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旧事(从之五《蜕皮》开始)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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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12-17 01:12:51 更新时间:2020-11-11 22:43:36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17:12:51
是滴,你没有眼花,小城偶又写之五了……汗。。。。。从现在开始的故事跟前面的故事已经米有情节上的联系了,俺就想把《小城》写成一个故事集,写遍我家乡的怪谭鬼事,写尽偶滴灵感。。。。。所以,俺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算完-_-#
人家十几二十万字挖一个坑,咱两三万字六七万字也挖个坑,想想真是汗颜,含字量也太低了,所以干脆挖一个总坑,算起字来也多些:)
好,最后重复一下俺们的口号:
1.慢功出细活(就是说表催偶~~)
2.坚定不移滴走聊斋路线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17:14:00
五 蜕皮

1.
砰!
“什么?”乔七姐猛地扣下茶盖,挑眉怒问,“你都听清了?”
小丫环吓得肩膀一抖,偷偷觑了一眼杨孝礼。杨孝礼缩着肩膀坐在一旁,眼也没抬。小丫环只好咽了一口口水懦懦地回道:“回三奶奶的话,是老太太房里的小玉说的,老太太亲自吩咐要办一副翡翠头面给大奶奶……”
“呸!什么大奶奶,门儿还没进呢,你倒会叫人!”乔七姐霍然起身。
小丫环慌忙改口:“是,是给王姑娘。老太太当场给了聚宝斋的掌柜的六百块洋钱,说不要吝惜钱,要买就买全绿的,这六百块洋钱就算定金,等买好了过来一总算钱。”
乔七姐七窍生烟,捶床大骂道:“哪有这样糟贱人的!一样儿子,一样娶媳妇。当年我进门,不过办了一副金头面,塌刮花了两百二十块,二嫂进门办的一副珍珠头面,也不过三百来块。竟然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抵姓王的一半儿!”
杨孝礼起先不吭声,见乔七姐越说声音越高,只好低软着声音劝道:“小点子声吧!”
不劝尤可,这一劝乔七姐更是怒火中烧,直指着杨孝礼骂道:“我是为我自己抱屈么?三个儿子,就属你的媳妇最不值钱,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什么面子,还不是指望你一个男人有脸面?二嫂也就算了,谁叫二爷是个读书人,打死了也有个功名在身,上了县堂都不用跪的。那个病秧子又有什么好?成天歪歪斜斜随便一口气顺不上来的早死模样儿,行行件件没担待,就因为是大房就了不得了?你但凡有点子气性,识得点好歹,也不叫老太太眼里没你这个儿子。”
杨孝礼听这劈头盖脸一顿,窘得面上通红,抿紧了嘴不说话。
乔七姐真是胆也要怒裂了,恨恨地将杨孝礼使力一搡道:“瞧你那窝囊劲儿!”
话音刚落,忽然窗外传进一声冷笑,一道听似柔婉却极傲慢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飘了进来:“三嫂这话说得有趣。”
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身材娇瘦肤白如玉的姑娘。
乔七姐便收起骄横气焰,也从鼻子里淡淡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哟,原来是四小姐。”房里的丫环纷纷见礼。
杨孝柔一边款款而来,一边冷笑不改地道:“我三哥从小至大哪个不说他敦厚老实,倒是三嫂您这个跟他过日子的说他不好。窝不窝囊都是你的丈夫,不是他,你也不是杨家三奶奶,可好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乔七姐登时涨红了脸。
杨孝柔瞟了一眼,继续道:“我大哥叫杨孝忠,您可别随便给他改名字。大房是没什么了不得,不过哪家的规矩不是传家给大房?咱们以后都要靠我大哥大嫂主持这个家的。”
杨孝礼看乔七姐脸上红白交错,忙拉了拉自己妹子,小声道:“四妹,你三嫂有身子的人,你当给哥哥几分薄面,不要说了吧。”
杨孝柔看看哥哥眼神中俨然流露出乞求,到底同胞兄妹心里也不舍得,叹了一口气便作罢。其实她只是凑巧路过杨孝礼的院子,正好听见里面鸡飞狗跳,一时气不过两个哥哥受辱罢了。谁又喜欢特特地来寻不快。
却是乔七姐自己不肯给自己好过,跳起来道:“好啊好啊,你们兄妹俩合伙欺负我一个。”对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哭道,“我还替你们杨家传什么宗接什么代,横竖这孩子也跟我一样苦命,不如不要了!”说罢泪如雨下,举起拳头便是一通乱捶。
众人俱大吃一惊,呼啦一声围上来。都知道乔七姐卡强脾气坏,也犯不着跟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过不去啊。这可不是卡强,真真是蠢蛋了。
杨孝礼更是吓得了不得,拼命去抓乔七姐的拳头,老实人也不会说别的,只急得乱喊:“你痴的了!”无奈乔七姐发起了狠,拳头下得又快又重根本抓不住。杨孝礼没法子,只好一把死抱住乔七姐,直着脖子嚷道:“打吧打吧,我知道你是恨我们姓杨的了,别跟孩子过不去,你打死我好了!”说着,竟也是泪眼涟涟。
乔七姐方怔怔地住了手,任杨孝礼死死抱住。一会子,又撒泼起来。
杨孝柔先被乔七姐疯子行径吓了一跳,看到现在却又觉得夫妻俩煞是难懂,解劝道:“哥哥也是胡说的了!什么恨不恨的,都做了夫妻了。三嫂也别气了,总是我不好,你们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不该多嘴。”
乔七姐哪听得进去,只是闹。不多久,忽然闷哼了一声,脸上便刷的白了。
杨孝柔一看情形不对,慌忙叫哥哥松手。杨孝礼手上的劲儿才松了些,乔七姐便软了下来,慌得他连忙抱在怀里。乔七姐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捂住小腹,明明是疼极了,却咬紧下唇哼也不哼。
杨孝礼忙将妻子抱上床,转头吩咐:“快,快请陈先生来。”
虽是这种紧张时候,听说要叫那人来,杨孝柔还是免不得心头一动。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17:35:00
呵呵,自己坐沙发,晚八点再来更新一次:)偶要抓紧时间勤劳一把,不然过几天成绩下来,又要开始忙鸟-_-#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17:36:00
作者:liuxuan_77 回复日期:2006-12-16 17:23:00

沙发~`哈哈~~加油,莫莫~


作者:liuxuan_77 回复日期:2006-12-16 17:24:00

看完才发现有沙发坐~```

————————————————————
汗。。。。还以为自己坐自己沙发,原来有快手。。。。。看在小LIU筒子给俺加油滴份上,俺就下次再抢自己沙发好了:)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20:58:00
不一会儿,去请先生的丫环回了来,回声:“陈先生来了。”
杨孝柔匆忙抬头,正见一个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面目清秀,斯斯文文,约有二十五六岁。他一看见杨孝柔便是温和一笑,杨孝柔本要道声好,不知怎的就突然开不了口。
杨孝礼一见他就像见了救星,急忙上前拉住道:“先生,你快来看看吧。”
陈文宣方收回放在杨孝柔身上的视线,极有安抚力地点点头。
乔七姐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陈文宣先看看气色,后又摸摸脉相,云淡风轻的脸上渐渐阴霾汇集。
杨孝礼悬紧了一颗心问:“怎么样?”
陈文宣薄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头三个月本就是保胎的关键。”看杨孝礼一脸伤心,脸色才缓和了些,开了一个方子道,“照这付药吃吃看,能不能保住就看这几天了。”
杨孝礼却问:“大人要不要紧?”
陈文宣一怔,禁不住细看了这个懦弱的男人几眼。原以为这样陈腐的大家庭,总是小的重过大的,不想竟有例外?转而极淡的笑了笑:“不要紧。”随后打了声招呼便目不斜视地匆匆离去。
杨孝柔看他一阵清风也似地从自己身前擦过,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直到看着乔七姐喝完第一碗药,确保暂无大碍,杨孝柔方回自己房里。
贴身丫环小碧沏了一盏酽茶递上,笑嘻嘻地说:“小姐,我看陈先生对你也有意思。”
杨孝柔本自若有所思地揭了茶盖吹凉,冷不丁听了这话霎时红了脸,嗔道:“小蹄子尽胡说八道。”
小碧撇撇嘴:“小姐何必口不对心,您敢说方才想的不是陈先生?”
杨孝柔好笑道:“我方才想的当真不是他。”
小碧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小姐一定是在想三爷三奶奶吵闹的事了。”
杨孝柔失笑:“就你聪明。”她确在想今天下午的那场闹场。
乔七姐今次这一闹却有些蹊跷。她是一个精明人,往日纵然卡强,但理由情分拿捏得足足的,分明她占了上筹却说得好似让了你一般,叫人无可奈何。何以今日这样鲁莽?
小碧略显夸张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三爷在三奶奶面前那么抬不起头来。大家总以为三爷好脾气归好脾气,却绝不是软柿子呢。”
杨孝柔也没想到哥哥这般没用,可是口上还要为哥哥讨几分面子:“你拿得下三奶奶?明个赶紧把你送她那里去!”
小碧吓得缩缩肩膀,连忙道:“唉,三爷三奶奶的事咱们操什么心。一会子闹得跟乌眼鸡似的,一会子却又情意绵绵的,三爷给三奶奶喂药的时候,两个人的眼里都快滴出水来了。随他们去好了。”咬唇笑了笑,道,“还是陈先生值得小姐操操心。”说完就跑,引得杨孝柔追着打。
闹过之后,杨孝柔却又叹了口气。随着这口气出去,心底也有些莫名的空乏。
“以后别再乱说了。”杨孝柔对小碧道,“陈先生是省城来的,不会看上我们这种乡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省城去了。”
陈文宣并不是本地人。两年前从外地风尘仆仆地来探亲,不料要探望的老长辈早已故去多年。他有一手好医术,逗留期间救了好几条人命。乡民们都舍不得他走,一留再留,后来陈文宣干脆开了一家药铺常年给人看病。杨家一有人生病就请陈文宣来,因此杨孝柔才与他相识。不过每次也止于寒喧而已。杨孝柔知道自己确实对陈文宣动了心,可是陈文宣怎样看她却叫人拿捏不住。若说无意,时常静静地拿眼神儿绕她,若说有意,为什么多说句话也不成?
就拿刚才在杨孝礼房中来说。来时分明那般留意她,去时却又斜也不斜她一眼了。
“怎么会?陈先生在我们这里这么久了,从来也没听说要走的啊!”小碧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管粗浅地安慰。
可是也从没听说他会留下。
这句话杨孝柔并没说出口,只觉得心中有些抑郁,不想再提此事。

过了几天,乔七姐的胎终于没保住。恰恰是杨孝忠娶亲的那一日。
杨孝礼看见流出来的胎儿,已经隐约看得出人形,心里不禁一酸,默默地流了满脸泪水。乔七姐已经痛得面白如纸,含着眼泪闭目喘息。夫妻俩静静地待在房里,半天都没动。
下人们心惊胆颤地看接生婆端了一盆被血染红的热水出来,耳朵里听的却是呜里哇拉的喜乐,难免要议论纷纷。
一个小丫环一时口快,对小姊妹道:“这可怎么了得。大喜事儿见了红,这可是血光之灾。”
大丫环拿指头狠狠戳了戳小丫环的太阳穴:“说得什么胡话?活腻了不是,想叫人揭了你的皮呢!”
小丫环方知失言。大家伙惶惶地散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新婚之夜果然发生了一桩血光之灾——确也有人被揭了皮。
(未完待续)
今天很勤劳哟:)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6 21:25:00
to陈成刚:汗,不多不多,正式坑只有两只,就是《玲珑碎》和这个,那个《爱情涂鸦》只是练笔文,练笔文嘛就是说无责任填坑,想起来就写一下,想不起来就。。。。。。。默默飘走。。。

to vino:嗯,会加油的。又把故事背景设定在清末民初,呵呵,俺就是写旧式文比较顺捏,现代文,汗……继续磨练。。。

to乌拉乌拉妖精:不急不急,俺家的坑一般水都不大,每人都有座位滴

to那时初见:汗。。。。被亲这么一说,俺也想起曹七巧来了。。。。不知道亲觉得《怨女》好,还是《金锁记》好?

to侬本猫咪:猫咪真乖,姐姐叭唧一个:)欢迎常来姐姐家滴坑玩哟^0^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7 16:58:00
3.
新媳妇进门的那一天,杨老太太起了个大早,精气神分外抖擞。头上插了一只金嵌玉的小梳子,并斜簪了一溜排三支刻了花鸟纹的金簪,穿了一身朱红衣裳,挂着长长一串珍珠链子,每颗滚圆晶亮。
小玉连说:“老太太今儿个真是年轻了十岁。”
杨老太太长年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大儿子杨孝忠自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一罐罐的药把一口气吊到今日。按说长幼有序,理应老大先成家,可县城上下谁不知道杨家老大只算半个活人,好一点的人家都不愿意委屈自己闺娘。拖到杨孝忠二十岁,终于从外乡找了一户人家,媒婆把那家姑娘夸得水灵灵的,人人都说杨孝忠的福气到了。杨老太太独不点头,抽着一杆子鸦片烟由着媒婆翻唇嚼舌。媒婆见老太太总不答腔,方讪讪地住口。杨老太太这时却不冷不热地发话了,既这样好,照相拿来看看。媒婆顿时蔫得霜打了茄子似的,陪着笑吱吱唔唔地道三不着两。最后终于没撑过去,只得拿来照相。杨老太太一见便沉了脸,冷笑道,这姑娘倒真跟你说得一样稀奇死了,眼睛么小得,老鼠眼睛都比她大点,脸倒蛮大,快赶上桥头卖的白皮子面饼了。说罢也不管媒婆白脸发红,红脸发紫,随手将照片一掷,没搁在桌上,飘飘摇摇地落地上了。
打那儿以后,杨老太太再也没请过媒婆。不过说实话,也没有媒婆愿意替杨家老大跑媒了。
老大没戏,总不能叫后面两个儿子一起跟着打光棍。只是每帮一个儿子讨了老婆,杨老太太的心上就要重一分。眼看着大儿子过年就三十了,真是急得头发成片成片地变白。
许是老天垂怜,杨孝忠的姻缘真是说来就来。
那天杨老太太娘家的一个远房姨姐过来串门子,说起杨家老大,倒想起一个好人选,就是开酱油铺子的王金福的闺娘。
杨老太太一听倒怔住了。王金福家的酱油做得好,莫说本城,就是邻县也有好多人家就买他家的酱油,人也是出了名的好,家里多少钱都花在做善事上。可是就是没儿没女。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闺娘。
姨姐笑道,你成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下面人也不跟你提自然不知道。当然不是亲闺娘。是前年王金福去邻县送酱油的路上捡到的一个姑娘。当时饿得不行了,求王金福给口饭吃。带回家教他女人洗了手脸出来一看,清清爽爽一个好姑娘。原来她家里父母死得早,兄嫂没钱用就想把她卖进火坑,她拼死逃了出来。再一问,巧了,她也姓王,你说这可不是父女缘分?这姑娘又识字又孝顺,老俩口欢喜得了不得,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巧姑。
杨老太太吃了上回的教训,起先还不大相信。问,真这么好,怎么没人提亲啊?
唉!姨姐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嫌她不是王金福亲生的。其实这些人叫眼孔浅,是不是亲生的,王金福就认这一个闺娘,将来诺大的家底不都是给她的丈夫。也有推扳一点的提亲,王金福又不愿意委屈了闺娘。拖到现在,岁数也大了,有二十三了,就更难嫁了。老俩口也跟你一样急呢。
二十三,的确是老姑娘了,可跟杨孝忠配,倒还小得很呢。杨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活动了。问清了王巧姑时常大清早的去寺里烧香给王金福夫妇祈福,第二天就遣小玉去看看。小玉笑容满面的回来,直说长得标致。杨老太太喜上眉梢,忙不迭地请人去说媒。王金福初时不肯,倒是巧姑劝回头的。她说,谁没个生病的时候,吃药便是,有那些身强体健的汉子专打老婆呢,只要人好就成。媒人回来把这话一传,杨老太太真真舒服到心里去了,当下对这没过门也没见过的媳妇添了十二分的喜欢。
之后定日子下聘礼,一路顺到底。
杨老太太由小玉扶去前厅,大儿子杨孝忠已经候着,穿得也是喜气洋洋。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果然不假。杨孝忠素来苍白的脸上难得染上些血色,连叫她妈时,底气也足了几分。杨老太太笑呵呵地走上前替儿子理了理衣服。
这时,匆匆跑进来一个丫环,一开口就道:“老太太,不好了。”
杨老太太刷得转头,阴沉沉的目光扫得丫环顿时噤若寒蝉:“今天是大好日子,只有好事。”
“可……可是……”
“可是什么?”
小丫环哭丧着脸道:“三奶奶见红了。”
众人大吃一吓,满耳都是唉声叹气。杨孝忠也瞪大眼睛,脸上稀薄的血色霎时裉得干干净净。杨老太太真想冲上去给这没眼力气儿的夯货两记耳刮子,碍着眼下的情形硬是忍了下来。心念一动,点头道:“红了才好,红上加红,是喜上加喜了。”
众人都知道杨老太太是故意曲解丫环的话。大喜事不兴触眉头,化解得好。连忙又笑语吟吟起来。
小丫环还有些不知道扁和尚还是圆道士,被杨孝柔赶上来狠狠瞪了一眼才有些明白自己闯下大祸,慌忙煞白着脸跑了。
(未完待续)
晚八点,更新一下玲珑碎:)我真滴粉勤劳哟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7 18:07:00
汗。。。。。楼上滴筒子,你手脚好快。。。。。。
谢谢你喜欢小城旧事啊,我会努力写好滴:)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8 19:28:00
4.
要说杨老太太会说话,也不是今天头一遭。
杨老爷刚死的时候,大儿子才十二,小女儿还抱在手上。就有那些烂心肠的坏鬼专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大年初一泼了臭哄哄的人中黄在大门上不算,还送了两旁满满的花圈。下人们吓都吓死了,这样晦气是一辈子赔进去不够还要霉到下辈子的。杨老太太那时三十出头,整衣理发不慌不忙地站到门口晃了一回,冲着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抚掌大笑道,好啊好啊,这是黄金盈门好个花花世界啊!
看热闹的面面相觑,突然从人群中爆出一声,说得好!哪一个不拼了命地鼓掌佩服。
打那儿以后再也没人出这种缺德招了。杨家的家道确也真如杨老太太说的那句喜庆话,日进斗金,比杨老爷在时更红火。
可是今天杨老太太面上虽也四两拨千斤地过去了,心里却不能再像多年前那样决断洒脱。
大儿子始终是她心底的一块隐痛,这突如其来的一冲,就好比刚刚结痂的伤口被冷不丁地一抓。而冲撞了喜事的,不是别人,也是她杨家的子孙。她嘴上虽说喜上加喜,心里却明白这是实打实的坏上加坏。
唉。杨老太太心里叹了一气。到底是人老了,水汪里的小溜子也经不起了么?
正想着,下人飞跑着来报:“花轿来了!”
就听乐声大振,门口人头攒动闹得是沸反盈天。
新娘子十几箱沉甸甸的陪嫁,先叫人人看得啧啧不已。丫环小厮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都笑说:“大奶奶就是大,光是这排场就把二奶奶三奶奶比下去了。”
杨老太太笑着上坐,看大儿子和新娘子共牵一根结着硕大绣球的喜绳给她叩头。光看新娘子轻执红绸喜绳的一双手,莹白如凝脂,丰润似白玉,就知道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心中一乐,暂且抛却方才的不快。
这一天的喜宴直从早上摆到晚上。
众人一直起哄要叫新郎官喝酒,虽有杨老太太和二爷杨孝义挡着,背不住也叫杨孝忠喝了好几杯。杨孝忠平日里滴酒不沾,捱到送入洞房已是人事不醒。丫环们嘻嘻哈哈地扶着坐也坐不稳的杨孝忠硬是揭了盖头。新娘子长得白白净净柳眉杏眼,果然漂亮。又闹着新人喝了交杯酒。这一杯下肚,杨孝忠索性醉得倒在床上,动也不动了。
丫环们这才退下。
到得门外,小丫环们贪玩还不肯走,一个个贴了耳朵在门窗上要偷听。
大丫环笑着一人一下,拧起一个贴得最紧地骂道:“前面多少客人,还敢在这里躲懒!”这才把人都拖走了。走到院门口,遥遥地看见新房烛火摇曳,却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吵闹不休俨然两个世界,忍不住握嘴一笑,轻轻地关上院门。
杨孝忠是家中长子,排场自然非孝义孝礼时可比。不仅家中大肆摆酒,连门外也有流水席。杨老太太多少也有向乡里示威的意思:你们都说我的儿子找不到女人,如今也让你们瞧瞧,我大媳妇是一等一的好。
另外还叫了一个戏班子。
体面固然有了,可苦了家中下人,一个个忙成陀螺转。连乔七姐那里的人手都被抽调光了,只剩杨孝礼一个守在床前。
乔七姐仰面躺着,静静地听一阵阵的欢声笑语,面无表情眼泪却不停流下。杨孝礼也并不安慰,只拿手帕仔仔细细地替她擦眼泪。擦得手帕都湿透了,就拿自己的衣袖擦。袖子也湿透了,便用手指轻轻地抹去。自己泪流满面却管也不管。
当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到乔七姐的脸颊时,她的眼睫颤了颤,终于转动眼珠看了杨孝礼一眼,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喜宴一直到四更天才渐渐散去。撤下酒席,收一收碗筷便已微有晨曦。
丫环们累得腰酸肩痛,只想赶紧回各自的院里睡一个囫囵觉。杨孝忠的丫环们回到院里时,杨孝忠房里还是暗着,依旧静悄悄的。
丫环们吃吃笑着说:“大爷今个真是如意了。往常这个时候就睡不着了,该吃第一遍药了。”
“你懂什么。如今大奶奶就是大爷的灵丹妙药呗?”
说罢,众丫环一气低笑。就在这时,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真是无法言喻的凄厉。
只说众丫环听了,原本沉浸在喜气中的心一下子被尖利刀子剜出来似的,整个胸膛都又冷又空。
一刹那,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仿佛被那一声惨叫剪断,四周真是静得可怕。
丫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乱动。半晌,大丫环白着脸强咽下一口唾沫,胆颤心惊地一步步挪到房前。没来得及开口,先闻见一股腥气。大丫环迟疑了一会子,其他丫环也颤颤地跟了过来,沉默地围在她身后。
大丫环有了点勇气,轻轻问了声:“大爷?”没人回答,又喊了声“大奶奶”,依旧无声,只有那无形的腥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又不停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又僵站了一会子,大丫环把心一横,哐啷一声猛地推开门,顿时扑面压来一阵更浓的腥气。是从内室传过来的。
几个丫环战战兢兢地团在一起,一面轻声叫人,一面慢慢向内室走去。当软帘掀起,她们只看了一眼,全身的力气便尽数消失。
朱红大床上的杨孝忠安静地躺着,如果不看他露在被外的一条手臂,那条手臂已经被剥了皮,祼露出鲜红淋漓的肌肉,和满床——甚至溢到床前踏板上的鲜血,你会以为他只是还没睡醒。新娘子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眼睛瞪得仿佛要掉出来,一瞬不瞬地盯住死去的杨孝忠。
不知是谁先哭出声,一个一个都哭起来,相互抱着软倒在地上。
这时杨孝忠露在被外的手臂忽然从床沿掉下,噗地一声软响,手背砸在了踏板上。
丫环们齐声尖叫。一会子又拼命地爬起来大哭着跑出去,爬不起来的便手脚并用。
“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们声嘶力竭地大喊,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心底的恐怖传播出去。
(未完待续)
作者:linyu_邻雨 回复日期:2006-12-17 22:19:00

青玉骨后你还写小城系列,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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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青玉骨是怎么写出来的吗?当我写完之二的时候,有个人在他的博客上说,之一本是一篇精致的小文,之二完全就是鸡肋,如果没有之一根本没有人会看之一。他说之二为什么失败,因为一,读者喜欢看小动物,比如虾蛊,大家就很喜欢里面的怪怪,而之二里呢有条小龙却没能多描写。第二个原因,之二不像之一写得是平常人都有的生活,而是选用了大家不感兴趣的旧式大家庭。总结一句话,就是作者(当然就是鄙人了)对自己期望过高。
本人冷笑之,且不说此君心态如何(他喜欢迎合读者那是他的事,我从来也没有为点击率写文章),他自己的文笔如何。我是不是对自己期望过高,我们用文章来说话。所以写了《青玉骨》,他认为应该要写可爱的动物吸引读者,我偏要写一只人人生厌的黑猫,他说旧式大家庭没人要看,我偏就还写大家庭,并且比之二里的朱家更大更旧式……因此才有青玉骨。

考大学的时候,我爸不信我能考上S大,要我考容易的Y大,我偏要把S大做了第一志愿;算命的说咱易于向南方发展,我就偏要北上。有人说我的笔名没起好,会一路凶到底,所以始终不能得志,我不信,我偏要继续用……难道我没说我是相当的骄傲和自负么?这样的我又怎么懂得知难而退呢?

我很清楚我想要达到究竟何种高度,在那之前绝不停止。而青玉骨明显不是我的最终高度。你实在觉得不堪入目,鼠标在你自己的手里,你可以选择不进来。鬼话的高手实在多得是,不需要我在此恭维他们:)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9 20:11:00
5.
鲜血的惨剧很快传遍了杨家的每个角落。
杨老太太险些昏过去,然而不亲眼见到还是留了一线殷切的希望。含了满满两眼眶的泪,直往杨孝忠院子去。半路上碰到纷纷赶来的杨孝义夫妇和杨孝柔,连杨孝礼也暂且撇下乔七姐赶了来。母子兄妹四人既悲又恐地相互一扫,非但没有增加一点踏实,却将原本的惊慌又两两传染了一遍。
一行人心底冰凉,跌跌撞撞地奔到杨孝礼房中,先被浓重血气薰得几欲昏倒。
杨孝义看看头发花白的老母亲和年龄尚小的妹子,心里不忍,连忙拦住:“娘,还是让我和三弟先进去……”
话还没说完,已被杨老太太啪地拂开手,直接冲进去。长子惨死的样子像一只恶毒的利箭毫不费力地穿透了她的心脏。她瞪着眼睛颤了两颤,便眼前发黑。杨孝柔也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倒在杨孝礼的怀里。
杨孝义挽着母亲,丧兄之痛也令他和杨孝礼泪如泉涌。他一面指使众人将母亲妹妹抬出去安置,一面指使下人请大夫的请大夫,通知衙门的通知衙门。掐了半天人中,杨孝柔缓了过来,眼神刚有点清明便哇的一声大哭不止。杨老太太却始终不醒,面色越来越差。
一面是同胞兄长死于非命,一面是老母亲吉凶难卜,杨家三兄妹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痛彻心扉六神无主。
陈文宣反比衙门里的人来得快。
他也吃了昨晚的喜酒,这才刚到家中正准备睡下,杨家的下人就哭哭啼啼地找来了。他二话没说,拿起药箱便又赶回来。
当他行色匆匆地出现时,杨家三兄妹就仿佛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孝义孝礼老远就说:“陈先生,你快来看看吧。”孝柔更是直接跑过来抓住他的手,片语难言,只是呜呜咽咽哭得好不伤心。陈文宣悲悯地望着杨孝柔,任由她使力拉到杨老太太面前。
孝义过来拉妹子,孝柔越发把陈文宣的手攥得牢牢的,直到陈文宣反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才慢慢放手。
“老太太没什么大碍,总是受惊过度痛伤五内。”陈文宣皱着眉头道,却没有打开药箱。
杨孝义问:“陈先生不开个方子?”
陈文宣说:“吃点珍珠粉压压惊,还有我往常开给老太太的方子照着吃便好。二爷是聪明人,也该知道老太太这样药石无用,除非心里头能忘了才好。”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淡淡凉凉,该怎样便怎样,不会瞧人脸色。
这一番话将三兄妹的眼泪又勾出来些。
心里头忘掉?这可怎么忘!莫说杨老太太对杨孝忠的心那么重,就是他们做弟妹的怕也一辈子难放下。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的喜事竟成人寰惨案!
陈文宣沉默着,似也找不出开解的话,但也不好说这就走了。耳旁尽是些嘤嘤呜呜高高低低的哭声。他默然地环视了一圈,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儿,可是全为了杨孝忠死得可怜吗?恐怕更多的,是为了那惊怖的死法所吓。僵坐了一会子,衙门里的人终于来了。领头的一见他,连忙上前几步把他请到一旁说话。
“陈先生你在这里便好,我正要叫人请你。”
陈文宣满脸愕然:“找我做甚?”
“唉,你也知道的。仵作在乡下的老娘病得厉害,前儿已经跟太爷告假探病去了。我们哪会验尸,少不得要劳动您大架。”
陈文宣吃了一吓,推辞道:“我只会治病,死人的事我哪行?莫不请邻县的仵作来帮个手?”
领头的着急道:“等邻县的仵作来了,苍蝇都要飞来一堆了。再说,也不好叫杨家大爷的尸首就这样放着。”
陈文宣听他说得在情在理,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下:“不过,我终是不如仵作顺当,或有不细致的地方……”
领头的连忙剪住:“哪里的话,您能帮忙就是我们的大造化了。不管怎样,我们绝不多说您一个字。”
陈文宣面上方有些轻松。
其后,杨孝柔和杨孝义的女人扶着软绵绵的杨老太太往后面去了,孝义孝礼兄弟留下照应衙门里的。
陈文宣刚跟衙门里的人踏入血案现场,便听一声凄厉尖叫。众人吓得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还缩在床角里的新娘子。
领头的虽然办案多年,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再加上新娘子冷不防的一声,差点胆都吓破了。不禁恼火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在尸首旁边!”
孝义孝礼也才想起还有个新娘子在房里。先前已经为母亲妹妹慌了神,哪里还能面面俱到。
陈文宣轻咳了声,房中的血腥场面叫他脸色发青。
领头的也发觉自己的态度过火了,便也缓下口气叫两个衙役去把新娘子带下床。两个衙役也很年轻,一听头头的吩咐,原本白得够呛的脸更是像涂了层白面一样。两个人瞪着眼睛对视了一眼,硬撑起一口气向新床走去。越走双腿抖得越厉害,剥了皮的手臂在二人眼里晃来晃去,哪还看得见缩成一团的新娘子。
走不了三分之一,一直抱着脑袋兀自发抖的新娘子忽然尖叫起来。
众人毫无防备,俱被吓出一身冷汗。
(未完待续)
作者:果果儿啊 回复日期:2006-12-18 22:37:00

莫莫儿啊,又是新帖子了,赶上了赶上了
阴魂不散的故事真是好看呢
这个希望也是哈,巧上加巧,好上加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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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这个,《阴魂不散》确实没写好,就是怕写得更烂,才匆忙结束。以后感觉找了回来,会重写:)小城希望可以写成好看的故事,狐影鬼啼希望可以写成文章,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写故事的料还是能写文章的:)不过我会继续努力滴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9 20:49:00
作者:那时初见 回复日期:2006-12-19 18:49:00

我所震撼的不在于其情节结构的曲折,也不在于其文字技巧的老到纯熟,而是在于叶莫你对人性了悟之透彻,完全不同于一般的玄幻或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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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这样说。我写青确实也没有想过要写成恐怖小说更不想写成悬疑小说,终我所想不过一个情字。可是太多的读者还是只看到了恐怖和悬疑,我承认我有点伤心。想要写好文章太难了,想要真正有人认真的看文就更难了……
我当然是更喜欢〈金锁记〉,一想起年老枯瘦的七巧静静躺在床上把臂上的手镯一路捋到顶,就觉得是一个非常凄凉的画面:)



作者:linyu_邻雨 回复日期:2006-12-19 1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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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没有说明是四我哪知道嘛。我刚雄心壮志开了之五就被泼冷水,脾气就来了呀:)四是写得不好,不过我也没一开始就把它定位很高,基本就想写成普通鬼故事来着……有人说之二写得不好,像不入流的武侠,我也没气嘛,因为他说在了点子上,之二最后确实被写成了玄幻(玄幻武侠不分家,差不多)。可是我说的那个仁兄,切入点就搞错,说的两个原因更是莫名其妙,所以我才要还以颜色(表误会,我从来没在他的博客上留过言,甚至都没在他在鬼话的贴子回贴)。俺也不是闲着没事做,天天就找人掐架:)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9 21:00:00
to杨狗狗:谢谢狗狗一路支持。摸摸狗尾巴:)

to twly:已经更新了,汗。。。。。亲米看见嘛?

今天下午听一首歌叫〈江湖笑〉,里面有一句,心太高,到不了……不知怎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把这一首歌反复地听,突然就很想写架空历史滴东东,一个女侠,一个前朝皇子,加上……汗。。。再说要泄露构思了。。。。一定要忍住,把素材都准备够了再开写……去奋斗了,看书ING……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19 21:19:00
作者:那时初见 回复日期:2006-12-19 21:07:00

沙发!
突然觉得叶莫的性格很像晴雯的说。(说错不要打我……)
呵呵,不知道叶莫写武侠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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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晴雯同学太完美鸟,俺们差远了
写武侠应该不错吧,不然也不会老有人跟咱约武侠稿。我刚开始写聊斋的时候,就有人说我写文像古龙。。。。我差点昏死。开始没在意,后来接二连三有人说像古龙。。。。我开始意识到事态严重。。。。问题是俺只想走聊斋路线。。。。。。这样吧,过段日子,俺把以前的一些文整理整理贴一下。。。都两三年前的文很嫩就是,也短,筒子们看了笑完拉倒:)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1 20:04:00
6.
众人毫无防备,俱被吓出一身冷汗。新娘子像是见了鬼,瞪得眼睛鼓出来,一气不歇地尖叫不已。尖锐的女音钢针一样没头没脑地直往每个人的心里扎。谁受得了?
陈文宣忙几步上前把两个衙役一拉,沉着脸道:“快出去!”之后连众人都往外推。
领头的摸不着头脑地“啊”了一声。
“她恐怕是吓傻了。人越多她越怕,都出去!”
“您一个人成吗?”
“不成也得成。”
领头的连连称是。其实他们还巴不得出去,胃里都翻江倒海好半天了,再待下去怕真要吐出来。连忙把孝义孝礼也一齐请了出去。
房门嘭地一关,衙役们都松了口气。没有血腥气的空气才是人呼吸的,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房中依旧传来新娘子的尖叫,还有陈文宣刻意放柔的声音,听不清究竟说些什么,料也不过是些劝慰的话。渐渐的,新娘子的声音小了下去。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完全静了下来。
“好像稳住了。”一个衙役佩服道,“陈先生到底大地方来的人,就是有办法。”
正说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文宣扶着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目光呆滞满身是血,不过仔细一看,就知道她并没有受伤,都是杨孝忠的血。她一直垂着头喃喃自语。孝义孝礼忙迎上去,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妖怪,有妖怪!”
兄弟俩不约而同的心头一悚。
陈文宣道:“二爷三爷,新奶奶这会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们别当真了。还是先将新奶奶安置了吧,手脚轻些,莫要再吓着她。”
孝义点点头,忙叫过一个妥当的丫环把新娘子也扶到后面去。如今家中遭逢大变,也只有他和孝礼多担待了。
接下来就是看验尸首了。孝义孝礼这一回被拒在门外,衙役们一个个煞白着脸一步一挪地走到新床前。除了少了一个吓傻了的新娘子,房里还是丫环们发现命案时的样子,因此杨孝忠的身上仍盖着大红双喜的鸳鸯被。可怜鸳鸯被再红,也红不过满溢下床榻的人血。
陈文宣脸色也不好,但比起其他人来要镇定许多。鸳鸯被又沉又大,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忙。他只好用嘴巴深吸了一口气,抓住鸳鸯被的一角使劲一掀。肌肉鲜红的尸体霎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已经没有人在意尸身下被血染成暗红色的床铺,剥了皮的裸肉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果然不仅仅是一条手臂,杨孝忠颈部以下,腰部以上的皮都被剥了去。他的下身甚至依旧穿着亵裤。陈文宣解开裤带匆匆一看,下身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双手也是完好的。
好奇怪的剥皮手法,就好像脱去的是一件衣裳,而不是人类的皮肤。
全身只有颈项上一道狰狞的裂缝。
陈文宣刚撑着伤口两边想细看,只听“呕”的一声,一片狼藉落地,窜出一股子酸臭味。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衙役正捧腹狂吐。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脸色发青,也在呕吐边缘了。
陈文宣冷着脸道:“要吐的出去吐。”
这话一出来,几个衙役都仿佛得到了大赦,慌忙扶住那位吐得不人形的同伴匆忙出去。只剩下领头的还青着一张脸辛苦支持。
陈文宣看了领头一眼,淡淡地道:“帮我把尸首翻个身。”
领头的手抖了半天也没伸到尸首上。后来陈文宣催得急了,才一狠心摸上去。粘滑湿润的触感立刻刺激到五脏六腑,领头的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呕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本县一向民风淳朴,上一宗命案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谁扛得住这么狠的。
几个衙役在外面抖得抖,吐的吐。年轻的一个吐空了肚子,就在那边干呕,真是看得好好的人也要难受起来。好半天缓过来,一个个都极默契地闭口不提再进去的话,一心一意等陈文宣出来。
恐怖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
陈文宣背着药箱出来时,每个人都觉得等了足足一天似的。
“致命伤是颈子上的那道伤,我看凶器应该是一把极薄极快的刀。一刀下去,直接割断了喉咙。死了之后才剥的皮。再要问细的,还得找个仵作来。还有,桌上的酒我试过了,里面被人下了蒙汗药。恐怕昨夜新郎新娘喝了酒昏迷了,这才毫无反抗地让人杀了,新娘子醒来发现睡在身边的丈夫惨死,所以吓得神智不清了。”陈文宣面色虽凝重,声音却还是一贯的清冷,“可是我刚刚粗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剥下的人皮。也许被藏在什么地方了,你们进去再好好找找。”看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极了,只好又补了一句,“我已经用被子把尸首裹起来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事了。”
领头忙谢道:“唉,陈先生好走。”
陈文宣嗯了一声,冲孝义孝礼拱拱手便白着脸匆匆离开了。
孝义孝礼听得心底一片冰凉。他们的大哥一向深居简出,会有什么仇怨致令新婚惨死,还要被剥皮。凶手又是用了什么方法潜入新房?杀人之后,又为什么要带走人皮?为什么会放过新娘子?最诡异的是,她为什么要说有妖怪呢?
问题一个紧接着一个,像汹涌的巨浪连番打来。兄弟俩忽然觉得心力交瘁。
一切只有等新娘子清醒过来才能知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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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实在不想再讨论我的文风究竟像谁了,说实在的五花八门都有了,我看过没看过的作家都有。人类实在很容易受暗示,当有一个人提出一个说法,很容易就有一群人赞同。就像当初写《青》,一个说像红楼后,一堆人说像,后来有个人说像苏童,不也有不少人赞同,现在又扯出张爱玲。。。。。不要这样,现在的社会似乎,一写武侠或者作者是男性的话,就要拖出金庸古龙来,而女作者,随便写两笔,就要扯出张爱玲。。。。。如果大家真的喜欢我,就请不要轻易地扯出这些作家来,他们很不容易,不应该如此之滥地被比较:)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1 20:13:00
作者:pktya 回复日期:2006-12-20 0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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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我想亲亲你可能跟我一样有点冲动了,误会了邻雨。其实是我太冲动了,邻雨并没有侮辱我的意思,只是真的为之四的潦草而失望。谢谢你支持我,但是《阴魂不散》确实写得不好,写得不好就该接受批评指正,只要有理有据:)我希望pktya不要这样说邻雨了,好吗?邻雨也不要生气哦:)
大家都来监督我,看我有没有偷懒,有没有不思进取:)有的话,尽管扁偶好了,偶一定听话^0^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2 18:42:00
抱歉,今日有事,暂停更新一日:(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3 17:33:00
7.
人皮最终也没有找到。
新娘子刚有点好转,被杨孝忠的丧事一闹又糊涂得厉害。杨老太太更是可怜,在灵堂上哭得昏了醒,醒了昏,几次要一头撞在棺木上。不是儿女们跪的跪,抱的抱,哭成一片地哀求,真就去了也不一定。
总而言之,一场丧事过后,死了的不仅是杨孝忠,连同杨府上下的大半生气都带走了一般。
这些日子,陈文宣隔三差五地来杨府,撇去乔七姐不说,还有杨老太太和新娘子王巧姑指望着他。
小碧微微笑着跑进来说“陈先生来了”时,杨孝柔正哄着王巧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张妈在一旁陪着。自从杨孝忠死的那天起,王巧姑就在杨孝柔房里住,一来方便照应,二来杨孝忠那里也不能住人了。多了一个头脑不清的病人,杨孝柔这里都是年轻的小丫环,怕不懂照应,因此特意将孝柔的奶娘张妈从乡下带回杨家。
陈文宣青衫依旧,斯文白皙的面容永远是淡淡浅浅的笑容,对杨孝柔微微阖首:“四小姐。”
你说不清他的声音是刚是柔,是冷是暖,只觉得清澈中有一丝沉缓,明明是极好听的声音却又隐隐透露出拒人千里的意味。叫人想要多了解他一点又不敢贸然接近。
杨孝柔便也淡淡一笑:“有劳陈先生。”
陈文宣嗯了一声,走去为王巧姑诊脉。
王巧姑温顺地半垂着头,将手轻轻搁在梨木桌上。桌面是古朴素雅的木质红色,手是细腻润泽的象牙白,露出一小节纤细手腕,不知怎的就叫人想起玉臂皓腕。腕上戴的是杨老太太特意定做的全绿翡翠钏,沉甸甸地挂着,真恐再重些反坠伤了如此纤弱的手腕。
陈文宣将手指轻轻搭在脉搏上,微侧着头平静如水地斜视向别处。他的手指也是修长白皙,但这种白皙不同于女子的细腻,仿佛暗蕴着更刚硬的内涵。
今天又是个红日当空的好天。温暖的日光从窗外照进,恍惚间变成流金的薄纱将他们两人笼罩。
明明素不相识的两人,每当此时,杨孝柔总觉得两人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无形的气息在流动。那种气息就是和谐。她甚至觉得,自己已变成多余。
“已经好多了。”陈文宣收回手,一面收脉枕一面笑道,“脉相不像头先时乱得厉害了。”
不知是否疑心作祟,杨孝柔竟觉得陈文宣连这一笑也似乎与往常不同。他平素的笑极淡,似笑而非笑,这一笑也淡,却觉得多了一些鲜活的东西。
张妈见杨孝柔不作声,只痴痴地看,连忙上前笑道:“可不是么,大奶奶这几天非但不闹了,还时不时跟咱们聊家长呢。”说着,暗地里将杨孝柔袖口一扯。
孝柔恍然回神,不觉有些发窘,随口敷衍了几句。心里却好笑:一个是省城来的先生,一个是小地方捡来的姑娘,八竿子也打不着呢。何况王巧姑已经嫁进了杨家,是她的大嫂了,至于陈文宣……人家正正经经地看病,倒要被她在这里胡思乱想。
越想越觉羞惭,连陈文宣要走也没注意。又是张妈过来提醒。
陈文宣见她要送,也不推辞,一前一后往院外走。
院子不能不算大,可是如今却嫌太小,没走几步便到了院门口。杨孝柔虽禀性高傲,但这一刻,也真心实意地希望路再一长些,她愿意在他身后默默跟随。
陈文宣并没立刻就走,忽然转身。杨孝柔本一直低头在后,两人一下子意外地接近。杨孝柔匆忙退了一小步。
“四小姐对大奶奶真是上心了。”
杨孝柔没料到他会开口,怔了一怔:“哪里的话,应该的。”
这话说得短促却怪。仿佛他与她的立场颠倒了个儿。
陈文宣却并未发觉不妥一般,接着道:“像四小姐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说着,眼睛一瞬未离地看着杨孝柔。见她略显羞涩地低下头,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杨孝柔蓦地吃了一惊,连忙又退一步。陈文宣本就握得极轻,这一退,便轻易抽开了手。陈文宣并不觉尴尬,极自然地收回手,就跟方才握住杨孝柔的手一般自然。他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是微笑,却有丝嘲讽。待杨孝柔鼓足勇气抬头看他时,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杨孝柔为这短暂的一握一整天心神不宁,饭食少进,当然也没有耐心哄王巧姑说话。张妈小碧说话也听不进耳里。
到了晚间,和王巧姑抵足而眠。王巧姑那头很快便传来均匀轻微的呼吸,她却在这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为着始终猜不透陈文宣若即若离,究竟是何意思。本来挺可怜巧姑的,年纪轻轻做了进门寡妇,以后漫长的人生还不知如何痛苦孤寂。这一时却不禁羡慕巧姑,就这样人事不知倒不失为一种幸运,心思简单反而好过日子。
一直辗转到夜半时分,杨孝柔方有些睡意。
正昏昏沉沉欲睡未睡之际,忽听床那头一声凄厉尖叫。登时吓得浑身一颤,瞌睡虫跑得精光。
翻身一看,正是王巧姑抓着被子缩成一团抖个不停。
杨孝柔连忙靠到那头,按住王巧姑的肩膀连叫大嫂,王巧姑看也不看她,双眼发直地瞪着窗外喊:“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窗外树影斑驳,迎风而动,黑暗中似乎真有黑影一闪。
杨孝柔霎时心惊肉跳,一叠声地喊:“来人!快来人!”
(未完待续)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3 17:46:00
好吧,有些筒子看不懂方言了,来个扬州话备注:)

推扳:就是差一点,不太好的。

塌刮:总共,全部。

卡强:嗯。。。。这样说吧,一堆东西有好的有坏的,一个人老抢在别人前头拿好的,或者本来该别人的东西硬要拿过来,当自己的,差不多这意思。

夯货:差不多就是傻冒的意思。。。。。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3 20:22:00
汗。。。。。这个。。。。大家都来看故事滴,内部矛盾表搞成敌我矛盾啊-_-#
楼主:叶莫1983  时间:2006-12-25 19:09:00
8.
不一会儿,外面乱成一片,火烛照得原本漆黑的院子亮堂堂的。张妈小碧领着几个丫环飞快地冲进来。
“小姐,怎么回事?”
杨孝柔被这一问倒有些清醒,回头又看了看窗外,树还是树,草还是草,并没有黑影。其实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被王巧姑那一喊便跟着害怕得紧。于是又问王巧姑。
惊恐中的女人用被子蒙住头,拉了半天才抖如筛糠的露出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
“妖怪……一只大妖怪……又要杀人了……想爬进窗子……”
颠三倒四地一句听得众人三分明白七分糊涂,就仿佛一片浓雾中,只看见眼前大约有个人形,却不知究竟是谁。真相欲露未露的恐怖。
又要杀人,即是说已经杀过人了,难道是……
杨孝柔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一柄铁勾硬生生勾到喉咙口。她极力地想要镇静,却还是止不住声音发颤:“大嫂,我大哥是谁杀的?”
王巧姑猛地转头看她,原本一双漂亮的杏目几乎瞪成了金鱼眼。杨孝柔不禁心底深处窜出一道寒气。
“妖怪,就是妖怪!”王巧姑突然猛扑过来,狠狠掐住杨孝柔的两条胳膊,惊恐到极点不禁声音走调,连眼泪也满脸孔肆虐,“它现在又要来杀我了!一定是!”
众人都刷地白了脸,虽是灯火通明,也觉得整个房间严冬腊月一样阴寒。杨孝柔更是被恐惧牢牢地抓住了整颗心脏,连胳膊上被掐出了血也不知道。
满屋子的人霎时成了石头人,只有王巧姑一个癫狂不已。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妈忽然开口:“大奶奶,那妖怪……什么样子?”
杨孝柔惊诧地看了一眼张妈,张妈视若无睹,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看着王巧姑,眼神里是一种奇异的混合了恐惧的期待。
王巧姑大张着被惊惧填满的眼睛,喃喃地道:“长什么样子……一身癞皮……绿幽幽的眼睛……嘴巴血红血红的……”说着便又尖叫起来。
众人都吓呆了。
这个妖怪,本县之中,上至耆耋老人下至稚龄孩童,没有不知道的。王巧姑却不知道,因她在本县也才待了约摸两年,况且谁也不会没事讲一个吓小孩乖乖听话的故事给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听。
张妈脸色煞白,嘴唇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倒是小碧惊呼了一声:“不是癞大王吧?”
张妈剧烈一抖,却没骂小碧胡说,眼睛不知盯着什么地方,嘴巴紧闭得像合拢的蚌壳。
杨孝柔也吃了一吓。癞大王的故事她当然也听过。
说的是有个樵夫家里穷困潦倒。一次打柴回来,看见一群小孩子捉了一只癞蛤蟆戏耍。那癞蛤蟆已经被折腾得直翻白眼。樵夫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赶路孩子们救下了癞蛤蟆。不料晚上正要睡觉时,却从窗户跳进一只大癞蛤蟆。那大癞蛤蟆站起来有人一样高,浑身疙疙瘩瘩的,一双眼睛鬼火似地发绿。樵夫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讨饶,求妖精大王不要吃他。大癞蛤蟆却张开大嘴,里面鲜红淋漓的一片。樵夫以为它要吃他,啊地一声软倒在地。却不料从那血盆大口里传出一阵苍老笑声,那癞蛤蟆竟说起人话来。
它说,它就是樵夫白天所救的那只癞蛤蟆,此来是特地报恩的。它足足修了一千年的道,龙王分它管这里的十湖十河十八沟,因此小虾小蟹们都管它叫癞大王。
樵夫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不敢靠近癞大王,只说不要它报答。
癞大王却一定要报答,忽然就从背上裂了一条缝,绿烟弥漫中,蜕下一层皮。吓得樵夫了不得。癞大王把蟾蜕托在掌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变成一件儿漂亮衣裳,告诉樵夫道,你穿上这件衣裳就会时来运转,随你做什么买卖只赚不赔。
樵夫欣喜若狂,连忙将那衣裳穿在身上。
癞大王临走时又嘱咐,这衣裳是我命元所在,只能借你一年,一年后自会来取回。
樵夫光想着发财美梦,根本也没往心里去。从那时候起,他果真时来运转,几个月后金银成山,绫罗绸缎穿之不尽,住得房子也阔比王侯。可是樵夫却越来越贪了,总觉得金银永远不够用,想起一年之期越来越近,怎么舍得将宝衣拱手送回?但是癞大王是千年得道的蛤蟆精,他不想给也得给啊。
樵夫愁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后来他老婆知道了,连骂他呆子,说,你没办法,请个法力高强的师傅来不就把它收了,咱们家有的是银子,还怕找不到?
樵夫大喜,花了十万两银子真的请来一个大法师。转眼到了一年之期,癞大王果然来取宝衣了,大法师二话不说用金刚杵将癞大王打得脑袋开花。却不料仍是走了一缕怨魂。癞大王怨魂赌咒,你拿走了我的皮,终有一天,我要拿走你子子孙孙的皮。
樵夫和老婆小老婆们听得心惊胆寒,忙问大法师想个解救的法儿。大法师说,总归你是等不到它来取皮的那天,为了你的子子孙孙,快改个姓吧。于是樵夫真的改了姓。
恰恰改成姓杨。
满屋子的丫环捉对儿打抖。寂静之中有细微的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
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一个传说记录的却是一桩事实?
脑中飞快地闪过杨孝忠露在被外的,剥了皮的手臂。杨孝柔不禁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的双臂:真的是癞大王的冤魂杀死了大哥,取走了他的皮么?
(未完待续)
to记忆的香水瓶: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什么脑子,老写些偏冷的题材。。。。算了,出不出得书都不要紧,最重要是真的有人会认真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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