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惊悚力作《夜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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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08-06 20:06:52 更新时间:2020-11-12 08:53:44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06 12:06:52
《夜 鼠》 (玄悠紫苑短篇小说系列之一)

夜,究竟是什么?它是咒,是界,是神秘,是诡谲,还是孕育异灵的巨大子宫……

第一幕》鼠 夜
夜悄悄的沉了下来,清冷的风在街巷深处破败的杂物间游荡,肮脏轻薄的塑料袋缠着碎裂的报纸在空中起伏。路灯昏黄的光萧瑟地洒在铅灰色的路面上,角落里几只蟋蟀耳语般低鸣着。凌晨一点,街上静极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蹿进垃圾堆里去了。原来是一只在追老鼠的黑猫,它泛着幽光的蓝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时隐时现……骨头硬脆的碎裂声向黑夜深处扩张……
临街的楼群陷入黑幕之中没有一点灯光,黑漆漆的。银盘似的月亮高悬天际,皎洁幽冷,像是老天阴沉的脸上一个瞪得大大的眼珠子窥视着大地。嘎吱——,一声干涩刺耳的响动打断了夜的死寂,懒惰的黑暗丝毫没有被吵醒的意思,依然蛰伏着。
某栋七楼的一个窗户后窗帘悄悄地拉开了一道缝。一束深蓝色的夜光倾泻进来,一张恬美清秀的脸沐浴在层次分明的色彩里,显得静谧、幽然。埋在黑暗里的双眸透过那架精致的单筒望远镜不知在注视着什么?她缓缓的转动着它,突然停在一个方向不动了,晶莹红润的嘴唇紧抿着。她的镜头里究竟出现了什么了呢?在床上“酣战”的男女?偷看A片的少年?幕后交易的黑手?还是……
“R动物疾病研究院”冰冷沉重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空旷的院子里漆黑一片死寂沉闷。门前几棵粗壮高大的柳树随风扭东着触角一样的枝条沙沙作响。整条小巷唯一一盏歪斜的路灯夹在路边的树中间微弱地闪烁着,一个把头深埋在胸间的黑影蹲在灯柱下一堆鼓囊囊的黑色大塑料袋间翻找着什么。大大小小的飞虫在她周围不停地旋转冲撞。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呢?
“今天你来得真早啊!”一对衣衫寒酸龌龊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向那人走去。
“你们也不晚啊。……孙胖子,你可真不贪啊?今天这口袋比昨天那个还大!”先前蹲在那的中年女人向后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边忙活着边往自己跟前拽袋子边揶揄道。
“我看你每次弄这么多回去准不是自己吃。我们这么大岁数了什么看不出来,是不是回去多放调料做成烧鸡什么的到早市夜市蒙人哪?……人啊可不能为了赚钱啥缺德事都干啊……。”
这个刚来的矮胖子并不辩解只是边一个劲的傻笑边贪婪麻利地往腥臭的麻袋里猛塞着那些东西。
“每天总是‘鬼脸’第一个来,今天怎么没见他人啊?!”女人抬起深埋在阴影里的脸,那是一张因疲惫而过早镌刻上皱纹的瓜子脸,从五官上依稀可以辨别出昔日的美丽,原本蜡黄色的面孔浸在淡蓝色的灯光下镀上了一层闪烁不定的菜色。她说话的同时并没有放松攥着袋子那双干葱一样失去水分的手。
“可能是闹肚子了吧。反正也不要钱,能这样天天有鸡吃还真不错呢!多放点蒜.辣椒啥的多炖一会儿也没啥事。顶多是多跑两趟厕所,只要吃不死人就行呗。”老太太边翻着口袋边轰赶着凶猛的飞虫。
沉沉墨空下四只硕大的“老鼠”分割着这堆丰盛的食物。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06 12:10:00
第二幕》心 事
“莹莹啊,昨天半夜你在楼上弄什么呢?那么晚还不睡!”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两道细窄的光柱透过错落拥挤的楼群精准地散在老人身上。
虽说午后两点是一天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可在老人的家里它却十分稀有。四周雪白的墙上孤零零的挂着一张老军人的大幅黑白照,连上面那张脸也逃不过浸在阴影里的宿命。粗重.斑驳的黑漆木桌上一只古旧的座钟咔嗒……咔嗒像心跳般有节奏地摆着钟摆。几只挂着锁的笨重木箱分散着码放在四周,把本不宽敞的空间割裂得更加狭窄。墙角几块黑滋滋的霉斑点缀着室内的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颓败的气息。
“啊……我没弄什么啊……奶奶是你听错了吧?”她肩头一颤猛地从心事中回过神来,上半张脸隐在暗影里只有唇在动。老人没有再问什么。
郭莹莹,一个15岁的初中女孩,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父母在外地工作,只有春节才能团聚。和奶奶上下楼住着就是为了便于互相照顾。
一天时间里女孩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她趴在自家的阳台上望着渐逝的夕阳心里盼望着深夜快点到来。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06 12:25:00
第三幕》蔽 月 惊 魂
凌晨十分,朵朵暗淡的云团连成一片从天西边朝月亮压了过来。
黑影一闪第一只“老鼠”终于出现了!女孩周身一紧双手紧抓镜筒。镜头里昨晚那个消瘦的女人在路灯的暗影里好像朝她的方向怪异地望了一眼,那双在黑暗里泛着白光的眸子近在咫尺,脸对脸的压迫感直逼过来,仿佛女人呼出的热气打在了睫毛上,她的心强烈的跳动起来。
另一头,其他四只“老鼠”从不同的方向向路灯下那堆黑糊糊的东西聚拢过来。
那盏灯仍然劈劈啪啪地闪烁不停,只是显得越加急促不安。女人左手紧抓着最大的一个袋子,右手还不停地在堆里翻腾着,见没有更大的便急不可耐的解开了袋口。另外四人挣扯正酣,不可开交。
高空,灰白的云层蒙住了整个月亮。
袋口打开的一瞬间头顶的路灯啪的一声骤然熄灭了。夜幕塌了下来,一片漆黑。几人一愣,谁也没有动。几秒种后,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又各自试探着忙活起来……
“啊——!”女人突然一声惊叫跌坐在地。
叫声像无数根钢针猛地沿着视线逆向刺入镜头前女孩的耳膜,她惊得目瞪口呆,芳心狂跳。顷刻全身的汗毛像硬刺般根根直立起来。
一声干涩的摩擦声不知从何处接踵而至。
云层更厚了。
黑暗中女人用手摸索着挽下袋口右手伸了进去。突然,一只黏腻冰冷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左手上,那只手不住的颤抖着没有半点想挪开的意思。女人呆住了,半晌无言,心头像被挠了一下似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知道——左手边的人是那个叫“孙福星”的胖子。早就觉得他对自己好像有“意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罢了。最后她紧咬嘴唇下定决心,企图用另一只手把他推开。可当她把手伸向自己判断应该是对方手腕的地方时,刚想说什么却心头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什么也没触到。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在周围摸索了几下,仍然只有指间穿过的凉风——别无它物!一股寒气像条无形的青蛇顺着胳膊盘曲直上直抵头顶。她被按住的左手唰的一下凉透了,麻木了,整个人也吓傻了。她努力瞪大惊恐的双眼向淹没在黑暗中的那只手死死的盯着,什么也看不见,满眼的黑色令她更加颤栗惊悸。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其他几个人好像仍然若无其事的工作着。空气中飘荡着塑料袋脆快的摩擦声,此时女人的耳中却只有刺痛的耳鸣在撞击。那只大手仍然在一起一浮的颤抖,几滴黏糊糊的液体淌在了她的手上——像蚯蚓一样缓慢——像岩浆一样滚烫,一点点向下蜿蜒……她奋力挥手把他它甩了出去,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附近楼群的窗户纷纷亮起了灯光。
她的心狂跳不止腿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面色惨白,张大的嘴巴不停的抽搐。眼前一点火光亮起来,看到拿着打火机手后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她眼睛往上一翻,倒了下去。
张天弃听到女人突然一声怪叫两个箭步蹿过来,本是好心想问问她:出什么事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张对方十分熟悉的“鬼脸”却把她吓晕了过去。
两个老人颤巍巍的跑过来,抱起女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的抢救起来。
遮住月亮的云渐渐退去,月亮露出了半边脸。
“刚才好像什么东西从头上飞过去了。”借着月光孙福星边自言自语边腆着大肚子在周围找起来。他东看看西翻翻找来找去终于在一个大垃圾筒旁找到了那件可疑的东西。见到那东西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发直,脸上的肥肉不禁跳动起来。随后跟来的张天弃此时也是头皮发麻,呆若木鸡,那张丑脸被吓得五官挪移显得越发狰狞恐怖。
只见垃圾筒投下的阴影里一只从腕处剁断的人手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手好像觉察到有人靠近自己似的,啪的一下从影子里跳了出来。上面渗出的斑斑血迹在幽蓝的月光下呈现出妖艳神秘的紫红色调。
此时镜头前的郭莹莹浑身冰冷,心头紧缩,血液仿佛也在瞬间凝固了。一滴冷汗从额角缓慢流下。她僵硬地调整焦距,把镜头对准了那只血淋淋的手。
硬五间的摩擦声又传了过来。
“鬼脸”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胖子试了几次可腿始终软麻无力就是爬不起来。那只断手好像有感应似的又动了起来,像一条蹿上岸的鱼般活蹦乱跳。它一点点向前靠近,仿佛想收紧栓住面前两个人视神经的透明绳索。几条水流顺着张天弃的裤腿淌了下来。
“不对劲啊?!人手砍下来这么长时间神经还没死……”孙福星冲破了自己的心理恐惧极限反而勇敢起来,越想越觉得今晚的事情蹊跷怪异。他跪爬到断手跟前,用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那黏糊糊的东西,按下去的地方软绵绵的,随后几股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圆月西转好像离地面更近了,月光越发明亮起来。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07 16:08:00
好戏在后头……哈哈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08 18:10:00
第四幕》冲 突 的 疑 惑
“莹莹,吃饭了,莹莹——”
奶奶连叫了几声郭莹莹才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她从角落里的小凳上站起身木然的望着桌上盖着的菜盘直愣愣地走了过来。
“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心事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老人边说边掀开扣在菜上的盘子。
女孩像没听到一样仍然机械性地往嘴里扒着饭。当其中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暴露在眼前的时候她脑海里迅速单县出昨晚的一幕:
孙福星费劲地蹲在地上,手里捧着那只断手。红色的液体像小溪一样顺势流向手腕,又落向地面,溅起点点红色“星火”。张天弃和那个衣衫肮脏的老头站在身后低头向下看着,他们脸上满是一副恐惧夹杂着好奇与期待的表情。
不远处的路灯下,女人靠在老太太肩上脸色好了很多,她仍然心存恐惧的向这边望着。
月露全貌,清风浮面。
断手又动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胖子早有准备把他牢牢抓紧。老头和“鬼脸”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上身向后退了两步,嘴张得老大。
三人面前这只手粗壮硕大掌纹清晰,血管像蚯蚓一样交错盘结。由于受到挤压的原因那红色液体还是不断地从手面的小孔里向外冒。
“太像了!如果皮肤颜色再深一点,栽些汗毛上去简直无可挑剔……”孙福星边打趣边费力地扯开了那只塑胶断手。霎时,一只呆头呆脑浑身红稠的大蛤蟆从海绵里面蹦了出来,红色液体暴溅而出流个不停。“要不是你这么不老实我还真被蒙得不轻!”他手提着“血淋淋的青蛙放在眼前不由得苦笑。
啪——,饭碗扣在地上。郭莹莹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在水池边呕吐不止。老人刚夹了块蘸了辣椒酱的炸田鸡放进嘴里,没等咽下去随后就追了进去。
凌晨一点,又是“工作”的时间了,可女人没有去。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0 18:54:00
她蜷缩在床头,双手抱头,膝盖顶在颌下,一块图案俗艳的大床单包裹着全身,只有那张蜡黄的脸露在外面。屋里所有的灯都亮着,她直勾勾地盯着床脚,一动不动。
这会是谁搞的恶作剧呢?出于什么目的呢?那些鸡都是R院住宿实习生们晚上做实验的试验品,近几天打更老头每天都会在凌晨前后把它们扔在门前的路灯下。按着时间来说应该不会是附近孩子干的,那时侯他们早被家长按在床上睡觉了。大人呢?……除了我们这种人谁会专门注意那种东西呢!……对!一定是我们这帮人中谁在搞鬼……目的是为了独吞这堆鸡,不会再有更好的解释了!当时左边是孙福星,右边是老夫妻,对面是张天弃……老于头几天前分析得一点不错,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孙福星,每晚背一麻袋死鸡回去准没什么好用场!最近几天堆在门口的袋子数量虽然没有明显减少,但仍然可以察觉到也许这项实验课题已接近尾声了——想必他也发现了变化。再联想到这几晚越来越大的口袋更能证明其“生意”的火爆程度了——毕竟只要东西便宜就会有人不辨原因的疯买。他布置昨晚的一幕无非就是想吓退其他人,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有充足的“货源”供应。总觉得他对自己有好感,可他为什么偏偏先恐吓自己呢?——也许先吓谁根本就无关紧要,他要的只是竭尽全力减少竞争罢了……不对!如果是那样未免昨晚他查找断手的演技就太高超了吧?……
……昨晚受惊后,离我最近的孙福星和于老太没有最先过来反而是张天弃第一个跑过来,难道他想掩饰什么?莫非前一晚没来准备这事?……会不会是路灯熄灭的一霎那他趁黑把那只“手”故意扔了过来……还是说不通!他怎么会知道灯一定会在那时灭掉呢?更何况他是空手来的,衣服又那么薄,“大手”能藏在哪呢?难道他把那东西预先藏在某个塑料袋里了!……
……想到动机,是那老两口干的也说不定。我们当中就数他们家最穷,无儿无女,又没有固定收入,会不会他们也和孙福星是一路的想法呢?……
几个人的面孔不停地在女人头脑中旋转扭曲,时隐时现。她突然觉得头针扎般猛烈的疼起来,满床翻滚,疼痛难当。床头旁矮桌上四.五岁男孩照片的相框掉在地上碎裂了——女人的额角撞在桌边昏了过去。
今晚的镜头里女人和于老太始终没有出现,孙福星更是肆无忌惮地把那些口袋塞满了自己骑来的小三轮车哼着小曲拉回了家。郭莹莹头枕着双手平躺在床上,卧室里没有亮灯,只有墙上挂表咔嗒咔嗒的声响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回荡。透过窗帘的缝隙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右脸颊上,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当空的皓月。出于“贝克221推理文学俱乐部”成员的特殊敏感性,女孩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情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玄机。
那只假手会是谁放的呢?五个人的生活背景虽然无从知道,但光凭每晚的表面现象来看那个小眼睛的矮胖子嫌疑最大!他天天运那么多死鸡回去究竟是做什么呢?……不对!如果是他干的今晚动手装袋之前他应该不会和其他两人一样犹豫了半天才下手;更何况开始时他带来的袋子并不比每天大,见今天人少才又跑回家骑来三轮车……如果是他干的,这份野心也未必太明显了吧?……还有可能是谁呢?……
想着想着,女孩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R研究院打更老头的形象迅速浮现在她眼前。斑白稀疏的头发下生着一张棱角坚硬的黑长脸,刀刻般的皱纹簇拥着灰黄的眼珠深陷在眼窝里,鹰隼般的鼻子下衬着两片倔强的薄唇,脊背上隆起的大肉瘤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是他——应该是他,每到夜深人静时他都趴在大门后面窥视着那五个人。一定是他们的喧哗搅了他的好梦,让他一次次失眠,厌恶情绪的累加转化为邪恶的报复。也许忙碌的五个人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背后阴暗的角落里会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郭莹莹想像着那恶毒的眼神,顿时觉得一丝寒意像毛虫一样缓慢的爬了上来。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1 16:37:00
第五幕》心底怪影
深邃的夜空挂着多半个月亮,寂寥的晚风拖着尘土擦地而过。
咔隆——,阴影里R研究院的角门裂开了一道缝。一个丑陋古怪的身影探出头来,一堆黑糊糊的袋子被拖到了门前的路灯下。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干瘦的双手倒背在身后,尽量仰起的头抵制着驼背向下的压力望向墨蓝的夜空。暗影里与黑暗合为一体的身影在片刻的凝视中只有两只眸子反射出月亮的点点寒光。他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半夜凄冷的风又一次呜呜的刮过,灯柱下的塑料袋不安的响了起来,好像每个袋子里面都藏着一个挣扎的活物似的,那些东西都瞪着圆鼓鼓的怪眼随时准备突然蹿出来,狠狠地咬住最先解开袋口那人的脖子。
冷风的刺激使他哆嗦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望着那堆袋子他半明半暗的脸上一副琢磨不透的表情,边摇着头边钻进了大门。
郭莹莹从镜头前移开视线,瘫软在背后的椅子上。她的心突突的跳着,手凉冰冰的。眼前这个驼背怪人越发使她觉得他的内心比丑陋的外表更加邪恶。头脑中的某些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R动物疾病研究院漆黑的大楼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窗外树枝摇曳,倒影倾斜着射在大理石地面上,风在外面呜呜的叫喊。一束昏黄的手电光出现在某层的楼梯口。扭曲的怪影从走廊中一扇扇窗子前闪过,向最里面的屋子走去。屋子的门打开了,黑糊糊的,伸手不见五指。火光一闪,一只蜡烛亮了起来,里面的摆设显现在眼前的木架上。一排排盛放着各色液体的玻璃器皿闪烁着诡异不定的光点,工作台上的仪器和水池之属也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神秘莫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他背对着门,伏在水池边上,聚精会神的弄着什么东西,偶尔有深褐色的黏稠液体呈喷射状飞落在斑驳的墙砖上,又一点点缓慢的下流。被烛火染成黄色的白墙上只有那个硕大歪斜的魔影在张牙舞爪……
今晚女人又没有来。
一天,两天,三天,连续几晚什么怪事也没有再发生。女人仍然没有出现。
“这个时间她会在做什么呢?……”女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惦念起那个并不相识的女人来。这种感觉就像每天准时在公车上遇到的某个陌生人,虽然不曾搭讪,虽然不知姓名,但每天无意的一瞥都会觉得意外而兴奋。还是那个时间,还是那个车站,还是那辆车,唯独不见了他(她)的身影。连续几天依然如故。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2 18:03:00
第六幕》魅 现 红 雾 夜
第四夜几近一点,雾很大,圆月朦胧。
黑漆漆的楼道里,郭莹莹把耳朵贴在奶奶家的房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穿着一

身黑色的运动服,扶着楼梯栏杆蹑手蹑脚的往楼下摸索,身后稍有一点异样的响动都会让她停上一会儿

。好不容易来到楼门口,她如释重负的长吐了一口气,随后一头钻进浓雾里去了。
三团深色的雾影伏在路灯昏黄的光斑下自顾自的忙活着。拉扯塑料袋发出的摩擦声被裹在黏稠的灰

雾里,显得憋闷窒息。自六天前的那件事后,几个人内心里都互相猜疑起来。昔日边说笑边忙碌的场景

已成过去,取而代之的只是盘绕在每个人周围越来越厚的雾帐。
今晚孙福星没有出现。
“他没有理由不来啊!?……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面恶心善的人也大有人在。可能是我想

的太多了。”雾在周围涌动,路灯散射开来的暖光显得异常微弱昏暗。远处残败倒塌的房屋罩着幽深的

黑影乎实乎虚若隐若现,近处墙上洞开的破门与秃窗仿佛一张张被掏空的人脸在哀嚎。女孩脚下的瓦砾

咔咔作响,她边胡思乱想边寻着两天前巧遇孙福星住地的记忆低头向前小心翼翼地走着。
雾越来越浓。
拆迁废墟扬起的灰尘与稠密的雾气使她呼吸困难,嗓子一阵阵干痒。此刻前面不远处一块雾色逐渐

深暗起来——它在移动!女孩强忍住咳嗽,下意识飞快的躲在一面断墙后的阴影里,她的心扑咚扑咚地

跳起来。
那块黑影立在街口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片刻又迅速的向前移动起来。
这一小段路没有一丝灯光。浓雾层层浮动,被月光染得像深浅各异的蓝紫色颜料在空中洇融旋转。

衬着大片废墟构成的皂黑背景气氛显得更是诡异缥缈。
郭莹莹扒着墙边探头望去,砖墙上一股潮湿的霉土味直钻鼻孔。随着黑影跌跌撞撞的渐远,她顶在

嘴边的心又落回了原位。女孩心里觉得那模糊的背影自己十分熟悉却又无法确定究竟是谁。精神上的放

松使得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脚下一块虚踩的砖头“啪”的一声翻倒下去。这声音在此时的环境里很

是尖锐刺耳,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黑影肩头一震,猛地回过头来,瞪大的双眼充满惊惧,他从路边抓起一块砖头举在手里,颤抖着朝

发出声响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女孩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缩回身子,倚墙蹲了下来。脚下飞起的土烟和心底涌起的恐惧使她

极度窒息,咳嗽的欲望强烈得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她急忙用手紧捂住口鼻,硬是压了回去。虽然对方离

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但那步步逼近的细微脚步声却提前在她耳朵里被清晰地放大了数倍。脚边半截粗重的

木棒被她随手抓在掌中。
脚踩在瓦砾上的声音越来越近。颀长狰狞的投影已经歪歪扭扭的触到了墙边。汗顺着额角流进眼睛

,她的心也随着那节奏越聚越紧,手中的木棒攥得更紧了。
黑影一闪,砖头落在了那人自己脚边。他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老鼠从砖缝下蹿了出去。
“竟然是她!!”对方转身的一瞬间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女孩惊愕不已。这人就是近几天晚上一直没露面的那个中年女人。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3 18:04:00
自从数年前丈夫和儿子相继死于以外事故,女人就得了一种怪病——只要每一集中精力想某件事就会剧烈的头痛,所以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琢磨它们,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可不知为什么,这次“断手”事件总引得她不能自拔地去猜疑乱想。从那天醒来后的次次冥想中她逐渐认定恐吓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孙福星,于是决定今晚找上门去质问他。
女人鬼魅般的消失在大雾中,郭莹莹心有余悸的走了出来。她边拍着胸口边有意的向孙福星家的方向望去,这一望恰似无雷轰顶惊得她魂飞魄散。
正是那个方向,此时的上空一片炙红,火光跳动。被染红的浓雾卷着黑烟像无数条大蜈蚣一样直冲苍穹。木头燃烧的爆裂声刺破雾帐的阻碍向这边传来。
“千万不要是他家呀!”女孩不顾一切的飞奔。
近几天的细微观察加上以前的回想使郭莹莹推翻了自己原来对怪老头的种种怀疑。虽然他面目丑陋,举止古怪,但仔细想想这种人的内心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善良。与此相反,选择的天平又重新向孙福星
的一面偏重。她今晚的目的就是要看看他究竟在家里干些什么勾当。
郭莹莹的五官因这意想不到的境遇在火光中显得甚是扭曲。炙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活像是无数只滚烫的舌头从每寸皮肤上一次次舔过。面前这座燃着熊熊大火孤零零的房子正是孙福星的家!处于居民大院最深处的房子周围满是残墙断瓦,上面一个个用红漆写着的“拆”字仿佛组成了一片不规则的咒符之阵,闪闪烁烁,诡邪凄艳。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在砖木结构的老房子中此起彼伏,越演越烈。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此时她大脑中一片空白,挫败感充斥全身,像中了邪似的直勾勾的走进烈焰中。她在搜寻——搜寻那个肥胖的身影——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弥漫的烟雾使得眼睛不断流泪,咳嗽不止。几片轻薄的物体随着热浪滚到了脚边,她拿起了其中的两片——是周边烧焦的塑料包装袋——上面赫然印着两个国家某某大型肉鸡加工厂的字样。
“果然和我推测的一样。”她心里掠过一丝小聪明后的得意。
这时一只焦黑的手突然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右脚。“啊——!!”她一没站住摔倒在地。一股动物皮肉灼烧特有的焦臭味直冲脑仁。她猛烈挣扎着在地上翻过身来,顿时吓得真魂出窍,毛发皆炸。
面前一具还在冒着白烟的肥胖焦尸正仰着痛苦狰狞的脸盯着自己。那只干腐的手举在半空,五指仍然保持着刚才抓攥的姿势,一动不动了。尸体上一件诡邪的东西使小女孩从极度恐惧中嗅到了邪恶与危险的气味,逃离的本能鞭打着她奋力向灰雾中冲去。
火场上空的雾越来越红,仿佛稍一用力都会在里面挤出血来。
焦尸背上当当正正地扎着一根静静燃烧的木刺,缕缕青烟缭绕上腾,终和浓雾浑然一体。
人声陡杂,警笛渐近。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3 18:17:00
谢谢大家对5的支持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4 16:44:00
当然不是坑,马上快写完了!
这个短篇我断续写了一年了……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4 18:15:00
汗,MM怎么会这么问,完全不知所指啊!
我在说现在我写的这个短篇小说啊……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4 18:26:00
第七幕》血 色 黑 夜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抓住你!”
前面那个人影时隐时现,几次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从后面看,他长得既像一只大老鼠又像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老鼠。他裹着一件白色的大袍子,身上散发着我熟悉的气息,他一直在前面逗引着我在像春笋般从面包石地面上钻出的高墙迷宫中穿梭。我举着放大镜,追寻着足迹,另一只手中的手枪无论如何也开不了火,想扔又扔不掉,像长在手上一样……
自“火场焦尸”事件以来,一度认为自己具备推理小说中名侦探一切优秀才能的郭莹莹一直被这个怪梦困扰着。
又是那样的夜,又是那样的雾。三五成群的老鼠向一堆垃圾围拢过去。
“那是谁呢?!”灯柱下影绰绰的瘫坐着一个人。几双来自不同方向的脚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张天弃最先来到跟前。啊!原来只是一堆看似堆成人形的塑料袋。这样的鬼天气着实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身后的老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手贪婪地伸向袋子,最顶端的一个却缓慢的滚落了下来……
眼前的雾像受惊的巨蟒唰地勒紧了身子。
雾夜她站在废墟中的那扇门前踌躇已久,门缝里泄出微弱的灯光,没有半点声响,终于她下定决心抬起手叩响了门板。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在残砖断瓦间回响,门内杳无回应。她重又低下了头,心里既是失望又是侥幸。新闻中反复出现的火场画面使她回想起了两天前的这一幕。
“那个男人已死,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应该有所行动了……他(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为了那些鸡呀!……会是那个女人吗?如果是,事发当晚不管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她都应该不顾一切逃走才对……”郭莹莹趴在路灯不远处的墙边监视着,身后是一条幽暗颓腐的深巷。
“啊——!!”惊叫声从几个人嘴中冲口而出。
与此同时。我张大的嘴突然被一只枯干的手猛地捂住,来人的另一只手则像铁钳一样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呼吸困难,意识混乱,眼皮下沉……在眼中的夜蒙上了一层血色……我倒了下去……
随着上方袋子的滚落坍塌,逐渐暴露出埋在下面的一具肥胖焦尸,它缓缓倒地。
胸前的小姑娘不再挣扎,倒了下去。“这就是你耍我应得的惩罚!”我伏下身想在泄愤后把她救醒过来,这一霎那脑后恶风不善,来势凶猛,躲已不及。重物击头的昏痛感弥漫全身使得我血涌顶脑。夜在眼中旋转,落下血色的帷幕,终没看清来者的相貌我也向下倒去。
焦尸倒地,头颅四肢断落开来。狰狞的“黑球”滚落到瘫爬在地的张天弃脸前………
雾像一层令人窒息的胶着物一般紧紧地捆裹着在场的每个人,风无力的拂过,黑袋子哗啦啦的响成一片诡邪的音符。
女人倒在我的棍下,来晚一步结果不堪设想。黑影默视了脚边女人片刻快步冲向女孩……
众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水平视线的高度,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头上方墙的阴影里躲藏着的那位观众。他的眸子在雾夜中烁烁闪光,整部戏的每个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立起背着“肉瘤”的腰身没有任何举动,默默地跳入墙内。

第八幕》夜 鼠
新晨的阳光柔暖地射入小巷。房瓦间一朵淡紫色的野花随着清爽的微风倾弯下花头,花瓣间一点露珠闪着亮光向下滑落。
女人慢慢睁开眼,自己竟然在一位老妇人的怀中,周围围满了陌生的面孔,“孩子,你终于醒了……”她没有听清一个字,挣扎着坐起来,拨开人群步履蹒跚地走向巷尾。“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人群中一个驼背的老头和其他围观者一样诧异的望着她远去。
郭莹莹在半昏半醒间睁开了眼,梦中缓缓转过头来的“鼠人”竟和床前奶奶的脸孔重叠在一起,她想起身说些什么可浑身无力,喉部灼痛难忍,重又安静下来。老人从床头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个鲜艳刺眼的红布包,一层层打开,一架锃亮的老式军用双筒望远镜显现在面前。“……你还记得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女孩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惊恐地瞪着屋顶——一条锁链状的白蟒蛇,鳞片泛着冷光,吐着血红的信子,沿吊灯向下袭来……
夜,鼠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疯狂。


(至此全文完)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5 17:08:00
恳求留下朋友们给我拙作的真诚评论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7 12:24:00
哪块没看懂呢?
是最后的结果吗?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7 15:41:00
爷爷早年吃假货毒死,奶奶给他报仇
开始只是想吓唬跑“老鼠”们,可胖子太贪婪,
老太最后痛下毒手。女人女孩互相猜疑,两次邂逅,
险象环生。驼背好事,终不是凶手,旁观者清。
夜鼠族们在夜色下为了生活忍辱偷生,不见天日。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7 15:48:00
最后我用的是电影蒙太奇的剪接写作手法
女人。女孩。老太,分别第一人称主观转换,
采用顶针推倒的递进法表现夜鼠的最后疯狂。
爷爷的死我基本的推理条件都给出在朋友们面前
死人照片.老实望远镜.对制假者的痛恨.炸田鸡……
这些前后联想起来你会想出什么结果全凭读者自己的理解了。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7 16:05:00
都解释这么明白了还看不懂!!?汗,
总之就是和看恐怖电影镜头一样的感受就对了。
表现的主体就是同情老百姓的苦难生活和鞭挞黑心赢利者的勾当。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8 16:18:00
什么是恐怖?
我觉得把不明白的事情硬是瞎解释明白了是迷信
把应该.已经明白的事情故意不说明白才是恐怖。
楼主:血色黑夜  时间:2006-08-18 17:16:00
这么改应该明白了把?



第七幕》血 色 黑 夜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抓住你!”
前面那个人影时隐时现,几次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从后面看,他长得既像一只大老鼠又像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老鼠。他裹着一件白色的大袍子,身上散发着我熟悉的气息,他一直在前面逗引着我在像春笋般从面包石地面上钻出的高墙迷宫中穿梭。我举着放大镜,追寻着足迹,另一只手中的手枪无论如何也开不了火,想扔又扔不掉,像长在手上一样……
自“火场焦尸”事件以来,一度认为自己具备推理小说中名侦探一切优秀才能的郭莹莹一直被这个怪梦困扰着。
又是那样的夜,又是那样的雾。三五成群的老鼠向一堆垃圾围拢过去。
“那是谁呢?!”灯柱下影绰绰的瘫坐着一个人。几双来自不同方向的脚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张天弃最先来到跟前。啊!原来只是一堆看似堆成人形的塑料袋。这样的鬼天气着实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身后的老两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手贪婪地伸向袋子,最顶端的一个却缓慢的滚落了下来……
眼前的雾像受惊的巨蟒唰地勒紧了身子。
雾夜她站在废墟中的那扇门前踌躇已久,门缝里泄出微弱的灯光,没有半点声响,终于她下定决心抬起手叩响了门板。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声音在残砖断瓦间回响,门内杳无回应。她重又低下了头,心里既是失望又是侥幸。新闻中反复出现的火场画面使她回想起了两天前的这一幕。
“那个男人已死,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应该有所行动了……他(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为了那些鸡呀!……会是那个女人吗?如果是,事发当晚不管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她都应该不顾一切逃走才对……”郭莹莹趴在路灯不远处的墙边监视着,身后是一条幽暗颓腐的深巷。
“啊——!!”惊叫声从几个人嘴中冲口而出。
与此同时。郭莹莹张大的嘴突然被一只枯干的手猛地捂住,来人的另一只手则像铁钳一样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困难,意识混乱,眼皮下沉……在眼中的夜蒙上了一层血色……女孩倒了下去……
随着上方袋子的滚落坍塌,逐渐暴露出埋在下面的一具肥胖焦尸,它缓缓倒地。
女人胸前的小姑娘不再挣扎,倒了下去。“这就是你耍我应得的惩罚!”她伏下身想在泄愤后把女孩救醒过来,这一霎那脑后恶风不善,来势凶猛,躲已不及。重物击头的昏痛感弥漫全身使得她血涌顶脑。夜在眼中旋转,落下血色的帷幕,终没看清来者的相貌她也向下倒去。
焦尸倒地,头颅四肢断落开来。狰狞的“黑球”滚落到瘫爬在地的张天弃脸前………
雾像一层令人窒息的胶着物一般紧紧地捆裹着在场的每个人,风无力的拂过,黑袋子哗啦啦的响成一片诡邪的音符。
女人倒在他的棍下,来晚一步结果不堪设想。黑影默视了脚边女人片刻快步冲向女孩……
众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水平视线的高度,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头上方墙的阴影里躲藏着的那位观众。他的眸子在雾夜中烁烁闪光,整部戏的每个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立起背着“肉瘤”的腰身没有任何举动,默默地跳入墙内。

第八幕》夜 鼠
新晨的阳光柔暖地射入小巷。房瓦间一朵淡紫色的野花随着清爽的微风倾弯下花头,花瓣间一点露珠闪着亮光向下滑落。
女人慢慢睁开眼,自己竟然在一位老妇人的怀中,周围围满了陌生的面孔,“孩子,你终于醒了……”她没有听清一个字,挣扎着坐起来,拨开人群步履蹒跚地走向巷尾。“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人群中一个驼背的老头和其他围观者一样诧异的望着她远去。
郭莹莹在半昏半醒间睁开了眼,梦中缓缓转过头来的“鼠人”竟和床前奶奶的脸孔重叠在一起,她想起身说些什么可浑身无力,喉部灼痛难忍,重又安静下来。老人从床头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个鲜艳刺眼的红布包,一层层打开,一架锃亮的老式军用双筒望远镜显现在面前。“……你还记得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郭庆国老迈的身体瘫躺在冰凉的石灰地上,他眼神迷离地望着脸旁碎裂的四个白酒瓶子。“醉仙倒”这个名字此刻让他有了“真正”的理解,戎马生涯枪头饮血的遭遇自己何曾畏惧可万万没想到海量之称竟会败倒在几瓶穿肠毒药的脚下……当七岁的郭莹莹和家人发现爷爷的时候,老人早已魂飞体凉,她永远也忘不了爷爷最后那痛苦的表情——这罪魁祸首就是披着合格名牌光环的行色假货——就是利欲熏心的制假者……
“……”女孩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惊恐地瞪着屋顶——一条锁链状的白蟒蛇,鳞片泛着冷光,吐着血红的信子,沿吊灯向下袭来……
夜,鼠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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