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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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8-04-11 17:58:00 更新时间:2021-09-12 20:05:58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1 09:58:00
有时候,人生的轨迹是没法选择的。比如上完小学读中学,中学之后念大学,大学之后参加工作。
有时候,人生的轨迹是变幻莫测的。比如小时候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诗人,毕业后却成为半个民工。

在我二十二岁那年,从武汉的一所重点大学路桥专业毕业后,告别生活了四年的单纯宁静的校园,告别了大都市的繁华喧闹,开始了另外一种近似流浪的特殊生活。

没有周末与节假日,只有晴雨和风雪。
没有哈根达斯与芝华士,只有涓涓山泉和溪流。
每天平均吸入半斤的灰尘,排出一升的汗水。
每天捂着鼻子在猪圈里上厕所,每天闻着混凝土的味道。
每天有不下二十只蚊子死于我的掌下,身上却还是被盯起五个以上的小包。

………………………………

领导告诉我,这是锻炼。
教条告诉我,这是奉献。
生活却告诉我,这就是生存。


这样的日子是单调的,重复无趣。我不知道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多久,我只能将每天过着的这种特殊生活称之为命运的不幸,然而不幸日子开始的第一天却是幸运的,我遇见了一个姑娘,漂亮清纯,如山花般灿漫,让我心动。

1。

遇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张良


在我到达监理办的那一天,准备立即向郭总报到,同事告诉我郭总去总监办开会了,让我先好好休息。把行李丢在办公室,顾不上一路的疲惫,想先熟悉周围的环境。

我走出监理办,沿着崎岖的土路,走了十多分钟,路旁出现一条长长的峡谷,切断了山与山的相连,对面的山仿佛被利剑削过一般陡直,一条清澈的溪流从谷底蜿蜒而过,而在回旋处形成了一处处潭,溪水的颜色是天空般的蓝色,裸露的河床上躺着许多大大小小圆圆滑滑的鹅卵石,忽然之间,我涌起一鼓冲动,渴望投入群山秀水的怀抱。

我沿着下到河谷的狭窄陡峭小道,抓着小道边的树枝或灌木小心翼翼而下,可以看出这是一条很少人走的小道。花了二十分钟才下到河谷,这时眼前又是另外一番风景,粉红色的花朵绽放在两岸屹立悬崖峭壁之中,而溪水边开满一片片金黄色野菊花,河谷上游飘来的阵阵清风拂面清抚丝丝清凉,仿佛让人忘记这是在盛夏的七月。

我惊叹于青山秀水,一颗烦躁的心远于尘世归于寂静,我欢快的在一块块石头上蹦跃,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坐在溪流之中的石头上,欣赏溪流中游动的小鱼,倾听溪流一路欢快的歌声。我脱掉T恤裤子,在一潭幽水中尽情畅游,不时的与鱼儿亲密接触。游了一会后,沿着溪流而上,因为同事说前面有个溶洞,我很想去看看。因为内裤是湿的,我索性把干的衣物拿在手上,游玩的同时让骄阳晒干内裤。

向上游行进一百米,拐入另一段山谷,在一块平滑的石头边,我发现立着一块画板,我走近画板,一幅水粉山水画跃然纸上,画中天空澄蓝明净山峦叠嶂,悬崖峭壁红花层层印染,最值得敬佩之处是画中流水,在作者的笔下生动活泼,成为真正的‘活’水,整幅画虽稍显稚嫩,但算得上是幅佳作。画细细品位画中的意境,却透着婉约娟秀之感,应该出于年轻异性之手。

未曾想到在这人烟稀少,深深幽谷之地还有女孩在此作画,只是为何只见画作未见其人,正沉浸在疑惑之中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前传来一声惊叫声。抬起头寻声望去,一个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坐在了干涸的河床上,旁边是一个倒掉的小桶,桶中流出的水打湿了桶边的些许鹅卵石。她发出轻微痛苦的呻吟,一脸难受的表情,可以肯定她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扔掉手中的衣物,立即跑上前去,想要看看她的情况如何,是否受伤了。

当我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看到我朝她飞奔而来,忍住疼痛突然喊到你别过来,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她对我的恐惧感。看看现在的我,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还未干的内裤,以这种造型向一个年轻而且受伤的女孩飞奔而来,谁都会认为你是一个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流氓。我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礼,脸上一阵躁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还处在难堪状态中的我,良久之后才冒出一句,我想证明自己对她没有恶意。真恨不得在自己的额头上纹上四个字————我是好人。她没有说话,也许是她疼痛得不想开口。我必须帮助她,但以现在的形象肯定接近不了她。于是转身回到画板边,找到我的衣物,穿戴整齐后,我向女孩走去。

女孩看到我穿上了衣物,这才没有阻止我走到她的身旁,她试图努力的站起来,看样子是不想接受我的帮助,但她的右脚显然扭伤了,她无力的重新坐回到地上。我第一次看清她的样子,一双如阳光下溪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流露出一种哀怨的眼神,一弘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前。她很年轻,皮肤象牛奶般白皙无暇,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美丽清纯的女孩。

“把你的鞋子和袜子脱掉,让我看看你的脚。”我顾不了那么多,俯下身命令她说。她吃了一惊,非常配合的脱下了白颜色的鞋子和淡蓝色的袜子,露出一只很美的小脚丫。鞋跟已经断掉了,在脚的侧面关节那已经肿起一块大包,“你的脚关节那肿了一大块,现在必须消肿,不然会很严重。”我盯着她受伤的关节说。

她没有说话,也许她不知道如何应付着突然出现的意外。我正准备脱掉T恤,已经掀起一半,还是听见了她的惊叫声,我急了,跟她说明意图,一般出现扭伤浮肿这样的情况,要立即先消肿,再接受治疗。最好的方法是用冰快敷肿起的地方,现在没有冰块,用水也可以凑和,没有毛巾,只能脱掉上衣。然后浸水打湿敷上。她听完我的话,从手腕上解下一块手帕。我惊奇的看着她解下手帕的动作,惊叹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没发先她手腕上系着手帕。她说学美术的女孩有的会在手腕上系上手帕,一般擦汗用,有时候擦笔,还可以当护腕。我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手帕,跑向溪水边。

十分钟过后,肿块小了许多,但还没有完全消除。她再次试图站起身来,依然没有成功。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回去。”女孩回答的语气很坚定。

“你脚扭伤了,走路都很吃力,更何况还要上山呢!怎么回去?”我问。

这句话显然提醒了女孩回去路途的艰巨性。“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受伤。” 女孩撅起小嘴,气嘟嘟的模样异常可爱。

“这是从何谈起?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奋勇反击。虽然我对她的受伤非常同情,但也不能随便在我头上加项罪名。
“如果不是你不穿衣服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不会受到惊吓而扭伤。”女孩秀美的脸充满委屈。

“原来是这样,那实在对不起妹子你了,我也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飘然而至你这样一位美女,所以没有准备穿衣服。”

说完我看见女孩惊讶的表情,仿佛我说的语言是来自另一个星球。我立即意识到我言语的不严密性,于是把为何只穿内裤的原由告诉她。“原来是这样啊!”看着她略为放松的表情,我猜想她一定是终于把我和精神病人,野人,流氓区别开来,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轻松些许。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1 10:51:39

2。

梦现在变成了现实,我心头流淌着异样的感觉。

———张良



“我扶你到大石块上坐坐吧!”
“不用”

“坐地上不好,我不习惯居高临下”
“是你太客气,一定要站着和我说话。”

“难道就不给我一次学习雷锋的机会。”
“我也没见雷锋象你这样耍流氓呢!”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我脱光衣服是为何吗?”
“我从来不看流氓。”

“我是为了给你当人体模特啊!”

当我和她斗了几个来回,说完这句话时,她开心的笑了,笑如嫣花。

我还是想把她扶到大石块上去坐着,再看看脚伤的情况。这丫头一口咬定是我在她提水回来准备洗笔的时候,我不穿衣服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受到惊吓脚下一滑扭伤了脚。既然别人都这样认为了,那我也就默认了。男人永远都辩解不赢女人,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在吵架中,吵不过女人而使用暴力的原因。

“妹子,你还是快点起来吧,虽然是我不对,害你受伤,但你也不能就这样耍赖皮坐地不起啊!”我笑着说。
“谁赖皮了?”女孩声音大了,朝我嚷嚷。

这一招果然管用,女孩立刻吃力的站起身来,但是她只能站在原地,河床上都是鹅卵石,就算一条腿单跳也行不通。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我决心还是表现出绅士风度,该出手时就出手,我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没有丝毫理睬我,看来决意不需要我的帮助。她缓慢的迈出了受伤的左脚,而那只受伤的脚毫无任何的支撑力量,由于挨地用力,女孩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刹那间我飞快的从侧面用双手抱住了她倾倒的身体,迅速的扶起女孩,此时女孩已经在我怀里,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女孩一抬头,我看见了她惊慌失措的眼睛,慌乱的眼神里露着一丝惊恐,如惊弓之鸟。

但随即这种眼神消失了,我们的目光相遇,如此接近,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双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我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羞涩,她的脸忽然间一片绯红,依偎在我怀里的身体轻柔酥软,我感觉到两颗帜热的心砰砰跳动,奇妙的感觉象飘飞的云朵。然而这美好的感觉只存在短短的几秒钟,女孩很快从我怀里挣脱,此时的场景有些尴尬,我必须打破这种尴尬,于是开起玩笑。

“手还没牵呢,就往我怀里钻啊!别太心急。”我笑着说,女孩被我这么一说,脸更红润了,低下了头。我继续说:“我们就别僵持了,我扶你到那边大石头上看看你的脚伤。”

女孩沉默着,我看她没有拒绝的意思,我抓住她的左手让她扶着我的左肩,右手从她胳膊下穿过扶着她,就这样我们走到了大石头边,放下她,我们都坐在平缓的石头上歇息,她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风吹过她的脸庞,发丝微微飘动,象一位安静的天使。

“我知道你有点恨我,我心里也不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现在有两种方式解决。”我调侃道。
“哪两种方式?”女孩看着我说。

“最笨的一种方法是也扭伤我的脚,这样我们算公平,足以消除你心头的愤慨;另一种是我对你负责,背你上山。”
“我想说明两点,第一: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残忍记仇;第二,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女孩说这番话时语气斩钉截铁,陈词慷慨激昂,如一个革命者临刑前般大义凛然。难道现在的小丫头脾气都如天气这般阴情不定吗?

“我觉得你说话的气势象一个人。”
“谁?”

“刘胡兰”
“………”

“毛 都为她题词,我也要为你题词。”
“什么词?”

“生得伟大,伤得光荣”

女孩笑得格外灿烂,随即我的肩膀遭受了她一阵粉拳的突然袭击。

恢复平静后,我们彼此沉默着,听溪流潺潺鸟鸣阵阵,闻花香赏美景。我突然想到这番情形依稀出现过在我大学还未毕业时的梦里,时间的流逝让我渐渐淡忘了这个奇异绚丽的梦呓,而此时此景,又让我回想起这个遥远的梦。梦现在变成了现实,我心头流淌着异样的感觉。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1 11:48:53
3。

既然是男人,早就应该将脸皮置之身外。


————张良



“你在想什么?”女孩的问话打破了我的回忆。
“没,我在做梦。”我转过头看着她说。

“很美的梦吗?”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
“嗯,一个很美的梦。”我肯定的说。

女孩显然不相信我的回答,也许她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没有再接着问。但她的主动开口,还是让我在心里着实高兴了几秒钟,证明我在她眼里,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这使我有了跟她继续聊下去的信心。沉默一会后,我开了口。

“你相信美梦成真吗?”
“不知道,也许会。”

“我在梦中见过你”。
“……………”

女孩不语,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我,闪烁着惊奇的眼神。她的眼睛真美,我心里感叹着。

“真的梦见过你,梦见我们在这谷底相遇。”我动情的说,我想让她相信我是真的梦见过她。
“我相信你梦见过我,但我更相信你做的是白日梦。”女孩很干脆的回答道。

“我说的是真话。”我再一次真切的说。
“我更相信是你梦中的胡话。”

女孩的坚定语气彻底粉碎了我说服她的信心。但仔细一想,有谁会相信第一次相遇的人口中的言语呢,何况我是这么突然说她出现在我的梦中,心里便稍稍平静些许。但巨大的好奇心驱使我在刚刚平静后开始猜测,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野岭深谷,而且溪边作画。看她的画功不凡,想必是美术专业出身。看她样子也未满二十,应该是学生。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象是附近农家的孩子。我想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山谷,但怕她又认为我在说胡话,只好作罢,要是她不予理睬,更加丢面子。

稍作一番思索,心中涌出一条妙计,可让女孩收敛一下傲慢的语气,还可以占点便宜。虽然我不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但刚才女孩的那几句话让我很没面子。既然面子都没了,占点小便宜又怕什么呢,我自我安慰到。

“我现在有事必须走了,你慢慢欣赏风景吧!”我起身拍拍屁股。
“你真的要走了?”女孩没想到我要走。

“嗯,肚子饿了,回去吃饭。”我编造一个理由。
“哦,那好吧!你走吧!”女孩的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失望,我能感觉到。

“好,忘记和你说了,听说这山谷里经常有野猪毒蛇出没,你要小心点。”

在我转身走了几步后,我回过头微笑的提醒她到,随即我听到了从她口中发出的惊恐声。这提醒的效果非常显著,我看出她眼中恐惧的眼神,这使我更加确信女人天性还是胆小柔弱,需要男人保护的,于是我立即也表现出男人怜香惜玉的天性。

“你脚受伤了,要不我背你上去吧!”我没有了上次真诚的语气,因为我知道主动权在我手里。看着她还犹豫不决,便添油加醋的说你现在肯定不能走路了,这深谷一般很少人来,没有谁能帮你,如果我不背你,你就等着在这过夜吧!

女孩听完我的话,大概想到了那些可怕的野猪毒蛇,想到了可怕的漆黑的夜晚,点头同意了。我心想她怎么就没想到我一肚子坏水呢,还对我很真切的说了声谢谢。哎,单纯的姑娘,不幸的姑娘。

我收拾好现场,她背起画板,手提工具箱,我蹲下身,喊了一声上马,她笑了,于是我背着她原路返回。由于她提着工具箱的右手饶在我胸前,左手搂着我的脖子,所以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她的胸部是多么的柔软而富有弹性。我不知道她是否觉察到这一点,就算脸红我也看不见。

乐于助人是种美德,但象我这样把乐于助人与吃豆腐这两项原本毫无关联的事情,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境界还是很少人能达到的,心里难免对自己产生敬佩之感,自我陶醉起来。

女孩告诉我她在不远去有一条稍微平缓的小路可以上山,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再好不过,这样我就可以节省些体力,同时更安全。幸亏这丫头体态轻盈,在我决定背她之前就仔细的观察过,再加上她的身体一直紧贴着我的那种美妙的感觉,也不觉得累。

上山的路途中,女孩一直唠叨着,说让我停下来歇息歇息,我真想告诉她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嘴巴停住,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被人背着的美好感觉呢!上到快一半的途中,找了个地势平缓的地方放下她休息。这一坐下来休息就发现自己腿软了,额头上渗着汗珠,大口的喘着气。

这时候女孩递过来一瓶可乐,我接过畅饮一番,几口就喝了大半,我扭紧瓶盖才发现女孩盯着我。

“我觉得你背我的时候特象一个人。”女孩认真的说。
“象谁?”

“猪八戒”

我差点晕倒,但这可是在半山腰上,一不小心就滚入谷底没命了,我不敢轻易晕倒。

“那你就是猪八戒的媳妇。”
“只要不是你的媳妇就行。”

“做我媳妇可比做猪八戒的媳妇幸运多了。”
“为什么?”

“我再怎么样也比猪八戒帅多了。”
“对,你这模样也就只能和他比了。”


说完她一个人止不住狂笑,我气得咬牙切齿。本来想戏弄一番这小丫头,结果被她给耍了。看来还是挺厉害的丫头,算了,不和这小丫头片子斗嘴了。好男不跟女斗,这个时候我因为找到了不再继续争斗的理由,而显得理直气壮。

最后我还是发扬乐于助人的传统,好事做到底,把女孩背到了土路边。我把女孩从背后放下,然后搀扶着她,她说就在路边等待公共汽车,我想她马上要走了,我是否需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是干什么的,家是哪的,但我怀疑这样问她是不是太冒失,毕竟我和她刚刚相遇,就算问了,她会告诉我吗?就算告诉你她的情况,那又能怎么样?你难道去找她,找她你究竟有何目的呢!

我内心翻着浪花,处于激烈的矛盾中。另一方面我在想:就算是交个朋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一点她的情况总比不知道强吧!既然是男人,早就应该将脸皮置之身外。

终于下定决心,想问问女孩的情况,刚要张口,一辆破破的公共汽车停在了我们身前。我帮女孩把画板,工具箱放上车,然后扶着女孩小心翼翼的上了车。

“辛苦你了,谢谢!”女孩回头向我微笑着说。
“没什么,还谢谢你给我一次学习雷锋的机会呢!”我也笑着说。

“那我走了,拜拜!”女孩向我挥起了手。
“嗯,拜拜!”

我也用力的扬起手臂挥动着,汽车走了,灰尘飞扬,车子渐渐在路的拐弯处消失。我这才意识到其实我很傻,我怎么就忘了让她留下联系方式。我站在原地,有一点失落,有一丝遗憾,放下的手臂这才觉得有点酸疼。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1 14:53:40
4。

一群人手握着武器,将他们满腔的热情在瞬间奉献给了抵挡者,用抵挡者的鲜血宣告他们的胜利。

————张良


走在回监理组驻地的土路上,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女孩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似一潭幽幽的泉水,它散发出一股清凉,驱除了空气中流淌的闷热。我又充满了能量,一路欢呼雀跃的小跑。
土路凹凸不平,沿着一座又一座小山的山脚下蜿蜒延伸,在山坳处都是一块块田地,田里的农作物在烈日下顽强的生长着。跑了一刻钟,快到监理组驻地,我停下来,慢慢的走着,听见了机械的轰鸣声,顺着声音,看见了两台装载机在土路不远处的田间忙碌着。突然四五辆摩托车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下,扬起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我赶忙跑到路边躲避。只见十来个本地人从车上下来,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棍棒,脸上怒气腾腾,我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是抢劫的吧,如果他们真的想要钱财,我绝对被洗劫一空,想到这里我胆战心惊,这种感觉持续了几秒种之后就消失了,他们并没有冲着我奔过来,而是在一个皮肤黝黑胖胖的男人带领之下,转身走向山坳间的田里。
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他们要做什么,我迷惑着。他们在两台装载机前面停住了,阻拦了两台正在施工的装载机。正在作业的装载机师傅手拿安全帽从车上跳下来,被十来个本地人团团围住。

“你们想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师傅大声问道。
“你们把我的田地毁了,我吃什么?”刚才带头的胖男人愤恨的说。

“这属于路基红线以内,我们是正常施工。”开装载机的师傅戴上印着‘西都三局’字样的红色安全帽,显示着自己的合法身份。
“那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你毁坏了我的田,赔钱。”他说话的语气和他的大肚腩一样坚挺,旁边的人也一同附和起来。

“国家不是赔偿了你们田地的钱吗?还赔什么?”
“那赔偿的是以前种田地的钱,我现在又种了,你给毁了。”大肚腩双手叉腰,颇有一番领导的气势。

“国家一次性赔偿你们了,还赔什么赔!”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开装载机的师傅意识到了这是一群当地的无赖之徒,想借此机会讹诈。
“赔是赔了,可我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工啊,一年之前就听说要动工,一年下来也没动静,只要没开工,这地就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种点什么,再说了,就算现在开工了,你们也得提前打个招呼对吧,我种的菜马上就要成熟了,我还准备拿去卖钱养家呢,现在菜都没了,我还怎么养家糊口?你说,你说说。”大肚腩理直气壮的说,然后对着身边的同伙说道:“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有没有道理,对吧,我是个讲理的人,赔钱!”
“赔钱,赔钱!”同伙们听到大肚腩一番煽情的演讲后一呼百应,热血沸腾,仿佛看见一张张钞票从空中掉下,漫天飘洒,他们举起棍棒和铁锹挥舞着,迎接着从天而降的金钱的圣洁洗礼。

“我跟你说,你这是强词夺理,不要在这里耍赖,影响我们正常施工。”开装载机的师傅毫不客气的大声说。我佩服起这位师傅起来,一米八左右,听说话的口气象是北方人,面对着一群诬赖无所畏惧,而另外一位师傅一声不吭,静静的注意着事态的发展。
“他妈的,谁耍赖了,有种你再说一遍。”大肚腩个头不是很高,但依仗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瞪着眼珠子,手指着装载机师傅鼻子呵斥道。

“你他妈的不要在这里耍赖,影响我们正常施工。”装载机师傅随即重复一遍。
“我看你他妈的嘴有多硬。”大肚腩挥挥手,暴乱开始了。

一群人手握着武器,将他们满腔的热情在瞬间奉献给了抵挡者,用抵挡者的鲜血宣告他们的胜利。他们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他们用实际行动,捍卫了他们自私贪婪的本性,展现了他们在金钱诱惑下的无坚不摧力量,显露了他们夺取胜利的坚定决心。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1 15:50:51


5。
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个偏远的山沟里就是江湖。
———张良

阳光显得不那么炙烈了,太阳从正午的耀眼变得温和起来,西边天空的云彩泛起了一丝丝红润。三台车停靠在土路边,一群人站在出事地点,正在用语言描述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场战斗。十分钟之后,一辆皮卡在路边停下,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中年男人从车里出来,黄色安全帽上‘北盖监理’四个红色的大字异常醒目,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也会天天戴着印有这几个字的安全帽上工地。中年男人快步的走向田间,我跟在他身后,融入了人群之中。

“怎么才来呀,我都比你先到。”一个戴着金色镜框的眼镜,黄色安全帽上印着夺目1号的男人对刚刚赶到的中年男人责问道,显然,1号就是我们的总监,1号首长,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刚刚从四标赶过来。”中年男人轻声的说,他也戴着眼镜,不过是黑色的镜框。
“搞快一点嘛,让这么多人都等你,是不是。”1号首长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责备,于是找台阶下。
“嗯,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当第一口烟丝从他的口中吐出,预示着他的压力也随之从身体内释放出来。

小时候看革命电影,激动的士兵见到首长后,立即向首长立正敬礼,首长面带笑容的和他握手,嘘寒问暖,象一位和蔼和亲的长辈一样。此时,我却没有了那种冲动,因为我眼前的首长,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说话的口气显出傲慢,瞬间就将我对首长的高大形象打击得支离破碎,心与心之间多出了一条宽宽的沟壑,将我们阻隔开来。

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业主,项目经理,还有我们的1号首长,商量了一会之后,意识到事情是微小的,后果确是严重的,于是决定在晚上召开隆重庄严的会议。

汽车缓缓开动,当头的是辆丰田霸道,第二辆是长丰猎豹,第三辆是奇瑞瑞虎,后来我才知道,业主坐的是霸道,1号首长坐的是猎豹,项目经理坐的是瑞虎,他们的身份地位就如同这几辆车的价格和名字一样成正比。业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决择权,监理的工资和项目部的工程款都得从业主那里拿,而监理与项目部则是监理与被监理的关系,对整个工程进行质量监理,进度监理、费用监理、合同管理、信息管理、组织协调,即常说的“三监控二管理一协调。

虽然业主和监理之间是委托与被委托关系,通过监理委托合同确定,监理必须代表业主利益工作,业主不得随意干涉监理工作,但是监理人员的工资和监理费用都是从业主那里支付的,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爹,所以造成了监理唯业主马首是瞻,言听计从。监理与项目部则是监理与被监理的关系,但如果项目部和业主的关系不一般,穿一条裤子,那么监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权利的摆设。

从他们所开的越野车上就可以形象的打个比方,霸道比猎豹瑞虎狠,豹不一定怕虎,但如果虎和霸道联合起来,豹即便跑得再快也难逃一劫。后来,同事李峰和我开起玩笑,你注意到承包商和我们监理单位的名字没有,我说怎么啦,他说一个西都,一个北盖,就如同金庸笔下的西毒和北丐,两个人是死对头,几十年来打来打去,但是他们再厉害,也没有业主厉害,业主做东,请他们到这山里闹来了,业主就是东邪。我听完哈哈大笑,还真是巧合了。我想起还少一个人,说南帝呢,李峰说不知道,不过离我们这里不远的山上有座寺庙,说不定南帝在那修炼呢,我被他逗乐了,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他老人家。
很久以后才明白,这个偏远的山沟里就是江湖。小说里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恩恩怨怨,不断的在这个山沟里上演着。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2 22:20:48
6。
光荣与梦想,不再遥远。
———张良

这是一个有着三四十户的小村庄,名叫古迹口,从镇上到达古迹口的一条土路在村庄中央一分为二,朝两个不同的方向继续向更远的大山深处延伸。在村庄中央傲然挺立着一棵几百年的榕树,枝干壮实,叶茂如盖,象一把撑开的巨伞,很多当地的村民在树下纳凉,在榕树两旁的路边,有几家小卖部,几家饭馆,一家修车店,一家理发店,一家诊所。而监理组驻地就在诊所隔壁,一栋两层楼的民居,在大门口挂着‘西街公路第二监理组’字样的牌匾。
我走进大门,穿过堂屋到了厨房,几个人坐在长凳上看着电视,其中就有刚才被总监批评的那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我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看见中午刚来时我问郭总的那个同事对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说就是他。
“你是张良吧?”中年男人起身问道。
“是,你是郭总?”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郭总。

“对,欢迎你的到来。”郭总微笑着,伸出了他的一只手,我连忙伸出右手,礼貌的握手。
“我已经得到范院长的通知,说今天会有一个大学生来我们这里,本来说让车去县城接你,但今天到四标检查去了,没办法,我还真担心这么偏远的地方你找不到呢!”郭总乐呵呵的笑了。
“没事,范院长都和我说好了怎么走,不知道就问呗,现在总算找到大部队了。”看见郭总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领导架子,我不再拘谨,开起了玩笑。

“我听黄工说你中午就到了,下午跑哪去了?”郭总问。
“就在附近转了转,先熟悉下地形,顺便侦察下敌情。”我调侃道。

“呵呵,敌情很复杂,我们要做好长期在大山里打游击战的心理准备。”郭总也起了兴致。
“是,一切听从党,听从郭总指挥。”我立正敬礼,象一个真正的士兵。

“你这小鬼,吃完饭好好收拾收拾,从明天起,就正式投入到无尚光荣的革命解放斗争洪流中。黄工,吃完饭你带张良去原来潘工住的房间。对了,小鬼,晚上和我一起去总监办,跟刘总监报道,顺便去买些毛巾,牙膏、拖鞋等生活装备,好好武装自己。”
“嗯。”我点头答应。

吃完饭和郭总一起坐着皮卡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小时,到了乡里才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皮卡拐了个弯,到达了总监办。在总监办四楼,郭总轻轻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来语气严肃的声音。

我跟在郭总身后,来到了刘总监的房间,房间内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把木椅,刘总监正坐在木椅上看文件。我还看见了空调,在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我们所有监理住宿房间里唯一装有空调的房间。

“这是三标新来的小张。”郭总向刘总监介绍道。
“哦。”刘总监站起身来,用冷冷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打量一遍,随后和我握手,但没有半点表情。

“那你准备让他负责哪一段啊?”刘总监随即问郭总。
“负责原来潘工的一段。”郭总连忙回答道。

在他们谈话间,我才有机会看清我们的一号首长,中分的短发,戴着金色镜框的眼镜,皮肤白嫩,衣着考究,说话的语调平和,不拘言笑。

“嗯,准备一下,马上去业主代表处开会。”刘总监说。
“好。”郭总说。

从总监办出来,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异乡小镇马路上,马路两旁矗立着五六层高的楼房,走了不远,我看见了超市,在超市里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品。在小镇上唯一的手机店里买了一张手机卡,这是郭总在路上对我说的,来这里以后手机要换本地号码,这样工作上方便联系,所有的工程人员都入了一个网络,打电话一分钟一角,打长途两角一分钟。我第一个打给家里,对爸妈说我平安到达了,让他们放心,而爸妈再三叮嘱我好好工作。
我会的,我会好好工作。
我一直坚信着,我的生命中始终存在着某种上天赐予的超乎常人的天赋,加上我的年轻与自信,必将在无限广阔的空间里披荆斩棘,发挥出所有的才华和智慧,用十足的热情与拼劲开创出一片壮阔灿烂的天空,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主宰着某个领域。
光荣与梦想,不再遥远。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3 14:20:41
7。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一种缘分。
———张良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洒进房间,鸟儿在枝头举行歌唱会,一切生机勃勃,充满希望,崭新的一天开始了。早早的,我就起床,在一楼的饭厅等候,等待着首长下达指令,准备立即投入到战斗中去。吃早饭的时候,我终于得到郭总的指示:和黄工一起上工地,先让他带带你。出发前,郭总给我发放武器装备,一顶黄色的印着9号的安全帽,一把卷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
皮卡车发出强有力的启动声音,象吹响的冲锋号角一般激动人心,我们三个监理员在郭总的率领下开赴战场。奔向战场的土路年久失修,坑坑凹凹,皮卡车颠簸得厉害,我的身体也随着车身上下颠簸,屁股一时腾空而起,一时落下,与座位猛烈的碰撞,这令从小在城市平坦宽阔的马路上出行的我,极其不适应。以至于在以后我对李峰说,我感觉坐在车里象是在进行全身按摩,而当车行驶在镇上的水泥马路上时,象是上了高速公路,任由你痛快的驰骋。
我和黄工在一个涵洞施工现场下了车,而郭总和李峰继续向前,察看另外的路段施工情况。戴上安全帽,拿着笔记本和笔,同黄工一同走向施工现场。在老式搅拌机旁,堆着黄沙,大碎石,小碎石,五六个工人忙碌着将一担一担的黄沙碎石和水泥掺杂着,倒进搅拌机的入口,加上从溪流中抽上来的水,在机器的大肚子里搅拌一阵后,变成了混凝土。然后由手扶斗车沿着木板架起的通道,到了立好模的涵洞上方,将混凝土倒入模块中,再用振动棒一层层振动。
这是一个钢筋混凝土盖板涵,从学校的课本上,我得出结论。基础已经成型,有两节墙身也拆除了模板,正在进行涵身现浇,至于更多的信息,我不得而知。
“黄工来啦!”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短裤的工人迎上前来,笑容满面的说,大概他就是包工头。
“嗯。”黄工说。

“你身边这位是?”包工头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这是新来的张工。”黄工介绍道。

“那潘工呢?几天没见了。”包工头继续问。
“她病了,回去了。”黄工说。

“来,抽烟。”包工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
“不抽烟,不抽烟。”我微笑着说。

工头打过招呼之后,连忙跑回临时架起的用于歇息的帐篷里拿来两瓶矿泉水,塞进我和黄工手里,他的额头满是汗水。
“你看这碎石都惨杂着土块,用水冲一冲啊!”黄工用手指着地上的一堆碎石说道。包工头立即非常听话的拿来水管,冲洗碎石。看来监理的权利还挺大的,我心想。
接着我跟着黄工来到涵洞,站在架好的木板通道上,一名工人正把一车混凝土倒入模板中,黄工蹲下身看着混凝土,立即对工人说:“你看这是混凝土啊,都是黄沙碎石,水泥哪去了?下去把这块
都给铲起来。”工人看了看,没有办法,下到模板内,用铁锹把没有水泥的那一片混凝土铲起来。包工头大概看见了,急匆匆的跑过来,看着被铲起来的混凝土,没有说话,只是傻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正在施工的涵洞,觉得异常新鲜,象看热闹一样全神贯注。在涵洞呆了十几分钟后,黄工说到帐篷里休息一下吧。我和黄工坐在帐篷里,他注视着施工现场,没有和我说话。本来我打算和他聊会天,问问我们监理主要工作是什么,在施工过程中应该注意哪些事项,但看他刚才在现场没和我说一句话,也没什么表情,还是算了,免得被他认为什么都不懂,看轻了自己。
过了一会,一辆皮卡车在路边停下,两男两女从车斗里取出几个模块,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看他们样子非常年轻,年龄估计和我差不多大。
“哟,黄工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微笑着主动说。我真不明白怎么一来工地遇见这么多戴眼镜的人。
“梦做得香不香啊!”黄工笑着说。
“还行吧!”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
“这不是路远嘛,再说了,我们还得接你老婆呢,不把她接来,你还有心思工作嘛,对吧!”另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调侃道。
“嘿,嘿,你们说啥呢,看我们小林同志脸都红了。”另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孩发话了。

小林害羞的走到了黄工身边,靠得很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刚结婚的夫妻,范院长聘请黄工到这个工地当监理,顺便把他老婆小林安排在总监办实验室工作。

“呀,黄工,你身边那位是新来的吧?”穿迷彩服的年轻人注意到我。
“嗯,昨天刚到的,我们的张工。”黄工说。

“我是韩信,负责路基的。”穿迷彩服的年轻人说。
“我是萧何,负责涵洞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

“我……我叫张良。”我吞吞吐吐的说。
这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认为我在和他们开玩笑,直到我拿出身份证,他们才相信我的名字是真实的。于是立即引起了一片惊呼声,因为在这个小小的山沟里,汉初三杰在两千多年后再次‘重逢’,三个人的名字和三位开汉名臣一模一样,实在太令人惊奇了。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一种缘分。
“我叫吕后。”短发女孩大声的说,“呵呵,吓到了吧,开个玩笑,我叫宋娜,项目部实验室的。”

从他们说话的口音中我听出他们是北方人,也许是北方人爽朗大方的性格,彼此刚见面就觉得没有任何拘束,很快打成一片,和他们一一握手后,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3 17:59:20
"黄沙"改为"黄砂",呵呵!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4 10:34:48
又见山岚:把没完成的小说都写完,然后隐退江湖,哈哈!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4 11:50:10

7。
我要用理论武装自己,用知识丰富自己,用行动锤炼自己。
————张良

包工头看见实验室宋娜和小林来了,吩咐下面的工人,少放些碎石,多放水泥。混凝土出来后,用铁锹装满方型的模具,然后用瓦刀一点点的插进混凝土,使它均匀饱满,最后装满了六个模具。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实验室现场取样,将混凝土样品拿回实验室后,利用实验设备检验混凝土是否达到规定的强度。当然拿回去的样品都是合格的,因为样品都是在现场经过‘改进’的,和现场实际混凝土配合比是不一样的。
此时萧何正在察看涵洞施工的情况,我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如何管理现场。作为刚走出校门的我,缺乏实际工作经验,少说话,多看,我告诉自己。萧何蹲在已经浇筑好的两段涵身前,拿出钢卷尺测量了几个位置涵身的尺寸,然后又测量正在施工中涵身模板的尺寸,看他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黄工和萧何时而过来,时而在帐篷里歇息,而我觉得自己刚来,应该工作认真些,多吃苦,多学习些经验,于是在涵洞架好的模板通道上,注视着工人的施工情况,顶着烈日站立了快两个小时,全身大汗淋漓。而这该死的安全帽,既不能遮阳,也不透气,脑袋象在放在安全帽里清蒸,还不如工人的草帽舒服。我没有发现敌人,却在和骄阳做艰苦的斗争。
项目部在镇上,从这里回去大概要四五十分钟,于是萧何韩信宋娜和小林先走了,我和黄工继续留守。过了一会,我们的皮卡车回来了,郭总和李峰来到涵洞,包工头赶忙上前递烟,郭总一边抽着烟,一边察看现场施工情况。
“你看前天施工完的涵身,出现了许多蜂窝麻面。”郭总指着涵身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模板边水泥用了很多啊!”包工头看了看,摸着脑袋说。

“我根据你的情况说说为什么会这样,一是混凝土配合比没有达到要求,水泥用量偏少,砂率偏大,碎石用量过多,造成水泥砂浆未充实的包裹碎石,而形成蜂窝。二是模板表面粗糙不平,残渣为清除干净,木材吸水性太强。三是使用废机油作为脱模剂。四是混凝土浇注分层厚度偏高,即使振捣时间达到规程要求,气泡也不能完全排出,形成蜂窝。”郭总讲解道。
“这么多原因啊!”包工头感叹道。
“原因多着呢,我只根据你的情况粗略的说下,快去拿点砂浆补补,不然以后验收不能过关的。”郭总接着说。

包工头听到不能验收过关,马上调了一桶砂浆,在蜂窝麻面处用瓦刀一点点的涂抹。在回去的车上,我不禁佩服起郭总来,一个小小的问题竟然能说出那么多的原因,分析得那么仔细。他经验丰富,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领导的架子,我感到十分的荣幸能遇见这样一位好首长,我想,在他的率领之下,我必将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我要用理论武装自己,用知识丰富自己,用行动锤炼自己。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6 16:47:09
8。
她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一个可爱的姑娘。

————张良


吃过晚饭郭总去总监办了,一个人在办公室翻看着桌子上的书籍,其中有一本是《监理要点手册》,虽然在大学期间参加过监理培训,并且通过考试获得监理员证,但监考老师都是教授我们课程的老师,所以开卷考试,所以到现在都不记得监理员的职责与权限,书上这样写道:
(1)熟悉合同条款和本专业的技术标准、规范、规程、图纸及其变更或特殊要求,并予以落实和 实施;
(2)严格施工现场监理,对施工现场进行有效的质量控制,对工程的重要环节或关键部位,实施全过程的现场察看监理;
(3)参加审查承包人的施工进度计划和施工方案,并督促检查其执行情况;
(4)监督检查承包人的各项试验、测量工作,复核所有试验、测量记录认定并留下痕迹;
(5)初审承包人提交的各种资料和表格,核实承包人提交的工程计量表,提出审查意见;
(6))执行监理细则,做好监理日志和填好各种监理图表;
(7)复核承包人提出的延期和索赔申请的依据、期限和费用计算,并提出复核意见;
(8)办理高级驻地及专业监理工程师交办的其他工作。
虽然写了这么多的内容,但测量和试验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我的主要工作是旁站,在工程施工过程中对工程的重要环节或关键部位实施全过程的现场察看监理,这是监理人员的一种主要现场检查方式。

大约看了两个小时后,李峰和司机陈胜利来到了办公室。
“这么爱学习呀!”李峰笑着说。
“这不是刚来,随便翻翻。”我说。

“刚去你房间,没见你人,走,喝酒去,为你接风洗尘。”陈胜利说,他的声音相当洪亮。
“好,我请客。”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热情,我也爽快的答应。

“哪能让你破费,我们请就是了。”李峰接着说。
“那怎么行,我刚来,第一次喝酒,那怎么好意思。”我说。

“机会多着呢,下次你请客,行吧!”陈胜利说。
“好吧,下次我请。”我只好说。

在他们的带领下,我们来到隔壁诊所,沿楼梯而下,便听见了强劲的音乐声。大厅约有二十个平方,大厅旁边有两个小包间,在大厅正面是一台二十九英寸的电视机,一排沙发,大厅上方的旋转灯散发出五彩的灯光,虽然整个布局显得狭小与简陋,但在音乐与灯光的效果下,还是显得迷离玄幻。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略显冷清,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山村竟然还有这样的舞厅,我倍感意外。

“你们来了啊!”一个个子不高,笑容甜甜的长发女孩对我们说。
“嗯,我们去包间吧!”陈胜利对我们说。

我们走进包间,中间一张小桌子,几把椅子,坐下后,陈胜利对站在身后的女孩说:“小魏,来几盘点心,几瓶啤酒,顺便拿两个空盘子过来。”女孩子微笑着说好,脸上露出了浅浅的酒窝,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穿着浅绿色的T恤,白色的短裙,她的一身装扮看上去显得十分清纯动人。
“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古渡口还有舞厅,我刚还纳闷,喝酒怎么喝到诊所了。”我打开了话题。
“你刚来,不知道,这一楼是杜医生开的诊所,地下室是杜夫人开的舞厅。虽然说古渡口是个小村庄,但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聚全嘛!”李峰笑着说。

“在不远的榕树旁,还有家舞厅,那舞厅比这大多了,而且老板娘长得也不错,被誉为‘古渡口第一美女’。”陈胜利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你今天怎么不去?”李峰问。

“我是害怕我们小张同志意志力薄弱,见了美女之后魂不守舍,耽误工作。”陈胜利辩解道。
“我看是你怕丢了魂吧!”李峰不依不饶。

“哈哈,怎么会。”陈胜利开怀大笑,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想法。

正说话间,小魏拿着几瓶啤酒进来,放在桌上,说点心马上来,转身出去了。我打开啤酒盖,跟李峰和陈胜利都满上啤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来,欢迎小张同志加入队伍,大家一起干一杯。”陈胜利起身端起酒杯说。
“干。”我们一饮而尽。

几盘点心上齐后,陈胜利提起打开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面是切好的一只鸭,倒入盘中。
“还真是丰盛啊!”我说。
“刚从镇上带回来的。”陈胜利说。

“这是你们新来的同事啊?”站在一旁的小魏问道,显然她注意到了我。
“嗯,我们的张工,还是大学生呢!”陈胜利抢先说。

“哦,那还真了不起!”小魏笑着说,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羡慕,又显出一丝哀伤。
“哎,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很多都找不到工作。”我注意到她失落的神情,安慰她说。

“怎么不见老板娘啊?”李峰似乎也注意到了,迅速转换了话题。
“她去县里娘家了。”小魏轻柔的说。

“来,坐下一起吃吧,刚买的鸭。”陈胜利热情的说。
“不了,你们慢慢吃。有事就喊我。”小魏推辞说,低着头走了出去。

她,也许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上成大学,大学对她而言,虚幻飘渺,触不可及,只能是个遥远的梦想。 陈胜利的话显然刺激了她,而她失落的神情在不经意间被我捕捉到,毕竟她还是小女生,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她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一个可爱的姑娘。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每个人都充满好奇心,她黯然神伤的表情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解开隐藏在她内心背后的谜底呢!

我想,也许,这一天,不会太远。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7 15:10:40
谢谢刘少言兄弟!
又见山岚:这不是已经进入了主题吗?
故事很精彩,会慢慢的展开。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18 22:36:35
9。
也许,死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张良

“对了,小张,我就不懂了,你个大学生怎么想到当监理了?”李峰好奇的问。
“大学毕业之前我没急着找工作,等快毕业了选择不多了,正好在网站上看见设计院在招聘,因为现在一般本科毕业生很难进设计院,所以我就和范院长联系了。见面后范院长介绍说设计院刚刚起步,目前设计项目不是很多,鉴于我刚毕业,没有现场经验,所以让我先出来一段时间,当监理。我见范院长十分坦诚,就答应了。”我说。

“原来如此。”李峰听完后说。
“大学你没谈朋友啊,这出来女朋友怎么办?”陈胜利看着我问道。

“原来谈了一个,后来分了。”喝了一大口酒后我淡淡的说。
“不好意思,让你伤感了。”陈胜利怀着歉意的说。

“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呢?”我大声的问陈胜利。
“也谈过一个,后来把我甩了。”陈胜利说完长叹一声。

“原来我们是同命相连啊!”我苦笑着说。和陈胜利痛快的干了一杯。
“还是没有李峰幸福啊,孩子都快一岁了。”陈胜利羡慕的说,我这才知道李峰已经结婚了。

“哎,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的苦啊,结婚刚半年就被派出来当监理,几个月见不着老婆孩子,每次在电话里听到儿子的哭声我都高兴得不得了,可每次挂完电话又难免伤感,孩子这么小,我都不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下次回去,他肯定又认不出我了。”李峰伤感的说。

他的话引起了我的无限感慨,是啊,搞工程的人都不容易,为了建设好一栋楼,一座桥,一条路,背井离乡,远离亲人朋友,施工环境恶劣,生活条件简陋,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多少个日里夜里,辛劳的战斗在第一线,流下多少的血和汗,才建起一栋栋高楼大厦,一座座坚实的桥梁,一条条宽阔的公路,他们为国家的经济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不起眼,却是值得人们尊敬和歌颂的人。

李峰从钱包里拿出照片给我们看,是他儿子的照片,白白胖胖的,一双天真无暇的眼睛盯着前方,嘴角还挂着口水。李峰说儿子很乖,不吵不闹的,比他可帅多了。他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异常激动,洋溢在幸福的喜悦中。

“来,为我们的小帅哥干一杯。”陈胜利举杯说。三个人干杯后,从美好中回到了现实。李峰给陈胜利和我递上烟。
“不会抽。”我摆起手说。

“工地上象你这样不抽烟的还真少。”李峰吸了一口烟后说。
“李峰,我刚来,工作上很多事还得向你请教啊!”我虚心的说。

“兄弟之间,说什么请教啊!不知道随便问。”李峰喝了一口酒后说。
“工作上问他,吃喝玩乐上问我。”陈胜利插话进来,引起我们的一片笑声。

“我才来两天,却觉得这个工地有点复杂。”我将感受说了出来。
“不是有点复杂,而是相当错综复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李峰问。

于是我将当地村民殴打装载机司机,刘总监对郭总和我的态度,以及郭总对包工头宽容的态度全部说了一遍。李峰笑着说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呢,接着李峰将整个工程的情况讲叙给我听。
南街公路全长六十二公里,路基宽9米,水泥路面宽8米,设计行车速度每小时40公里。整个工程于半年前开工,工程分为四个标段,其中我们管理的是第三标段,全段十五公里,包括一座大桥和一座中桥。第三标段承建单位为西都工程建设公司,但西都公司除两座桥外,将全部的路基、涵洞及防护工程转包给本省的一个大老板,而大老板又将路基、涵洞及防护工程分包给十几个队伍,聘请了两个技术员负责整个工程,项目部怕他们乱来,也派出几个技术员来负责。大老板吃肉喝汤,十几个队伍只能争着啃骨头,这些队伍质量参差不齐,很大一部分是当地农民拼凑成的,而农民施工不规范,偷工减料,加之依仗是本地人,多少和业主有些关系,天不怕地不怕,所以造成我们监理很难管理。
而我们监理内部也是矛盾重重,我们设计院刚刚起步,在关系不错的一家大设计院撮合下,和北盖监理公司合作,承担了A省南街公路的监理任务。北盖监理公司是A省省内一家比较有名的监理公司,他们派了一名行政干部担任总监,也就是刘总监,而我们设计院经验最丰富的两名工程师担任副总监,分别负责一二标段和三四标段。重要的人事上都是北盖监理公司的人,比如计量工程师,桥梁监理工程师,这就意味着我们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北盖监理公司的人认为他们是本省人,又是大公司,于是在每个环节上处处压制我们。我们对于他们这种飞扬跋扈的行为十分不满,表面上我们都是监理,相互配合,实际上你来我往,明争暗斗。
听完李峰的话,我对整个工程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也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火药味。三标一共有八个人,郭总、李峰、我,黄工,王工,北盖公司的赵工孙工,再加上司机陈胜利。赵工孙工和黄工住一间屋,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就看见他们三个人从屋里出来一同上了楼顶,手里还拿着啤酒,一些吃的。我很奇怪为什么黄工为何他们打成一片,他是我们设计院聘请的人,按道理应该和我们关系更亲近些才对。还有他们提到刚走的潘工,这些疑惑一直缠绕在我心里。
“为什么黄工和赵工孙工走得那么近啊?”我想解开心中的谜团。
“其实也没什么,每个人性格吧!”陈胜利说。

“我看他很少和设计院的人说话,而和赵工孙工在一起话特多,真是奇怪。”我接着说。
“黄工人还可以,至少不会暗地里说坏话,这样就行了。”李峰抽着烟,悠悠的说。

“我听说黄工过两天就走了。”陈胜利透露说。
“真的?”李峰显得很惊奇。

“嗯,我听郭总说的,说是黄工原来的公司请他回去,同时安排黄工老婆小林在实验室上班,待遇比这里高一点,这样优越的条件当然无法拒绝。”陈胜利说。
“也是,一对年轻的夫妻,都在工地,又不能住一起,还是回去安稳的过小日子好。”李峰说。

“对了,我之前的潘工为什么要走啊?”我想起了潘工。
“你说那个老太婆啊,六十多岁了,一身病,让她多注意休息,她性格倔强,逞强说身体没问题,结果突然病了,脸色卡白,疼痛得大喊叫起来,一直喊快死了快死了,当时我们吓坏了,郭总请示范院长后,一帮人将她送到县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病情稍有好转后护送回家了。她回家了,你就来了。”陈胜利激动的说,象是在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

“怎么让一个婆婆当监理啊?”我好奇的问。
“设计院第一次接监理项目,缺人,在熟人的联系下,找到她了,听说她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她在家处处受儿媳妇的挤兑,正好有这个机会,一气之下她就出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还在工地忙乎,不容易啊!”李峰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们边喝边聊,到后来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桌子上尽是啤酒瓶,象一件件战利品一样,摆满了桌子,回去后倒头就睡。
后来过了一个月,听到潘太婆死的消息,虽然我和她从未谋面,但还是为她的死而惋惜。一大把年纪,应该是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如果她的儿子和媳妇孝顺,她也不至于跑到工地,在恶劣的环境之下病倒致死。
也许,生老病死,命中注定;也许,死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20 14:44:20
呵呵,就剩山岚老兄你了。
也许对职场小说不感兴趣吧!呵呵,后面就抽烟了:)真准!
楼主:火生1212  时间:2008-04-20 18:20:18
10。
我又遇到了那位在我梦中出现的姑娘,那位有着一次亲密接触的姑娘。

— ——张良

果然第二天早上,郭总让黄工在办公室整理手头资料,他负责的地段由我接管。郭总宣布的决定并没有让我们感到吃惊,因为我们已经提前知晓,让我感到意外的却是另外一个情况。早上起床后,我站在阳台上站了一会,一辆从县城开过来的一辆小巴士在古渡口停下,几个人从车上陆续下来,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郭总,他似乎精神不大好,边走边打着哈欠。昨天他一夜未归,那他干什么去了,直到早上才回来。
我怀着疑惑上了皮卡车,和李峰开赴战场,在车上我将疑问告诉了李峰和陈胜利,李峰和陈胜利同时发出诡异的笑声。陈胜利说郭总有颈椎有问题,白天工作忙,晚上有时候去总监办汇报和处理工作,顺便去镇上找家按摩院按摩。但按摩的时间需要两个多小时,我们的皮卡车停在镇上非常显眼,镇上只那么两条街,如果被刘总监或者北盖公司的人发现了,他们就会起疑心,心想处理完工作还呆在镇上干嘛,于是每次郭总让我先回,自己一个人按摩完后就在镇上旅馆开间房睡觉。反正房费也不贵,一晚上就二三十块钱,然后早上自己坐中巴回,大概一个星期一次。
我将信将疑的听完陈胜利的回答,但还是有不解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把车停靠在镇上偏远点的地方呢,按摩完再去开房,是不是显得浪费呢。从他们诡异的笑声中,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既然他们没有说明白,我也不去多问,毕竟那是郭总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戴着安全帽走向涵洞现场,现场没有一个人,也许等会才到吧。从来工地的第二天起,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达到现场后,放下装备,然后寻找山上有利地形隐蔽好,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蹲点,清理肠道内的垃圾。这样的感觉十分异样,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随时随地一泡尿一陀粪蛋。每次我居高临下,不时有车辆从山下的土路上穿行而过,扬起漫天的尘土,我想车中的人肯定没有预想到在他们头顶上,有人这样肆无忌惮的撒野。每次我重新站起之后,将垃圾就地掩埋,算是对山林做出的一点贡献吧。
其实这样做,我是逼不得已,首先我们监理组有八九个人,再加上房东一家,你可以想象早上是一番怎样繁忙的景象,为了不影响上工地的时间,我只能到工地后解决。其次是房东家的厕所实在是特别,充分体现了人与动物和谐共处的精神,他家的厕所就在猪圈里。每天早上当你满怀希望憧憬新的一天到来之时,你首先得面对的就是一群猪,它们似乎非常欢迎你的到来,也进行着同样的行为,于是你可以感受到猪圈里热气沸腾的景象,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空气,感受到时间的漫长。每次当你关上圈门,你的第一感想就是终于解脱了。后来我问李峰为什么选择这家作为监理组驻地的时候,李峰无奈的说,因为这家房东和其中一个业主代表是亲戚,我们的刘总监亲自实地考察之后,毅然决定选择此地。也许他忘记了考察猪圈里猪群的生长情况,也许他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意志。

当我神情气爽的沿着山坡而下,来到涵洞现场的时候,几辆摩托车已经停靠在路边,工人们正在做施工前的准备工作,架立模板。检查模板其实很简单,看模板是否竖直平滑,模板与基础之间是否有缝隙,尺寸是否准确等。
检查了一会之后,坐在帐篷里休息,手机响了,一个未知的号码。
“张工吗?”一个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嗯,是,你是?”我反问道。
“我是路基三队的刘德华,现在有一个清淤土方量需要测量一下,业主也在这边,你在哪里呀?我过来接你。”
“哦,我在K33+155涵洞这里。”
“好,我马上过来接你。”

他的名字起得真是响亮,刘德华,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其实叫刘得化,只怪他那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害得我对这个人的真面目引发了无限的遐想。过了一会,一辆皮卡停在了路边,刘得化从车窗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喊着张工。
他的真面目超出了我的遐想,大脑袋,短平头,黑黑的皮肤,真是够酷。下车后,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等候着,其中就有项目部负责路基的韩信。现场的淤泥已经被挖掘机挖除,露出黄色的泥土。
“你是张工啊?”一个身体瘦弱,头发花白的老头说。
“嗯,是的。”我回答。

“项工,可以开始了吧!”刘得化对老头说。
“好啊,那就开始。”老头说。

大概老头就是业主代表,首先我们要取得每一个有变化地形的断面挖方面积,然后乘以长度,每一段体积累计相加,就是整个清淤方量。我在记录本上写好每个已经打好桩号的宽度深度,画了一张示意图。测量完之后,老头照着我的记录也写在他的本子上。原本以为这次的计量非常顺利,但是半个月后因为这次计量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件。之后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郭总告诉我,一定要现场计算好方量,然后业主代表,项目部和监理三方现场签字确认。

在这件令人愤怒的事情到来之前,却发生了另一件再次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我又遇到了那位在我梦中出现的姑娘,那位有着一次亲密接触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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