转了好久,半山腰里,云雾忽聚忽散,一会儿,天空中飘洒起了雨丝,过了一会儿,太阳又从云层里破出,四野静寂,万籁无声,静得如同天地之间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般。肖辰望了望山脚下不远处的地方,见空旷幽暗,万籁无声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紧紧地依偎着一番亲热之后,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一丝儿呼吸的气息。

我们又沿着山间道路慢慢地往回走着。远处的梯田,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如诗如画。半山腰中,橘红色的天空更加洁净,更加柔和了。在天穹的映衬下,如长蛇一般弯弯曲曲的梯田益发显得错落有致。方圆万籁无声,造物主高踞在宝座上,却不露形迹地主宰着这个无言的世界……

回到宾馆,杨蕾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了。肖辰走到窗前,看了看远处隐隐约约浮现的山峦,说:“夕阳快下山了。”又转回头对杨蕾说:“这儿真美,快来看哪。”
“累坏了啊。”说着,杨蕾从床上翻过身子坐起来,然后走到窗前。
肖辰打开了窗帘,刹那间,夕阳的余晖射了进来,射在她的脸面上。
只见夕阳刚巧落在对面的梯田上,山脚下被染得一片金黄,正在一点点黯淡下去。
“在这儿真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么红的夕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蕾看着远处的夕阳,透过云层蔓延过来,由一团凝固的血团慢慢萎缩变形,说:“寂静的声音真美啊!”
“寂静是一种辽阔的声音,是一切隐没的、遥远的、最深处的声音。在这个喧嚣的时代,谁的耳朵里还住着寂静?”
肖辰说着,把窗帘全拉上,从杨蕾身后凑了上来,一只手去抚摸她的腹部。
杨蕾的目光从窗外陨落的日光收回来,渐渐平息下来了。房间里亮起了灯光,光线是那样的柔和。黑夜渐渐降临了。
“天黑了。”
肖辰微笑着,说:“不会想家了吧?”
杨蕾笑了,说:“怎么知道的?”又说:“家乡的秋天,天空更高远,空气更空旷,特别是那团团三月纯净的湖蓝,透明的让我神怡。”
肖辰说:“一年之中,只有在秋冬时节,才可以领略这透明之美。”
杨蕾说:“读中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在秋天走路回家,沿着一条长长的林荫道,路长得走也走不完。路边全是高高的银杏树,风过处,无数落叶就如一场黄金雨从天上飘落。”
肖辰说:“此时此刻,那些落叶,让我不禁想起里尔克《秋日》中的诗句: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在林荫道上来回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肖辰说:“我喜欢做一个简单的人,活得自由,自在,鲜妍也罢、落寞也罢,只为了自己活了一辈子,做了自己喜欢的、想要做的事。”
杨蕾说:“做真正为自己而活的人,难啊,我们都是不自由的人……在一个弥漫着焦虑的时代,谁还能保持着内心清静并释放善意,从容地面对世界?”
肖辰说:“是啊。此刻,我回想起童年时候的乡下,喜欢那种炊烟悠长的感觉,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既然日子悠长,那就不用慌张,不用焦虑。”
杨蕾说:“那一缕缕代表着宁静、纯洁、轻盈和美好的炊烟,至今依然牵动着我的思念跟乡愁的神经,甚至在我的身体跟灵魂深处,植入了无法言说的隐隐疼痛。”
肖辰说:“此时此刻,置身于此地,凉风滑过我的耳畔,头顶上是浩渺无际的深蓝夜空,聆听大自然的各种声音,该是多么惬意啊。”
杨蕾说:“自然之中充满着声音:鸟叫、蛙鸣、虫鸣、风声、雨声、流水声……各类的声响,充满在自然之中,只要用心倾听,我们便可以听得到不同的声音。人与万物无一不在自然的轮转中生长、成熟、凋落。”
肖辰说:“以前总觉得,既然人生这么短暂,平淡就是一种浪费和错过。不疯魔,不成活,要把每一天换着花样过。但后来才发现,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处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子里,平淡才是人生的真相。”
杨蕾说:“凡夫俗子活了大半辈子,却忽略了这显浅的道理:所有的绚烂终归要归于平淡。其实我们所拥有的生活,也许就跟老百姓中最常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平淡无奇。”
肖辰说:“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那是彼岸的佛,那是成圣的神,而非我辈凡人。”
杨蕾说:“在这浮世上,谁又不是凡人?一个人常常观赏飞花落叶或草上的露水,就会懂得人生短暂犹如梦幻。那么,行为就会变得温和,内心世界也会更加幽深。”

楼主:仲达  时间:2021-04-17 09:47:44



据杨蕾说,他的丈夫是京师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学数学的,年龄比她大了近五六岁,有三十岁了吧。
“他可没你这样多情善思,理工男能懂什么风花雪月,不过他这个人还算给人踏实的感觉。”杨蕾有一次这么半开玩笑的说过。
肖辰就问起他们是怎么恋爱的他的丈夫是怎样的一个人。杨蕾不愿多说,只是含糊说他的丈夫不大言语,经常不在家一年四季只顾自己忙。
有这样不懂风花雪月的丈夫,杨蕾自然会和我这样的男人亲近起来,这的确没什么令人费解的。肖辰心想。
对肖辰来说,此刻的约会才是最重要的。此时此刻,他们都忘掉了各自的家庭,全身心地投入到两人世界中去。他们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文学,人生,艺术,写作,自然,旅游,电影,终极关怀……杨蕾说:“文字的毒药莫过于此,她深入你的骨髓,让你欲罢不能,只能任由其摆弄乱了你的心性,有时候觉得,书还是少读为好,性情总不会因你读了多少的书就如何好起来,却可能因你读了很多的书而变得坏起来,书能乱性,这原也该是真理罢。”
“不聊读书了。”肖辰搂过杨蕾,灯光朦胧起来,她闭上双眼,明显的有着一层宁静的神色。
昨晚和杨蕾来的这里,今天再住一夜的话,就是连着两天在外过夜了。
肖辰很想亲口问问她,和他单独相处的感觉,说出的话却走了样。
“明天从这里出发去大理吧?”
“到大理需要多久?”
“大约五个小时。”
“你把灯熄灭吧。”
肖辰有些迫不及待地除去自己的衣服,迅速钻进被子里,黑暗里有些慌乱地脱去杨蕾的外衣只剩下内衣,他的手触摸到了她温热光滑的肌肤上。
“你……别急呀……我还能跑掉了。”
听杨蕾这么一说,肖辰真有了激情,禁不住吻了一下她。杨蕾就伸出舌头热烈地响应了。两人越吻越缠绵,杨蕾的手在肖辰身上抚摸了起来。肖辰领会她的暗示,软绵绵的身子有了感应。杨蕾微微有了情绪,咬着肖辰的耳朵说:“肖辰,想要了吗?你想吗?”肖辰喘着气,说:“想要……”杨蕾说:“都给你。”
肖辰就脱了她上面的内衣,又要脱下面的内衣,杨蕾就制止住他,说:“脱过多少女人的内衣了?”肖辰愣了一下,说:“加上你,两个。”杨蕾说:“骗人。”肖辰搂起她,说我的身体骗不了人的。杨蕾轻轻地笑了起来。
肖辰停下了手,说了一个笑话,又吻了吻她的脸颊,又摩挲一下她的腹部。女人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她懂得这个男人做爱是很讲究情趣的,一上来并没有直奔主题,先是烘托气氛。她也很醉心享受这样的时刻。
今天肖辰在女人身上找到那种暖玉温香的浪漫感觉。他的胸紧贴着她的胸,便闭上眼睛在暗夜里去感受杨蕾,他的脑海里她冰肌如雪,柔滑如脂,暗香袭人。
杨蕾在耳边轻声吐着气息。
肖辰猛然想到了他读过的小说中那些关于两性的描写,心口怦然跳了起来。他的手在她丰满的乳房上拨弄着,忘情地揉着、亲着。不一会儿,下面就雄赳赳起来了。
杨蕾有些轻微的呻吟,她的两手放弃了抵抗,肖辰想脱去她下面的内衣。这时,杨蕾一把搂紧了他,语无伦次地说:“我要你脱脱脱了衣,脱了我下面的内衣,我要你一丝不挂,一丝不挂,什么也不要……”肖辰顺势脱了她下面的内衣。
一股感情的洪流喷涌而来,他的身子滚烫
烫的。
杨蕾翻身,爬到他的身下,亲了亲他的那个小鸟,便感到浑身热血都涌一向了胸口,海潮一般撞击着。
肖辰似乎这下才清醒过来,他闭上眼睛,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妙的快感,好半天,说:“你好棒啊。”他感到杨蕾的舌头如迎风摆柳,在自己身上唏唏嗬嗬地摩挲着。
杨蕾完事后爱抚地搂着肖辰,心海荡漾。她闭上眼睛,仍在陶醉着,手却不停地在他身上抚摸。肖辰把脸紧紧地偎在她是双乳间,一种感觉就像潮水一样拍打着他,顿时觉得有种放飞的感觉,身子像要飞起来。
肖辰的嘴碰到了乳房,他不仅又是砰然心跳,她的乳房本来是那样的小巧柔滑,没有那种疲疲沓沓不适的感觉。她在均匀地呼吸,胸脯缓缓起伏,那么安宁,那么温馨。他用嘴在她乳间轻轻揉着,用心体会着那种爱和温暖。也不知怎么了,她的鼻腔发酸,总有一种想哭泣的感觉。

次日早上六点,他们乘车由这个县城去大理,到时已是十一点。秋天的大理,天空安寂,湛蓝如洗。他们在大理古城晃悠,街道房屋,大都是仿古建筑。灰瓦白墙,青石路面,且每条街巷,都有一道石砌的沟渠,流淌着从苍山上下来的清澈溪水。不时的,还会看到一架水车,在顺流而下的溪水冲击下,徐徐旋转。
三十分钟后,他们停下来,在一条幽深的古韵犹存的街巷中,找了一家古朴僻静的旅馆住下了。当他打开窗户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的洱海时,杨蕾冲完澡出来,她换上了白色的淡绿色旗袍,她身材的曲线和轮廓衬托得很美。
“出去吃饭吧?”
“走吧。”
他们俩是在古城临街的餐厅吃的午饭。肖辰要了两个菜,野生菌火锅,土八碗洱海砂锅鱼,还有两瓶啤酒,两碗米饭。
吃完饭后,杨蕾有些疲倦,会到旅馆休息了。肖辰也躺下了,陪着杨蕾,可怎么也睡不着,此刻的他有一种寄身他乡的感觉。他乱想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米兰·昆德拉说过的,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当生命不再负重,他却有一种轻飘飘无所适从的感觉。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杨蕾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坐在旁边的肖辰,说:“你没睡会?”“睡了。”肖辰说着,伸了一下懒腰。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咱们在古城转转吧。”
太阳西下,秋雨洗过的青石板在阳光中闪着洁净的光,空中充溢着清凉的气息。不远处的苍山山头,云雾缠绕,千变万化,时而淡如青烟,时而浓似泼墨,如羽翼,如丝带、如棉絮……悬于洱海之空,如梦似幻,仿若仙境一般。
街道很长,行人很是悠闲,秋风凉爽,仿佛外界的喧嚣纷争与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两人登上一处高地,从远处俯瞰,整个洱海就像镶嵌在大理坝子上的蓝宝石,不仅清透,还泛着熠熠白光。肖辰说:“天空湛蓝,湖水里也装着天的蓝。”
杨蕾说:“要是能在这里养老,该有多好。”肖辰说:“我们还没有年轻过,怎么就谈养老了。”杨蕾笑了。肖辰说:“大理最有名的四景,你知道吗?”杨蕾摇摇头。肖辰说:“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合称‘风花雪月’。”杨蕾说:“好一个‘风花雪月’!”
悠然漫步洱海之畔,波光粼粼,一叶轻舟轻漾洱海湖上,碧波荡漾,便入诗情画意之中。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水天辉映,凉风习习,点点海鸟,云霞穿出云层的缝隙时洒在湖面上,渐渐安静着人的灵魂。
夕阳西下,落日的红霞染得海水红艳艳的。白天,从这里能观赏到湛蓝的湖水,可是当夜幕已悄悄降临时,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小岛上的灯光。
肖辰杨蕾慢悠悠的往回走,不必担心在这里会遇见熟人,这里不比北京的生活节奏那样快捷,随便吃点饭就当是品味休闲的时光。
他们找了一家野生鱼餐馆,坐了下来。肖辰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看见杨蕾姿态优雅地端坐在那里,凝望着窗外的夜色。她的侧脸上,是那样的柔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服务员来询问要什么菜,肖辰要了瓶干红葡萄酒,又点了饵丝、翠梅酸辣鱼、泥鳅钻豆腐。杨蕾用筷子夹了一块酸辣鱼,尝了尝,说:“味道不错,洱海鱼做的。”
“怎么像清蒸鱼的味道呢。”肖辰说。
杨蕾端着酒杯,莞尔一笑,“反正是鱼的味道呀。”
夜晚薄如蝉翼,月亮投下来的光漾起的清幽的波纹,大海一样的蓝。街边的绿荫,筛成斑驳的熠熠的光影。夜色衬托的玻璃窗使餐厅的内景一览无余,近处的客人的相貌都清晰可见。
肖辰望着窗外出神。“你在想什么呢?”杨蕾呷了一口酒向肖辰问道,“是不是想家了?”
肖辰说:“想起了川端康成的《雪国》来,岛村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叶子的情景,山野的灯火映在她的脸上。知道吗?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叶子,她的眼睛温柔,圣洁,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暮色和她融合成了一个整体,美得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境。”
杨蕾说:“叶子出现在开头,可结尾她却死了。故事在宁静美好的暮色中开始,在一片喧嚣后的宁静中结束。也许生命也就是这样,波澜之后也最终归于平静。真的没有意义的,就同驹子所说的‘徒劳’。”
“岛村看什么都是虚空徒劳,所以,驹子对他的爱最后成了虚空,他对叶子的爱,也成了虚空……”
“也许,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徒劳。”
两人走出餐馆,走到街道上。肖辰抬头望夜空,晚上的月亮,椭圆形的,格外的亮、格外的清爽,像一颗白净的莲子似的月亮四周白蒙蒙的发出一圈光晕。清凉的空气里有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在风中微微地摇曳。两边路灯,空荡荡的,只有风在吹,人在走。杨蕾也望了望夜空,低头继续走,越走,那月亮越白,越晶亮,仿佛是碧水潭里的白纸灯,漂向远方的幽深处,水波漾起来便银亮亮的。
“刚才谈《雪国》时,你好像有点伤感,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肖辰说。
“你是说我吗?”杨蕾看了看夜空。
“是啊。”
“我一直都这样,说伤感也不伤感,说不伤感也伤感。”
“还以为你想家了……”
肖辰知道很多时候杨蕾是一个人度过的,她喜欢兰花,没事的时候在阳台上荡秋千,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看书的情景。一瞬间,他对杨蕾的丈夫有了兴趣,想要张口问却又有些犹豫了。他怕这会儿不宜谈论这个话题。
“其实,我就是一个宅女。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种花、养花,浇灌、施肥、收获。自关门闭户做宅女以来,我逐渐清醒,并一点一点地点亮自己的内观,开始了心灵内在的旅程。”
“这样下去,岂不是成了幽闭类型的人了吗?”
“什么是幽闭类型的人?”
“所谓幽闭类型的人,有这么个特征:那就是把囚笼和梦当做一切来活。”
“也不是吧,你说的那类人,或者自怨自艾,或者顾影自怜,但我不是,我终于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一直很想成为的那种人。就是心灵单纯,面目清朗,内心安详的人。可以睡到自然醒,有时间给自己煲个营养汤,还有时间读读唐诗,吟吟宋词,练练毛笔字,画几笔山水,甚至还可以轻轻松松地看一场话剧一场电影,仰慕那些思想家文学家,探究他们究竟伟大在哪里。”
“多好啊!不必时刻堤防着什么人,也不必时刻准备着奋斗什么,做一个心灵自由的人。”
肖辰想把话题引向杨蕾的丈夫,可话到嘴边又转移了,却说:
“你自己种植的兰花从哪儿买的?”
“大觉寺附近,看到几个女孩在卖兰花。哪儿的兰花可不像花盆里的那么娇贵,而是随意用干草捆扎,一束束躺在地上。”
“野生兰花?”
“是啊,是野生兰花,不像生在盆里的兰花,那么娇贵,会失去很多自由。”
“所以人宁可像野生的兰花,活在巨石之缝、高山之顶、幽谷深处与烟霞作伴。”
“野生的,就该在野外自由自在地生存。就像庄子笔下的野鸡,不想被关在笼子里,有吃的,有喝的,但是这样不符合它的天性。”
杨蕾听后呵呵笑了,一副天真孩子气的样子,肖辰看着她,被她的笑声融化了,又想起了刚才床上的情景。从一开始,认识杨蕾的时候,肖辰觉得她挺成熟的,现在接触了,发现她很孩子气。回味起来,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吃完饭已是八点多了,从餐厅出来,肖辰有些微醺。回到房间,两人在床上躺下了。杨蕾从脸颊微微泛红,醉眼迷蒙的。肖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
“现在躺着还早吧,不如出去走走。”杨蕾说。
穿过长长的街道,绕了一下,再往前就是夜色茫茫的洱海了。
“月亮好亮啊。”
“空气也清新。”
夜空下徐徐拂来凉丝丝的风,杨蕾用手轻轻抚了一下长发,深深吸了一口气。
肖辰也随着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恍然觉得和夜色下的洱海融为一体了。
“洱海的夜好静啊……”
肖辰的心沉静下去了。寂静如桂花酒,令人微醺。圆月孤悬,干净清白。月亮静静地倒映在了水面上,整个世界都被罩上了一层银色的光,风一吹,海面上就波光粼粼的。月色洒在海面,洒在耸入夜空的小岛。肖辰仰望夜空,眯起了双眼,确确实实看到了明月高悬下远处岛屿模模糊糊的景物。
杨蕾也痴望着夜空的月亮,浸染在“洱海月”的奇景里。
待肖辰的视线从杨蕾身上移开,抬头望去,白晃晃的月亮好像哗啦一声,一种冷冽的孤寂的声音仿佛被撕裂,犹如一条大光带的银河,向他的心坎上倾泄了下来。海天微茫,夜色简直似乎要扑到心坎里。他听见了海水的声音,听得自己的心音,四远还仿佛有无量悲哀,苦恼,零落,都杂入这寂静中。他想要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好惬意……”杨蕾望了望肖辰,说:“此刻,你在想什么?”
“想到了某个场景。”肖辰靠近杨蕾,凑过来跟她接吻。一会儿,他又说:“这个场景在鲁迅笔下也出现过。”
两人沿着海边又转悠了许久,此时,月亮越来越清冽了,夜色中一切都被浓浓的气息包围着。
“还要看下去吗,咱们返回吧?”
“真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两人默默地仰望着夜空,杨蕾喃喃自语道:“有你陪着,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月色……对吧?”
肖辰望着杨蕾,不解其意,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肖辰给杂志社请假,瞒着主编说家里有事才来这里旅游的。临走,他对主任说了句“家里有个急事,需要回去几天”。主任没再问什么,就准他了。这会儿,他倒真有点想家了。肖辰结婚六七年了,曾经有过的一点热情也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渐渐给磨灭了。妻子是县里一家小医院的护士,常常上夜班,日子长了就成了螺丝钉,生活没了热度,常常比肖辰回来得还晚。夫妻之间也没了有鱼水之欢,有时候连公式性的事,也嫌得多余。至于一起出去吃饭,或外出旅游,几乎都没有过。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消磨着过下去。即便如此,肖辰从没想过要和妻子分开。他却总是一再说服自己,人到了一定年龄毫无激情死于平淡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他不太喜欢热烈,因为在他看来太过热烈的都不太长久。至少在认识杨蕾前肖辰一直是这样维持的。
习习的夜风吹来,肖辰的思绪瞬间清凉了起来,缀满银河的星辰,粒粒点点,清晰可见,连一簇簇光亮的云彩,看起来也像粒粒银砂子,明澈极了。他望望杨蕾,路边的灯光在簌簌地落下来,模模糊糊地在她的脸上闪过,她的眼睛微微闪亮,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美得无法形容。肖辰的心被什么撩了一下,在树影的暗中,他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清的就像是在梦中看见了幻影一样。
“刚才你说到做宅女,那你丈夫呢?”
几颗星星移近,把夜空越推越远,夜色也越来越深沉了。这是一片清寒、静谧的和谐气氛。肖辰突然问了一句。
“他呀……出国了……”
杨蕾停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隐私。”
“没什么,本来就是。他出国都将近了,我也就这么过了。”
“他平时跟你联系吗?”
“刚开始还联系,后来就少了。”
杨蕾的丈夫是学数学的,总是一头扎在研究里,可是也太忽略你的感受了。
“他没想过你吗?”
“你想过我吗?”
“我想假设是你丈夫知道了,该会怎样……”
“你害怕了,是吗?”
“我没怕……”
“你觉得我要为他守贞洁?”
“……”
“也许在你们男人心里,是看不起跟你们上床的女人吧?”
“没有啊……”
“我查过了,和已婚男人有关系不触犯法律,只是不道德……然,在这样的时代,遵守道德就要忍受煎熬吗?你知道吗,每当夜晚我躺在床上,体内都汹涌着一种能量,每每过许久内心才能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
“你不知道!道德?多少年来,我修身、我养性、我自律、我克己。神的规矩,人的规矩,我统统遵守,可是,为什么,我必须就要受煎熬?”
“好了,好了,我懂你……”
“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是,女人发乎于性,顺乎于爱,却经常只能止乎于礼。”
肖辰稍稍停了下,忽然杨蕾淡淡地对他说道:“忽然也不知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肖辰说。
“肖辰,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在寻找一双温暖的眼神。这种眼神,理性而不冷漠,感性却不放肆,年轻但不浅薄,睿智却不世故,友善却不轻佻,悲悯而不绝望,内敛而不自闭,稳定而不失灵动。我受惊的、彷徨的灵魂,急于想找到一个栖息的落脚。可是由于期待的时间越久,我几乎不再抱有希望了。我想,即使爱情童话不能发生在我自己身上,那么,发生在我身边也是好的。我脆弱的内心,非常需要爱情童话发散出来的荧光,来照亮和激励我日益黯淡的、平庸的生活。因为我要活下去。”
说到这些,杨蕾盯着肖辰说:“一直到你的出现,我的世界里射进了一缕亮光。”
肖辰双手把杨蕾搂在胸前,顿了顿,缓缓地说:“知道吗,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目光时,你身上的每一个毛细胞都写着孤独寂寞几个字。我会陪着你,温暖你……”
杨蕾说:“真的?我可相信你了。你可不要像浮冰,浮冰是不稳定的,靠不住的,终有一天会消失的。”
肖辰说:“不骗你的。”
杨蕾说:“你看上去温良而厚道,就好像一块结实的陆地,长满了绿色的丛林。”
肖辰说:“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事吗?”
杨蕾说:“不知道……”
骤然间,一阵簌簌的声音吹过来,摇曳着长长的斜斜的树影,肖辰的思绪也随风飘去。
杨蕾的头发听凭夜风吹拂。看着她清爽的容颜,肖辰内心充满了对温暖的爱怜,忍不住抱住了她。
两人走回房间,已躺在了床上,肖辰看着杨蕾的脸,说:“还想吗?”
杨蕾闭上眼不说话。
“到底还想不想吗?”
肖辰又追问道。这时杨蕾扑哧一下笑了:“不想呀。”
肖辰翻过身熄灭床边台灯,紧紧地吻住了杨蕾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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