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米腾只听到她一声大叫，看见她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猛地低头一看床单上升腾起小朵小朵的彩云，米腾连忙说道：怎么你是，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米腾僵硬地单腿跪在她的身旁不知所措，小翁半张着嘴怯怯地说道：没事，你继续吧！米腾连忙说道：我这是作孽啊！这样让你以后怎么办？小翁接着说道：米哥，我是自愿的，也是来还你债的，你是我今生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清白之躯献给恩人。米腾接着说道：什么恩人？报恩是什么意思？我对你有什么恩？为何把处子给我呢？小翁接着说道：你慢点我有点痛，待会再说好吗？米腾心里想，小翁你怎么会是处女，从上次分别到现在算起该有好几年了，那时她有二十岁，时光转瞬已有二十四五岁了，怎么还保留着纯洁之身，真是令人捉摸不透这世道竟然还有这样守身如玉的女子，何况她还在全国文化中心的文化公司就职，米腾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继续实施下一步，小翁催促着不耐烦地鼓起勇气，推到米腾坐到他的身上，米腾看到她那紧闭双眼被痛苦扭曲的脸颊在慢慢地舒展开来。米腾跑到红门买来药品，给她吃下，她又去洗澡，米腾侧身在床上闭着眼听着淋浴的水声。米哥，你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情景这么多年来一直就像过电影一幕幕地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书籍推销是一位好大姐介绍的，她打电话给的狄部长，也是我第一次成交的业务，却遇到了你。米腾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来与我相见呢？小翁接着米腾话说道：我很多次给你暗示，都被你无情地回绝了，我还能再有勇气再给你说，没有想到你一直在默默地帮我，不求索取，不求回报，不求回扣。米腾听到后问道：怎么还有回扣？我光知道你们卖出的书利润很丰厚，你们提成也很高，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给你提过什么要求。这就是你可贵之处，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她的电话铃响打断了她的话语，她看了看说道：你猜是谁？是你们矿过去的矿长程发展。米腾说道：刚才电话响，是不是他？她回答道：是他，一天打好几次电话催促，你猜他让我去省城找他干什么？米腾接着说道：怎么这么多猜想呢？你就直说呗！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他先说手头上有好几万的购书，还要购买字画高端工艺品等，这个交易后面，他要我报答他。他在你们省城住着大宾馆，天天请客送礼，晚上闲来无事不就想找人陪吗，也不知他怎么会看上我，暗示明说表白挑逗什么花招全用遍，只坐等我上钩了。米腾听到这里联想到楚峰酒场前后说过话语，心里豁然开窍。话题一转问道小翁：你们不是光销书吗？怎么还有书画工艺品什么的？小翁接着回答道：我们公司除了军火和毒品之外什么都经销，字画不但有还有名人字画，工艺品更是品种门类齐全，只要能出钱都能满足你的要求。米腾接着说道：他能给你帮这么大忙，他让你找他，你怎么来找我来呢？米腾，你这个不开窍的傻哥哥，你不知道女人应该把第一次交给谁吗？每个女人都想把自己宝贵第一次交给自己最心爱的人，而不是自己不爱的人，更不是令自己厌恶的人。米腾接上话说道：我明白了，你让我感动，过去我让你感动，现在你让我感动终生，一生中难以放下的感动。米腾别说了，良宵苦短，明天我们又要各奔东西，我还必须振作精神去面对。她说着紧紧地搂住米腾用着极其国标的规范舞姿跃进舞池，带着米腾进入华尔兹翩翩起舞之中。明天中午临别时米腾看见她眼泪婆娑看望自己，送到车站米腾默默无语地望着瘦小娇弱的倩影消失在进站口，回眸一笑坦然自若的神态绽放着山花烂漫。不愧荆轲的后裔，易水在家门口流过，血液里流淌着壮士一去不返回的遗风岸骨。
周日上午，昌文耀和李泽厚去老干部科召开老干部座谈会，在会上昌文耀向老同志通报了田矿生产经营的情况，讲到下一步打算时他说道：田矿在村庄搬迁后大规模的采场基本开采完成，现在面临着采场接续调整的诸多困难，三层煤已无正规面可采，边角煤老巷煤受水威胁煤，构成田矿主要采煤战场，面对这些问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寻找解决困难的突破口，积极认真地消化掉这一顽症，必须从上装备抓起，来提高机械化水平增加产量实现稳产高产，必须从增加队伍入手，多措并举广种光收来弥补单产单进水平难以提高的制约，确保全年生产任务的完成，来保证全矿职工的利益。他还说道：现在田矿职工宿舍在拆除最后几排平房后，就仅剩下这块唯一的地皮，是继续盖楼还是建广场，来广泛征求老同志的意见和建议，这是关系到职工生活切身利益的事情，让职工群众自己做主，田矿领导班子将按照广大职工群众的意愿去办并认真办好。老干部和老党员们听到昌文耀的讲话后，纷纷扬扬地议论开来：我觉得在平房的地方给职工群众留块活动的地方是对的，那么大职工宿舍连个锻炼活动的地方都没有，就像一洼死水一样，缺少活力是不行的，建广场就是活力的源头。老矿长首先的发言平息了大家的议论也得到了大多数的赞同。在回矿的路上，米腾用掏出心窝里话语说道：昌矿长对建广场的提议就是顺应人心，也有远见卓识，几年过后田矿职工群众在广场上活动休闲就会感受到，这块宝地对他们的益处。米腾一直感觉着，昌文耀好像对集团公司什么事情均不上心里装，天天忙着下井跑现场，与技术人员一起研究采场布局，到集团公司跑处室批上综采综掘的计划，近期又忙碌着建设单身职工公寓新楼的事情。前几天西麓市执法大队来矿对眼看封顶的单身公寓给予勒令停工，昌文耀急忙安排人去市里跑，得知执法大队队长的兄弟在矿机械厂当工人想提拔当个副厂长，虽然是个工人提干也已超龄，昌文耀说道马上就办，按内部待遇紧急加快办，单身公寓也是田矿提高产量的保命工程，新楼建成才能招来队伍招来劳动力，田矿才会有聚人气的吸引力，单身职工居住条件也得到大大改善。楚峰这时候又一次回到田矿，来找米腾喝酒，米腾喊着他的名字说道：楚峰，你提拔的事情落实的怎样了？楚峰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次回来就是办这件事情，去找狄 了，他说上次忘记给报了，忽悠谁来？颜董事长都表态了，他还敢拖着不办吗？米腾连忙问道：狄成青都当上工会 了，怎么还管干部呢？楚峰接着说道：米主任，你看你就是不关心集团公司人事的大事，他现在还兼着干部处长，颜董事长还没有考虑好让谁来干。米腾心里暗暗地想到：楚峰知道的事情远远比自己多，人家在颜董事长亲信的手下，算是可靠讯息的第三把倒手，他却从不避讳，既有着显摆的意思，也有着强势展现的意思。米腾拿起电话给食堂安排好，接着打电话约人时，楚峰对米腾说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叫了，你找宇哥几个人就行。米腾接着给食堂吧台打过电话说道：中午，给我再换个小房间，我们五六个人。楚峰接着说道：米主任，下午你给我安排个车，我还要去集团公司，晚上请领导们吃饭。米腾接着说道：车送下你必须接着回来，矿上有规定，无论是谁去集团公司统一乘坐班车，矿办不给安排车的。米腾接着给矿办打电话说：下午两点，我有事去西二矿，安排个车。酒场上楚峰又说了很多，米腾听后在推理着小翁与程发展电话上透出的蛛丝马迹，两者相融合，米腾步步印证着程发展仕途轨迹的发展。
九十
年底程发展被省国资委任命为西麓集团公司副总经理，还有三人被任命为总经理助理，在集团公司称之为三国的人物，一位是董事办主任蔡建国，一位是供应处处长吕振国，一位是非煤产业部部长马爱国，俞飞与鲁南集团公司后勤副总相互交流对换了。俞飞在欢送宴会上呲着牙骂道：他妈的，这是卸磨杀驴啊！老子刚刚忙活完后勤单位改制，腚刚刚坐热乎，就让滚蛋了。中央国资委到省国资委全面要求国企进行后勤单位社会职能移交，实施全面改制，西麓集团公司首当其冲被定为试点单位，一个省城国企下属的氧化铝企业，也划归给西麓集团公司。两千多职工已经下岗两年多了，到省城集体上访是家常便饭，省长找到颜蓝说道：老颜，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当帮我这个忙，这个企业我托给好几家大企业，人家都不要，我这个省长也不好强塞是不是。颜蓝二话没说答应道：别人不接受，西麓集团接受，给省长分忧，我颜蓝义不容辞。颜蓝在集团公司年度党委工作会上脱稿讲道：这个铝厂被西麓集团兼并重组，为我们电解铝工程增砖加瓦，增加了新鲜血液，骨干力量得到空前加强，还有我们外省的两处氧化铝工程，也需要这类人才和力量。去年，新毕业大中专学生都安排到交城煤电铝公司，在册职工达到三千多人，成为了当地引进的最大的国企项目。程发展同志在交城煤电铝公司工作一年多时间里，做了大量扎实有效的工作，成绩非常突出，环评工作国家已经验收通过，项目审批材料全部上报到国家发改委，交城煤电铝项目将会有大发展，将成为西麓集团公司最大的效益增长点。虽然现在还有亏损，个别项目亏损还相当严重，出路就在与地方政府进一步融合关系，争取到当地政府更大的支持，出路在于下一步继续调整整顿好干部队伍，进一步选拔任用一批想干事会干事干成事的干部担当重任。楚峰也回来参加会议又打电话给米腾晚上到田矿喝酒，米腾回答道：晚上，矿上有事，改天吧！楚峰还在电话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都给一起回来的同志定好了，米主任你想办法协调处理一下。米腾回答道：我待会再给你联系。米腾到李泽厚办公室汇报说道：小楚非得带人来矿上喝酒，我给他说有事也要非得来。李泽厚说道：让他来吧！晚上安排两桌，我们都转个桌。米腾接着说道：我再问一问他们几个人，他和荣庆生都曾是我的秘书，关系挺融洽的。米腾在李泽厚办公室给楚峰打过电话，他们一共三个人，米腾一算加上荣庆生三个人，正好安排到一个大桌上。楚峰提拔当上交城公司工会 ，这是第一次回来，程发展提拔副总后，原党委书记转任为总经理，西二矿年过五旬孟副总经理提拔为交城公司党委书记。颜蓝还在会上大张旗鼓地讲道：西麓集团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像西二矿副总经理年过半百为什么能提拔，就是这位同志有事业心能力强具有德才兼备的条件。
到了这个级别就该天天晕点了。李泽厚在酒场上嘲讽着荣庆生说道。荣庆生在田矿当宣传科科长时，酒量大点也好喝点，喝多就顺嘴咧咧出这句名言，成为田矿干部酒场上调侃的俗语。李泽厚带完酒，米腾接着说道：我再带上四个酒，一是给楚峰祝贺，二是给荣庆生接风，从云南回来第一站就来田矿，我们表示热烈欢迎。第三个酒也就是顺着李书记带酒的循序这是第九个酒，预祝两位再快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第四个酒表示十全十美。荣庆生和楚峰先后站起来，主动跑过来给米腾碰杯，嘴里还说着过去那句感谢感激的话语，米腾摇摇头说道：这些话语今天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说。那个孟书记为什么能当上党委书记，他女婿在中纪委信访室工作，省领导都要巴结的人，我们西麓集团还不更是如此。米腾看到楚峰又喝高了，开始把他知道的事情顺着酒劲向外喷发，米腾去卫生间，楚峰跟着对米腾说道：米主任，你去找找田矿原来经营矿长他现在是一把手，你和他哥们关系那么铁。米腾接着说道：找他干什么？去倒点配件材料？这个我不懂也不去干，让他提拔我，他说了也不算，找他干嘛呢？楚峰接着说道：咱矿上那个张立峰通过颜董事长的关系想当交城公司副总，程总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如果让他干，交城公司就会完蛋，这个人我在田矿的时候就非常熟悉。这个人在田矿干过什么？米腾接着说道：这个人我也不太熟悉，好像在田矿多经公司承包过机械厂，曾因偷盗矿上物资被拘留过。楚峰点点头说道：程总太实在，对工作太认真，对用人更是非常严格。程总提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人家有颜董事长的铁关系，还有同学老乡诸多关系，人家朋友圈强大咱们无法比的。米腾思索了一会说道：你和程总在省城待了多长时间？住在泉辉大酒店对不？楚峰被米腾一问一个愣怔抖了抖倾斜的肩膀说道：我在泉辉待的时间短，程总待了大半年，我两地跑，程总有事叫我来省城我就飞过来，这半年光去京城就不下十趟，每次程总都去找文化公司的小女孩，那个四川小姑娘，皮肤白嫩，娇小可爱，跳起舞来，那腰身扭得咱们田矿可找不出来。米腾知道楚峰过去也是田矿交际舞痴迷者，接着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个小姑娘姓翁吧！她可不是四川人，是北太行山里的山妮，是京城一所戏曲学校的毕业生。楚峰惊讶地问道：米主任，你也认识她。米腾回答道：我早就认识，在好多年前就认识她，好多年前我也认识程发展，可是人都在变，女人是愈变愈好看，男人是愈变心愈黑。楚峰笑了笑说道：米主任，你有这样的认识很可怕。这也是不能得以提拔的缘故，你自己也得好好地找一找原因。我建议你好好地看一看厚黑学。米腾嘲笑了几声说道：这本张宗吾同志的光辉著作，我浏览过，再看也改变不了与生俱来的品性，所以也难以在这个世道里成事。楚峰说道：米主任，过不了两天，莫功奇老总到交城公司检查工作。明天，我就得赶回去，下次来的时候给你捎回老白汾来。米腾接着说道：老白汾就不需要了，你自己要多多珍惜，你到田矿来还管不够你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