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跌宕的岁月:北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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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1-24 19:15:00 更新时间:2021-11-30 07:09:44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1:15:00
缘起
古代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所经历的王朝多不胜数,可是大部分人言必谈周秦汉唐,宋元明清,可能中国人向来的“大一统”观念作祟,或者本来这些朝代影响更大,所以大家对这些朝代也更为了解。或许是职业的原因,在我的眼里这些朝代无所谓影响更大、印象更深,关键是通过了解历史能够学到什么。其实本人对历史上分裂和动荡时期的朝代更感兴趣,因为这些特殊时期的人或者事能够引起我们更多的思考,读史的目的就是以史为鉴嘛。另外,鄙人姓高,在百家姓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姓氏,我呢总是喜欢了解高氏历史上有哪些名人,自然而然就主动去熟悉高氏所建立的唯一一个朝代——北齐。我相信大部分人对南北朝时期的北齐没什么印象,并且这一时期的南北三国关系比东汉末年以来的三国关系更复杂,更杂乱,很难驾驭,所以我选取一个朝代,这样更好操作。很早的时候有个愿望就是把那个国祚短暂而又波澜壮阔的朝代的前世今生能够比较清晰明了的展示给大家,种种原因迁延至今,终于在疫情期间下定决心,因而有了此文。
此文的主要资料来源于唐朝李百药的《北齐书》、李大师父子的《北史》、魏收的《魏书》、魏征的《隋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以及百度百科和网络其他的各种资料,也引用了很多不知道姓名的作者的文章,刈出枝节,删繁就简,再加胡乱的揣测和妄语戏言敷衍而成,各种说法均是一家戏言,此文非学术著作,若是存在考证的疏漏或逻辑的缺陷,还望各位方家海涵,若能指出某家的硬伤,我更是感激不尽。鄙人不是专业的作家,写作水平有限,无论有什么缺陷只是希望此文可以给各位看官在紧张工作的闲暇之余提供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和放松,若各位看官能够获得一些神经的放松和精神上的娱乐,我就大大地满足了。
这里面涉及到了许多的鲜卑族人物,姓名千奇百怪,长短不一,名字四字五字的一大堆,提请大家注意,以防和其他的东西误在一起。另外,这一时期皇帝的废立很多,特别是北魏末年,皇帝更替非常频繁,有的是北朝纪年,有的是南朝纪年,所以这一时期的年号非常混乱,因而统一标注公元时间,这样时间的脉络就更为清楚一些。本文为了贴近读者,我尽量从人性心里角度去分析人物的行为。比如皇帝为什么杀人,肯定有一定的动机;臣子怎么会去谋反,是什么因素诱使他的心里发生变化?只有全方位多角度的展示内心世界,才能理解人物的外在行为。而正史里面很多东西要么一笔带过,要么语焉不详,很容易搞得人一头雾水,本文尽量把因果关系和来龙去脉交代得更清楚;而我又比较喜欢看香港黑帮电影,所以行文风格略有一点江湖味道,只不过全文都这样实在难以驾驭,所以最后弄得有点四不像,恳请大家不要介意。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2:31:14
喂度娘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2:34:14
第一章 人生的逆袭
天降牛人
北魏孝文帝泰和二十年(496年),这年北方地区从四月到七月没下过一场雨,老百姓望眼欲穿,还是没见到一滴水,田地都干得冒青烟,颗粒无收。大户人家还好,勉强靠着往年的余粮支撑着,普通的小百姓简直没法活了,全靠赈灾的粥厂施给的稀饭还不至于饿死。但是这稀饭还真稀,清亮见底,喝了几大碗,撒一泡尿就没了,肚子又回到饥饿状态,饥饿就像疾病一样让人软弱无力,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很多人忍受不了都跑路逃荒去了,也有很多人铤而走险去做盗匪。
古往今来, 作为社团的话事人,就要本着和手下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原则和民众同甘共苦,带着大家走出困境,奔向小康社会。那时候也有灌溉的渠道和水利工程,但是没有像今天的南水北调工程,只能靠人工降雨——人工祈雨。说实话,祈雨活动都搞了好几次,可是效果并不明显。皇帝拓跋宏急啊,嘴上都起火泡了。
古人迷信,都说天降灾祸是为了警告或惩罚凡间帝王所犯的过错。孝文帝都有点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得罪了老天爷?为了再一次表示自己认错的态度的诚恳,从癸未这天(七月二十二日)开始惩罚自己不准吃饭,直到下雨为止,如果还不能求到雨,那就饿死算了。
第三天(乙酉日),孝文帝已经是饿的奄奄一息,傍晚十分,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当值的太监激动地第一时间跑进来大声喊道“下雨了,下雨了”,饿得昏昏沉沉的皇帝听到之后微微一笑,就晕了过去。
就在这个洛阳暴雨倾盆的晚上,子牌时分,北边和柔然接壤的军镇怀朔镇白日的暑气还未散去,秋老虎还在逞着威风,热得虫鸟都没有力气叫,黑暗中静悄悄的,街尾几乎靠近郊区的一个几间土坯房子组成的小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原来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主正在生孩子,因为胎位不正一直难产。
弄了许久还没生出来,产婆额头上冒了汗。边上的一位年轻女子也是急得不行,她是这位高龄产妇的大女儿,除了给产婆端热水,递剪刀,送绷带之外,也帮着按摩产妇的下半身以便催生。女婿帮不上手只能在外面团团转,干着急,急的是丈母娘要生二胎,早就派人去找了,老丈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内屋传出了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女婿赶紧跑进去查看,没想到悬着的心刚放下,又出事了,因为长时间难产,纵是产婆经验丰富,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是产妇大出血,摁都止不住,产婆大喊“快,快,快去找大夫”,声音都变腔了。女婿没法子,速度骑上自己的那匹红得发黑的大宛汗血宝马“什伐赤”狂飙而去找大夫。
等到女婿带着郎中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老丈人已经回来了,可是丈母娘已经气若游丝了,劳累过度和失血过多,脸色就像那烧给逝者的纸钱——黄表纸一样难看,户主高树生抱着自己的妻子搂着她的双肩抖动着,大声呼喊他的名字,虽然他是个浪荡子,但是还是很爱自己的媳妇,可是她的元神已经耗散的差不多了,虚弱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女儿高娄斤在哪哭天抢地,看到这,女婿只是阴沉着脸默默站在边上,不满早已写在他的脸上。
他知道丈人高树生虽性情率直心地不坏,但游手好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去别人开的赌坊局子里面看场子,明天给办喜事的有钱人家去当保安,也有时候帮地主或者商人去收收账,说穿了就是在社会上瞎混,给别人当马仔,不过快四十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2:34:45
你说你这么大一把年纪,混得又不好,不采取措施,只顾自己爽,还生二胎,太不负责了。不过你也别说,在古代娱乐活动贫乏,晚上没有夜生活,做事又没有很好的安全措施,再加上国家鼓励生育,所以,你懂的。
家人的呼唤是徒劳的,女主韩氏还是撒手人寰。平时高树生经常在外面浪荡,没有一个像样点的职业,老爷子高谧虽然因为当过高官有些余财,但是当初因为犯事打点花了一大笔钱,再加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这些钱早就败光了,最近几年全靠韩氏到处找事做,除了养牛养羊之外缝补啊浆洗啊做家政事务补贴家用,勉强撑着这个家,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高树生一下子六神无主。还好有女儿和女婿帮忙,这守夜,超度,安葬,做七都是女婿找人出力,又花了几百吊大钱,终于处理好了韩氏的后事。
韩氏走后,因为孩子还小,就由暂时住在娘家的女儿带,女婿在忙完了丈母娘的后事以后又回监狱上班了。高树生呢,在家呆了一段时候,因为没正当职业又出去混社会讨生活。老爷子高谧在家天天长吁短叹,看看现在的家,回想以前高家的荣耀,一对比,心里就来气,越是这样过去的显贵生活的回忆越是强烈。
想当初,高谧的父亲高湖任宁西将军,凉州都督,再往上数可以追溯到远祖汉代的太傅高裒,世代显官,即使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皇帝拓跋睿的贴身秘书,掌管京城图书,深得皇帝的信任,拓跋睿死后又被继任被皇帝作为打手任命为兰台御史纠弹百官,那个时候的高谧好不威风,只可惜后来的一件事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是高谧经历的第二位皇帝,北魏显祖献文帝拓跋弘和李皇后生了个儿子,他呢,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并且排除古代避讳制度的顾忌,给这个孩子娶了个名字叫拓跋宏,就是后来的北魏孝文帝,并且正式立了而作为太子,按照鲜卑原有的习俗—“子贵母死”的制度李皇后被处死,皇帝本来就和李皇后感情很好,再加上因为这事被无辜处死,始终觉得对不起李皇后,所以对李皇后的家人特别是李皇后小弟李爽格外的恩宠,这李爽也仗着是皇帝的小舅子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屡次犯法没人敢管。
有一次李爽的门客和别人发生纠纷打死了人,刚好被高谧碰到,作为御史,下至百官,上至王侯公卿都得管,他也知道李爽是什么身份,本来不想深究,只是问问而已,没想到被李爽大骂一顿,一来高谧作为御史也是位列三公的正国级人物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二来他早就想替皇帝杀杀他小舅子的臭脾气,于是就按照当时的门客犯法主人担罪的条例把李爽抓起来了,关他几天,教育教育他,本来李爽经常作奸犯科,是狱司常客,狱吏和狱卒一般都认识他,正常情况都会关照他,没想到更好当时狱司人事调动,来了一批地方新来的狱吏和狱卒,李爽还是照例嚣张得不行,这些人都是新来的,也不认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结果李爽被狱吏和狱卒的“例行的”一顿“套餐”给打死了。
这一下惹下了大祸,李皇后的娘家人都要高谧死。拓跋弘也很愤怒,也想杀了高谧,可是 转念一想,一来从程序上讲高谧并没过错;二来高谧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跟自己关系也还不错。再说人家是御史,御史不同一般的官职,不仅可以纠弹违法乱纪,甚至批评皇上都可以,大部分朝代都有皇帝不随便杀御史的潜规则,真要杀了,而又没有什么硬理由,将来不知道要背多少骂名。为了平息皇后娘家那边的怨气,拓跋弘将高谧革职贬为平民,永不录用,并且找个罪名将其全家流放至苦寒的怀朔镇,老爷子在怀朔这一住就是十几年再也没回到京城,来往的朋友也日益稀少,儿子高树生又是个游手好闲的懒家伙,早先年当官虽然官大,但是积蓄不多,慢慢的家庭也就衰败了。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2:37:22
这不,韩氏死了之后没几个月,老爷子高谧病倒了,两眼一闭,没气了。别看儿子不中用,老爷子年轻时的名声在外,他一死,附近七乡八镇的都听说了,他的死讯传到了一位从高位退休闲赋在家的鲜卑老头的耳朵里,这个人就是娄提。
娄提比高谧小四五岁,论起来高谧也算娄提的前辈,一起同朝为官,曾经都是是献文帝拓跋弘信任的部下,只不过高谧是文官,为御史,娄提是武官,是皇帝的警卫部队的将校,虽然两人直接接触少,但是娄提对高谧的为人还是略知一二,也比较敬重高谧的正直与仁厚。现在老哥仙逝了,自己怎么也得去悼念一下。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2:38:12
当娄老爷子带着随从一看到高家简陋而又低矮的院门的时候,台阶的两边都隐隐有绿苔,远处的排水沟布满了枯枝败叶,心不禁往下一沉,想象过他家的情况,没想到如此的落魄。拾级而上,穿过庭院,来到高老爷子的灵位面前,外面的布幡还没撤,按照风水先生的计算出七后才能下葬。娄提毕恭毕敬而又很虔诚的给高老爷子鞠了三个躬,上了一柱香。看到高老爷子那厚重的棺椁,一桩桩往事浮上心头,娄提心潮彭拜。
“这人啊,这世道啊,变化太大了。”娄提在心里默念道。顿生兔死狐悲之感。看着高家寒酸而又陈旧的家具,娄提心头一热,决定周济高家一笔钱,算是对昔日同僚的一点心意。这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富二代,家资巨富,“牛马成群以谷量”,更难得是他仗义疏财,很多穷人得到了他的恩惠,所以声名远播。
回到家以后娄提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自己的儿子娄内干一定要在将来给高老爷子的小孙子予以方便和照顾,而娄内干也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妻子死了,老头子也没了,高树生没法子只能将儿子寄养在女儿家。为了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冲冲喜,姐夫和姐姐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名字叫高欢,鲜卑小名“贺六浑”,就是“可爱”的意思,这小孩,就是后来著名的北齐神武帝。
这个小孩一出生就显示出了一些异常,他刚出生那会他母亲韩氏不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没多久爷爷也去世了,民间说法命太硬的人出生的时候会克自己的亲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小孩将来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古人迷信,据说高欢在还没出生之前就显出了异兆,高家的房子经常在夜间有红光紫气,按照现代科学可能地质上的什么隐藏的地下一氧化碳、甲烷之类的气体泄露燃烧之类的现象,左右邻居恐怕有什么灾祸,就好心劝他父亲赶快搬走,他父亲很倔,坚决不肯搬走。为何?难道不怕吗?其实还是因为家里太穷,因为重新置办家业需要一大笔投入,而他爹又游手好闲身无余财,所以这位老爹找了个借口装逼说:“咋就一定是霉头,也许是个好兆头”,始终没有搬走。本来古人就迷信帝王级的人物居住的地方会有王气呈现,所以这些邻居呢也就将信将疑,等到了高欢在朝廷掌控雷电的时候,那些邻居更是深信不疑,认为这是王气散发在外的表现。
可是看看现在他这样的家庭似乎没有发达的可能性。
母亲不在了,摊上了这个爹,不要说出人头地,能活着长大就谢天谢地了。看看他父亲,再看看这个家,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话不错,没有女人这家也不能算作一个家了。
你说他不幸,可是他又很幸运,幸运的是他有个好姐姐。姐夫尉景在监狱当了个队长,相当于今天的狱警,而且还是个头头,算是个比较体面的职业,家境还算不差。而高欢的父亲又是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上顿没下顿的烂仔,所以就被寄养在姐姐家里,姐姐和姐夫尉景把当儿子一样养着长大。
按理说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多少会有阴影,形成什么孤僻、抑郁的性格,沉默寡言之类,相反少年高欢性格活泼,聪明伶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喜欢交结朋友。这还得感谢他姐姐和姐夫弥补了父爱和母爱的缺失,以及所居住的环境。
高家长期住在北镇,周边绝大多数是鲜卑族,这里的风俗习惯完全鲜卑化,从高欢的小名“贺六浑”就可以看出,虽然血统上是汉人,行为习惯上是一个标准的鲜卑人,以致许多人误认为他是鲜卑人,真实的情况是他们这家人汉人胡化,游牧民族都性格豪迈,热情奔放,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自然而然高欢也养成了豪放不羁的性子。爆表的颜值和优秀的品质无论古今都是万人迷的标准,英俊潇洒又义气深重让高欢远近闻名。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4 13:48:22
没人定么?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5 11:34:44
发迹
他的名声也传到一个女子的耳朵,他便是娄昭君。这女子可了不得,不仅容貌婉丽,而且家境煊赫,祖父为真定候,父亲是司徒,放在今天都是副国级以上的干部,她就是一个标准的白贵美,当时不知道多少豪门大族的青年才俊都想娶她,都被她拒绝了,她只想看看那个有着鲜卑小名“贺六浑”的汉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男子,多少次在梦中描绘出了一个清晰而又模糊的面孔,醒来的时候都害羞得红了脸颊。
为了见到那个未曾谋面却听说了很多次耳朵都快长老茧的梦中情人,娄小姐吩咐奴婢到处打听高欢,终于,有一次高欢在离娄小姐家不远的城楼上值班站岗,丫环赶快向小姐报告“小姐小姐,你的哥哥来了”。有意思的是据说今天的哥哥一词就是源于鲜卑语,因为鲜卑情人之间经常对歌,其实也不仅是鲜卑人,汉族和很多其他民族也喜欢对歌,哥哥即和自己一起唱歌的人,因此汉字“哥”和“歌”有关系。
娄小姐日思夜想的人马上就要见到了,路上她的小心脏一直砰砰乱跳,他有点紧张,既很期待,又有点害怕,她期待梦想成真,又害怕现实会让自己大失所望。
坐在车里面,娄小姐胡思乱想,心如小鹿咚咚直跳,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终于见到了那个他。他站岗的时候,手扶长戟,八尺的身材带着军人的职业特点,显得那么的挺拔,英姿飒爽,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简直就是赵子龙的翻版。真的就跟想象的一模一样,娄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是他,就是他,我的男人就是他了,从此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
接下来的自然就是通过丫鬟要了高欢的电话和微信,娄小姐开启了“女追男”之旅,除了书信的热聊之外,经常相约参加乡社的民歌沙龙,以及外出野外踏青。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位白贵美的猛烈攻势,血气方刚的高欢把持不住很快沦陷,终于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深处里二人偷吃了禁果,爱情的粘合剂使他们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掰也掰不开,甩也甩不掉。
娄小姐不仅芳心暗许,而且还通过下人与高欢私定终身。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家里人很快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女孩子家年龄大了谈恋爱爹妈也没啥意见,所谓的媒人和六礼也就是个过场。只是了解到高欢就是一个落魄的穷小子,屌丝一枚,在那个拼爹的时代没有任何前途(其实那一个和平年代都要拼爹,除非乱世),当爹妈谁愿意自己的女儿跟着穷小子过苦日子受罪受累,于是二老有点不乐意。可是女大不中留,女儿对他死心塌地,而且她肚子也一天天的大起来了,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没办法,那就依了女儿吧,于是娄老爷让女儿把未来的女婿带回家过过门。
于是又一次的约会亲热完了之后,娄姑娘对高欢撒娇说到:“我爹想见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啥?”,高欢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我爹啊”。
“这......,”
看到高欢面露难色,娄小姐知道高欢因为家庭原因有点小小的自卑感和紧张感,摇着高欢的肩膀安慰道:”我爹很和蔼的,别怕“。
”我....”
”没事,最近我爹从洛阳回来了,错过了这个时间你就很难见到他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明天就去我家,就这样定了啊“,说完小姐还没等高欢吭声就欢快地蹦着跳着回家去了。
当天晚上,高欢赶紧去找姐夫和姐姐,把情况一说,姐夫和姐姐一下子就乐了,先前只是听说弟弟在谈,没想到要上门认亲了。那还用说,人家女方是豪门大族,我们不能太寒碜了,自己的面儿丢了到无所谓,不能丢了女方的面子,想办法尽量给高欢最好的东西。姐姐第一时间就是想给高欢捯饬一套好衣服,幸好高欢和姐夫的身材差不多,姐姐就把姐夫最体面的一套礼服给高欢穿,高欢一穿,你还别说真的好合身,穿在身上很精神很有气质;姐夫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自己的爱骑“什伐赤”给高欢骑,自己借几匹马再整三四个人凑成个双数的上门认亲的小队伍,这样也显得高家人重视。高欢和姐夫连夜去店铺整了十六样不同的礼品,每一样都用盒子装好,总共十六个礼盒。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5 19:33:13
第二天,高欢在姐夫的陪同下,姐夫做长者在前面,高欢第二个跟在后面,然后后面四个是高欢的朋友,都骑着马。后面的四个人每人的前面一对礼盒,后面一对礼盒用红布搭在马背上。最显眼的是排在第二个的高欢。他穿着一套合身的新衣服,胸前还带着花,一看大家都知道他是主角;骑着姐夫的“什伐赤”,马头上也扎了一朵大红花,一看这就是主车。这“什伐赤”是用来充当门面的坐骑,档次不能太低了,一般来说新人上门不是进口名车至少是个合资的名车,当然高欢有个大宛的进口坐骑充当门面已经相当可以了,可以说是倍儿有面子。
一路之上高欢心里七上八下的,俗话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这是第一次上丈人家做新女婿难免心里有点小紧张,而且丈人家是当地的豪门大户,一般人去了也是自觉矮了三分。
很快就看到了娄家高耸的院墙里面嵌这一对宽大的朱漆大门,门上粗大的铁锁套着兽环显得霸气无比,门口有十来个人向官道张望。娄家早已在这等待新人上门,听说小姐找了相公,底下的人都很高兴,都想看看新姑爷长啥样。到处张灯结彩,门口已经准备好了礼花,娄家这么大的架势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闻着味的吃瓜邻居也都三三两两的来凑热闹。
到了门口,高欢认真掀起礼服的下摆、片腿从马上轻轻地跳下来,娄家的大公子娄拔和二公子娄昭迎了上去。在隆隆的炮仗声中姐夫尉景给在场所有的街坊邻居分了喜糖,散了香烟,娄拔和管家把新姑爷迎进去了,只给七大姑八大姨、五大叔六大爷留个背影。这些八卦的街坊邻居照例对新姑爷评头论足一番,你说他俊啊,我说他高啊,也有的说他帅啊,最后取得了个统一的评价,这小伙子不错,配得上娄家三小姐,然后大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穿过三重庭院,看到主人娄老爷和夫人等在内室门口,管家介绍了之后,高欢一阵小跑快步上前,赶快给二老行礼。这老丈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新姑爷,就那一瞬间,这位重量级评委已经打了个高分,即使没有95,90分是不能再少了。
献了茶之后,大公子娄拔去陪女方家的陪客,二公子娄昭和管家在外厅陪姐夫尉景和其他几个人,新人和丈人陪话,丈母娘则在屏风后暗中观察,接受面试和更深入的考察。照常例,先扯了些其他的东西,再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诸如“你那里人”“多大岁数”“叫什么”之类,然后慢慢进入正题。
因为先前对高欢的人材比较满意,所以主考官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公子何以为业?”这是要了解对方的职业前途。
“小子不才,目今就是怀朔镇兵”,言外之意,我呢就是个普通大头兵。
“哦”,娄老爷点了点头,在那个年代当兵是个随大流的也很有机会的职业,虽不如文官稳定安逸,但是只要肯吃苦还是有上升的机会和空间,工资不是很高,也辛苦,但是潜力蛮大,是个绩优股。
“家里还有何许人也?“
”老母亲二十多年前就不在了,止有家父以牛羊为业(不好说自己父亲是个无业游民,当然后来高树生比以前成器多了,也养了些许牛羊),还有一姐姐,姐夫是监狱队长“。单亲家庭,父亲是农民工,姐夫是个公职人员要好点,但是那是姐夫不是爸爸,高欢的心里有点凉凉的。
”祖上还有何人?“这个问题刁钻,这里不是要问你爷爷奶奶是谁,你曾祖父曾祖母是谁,谁知道祖上有多少代,这里的意思是稍近几代有没有什么显赫的人物,高欢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祖父高讳谧乃前朝献文帝御史。“
”谁?‘娄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谧”。
娄老爷子娄内干老同志哑然失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这就是二十年前自己的老爹楼提交代要自己照顾的高谧的小孙子,于是高欢通过面试被顺利录取为乘龙快婿。
古人讲究门当户对,可是高欢家里不仅拿不出彩礼钱,连购买结婚用的东西的钱都没,本来打算让姐夫想办法,古人长兄为父,爹靠不住,上头又没有大哥,只能靠姐夫了,然后再向玩得好的哥们借一点,没想到丈人这时候思想已经很开通了,对后来提亲的媒婆说:“小婿也是一表人才,只不过出身寒微导致英俊沉下僚,算了算了,彩礼和结婚所需的东西全都由我娄家准备吧。”
听到老丈人这番话,高欢真是感激涕零,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对待娄小姐。后来高欢真的说到做到,对娄小姐始终如一。如果仔细一想也不难分析到:一者这娄姑娘貌美如花;二来她家背景深厚得罪不起。当然娄小姐也是也是很爱很爱高欢的,非常体贴和支持丈夫的事业,在高欢都已经五十几岁被柔然王逼婚的时候主动让出自己正室的地位。
怕未来的女婿被人瞧不起,老丈人不仅给了他巨额的资产,而且还赠送了一些马匹,这高欢一下子就从一名不文的穷光蛋变成了大土豪。
如果说高欢就这样别无所求的做了一个阔佬,肯定会被大家瞧不起:不就是一个靠着脸蛋吃软饭的家伙。高欢是什么人?他利用这些资源很快当上了队长,当时的情况是有马就可以直接当低级军官,因为马匹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有一定量的马匹和武器就可以直接拉队伍了,那个时候很多土豪都抓枪杆子拉队伍。当时的怀朔军镇有点类似于今天的新疆兵团,军民一体,流放到这里的人成了军户,世世代代都有男丁作为军人。这一队大概100多人,相当于一个上尉连长,虽然官阶低微,好歹也算登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台阶,以后只可能越升越高,俗话说得好,“不怕慢,就怕断“。
虽然对于高欢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老丈人觉得队长的地位太低微影响年轻干部的成长速度,得安排一下。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6 09:18:38
十二月二十四日中时分,洛阳城外二十来里地的北郊官道上,远处大约二三十号的一伙人正骑马顶着寒冷的朔风奔洛阳方向而来。这里有官署的十几间房子,是驿站,既是邮政中转站,又是国有招待所。隔壁有五六家供普通商旅食宿的豪华帐篷,那是鲜卑版的五星级酒店,附近就是几十来户民房,这一片区域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高速路服务区。
那伙人到了驿站门口停了下来,准备去驿站喂喂马,上上厕所,吃吃饭,休息休息一下,他们已经连续跑了三四个小时,又冷又饿,人困马乏。原来这伙人是怀朔一把手汝阴王拓跋天赐回京参加明天十二月二十五的一年一度的向皇帝述职的政治局扩大会议,掐着日子,今天刚好赶回洛阳。
就在他们下马的那会,隔壁的一个帐篷里面钻出来几个人,其中有个人朝这边招手喊到:“汝阴王,天赐兄,别来无恙否?”
拓跋天赐回头定睛一看,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司徒娄老兄,幸会,幸会”,心里暗暗发疑,先前是给自己来过信说有事,没想到半路上就来了。
娄内干几个大步走过来,拉着拓跋天赐的手,满脸赔笑说到:“老兄辛苦了,好久不见,你就别去驿站了,我们一起在这乐呵乐呵”。
拓跋天赐哈哈一笑,“既然老哥这么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摆手,打发了下手去驿站休息,自己带着几个亲随进了帐篷。
帐篷里面金碧辉煌,中间一大堆篝火,暖烘烘的,大羊腿和各种肉已经烤得香喷喷的,茅台酒也已经满上,中间围着篝火的是几个南方来的细皮嫩肉的娘们露着白白的酥胸和肚皮在那扭腰甩臀的跳舞,气氛一片热烈。
开始的时候他们闲扯了许多废话,诸如边关的大事小情,朝廷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娄内干端起一杯酒对着拓跋天赐说到:“天赐兄,小婿在您的麾下,感谢您的照顾,我代表我亲家谢谢你,我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拓跋天赐说到:“你的女婿和我的女婿有啥分别,在我的地盘,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看到汝阴王这么干脆,娄内干把话挑明了,“汝阴王,按理说在军队里面有您的照顾还是蛮好,只不时间上过管的太紧,我女儿在家事太多忙不过来,我呢,年纪也大了,老想我女儿女婿,可是我在京城事也多,离不开,我想的话,能不能把小婿动一动”。
拓跋天赐一听就明白了啥回事,这事最佳的办法是把娄内干女婿高欢弄到京城去当官,可是他太年轻,缺乏在基层足够的磨练,这样不合规矩,虽说背景很强大,但是面子上得过得去,那只能给高欢安排一个能够经常去洛阳的岗位,这个位子只能是驿站的驿丞。
于是拓跋天赐笑到“老兄,你发话了,当然没问题。”
“不过”,拓跋天赐话锋一转,“你知道的,我们边镇地区人口流动太大,所以年底人口户籍申报有点麻烦,还得您多多关照。”
娄内干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向上少报纳税的人口,截留一部分,多向上面索要拨款,他这是在提出交换条件。
“ 妥了”,娄内干笑道,举起酒杯又和汝阴王再干一杯。
于是汝阴王拓跋天赐把高欢从一线部队调到了地方行政单位——驿站当了个驿丞,负责向全国最大的邮政中心——洛阳的周南驿站传递怀朔军镇的重要军事情报和行政文件,按理来说驿丞正常是科局级干部,但是当邮驿系统比较重要,属于中央垂直管理系统,地位比一般行政单位要高一级,所以二十几岁的高欢就享受副县级待遇,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真可谓连升三级,平步青云。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6 09:19:26
结交朋友
高欢每次去了洛阳老丈人总是留他在京城住上个十天半月,位列三公的老丈人天天带他参加高端饭局,同桌参加饭局不是将军大将军级别的军区战区司令,就是司空太宰少傅太傅之类的正部级甚至委员乃至常委级的高官,虽说当时的高欢比较年轻还不入流,但是能通过替老丈人扛酒在这些级别的人物面前混个脸熟已经了不得了,特别是有一次家宴值得介绍。
延昌四年(514年)十月十七日傍晚,天色已暗,洛阳内城南门铜驼街司徒府背后的永盛坊里的一户庭院的门口,一位老者带着五位年轻人和七八个家丁朝着路边翘首以盼,似乎在等着什么贵客,两个硕大的灯笼将门前照得亮堂堂的,门口和院子里面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些地方还翻修了一下,一些显眼的地方加挂了诸如“寿如南山”,“松鹤之春”的匾额,原来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八是这家主人娄司徒六十大寿(实岁五十九)之日。
冬日白天短,未申时分天就快黑了,开始有人乘着豪华马车三三两两的出现在门口,行过见面礼后,下人把这些客人都引入到内厅。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所邀请的客人基本到齐。
大客厅“兴雅堂”内的一张豪华的实木大圆桌边坐满了人,东道主位置坐着的是娄内干娄司徒,上垂手坐着的是长子娄拔,下垂手是次子娄昭,对面的三位分别是长婿段韶,次婿窦泰,三婿高欢。左右两边分别有:太子太傅任城王元澄、太子太保高阳王元雍、太子少傅崔光、侍中领军将军于忠,太子詹事王显,左武卫将军元遥、右武卫将军中庶子侯刚,黄门郎元昭。这些人不是为皇帝服务就是为太子服务,个顶个都是牛人。
正式开宴后,娄司徒领着两个儿子三个女婿端着酒杯向众客人敬酒,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礼毕,老爷子开门见山地说到:“老夫借生辰之际特邀诸位光临寒舍一聚,商谈目前之形势,今日之宴不宜多饮。”
列位客人亦纷纷点头赞同。
菜过五味,娄内干接着说到:“圣上已染恶疾,太医束手,若有不测,太子尚幼,还望列位大人早做准备。”
左武卫将军元遥说到:“是啊,已有人蠢蠢欲动,得多做防范。”
太子詹事王显说到:“万一圣上有不测,太子单薄,无有兄弟,我等微弱,还奈司徒和各位大人的支持,特别是需要于将军和两位武卫将军的鼎力相助。”
于忠说到:“于某深荷皇恩,当忠于皇上和太子。”
元遥和侯刚亦表示效忠太子。
娄内干总结到:“既然都是忠于太子的,老夫作为东道主就无须谦虚,在此谈谈某家想法。”
稍作停顿,娄内干说到:“目今皇帝抱恙的讯息恐已走漏,必然有人暗中联络,等待时机。”
说完,对着黄门郎元昭说到:“一旦圣上驾崩,汝速将讯息传给三位太子之师,三位将军,詹事和中庶子,以及某家。”
“收到消息,詹事和中庶子两位大人速速准备太子登基之物,三位太师协助太子登基,三位将军速入禁中护卫太子和太后,某家联络城外的兵马监视四方异动,各位以为如何?”
太傅元澄大表赞同,说到:“司徒安排极其妥当,某家附议。”其他几人亦表赞同。
后来在第二年正月初十,皇帝病情突然恶化,于十三晚上驾崩,太子元恪基本按照这个剧本顺利登基,就是后来的北魏宣武帝。
除了这些老领导,高欢还结识了一批牛逼的好哥们。
第二天在老丈人的寿诞饭后,段荣朝着高欢使了个眼色,高欢心领神会,对老泰山说我几个朋友来了,我和大哥去和他们见见面,聊一聊。谁没有几个死党,谁没有自己的小圈圈,岳父老儿啥也没说就交代了一句“别耍的太晚”,两个人吱了个声就出门了。
刚刚一出门,段荣就神神秘秘地对高欢说:“今天带你去认识几个哥们。”说完他们一起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去了段荣常去潇洒的一个地方。弯弯绕绕,好一会儿,在一家气派的酒店门前,段荣勒住马,用手一指,就这里。
但见门前一副大红的对联上书写几个漆黑的大字“壶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再往上是一个明晃晃的大牌匾,上面写着“伊人醇”三个大字,高欢心里想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打发走了随人,在服务员的热情引导下他们进了早就订好的包厢,已经有一个人正在那里坐着看书,那人看段荣和高欢进来了,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段荣用手指着那人笑着对高欢说:“这是我的小老弟,咸阳人孙腾”,孙腾冲高欢点了点头,高欢不等段荣说话,也回过去冲孙腾点点头微笑着说:“我是他的连襟,我叫高欢”。高欢心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书,真不简单啊,不知不觉中就对孙腾增添了几分好感。
几个人说了一会闲话,包厢门刚被推开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声音:“段兄,听说今天来了一位贵客,赶快给我引见引见”,进来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孙腾站起来对来人说:“显智,这是段兄的三姨妹夫怀朔高欢”。
贾显智冲着高欢一抱拳“久仰高兄大名,真是幸会幸会”,段荣给高欢介绍到:“这是贾老板”,高欢心想原来是做生意的,难怪派头这么足。高欢给贾显智打了招呼,没想到贾显智又把高欢吹捧了几句,高欢心说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嘴巴真是甜的发腻。
服务员看到已经来了几个人就开始给他们上茶水和点心,刚准备好,又来了三个人,这三人一个人蔡俊,一个是司马子如,还有一个是刘贵。司马子如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水一口气喝完,对服务员吩咐到:“服务员,可以上菜上酒,没来的,我们边上边等,不能让我们的贵客高兄久等了”。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随之进来一个个子不高,双腮尖瘦,头发略带枯黄,双腿一边高一边短的猥琐男人,真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这人一进门就拖着鸭公嗓子说到:“兄弟们,侯某来迟了,兄弟我自罚一杯”,说完端起杯子就要喝,司马子如一把摁住他的手,大声骂道:“候景你妈的,这么欠酒喝?没看到有贵客在?还不给高兄赔不是!”
候景赶快把手缩回来,陪着笑脸对高欢说到:“高兄,原来是你啊,不好意思啊”。转过脸用教训的对司马子如说:“你懂个屁,老子和高兄是老熟人,高兄是怀朔镇的,我也是那边的,我们是老相识,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高欢,或者顶多只听说过这一号人。”
段荣大手一挥,“别说了,开席”。一时间,碗筷声,碰杯声,划拳声,吹水声,气氛热烈,大家个个吃得个沟满壕平,脸上红扑扑的,醉醺醺的,七分不醉,三分不醒,桌上是杯盘狼藉,大家心满意足。
就在这个时候,候景剔着牙,打着饱嗝,晃悠悠站起来对众人说到:“弟兄们,难得今天这么高兴,大家玩几把?”“可以啊”,贾显智附和到,作为一个生意人走南闯北,也是个爱玩的主。“行啊”“行啊”,刘贵和司马子如也随声附和。高欢一看大家的兴趣来了,估摸着除了孙腾,也就蔡俊可能没怎么玩或者不会玩,站起来对大伙说到:“今天难得认识各位兄弟,本来我不会玩采选,但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我和蔡俊兄弟搭伙,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大家尽兴。”
采选怎么个玩法?别名升官图,当时的官员制度已经是接近九品十八级,从最低级开始,看谁先到最高级,到了最高级为大一局,一大局结算一次,如何升级,用骰子,骰子六个面,对应六个点数,一个人一个点数,摇骰子谁中点数,谁升一级,或者叫走一步,押双倍升两级霍走两步,这是一般的玩法,有时候没骰子,那就直接猜拳行令,赢了升级或者走步。
众人除了孙腾之外一起玩了两三个大局,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特好,还是本来就是老油条,就候景赢得最多,这候景也会来事,拍高欢的马屁说到:“我和欢哥是老铁,这不今天运气这么好全是托我老兄弟欢哥的福,以后呢我就跟着欢哥混。”
司马子如为了涮侯景,故意接过话:“猴子,今天你赢了这么多,大家很高兴结识了一位好兄弟,你和他又是老相识,少不了高兄对你的照顾,你就代表弟兄们把账结了”。
“账我已经结了”高欢说到。大伙一听,都说这怎么行,你是客人,应该我们请客。
“交了这么多朋友,区区一顿饭算不得什么。”高欢回到。
贾显智正色说到“高兄够意思够兄弟,我呢就请大伙陪高兄做做大保健,大家说怎么样?”大伙都表示赞成。贾显智转过身对候景说:“猴子,你要是另外加套餐,我可不出钱啊”,说完大伙哄声大笑。
这些人后来成为高欢当丞相的重要班底。且看看这些人的出身。
段荣,字子茂,武威郡姑臧人也。祖父段信,在沮渠氏的北凉政权任职,后入北魏,因为豪族的身份被迁徙到北疆,仍然居住在五原郡。他的父亲段连,任安北府司马。
贾智,字显智,代郡桑干县(今山西省山阴县)人。父亲:贾道监,沃野镇长史。哥哥:贾显度,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徐雍二州刺史,在当时名噪一时。
司马子如字遵业,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人。西晋南阳王司马模八世孙,鲁阳太守司马兴龙之子。
刘贵本名刘懿, 字贵珍,弘农华阴(今陕西省华阴市)人,匈奴族肆州刺史刘乾之子。
蔡俊,本姓大利稽氏,字景彦,广宁郡石门县(今山西省寿阳县)人,燕州剌史蔡普之子。
孙腾,字龙雀,咸阳郡石安县(今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人,鲜卑族,北凉中书舍人孙通之孙,赠冀州刺史孙机之子。
只有侯景没有任何背景,当然侯景的本事很大,搅屎棍的能力很强,以后的事就能证明这一点。
有了以上的铺垫,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应该就是从地方调到京城,本来这个事情计划得好好的,可是事与愿违啊。原来从孝文帝后期开始,一方面那些当官的吃香的喝辣的,腐败透顶,老百姓受不了揭竿而起;另一方面边患也越来越多,这皇帝元诩也越来越闹心,决心进行大整顿,暂时冻结所有的地方人事调动,没想到没过多久皇帝又病逝了,新皇帝元恪事情繁忙都没忙到这头,这一放就放下了,再加上这一年娄老爷子又病逝了,更不好操作了,高欢在驿丞的位置一呆就呆了六年。本来高欢觉得没什么机会入京,俗话说东边不亮西边亮,没想到这一年(公元519年)的正月发生了一件大事,让高欢看到了新的希望,没有这件事估计高欢一生也就稳稳当当地当他的国家公务员,估计到老了也就混个副厅级退休。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6 17:24:09
如果还是没人顶,就删帖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6 17:25:50
契机:禁卫军之乱
519年正月十八,整个洛阳城仍然披着薄薄的一层雪,时不时有阵阵朔风吹过,异常寒冷。此时皇宫大殿之上人头攒动,文武百官正在参加朝会。虽说大殿的四个角有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盆,尽管都裹着袍子,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有的官员忍不住轻轻地跺了跺脚。
今天是年后的第一次正式朝会,官员们早早就到了,此时离正式开会还有一会,相互之间予以简单的问候和招呼,比如“新年好”之类,然后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小声交谈。
“太后皇上驾到!”随着主持太监一声令下,殿下的文武百官各归各位,齐刷刷地站着,鸦雀无声。
胡太后领着十来岁的小明帝元诩在太监的陪同下在殿上威严霸气的皇位上坐定,太好在皇帝的边上陪坐。
“现在有请皇后代皇上致辞”。主持太监宣布。
边上人拿着准备好的稿子递给胡太后,胡太后一摆手,做了一个大约10分钟的脱稿演讲,最后做了个总结“去岁列位臣工恪尽职守,尽是社稷之功臣,冀今岁诸位不负圣上之盼,兢兢于伟业以利国家,兹祝列位新岁吉祥。”
文武百官瞬间跪下,山呼“太后皇上吉祥”。
主持太监待大家静了下来以后问了一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第一天上班嘛,就是新年团拜会嘛,不就是见见面,相互之间拜个年,能有什么事,众官以为可以下班了,就在这时平陆侯张彝的二儿子张仲瑀出班说到:“臣有事要奏。”
“所奏何事?”
“去岁羽林妄言日多,形骸益纵,跋扈难制,请圣上予以裁抑。”
此话一出,胡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头,群臣一时间也是议论纷纷。
原来自从孝文帝汉化改革以来,一直到明帝,形成了重用汉人的惯例,大量的人事提拔的名额给了汉人,特别是张彝成为重臣以后更是瞧不起鲜卑族当兵的,羽林军的几个头头一直得不到提拔,早有怨言,此事太后清楚得很,本来这些羽林军需要安抚,你反而进一步打压,太后心想你张彝这事做得太不妥当了,于是冷着脸说了一句:“兹事体大,容日后从长计议。若无他事,退朝。”
散朝的时候,万贰兴走到仆射高肇的面前笑着朝他挤了挤眼。高肇拍了拍万贰兴的肩头,笑着说到:“这老小子要麻烦了。”
“是啊”,万贰兴附和到,“我去羽林那边走一走”。
“嗯”,高肇应了一声就和万贰兴分开回家了。
原来张彝和高肇都看上了当寡妇的陈留公主,结果公主答应了张彝被张彝娶回家当了小妾,高肇气的要死,恨上了张彝,与铁杆万贰兴想扳倒张彝,一直没机会,这次可是他们的好机会。
第二天早上,万贰兴家门口,万贰兴的儿子命仆人用凳子垫着引导着几位客人小心的从马车上下来,万贰兴一上来就对为头的一个抱着拳说到:“恭请元监军莅临寒舍!”
那人也回礼说到:“万大人太客气了,谢谢大人看得起元某”,让下人随了新年贺礼携着万贰兴的手一起走进万家内堂。那人就是羽林军监军元颢,他是被万贰兴接到家里来出方的,出方在当时属于正月头最高礼节,是对出方的最高尊重并带来最好的祝福和运气。
稍作休息,家宴摆上,万贰兴和儿子陪着元颢和几个心腹队主吃酒。酒到酣处,万贰兴装作不经意地问到:“昨天朝会,元兄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没?”
“好消息?我们听说了张彝那龟儿子要裁抑我们羽林军,他奶奶的,张彝父子真不是东西。”
“的确,你们羽林军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还要跟你们过不去,这简直就是不要人活嘛”万贰兴煽风点火地说到。
“到时候我让弟兄们去闹一闹,看他敢不敢这样搞,如果他们父子要是真的做了,我定会弄死他们。”
"不过元大人你最好不要出面",万贰兴提醒到。
“嗯”。元颢点头赞同。
“说实话,那死老儿牛逼轰轰,酸臭酸臭的,我也很不爽他,我也要想弄他,如果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就谢谢万兄了”,说罢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元颢一回家,那几个队主就在外面放消息,扬言说要是真的敢动羽林军,就杀张彝全家。
张家父子也听到了扬言,张仲瑀有点不安,问他老爹:“羽林军不会真的对我们不利吧?”
张彝不屑的说到:“不就是几个大头兵,怕什么,我以前当刺史的时候领兵打仗,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有了老爹这句话,张仲瑀也不怕了,态度更强硬,继续做着裁抑羽林的准备。张氏父子的态度,其实也是当时很多士族们的想法。至于排抑军人,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个皇帝不害怕那些个骄兵悍将拥兵自重。只是做事情你得里里外外都要考虑周全了,让人家下岗可以,你得安排好后路,要么一次性买断补一笔钱,要么安排个其他的职业,又或者搞搞新技能培训让他们能够自谋职业,没有妥善的安排,搞不好会激起兵变,历史上汉景帝削藩削出了七国之乱,你们这些高官大老爷就不好好考虑后果,真就认为御林军就是仪仗队,像模特一样摆摆样子而已?当兵的手里拿着刀不敢杀人吗?
于是在元颢的授意下,羽林军相互之间串联好了,约定时间,一起到尚书省去上访,尚书省差不多就是现在的国务院。
二月二十号这天上午八点多,禁卫军一千多人,集会到尚书省门口集体游行示威,并且打算捉住在尚书省工作的张彝大儿子张始均进行当面对质,结果没找着。
尚书省那些工作人员那见过这架势,吓得赶快把大门关了。看到这样,羽林军开始砸门,扔砖头,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
尚书省有人偷偷地溜出去迅速向胡太后报告,胡太后正在念佛,接到报告,吓了一跳,有点不相信,反问了一句“什么,羽林军在闹事?”
报告的人哭丧着脸说到:“真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欺骗太后您啊!”
太后气得在心里把张氏父子骂了无数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无奈,只好吩咐当值太监赶快找到羽林监军元颢把他的人领回营去。
元颢呢,故意找个地方躲起来喝茶,等着看张家父子的哈哈笑呢,根本就找不到元颢人。
找不到人出气的士兵们干脆跑到张彝家里,烧了张彝家的房子,将张彝打得只剩一口气,这张彝快六十了,本来就中过风,那经得起这样打,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羽林军抓住了张始均,并且将他活活烧死,完全化为灰烬,且不说衣服、腰带之类什么的找不到,最后只找到他的金质发簪。张仲瑀被打成重伤在家人的死命帮助下拼写一口气翻墙逃跑了。
第二天朝堂上,百官正在议论纷纷,元颢连滚带爬跑到太后的面前,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向太后磕头说到:“贼臣失职,约束不力,以致昨日出现这么严重的事端,请太后和皇上治臣之罪”。
“还知道自己有罪啊?”太后反问到,然后把他冷在一边,向大臣问到“各位卿家以为应该如何处置?”
张彝的老铁秘书令卢渊站出来话:“此次事端极其恶劣,必然是有预谋的,恳请圣上对元凶渠帅以下予以处罚。”把矛头直接指向元颢。
仆射高肇也站出来对着卢渊说到:“羽林乃皇上之羽翼,张彝父子不恤羽林警跸护卫之苦,一意裁抑,举止失当激起兵变,实乃罪有应得。”
文官里面很多人支持卢渊,历朝历代都有文武不和的常例,但平时张彝一向傲慢,得罪的人也不少,再加上很多人同情羽林军,所以更多的人支持高肇,双方的意见相持不下。
胡太后一时难以决定,于是宣布:“兹事重大,不可轻决,容本宫和皇上退朝再议”。
几天之后朝廷出了一纸诏书“此事实属大恶,奈因羽林蒙不平之遇,张彝父子处置失措,念其旧日有功,着予优抚,监军元颢失于约束,罚俸一年,暂篪其职,诛灭渠帅二人,以儆效尤,钦此!”
俩月之后,为了安抚军人,也是为了解决人多官少的矛盾,朝廷颁布了吏部尚书崔亮提出的停年格制,即不问才能,授官一律依年龄和资历分先后。凡有空缺职位,不问贤愚,择停解年月日久的优先叙用,武官也按此办法。说穿了就是凭年龄和资格,能力不能力无所谓,大家就好好的混日子呗。
在洛阳出差正和哥们儿在温柔乡里喝得醉醺醺的高欢一听说了这件事,马上酒醒了一半,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心说这天要变了,机会来了,我得回去,于是他第一时间赶回了怀朔。
回到怀朔镇后,他对妻子说,家里的钱不用省了,接济接济穷人,结交结交朋友,能花就都花了吧。朋友们都觉得他的举动太奇怪,说你是不是骑马路上摔跟头了,把脑壳摔坏了?高欢才不傻,他把洛阳禁军事件说了一下,然后反问:“太后和皇帝都不太平,你们的安稳日子还能过的长吗?”
天下要大变了,乱世什么最重要?一是保住性命,二是兄弟多,没有一定数量的铁杆兄弟,这性命也是朝不保夕。他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倾尽家财结交各方豪杰,认识了一大帮好哥们,除了先前认识的司马子如、孙腾、侯景、刘贵、贾显智、蔡俊,其他还有厍狄盛、曲珍、段琛、跌舌乐和王康德之流。这些人经常舞枪弄棒,闲暇时一起飞鹰走狗,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表面上他们吃喝玩乐,好像一群纨绔子弟,实际上他们一边招兵买马,准备马匹武器,暗中观察观察时局,等待机会。其实从正光四年(523年)开始六镇就不断有人起来闹事,规模都不大,零零星星,在高欢看来都成不了气候,虽说破六韩拔陵队伍的规模可以,但是他只是个名义上的老大,实际掌握的兵力有限,而且不到两年就兵败身死。直到他听说了一个人,一个高车族的大哥改变了他的看法。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7 15: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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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8 13: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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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9 14:15:43
拜码头,认大哥
这个大哥便是杜洛周,在高欢听说到他的那会儿,他挺着高大的身躯正在燕州城下做总攻动员,在漫山遍野的士兵面前,他热情奔放,激动地演说,双手用力的挥动,满脸的络腮胡随着节奏一颤一颤的,他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他在演说的时候用他那瓦蓝瓦蓝的双眼鄙视着的士兵,士兵们也是血脉喷张,如狼似虎,这些人士气高涨,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击败本族酋长斛律金,占领燕州,才一年的时间人数到达了十多万。
这才像个成大事的,高欢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真大哥,于是带领一帮哥们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毅然决然投奔杜洛周的门下。
听卫兵报告说怀朔的高欢来投奔自己,正在处理公务的杜洛周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虽说怀朔离自己老家柔玄镇比较远,但是树的影子人的名字,都是混过的,早就听说过高欢的名声,杜洛周高兴的不得了,下令卫队亮全队出燕州城外亲自迎接高欢众人。
见到高欢,杜洛周对高欢抱拳施礼道:“久仰老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
高欢快步上前领着大伙单腿跪下双拳合拢举过头顶对杜洛周说到:“小人惶恐,杜王乃当世之雄主,高某和兄弟们愿为杜王牵马坠蹬,在所不辞!”
杜洛周连忙把高欢扶起来,携着高欢的手说到:“不必行此大礼,你我弟兄一见如故,进城说话。”
进城之后,在杜洛周的府邸摆下酒宴为高欢众兄弟接风洗尘。酒足饭饱后,撤了餐具,上了茶水,大家开始闲聊。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9 14:16:15
吃饱了人的精神有些倦怠,再加上很惬意,杜洛周背靠在用丝绸铺垫的、四角镶着玉石的王座上,眯着懒慵的一双醉眼和众人说话。
此时的杜洛周有理由骄傲,不到一年的功夫手下十几万,天天都有人投奔自己的门下,自己呢也称了王,在那个将相本有种的年代,自己就柔玄的一介武夫,谁能想到今天也当了王,人前显圣,敖礼多尊,人生得意莫过于此啊。
杜洛周笑着对高欢、尉景说到:“你们三连襟个个都是响当当的,高老弟虽然年龄最小,但是名气最响。”
和了一口茶,杜洛周接着说到:“你们初来乍到,给个大的官职不合适,给个校尉之类的小官不好看,我就封高老弟一个征西将军,发给五百金作为膳食费用,尉景、段荣为副将,三百金,窦泰、蔡俊为牙将,二百金,至于其他兄弟就由军中长史在今天之内具体安排妥当。”
浅描淡写之间,将高欢这伙人的工作和生活全部安排好了。高欢及各位都得了封赏,大家自然欢喜不已,回到营房之后大家都对杜洛周称赞不已,特别是蔡俊对高欢说到:“大王真的大方啊,真是大笔写大字,大人办大事啊”。
高欢笑着对蔡俊说到:“大王这么优厚,你得好好为大王效劳。”
蔡俊谄着脸笑着说到:“当猪当狗都可以。”
高欢这伙人是高兴了,可是有人不乐意了,这人就是杜洛周的侄子吐斤孛儿,原来杜洛周是高车族人,原姓吐斤。那会杜洛周封官许愿,吐斤孛儿在边上急得直跺脚,可是又不好当面阻止,怕坏了叔父爱惜人才的名声,心里一直说,叔父你好糊涂啊。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9 14:18:45
等到杜洛周酒醒了,吐斤孛儿哭丧着脸对他叔叔说到:“高欢没有半寸之功,你咋就封他个征西将军,搞得我手下的一些弟兄有意见。这,这,…,哎”。此时的杜洛周一想,也是,这样对高车兄弟有点不公平,有点后悔,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
三天之后,燕州城外的教军场上,杜洛周的部队正在例行月操,和年操相比,月操规模小的多,参演的就两三支部队,主要目的是提升提升部队的精气神而已。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9 14:19:04
就在最后一直部队操练快结束的时候,陪同杜洛周观操的高欢突然站起来走到主持官员面前要求自己的部队加练,主持官一时间懵了,就询问杜洛周:“节目单上没有,高将军要临时加演,请主上定夺。”
一来天色尚早,加演也不影响,二来杜洛周也想看看高欢这伙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因此大手一挥,表示同意加演。
楼主:gaomt123  时间:2021-11-29 14:19:34
刚开始的时候,高欢演练的也是常规内容,什么队列,阵势,骑马术,射箭技术,杜洛周心想也很稀松平常。可是以上的普通内容演练完了之后,高欢的四五百人的队伍阵容突然一变,一分为二,变成敌对的两队,原来是在演练敌我对抗,双方气势很高,两边的人马都在下狠手,虽说没死人,但是挂彩的确不少,受伤的叫喊声不绝于耳,杜洛周和他的手下,包括他的侄子吐斤孛儿都震惊了,瞪大眼睛问高欢:“将军平时就是这么训练部队的?”
高欢露出不解的表情说:“是啊,这是基本操作,我的队伍每年操练都有阵亡指标,没有那个官兵身上有完好的皮肉,要不然战斗力从哪里来,平时多流血,战时少死人。”
吐斤孛儿听了背脊发凉,扯了扯边上叔父杜洛周的袖子,朝叔父挤了挤眼。那意思分明在说:你要小心这人啊。杜洛周也觉得高欢这人太狠了,有点危险,是要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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