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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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11-25 02:59:00 更新时间:2022-03-26 05:04:59

楼主:苹果核的复仇  时间:2006-11-24 18:59:00
“尖刀,注意目标”耳机里队长老曹的声音再度响起“上级命令条件允许可以射杀”

“尖刀明白”我打开了保险,右手食指把扳机扣到二道火上。观察员李飞,眼睛死死贴在观察镜上。

瞄准镜的十字线已经压在了目标的头部,但是只是一角,他的头和大部分身体隐藏在人质背后,身上还帮着大量炸药,右手握着起爆开关。指挥部已经放弃了地面突击的计划,谈判专家在试图缓和目标的情绪,转移他的注意力,为我创造机会。必须一发致命,而且子弹侵彻他的肉体时必须要及时切断中枢神经,否则,那个大拇指按下去,整座大楼,里面132个人质,周边包围着他的警察们都会瞬间炸成粉末。

目标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他只是对他面前那些举着冲锋枪,手枪的弟兄们感到紧张,而没有发现100米外一个小窗口里的狙击手。100米距离不用修正风偏,几乎每个受过良好训练的射手都能打中他想打的目标,但是他的头颅只要在我的瞄准镜里,再多暴露一点,哪怕是一秒钟,我也有绝对的把握来完成任务,但是20公斤烈性炸药,让我不能出半点纰漏,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错误也不能。

“磐石,这是尖刀二号”李飞开始呼叫指挥部,“尖刀,我是磐石,请讲”

“磐石,你们想办法让他头再露出来一些,让我们的射击角度再大些”

“稍等,我请示一下……………………尖刀,我们会想办法,你们要确保任务完称”

“尖刀明白,尖刀保证完成任务”

“1分钟后开始转移目标注意力,尖刀注意把握时机”

“尖刀明白”

我咽了口口水,开始放缓呼吸,非常非常缓慢的呼吸。眼睛死死盯着目标的脑袋,只要他一暴露

多愁善感的人通常会发出一分钟时间多过一个世纪的感叹,此时我才有此体会,奥地利的SSG狙击步枪现在和我已经融为一体了。就在等待子弹出膛的那一刻的到来。

“1号,开始了”李飞的观察镜的视场比我大,能看到的视野比我开阔,而我得瞄准镜里只是那四分之一的一角头颅。

开始动了,食指开始缓缓加力,目标突然头动了一下,好像探头在看什么,“好机会”我心里默念,食指指尖稍加大力,一颗7。62毫米子弹,高速旋转呼啸着离开枪膛,100米的距离,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来得及有所反应。转瞬间,子弹已经到达目标,从目标的耳根钻入,撕开他的头颅,切断了脑叶和中枢神经的联系。他象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接着一只做着慢动作的破旧的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四周的特警和拆弹专家迅速围了上去。

我依然保持着射击动作,眼睛死死的盯着瞄准镜里,那具四肢暴张的尸体,仿佛他会突然活过来,按动那个该死的电钮,需要我及时再补一枪,直到特警们充斥在瞄准镜里,我的视线才离开了那里。

李飞过来拍拍我,“兄弟,收工了”,我才慢慢抬起头,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他己经收好了观察镜,“尖刀打得好”电台里传来对我们表扬的通话,我做起身,舒展了一下几近僵硬的肢体。从战术背心里找出一张红心图案的粘贴纸,揭下一张,贴在枪托上,这是在枪托上的第五颗红心了。每颗红心都表示一条生命的终结。

“五个了,这把枪也喝了不少血了,这个弹壳给我,我给我老婆做条项链压压邪”李飞捡起地上的弹壳,当哨子吹了一下,顿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李飞把弹壳在身上蹭了蹭,得意的收进口袋,我扭头奇道,“平时训练那么多弹壳不要,要这个”“当然,这个是喝过血的,有杀气,压得住邪。”

电台里催促我们下去集合,走出隐蔽部,我才发现今天天气格外的好,天空瓦蓝瓦蓝的,阳光撒在身上十分舒服,这么美好的一天,实在不应该是一个血腥的日子。我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只是通过任务简报里的只字片语知道,他是一个农民工,讨薪不成,被老板打出来了,就回乡下的矿山里搞来了炸药,跑到这家贵族幼儿园,劫持了老板的儿子做人质,拿不到钱就同归于尽。我挺替那家伙可惜的,就是拿不到钱,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把命丢了,算了,世事无常,我能平安完成我的任务就可以了,想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回队部的运兵车上,一股无名的疲倦涌上头来,一阵头晕,眼皮就开始向下搭拉,有点想睡觉了,李飞递过一支香烟,“来一根?”我推开,“算了,没心情抽”“,老大,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啦,死在你枪下的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不至于为了这个不舒服吧,要不要找小刘医生来给你心理辅导一下”“去 去,就是累了,想休息下”“呵呵,原来昨晚把公粮全交在文晶身上了”全车的弟兄们都哄笑起来。说到文晶,我倒是有些担心她,最近她的心情越来越差,怎么安慰也不行,也不和我说怎么回事,加上我这里最近案子也多,有时候两头都要顾却两头都顾不上,候真的让人有些心焦。

车外的街景象流水般向后流去。我感觉到街上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这是一种直觉,一种长期以来受过严格狙击手观测训练的直觉,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我觉得它是在看着我,想告诉我什么。

我都有点不知道总结报告会是怎么结束,会后有例行的庆功宴,作为一击必杀的射手,我被告知这次将会使我得到第六次三等功,或者第二次二等功。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过多的酒精摄入让我光找钥匙开锁就用去了足足十分钟,我不想按门铃,吵醒文晶,她已经习惯了我半夜回来,当然是为了案子而不是因为其他。

家里没人,卧室,厨房,卫生间,床铺依然保持着我离开家的状态,一个人也没有,我开始有些急了,她的工作没有出差的机会,她家不在这座城市,也不会突然回娘家不和我打招呼,更加不会彻夜不归,我开始着急起来,自己的手机里没有任何未接电话和短信,拨打她的手机,关机,再打,依然是关机!

我正要按照通讯录一个一个打电话查问亲友,月光下,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响,很诡异。

一切和以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情节一样,爱人失踪,然后就是绑匪的电话过来。电话机的液晶显示屏上没有来电的号码,稍加犹豫后,我拿起了听筒,电话却被切断了,听筒里只是一片“嘟嘟”声。也许是谁打错了吧,或者是有人在试探我?果然放下听筒的瞬间,电话又响了。

“人在我们手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显然是经过某种电子变声器材处理过的,声音又粗又低。

“你们是谁?绑架她,为了钱?还是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冷静了。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你的人,她很好,也很安全,我们不要你的钱,即使你有钱的话,哼哼”电话那头颇为嘲讽的冷笑了一下。“我们要你为我们做几件事情,只有做好了,我们绝对保证她的安全,一定会完璧归赵并且会给你一大笔钱”

“哦?”我也冷笑到,“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们罗?至少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你擅长做什么”电话那头有些得意

“那么你们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和处事方法”我冷冷道

“你听好了,我们手上不仅有你的女人,而且,甚至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部队来当一个普通警察”那头声音更冷

“……你们认为我会屈服吗”

“会,我们手上的牌很多,但是你是最好的一张,记住,我们不是什么犯罪组织黑社会,和我们合作否则就是死”

“你们这么自信?”

“看看你的email信箱,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记住,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的很清楚,为了你喜欢的人的生命,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举动”说完,那头就挂了。

我打开电脑,信箱里有好几封未读邮件,前几封都是一些推销信。最新的一封,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点开邮件,附件里有几张照片,下载,打开

前几张是文晶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沙发上的照片,我几乎将手里的鼠标捏成了碎片。最后一张照片,比较模糊,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他!是他!”我几乎脱口而出“他!还活着!还活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激动?兴奋?惭愧?还是内疚?这些人倒是是谁,他怎么会在他们那边,或者说他们怎么会找到他的。他们要我去做什么?我伸手准备拨打队部值班室的电话,再最后一个数字前我停了下来,他们在监视我,这个房间里估计已经布置很多传感器,电话里一定也有窃听器。想到这里,索性什么也不顾一头栽倒在床上,疲劳加上酒精的作用,使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手机的铃声将我从梦中唤醒,我揉了下眼睛,拿起电话,依然是昨天的那个声音,

“醒了?”

我立刻睡意全无。

“到火车站,找324号寄存箱,密码是719840301,30分钟到达”电话立刻挂断了。

我立刻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下,就匆匆出门了。中午的交通还比较通畅,20分钟后我就赶到了火车站。车站里南来北往的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好不容易找到324号寄存箱,按照密码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色信封。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字和一张小卡片,“华龙殡仪馆,D区15排6层张闻喜13:30。”这是下一个地点,这些人在试探我。还好,火车站到殡仪馆有地铁直达,我看下表,估计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按时赶到。路上至少有五个人盯梢或者试图盯梢我,有两个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缺乏经验,几乎是贴身而且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从外表上看,这些人十分普通,你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在跟踪你,我肯定他们不是黑社会或者是什么不起眼的犯罪组织的人,因为跟踪训练通常是警方或者安全部门的一些特殊单位才有的训练内容。这么多人在跟踪我,看来我还是一个“大人物”,我有些自嘲。在地铁上,我看着车窗玻璃反射出我背后那个傻小子的脸,一面合计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我如何能秘密和队里取得联系。

地铁很快到达了体育馆站,下车步行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殡仪馆。下车时,我突然转身拍了拍那个小子的肩膀:“伙计,下次别跟这么近,我有些感冒了,当心被传染”那个没经验的家伙,被我的举动搞愣了,呆在了原地,直到列车启动才回过神来。

天气依然很好,这么灿烂的阳光下,殡仪馆里悲伤的气氛也被冲淡不少。骨灰盒寄存大楼门口,一股寒气扑面而立,这是死人的国度,虽然我以前在坟地太平间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宿营做心理训练,但是还是忍不止打了一个寒战。

看门的老头看了看我的卡片,指给我看我要找的那个骨灰盒的位置,然后继续缩回去听他的苏州评话,半导体收音机旁还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在这种地方工作,绝对需要酒精的刺激。

一排排架子上陈列着无数个骨灰盒,上面的照片无神的看着你,有些前面有些祭品,很多骨灰盒上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死者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那个被我打死的家伙,他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属于他的盒子呢?还是就撒到某个不知道角落里做肥料了?

我很快就找到了我要找的那个骨灰盒。他很不起眼的缩在架子的一角,很新,显然是刚放进去不久的,骨灰盒上镶嵌一个陌生老头的照片,和其他人的照片一样,无神地看着前方。打开盒盖,里面用红布包着一部最新式黑莓PDA手机,国内目前还没有销售,我也只在《24小时》里看到杰克鲍而用过类似的。手机的指示灯闪动,表示有新的短信。男人对于电子类的高科技玩意儿的使用有一种天生的能力,我很快就掌握了操作方法。

短信内容很简单,去偷一部车。

偷一部车?偷一部车真的是小意思。当年在A部队的时候,有机动交通工具驾驶的科目,其中开头几课就是教你怎么偷车,从自行车到主战坦克,各种防盗器的拆除等等,一般我们偷走一部装有最先进防盗设备的车是不超过2分钟的,如果是很普通的车,几乎从翘门到把车开走几乎在30秒内可以搞定,渗透到国外进行抵近侦察,没有顺手的交通工具是不行的。我们的驾驶教官,一个严厉而憨厚的山东汉子曾经说过,这里的兄弟要是转业不干好事,那绝对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一个让公安部头痛的大盗。这里要稍微提一下A部队,对外成为96881部队,或者叫总参军事训练教导大队,但是却直属总参二部领导,对内就是总参情报部战略侦察大队,几乎周边所有的国家的军事机密,都被我们查得清清楚楚,新人训练科目的考试内容,往往就是被派去Y国首都河内把Y国国防部长的专车给偷来,或者跑到对面的岛上那个“总统府”,取回刻有“总统官邸”印记的烟灰缸回来。我们和安全部门的特情性质有所不同,带有强烈的军事色彩,几乎所有国家的军事情报机构和特种部队对我们部队都抱有相当的敬畏。

我转业到S市公安局,所有领导和战友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理解我的决定。但是他们认为我可以转业到一个更好的单位更好的职务,而不是一个市公安局特警大队有职无权的副大队长,实际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要普通的狙击手。S市是我的故乡,但是我回到这座城市,我的一切都被隐藏了起来。A部队是绝密单位,所以我的履历上只是写着北京军区射击队营职射击教练,少校军衔,其他一概没有。我的名字也由齐泰改为齐闻风。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这座城市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可是现在有人或者说有组织,他们很清楚我的一切,知道我是谁,我会干什么。

我现在是一个警察,但是我现在要偷一辆车,对于我从技术角度来说,偷一辆车和吹一个口哨没啥区别,但是偷成了车,我就陷了进去,我违背了作为一个警察或者说一个守法公民的基本道德,还没说已经触犯了法律,虽然我是被胁迫的。

又一条新的短信发到了手机里,是一张照片,一把军用刺刀架在文晶的脖子上。下面有一行文字:现在,可以帮助你下决心了吗。

我很快离开了殡仪馆,因为那里人太多,下手很麻烦,即使以很快的速度,而且参加葬礼的人很快会发现车丢了报警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在那里偷车也晦气。

天气好,在街边晾衣服的人很多,我顺了一个铁丝做的衣架,在一座商务楼的地下车库的监视器看不到的角落里,打开了一辆白色BMW车的车门,车子很快发动起来,在车子遮阳板上还找到一副蛮名贵的太阳眼睛,我带上眼镜,微微有些得意,宝刀不老啊,而且带上眼镜,无处不在的监视器也拍不清楚车内的驾驶员,我是警察,很清楚一般盗车案,只要在一定时间破不了案的话,就会搁起来,而车主也往往很快去找保险公司的晦气

车子离开大楼时,保安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一打方向盘,车子立刻汇入茫茫的车海里。

手机响了,还是没有来电显示,一接,依然是那个电子音:干得漂亮,果然是A部队的第一高手,把车开到新机场,南停车场34号车位,然后下车等我的指示。电话随即挂断。

车子上了高架,临近下班高峰时刻,道路开始拥堵起来,顺手打开车里的CD机,里面传来周华健的《真心英雄》和《朋友》,我又想到了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以及失落在异国他乡的他,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车子开过隧道,到达了S市的东区,道路开阔起来,路上的车也没有西区那么多,开起来很顺畅,我几乎开始有点享受这种驾驶的乐趣了。有几辆车试图盯梢我,但是很快就被甩掉了,心里想,当年在台北,执行完任务在撤退时飚车,全台北的警察宪兵都拿我没办法,别说你们这帮菜鸟了。有时候玩玩猫鼠游戏还是蛮有趣的。

车子很快到达了S市东区那个新建的巨型机场的指定位置。车刚停下,手机马上震动起来,一条短信发来:你前方有一辆volvo,钥匙在后保险杠下,打开后备箱。

我按照指示,打开了那辆volvo的后备箱,看到里面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运动长包,拉开拉链,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运动包里赫然是一支瑞士产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尤其难得的是这是最新型的伞兵型也就是一般所说的PARA,在缩短全枪长度减轻重量的同时,并不降低射击精度。这支枪在国际市场的价格要高过一辆中档轿车。枪上还装有一个高性能的美军夜视瞄准器。一个枪手,看到一支好枪如同风流才子遇到绝代佳人,酒鬼得到一瓶百年陈酿一般欣喜若狂,这支枪就是我心仪以久的宝贝。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要我杀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一个他们恨之入骨非除去而后快的人,这种成本的投入不是一般人或组织可以承受的。

新的短信随即而来:开车,到海塘公路15公里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刚升起来,月光冷冷的撒在海塘公路以及深不可及的大海。大海在白天可以给人波澜起伏的壮阔画卷,但是晚上,剩下的就只有神秘的恐怖,好像是一头妄图吞噬一切的怪兽。车子刚停稳,电话随即而来。

“喜欢你的新玩具吗?”

“还有改进的余地”

“的确是专家的评论”

“接下来我会做什么?”

"杀人"

“杀人?”

“对,杀人,杀一个人”

“我是警察”

“是的,你是一个警察,我们很清楚知道这点”

“警察是不会杀一个无辜者”我冷冷道

“嘿嘿,你要杀的是你们警察早就想除掉的”

“即使是罪犯,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

“别罗嗦了,目标是许阿毛,你应该知道这个人”

许阿毛,我当然知道,他是S市东区郊县的黑社会头子,几乎东区郊县所有的刑事案件或多或少都和他有关,几次抓他都因为证据不足和事先得到风声被他跑掉,行踪十分诡秘,一般随身携带有两支青海化隆产的仿64式土枪,据说他买通了不少基层派出所和分局的警察为他通风报信。特勤大队几次抓捕都没有成功。说实话如果能除掉他,从内心来说我是很愿意的。

“许阿毛,我当然知道”

“凌晨两点,他从姘头处回家,会路过你这里,干掉他”

“你的情报这么准?”

“不相信我们,你可以射击他的心脏,然后看他的脸。”

“你们怎么那么肯定”

“他怕老婆,会姘头的时候不会带保镖,也不开车,骑的是一辆幸福摩托车”

他没说错,许阿毛很怕老婆,因为他发家就是靠他的老丈人拉他一把,所以在外面在狠,回家看到老婆还是服服帖帖的。从这点上我相信他的情报。

“即使是流氓头子,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

“算了吧,你昨天杀的那个民工是不是也一样冤枉?”

“用这么好的枪杀一个流氓头子?太浪费了”

“当然不,你车后座底下,有一把56半自动,用它打,射击距离不要低于500米,我们在看着你”

我扭回头,车后座地上果然也有一个皱巴巴的装钓鱼杆的包,想必里面就是那把56半。

“储物箱里有你的晚餐,休息一下对你有好处,记住凌晨两点”电话随即挂断。

储物箱里的晚餐好的有些奢侈,我敢打赌这是哪家五星级酒店厨房做的糕点,保温杯里的咖啡也很香。饿了一天,我很快就风卷残云一般把东西全吃了。然后把座椅放低,一边思考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一边休息。

透过天窗,月亮开始偏西了,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仿佛在嘲弄人间的一切。

夜光表指针指向了凌晨一点五十分。我提着56半走向预先勘查好的射击阵地,这把56半虽然旧,但是保养的相当好,子弹原先就已经压在弹舱里了,我装定好表尺,瞄了瞄,应该是校过的枪。

果然,两点刚过,自南向北,有车灯照射过来,距离大约是两千公尺。从车头灯判断,这是一辆摩托车,车速很快,时速接近100公里,渐渐的隐约听到引擎声,海塘公里由于月光的缘故,还是很亮,骑车人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我的准星里,夜间打高速移动靶对于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对我来说,只是常规科目中最基础的一项。

枪声响了,骑车人猛地向后仰倒,摩托受到外力作用,也飞了出去,发出巨大的响声。终于人和车都歪倒在海塘的斜坡上不动了。四周恢复了平静,只有海水拍打着海堤的声音依然继续着。这里周围几公里都没有人居住,说实话,只要不是爆炸,这点声音是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的。

尸体被车子压下面,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子弹精确的命中了他的心脏。我摘下了他的摩托车头盔,里面赫然是许阿毛那张丑陋到极点的刀疤脸。

电话及时的响了起来

“干的漂亮,真漂亮”

“我已经帮你们干掉你们要干掉的人了,可以放我的人了”我冷道

“哼,这只是开始,这只是一次小测验,我的朋友”

“我不会为你们做下去的”

“是吗?你明天上班就知道你必须为我们做,而且不得不做好,先清理一下现场吧,我们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杀人通缉犯”

在擦拭一番后,56半被扔进了大海,心里还真舍不得这条老枪。

我开着车回到市区,把车停在离单位不远的一个社会停车场。然后找到值班室,一头栽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八点刚过,上班的弟兄们就把我摇醒了。弟兄们很诧异我为什么会在值班室睡觉,一般执行完红差(有杀伤纪录的任务)都有三天假期,然后他们一致认为我得罪了文晶,然后被赶了出了,为了不露宿街头,只好到值班室安顿下来。许阿毛的死,已经通报到特勤大队来了,大家都认为是道上仇杀,死有余辜,老大一死,树倒猢狲散,这个集团也快土崩瓦解了,倒是省了警方很多麻烦。

“老齐”有人在外面叫“大老板有请”

队长办公室里,从市局几个大头头齐聚一堂,把一枚亮闪闪的二等功奖章别在我胸口,局长硕大的身子挤在队长那张摇摇欲坠的转椅上显得很滑稽。局长表示为了本着建设节约型社会的原则,表彰会就不搞了,奖励我15天假期和3000元奖金。最后,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齐啊,要好好的为我们干啊,组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出得门来,感到很奇怪,市局,这个官僚主义盛行,拖拉成风的机关,什么时候效率变的这么高了。后来李飞一语道破天机,那个欠薪的老板是市里某位大员的外甥。

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同事们都来表示祝贺,还一定要我请客,

既然放假了,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绑架文晶的那伙人了。A部队在S市有办事机构,那里的信息是最全面的,但那是绝密单位,作为离队人员,即使里面都是老下级老战友,我也不能去接触,这是纪律。想了想,准备去找黎平,他原先是三部的技术专家,我老乡,也是S市人,在几次行动中作为技术骨干支援过我们。后来听说病退回S市,搞了个高科技咨询公司,很是发达。那些人都是通告手机联系我的,那么找通讯信号侦察专家就绝对没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15天假期,满意吗”

现在我是一点也不惊讶了:“短点”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你能和我们很好的合作”

“难说”

“你记住,你要为我们好好的干,组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的大脑一下子空白起来,难道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或者他直接就是幕后主使?!如果是,那么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你的新任务到你车上找找…………”

VOLVO依然停在原地,空空荡荡的停车场里现在已经停满了各色车辆。我在驾驶席的遮阳板上,找到了一个信封。

信封很新,是我离开车后放进去的,拆开,一面一张A4上打印着“马勒公寓 3层 342房间,偷一份文件,编号981,凌晨三点前完成”里面还有一张SD卡,一枚酒店钥匙。SD卡被我插进黑莓手机,里面是马勒公寓的各层平面图,警报系统蓝图,警卫值班表和巡逻路线等等。

谁都知道S市最近发生了什么,中纪委调查组正驻扎在那里对S市的一些情况调研,让我去偷的文件,一定和这事件有紧密联系。

我把车开到马勒公寓附近,慢慢地从门口经过,门口停了好几部警车,一些穿制服的公安在车里懒散的聊着天,不时有人进出,但是门里的便衣警卫,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勤,看来这次调来总政保卫部的警卫人员是不假的,其中几个人还扫了我的车几眼,我维持原速度慢慢的离开大门,突然加速离开只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城市宾馆1105房间,正斜对着马勒公寓,居高临下,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房间里有一个塑料旅行箱,里面有一具物镜上带有折光罩的高倍率望远镜,一台全屏率调频接收电台,一具美军轻型夜视仪,一套开锁工具。

我拉上窗帘,只留一条缝,在缝隙里架好望远镜,打开电台,一个频道一个频道搜索对面发出的无线电信号。整个公寓警卫森严,几乎所有可以渗透的地方都有警卫,高处还布置了狙击手,院子的花园里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下午4点,一辆别克出现在镜头里,车子开进院子,院里的人如临大敌,车上下来一个人,我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车上下来的这个人,个头不高,但是很敦实,四十来岁,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拳击教练,下得车来,就扫视了一下四周,就进了楼。我在离他百来米的望远镜里隔着他戴的墨镜都能感觉到犀利的目光。程鸣华,我心里暗念着他的名字,他是中央警卫局的老同志了,警卫经验已经不能用丰富来形容了,在一段时间,他是我们的警卫教官,与其说是教授我们各种警卫措施和方案还不如说是教我们如何突破渗透到各种最高警戒的场所,用他的话来说,我们甚至可以渗透进白宫,但是中南海就绝对不可能渗透进去,只要他还在中央警卫局一天。“滴水不漏,万无一失”是他对警卫工作的最低也是最高标准。他的出现意味着中央对调查组的重视,这幢公寓要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当然也意味着我这次“渗透”的风险和难度将大大的增加。

很多盗宝或者神偷电影都把盗窃过程描绘得神乎其神,但是至少

一 他们是经过很长时间策划的

二 往往他们多次实地勘查过地形

三 他们面对只是保安公司或者至多是一群普通的警察

而我,离开行动只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仅仅依靠一些蓝图和照片来判断位置,面对的是无数传感器报警器和大量受过严格警卫训练的特勤人员以及以中国警卫领域经验最丰富能力最强的最高负责人之一。这些条件换成是<碟中谍>里的伊桑亨特恐怕也会退避三舍。而我,必须做,为了我爱的人,为了赎我的罪,也为了揭露那些要我做的人,我必须去。

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研究了手机里的蓝图。马勒公寓是一幢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古老建筑,具有鲜明的北欧风格,虽然经过多次装修和改建,但依然显得很古旧,现在是一家豪华酒店,但是保安措施很松散,监视器什么的很少。调查组进驻公寓,显然是临时性的,增加了大量的技术器材,但是涉及到房屋结构问题,多是一些临时设施,所以主要还是依靠人力警卫。主要是电视监视器,也有少量的红外线报警器。但是程鸣华的抵达,会有什么改变,我不知道,这个变数我必须有所准备。

SD卡里有一份15天车辆出入统计,15天里,每天每辆车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出,什么车什么牌照什么颜色纪录的清清楚楚,看来,这个监视哨的工作做的也很细。我发现,晚上10点左右,准时有一辆运垃圾的车会来清运垃圾,而且时间不会误差到5分钟上下。那么,我进去就靠它了。

门铃响了一下,我没动,接着又响了一下,我从卫生间里,右手以执匕首的姿势拿了一把牙刷。从猫眼望出去,外面没人,走廊里空空如也,我不知道门两边是不是有人埋伏,搭上门上的防盗扣,人躲进卫生间,右手做好突刺的准备,左臂伸长,打开门锁。

门外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是老练的突击队员,知道房门里没有人质,会用C4炸开门突入,或者先扔个催泪弹防爆弹之类的,然后小队突入,即便是派出所的民警,在宾馆抓嫖,也会飞起一脚,踹开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冲进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人!

我打开门,门口静静地躺着一个大文件袋,已经用火漆封好了,上面写着×××专案调查组,酉字981号。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把文件袋拿进来,手机发来这样一条只有两个字得短信:“掉包”,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电台监听到里面有35部对讲机在工作,排除10部酒店内部对讲机,其余25部是工作在500MHZ的专业机器,我把几个代号分了一下,守在门口的称为红队 编号是红一到红五呼号交替使用,守在院子里的是绿队编号是绿一到绿五每个呼号有两个人轮流使用,兰队守在屋顶 阳台,编号是兰一到兰七,每个呼号为一人,一楼为金队,编号是金一到金五,二楼为紫队,编号是紫一到紫五,有些台是游离在外的灰一到灰三,橙一到橙六,估计是在外面调查的警卫分队。余下的几部是指挥部,代号是乾坤和太极。我还侦测到两部大功率电台在工作,估计一部是和附近的军区联系,而另一部是和首都的有关部门保持联络,因为我听到的是久违的军用密码的格式。

时间接近晚上六点,天开始黑了起来,对面马勒公寓的灯也亮了起来,但是很多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即使有的窗户没有拉窗帘,我看到的也是游动的警卫身影。

电话又响了起来“准备好了吗”

“我需要一些帮助”

“说”

“我要你们在九点五十分在甘南路愚乐路路口,制造一起车祸,或者说交通麻烦,时间不要长”

“垃圾车?你很聪明”

“被你猜到了我还算聪明吗?”

“你会得到你的交通意外的,我们给你十分钟时间”

“好”

“配套的材料会放在你的车上,你晚上八点撤离房间,房间我们会打扫,你不用多管”

“可以,文晶怎么样”

“用手机查你的email信箱”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我的信箱,里面有一封新邮件,内容是空的,但是附件里有一个视频文件,打开播放,是文晶的视频,她被软禁在一间装修的很豪华的房间里,看上去神情很正常,也没有收到虐待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晚报。看来这是他们有意让我知道,现在文晶还是很好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

八点钟,一切收拾停当,回到地下车库的车里,车后座上多了一个大包,里面有一套联体紧身作战服,是那种可以降低人体热辐射的面料做的,据说昂贵得连一向财大气粗的CIA都有掂量掂量,一套环卫工人制服,一副特种滤光镜,电子门禁卡等等。

半小时后,我穿着停当,来到甘南路愚乐路路口,时间还早。我在附近的拉面馆要了一份牛肉拉面,慢慢等着我要的交通事故。虽然说等待是一种漫长的折磨,但是这段时间对我来说还是十分必要的,至少我把马勒公寓的蓝图反复默背了几次。拉面馆的老板显然对一个长时间占着位子却只要了一份拉面的环卫工人表示了严重的不满。

九点三十分,马路上依然车水马龙,一点都看不出接近深夜的样子,大多数上班族们正打着哈欠守着电视机或者准备上床的时候红男绿女们的夜生活还没有热身,不时有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从我身边掠过。时针开始指向九点四十,那辆环卫清运车缓缓地从南向北驶来,正当它打算通过十字路口时,一辆S市最常见的普通型桑塔纳出租车从从西向东一下子窜了出来,它“看到”已经越过路口一半的环卫车,显得“很吃惊”一打方向盘,车子一横贴在了环卫车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出租车的侧面算是全部泡汤了。我看的出来,那个司机受过良好的特种驾驶训练,要一般司机这种开法,早就一头撞在环卫车上,搞个两败具伤。而他这种处理方法,环卫车几乎没有受损,连油漆都没刮下来多少,而出租车除了油钱,也就一般碰伤,人车都无大碍。

马路上出来车祸,马上引来大量围观的人群,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当真是不受一点时间影响的。出租车司机当即下车,拉环卫车驾驶员和助手下车破口大骂。借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头的时候,我从车尾翻上车顶,从一个检修口躲进了车舱,看到的人也只是认为是一个随车的垃圾装卸工在检查车况。

警车很快赶到现场,事故认定很简单,出租车司机很快就自认倒霉,要求警察宽大处理,交警扣了司机驾照几分,开了张大大的罚单以及事故责任认定书,让出租车司机交了罚款后找保险公司修车去,然后就要两车撤离,因为短短十五分钟,这个路口四个方向的车子已经排成了长龙。

垃圾车重新发动,开到马勒公寓门口时,门口的警卫对于车子的迟到表示了一下质疑,环卫车司机随即破口大骂那个开出租的,想必警卫对于南方口音的脏话和如同倾盆大雨般的口水难以忍受,挥挥手让车子直接开到公寓后面的垃圾站。车子还没停稳,我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躲进了和垃圾站毗邻的杂物间,时间是十点十五分。后门的警卫在听到垃圾车的声音时出来草草的检查了一下。如果我晚从车上跳下来三秒钟,就会和他们一头撞上,然后我很可能被两支SIG或者GLOCK手枪打成筛子。

杂物间是存放员工旧衣服以及一些劳防用品的,我换掉了环卫制服,换了身厨师的白色制服,我知道,一般的酒店,这个时候主厨房都已经下班了,只有个别厨师会值班应付突然而来的room service,而这种服务的几率是很小的,所以厨师会很有空闲,而在餐饮部门游荡或者找个舒适的角落睡上一觉。

手机资料里有公寓所有员工的资料和照片以及值班表,今晚值班的厨师是一个新进的员工,年纪却不是很小,四十来岁,带眼镜。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化妆原料稍微化了一下妆,看上去和照片上的面孔接近很多。厨师一般是在厨房活动,很少到餐厅,所以即使到前面餐厅和走廊,只要不是被酒店里其他好奇的员工发现,基本上不会穿邦。

厨房里很安静,灯也关着,只有巨大的冰箱低哼着嗡嗡声。穿过厨房,餐厅门也关着,地上铺着很候的羊毛地毯,所以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那个值班厨师和两个餐厅服务员各自睡在餐厅角落用椅子拼成“床”上,微微有些鼾声。磨砂玻璃门外,大约五分钟左右,就有一到两个身影走过。

时间接近零时,我在厨房找了几个包子,用微波炉热了一下,找了个盘子装了,用托盘托好,大模大样走出餐厅。很快一个警卫,年轻的警卫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的出现露出怀疑的表情:“上哪?”

“二零四,要夜宵”

“二零四?怎么不让服务员送?”

我指指餐厅一角:“人家小姑娘睡了,叫醒不好,我睡不着,帮着送一次,又累不死的。”

“哦”警卫探头看了看黑乎乎的餐厅,手一指楼梯“上去吧”

“哦,谢谢,你们也真辛苦,嘎晚还值班呢”

“谁说不是呢”

“回头下来我也给你做点夜宵?”

“不用了,被我们领导看到,非处分不可”

我从后楼梯上到二楼,前楼梯要经过大堂,虽然前台和厨房并不一定认识,但是能避免的麻烦还是避免点好。

显然一楼的警卫已经用对讲机通知过二楼的警卫,守着楼梯口的看了我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让我通过了。

二楼装着三个监视器,几乎走廊里没有一个死角可以逃过监视,而且两个警卫隔几分钟就要交叉巡逻一次。我用最快的方法打开了二一五房间的房门,这个房间由于卫生间故障而被长期关闭,而且这个房间的阳台正处在一棵硕大的梧桐树的绿荫里,通过这里,可以很顺利的爬到三楼而不被院子里的警卫发现。

我脱掉厨师服,正准备上阳台攀爬,这是二一五的房门响了起来,有人在开锁!!

我忙收拾东西,从阳台上隐蔽到树荫里。门猛得被推开,两支手电光照了进来,两个警卫交替掩护闪进房间,右手持枪,左手持电筒,迅速将房间指了一遍,看到没有意外,就打开房间的灯,仔细搜查起来。两个人几乎把房间里能打开的地方都打开检查过了,又查看了卫生间,然后走上阳台,四下看看,没有人,随即用对讲机报告:“乾坤,两吆五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紫吆 紫三,你们再仔细检查一遍,刚才监视器发现两吆五房门有可以情况”

“紫吆明白”

“紫三明白”

两个人又彻底检查了一遍房间,依然一无所获。

“上头神经过敏了吧,都快风声鹤唳了”紫吆抱怨道

“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小心点没坏处”紫三开导他

“那也不能这么折腾,一惊一札的”

“乾坤,紫吆报告,两吆五没有问题”

“乾坤收到,紫吆 紫三,马上回到你们的岗位”

“紫吆明白”

“紫三明白”

两个警卫退出了两吆五房间。

我送了一口气,那个上阳台的警卫,只是看了看四周和下面,没有抬头看,不然他就会看到一个人趴在离他头顶不到一米的树枝上。我跳下树枝,回到阳台,从阳台边的下水道往上爬,很快,我就到了三一五房间的阳台,房间里灯火通明,里面很多人在开会,好像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幸好这里不是警卫指挥部,否则程鸣华这只老狐狸会从很细微的震动中感到异常。

查看手机,三四二房间离三一五房间有相当的距离,大约差了20米距离,我继续从下水管爬到屋顶,屋顶的狙击手和观察哨恰好被一只老式烟囱挡住了视线,我正要越过脊线爬到另一边的屋顶,一阵寒意忽然贯穿了整个身体,这是一种长期生活在危险情况下的求生本能。果然,在烟囱的背后不起眼的,有一个红外线探测器,而烟囱的背后就是狙击手的哨位。一旦我越过房梁,立即会被探测器捕捉到,然后报警。我缓缓爬到烟囱背后,慢慢的起身,小心翼翼跨过报警器,生怕有瓦片被踩落发生响声,引发警报。

我跳到三四二房间的阳台上的时候,时间已经零点十五分了。感谢上帝,这个房间空无一人。安静,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房间,并不意味着安全,反而可能有数不清的危险和陷阱在等着你!

我再次确认了这个方向的阳台比较安全后,带上夜视仪。这种夜视仪可以看到红外光,紫外光等肉眼看不到的光线。

果然房间里至少有十来道交错的红外线,虽然没有蜘蛛网那么密集,但是也让人寸步难行了,运气好的是,房间里没有电视监视器。最夸张的是阳台门内侧还装着一个震动感应器!

用一把小巧锋利的蜘蛛折刀用微米级的速度对付了震动感应器,撬开阳台门,闪身挪进门。存放文件的档案柜在房间的那头,我需要通过几乎所有的红外感应报警器才能到达文件柜,布置这些报警器的人很内行,几乎没有什么死角可以让你走,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屋顶,老式房屋的房间高度相对于现代建筑来说要高很多,达到3米多。天花板下至少有一米的空间给我利用。我攀着房间天花板上雕饰,一点一点移动到文件柜前,还好老建筑的装饰雕刻是实木和大理石的,能承受我的重量,如果是现在那种石膏板的假浮雕,早就摔死几回了。

文件柜是钢制的,上面有电子密码锁。我用手摸了一下,果然在柜子后面有一根细小的导线和外面相联,又是一个报警器!我用刀子,削去导线的绝缘皮,做了一个小小的回路欺骗装置。然后就着手打开文件柜,电子密码系统,在外行人看来俨然是坚不可摧的象征,然而,只用了十分钟不到,我就用黑莓手机破解了密码。柜子里的文件袋按数字标号,很有次序的陈列着,我很顺利的找到了我要找的,做了掉包。正和上文件柜门,准备按照原路退出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阵对话

“王秘书,这么晚还没休息”

“是啊,还在开会,你开下门,我要取几份材料,会上要看”

“好的,你等一下,我关了报警器”
接下来,我听到钥匙卡插进房门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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