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长篇都市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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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3-08 00:01:14 更新时间:2022-03-12 14:08:06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7 16:01:14
故事简介

一句话简介:用血腥之路去剥离企业的暗黑, 她是被利用者也是践行者。
三环公司一路发展起来,内里有抹不去的肮脏与黑暗,剥离这些势在必行,由于企业的特殊性,按照企业的正常程序进行剥离很难完成,为了既得利益幕后人设计了一条血腥的路,而车辙被选择来操作这个计划,从这以后她先是被牵扯进一起疑似车祸,紧接着她的闺蜜,老公,领导同事,母亲亲友,围绕着她的一切都仿佛被拖进无法挣脱的旋涡,案子一个一个发生,周边一切面目全非,每一个疑点看似简单,仿佛真相近在咫尺,却又被新的疑点阻拦,为了冲破面前的迷雾,她主动出击, 可结果却是三环公司如幕后人之愿顺利完成剥离成为新型高科技公司。
结局并非真正的结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幕后人也不过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7 17:49:46

1、开端
谢春来着迷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梦幻般色彩斑斓的世界,紫色粉色橘黄交织成一条烂漫的彩练,疾驰而来的车辆仿佛跳跃在其中的流星。他发生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两年时间每隔五天轮值大夜班他就能看见一次这样的美景,每一次他都能看出不同的趣味来,可今天他觉得初冬的薄暮夹裹在沉沉的夜色里令昆仑桥上璀璨的霓虹恍恍惚惚遥不可及,有一种陌生的诡异。
他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跺跺脚,正看见高耸的立交桥投到脚下的巨大阴影,适才的不安重新涌上心头。谢春来将披在身上的大衣穿好扣整齐,打开手电四处晃了晃,光簇停在西门道闸上,树枝投下的影子不那么安稳,他伸出手,带着寒意的空气从指缝中流过;门卫室灯光明亮,端坐在桌前的保安脑袋微垂一动不动;他忙把手电撤回。
小区每个需要巡视的角落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以前他只用手电晃一下就算交了差,今天却有些不敢含糊,一处处看得很仔细。
他又回身看看一点点从眼前消失的立交桥上的夜景,心头莫名慌张,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把小区的犄角旮旯巡视了一遍。
一切正常。
谢春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后背濡湿,手心也捏出了水。
小区里楼幢密集,完全遮住了立交桥的身影,连路面的马达声也几乎听不到。他背起手步履悠然地从朝露会馆大门出去。会馆是小区的一部分又自成一体,他巡视一圈需要走大约四公里耗时四十分钟,若原路转回费时费力,出会馆绕过侧墙可直达小区西门处的物业楼,用不了五分钟。
他心照不宣地和会馆门卫挥挥手,从右侧的绿地间穿过,立交桥倏地又矗立在他眼前,他习惯性地伫立了几分钟,顺着被掩映在立交桥阴影之中的辅路前后看看,把手电筒夹在腋下揣起两手贴着会馆侧墙往前走。
过了子时今晚的值班就过了大半,回去后可以安心睡上三个小时。汗一干身上立刻有一种浸透的寒意袭来,谢春来把大衣的帽子掀上来,脑子有一瞬间的懵懂,手电光在眼前晃了一下突然飞扑出去没入夜色;好半天手掌钻心的痛才让他意识到自己摔了一跤,他骂骂咧咧地坐起来,手里抓了一把干草,他松开手,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滑爽从指尖掠过,他身体一僵,低头凑过去,一双漂亮的眼珠直直地瞪着他,他下意识地看看天空又垂眸看向那双轮廓秀丽的眼睛,稀薄的月色投进去,深不见底。
啊,一声凄厉的呼号响彻云霄。

麦穗紧紧地裹着被卷,头上压着围巾,只剩下鼻子勉强在外面呼吸,她清楚地感觉到呼入的空气一点点变成冰碴,两只脚也跟着一点点变成冰坨。
陆桥把脚探进她的被窝,一股凉风倏地钻进骨头缝里,麦穗气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他们都在外面听。”陆桥裹着自己的被卷凑过来,“按照这边的习俗,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听,听什么?”麦穗声音在围巾里瓮声瓮气,片刻,她嗤笑一声,“神经病!”
她微微抬头屏气凝神,果然窗外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吸声,她又低声骂了句神经病,把头一蒙,却听见窗外的呼吸声变成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像刀刃在砂砾上磨过,激得她脑子嗡嗡直响,她生气地推了下陆桥,发现他已经睡着,眉头舒展,身体也完全放松,她探出手四处乱摸,抓到一本书狠狠地砸向窗户。
麦穗倏地睁开眼,高高举起的左手正抓着一本书做出投掷的姿势。
屋里很暖和,适才的寒冷不过是一场梦,其实也不是梦,两年前他们春节在陆桥老家办了结婚酒席,那里的寒冷让她记忆犹新。
麦穗刚想放松四肢却听见客厅门禁的叮咚声此起彼伏地响着,她忙裹上睡袍走出卧室。门禁的显示屏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映衬着半张蓝盈盈的脸;麦穗脚下一软,“谁!”
门禁已经被点开。
“1801,滨A79760是你家的车吧。”对方语整极快,气喘吁吁。
“是,是我媳妇的。”那人说。
麦穗松了一口气,忙把灯打开。
“快快快,快让你媳妇下来配合警方调查,快快快。”嘟嘟的声音,再无人应答。
“怎么了?”麦穗问。
陆桥穿戴整齐,绕过她走向阳台,“可能出事了,我原本想出去看看的。”
阳台朝西,高度几乎与昆仑桥平齐,推开窗户五彩斑斓的霓虹映入眼帘,一股不同寻常的喧嚣也随之扑面而来。麦穗探出头,辅路边停满了车,四辆警车上的红色警灯静静地旋转着。
昆仑桥辅路岔向小区的拐口处亮起两盏瓦亮的临时照明灯,几名警察拥在那里看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麦穗又往外伸了伸脖子,铺路边已拉上了警戒带,几个匆匆从车上下来的人在路边和警察交涉。
物业楼前人越聚越多。
“真出事了。”她惊呼。
陆桥拉过麦穗,关上窗,“好像是拐口轧了人,为什么找你?”
麦穗心口发紧,“我,我没觉得我轧上什么。”
“你也别怕,即使真与你有关也是无意……”
麦穗抓住领口,惶恐不安,“我去看看吧,可……不应该是我,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撞着人轧上人不可能没一点感觉,上个月我蹭到一块板子我都有感觉。”
“我先下去看看,你慢慢来,即使……也不用急在一时。”
麦穗愣愣地站着,呯的一声关门声惊得她一跳。
她忙脱下睡袍,翻了件厚实的大毛衣套上,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片刻点开。
“快下来吧,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竟然是陆桥。
“什么意思?”麦穗问。
“晚上七点至十二点从西门进入小区的车主都要被检查,轧死了一个女的。”
麦穗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已经认准是我了,这是谁的手机?”
“借邻居的,我没带着,你下来时把我的手机带下来。”陆桥挂了电话。
餐桌上放着陆桥的手机和客卧柜子上摆的小摆件,地球仪上方两个磁力卫星碰上又分开,分开又碰上,发出咔咔的细碎声响。
陆桥失眠时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影响他的情绪,他会把所有出声的东西都拿到客厅来存放,严重时还会把这些东西包在棉被里。
走出电梯,麦穗终于把剩下的半口气吐出来。
物业楼前聚了不少穿戴各异的业主家人,抱怨声此起彼伏,物业经理老肖不停地安抚大家,“即便这倒霉事真的落在谁身上,主要责任也是死者的。”
“物业也有责任。”有人喊,
“对对对。”老肖直点头,“该物业承担的物业绝不推卸,大家放心。”
拐口的临时照明灯还亮着,只剩下两名警察在附近的灌木草坪里搜索。
“你们看见死者了吗?”有人问。
“我下来的时候还没运走,但围了一圈警察,又是量又是照相,什么也没看见。”
“这么个大活人不可能看不见吧。”
“那还真不一定,”有懂行的说,“拐口是个九十度直拐角,司机一般会在保险杠距离侧墙70厘米至一米的距离时开始左拐,此时前车灯光正好反射到前车盖上,又折射到司机的眼睛里,司机会产生瞬间的暂时性视力障碍,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司机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车就通过了;看不见很正常。”
“我是晚上八点进的小区,退一万步,即使是我首先轧的,估计后面也有不少人轧上了。”一名络腮胡子的男人说。
“真他妈的倒霉。”
“去会议室等着吧,警察已经去地下停车场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麦穗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桥,她拿出手机照着来电号码又拨了回去,手机里传来暂时无法接听的女声。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8 10:00:01
没有血腥没有惊悚,只有一波波不断向自己袭来的恐惧。
多线并进,伏线千里,铺设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罪恶深渊。
请关注《深不见底》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8 13:10:51
2、摩托车
卫夫站在全透明阳台上,小区里折射上来的微光让双脚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上,她无力地半倚在悬垂的书桌边。
三十五层高楼的顶层足以把半个城市踩在脚下,以前最让她骄傲的站在云端的感觉此刻却令她有一种沉沦的胆战心惊。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来,卫夫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亲切有余热情不足公事公办的声音。
卫夫从桌上拿起发票,强忍着烦躁,“普顿摩托在我们滨州并没有设专卖店,这个翔飞公司是哪个城市的销售公司?”
“您是车主吗?”
“我是车主的老婆,摩托车坏了,我想请求换一辆新的,他不在家,我不能问么。”卫夫语气很冲。
“我们是大区销售管理模式,至于三级分销商我们不管,反正一级二级分销商里没有这个公司。”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卫夫放软声音。
“对不起,这个不在我们的售后服务职责里。您怎么把电话打到我们人力资源总监那儿了,你成心捣乱是吧,”对方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我这月的奖金泡汤了。”
“你们是二十四小时客服电话,我打不通,自然要投诉。”麦穗冷冷地笑起来。
对方迟疑片刻,“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那我告诉你,这个翔飞公司涉嫌欺诈……”
“把发票号告诉我,或者拍个照片传到网站,我们会认真调查给客户一个满意的答复。”
卫夫张口结舌,突然意识到一旦她把发票号告诉他们,他们首先联系的一定是贺元,她忙合上手机,双手撑在玻璃幕墙上,一股冰凉传到手心里将她心头翻卷的怒火倏地冻结住。
西边是正在建设的几个工业区,几台塔吊庞然大物一样伫立着。卫夫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走进贺元的书房,把那张发票小心翼翼地重新放进右边抽屉底层的信封里。
贺元在家办公时间居多,书房的装修很讲究,㳀灰色的乳胶漆在各种射灯营造的氛围里让人眼睛时刻保持冰凉的舒适感,一面墙的书架,书桌巨大,苹果台式电脑旁还有一台激光打印机,十多个文件夹整齐地码放在右边。
卫夫打开电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请输入密码几个字,她怒火陡地直冲脑门,只觉得眼冒金星,她踉踉跄跄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猛吸几口凉气,好一会儿才发现昆仑桥对面朝露花园一片混乱。
她忙拿过手机翻到麦穗的微信,再一看时间,快速滑动的手指一顿,忙删掉打出的字,披上大衣疾步走出家门。
海天一色小区大门造型奇特,几块巨石搭成的大门浑然天成,景观灯营造的氛围让人感觉大门后真的藏着一片大海。
门卫室由几块山石垒成, 门前站了十多个看热闹的业主。
不用卫夫问就有人说,“对面轧死个人,就在拐角那儿。”
卫夫往前走了几步。
其他人笑呵呵地叫住她,“过不去,桥洞封了。”
桥洞口果真放着禁止通行的标志。
朝露花园和海天一色在昆仑桥东西两侧,穿过桥洞只有三十米不到的距离。
上月桥洞两侧的矮墙被涂鸦的人画了两个骷髅头,警察忙了两天也没找到人, 只好让环卫局把骷髅头用涂料盖住;没几天,就着那片白色涂料,两个更大更生动的骷髅头又出现在那里,像电影里弹药库大门口的安全警示;后来交警出面在桥洞上方安装了摄像头,并放出狠话,若抓住就按破坏社会治安罪论处,涂鸦者这才偃旗息鼓。也不知环卫部还是交通部是不是受到骷髅头的提示,桥洞里被刷成荧光白,晚上映衬着黑漆漆的洞口比当初那两个形象的骷髅头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桥洞对面除了一面禁止通行的标志牌还加了一条荧光警戒带。
“这么大阵仗。”有人感慨,“事不小呀。”
“那是个临时车辆进口,肯定没监控,排查不容易,一晚上都不见得能结束,明天大家伙做好绕行的准备。”
卫夫看了一会儿,突然看见贺元的君威停在大门前的小广场上,白天这里不许停车,但晚上警察和保安都睁只眼闭只眼。她走过去弯腰透过深色窗膜往里看了看,拿出手机。
贺元接得很快,嘈杂声被倏地推开,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怎么了,卫夫?”
“这个时间还在忙。”卫夫很想拿出平时她那嗔怪的腔调,却感觉嗓子发紧,每个音都仿佛带着质问。
“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除了摆弄数字就是要把客户伺候好,今晚樊所牵头,我不能不帮着吆喝。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贺元一副风轻云淡又很体贴的温柔。
卫夫咬着嘴唇,“我也在加班,原本想让你给我带点夜宵。”
“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弄点对付对付。”
贺元收起手机,谨慎地左右瞄了两眼,一片寂静。
云水兰轩会馆最出名的地方就是云水天字号包间有电梯直达,服务员有专属通道,走廊几乎看不到人,私密感非常好。
他走到洗手间,迎面碰上缓步走出的鲁银,他右腿有残,左腿半屈配合着右腿的步幅走得相当谨慎。
“你也出来透透气。”贺元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鲁银打开水龙头,“是呀,刘董常总真能喝,我快顶不住了。”
“他们都特别会玩,但人很好说话,用不着硬顶。”贺元宽慰他,“两位老总性格开朗直来直往,不喜欢憋憋屈屈的人。我听樊所说你很会玩,他这才推荐你的。”
“那太好了。”鲁银看看寂静无声的走廊,“会馆办成这样真让我开眼,这么安静。”
“安静才好办事,不是么。”贺元若有所指地笑道。
鲁银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贺元陪着鲁银慢慢踱回包间。
三环办公室主任刘腾达立刻站起来,“贺元是被老婆查岗,鲁会计师这是被谁查呀?”
鲁银瞥了眼贺元,攀着刘腾达的肩头,“刘主任就给我留点面子吧,好不容易离那母老虎一百五十公里,就不许我喘口气。”
常怀青哈哈大笑,“老婆还是要敬着的,有人说怕老婆才是真男人,只有那些心里没底的男人才会对老婆呼来喝去。”
“常总高见,大家举杯。”樊田煞有介事,“我早听说嫂子是您的贤内助,也只有您才能把三环带到今天这个高度。”
鲁银下意识地瞄了眼已经醉倒在沙发上的三环董事长刘霄汉,一位二十多岁打扮妖娆的女人一边替他擦汗一边小声惊呼,“哎呀,刘董是不是过敏,脸都肿起来了。”
刘腾达低下头。
常怀青抿了一口酒,“刘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刘腾达附耳过去。
常怀青用胳膊肘捅了他一把,“小家子气,照顾好刘董。”
刘腾达忙招呼那女人,一边一个架着刘霄汉走进室内电梯。
樊田像没看到这一出,“三环已经进入股改,IPO进程顺利,可喜可贺,再喝一杯,算是提前庆贺常总。”
常怀青像是突然间没了兴致,他站起来,外间的司机忙将大衣披在他肩头。
“贺元鲁银是同龄人,你带着他好好见识一下滨州的夜景,我还有个局,就不陪你们了。”
常怀青一走,饭局立刻就散,鲁银紧紧地跟着贺元走出云水兰轩会馆恢弘的大门。
贺元摇摇手里的车钥匙,“既然常总吩咐了,我就带你去酒吧再喝两杯。”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9 11:32:45
3、酒吧
子时已过,马路上几乎看不见车影,贺元将车开得风驰电掣,几个大转弯后就停在一家隐藏在小区背后门面不温不火的酒吧前,酒吧大门紧闭,屋檐下吊着两个清白的灯笼,看上去像一家日本清酒馆。
进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却别有洞天,左边是个小舞池,灯光华丽,音乐轻柔曼妙很有情调,不多的几个男女姿态舒展缭绕自娱自乐;大部分客人都在右边的卡座区,卡座后背很高,灯光低低地垂下仅照亮茶几中间一隅,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点人的影子。
他们一进门立刻有两个年轻妖娆的女人把他们迎到后面的卡座上。
贺元轻车熟路地把茶几上的灯光调亮了几分,指着微胖的女人对鲁银说,“这是乐乐,她对人很体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她。”
乐乐露出大大的笑脸,她的卷发半拢在右侧,露出画着烟熏妆的左眼,右眼藏在头发后半隐半现,与左眼妖媚的眼神不同,右眼总是半眯着。“喝点什么,今天时间不早了,两位哥哥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像我们夜夜笙箫才美呢,来点白兰地怎么样,今天新来了一种法国……”
“来瓶轩尼诗XO。”鲁银打断她,“再看着上点别的。”
乐乐大笑着搂住鲁银的胳膊,“哎呀,我的哥哥,真够爽快的,我一定好好陪陪你,绝无二话。”
鲁银做出一副大佬的架势,两只胳膊架着,“我说什么是什么?”
“那当然。”乐乐又给鲁银斟上一杯。
“那我得谢谢小姐姐赏脸。”他就势摸了把乐乐的脸,又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另一位叫青青的女人半趴在贺元的肩头,嘻嘻笑个不停。
贺元拿着杯子和鲁银碰了一下,“樊所喜欢来酒吧,我们是同行应该理解,数字弄久了就像脑子里钻进去个虫子一样让人坐立难安,唯有杜康。”
“对对对,”鲁银大有同感,抓着酒杯又是半杯,“的确唯有杜康。”
“出来玩就放下工作,工作时就全身心投入,这才痛快,这还是我认识刘董常总后才切身体会到的真理,”贺元半搂着青青,“你看他们俩,尤其是常总,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如果拘泥于小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是呀,今天多谢你提醒我,在小地方待久了,坐井观天,我再敬你一杯。”鲁银一口干了,“以后也要罩着哥哥。”
“谈不上谈不上,”贺元摆摆手,“三环主要精力都在IPO上,其他项目合作方他们看的就是个眼缘。”
“明白明白。”鲁银略微迟疑,“刘董好像大撒把,他挺相信吴总的。”
“他用对了吴总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吴总出任总经理以来,三环业务增长四倍多,抓什么放什么他心里明白着呢,他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对对对。”鲁银忙不迭地点头。
“贺元!”一个高大的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身体摇晃站立不稳,“露丝今天给面子过来了,你要不要过来凑个数。”
贺元站起来附耳过去,“她是谁的人你心里得有个数,别没心没肺的。”
“我管她是谁的人,今天她是我的人,她敢来我为什么不敢接。”
“那你好好消化吧。”贺元推开他,拉着青青扭进舞池。
男人笑骂一句胆小鬼。
音乐突然间震耳欲聋,射灯跟着不停地旋转,整个酒吧地动山摇一般,音乐刺激了大家被酒精激荡的神经,接连又蹦上去几个男人,在五颜六色的灯光里扭曲着身体,酒吧真正的夜场开始了。
鲁银早和乐乐搂抱在一起,他凑到她耳边,“他经常来?”
乐乐站起来在卡座间就扭动着,“男人不都这样么?”
“太吵了,找个安静的地方。”鲁银把她拉到腿上。
乐乐大声说,“早说一切都听你的。”
鲁银伸长脖子看向舞池,缭绕旋转的灯光,舞池里只剩下影子。
乐乐把他拽起来,“别找了,我怎么看你像只雏儿呢,不知道这时候最好谁也别找谁么。”
出租车中间立了隔板,两人坐在后面还算老实,但乐乐柔软滚烫的身体不断加剧着酒精的发酵让鲁银的身体开始颤抖。
“到了吗?”他喃喃地。
“快了。”乐乐抓住他的手,不停地摩挲安抚。
“地道禁行。”司机突然说。
乐乐看向前方,左前方桥洞口放着一块禁止通行的标志牌。
“对面就到了,不如你们下车走过去,我这车可不敢,违反禁令扣押牌照。”司机说。
“行,下车吧。”
两人下了出租,鲁银早就蒙头转向了,“这是哪儿?”一座立交桥伫立在眼前,绚烂的霓虹像开在黑夜里的花海,安静地绽放着,他叹息一声,“滨州就是不一样,漂亮得不真实。快点。”他紧紧地裹住大衣。
桥洞对面的小区物业楼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出,与桥洞正对的地方竖起了一根灯杆,一个瓦亮的灯泡像黑夜中的灯塔,将那一隅照得雪亮。
乐乐有些犹豫。
鲁银把乐乐抓到自己身前,软软地与她贴在一起,“怎么走,快点。”
“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乐乐带着他顺着立交桥下的暗影往前走。
“什么游戏。”
她拿出一条丝巾将鲁银的眼睛蒙住,“就玩瞎子娶妻,你敢不敢。”
鲁银愣了一下,两手往前探了探,被乐乐握住。
乐乐利索地抽下丝巾,“我知道你不敢,算了,对面好像出事了,有警察,今天就算我失言,改天再约。”她在鲁银怀里蹭了蹭。
“有什么不敢的。”鲁银自己把丝巾蒙在眼睛上,“我还怕你杀了我不成,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有贺元在,你能跑了?”
“这就对了,谁没事杀人玩呀,”乐乐压低声音,“这里的人特别喜欢玩这个。”
乐乐一边和鲁银逗趣一边扶着他往前走,眨眼间已没了人影。
一辆远远停在阴影里的摩托车上骑着一位外卖小哥,他双脚支地,腿上绑着皮护膝,头盔面罩严严实实地护着头脸,视线一直追随着消失在夜色里的鲁银和乐乐;他看看手表,收起两条腿,摩托车轻快无声地滑进小路。
月光惨淡,小路两旁的建筑投下的阴影相互交叠,除了摩托车仪表盘上微弱的光,周围一片漆黑;可摩托车的速度丝毫不减,披荆斩棘般在胡同里穿梭,一个跨越蹿到明亮宽阔的中山北路上。
中山北路是滨州新开发的餐饮商业街,距离商业中心和火车站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有些店铺二十四小时营业。
摩托车停靠在吉夫韩国烤肉店和沙师傅甜品店中间,店外停着几辆外卖小哥的摩托车。
烤肉店面向中山北路的是开放式厨房,店铺灯火通明,一眼洞穿,两名厨师还在忙,明亮温暖的灯光整洁雅致的器具赏心悦目;甜品店店铺已关,只开了外卖小窗口,还有三四个人在排队等待。
一辆劳斯莱斯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常怀青摇下车窗,视线在烤肉店和甜品店之间扫视。
司机问,“还是买沙师傅家的夹心花生派吗?”
常怀青没说话。
司机下车疾步奔向沙师傅甜品店,时不时回头瞄一眼盯着这边看的常怀青。
摩托车的外卖小哥从烤肉店出来,手里提着外卖袋,利落地跨上摩托,突地一下冲上中山北路向南疾驰而去。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09 18:27:39
《深不见底》的前世今生

我在企业工作时从事项目投资,有一次跳槽到一家新公司时,公司正想涉足能源领域,他们选定内蒙某市作为起步地;当时该市正在全力推进一个深加工科技项目,却苦于寻找不到好的技术方案,运行了两三年都没什么突破。
公司董事长决定就从这个项目入手,他把项目布置给了我;因为刚到新公司正想做出点成绩,所以我下了很大功夫,赔上很多自己的关系邀请了国内外最先进的技术方案持有者前来研讨,前前后后持续近一年,最后敲定了一个最优方案。
一年多的项目运作过程中,我遇到多次危机,有一次一位从国外前来的专利拥有者差点出车祸,两次会议保密资料丢失,大大小小的翻车事件数不胜数,好在最后都挺了过来。
一轮一轮的研讨让该市领导见识了我们公司操作项目的能力,公司得到该市上上下下的认可,又陆续给我们公司几个其他项目。
而我操作的项目却到此为止,不了了之。
事后我才意识到我操持了一年的项目董事长一开始就没打算做,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公司在该市的业务拓展铺路;后来听说正是这个项目把一个市级主管领导给逼下了台,新上任的领导与公司董事长关系密切,其间大大小小的事故不过是这两方的博弈,而我身在其中没有丝毫察觉。
我若事先知道公司的初衷肯定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并赔上自己的关系,为了弥补这些关系的损失,我在之后的数年间都处于还债的状态。
谈不上被公司欺骗了,我做了公司让我做的,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但从那以后我认识到员工在企业不过是一颗棋子,你既要有棋子的自觉性也得有棋子的警觉性,首先要懂得保护自己,能够在纷乱中保持一份清醒。
《深不见底》就是这样产生的,主人公麦穗有三分我的工作经历在里面,三环公司也有我曾经就职的公司影子,公司中高层的嘴脸完全没有杜撰的成分在里面,电视里那些完美的企业家形象从来就不存在。
小说既人生,唯有内心坚定充满善意的人才能长久。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10 11:06:05
4、华泰
麦穗把车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电梯前撗在一个空档上,顾不上车正轮正的古训,她拔下钥匙,腿伸出去又收回来,拉下遮阳板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脸上的汗已经模糊了眉眼,但还勉强能看,头发却被风吹得一团糟,她顺了两下,越顺越乱,索性抓起来用皮圈固定在脑后。
她手忙脚乱地下车,站在车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从物业楼出来急着化妆打扮一路躁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些,她睁开眼咧嘴露出一个很职业的微笑,目光一转,笑容凝固在嘴角,她看到左侧后视镜上有一道十分显眼的擦痕。
这辆车上周因为被刮伤前翼子板在4S店进行过维修,客户经理说正好赶上年末搞活动,免费把车上的一些小刮痕进行过处理。
麦穗用手摸了摸划痕,很浅。
手机的铃声让麦穗突然清醒过来,她忙往电梯间走,“高悟,到了到了,上电梯了,不好意思。”
“没事,特殊情况可以理解,马总还说如果你真赶不回来你的汇报可以延期,既然你到了我们就再等等。”
华泰资本的办公地选在汇安酒店的二至六层,这部电梯可以直达,他们在西侧还挂了一部观光梯,做了单独的外延装修,风格自成一体。
华泰总部在香港,华泰董事会根据中国四大经济板块战略在国内共设置了四个分公司,滨州华泰负责中部经济区域,麦穗是跟着华泰在滨州落地就进入公司的,也算公司元老级人物,已经开始独立负责项目运作。
她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
前面的议程已经结果,大家果然在闲聊着等她。
“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麦穗很是懊恼,这是一月一次的项目总结会,所有的项目负责人都要参加,两天后总经理马常德照例要去香港参加总部的月度项目会议。
项目部总监程责把麦穗负责的《储煤科技》项目总结PPT投到投影仪上。
马常德和蔼可亲。“听高悟说你家里出事了。”
麦穗知道不解释一下过不去,苦笑一声,“不是我家里,是我们小区外发生一起车祸,死了一个人,找不着肇事者,就把所有当晚经过那里的车和人都扣下检查,我也是其中之一,查了一晚上也没结果,我们也算解除嫌疑了吧。”
“那真是幸运。”大家都挺感兴趣,异口同声地说起自己遇到的各类车祸。
“可不是么,三十八位司机都放了,我们整整被关了十二个小时。”麦穗接过程责手里的激光笔,“当时连物业经理都认定我们每个人都有三十八分之一的概率中招,心里别提多揪心了,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大家都击掌欢呼,什么同情心,都比不上自己的清白重要。”
“那不是说明这事还没个定论。”程责笑道,“依我看麦穗的麻烦还没结束,不过麦穗下颚圆润眉形弯秀清长,这种人天生的福相,乱七八糟的事都会绕着走。”
麦穗心头涌上一丝异样,笑容有些僵,“那就借程总吉言,程总说得没错,都说这案子恐怕另有隐情。那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尽量简化。”
麦穗一手操纵电脑一手举着激光笔,语速稍快,也不似往常旁征博引趣味横生,十分钟就完成总结。“这个项目正在收尾,顺利的话十二月底就能结束。”
马常德将麦穗单独留下,递过去一个文件夹。
打开文件夹,是一张A4打印纸,上面是一封从邮箱里打印出来的信函。
“长丰市刘秘书长的。”麦穗一目十行,“他这是什么意思,《储煤科技》项目已进入正式实施阶段,项目公司都成立了,他这个时候来说什么技术不够先进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而且当时我们邀请了世界顶级技术专家对技术进行过论证,长丰主管项目引进的市长王凯亲自参会,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几句牢骚过后,麦穗已经冷静下来,她看着马常德,“马总的意思呢?”
“虽然项目公司已经成立,但我们占了25%的股权,现在不是完全抽身的时候,而且与长丰今后还有合作项目,这样不清不楚的华泰今后会很被动,所以还是要把这事查查清楚。”马常德说。
“我明白,项目还在我手上,这事我肯定要负责,只是……”麦穗迟疑片刻,笑道,“听程总说《共享空间》项目已经启动,原本正好我能衔接上,现在.......刘秘书长我会处理好,但我非常喜欢《共享空间》这个项目的概念,也想参加内部比稿, 所以,马总,您看……”
“规则就是规则,再说项目结束后你有半个月的休假,正好出去放松放松,何乐而不为。”马常德端起茶,这是不再谈的意思。
麦穗站起来,有些不甘心,“马总,您还不了解我么,我就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共享空间的概念实在太好了,但也很虚,如何让虚的概念落地我真的很有兴趣,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框架。”
“这个项目公司想用来锻炼新人,你就别惦记了。好好把《储煤科技》项目收尾。”
项目部在三楼,麦穗放下电脑,转头就进了程责的办公室,程责负责项目部的日常管理工作,项目的真正负责人是马常德,程责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好在他天性乐观没什么控制欲,和项目经理们关系非常融洽。
麦穗也不跟他客气,小声说,“程总,《共享空间》项目让新人来做你觉得合适么?”
程责笑道,“忘了自己也是从新人成长起来的,这会儿就开始摆谱了。”
麦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项目概念虽然好落地却很难,新人起步最好是从常规项目入手,我的第一个项目你直接甩给我一本可行性研究让我照着扒,我就是那样一步步学会的。”
程责摇摇头,“你呀,一根筋,你说的马总难道不知道!”
麦穗一窒,拍拍胸口,“对呀,他对如何培养新人最有心得,”她蹙起眉头,“他这是……有其他打算?”
“这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了,不同的层级有不同的关注点,他在公司顶层关心的自然是我们看不到的。”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11 19:54:34
5、集资
头昏脑胀,没到下班时间麦穗就和程责打了招呼提前离开。她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正看见高悟从观光电梯走出。
“高助!”麦穗将车停在他身边,“今天你的车限号吧,去哪儿,我送你。”
高助没和她客气,“幼儿园开家长会,我老婆今天有事,我得去救火。”
“五好爸爸,三星老公。”麦穗嬉笑着加大油门挤进主道,“难道去开家长会是你老婆的天职,说得好像她求你一样。”
“别别别,已婚女人对已婚男人天生就带着仇视的滤镜吗,怎么一上来就愤世嫉俗,你这还没孩子呢,有了孩子可怎么得了。”
麦穗从前车镜瞟了眼高悟,他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平时大家聚餐K歌,他顶多坐在一边当个陪客。
“同道中人自然要同仇敌忾!”
“了不得。”
麦穗用余光扫了眼高悟搭在车门上的手,拇指食指来回捻动。
“原来想着《储煤科技》项目即将结束,没想到出了个刘秘书长的来信,你怎么看?”麦穗试探道。
“长丰的刘秘书长我见过三次,感觉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万全的把握或者理由他不可能冒这个风险,你想想,如果你找出证据驳斥了他的疑问,往好的说他责任心强眼里不揉沙子,往坏的说他可是无的放矢乱放箭破坏长丰市投资环境,对于政客这可是致命的。”没有任何迂回。
麦穗皱起眉头,“我还没想这么深,如果是这样我还真得小心了。”
“这也只是我的浅见,这信除了你我再没别人知道,马总的意思很明白让你私下处理,别弄得人尽皆知。”
“我明白。”麦穗张张嘴,却只是紧紧地抿住。
把高悟放在快乐幼稚园门前,麦穗打开母亲韩丽的微信语音,韩丽让她回家吃饭,她掉转车头直奔莱茵小镇。
打开家门,一股莲藕炖排骨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心里没来由地黯然了一下,“又在给你女婿炖排骨呢,妈,你这也太明显了。”
韩丽迎出来,“可惜女婿来不了,他说要去出短差。”
麦穗脱下大衣把头发散开,“去沙窝县搞什么调研。”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韩丽惊呼。
“加班。”麦穗背过身去脱鞋,心里却一顿,想说说昨晚的遭遇却有些说不出口。
“那快些吃,吃完就去睡,好吃好睡比什么补品都强。老车,吃饭,别等啦,你爸不到六点坚决不吃饭,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养生真理。”
麦穗帮着韩丽把菜端出来,父亲已经当仁不让地坐在上座。
“今天叫你回来是有件事找你商量。”韩丽为麦穗挑了几块连筋带肉的骨头,“你表哥的公司内部集资,他有一百万的额度,他把这一百万都给你大姨了,你大姨又叫上二姨和我们家,你看这事靠谱吗?”
“王怀的公司?蛟龙科技?”麦穗一愣。
“对,就是蛟龙科技,这个公司是用你表哥的专利技术成立的,当时他也投了不少钱,恐怕现在也没能力再集一百万,这才给了你大姨。”韩丽说。
“蛟龙科技的专利技术是碳纤维,中国市场前景广阔,但专业技术转化成生产力还需要大笔投入和时间,说白了这个公司现在还处于烧钱阶段,烧钱就得烧资方的钱,没必要来烧自己的钱呀。”麦穗说。
“这么说不靠谱?”韩丽有些失望。
“也不是不靠谱,”麦穗拄着筷子,“我只是没想明白他们的初衷。”
“那是参加不参加呀,你大姨让我们出三十万元。”
“参加,当然要参加。”
老车先笑起来。
“让爸说,他心里明白着呢,就你瞎担心。”麦穗抱着汤碗。
“我说让你别操心你不听,”老车抱怨一句,“任何事分析得再透彻最主要一条还得看人。”
麦穗向老车竖起大拇哥。
“王怀表哥不是糊涂人,他既然敢让大姨冒险把棺材本搭上心里必定有把握,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吧。爸说得再对不过了,搞投资一是跟对项目二是跟对人,跟!而且别多问,更别跟大姨说在我面前提到过。”
“为什么?”
“华泰正准备投资蛟龙科技,这个项目不是我负责,我要知道了却不说到时候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你怎么了?”吃了晚饭韩丽端着茶水坐在麦穗面前,“和陆桥闹别扭了?”
“没有,怎么这么问?”麦穗眼神躲了一下。
“你是我女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心里,别看你不说。”韩丽一脸严肃。
麦穗娇嗔地推了推韩丽,“妈你怎么了,你不是说打打闹闹才是真夫妻么?”
“你可不是打打闹闹。”韩丽倏地站起来,眼里流露出疼惜,“我有些后悔逼着你相亲结婚,可你也不能为了让我们闭嘴就什么都瞒着。”
“我没有。”麦穗上前一步想扶住韩丽。
“你别过来,”韩丽后退两步,“好不容易开口了就让我说完,上周我去了朝露花园,我发现你们在分房睡。”
麦穗一愣,心虚地笑道,“这是时尚潮流。”
“我不听你什么潮流,我只知道婚姻就是一对男女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然后生下属于自己的娃娃,牵手度过一生;你王叔和刘婶五十岁才开始分房睡,你听你刘婶怎么说的,她说慢慢得两人就像陌生人,连牵手都别扭,你们才多大,是不打算过了吧。”
“不是。”麦穗的反驳很无力。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半了。”
韩丽仰头长叹一声,“一年半,也就是说结婚半年你们就分居。”
“也不是分居,就是,分房睡。”麦穗有些心虚。
“我的女儿我了解,谁不想要那动人心魄的爱情,可情深不寿,真要有了那样的爱情才是麻烦呢。”
“我可没那个奢望。”麦穗嘟囔着低下头。
“那到底是为什么?”
麦穗坐回沙发。
“你想离婚?”韩丽眼神沉了沉,有些无奈。
“离婚,不!”麦穗摇摇头,却又说不出别的。
“嗯,”韩丽沉吟片刻,“是不是房事不和谐。”
麦穗没想到韩丽如此直接开放,别扭了一下,“也不是啦。”
“那是什么?”韩丽神色凝重起来。
麦穗吭哧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那还是床上的事!”韩丽肯定地说,也不再顾忌什么,语重心长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若在我面前不好说找个心理大夫说说看,但绝对不能放任不管,除非你想离婚。”
楼主:ty_彦无  时间:2022-03-11 19:56:45
不知不觉中危险已经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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