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龙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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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7-13 01:17:27 更新时间:2021-09-30 07:52:43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2 17:17:27
2001年7月,内蒙,戈尔布。
车子在草原上狂驰,我指了指前面隐约而见的山峦,对副驾驶上的老潘说:“疯子,革命马上成功,哥们干完这趟活就陪你回北京。”
“疯子”一脸不爽的说:“老子在北京待的好好的,你非把老子带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看那片黑云,指定又要下雨啦!”
这次给地质队送设备,一路不顺,时不时就被大雨拦在路上,两天的路程硬是跑了一个礼拜,泡面吃的我都恶心了,眼看快到了“疯子”又是一句,我顿时不爽,冲着他嚷嚷道:“我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这样咒我,信不信我把你埋在这,让你天天跟这羊粪蛋子作伴。”
“疯子”朝外面吐了口口水,嘟囔着:“要不是你,老子现在早在八宝山躺着了。奶奶的......抓紧把老子埋了。”
他这一说我到有些心疼了。“疯子”是我到北京后唯一的一个铁哥们。作为一个漂的只剩一身衣服的北漂,是他接济的我,还给我介绍工作。问他原因竟然很简单——眼缘。如今他投资失败、账单累累,我又怎么能撇下他。
“就是怕你想不开这趟才拉上你的。”我朝他瞥了一眼,见他目光呆滞,随即又安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西伯拘留推演《周易》,现有“疯子”送货咸鱼翻身。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这次挫折说不定是你发财路上的垫脚石呢,我们要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
“疯子”不以为然:“啥是辩证?明明放的是屁,还指望这臭气成为仙气。上坟烧报纸——忽悠鬼呢!”
“人生匆匆数十载,行路漫漫数百回。钱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破产了哥们养你。”
正说着,车子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天空突然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我不由骂了一声。
孟和腾格里山就在眼前,而车子恰恰就坏在了这里,我急得不得了,也不管雨势,打开车门下去检查车况。
“疯子”举伞站在身后阴阳怪气地说:“车子坏了就是要你不要拼命赶路,注意休息。要用辩证的观点看问题。”
我懒得理他,仔细查了一遍,却没发现问题,只好又爬到车上,叹了口气:“真是望着佛祖塔,遇上通天河。”
草原上的天遇到骤雨很快黑下来,周围除了雨声及“疯子”的鼾声,也再无其他。
我嚼了几块饼干,调整座椅,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人捂住了我的嘴,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疯子”紧紧的捂住我的嘴,做出一个“嘘”的姿势,并向外指了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的一头大汗,那场景即使在多年以后想起也令我毛骨悚然。
只见一辆辆的马车,从我们车前走过。马车旁边是一队蒙古兵,面目苍白,身着罩甲,脚蹬马靴,手持弯刀,队形整齐,铜锣开路,接阵而行。每辆车上挂一盏清灯,发着淡绿的颜色,在雨中竟也不灭。
雨水中看不清车上装的是什么。
这时,“疯子”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惊恐的说:“车上拉的东西是人的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
声音很低,但我依旧能听出他说话时哆嗦的语气。
队伍很长,呼呼啦啦,车声、行军声夹杂着风声、雨声、雷声,足足持续半个小时,这批队伍慢慢消失在前面的雨雾中。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恍惚,为什么队伍中出现几个穿现代服装的人,而且其中一人临消失前朝我回头,鬼魅一笑。
我一愣,感觉这人好熟悉,像是地质队的田教授。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怎么可能,忙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却只见一团水汽。
这半个小时对我们来说简直像是半个世纪,待到周围安静了,我才把“疯子”的手推开,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这时发现“疯子”惊恐的望着我,用手一指:“老......老陈,你......身后......”
我一惊,这才感觉到身后冷风嗖嗖。忙转身回看,却见车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在细看时,却见一只手搭在了车门上,似乎要往上爬。
我脑袋嗡的一声,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这时,已经有一个人头露出半个座椅。
我将心一横,不管是什么玩意总之决不能让它上车,横竖都是死,临死也要搏一把。抬腿就是一脚,不偏不倚提到那玩意鼻子上。
那东西“哼唧”一声被我一脚踢飞了出去,这时脑袋里突然有一个念头,马上招呼道:“疯子,遇到扒车的了,抄家伙,上......”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10:15:24
第二章 奇怪的药材商
“疯子”是北京城有名的顽主,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听我招呼,抄起身边的扳手便冲了出去。
他快步如风,手持扳手专往脑袋上招呼,这三个扒手也不禁打,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撂到地上。“疯子”一肚子的怒气只撒出一半。我怕他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再闹出人命,慌忙拦住,道:“可以了,可以了,再打下去就是防卫过当了。”
“疯子”将最后一脚狠狠踢在了趴在他身边的扒手身上,吐了口口水,道:“真他妈不经打,就你们这些怂货也敢扒车。”
我从车箱里找出根绳子,丢给“疯子”,“疯子”心领神会,抄起绳子将三人困了个结结实实。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减弱,望着几人被雨淋的可怜样,我突然怜从心生,对疯子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先把他们丢货仓里,明天送完器材再送附近派出所吧。”
“妇人之仁。”疯子过去把几人提起来,一个个丢进货仓,然后跳进驾驶室,咕噜咕噜大口喝着水。
这大半个小时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场戏码接着一场戏码的上。
我点上根烟,吐了几口,仍心有余悸地问:“刚才那是什么?”
“疯子”没正经的说道:“扒车的啊!”
“少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疯子这才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一本正经的说:“阴兵借道。”
他把毛巾王车窗上一搭,接着说:“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我听老爷子讲过,当年唐山地震时就出现过阴兵借道的事情。当时我爷爷所在的部队接到上级的命令参加震后救灾,但是在他们离唐山灾区还有一个小时路程的时候全团的汽车全部抛锚在路边,正当他们着急的时候,忽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求把汽车退到路边,全员上车,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这样他们就在车上一直坐着,一直到深夜。 在大家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当时我爷爷就坐在驾驶室里,看见从他们的车旁略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些马车是从唐山灾区的方向过来的,但看不到赶车的人,只看到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就跟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一样。当所有的马车过去后他们再次发动车子,一点即着。”
疯子说道兴奋处开了瓶啤酒喝了几口,然后又突然不解的问:“可是这里既没地震也没死人,更没发生什么大的灾难,为什么也会出现阴兵借道?”
我说:“你那都是无稽之谈,这种情况应该与附近的磁场有关。这群蒙古兵应该是在雨中行军,当时电闪雷鸣把他们的影像存在了磁场里。刚刚又是因为雷电触动磁性物质将千百年前行军的影像播放了出来。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说故宫阴兵过路事件,还有惊马槽阴兵过路事件等等。”
疯子又喝了口酒,一脸不屑道:“既然有科学依据,你干嘛吓成那样,脸都白了。”
“百闻不如一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遇到这东西谁不害怕。”
这时货仓里突然传来“嘭澎”的声音,我生怕他们几人出事,慌忙下车,打开货仓,钻了进去。
疯子下手太狠了,有一个人的头鲜血直流,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我急忙招呼疯子拿绷带、碘酒。
我边用碘酒擦拭创口,边说:“你们做什么不好,非要坐着扒车的勾当。”
一旁的一个年纪稍大的操着一口河南话惊慌的说:“啥?恁说啥勒?俺们咋滴成了扒车的了?俺们是到那山旮旯里寻药材滴。”
坐在一旁的另一个人也撇着一口拗口的普通话激动地说:“同志,俺们是药材商,来戈尔布收药材,听说孟和腾格里山里有野参所以结队去山里挖参的,想着回去后发笔横财。”
疯子照着那人的头就是一巴掌,说道:“你激动个啥,你说收药材就收药材啊,药材呢?野参呢?证据呢?你们拿出来我就信。”
那人听了这话更激动了:“奶奶个腿,那山邪性滴很。我们刚走进去就迷糊了,钻来钻去就是出不来。好不容易爬上个坡,哪成想呲溜一下滑了下来,收的一点药材、找参的工具全都不见了。还好坡不是很高,要不命也不见了。”
那河南人这时也补充说:“俺觉得是被人推下来的。”
“推下来的?”我给那人清洗完创口,用纱布包好,往一旁一坐,疑惑的问。
“可不咋滴,那力道大滴很。”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俺们是跟着那勺子星,一直朝北走,绕着绕着就出来了。”
疯子咧嘴一笑:“好滴很,这雨天竟有勺子星?忽悠谁呢!”
那脑袋上绷着纱布的人此时终于插上话,肯定的说:“真滴,俺们也奇怪,为啥雨天会有星星。可是他们就是挂在天上。应该是北斗星君见俺们可怜,给俺们指的路吧。”
“去你妈的北斗星君,信不信我让你再见见这满天星啊?”疯子挥了挥手中的扳手。那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此时雨已经停了,草原上独有的青草气息随风吹了进来。我做了个深呼吸:“大自然的味道真是好啊!”
疯子也使劲闻了闻,道:“可不咋滴,竟还有一股檀香。”
确实,一股檀香混着青草味在车厢里徘徊。这味道好熟悉,似乎是小时爷爷给我燃起的蚊香,又似乎是在推拿按摩店飘着的提神醒脑香,只不过这味道不是让人提神而是让人欲睡。
疯子说:“老陈,我似乎也看见勺子星了,好大好亮。好舒服......”
听到这,我心里突然一惊,喊道:“不好,这是迷魂香......”只觉昏天暗地,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10:32:23
第三章消失的地质队
醒来时却见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着偌大的草原上,车子,设备,食物全都被那伙该死的扒车贼盗空了,就连旁边的疯子也不知道消失在哪了。
我一阵眩晕,将手扶在脑袋上轻轻揉了下。越是情况危急,越要保持镇定。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草原上独有的气息瞬间灌入胸腔,脑袋眩晕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待到感觉良好,我站起身来,大声喊了几声“疯子”,空旷的草原瞬间将声音吞没,周围一片寂静。本来是好意带疯子出来散心,谁成想竟落得如此狼狈,还把疯子给搞丢了,想到这我不禁一阵懊悔。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联系到地质队,然后通过地质队的力量再来找人,要不然这荒山野岭、茫茫草原我自己不知要找到何时。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掏出来拨了几个号码,却无一例外都不在服务区。只能硬着头皮根据存在脑袋里的路线去寻找。
前行几步,突然看见有一个人撅着屁股把头伸进一个挖好的大坑中,两只手还在不断地往外面刨土。
远远瞧着,感觉背影很熟悉,心里嘀咕着:这不是疯子吗?他在干嘛?不会是想把自己活埋了吧?
“我去!”我慌忙冲上前,抱起他的腰往外面拽。疯子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着:“我靠,撒手......”
我哪肯听他的,腰、胳膊、背同时使力,借着地形一把把疯子拉了出来。
疯子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满脸泥巴的嚷道:“陈若飞,你干嘛?”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道:“你他妈有病啊,一点屁事就死去活来的,要死给老子死远点,别他妈在这碍我的眼。”
疯子一脸懵逼:“什......什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老陈,你听我说。”
原来,疯子醒时正见一颗巴掌大小的人参正在他的嘴边晃动。他半闭着眼睛,悄悄张开嘴巴打算等它跑到自己嘴里然后抓住,说不定可以赚上一笔,这也许就是因祸得福。那参在他嘴巴周边晃悠着,眼看要得逞时,他却由于嘴巴张得太久,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那人参却非常机警,听到声音钻到地里。疯子被戏弄了一番,不甘心,起来便追了出去。那人参却故意挑逗他时上时下的跳动着,他满心恼怒,一个飞扑便把它压在身下。我拉出他时他正在挖洞掏参。
我一脸窘迫,朝他嘿嘿一笑,道:“人参是不会动的,你是被那迷药米出幻觉了。况且参都是长在深山里,没听说过草原上也有的。”
疯子掏出一根烟,丢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吐了几个烟圈,说:“老陈啊,你这个兄弟我没有白交。不过,你那巴掌力道大得很,这下你可真要养我一辈子了。”
我拍了拍他,说:“好说,好说,但是你先和我一起把货送完。”
“还去?”疯子激动地坐了起来,“货都没有了,还去干嘛?”
“没有了也要跟人家说明,要不然人家一直在那里等怎么办?还有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不跟地质队会合,就靠我们这两条腿那要走到何时?”
疯子狠狠吸了口烟,然后丢到地上,不情愿的说:“跟你出来这一趟,肠子都悔青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他拉起来,起身向孟和腾格里山的方向走去。
“老陈,那几个挖药材的,呸,那几个扒车的真不是东西,我们好心帮他们,他们却做的如此决绝,连一瓶水都不给我们剩。真是好泥巴打好灶——好心讨不到好报。”
“他们绝不简单?那迷药中掺着一种檀香叫七星香,可起到防腐和避虫的作用,古人一般用来处理尸体的。只是后来,被土夫子发现加入香里可增加助眠功效,且味如花香,更易让人贪吸欲。而且,我在给那伤者包扎时闻到他的身上一股土腥味,那味道更像是盗墓贼身上的味道。”
“盗墓的?”疯子一脸疑惑:“这荒郊野岭也有墓?”说道墓时他两眼冒光,似乎看到了大把的钞票。
我哼了一声,说:“古人非常重视身后之事,这不仅表现在陪葬品上,更重要的是要荫庇后人。所以都会选择风水俱佳的吉壤。古话说前有照,后有靠,即前有水流穿过,后有山峰为靠,境内层峦叠翠,也就是说要枕山而面水,以山势聚四方之气,以水环锁地气于陵寝。”我点上根烟,指了指前面的孟和腾格里山,说:“你看那山脉,走势蜿蜒起伏,自西而东绵延千里,到孟和腾格里山这里,突然一分为二,北上形成龙背山,北下转为龙脊山,照此发展中间必成谷地,且积雪融化之水如天上仙泉奔流而下,若无河流亦必会形成湖泊。群龙缠山分身过,银河落地九重天。如此风水,埋葬一两个帝王那绰绰有余。别忘了孟和腾格里在蒙语中译作长生天,那是蒙古族最尊贵的天神。”
疯子咽了口口水:“帝陵啊,那宝贝还不多的数不胜数,这下发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宝贝也早被盗墓贼挖走了。我们看得出,别人也看得出。我们刚盯上了,别人怕是都到嘴里了。”
“那捡个漏应该也是可以的啊。”
“赚死人的钱,这种损阴德的事我不干。而且法律严令禁止,当心有命赚没命花。”
疯子听这我的话,道了声:“晦气。”
我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便见一条山谷,更确切的说是一条山缝,通往山里的路很窄,窄的让人怀疑这条山缝是因为某种外力把山劈开形成的伤痕。山谷的平地前搭着两顶帐篷。我们走进去发现设备、食物整齐的摆在最里边的角落里,田教授的笔记本也打开着放在一个小木椅子上,周围放着五把小木椅子,椅子旁边放着几杯尚有余温的温水,似乎是正在开会时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导致他们突然离开。
疯子看了我一眼,边吃边说:“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不要太过担心。老陈先吃点,吃饱了我们在附近找找。”
尽管我很不情愿,也疑心重重,但还是坐下就着水吃了几口面包。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吃饱喝足,我们开始在附近搜索,连续两个小时,却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他们就如人间蒸发一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疯子安慰道:“ 老陈,不要着急。他们也许是进山了。我们休息一下去山里找找。”
我点了点头,尽管知道疯子是在安慰我,但还是抱着一种希望:总之人不可能会原地消失吧。
孟和腾格里山进山的道路如同裂开的一张血盆大嘴,似乎要吞掉这里的一切。那阴兵借道和一群惊慌的盗墓贼似乎都在预示着一种不祥,让我心里产生极大的不安。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10:48:26
第四章死里逃生
进山的路崎岖且窄,且草木丛生,碎石比比。我和疯子艰难的摸索着前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突然雷声阵阵,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竟毫无征兆般下起了大雨。
我们不由加快了步伐,在这崎岖的路上每走一步都是一种困难。疯子骂骂咧咧的道:“娘希匹,这龙王爷是不是肾虚?怎么一泡接一泡的尿不完。”
我说:“你他娘积点口德。快点走,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可以避雨?这雨他妈的真凉。”
“是啊,七月的天感觉像十月的雨。”疯子紧了紧衣服,加快步伐摸索着前行。
我们正走着,突然雨中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人站在一棵树下,穿着件T恤看着我们。
我揉了揉眼睛,认真的辨别了一下,惊喜的喊道:“刘工?”
说着推着疯子快步走到树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刘工,你怎么在这里?”
刘工道:“田教授怕你进山找不到我们,让我在这里等你。”
“田教授人呢?”
“他在后面的山洞里面,我来带你们去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
那刘工也不理会我们,转身就往前面走。我和疯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我见刘工在这冷雨中身着薄衣,关心的问:“刘工,您不冷吗?”
谁知那刘工竟也不回话,只顾埋头带路。
疯子在一旁看不惯了:“这群臭老九,读书读傻了吧,一身的臭脾气。老陈,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扭头回去了。”
我说:“不要乱说,刘工很风趣的,对人也很热情。我这份差事也是他撮合成的,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老陈你没感觉他的路带偏了吗?怎么感觉像是在爬山啊?”
我心里也是一阵疑虑,但是我还是相信刘工的,然后回头对疯子说:“可能是条近路,地质队嘛,最熟悉的就是抄近路这个工作了。”
刘工选的这条路曲折向上,一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侧是草木茂盛无从下脚的林地,极其难行,我和疯子手脚并用,抓着旁边的树木蹒跚前行,我抬头看了看刘工,没想到这个弱质书生却行动敏捷,不依附旁边的树木在密林与碎石间穿梭而行。
这刘工看似文质彬彬,没想到还是个运动健将啊,然后边催促疯子快点,边让领路的刘工慢点,等一下。
那刘工依旧不说话,只是稍稍放慢了速度。
我边走边说:“没想到一个科技工作者,竟把我们这两个体力劳动者给比下去了。疯子......我......我们还是要努力进步的。”
疯子抓到一棵树,翻过一块石头,气喘吁吁的说:“老陈,你说话能不能不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要不然我会落后他?还有,你这个说话的调调要改,阴阳怪气地......”
疯子还没有说完,见我回头摆出一个“嘘”的动作,识相的闭住了嘴。然后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刘工说:“你看,他的衣服。”
疯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瞪大眼睛使劲的望着:“我去,他的衣服怎么好像是干的?”
我一下捂住他的嘴,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疯子会意,往刘工的脚下望去:“我去,他走路怎么不留脚印?”
说到这里,我和他的背上冷汗岑岑。
“他不是刘工,更确切的说他不是人。”我凑到他的耳边悄悄说,“我们先不动声色的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说不定是个好鬼呢。”
话刚说完,却见刘工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我们,指着一侧的悬崖,冷冷的说:“跳下去......”
我和疯子一惊,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还心存侥幸的问道:“你说什么?”
疯子这时倒反应迅速,把我一拉,说:“还废什么话?跑......”
我被他这么一拉,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我拉住一棵树调整好姿势,顺势往下走,边走边骂道:“你能不能不搞突然袭击?差点死你手里。”
疯子也不回话,一步一步往下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往上爬的时候我们还觉得步步吃力,没想到下去的时候更是寸步难行。我们几乎是边走边滑,走一步摔一跤,那种狼狈的样子现在想起来也是极其难看的。
而那刘工几步便追了上来,他用力一推,我瞬间滑下几米,幸亏我在出去的瞬间抓住旁边的树木,然后借力往内侧滑,这才不至于摔下去,只是疯子就遭罪了,他在我前面,没想到我会滑下来,扎扎实实被我压个正着,躺在我下面直哎哟。
我说:“别喊了,快跑,他又来了......”
我还没说完,刘工就已经杀到我们面前,抬腿又是一脚。我刚起身,还没站稳,这一脚扎扎实实揣在腹部,往后一仰便掉了下去,我眼一闭,心想这下怕是要去见马克思。
谁知疯子眼疾手快,一只手抓着一个粗树枝,一只手把我拉在手里,吃力的喊着:“老陈,抓稳了,别松手......”
我睁开眼看着他扯开的身姿,憋红的脸,满眼的感激:“疯子,回去请你吃烤鸭,全聚德的。”
那刘工,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疯子面前,他冷冷的笑着,满脸的阴险:“嘿嘿,原本可以活一个,现在就都去陪葬吧。”
说着一脚踢在疯子胸前,疯子哼唧一声,强忍着疼痛,死死抓住我,说:“老陈,抓住了,死一块阎王殿里也好作伴......”
我说:“疯子,你放手,快走,明年今日多给我烧点纸钱......”
“扯什么犊子,要纸钱你自己烧去。”说着手上更用力把我往上面拽,胳膊在坚硬的石头上磨出得血顺着雨水滴在我的脸上,我一心软,眼泪竟流了出来。
“兄弟,来生见......”我用另一只手慢慢去掰他的手指。
突然,上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那叫声让我耳膜发震。我急忙用一只手捂住一只耳朵,问道:“疯子,怎么了?”
疯子没有回答我,也不知他是没有听到,还是来不及回答。只是感觉他胳膊用力硬生生把我拉了上去。
我躺在灌木丛上,惊魂未定的看着他。只见他鼻子里流着血,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我忙问他:“你没事吧?”
他似乎没有听清楚,大声回道:“你说啥?”
我提高音量冲他喊道:“我说,你有没有事?”
“他奶奶的,那个死人快把我耳朵震聋了,你大点声。”
我见他说话底气十足,知道应该没有大问题,便也不再说,躺在那里喘气。
这一趟,可算是长见识了。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17:10:21
第五章疯子的老爹
雨已经停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再往山里面走看来已经行不通了,只好听疯子的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我问疯子:“刚才上面发生了什么?”
疯子把把胸前的玉坠掏出来,疑虑的说:“应该是这护身符救了我们一命。”
我把玉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下,这快玉呈墨绿色,拿在手里竟有些许凉意,中心已经钙化,并以其中一点线状向外辐射。我说:“这块玉最起码得有几百年了,你是这怎么得来的?”
疯子一听是块古玉,于是借着下山的功夫,把着块玉的来历细细道来。
原来,疯子的爹以前是潘家园倒腾古玩的,但是他的鉴别水准可是个二半调子,总是高价收低价卖,转来转去,都把自己转破产了,结果老婆跑了,就只剩下疯子与他相依为命。有一日他继续在地摊上摆摊出货,这时来了一个山西口音的人,操着一副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收货不?”
他老爹倒也来者不拒,给那山西人递根烟,点上,然后说:“老哥,不知你要出什么货?”
那人递上一个玉佛。
他老爹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这块玉坠,说是玉佛倒也不全对。他的正面是释迦牟尼佛,反面为渡海观音菩萨,这样的雕式在古玩界倒也很少见。这玉周身呈墨绿色,细看表面有氧化侵蚀的小孔,拿在手里手里透着一丝凉意,十有八九是一块古玉。
他老爹做古玩好多年,也深知古玩的规矩,不问、不放、不主动。玩古玩就要后发制人,谁先动谁就先输了一半。看到好东西也不要刨根问底,问多了别人会生疑,更不要还回去,你还回去了说不定就与宝贝失之交臂了。
“啧,啧,啧......”他一边发着声,一边心里盘算着。
那山西人见他既不说话又不还给他,而是一直在“啧啧”的发着声,心急了,说:“咋了嘛?这东西多少钱,恁倒是给个话。”
见那山西人先开口了,他老爹这才说:“老哥实话告诉你,东西是个好东西,只不过你不该来这古玩市场,你应该去玉器市场看看。再说你看看这玉上面都被虫蛀了,怕是在玉器市场也不能卖个好价格,不信你瞧瞧。”说着,把放大镜交给那山西人,把玉拿在手中指给他看。
“那咋个搞嘛?俺还要这钱等着回去救命的。”那山西人听他爹一说心里更是着急:“老板,恁可得看仔细喽,这可是从那坟旮旮里淘换出来的,贵重滴很。”
“你小点声。”疯子他爹忙捂住它的嘴,然后往看了看四周,极其严肃地说:“你刚才那话我只当没听见,这东西我也不收了,你还是收好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着把那玉往他手中一塞,抬手摆了个请的姿势。
这招欲擒故纵果然有用,那山西人一听他这话倒也心里没底啦,连忙说:“好嘛,好嘛,老板恁开个价嘛!买卖买卖,总要有商有量的嘛。”
“怎么商量?你说说看。”疯子的老爹表面上还是不依不饶,但说话的语气略微缓和了很多。
山西人伸出一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一口价,您看怎样?。”
疯子的老爹心里却直犯嘀咕,十万对于这件古物来说价格也算公道的了,可是他究竟还能不能掏得起,拿出来万一兜不出去,自己岂不要跟儿子喝西北风。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那山西人又说了:“咋地,老板一万恁都嫌高吗?俺可是跟恁掏心窝了。”
疯子爹听到后压着心里的狂喜一本正经的说:“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你这东西从土堆里扒出来的,我怕卷进是非。嗯......”然后故作思考,似下了很大的决定说:“好吧,老哥看您也是遇到难事了,要不也不会冒着风险。一万就一万,谁没有犯难的时候呢。但是以后出了事可不要把我搭进来。”
山西人听了一阵欢喜,说:“恁放心,这个东西是我祖辈掏的。自古错不过三代,法不过三朝。绝对不会出事的。”说罢随他爹从银行里去取了钱,当下揣着钱便回了山西。
疯子的爹便把这块玉坠带回家,本想找个懂行的人卖掉,哪知正碰上国家对古文物贩卖进行严打,没人再敢收售,没办法只好唉声叹气的将这块古玉当护身符一样带在身边。再后来他父亲生怪病去世,把这块玉留给了疯子。疯子便把它当成父亲的遗物随身携带,再也没有想过出手,哪曾想现今竟能救下我们一命。
疯子正讲得欢,山中突然起了一阵风,过后一阵大雾弥漫了整座孟和腾格里山。雾气很大,面对面都看不清面容。我使劲闻了一下,这雾气中竟充满血腥味。我心里一惊,大声喊道:“疯子,这雾气不对,千万不要乱动,要当心......”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17:48:21
第六章鲛人
“疯子”警觉地很,立刻冲我喊道:“老陈,趴下不要动,也不要出声。打死都不要,这是鲛人要来了。”
我听后来不及都想照着“疯子”的话去做。
雾气越来越大,浓重的血腥味让我直反胃。心想鲛人不是都在海里吗,怎么深山里也有,“疯子”不会忽悠我吧!但是这雾气又与鲛人出没的场景极其相似,让我不由得又质疑起自己。人啊,就是在不断地质疑中成长起来的。
我的世界观在这出行中彻底颠覆了!
正在想着,突然一只冰冷的大脚踩在了我背上,一阵刺骨的寒意顿时传遍全身。那东西极重,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踩爆了。巨大的脚掌长满了璞,浓重的黏液将我的衣服与后背紧紧粘在一起。
我无心再想别的,只祈求它快点走过去。
而那怪物却似乎是在跟我作对,竟踩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定住了一样。
我大气不敢喘,这种级别的怪物还是不惹为妙。
突然后面发出“噗”的一声,紧接着听到“疯子”大喊:“妈的,暴露了,老陈,干他丫的......”
“你妈的,放屁能不能看时间。”我一下子蹦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手中木棍凭着感觉就是一阵狂舞。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3 23:32:21
前面三下打了个空,第四下却结结实实打到了鲛人身上。那怪物一声嘶喊,顿时一股反作用力向我袭来,我感觉手臂一麻,整根棍子便摔了出去。还不及我反应,突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我忙一个侧闪,紧接着一股力道从我脸前划过,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只听咔嚓一声,一棵半米粗的小树被拦腰拍断。我心中一惊,这一巴掌要是拍在我脑袋上估计连眼球都得飞出去。
我暗自庆幸,这时却听到“疯子”杀猪般的哀嚎声。看来在与鲛人的搏斗中,他是明显落入了下风。
我心一横,进退都是个死字,还不如博一把。想着便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地质队专用的地质锤,跳起来对准雾气中那对红的像血一样的眼睛挥了过去。鲛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疯子”身上,对我这边稍稍有些放松,然而就是这一瞬间我便将地质锤的尖端插入了它的眼睛。
它哒疯般的嚎叫,那撕心裂肺的尖锐声音震的我们脑袋嗡嗡作响。
时机稍纵即逝,我来不及捂耳朵,掏出手电,打开,对着“疯子”的方向照去,才发现疯子满脸都是血躺在一棵树边。
我冲他大喊:“打火机……”
他似乎没听清楚,但仍本能的掏出火机丢了给我。事后他才告诉我当时他已经听不清声音了,纯粹一种默契度,在支配他怎么做。
我接过火机,在泥水中打了个滚,按起火机,便冲向鲛人。
火光接触到鲛人皮肤的瞬间便燃起熊熊烈焰,我虽然裹了一层泥水,但身上仍有几处燃起了火苗。慌忙在地上又滚了几遍这才将火光熄灭。
再看鲛人,它整个身体已经被大火覆盖,它在痛苦的挣扎着。然而火光却依旧无情的吞噬着它。
我和疯子坐在一旁的地上惊讶的望着那团移动的火苗,不由一阵唏嘘。
许久火光才渐渐熄灭,空气中的雾气也逐步散去。
我扶起躺在树旁伤痕累累的“疯子”,问道:“怎么样?”
他大大咧咧的回道:“死不了……”然后借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
“哟,疯子,本命年啊,这红裤衩挺艳的。”疯子在与鲛人的搏斗中整个屁股后面的裤子都被撕下一大片。
“少拿我打诨,这东西手掌上全是倒刺,拍到老子屁股上,硬生生撤掉一大片。”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个该死的响屁,或许我们就不会糟这一道罪。”
疯子尴尬的一笑,“这家伙的尾巴总在我屁股上扫,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忙扯开话题问:“这家伙怎么这么容易燃烧,油做的?”
我说:“你还真说着了,鲛人身体百分之八十都是鲛油,这种油易燃且耐燃,传闻秦始皇陵的长明灯都是用鲛油做的,金贵的很。”
疯子一听说金贵,便两眼放光,将脸上的血胡乱的摸了一把便冲上前去看还有没有剩余的鲛油。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4 10:59:51
鲛人早已烧成了一团黑灰,别说是油,毛都没剩一根。疯子在里面跳来跳去,寻摸了半天,最终无功而返。
我在一旁笑他,说他是一个物欲主义者,利益熏心。突然眼睛一亮,从他踩过的烧成黑色的树木下捡起一块青色的铁牌。虽然经过烈火焚烧,但这块铁牌拿在手里却有一股凉意通遍全身。
“难不成这是极海寒铁所铸?”我咦了一声,疯子也跑过来抢在手里仔细的打量。然后问我:“啥是极海寒铁。”
我说:“极海寒铁就是深海中采取的铁矿,这种铁矿经过高压,密度极高,质地坚硬、寒气外漏且万年不锈。相传刘邦用的赤霄剑就是用这种寒铁所造,后来也是用这把剑推翻了秦朝,打败了项羽。”
疯子一脸财迷的样子问道:“那是不是很贵?”
我说:“无价。”
疯子一听,边呵呵笑着,边抚摸起来。就像摸自己的儿子一样。
我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这山里透着邪性,别待会又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疯子点头会意。
当下两人便顺着来时做的记号举着手电摸了出去。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4 15:37:44
第七章孟和腾格里山的诅咒
我和疯子回到帐篷时已经是晚上11点,两人各泡了一碗泡面加了根火腿,吃完便躺在床上休息。
疯子点了根烟,吐出几个烟圈,望着飘散的方向说:“老陈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北京自杀不了,特意带我来这里送我一程的啊。这一天的惊心动魄都赶上我前二十年的了。”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极力的回想这今天发生的一切。从盗墓贼到消失的地质队,从鬼魅的刘工到出没的鲛人,还有那阴兵借道......这一切似乎都指向孟和腾格里山。这座山到底有什么神奇,仅仅是初入便让人九死一生。
疯子见我不理他,将一瓶水丢了过来。
我打开喝了一口,对他说了一下阴兵借道中看到地质队成员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他一个跟头坐了起来,瞪着惊讶的眼睛问道:“难不成他们都被阴兵给带走了?”
我没有回答他,不是因为感觉幼稚,也不是因为这剧情太狗血,而是今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答是好。
我开始觉得我从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开始向唯心主义转变了。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4 17:45:27
早上一阵喧杂声从帐篷外传来,我以为是地质队回来了,惊喜的起来准备出去迎接,可还没有下床,外面就走进两个穿制服的公安。
还不及我讲话,走在最前面的警察便已经开口问道:“你们是地质队的人?”
我一脸茫然,整了整思绪,说:“我们是给地质队送设备的。”然后我将发生的事情跟两名警察同志做了情况说明,当然进入孟和腾格里山的情况做了保留。
地质队有个惯例每隔三天都会向主管部门打一个汇报电话,如果接连几次未汇报,主管部门会议意外情况向当地公安部门报备,要求当地派出所查看情况。所以我又疑惑的问道:“地质队已经三天以上没有报备情况了吗?”
一名警察同志说:“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应该说是七天没有消息了。”
躺在一旁的疯子突然醒了,对着警察喊道:“不可能,前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开会了的,而且桌子上的记录本也清楚记着7月15日向地质主管部门汇报进山考察的准备情况。”
“记录本在哪里?”
我指了指桌子,然后把警察引过去,可是把整个桌子翻遍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记录本。
我转身问道:“疯子,是不是你动了?”
疯子一脸无辜,说:“你少冤枉我,我们两个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警察在桌边检查了一遍,然后郑重的说:“记录本应该是被人拿走了,你看这里还有一个白色手印。”
“你的意思是说在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以外还有第三者。”我反问道。
疯子接过话去继续说:“而且这手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怎么回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当警察听到小孩子的手印时顿时脸都白了,他们用蒙语互相交流了一番,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哪里去不好非要来这里,长生天发怒了,我们都得死.......”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5 11:36:33
我和疯子被他们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望着匍匐在地上不断叩拜的两人,我们一阵唏嘘。
疯子咋了下嘴,说:“老陈,这两不会是冒牌货吧!”
我也是第一次见穿着警服的公职人员在外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叩拜自己的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说:“这两位是蒙古族,从小耳濡目染,即使当了警察也一时难以改变自己心中的信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吧,等他们叩拜完了再说。”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二位警察大人才起身,一脸严肃的说:“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快就要被魔鬼吞噬了。”说完,也不管我们的反应,推着我们便上了警车。
警车启动,在这广袤的草原上驰骋。
我和疯子安分的坐在后面,望着后视镜中露出的两张严肃的脸。
最终疯子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两位警察叔叔,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好奇的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坐在副驾驶的警察用手使劲的揉了揉脸,说:“在我们戈尔布有个传说,传说草原上一段时间突然出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怪物,有的牛头蛇身、有的鹰鼻象耳,总之各形各样的都有,它们力大无比、嗜血成性,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天神望着大地血流成河于心不忍,便派看守地狱之门的阿里拉出来降服它们。经过一百多年的激战,蒙古族人终于在阿里拉的带领下彻底消灭了它们,但是在激战的过程中,阿里拉的圣丹被摧毁,他无法回到天庭。于是便进入了孟和腾格里山常驻于此。进山前他曾嘱咐众人,严禁进入。否则将会受到诅咒。”
“可是这与那个小手印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的问。
“诅咒上说:圣婴将会下凡,愤怒吞噬一切。白手为印,见者皆空。”开车的警察语气有些颤抖。
“可是你们并没有进山啊,说明这个诅咒不可靠。”
“我们进去了......我们刚到的时候看到了麋鹿,传闻麋香可以治小刘父亲的癔症,所以我们追着麋鹿进了山......”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5 16:38:28
第八章诅咒的开始
起初认为的无稽之谈,却开始在我们周边一一应验。
首先是路上遇到的那帮盗墓贼,无缘无故死在了我的车里,死相惨不忍睹。当我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戈尔布的公安局,局长亲自安排民警送我们两个去呼市的配合调查。
我们说了一堆感谢地话,临走时拜访了刘、林两位警官,也不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总感觉他们背上似乎趴着一个婴孩,但仔细看时却又消失了。
到了呼市就相关的情况做了汇报,车子暂时还不能开出来,只好买了两张火车票返回北京。
在车上我和疯子胡侃,盘算着回北京如何东山再起,经历这次的生死别离,物质这方面似乎看淡了很多。毕竟人活着就是最大的资本。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号码是戈尔布刘警官打来的。接通后里面传来呲呲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惊恐的抽泣声,他尖叫着喊道:“老林死了,下一个是我,接下来就是你们,我们都得死。救我......救我......”再接着就是一阵嘟嘟声。
我冲着手机大声“喂”了几声,一个婴儿般的尖笑声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我一惊,手机便摔在了地上。
疯子惊讶的望着我,问:“怎么老陈?见鬼了啊你。”
说着便弯腰捡起手机,递给我。
我很严肃的望着他,说:“也许,我们真的摊上事了。”
疯子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我说:“林警官死了,刘警官怕是也已经遭遇不测,再加上那群进山的盗墓贼,或许诅咒正在一一应验。”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6 11:27:23
疯子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强颜欢笑:“妈的,来就来谁怕谁。老陈我跟你说,在北京我认识一大师,等回去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这大师牛逼的很,一定可以化解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他,说:“去他娘的狗屁诅咒,人定胜天。”
疯子望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又灌了几口啤酒,砸吧着嘴说:“能吃能喝就是王道,心情舒畅才会逍遥。老陈,干。”
我们一人喝了两瓶啤酒,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便靠着座椅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发现自己一人站在谷地之中,周围高山巍峨,绿树环绕。我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地动山摇,空无一物的谷地中竟平白的多出一个湖泊。湖水墨绿,波澜不惊。正在我惊呆之时,湖中央竟出现一个身着蒙古服饰女子,面容俊白,笑靥如花,她在向我招手,嘴里不断地说着:“来呀......来呀......”
我的腿竟鬼使神差般向湖中走去,我极力挣扎,可是仍旧无法控制,无奈只好用手抱住湖边的大树,固定身体。
那蒙古女子突然摇身一变,双眼通红,面容扭曲,嘴巴一直裂到耳根,牙齿如同野兽的獠牙露在外面,整个面容变得狰狞恐怖。
她恶狠狠的向我靠近,一双枯枝般的手一下便抓住我的腿,使劲一拽我便沉入湖底。
我大叫一声,把正在酣睡的疯子吓了一跳。他说:“咋了老陈,梦到上语文发音课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滚一边去。”
他便不再说话,躲在一边自顾自的傻乐。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16 16:25:39
到了北京,已是晚上十点,我跟疯子去了最常去的烧烤摊,就着烤串喝了几瓶啤酒。酒足饭饱后,疯子捋着肚子满足的说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表示以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打死都不会再去了。
来回折腾了半月,除了泡面就是泡面,到头来两手空空,吃饭的家伙也被扣了,提起这趟差事我也是满肚子的懊恼。
回到家里冲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便一觉到天亮。
早上醒来,胖子已经在客厅等着了,我问他起这么早干嘛。他说要带我去见那个他所谓的大师。我知道他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可是这件事就像一个塞在堵在我们两个的心里。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大师。
我望着那个在路边撑着摊子,留着白色羊角胡的大师,鄙夷地说:“潘家园也可以算命?”
疯子打着哈哈说:“算命也是古文化,两者兼通。”
谁知旁边的大师却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副大师做派的说道:“小友,信不过老夫?来来来,让我给你开上一卦,若不准老夫便自毁招牌,从此金盆洗手。”
我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没办法便走上前去。
谁知那大师突然一怔,说道:“劫数,劫数啊!”说着拉起我的手,仔细观察。许久才哈哈一笑:“真是前人种因,后人得果。敢问陈一石是你什么人?”
我一愣,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我的爷爷,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他捋了半天那没剩几根的羊角胡,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二位的祸我解不了。”
疯子一听不干了,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大师都解决不了,那这天底下还有谁能解决?”
“他——”大师将手向我一指,“发丘中郎将的传人,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就真给祖宗丢脸了。”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22 16:38:15
终于可以更新了!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22 17:06:45
我唏嘘一声,开口说道:“鹧鸪声里映两手,一手阴,一手阳。”
那算命大师,随即答道:“万里江水取一瓢。一瓢清,一瓢浊。”
我心里大骂一声,这哪是算命的,这他妈就是一挖坟掘墓的。疯子真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明。
正当我暗自不爽时,那假大师却朝我戏弄的一笑,说:“想活命,跟我来......”说着把摊子一收,径直朝身后的小巷子走去。
北京城的小巷子很多,看似一条路进去,走进才知道里面四通八达,弯弯绕绕,尤其这潘家园附近的胡同更是盘纵错杂,我和疯子迟疑一小会,便看不到假大师的背影,忙紧赶几步追了上去。
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再说。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23 17:02:03
巷子里四通八达,弯弯绕绕,我和疯子紧跟在假大师的后面,生怕一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疯子边走边气喘吁吁的说:“你刚才跟大师在那叽里咕噜的说的啥?”
我说:“狗屁大师,就是一倒斗的老九。”
“挖坟的?不会吧。”疯子瞪着一堆天真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说:“我们刚才说的都是道上的暗话。意思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疯子嘟囔道:“也是,刨了死人的食,下去了人还不跟你急啊!”
两人说着,便走到一座古里古香透着古朴气息的老宅子面前。很难想象,在这现代化气息越来越浓厚的社会,竟然会保留下来一座如此完整的古宅。
宅子是的双层阁楼,前面是个院子,一座围墙将院子与外面隔开,院墙上还有一道木质的黑门,门上竟然上了一把狗头锁。
假大师上前掏出钥匙,开锁,然后推开门,头也没回的便走了进去,我们两个也不客气,兴冲冲奔了进去。
原本以为院子里会花草丛生,清香扑鼻,没曾想一进去便是荒草重生,周围的野花、野草肆意的开着。
疯子埋怨道:“这么好的园子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真是暴殄天物。”
院子东南角有一株桃树,正值七月,树上挂满桃子。疯子也不那自己当外人,顺手摘了两个,在靠近内屋前的水龙头前冲了一下,丢给我一个,然后自顾自的啃起来。
假大师进屋,打开一个木架,又掀开一个布帘,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放到屋里的八角桌上,说:“自然万物,都有定数,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然后指了指盒子,对我说:“我想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时,疯子已经吃完了桃子,在身上抹了下手凑了过来,见我盯着桌子上的黑色木盒发呆,便要伸手去开木盒。
假大师将他伸出的手一拍,说:“你怕是有命开,没命看。”
疯子将手缩回来,不高兴道:“咋滴,还有毒不成。”
假大师不理他,只是坐在一旁盯着我。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我来打开?这个假大师到底要做什么?
我在二人的注视下,将盒子慢慢打开。盒子显然很久没有开过了,盖子掀开的瞬间发出吱吱的响声,开完里面竟还有一层黄布盖着,我将黄布掀开,里面映出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绢帛。
假大师鬼魅的一笑,说:“打开看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看肯定是要看的,但我总感觉像在被他牵着走,感觉心里很不情愿。可有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伸手拿出绢帛,打了开来。
只见这块绢帛在熹微的阳光下,透出一个鲜红色的小篆刻写的印章,上面赫然印着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这是发丘印!我心里一惊,差点将绢帛掉在地上。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26 17:45:57
第九章九门张家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八个字是我爷爷临死前还在执著的东西,他颤抖着拉着我的手,反复的叮嘱要找到发丘印,然后默默闭上眼睛,不甘而去。
一千五百多年了,我们这些发丘后人找了一代又一代,这是劫数更是命数。
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将帛书放到盒子里,然后轻轻盖上,往他面前一推,对他说:“说实话这些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印章,大多数是子虚乌有,无从考证的。”
老家伙一听急了,说道:“你是说我的也是假的。”
看到他急,我的心里便踏实了。自从见到他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要想获得更多线索就要变被动为主动。便说:“我只是简单地分析,不到之处,请您莫怪。”
我望了他一眼,然后也不等他开口便又说道:“一是这八个字从字体上看确实为小篆,但是线条不够流畅,尤其是这个赐字,更是出了三处断层;二是据我所知,发丘印为了防止虫蛀或氧化侵蚀表面涂了一层人血鲛油,即使用红印该出来也应该呈粉丝,而您这个颜色鲜红,似乎也对不上;最为让人值得怀疑的就是第三点,你这个绢帛属于棉帛,而棉帛由于质地较为粗糙,不便于书写,在东汉光帝年间就已经被经纬分明质地柔和的丝帛所替代,印章印在东汉之前的棉帛上,似乎有欲盖弥彰之嫌。”
老头子被我一阵胡吹海说弄的一愣一愣的,铁青着脸,不讲话。
我又笑了笑:“人才有专长,术业有专攻。您是前辈,论下墓探宝我不如您,要是论发丘印,我还是当仁不让的。要不然下去了愧对祖宗。”
老头子一下子站起来,气呼呼的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是假的?我爹,我爷爷拼了命得到的东西是赝品?我小心翼翼守护了几十年的宝贝是冒牌货?”
老爷子很激动,瞪着眼睛望着我,羊角胡吹得呼呼直飘。
我一看是时候问他东西的来历了,要不然在气出个好歹,到手的线索又断了。忙说:“老爷子,您不要激动,也许我的观点也未必正确。您能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吗?也许这样我更好判断一些。”
老爷子长出口气,坐下想了许久,然后突然一笑,说:“小子,我差点着了你道。”然后喝了口水,继续说:“你既然想听,那我就告诉你!”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29 20:56:48
老爷子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吐出几个烟圈,陷入沉思之中。
因地形、地质、地貌等各因素的差异,盗墓分为了北派和南派。北派以陕西为中心分为九门,即陕西的张常李,河南的陶袁章,山东的孟赵钱。而老爷子的祖上便是这九门之最陕西张家。
张家盗墓有两不,即不盗墓主近身之物,不取墓主生平之志。且每次盗墓都是只取十之二三,取得就走,从不实行三光。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因此张家盗墓都能全身而退。
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于阴人打交到,最终张家也难逃一劫。
老爷子回忆说:
那是民国7年,九门联合行动,探一个元墓。他的爷爷张问山负责总指挥,然而这次去了竟再无消息。
他的父亲及二叔、三叔多方打听也没有结果。正当大家心灰意冷觉得他的爷爷遭遇不测之时。突然张问山回来了。
老爷子又吸了一口烟,说
记得那时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深夜,他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来到院中,便看到父亲三人惊慌的围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旁,不知所措。
老人咯咯一笑:“老天终是待我不薄,没让我曝尸荒野。”然后从衣服里口袋里掏出一块羊皮,往他父亲手里一塞,喊了声老大,然后便摔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是他的爷爷,那时他已经是尸毒攻心了,他是凭着一口意念回来的。
见不到想见,见到了却又死在面前,三兄弟悲痛交加,怀着沉重的心情安葬了父亲。可是父亲拼了命拿回来的羊皮却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那羊皮上歪歪曲曲的文字,线条不一的图案,就像他们身上的流淌的血液,时而让他们心血澎湃,时而让他们心碎不安。
有一段时间,三人甚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日夜不休的研究,一个月都没有出门。
终于,他们解开了羊皮上面的秘密。
楼主:ty_144201480  时间:2021-07-30 10:22:54
可是还没来得及出发,便来了一队官兵,二话不说便将他们三人押上了一辆军车。
老爷子讲到这里有些沮丧,那时他与父亲的最后一面,时至今日他都依然记得父亲那绝望的眼神。
解放后他收到 ,信封里夹着这块帛书。通过信里的内容,他知道父亲几人找到了那个羊皮上标注的元墓,而这块盖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的帛书也正是从那墓中得到的。
听到这我忙问他:“那你知不知道画有地图的羊皮现在在哪里?”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父亲临走时带在身上,现在具体在哪他也不是很清楚。”
疯子思虑了一会,然后咦了一声,说:“那封信你还留着吗?寄信的人肯定与那次盗墓有瓜葛,要么是直接参与者,要么是相关知情者。”
老爷子一笑,说:“看你五大三粗没想到心思却很细。不错,那封信确实让我查到了很多线索。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人——王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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