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破万卷（5790）·《百炼真海烈妇传》
《百炼真海烈妇传》，清代白话长篇世情小说。一名《海烈妇百炼真传》。十二回。题“三吴浪墨仙主人编辑”,亦题“三吴墨浪仙主人编辑”、“三吴墨浪主人编次”。作者真实姓名不详。成书于清初。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初本衙藏板本,藏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本衙藏板本。
故事梗概：清康熙年间,徐州府有个女子姓海名无瑕,生得丰姿娴雅,容貌端严,眉宇间有三分男子刚毅气概,父母爱如掌上明珠。十八岁上嫁与城内一个旧家子弟陈容(号有量),夫妻和睦,相敬如宾。不料公公、婆婆相继而亡,娘家父母兄弟亦先后亡故,从此少年夫妻维持家计。有量是个书生,不知世务。海氏亲操井臼,又做些针黹贴补家用,但家境仍然窘困。
一日,陈有量外出,经过瞎先生乐谈天的命馆,就进去请他算了一命。却说他目下流年不利,宜出门远行暂避,可往外县去投亲访友,来年正月后方交好运。陈有量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满面愁容地回家和妻子商量这件事情。海氏百般劝说,他只是不听,心下要去松江府投奔现任把总之职的海氏侄儿海秀甫,又要妻子与他同行南下。海氏拗不过他,就打点行装,买舟出门。到了松江府,不料海秀甫已奉命分镇宁海。幸亏他的盟兄张玉山相赠银子三两,让他夫妻回归家乡去。归途中,船到常州,又被船家骗去银两,弃下他们,开船而去。夫妻流落常州,只好在驿亭过夜。幸好海秀甫押运粮船,经过此地,邂逅相会。于是海秀甫托当地酒店主杨二租了房屋,让姑父、姑母暂时住在常州,自己押船继续往江阴去了。
杨二是一个市井无赖,看见海氏美貌,就起了不良之心,与心腹周三设计,要谋占海氏。杨二先让周三匿名出首诬告陈有量,后公差盘查有量时,再出面周旋调停,并帮助借贷银子息了官司。陈有量只道他是个好人,十分相信他,还和他结拜了兄弟。杨二乘机亲近海氏,又叫旧相好王婆去勾搭挑动海无瑕,传递他的心意。都因海氏正色相拒,没有得逞。杨二不死心,又勾结了一个惯于贪淫作恶的粮船旗甲名叫林显瑞又叫林二的,共谋海氏。先存心指使人去陈家讨债,见有量外出,就去调戏海氏。林二却假装好人去相劝。对陈有量说可以雇他到船上做写账先生,可将雇银先支来付债,夫妻还能附船回乡去。海无瑕对此十分怀疑,识破二人不怀好意,坚决不愿上粮船去。
杨二又出恶计,叫房东上门逼债赶人,又叫运粮官来拘唤二人到船。直把陈家夫妻二人逼得走投无路,欲诉无门,明知不是路,也只得被迫上了粮船。上船之后,海氏只是日夜啼哭,饮食不进。林二差王婆又去劝解,还送去银两笼络她,却被海氏怒掷银包,痛斥王婆。林二差遣陈有量到镇江去办货,海氏阻挡不了,就叫丈夫把舱门钉死,情愿忍饥数天,不开舱门。林二召来戏班在船前搭篷唱戏,以挑引海氏,并于晚上敲门邀她出来相会。海氏置之不理,不为所动。杨二就叫林二去强奸她。于是,再次派有量去苏州办差,等他走了,乘大雪夜再去调戏海氏,仍未成功。海氏至此地步,知道劫运难逃,就把身上浑身衣裙,用麻线密密缝牢,准备以死相拼。果然,当夜林二撬门而入,海氏奋力抵抗,又大声呼救,惊动了左右粮船上的人。林二不得已退出船舱外,用花言巧语掩饰丑行。海无瑕即在船舱内自缢而死。
林二见海氏自尽身亡,心中也着了慌,唯恐走漏风声,下令船上人等一律不准上岸,把海氏尸体埋进船上粮米之内。林二派手下舟人蓝九廷前去刺杀陈有量,兄弟林四随同前去,欲斩草除根。两人到无锡,正好遇着陈有量。蓝九廷是徐州人,动了仗义不平之心,设法引开林四,到僻静处把事情告诉了有量,叫他速去常州府告状。蓝九廷也不再去见林四,而是赶在前面,先去常州密告于朱刑厅。
这常州理刑朱四府,乃湖广潜江县人氏,两榜进士出身,为官清正廉明,执法无私,常州百姓称他为朱青天,又叫做朱铁面。当下收了蓝九廷的密状,问清了详情,就命蓝九廷去粮船左右埋伏等候,官府军丁到来之时,可以指认人犯,指点埋尸之所,又命府衙缪经厅率兵捉拿林显瑞等一干人犯到案。缪经厅奉命带兵来到粮船泊地,为稳住林二,只推刑厅下令查点各船人丁,等他上了岸,就叫蓝九廷出面对质,立即拿下凶犯等一众人证。林二手下心腹受了主使来经厅处行贿,被缪经厅拒绝。当夜审明原委,连夜回报刑厅,照强奸逼杀人命律备由申报。次日,陈有量到了常州,缪经厅发出海氏尸首,到岸相验。从船上米中抱出的海无瑕,面色如生,上下衣裙密密缝牢。缪经厅传命不必拆开相验,即备上好棺木盛殓海氏。两边围着的百姓人山人海,称奇赞叹不止。当下把林显瑞重责二十,其余各犯带回收监,移送刑厅复审。
松江张玉山,适奉命到常州、江阴等地传送文书,路经此地。海烈妇阴魂不散,求告当方土地托梦给他,要他通知海秀甫速来常州。张玉山和海秀甫赶到,正值盖棺,海秀甫抚尸大恸。
朱刑厅复审一干人犯,堂上,林显瑞又供出杨二,立命拘捕听审。案结,林显瑞大辟问斩,林氏兄弟各受刑责,后来相继而死。杨二押出时,为众百姓围上殴打,在狱中剖心而死。王婆受天报,阴殛而亡。蓝九廷立心仗义,人人称为正人奇士,堂堂男子汉。当场厅里厅外看审的百姓,个个向天拱手道:“真青天,真铁面,果然再世龙图。”
常州合府士民纷纷前来祭吊海烈妇,建庙塑像立碑,题诗咏赞。陈有量看破红尘,出家为僧,法号了尘,朝夕在庙中洒扫庭除,供奉香火。
鉴赏：书叙清康熙间徐州女子海无瑕为坏人逼迫死节事。海无瑕，十八岁嫁与陈有量，婚后二人父母皆亡，少年夫妻家境渐窘，听瞽者言其流年不利，外出躲避方可免灾。有量信其言，海氏劝阻不依。买舟南下，投松江海氏侄把总海秀甫。适秀甫奉命分镇宁海，令陈氏夫妇乘舟返乡。途中为舟人骗钱弃之而去，有量夫妇夜宿驿亭，恰值秀甫押解粮船至此。秀甫得酒店杨二相助安排有量夫妇暂住常州。杨二窥得海氏貌美欲图之，伪与有量结拜，百般设计亲近海氏，皆未得逞，又使王婆林二(显瑞)助恶，以债务为由设谋骗走有量，逼海氏上船。海氏无告，日夜啼哭，饮食不进。掷银，痛斥王婆。后林二又使有量至镇江置货。海氏无法劝阻，令有量钉锁门户，忍饥数日，不开舱门。后经多次挑逗杨二使林二强奸，海氏知祸难免，以麻线密缝遍体衣裙，欲以死抗争。林二深夜撬门而入，海氏奋力抵抗呼救，惊起众船粮工，林二不得已退出舱外，海氏缢死舱内。林二将尸埋于米中，又恐事发，令舟人蓝九廷前去刺杀有量，令弟林四同行。蓝氏先行至常州密告于朱刑厅前，事发擒得林二(显瑞)一干人犯。后林二又供出杨二。林显瑞大辟问斩，杨二与王婆皆于狱中剖心而死。士民纷纷祭吊海烈妇，建庙塑像，题诗赞咏。陈有量剃度为僧，供奉香火。海烈妇事曾轰动一时，《清史稿》有传。其见于文学记载者有陆次云《海烈妇传》(郑树若《虞初续志》卷五引)，方孝标《海烈妇传》(钱仪吉《碑传集》卷一百五十三“烈义”上)，任源祥《陈有量妻海氏传》(《国朝贤媛类征初稿》卷八)，犹龙子《古今列女传演义》卷五《海烈妇》，云阳嗤嗤道人编《警悟钟》第四卷《海烈妇米椁流芳》，冯景《义士蓝九廷序》(《解春集文钞》卷二)等。另有佚名撰《海烈妇》传奇，有杨州刻本(见《奢摩他宝藏曲待价目》)。此集后附《汇梓名公吊挽题赠言律》及《穹窿塘村陈烈妇纪事诗文传志》。藏巴黎国家图书馆。题“本衙藏版”。
评：徐州女子海无瑕，十八岁上嫁陈家。外出躲避免灾殃，投亲不遇又返家。
途中竟为舟人骗，杨二相助暂住下。杨二窥得海氏美，结拜有量近无瑕。
又使王婆林二助，设谋骗陈离开家。杨二林二欲强奸，以死抗争海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