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之书——记2021年9月所购图书6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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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0-01 21:17:53 更新时间:2021-10-08 09:03:14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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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8:56
2021年9月5日 星期日
22:30。今早坐车,果然不用扫码。途经哈尔滨工程大学时,发现他们的校舍是仿古建筑,还是重檐歇山顶的,顺手在车里拍了几张,看起来还不坏。来到阔别一月的堤市,感觉一切照旧,只是人流稀少,因为今天不是周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蒿草香,路边的夜来香也来助兴,银紫色的芦苇在空中轻轻地挥着手,向早已远去的夏天进行最后的道别。洪峰早已褪去,江水又变得蓝汪汪的,远处的鸥鸟排成长长的一线,仿佛在一架巨大的钢琴上不停起伏的黑白琴键,只可惜实在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演奏的是什么曲子,但我想那一定与美好的秋天有关。五颜六色的波斯菊,在微风中摇头晃脑,如果陶醉他们的不是鸥鸟的曲子,那就是秋天的清爽。不错,秋天也会有火爆的脾气,但只要来到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你就可以独享清净与清凉,夏天的火辣却是令人无处躲藏且痛不欲生的。
随意逛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常在古玩城摆摊的居然来到了这里。在他那里五元买了两本书,一是《混唐后传》(杨与林整理,春风文艺出版社1982年初版),一是《谐铎》(中国小说史料丛书,[清]沈起凤撰,乔羽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初版)。《混唐后传》的书前有几张王弘力的黑白线条图,可惜印得并不清楚。以前有一本其他社的《谐铎》,里面有删节,所以就买了这本人文社的,然后发现,校点者在后记里说,他删去了书中的《掌中秘戏》,又对《兔孕》一篇作了删节。从网上找到《掌中秘戏》和《兔孕》原文一看,原来都是儿童不宜的,格调也不高,删就删吧。他的摊子上还有一本《豆棚闲话》,也是中国小说史料丛书里面的,我却没舍得买,因为家里有一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繁体竖排精装本《西湖佳话》,其中包括《豆棚闲话》《照世杯》《西湖佳话》,列入中国话本小说大系丛书。
然后离开堤市,去江边台阶上,在江水里面泡了一个钟头。旁边的一个老头跟我聊天,说起他在黑河打鱼的往事。“那是在1968年,我们去黑河插队,天天出去打鱼,回来送给部队下属单位食堂。凡是不到二斤的,我们都不稀罕,因为那里的鱼太多了,密密麻麻,简直打不过来。河水清亮亮的,比现在的松花江干净多了,看得出水下一米半都有什么……你说什么,有没有大鱼?当然有了,记得我们打到的鳇鱼,一条就有一辆卡车那么长呢……”后来,老头问我有多大。“你有三十岁吗?”“有。”“难道你有四十岁了?”“应该也有,我是69年出生的。”“我在68年就去黑河打鱼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老头骄傲地说。
就在这时,另外几个常在江边游泳的人走了过来。“就是在那儿不见的!”一个人往右边指了指。“当时我看他就不行了,可是离得远,谁也来不及搭救,”另一个人说。原来,前天有个66岁的老头,在这里下水游泳,游到稍远的地方就不见了,至今也没发现尸体。“这是什么东西?”一个人忽然从水里拎出一个怪模怪样的虫子,又把它扔到水里,看起来不是很大,有两个螃蟹般的钳子,身后有个长针式的东西,好像蝎子一样。后来有网友告诉我说,它的名字叫蝎蝽。网上说,蝎蝽是肉食性昆虫,经常生活在水里,捕食水蚤、蚊幼、椎实螺、扁卷螺、蜻蜓及豆娘的若虫等等,又名水蝎、红娘华、河里多。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一个老头下去游了一会儿,仰面躺在水中,双脚翘起,看起来特别悠闲。而我已经泡够了,于是起身离开,往松浦大桥方向去。路上发现,江里还有荇菜,而且还在开花,只是离得太远,拍不清楚。江边游泳和钓鱼的人依然不少,虽然不如夏天时候多。
来到花鸟鱼市场附近,照例吃了碗手擀面,喝了半杯生啤,然后去市场里逛了逛。临走时,一块钱买了盆小花,据说是紫薇,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往古玩城方向去,惊喜地发现,路边的地摊又出现了,古玩城外居然也允许摆摊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美好的从前,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为有着这样的错觉而高兴。只是这次又来晚了,他们正在收摊,一本可买的书都没看到。

2021年9月6日 星期一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9:21
上午十点半,与前两个月在松花江边认识的一个朋友约好,准备带两本我翻译的书,送给他的儿子。可是我不知道坐哪一路公交车才能来到太阳岛附近,听说要坐84路,于是就从我家坐车前往太平,又在那里坐上84路,很久才来到建国街,因为我生活在堵城,路上不堵车就不符合民情。然后等待127路公交车,坐上三站,可达太阳岛道口,由此往回走,就可以来到前两个月去过多次的松花江边了。好半天,车也不来,就去拍路边的花楸的金果,又拍了拍脚边花坛里的委陵菜的小金花。
“哎呀呀,他可真爱花!”一个听声音就知道,她必定是个豪爽型的东北妇女。对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如果她看你顺眼,那就怎么都好,否则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这么小的花,你也肯拍!”她继续说。“嗯,放大了就好看了,”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花,干嘛不去太阳岛拍?那里的花,老鼻子了!”“是的,我正准备去呢,这个车在那里有站吧?”“有,我也坐这个车,你跟我走就行。”
127路车总算来了。三站之后,感觉该下车了,就问旁边的人前方是不是太阳岛道口站。“错不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依然是那么豪爽。“车再停,你就下去,这一站是专为你设的,只供你一个人下车!”听起来这好像我的专车似的,我真荣幸。几分钟以后,我来到江边,眼前的一切让我吃惊。人行道上的江水完全褪去,残剩的淤泥与黄沙,把人行道上的红地砖变得灰白。满地都是枯干的杨树叶,给人行道镀上了一层金色。
今天来二台阶的人不多,但也有十多个。见到那个朋友,把书交给他,然后走向江中。江水浅得厉害,大片的草地裸露出来,往江中走到很远,水也只到小腿。在一棵草上,瞧见一个绿油油的纺织娘。上次在此发现一个草珠般的黑东西,这次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另一头还有个长尾巴,好像巨大的蝌蚪。每次来此,都想去拍右边的大片荇菜花,但也只能想想,因为那边的水深总是超过两米。这次却不一样了,我小心地走过去,江水还不到腰部,趁机把荇菜的金花拍了个够。
回到二台阶,发现台阶的下方留有几个浅浅的水坑。他们说,那些有许多鱼虾,要是水坑干了,它们就会死掉的。有个戴眼镜的老头特意带来一个小抄网,说他昨天在里面瞧见了一条红鲤鱼,估计是别人放生的,准备捞回家养着。他随便一捞,就从水坑里捞出许多小鱼虾,其中却没有红鲤鱼。“你要这些小鱼,准备回去吃吗?”我试探着问。“不,这么小,没啥可吃的,我想把它们放生,”他回答说。听到这里,我立刻过去帮忙,积极为他寻找装鱼的塑料袋。旁边几个人受到感染,也找来抄网,捞小鱼放生。别看水坑很浅,里面的鱼虾却多得超出想象,很快就可以装满一塑料袋,都是小白鱼、葫芦子和小虾之类。我们轮流拎着袋子,去江边放生。轮到我的时候,前一个人刚刚把袋子里的小鱼放入江中,它们却都仰面飘在水上,好像已经窒息而死了,半秒钟之后才动了动,翻动身体,仿佛从噩梦中初醒,瞧瞧周围,又是熟悉的滚滚江水,这才喜不自禁地将身一扭,纷纷返回他们的水生世界。
返回水坑时,听见他们激动地大喊:“在那儿呢,红鲤鱼!”我定睛一看,水坑里出现了一个红点,显然是红鲤鱼,只是看不出大小。经过几次尝试,红鲤鱼终于被捞出来,得以避免在水坑里干死的厄运。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9:35
等到下午四点左右,我与几个伙伴顺着公路大桥往道里方向走。从桥上往左看,下面的松花江壮美无极,滩涂上的五颜六色的树叶与水草,与江水相互交织,仿佛印象派的油画,蕴含着无穷的韵味。有人喜欢海洋,我却偏爱江河,因为总觉得海边太过单调,而江河旁边,比如松花江吧,却有着许许多多的动植物,彼此相依相生,与江水一样可爱可亲。
离开大桥以后,他们几个去坐公交车,我却想顺着江边一直走到防洪纪念塔那里,然后坐车回家。绕过香格里拉大酒店时,遇到一个人,他用手机帮我看了看,说要走五六公里,至少半小时,但如果不着急,走走也好。于是我就一直往前走,而且越走越慢。这倒不是由于太累,而是由于眼前处处皆风景。不管是枝干遒劲的大柳树,还是江边的泳者,或者码头边上的天鹅游船,或者几个坐在长椅上敲鼓的女艺术家,全都值得深印心中,留作美好的回忆。至於哈铁江上俱乐部、江畔餐厅之类的百年建筑,更让我怎么都无法看够,它们与我儿时记忆中的没有变化,而且显得更美。
不知不觉地走到防洪纪念塔跟前,由此来到中央大街。到处都是人,多数没戴口罩,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清爽的秋天空气。有人在路边用巨大的棋子下国际象棋,穿蓝衣的是个成年人,与他对弈的却是个小男孩,穿着蓝裤子,沉着地望着面前的棋子。这一次终于找到了万国洋行的大楼,去年来过几次,却没有找到。那是一栋金色的圈楼,建于1922年,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其中的一扇门前贴着纸条,上面写着“出兑”二字,给这条街道乃至整个哈尔滨的黄昏增添了一丝不祥的阴影。
天色越来越暗了,忽然再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转身走到车站,坐车回家。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9:46
2021年9月8日 星期三
9:17。昨天上午,正在电脑中编辑照片,屏幕突然变黑,重启电脑,毫无反应,看来是电脑硬件的问题。当时正在下雨,懒得去工大,就抱着电脑去我家附近的电脑修理部。修理工打开机箱,说是显卡坏了,换上他的显卡,显示器有反应了,启动硬盘却认不出了。上个月,我的电脑就有过认不出硬盘的时候,但认不出的总是数据盘。修理工换了一条硬盘线,两个硬盘都可以认出了,原来这就是电脑有时不能识别另一块硬盘的缘故。硬盘线在主机箱里,从来没有碰过,怎么就会坏掉呢?不可思议。修理工说,我原先的那种七彩虹GTX750显卡现在能值六百多,只是难以买到新的,不如用他的AMD显卡,才250,另外还有350的,我就答应试试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那里无法上网,安装显卡驱动。这可怎么办呢?我正在寻思,他主动提出要去我家安装,当时我却不明白原因。
来到我家,安装上他的250块钱的AMD显卡,上网找到驱动,又用他的手机扫了二维码,才允许下载。可是他安装了几种版本的驱动,电脑都说安装失败,看来他的软件技术实在一般。最后,显卡驱动总算装好了,但画面显示太差,于是他换上350块的,这回怎么也安装不好驱动,启机后总是出现显卡管理程序画面,关也关不掉,但画面总算与原先差不多了。于是我说,你回去吧,软件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现在算账吧。他说,他是冒雨上面服务,需要另外收取费用,但如果把我的七彩虹显卡给他拆件用,他可以少算钱,三百块就好。我傻乎乎地同意了,只想他尽快离开,因为他害怕或者讨厌我的猫,而我本能地觉得,这种人不可信任,也不可与之相处太久。
修理工离开以后,我只试了两次就轻松搞定显卡驱动问题,感觉画面也还不坏。等到晚上,看了一会儿电影,感觉画面还行,但那个电影本来就模糊,换上高清的《西部往事》,立刻感觉画面变差,远不如记忆中的清晰,然後我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他当初不肯修我的七彩虹显卡,主动向我推荐他的AMD显卡,那么他的显卡肯定没那么贵,质量也不如我的七彩虹,而我的七彩虹如今价值绝不止六百,甚至都没有坏,顶多有一点点小毛病。想不到,看起来可怜楚楚的小驼背,竟然如此有心计,一步步地给我下套。我越想越气,就把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姐,因为我手里有他的电话。不久,我姐来电话说,一切搞定。他将在明早拿着我的显卡来安装,收取一百元修理费和上门费,他收回他的显卡,再退还我二百元。由此可见,我的显卡很可能真的没坏。
今早,修理工来了,换上我的显卡,一切照旧。昨天把显卡给他之前,我对序列号标签拍了照,今天又对照了一下,标签还是一样,想来他不能换假货。我又播放《西部往事》,感觉画面还是不太好,估计要到晚上看才行。不管怎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14:41。有网友讨论啤酒的度数能有多高,去网上查,啤酒师Brewmeister制造了一种叫蛇毒(Snake Venom)的啤酒,酒精度67.5%,但其中掺有纯酒精,所以不算纯啤酒。德国乔治啤酒厂2011年制造的乔治烈性57(Schorschbock 57),酒精度57%,应该是目前已知的度数最高的纯啤酒,据说只有36瓶,每瓶200欧元。与之相比,我们的啤酒只能算白水了。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19:58
2021年9月11日 星期六
12:09。今天周六,但早上下了雨,那就不去堤市了。
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布兰科角》(Cabo Blanco,1980)与《近距对搏》(Kinjite: Forbidden Subjects,1989)。《布兰科角》的故事发生在秘鲁的海边小镇,老查扮演在当地开店的店主,一天,他迎来了一个法国女客人,当地警察却没收了她的护照。在帮她拿回护照的过程中,老查渐渐发现,当地最有权势的人,居然是个纳粹,而一切都与一笔财宝有关。电影情节还算可以,但叙事展开得不好,有些地方看得我莫名其妙。在《近距对搏》中,老查扮演嫉恶如仇的美国警察,想要捣毁拐卖少女的犯罪团伙,内容普通,画面比《布兰科角》更暴露,但老查的表演更出彩,片中音乐更是令人激动,如今再难在电影中听到如此动感十足的乐曲了。
昨晚校注《猫乘》时,在《湘烟录》卷七看到这样一条:“嫦娥,小字纯狐。(出《纬书》)”既然如此,嫦娥会不会是中国最早的狐狸精,假如不算妲己的话?
两周前,把在蛭石杯里生根的月季枝条埋入花盆。今天发现,那个枝条彻底死掉了,看来不罩塑料袋是不行的。曾在春天剪了一段茉莉枝条,插入花盆,如今已经长得挺高,也该换盆了。那个有死月季枝条的花盆也不大,但它的下面有两个更大一些的,把上面的盆拿掉,看到下面的花盆中站着几个火红的小蚯蚓,正在腆着小肚皮侃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德尔塔),却被我扰了他们的清兴,所以悻悻地白了我一眼,嗖地缩回到泥土里面去了。那么就让我的小茉莉跟他们作伴吧。对了,昨天还在古籍里看到一条,说是茉莉又名抹丽,意思是可令百花失色,但我想,这大概是就茉莉的香气而言。从小花盆里把小茉莉连土倒出,发现土的四周都是长长的白胡子,原来他早已变成了小老头呢,幸亏今天想到给他换盆。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20:11
2021年9月12日 星期日
今天晴,就坐上公交车,前往堤市。经过商务红肠店时发现,排队的比上周多了好几倍。来到堤市一看,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因为昨天没法摆摊。一个老头,在泥地上卖小动物,有人问那是什么,答曰荷兰猪。“味道怎么样?”那人又问。“你……想吃?”老头哆哆嗦嗦地反问。我从老头身边走过去,来到堤上。那个过去一直在古玩城摆摊的穿军装的,最近两周都来了堤市,上周他在那里买了《混唐后传》与《谐铎》,这次买了一本《陈浏集》(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初版,定价88元),花了20元。这是黑人社的黑水丛书之一,以前买过几种。除《陈浏集》之外,这一本还包括《秋吟山馆诗集》(民国宋作舟)、《珲牍偶存》(清李金镛)、《黑龙江省边垦案》(清佚名)、《周中丞抚江函稿》(清周树模)、《黑龙江政务报告书》(民国朱庆澜)、《绝域纪略》(清方拱乾)、《卜魁纪略》(清英和)、《三姓山水纪》(清祁寯藻)、《富克锦舆地略》(清祁寯藻)、《宁古塔村屯里数》(清佚名)、《东北边防辑要》(清曹廷杰)、《西伯利亚东偏纪要》(清曹廷杰)、《东三省舆地图说》(清曹廷杰)、《东北舆地释略》(民国景方昶)、《密山实事录》(民国刘懋忱),附《女真译语二编》(民国罗福成)。
有个老头,摆出一些民国书,其中有好几本《江湖奇侠传》,估计不会便宜。有人带来一堆杂书,其中有本1960年的俄文小册子,里面有几页好看的黑白插图,两块钱买下,上网询问,知道是《高尔基童话集》,虽然其中只有三篇。翻到书后,发现上面有个中文标签,上面写着“高尔基童话集”,售价4分。遇到一个小男孩,坐在小车里,脑袋一侧的头发,剃出了2021的字样,真够好玩的,我追着他连拍了两张照片,推车的孩子妈妈看了,只是在那儿哈哈笑。
每次来堤市,都在堤路上走,然后转身返回,这次忽然想到堤下去,顺着江边返回,近距离瞧瞧那些钓鱼和游泳的人。于是就来到堤下,发现岸边堆着好多石头。有几个人,拿着巨大的抄网,在岸边来回地走。有人钓上来不少嘎牙子,有人钓上来的多半是鲫瓜子。岸边到处是波斯菊、野豌豆、夜来香和杂草,许多指甲大小的蓝灰蝶和菜粉蝶,痴痴地围着五颜六色的花儿飞来飞去,我花费了十几分钟,总算把蓝灰蝶的正面勉强拍清楚了,看起来与陈升唱片《恨情歌》封面上的差不多,只是色彩没那么鲜艳。
走到堤市入口处的江边,又看到每周来此游泳的那些人,但感觉现在江水或许凉了,就没有下水,而是上了岸,往松浦大桥方向去,路上又看到有人抽尜。过了大桥,顺着江边继续走,又看到一群神神秘秘的,又是念咒又是放生,引来不少人围观。今天出来游泳捞鱼的人很多,那些跳水爱好者甚至也出现了,扑通扑通地从台子上跳进江,上岸之后再跳,这就是快乐。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20:21
越走天越蓝云越白,阳光也越足,感觉有些热了,本想照例去吃手擀面喝生啤,却发现上周还曾去过的那家酒店关门大吉了,尽管我们的防疫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喜人成绩。没办法,另外找地方,吃了一碗刀削面,在花鸟鱼市场转了一圈,然后去古玩城。这个周日,古玩城附近几乎恢复了全盛期的样子,到处都是地摊,可是依然没看到要买的书。即将返回车站时,发现路边有人卖拖鞋,顺便买了一双,然后忽然想到,现在天气这么好,或许可以去二台阶。上网搜索了一下,可以在此坐79路,在儿童医院换29路,太阳岛道口有站。即使如此,还是没决定去不去。可是,刚刚走到车站,79路车就过来了,做梦似的上了车,很快来到儿童医院站,前面就是29路站台,只是等了好半天才有车来。
由于天气突然变好,今天来二台阶的,能有二十多人。穿着新买的拖鞋下水,感觉有点凉,但有阳光的地方还好。与上次比,江水涨了一些,不能去那片荇菜丛跟前拍照了,但近处有几棵不知从哪儿漂来的荇菜,正在开花。豆娘和蜻蜓的数量也还不算少,江中的水草多半死掉了。有人网了好多鱼,其中有条大黑鱼,它的学名是乌鳢,估计能有一斤半。我还看到好些红鲤鱼,被一个老头拿出来,准备回家养着。最特别的是一只大虾,能有湖虾那么大,生着两个大钳子,尾巴红红的,或许是外来品种,因为没见过松花江里有这样大的虾。
下午四点半,多数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下一次遇到这样的好天气,不知会在哪一天。

2021年9月17日 星期五
最近一直在校注《猫乘》,几乎没出门。今天下午出去走了走,发现附近的菊芋开得正旺。金的花,蓝的天,美得令人心醉,却只是风暴前的美景而已。
楼主:肖毛  时间:2021-10-01 13:20:30
2021年9月18日 星期六
那天校注《猫乘》时,翻查所谓的陳繼儒撰《妮古錄》卷三,看到这样一条:“余有李嵩骷髅图,团扇绢面,大骷髅提小骷髅,戏一妇人;妇人抱小儿乳之,下有货郎担,皆零星百物可爱。又有一方绢,为休休道人大痴题,金坛王肯堂见而爱之,遂以赠去。”这里说的是李嵩骷髅图,必是《骷髅幻戏图》,想不到居然被陳繼儒收藏过,又被他转送出去。只是有人认为《妮古錄》是伪书,未必是陳繼儒所写。
最近看过的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电影有《阎王信差》(Messenger of Death,1988)、《印第安信使》(The Indian Runner,1991)、《是的,维吉尼娅,圣诞老人确实存在》(Yes Virginia, There Is A Santa Claus,1991)。
《阎王信差》的悬念设置得挺有意思,令人误以为是摩门教的什么教义导致的兄弟仇杀,却被老查扮演的记者调查出来,这一切都是因资本家追逐利益而导致。
《印第安信使》是一部内容深刻的电影,围绕着兄弟之情展开,老查在里面只是配角,扮演了一位在妻子病故後自杀的老头。那时的老查已经垂垂老矣,而这应该是他2003年去世之前参演的少数电影之一。扮演哥哥乔的是大卫·摩斯(David Morse),曾经在《勇闯夺命岛》中扮演将军的副手,在《玫瑰兄弟情》中扮演索尔,在《绿里奇迹》中扮演狱警。扮演弟弟弗兰克的是维果·莫特森(Viggo Mortensen),後来在《绿皮书》中扮演夜总会保镖托尼。如今流行“躺平”,而我觉得,比这更可怕的是“磨平”,即随波逐流,放弃人生梦想,而我们周围的绝大多数都是已经或者正在被“磨平”的。乔的梦想是经营农场,却被生活磨得转身离开,当了警察,结婚生子,过上了所谓的正常人生活。弟弟弗兰克从小具有惊人洞察力,发现周围处处是不公,除非你是有钱人。从越南战场上回来以后,乔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弟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无法遏制的愤怒总是伴随着弗兰克,让他去干法律禁止的事情。就在儿子出生之际,弗兰克再次失控,把酒吧老板打死,乔开着警车去追,最终还是故意把弟弟放走了。从那以后,再没有人知道弗兰克的消息,但我相信,他的愤怒仍将存在,因为他的心中始终燃烧着一团火,多数人的内心却是早已冷却了。除了深刻的内容,演员逼真的表演之外,这部电影的配乐和插曲也好听得不行,只是内容太真实,太忧伤,我再也不忍心重看。
《是的,维吉尼娅,圣诞老人确实存在》的调子与《印第安信使》恰好相反,因为那是一部令人泪中含笑的圣诞电影,仿佛根据狄更斯的圣诞小说改编的,其实却源于真事。1897年,八岁的女孩维吉尼娅给纽约《太阳报》写信,问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爸爸说,如果《太阳报》说有,那就是有。请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圣诞老人?”这部电影,就是因这封信而改编的,老查扮演《太阳报》的记者,因丧妻而一蹶不振,又因回答女孩的信而振作起来。老查实在不适合扮演记者,但那时他年事已高,再也拍不了打斗戏。
今天是九一八纪念日,又是周六,最高气温20度,但上午多云。坐车来到堤市,感觉摆摊的比上周增加了不少。八元购《到海边去》(原名《金钥匙》,[苏]勒·伏隆柯娃著,王石安译,少年儿童出版社1953年初版)与《雾海孤帆》([苏]卡达耶夫著,朱明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年初版,1957年2印),前者是薄薄的儿童故事,后者是几百页的长篇小说。
翻看了开头几页《雾海孤帆》,发现这小说是以小男孩的视角而写的,文字洗练,笔触细腻,极其富有观察力,差不多其中的任何一句话都包含这些特点,比如这一句:“一大股清水弯弯地射到地上。地面上溅起了明亮的水珠,一颗颗的水珠都裹上一层灰色尘土滚开去。”很小的时候,我就曾注意到这一点,当清水洒落到泥土路上,就会溅起一颗颗裹着尘土的水珠,顺着地面往前滚动,在空气中激起好闻的泥土气息。只是我从没想过,把这个发现写在纸上。出于好奇,去网上查了一下,此书作者叫做瓦连京·彼得洛维奇·卡达耶夫(1897~1986),苏联小说家、剧作家、诗人,1936年写成《黑海波涛》四部曲的第一部《白色的孤帆》,“反映了1905年革命时期敖德萨的工人斗争,是四部曲中写得最为出色的一部”,此即《雾海孤帆》,看来这本书真的买对了。
拿着新买的书,顺着堤市往前走,路左的一个摊主忽然侧耳听了听,自言自语:“哪儿着火了?怎么有警笛声?”我向来耳背,自然听不到他说的警笛声,但今天是九一八,我们都应该听到这种声音,除非我这样耳背的。“九一八!”路右的一个摊主回答说。“是吗?”路左的摊主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继续走,遇到一个老太太,突然在路上停住。“九一八!”她喃喃自语,仿佛想起来什么与那段历史有关的痛苦往事。直到此时,我才听得见隐隐约约的警笛声,仿佛一根长长的针,刺破了我的祖辈为我注入的黑色记忆,让那段永远不会磨灭的仇恨流淌出去,愤怒向前,有如这奔流不息的松花江水。“国仇你可以不管,家仇不能不报!”听见路右的两个摊主在聊天。“张学良就是完犊子!他爹都让鬼子炸死了,他却不敢报仇。”仰面望去,蓝色的天空中间,不自量力的乌云,一团团地聚集起来,妄想永久地挡住光明之源,太阳却只是默默地转动着永恒的希望,在云团当中熔出一个银洞,从中喷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所以胜利终究是属于中华民族的,侵华的鬼子注定不会有好下场,那些精日分子也是。
然后又是从堤路下去,沿着松花江岸往回走。与上周不同,这周几乎没看到几只蝴蝶,蚂蚱倒有不少。狗尾草、蒿草等等,多半变成红色,就连萝藦的果实也变得红彤彤的,紫苜蓿的小紫花是其中的例外。起初我以为那是野豌豆苗的紫花,但野豌豆苗是羽状复叶,紫苜蓿却是叶三出的。游泳的人变得稀少,更多的是钓鱼人或者挥舞巨网捞鱼的。波斯菊开得更艳了,但今天风大,很难拍得清楚。
离开堤市,往松浦大桥方向去。路边的忍冬和山丁子的果实,已经变得火红。放眼望去,紫色的是鼠尾草和矢车菊,金色的是万寿菊和孔雀草,青色的是静静流淌的松花江。江边游泳和钓鱼的人都很少,因为哈尔滨的夏天已经谢幕。在清风的吹送下,松花江水特有的鲜腥味散播在空气中,仿佛一条条顽皮的小虾,挥动着若有若无的须子,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部分。
来到花鸟鱼市场,吃了碗刀削面,随便看看花草,去逛古玩城,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据说是为了“撞城”,可是去年不是撞过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去二台阶吧。据说哈尔滨地铁2号线将在明天开通,今天还是只能坐公交。来到二台阶,那里的人很少,还不到十个,因为今天多云,比昨天冷。等到下午一点钟以后,太阳出来了,水温也变高了,进去体验了一下,感觉还行。这次又拍到了荇菜花,运气真好。顺着大桥走到江边时,是傍晚四点,再从那里走到防洪纪念塔,用了不到一个钟头,感觉却只是一会儿,因为那段路美不胜收,看看风景就到地方了。上次在此看到四个人敲鼓,这次却发现了一个鼓乐队,有个老太太,敲得特别狂热。从中央大街坐车回家,却差不多用了一小时,因为堵车。

2021年9月29日 星期三
13:58。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烈火战警》(Donato and Daughter,1993)与《猛龙怪客》(Death Wish,1974~1994)系列的前三部。《烈火战警》讲的是父女警察联手破案的故事,内容一般。《猛龙怪客》系列,讲的都是一个义务警察向社会垃圾复仇的故事,每部都要杀死一些恶人,其中的第三部最为精彩,这个系列的唯一问题是,总有些可以避免的暴露画面。
从19日至今,一直在家校注《猫乘》,除偶尔去楼下买烟之外,从不出门。因为天变得更黑,地变得更黑,心也变得更黑了。尽管在家,依然听得见,时时处处都是班西之声。四骑士的影子,不停地从空中掠过。往窗外望去,满地都是坠落的翅膀。行不得也,难适乐土。小楼偎月,梦断今夕。



2021年9月购书 册目录

2021年9月5日,实付5元
1.《混唐后传》,杨与林整理,春风文艺出版社1982年初版,插图:王弘力,定价0.52元,2元购
2.《谐铎》(中国小说史料丛书),[清]沈起凤撰,乔羽舟校点,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初版,定价1.05元,3元购

2021年9月13日,实付22元
3.《陈浏集》(黑水丛书),外16种,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初版,定价88元,20元购
4.《高尔基童话集》,莫斯科1960年出版,2元购

2021年9月18日,实付8元
5.《到海边去》(原名《金钥匙》),[苏]勒·伏隆柯娃著,王石安译,少年儿童出版社1953年初版,定价3900元,3元购
6.《雾海孤帆》,[苏]卡达耶夫著,朱明译,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年初版,1957年2印,定价1.6元,5元购

2021年9月购书总付:3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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