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岛之星　回复日期：2007-10-28　14:24:22
昨天第一眼看这个帖子就被吸引了，似乎有点贾平凹的风格，反映的

同样是农村主题，似乎又是两种极端的社会，贾平凹笔下的农村，西

北农村是美好、朴实的，梅国云笔下的西北却是布满残酷、冷漠的人

性。是刻意的渲染文章中渗透着的冷酷？还是在极力的反衬文中伟大

的母爱？

这样做，更会让人们将西北隔离在想象中，停留在文中描述的原始蛮

荒的时代。熟不知，这不是真正的西北！



在昨晚一直看到凌晨3点多，当然我是在陪我的潇潇，她在做一份计

划书，而且我也把这个帖子发给了她。不过我不是说我喜欢什么就要

她喜欢，我仅仅是想要她了解我一点点。

我知道，我在是期盼，在等待……

等待楼主的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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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位朋友！不敢讲小说有贾的风格。除了电影和几篇散文之外，我还真没有看过贾的小说。西北是美好的，但也有残酷的，作品所反映的只是一些人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的冷漠。南方也不全是美好。得羊未被拐卖时，同样受到过爷爷的歧视；还有，我前年回南方老家时发现，我们那里也有人买女人做媳妇了，村民们对于这种现象同样是麻木的，这让我非常震惊！

作者：windcyy　回复日期：2007-10-28　16:59:55
记号，楼主是不是只有周末才更新啊？


作者：花儿绊着蝴蝶　回复日期：2007-10-28　17:02:10
楼主,呼唤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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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可能多更新

作者：windcyy　回复日期：2007-10-28　16:59:55
记号，楼主是不是只有周末才更新啊？


作者：花儿绊着蝴蝶　回复日期：2007-10-28　17:02:10
楼主,呼唤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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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可能多更新

作者：花儿绊着蝴蝶　回复日期：2007-10-28　11:53:35
楼主,你们的小说有出版吗??
我性子比较急,这样天天追着看更新太不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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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出版，大概年底前。

作者：HW_MTS　回复日期：2007-10-28　19:13:30
楼主，大家都等着看了！
我已经把它转发给N个人了！


作者：ゞ四海の　回复日期：2007-10-28　19:23:59
请问一下楼主,到时候年底出版的时候书的名字还是叫<中国超人之情色若水>吗? 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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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HW_MTS　！
书名《若水》。有一行小字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真没想到访问量如此之大，这两天增加了近四万人，帖子也这么火！谢谢各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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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写的好，忍不住潜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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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在线的这位朋友！

作者：灰尘飞舞　回复日期：2007-10-28　22:52:37
看见这样的书，再也不能潜水了，一定要做个记号，我来过，我读过，我感受过·····当然，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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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兄弟来了，我就更有底了！

我注意看了流量，每分钟竟有几十位、上百位朋友在线，谢谢支持！大家注意休息哦，眼睛不要长时间盯住屏幕。

作者：likoucheng　回复日期：2007-10-28　22:59:39
我要留记号，怎么不能显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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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我上面看到了您留的记号。

明天一早吧。更新太多了会影响大家的休息。抱歉！

作者：headup　回复日期：2007-10-28　23:04:51
最反感美女被糟蹋了，小草好可怜，为什么总要把人写的这么惨呢？看了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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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善良的朋友。现实是残酷的！当然小说也有虚构。

作者：likoucheng　回复日期：2007-10-28　23:13:24
唉，说明大家已经完全融入其中了！明天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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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地欢迎您！

（38）

若水丢了，对胡快来和吴满足夫妇来讲，就是一场灾难。养儿防老，他们不求孩子荣华富贵，只求将来能把他们养老送终，接下香火就行。若水这个越来越懂事的孩子，关键时提醒他们打“110”的孩子，寄托着他们夫妇全部的希望。可是现在孩子没了，夫妇的希望也就破灭了。还有，这个孩子可是花一万块钱买下的呀，孩子没了，这一万块就等于打了水漂。这一万块可是两口子五六年省吃俭用的积蓄呀。如果当初不买孩子，这一万块干什么不行！吃好一点，穿好一点，修房子……为了买孩子，两口子可是下了很大的狠心，连早泄和性冷淡都没有治。有一天，邻居夫妻来窜门，男的想劝劝快来满足夫妻，可劝着劝着嘴巴就收不住闸了：“你们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万块啊，如果送到医院，医生怎么也能帮你们整出个娃来，即使丢了一个，那也可以生出第二个第三个啊。现在倒好，命根子没有治好，想生就得再挣一万块，况且，我们男人年龄大了，那玩意儿可不像冰箱里的肉，冻的时间越久越硬，越硬越不容易软下来。”快来被说得满脸通红，抱着头蹲在地上。那男的媳妇拽男的衣服让他别说，可男的却越说越来劲：“最可怜的是满足，你快来不管怎么说每次还都泄，还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可满足却从来没有尝过那玩意儿的滋味。”快来腾地站起来骂了句：“不要你们管，滚！”说完又蹲下来，用手狠狠捶自己的脑门。
因为这男人的话直接戳到了快来满足的疼处，从此，快来满足再也不好意思碰见村里的人了，下地干活都是天不亮就出去，收工都是天黑了才回来。他们现在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光总是怪异得很。
夫妇俩常想，这事怪就怪侄子胡三杯，不是这小子，孩子怎么会丢呢？这天晚上，夫妇俩一吃完饭就去找三杯，想讨个说法。一进夜来顺，见有不少吃饭的客人，两口子想当着客人的面责问胡三杯，可又想万一让这个混球侄子下不了台反而就把事情闹僵了，于是便到三杯的卧室等。胡三杯的卧室里现在已经有个保险柜了，很显眼地摆放在床头的位置。然而等了半天客人还没散，吴满足有些压不住，就催促丈夫出去叫三杯。快来出房门找三杯，发现三杯正在灶房忙着炒菜，便过去拽了拽三杯的衣角。那三杯头也没回，说：“没见正忙着吗，说，啥事？”
胡快来说：“你过来一下！”
三杯回过头一看是自己的叔叔，说：“哟，四爸，啥事，吃了没，没吃的话我给你下碗面。”
快来心里有事情，冷冷地说道：“我吃过了，你甭管，我和你四妈找你有事。”
三杯却不着急，一边翻动着炒瓢一边说：“有事等我忙完再说，你先出去找个地方坐下，等我一阵。”接着继续炒菜。
“就两句话，你先过来。”快来拉住三杯胳膊用了一点力气说。
那三杯就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看快来一眼，把手上的活交给伙计，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快来在后边急忙跟上。
一进门，三杯还没来得及与满足打招呼，满足就急得直嚷：“你把娃弄丢了，说,咋办？”
三杯看满足着急的样子，就做出一个苦瓜脸说：“四妈，是我没把孩子看好，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可我也是受害者，是那女服务员把娃给弄丢了。你知道那服务员是我花钱从劳务市场上找的，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
快来插话说：“不管咋说，我把娃交给你看，你就得负责！走到哪儿都是这个理！”
三杯一听快来真的生气了，就反驳道：“你这就没道理了，我有啥责任，我帮你看娃又没要你一分钱。你请个保姆还要花钱哩。再说，我们也没签下什么协议。说难听一点，你要是给钱了也就是我们有了劳动合同，那我就负责！”
“你胡说啥哩三杯，你摸摸良心说，若水跟我这么长的时间了，要是你娃丢了你咋想？”满足听侄子胡说就又嚷开了。
“买来的娃娃你还真的当儿子了，我是你亲侄子你都没把我当自己人看，何况若水是人家女人生的！”三杯靠在桌子上点了一根烟说。
“那也是我们花了一万块钱买下的！你要不就赔我一万块钱算了！”快来低了头嘟哝着。
“你说我凭啥给你赔一万块钱？你咋能这么没有良心呢？”胡三杯气得使劲弹出烟头，那烟头一道红光一闪就像安了导航系统的导弹飞到快来身边靠墙的簸箕里。这是三杯的习惯动作，曾让若水感到很好玩。后来三杯因为这个习惯动作，栽到若水的手上。
“娃在你的地方丢的，你说你不赔谁赔？”满足说。
“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我现在还怀疑是若水把服务员给拐跑了！”胡三杯冷笑了说。
“几岁的娃娃能把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拐跑，你不是放屁吗？”满足被三杯的无赖给激怒了，站起来指着三杯骂。
“反正若水不是你们生的，你们就当这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忘了吧！”
“咋能忘呐？一万块啊！”快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恨不得跪下来求侄子把钱给退赔了。心里盘算着，有了钱，无论如何都要把胯下那玩意儿治好。
“这咋忘不了呢，人家有个花样跳伞运动员跳出飞机后在空中飞了好长时间，做了好多动作，当要打开降落伞时才发现忘了带降落伞了。人家一个花样跳伞运动员的生命比你一万块贵吧。”三杯冷嘲热讽地与快来和满足开起了玩笑。
“你这个遭电劈的，给我赔！”满足不能忍受三杯的玩笑。她觉得开玩笑就是耍无赖，耍无赖一万块就冒了青烟了。如果三杯认真一点或许还有希望，于是跳起来要撕扯三杯的衣服。
三杯不敢对长辈动粗，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他闪过身干脆出门走了，临走的时候说：“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再喊看你会不会坐牢去！”。满足一听害怕了，就没敢再吱声。快来心想，和这个魔王打交道能有什么便宜可沾，说不上把他惹急了自己和满足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于是拉了满足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夜来顺，一路上左一个“日八欻”（混帐东西）右一个“日八欻”骂个不停。到了村子又怕别人听见，便赶紧闭口，回到家再接着生闷气。由于这闷气长久得不到排解，夫妻俩竟患上了放屁打嗝的毛病，一想到若水就响个不停。

（39）
实际上胡三杯也不愿看到这个局面。这次本来想把若水卖了，随便赚个万把块钱，可是那些没用的东西竟然把若水给弄丢了，自己没有及时完成任务，被兰姐臭骂一顿。可胡三杯本来就是一混世魔王，坏心情也好，好心情也罢，在心上搁一会儿该往哪儿撤就往哪儿撤了，从不像腌肉似的把盐渗到骨子里去。这个忘性倒有点像他说的那个花样跳伞运动员。

这天晚上，兰姐带着两个马仔来到店里，三杯关门谢客，专门做饭菜接待兰姐。今天兰姐是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说上午到大觉寺测了个字，字上说，她今年必遇火灾，火如果不伤其性命和财产，便会否极泰来，要她改弦更张，从头开始。她说，她是用她的名“兰”字测的。测字先生说“兰”生富贵，有金根“︱”方可得“羊”。羊乃吉祥的化身，得羊方呈吉祥。你虽命无金根，但偶巧得羊，这羊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可这个羊你的马仔没看住，此人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还有，你这个“兰”遇火便“烂”，如果火没把你烧烂，将有新的转机出现，可避开杀身之祸。此羊行水运，羊不回来，你要十分小心水，搞不好将来会死在水中。说也怪，下了太华山，在山脚下一家酒店二楼吃饭时就碰到了火灾。火是从一楼着的，很快便蔓延开来。幸亏二楼窗子没装防盗网，及时跳下来，否则就见不到你胡三杯了。
兰姐说：“三杯啊，真是准！只是我搞不明白，先生说我虽命无金根，但偶巧得羊，这羊又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这个羊是谁呢？”虽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但她也隐约地觉得这个人肯定跟她有过那么一段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其实，我们所谓的“贵人”亦或“瘟神”并不神秘，这个人在有意无意间为我们说了一句好话，决定了我们的成败祸福。因此，我们可以相信，如果这人始终在行好事，就自然可以莫问前程了。我们平常的好品德，好行为，在无形之中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在决定着自己的前程，那决不是一般的人力可以左右的。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原则——有没有得罪人，有没有做过坏事，是决定我们前程的一项重大因素。谁也不知道当初一个错误的种子，会到什么时候长出来，开花结果。
三杯不管什么金根银根，山羊绵羊，他只管端起酒杯敬酒：“兰姐，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兄弟先给您压惊。”说完就干了下去。
几个人你来我往地敬着。喝着喝着，兰姐对胡三杯的原名来了兴趣：“三杯，你叫胡作子，这个名字是啥意思？要不也去大觉寺测测。”
三杯说：“兰姐，不瞒你说，我这个名字还真有来历！”
兰姐听说有来历，非要三杯说说。
三杯谦虚说：“这个来历很简单，听了会让您笑话的。”
兰姐说：“没关系”。
三杯眨巴着眼睛把脸凑到兰姐跟前说：“就是我妈生我时，巷子有人喊‘卖桌子哟’，我爸就给我取名叫胡桌子。因为叫桌子太俗气了，我自己把它改为作子。我自己也没有弄清楚作子是什么意思，但至少比桌子好，作还是我小时候做作业的作呢。”显然，胡三杯因为自己改的名字沾了点文气有些得意。
兰姐听了哈哈大笑。
一向油滑的三杯却一本正经：“这是真的，我们这里的人祖上是从中原逃荒过来的，没什么文化，取名字不像文化人能想出很多字，多年来就形成了妇人生孩子时听到外面说什么，就给孩子起什么乳名的习惯。我们村一代又一代人都是这样取的。”
兰姐今天死里逃生，非常高兴，一杯酒又一杯酒往肚子里灌。两个马仔提醒她少喝，被她骂了一顿，后来又提醒，被她赶到附近镇上的小旅馆睡觉。她自己在这里和三杯继续对饮。
三杯看兰姐的两个马仔都走了，不敢把自己喝醉了，他怕兰姐醉了没人照顾。
终于兰姐醉得瘫软在三杯的床上。三杯的伙什本和三杯同一个村，把桌子收拾停当后知趣地不在店里休息，回家去了。
兰姐躺在床上，高高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着。三杯坐在床沿看着看着，不禁又想起几年前被兰姐“打劫”的情景。那个时候自己是一门心思想沾人家的便宜，结果连“腥”都没闻着，还搭上了金砖和钱，要不是自己是个“楞头青”，那只能自认倒霉了。可找到了兰姐，没想到自己的日子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看着兰姐心里又崇敬又感激，泡了一杯浓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等兰姐醒来喝。可就在他把茶放好的当儿，兰姐伸了一个懒腰，衣裤张开露出白白的肚子和红色的内裤。三杯忽然觉得心底有一股气往上涌，而且涌的能量越来越大，这气里甚至还夹杂着当初被兰姐“打劫”的耻辱，这耻辱让这个自认为也是个人物的家伙感到脸没地方搁。他坐了下来，眼睛狠狠地盯着那白白的肚子不能移开，心里嘀咕：这娘儿们到底是城里人，保养得好，皮肤比乡下妹子不知白嫩多少倍！不由地深呼吸一口气，这呼吸好像一下子就排除了“崇敬和感激”之情，排除了罪恶之感。三杯轻轻地用手把兰姐的裤子扣子解开，又拉开拉链，说了句“姐，把衣服脱了再睡舒服一点。”说完，便麻利地把兰姐的裤子脱了，接着又把兰姐的上衣脱了，露出红色的乳罩。看着只留着纹胸和两指宽内裤的兰姐，三杯内心的那股气就像决了堤的洪水终于冲了出来，在兰姐身上狂舔起来，手也在兰姐身上到处游动。
一阵疯狂过后，三杯急促地起身脱自己的衣服准备彻底地沾一下便宜，可抬头突然看到床头上贴的ac米兰队的几名足球队员像时，就觉得这像迅速幻化成在宝鸡见到的“理着小平头，戴着墨镜”的兰姐的保镖，不由地渗出一身冷汗。须臾之间，这冷汗就像功能强大的灭火器浇灭了心中燃起的熊熊欲火。三杯迅速帮兰姐穿好衣裤，拉了灯，躺在伙计的床上睡觉，心中还一遍又一遍地感谢墙上贴着的足球队员，想着自己当初贴画的高明之举——要不是这张画，就会惹下杀身之祸啊！
第二天早上，两个马仔来把兰姐叫醒。兰姐起来后见自己衣衫完整，没被劫色，又对三杯增加了几分好感。
上车前，兰姐对三杯说：“虽然你这里条件很差，但每次到这里来我都很开心。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一种境界。说实话，像我们这种人，就是每天住大宾馆也不踏实。”接着，她神情有些紧张地说：“另外还有件事告诉你，也是我这次到你这里来的主要目的。你姑和若水的妈妈跑出来了，这两人都有文化，特别是若水的妈妈，在洛川时社会影响较大。这次她们跑出来肯定要报案造成新的社会影响，两个女人还要到这里来找若水。好在若水失踪了，要不就麻烦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要想好对策，千万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说完，兰姐就上车走了。
回到房子里，三杯回味着兰姐说的话。他倒没在乎逃出来的两个女人，心想，逃了就逃了，反正把钱赚了，也没什么把柄留在那两个买女人的男人手上。倒是你兰姐很有意思，那么多钱，竟然说住在宾馆不踏实。说这话不腰疼，我这个夜来顺，尘土飞扬，四面墙钻风，房子顶蓬上耗子成堆。你在我这里开心，你过来和我一起过日子试试！你说这里好，你当初叫我干拐卖人的事干吗？我干这事，不就是想离开这夜来顺，早日进城过好日子，天天住星级酒店吗？如果咱俩地位能平等，我早就把你抬掇了！要说冤，倒是人家胡日鬼，一个大老爷们白蹲了几年号子；要说我麻烦大了，不是别人来找，而是这胡日鬼，这混蛋肯定会隔三茬五来这里白吃白喝。
三杯一阵想，一会儿就来了过路司机到夜来顺要早饭吃。他过来热情招呼，刚才还在想的事，早已烟消云散。

（40）

小草和胡琴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市公安局，来到办公楼坐在局长办公室门外的长条椅上不安地等着任局长。
快八点的时候，小草就远远地看见任局长上班来了。这时任局长也看到小草和胡琴了，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小草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走过来问道：“这不是小草吗？你的孩子找到没有？”边说边把她们领进了办公室。
小草看到任局长时，就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想站起来迎过去，可几年来日积月累、不敢流露、冻结在心里的苦难就像冰块遇到了热焰正急剧地化解，在心头膨胀。她怕感情的闸门冲开后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失态便竭力地控制，可怎么也无法自制，当任局长打开门的一刹那早已泣不成声，当任局长回转身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局长大哭起来。
小草一大早来访，让任局长有些意外。她猜想眼前这位满腔悲情的女人这两年一定遇到了巨大的不幸。她把小草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泡上茶递给小草和胡琴，这才一边听小草胡琴的哭诉，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眼泪也在一边流着……
小草胡琴各自把情况一说完，任局长就瞪圆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现在还有这么多的法盲，包括村支书竟然也怂恿自己的村民买卖人口，这些人如果不收拾掉，农村里谁还能伸张正义？！小草停止了哭声之后任局长就叫来了一名女干警专门安排她们的生活。临走的时候任局长对小草说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小草就惭愧起来，红着脸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任局长就赶到了商丰，她要和当地干警一道把这些祸害给收拾掉。就在当天，石非仁和张雀得被逮捕，被逮捕的还有石非仁的妈和妹妹，张雀得的爹和娘，还有他们的村支书。那晚在商丰那个旅馆，石非仁先醒了，醒来后见小草不在房子里，以为是到了胡琴那里了，打开张雀得的房间后，见张雀得的呼噜打得正响，房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人。石非仁知道大事不好了，就一声怪叫，随着就跑到了楼外。张雀得被石非仁的怪叫声惊醒了，也起身跑了出去，两个人就在门口天啊天啊地嚎叫起来，等嚎完后就吵了起来。一个说你他妈的说要到这个鬼地方来，把俺害苦了，一个说你娘的非要喝三瓶子，可把俺给害苦了……
支书被逮捕的时候看着任局长说能不能给我一个党内处分呀？任局长冷笑着说，你这个畜牲一样的东西还配做党员吗？

吃完晚饭，女干警把小草、胡琴送到宾馆就回去了。这个晚上，小草、胡琴在各自的房间都在长时间地做同一件事——在卫生间把浴盆放满水泡浴，然后，放干，再放满水，再泡……她们边泡边哭。她们要洗尽恶棍留在身上的污秽，洗尽耻辱……直到精疲力竭；她们擦干身子，又对着镜子长时间地看，找过去的影子和过去的感觉，然后穿上刚买的内衣，躺到床上。
这一夜，她们睡得很香！
由于石非仁和张雀得没有留下拐卖者的联系地址和电话，所以没有抓住拐卖小草胡琴的犯罪嫌疑人。
第二天任局长回洛州买上火车票带上小草和胡琴直奔胡琴的家乡。

胡三杯被叫到咸城市公安局。面对公安干警，这小子百般低赖自己参与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行为，说自己非常同情当地的光棍汉和没孩子的父母，只是为他们提供消息，而消息来源是到夜来顺吃饭的人告诉他的。胡三杯在公安局挨了骂，骂他的是任局长。任局长从来就没有骂过人，这次破了例。
任局长回到了洛州。
因为没有充分证据，三杯被刑事拘留了十五天便被放了出来继续开店。若水又被人拐卖了。小草胡琴同时陷入伤痛之中。
胡琴回来了，胡三杯听到这个消息后既高兴又有些生气。高兴的是，姑姑终于跑回来了，姑姑可能是在那边过得不幸福才跑回来的，没想到自己白赚了一把，在生意场不是谁都有这好运的，将来无论是姑姑嫁人或是再把她卖一个好人家，自己不是还要赚吗？想到这，三杯坐在自己的卧室内吹着口哨，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生气的是，长这么大虽然干过不少坏事，竟因为姑姑被公安局叫过去问话，还被拘留了15天。想当初自己在玉米地里抬掇支书家的黄花丫头时，一开始那妞死活不干，硬被自己剥光了衣服。虽然这妞后来从了自己还上了瘾，但一开始自己也是属于强奸行为啊，就这，自己也没有碍事。就因为姑姑，你看那帮戴大盖帽的，询问时把桌子拍得嗵嗵响，连茶杯里的半杯水都跳出来了，不是老子心理素质好，自己心里装的和兰姐干的那些事也早就像那茶杯里的水给跳出来了。想到这，三杯身上不禁渗出一点冷汗，点上一根烟抽上。但两一比较，自己毕竟是白赚了一把，又得意地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灭了灯，锁上门，唱起小曲回村子看姑姑，顺便看看若水兄弟的妈妈，那个小草，听说很漂亮的。

（41）
快来满足夫妇听说胡琴回来了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激动了好长时间。虽然胡琴比他俩小，可就是他俩的精神支柱。自从胡琴失踪后，夫妇俩心里始终空荡荡的。夫妇俩坚定地认为，如果胡琴不失踪，儿子若水就不会丢。两口子在家里商量来商量去，到底如何向胡琴交待若水失踪的事，到底如何面对若水的亲生母亲。两口子本来肠胃不好，这一发愁，更厉害地此起彼伏打起嗝放起屁来。
晚上胡琴带小草一起回到自己过去住的家。自从胡琴失踪后，满足就拿了胡琴放在她家的备用钥匙经常到胡琴的屋里打扫，每到这屋里，满足的内心就受到一次折磨，这折磨又让这个苦命女人感到了是对小姑子的补偿而内心慰藉。满足喜欢这个漂亮姑子，父母去世后，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丈夫外就是姑子真正看得起她，关心她。所以每次来打扫卫生都非常仔细。胡琴被拐卖时身上也是带了自家钥匙的，这几年一直随身带着，想家的时候用手摸摸，时间长了，这钥匙竟成了与她相依为命的精神寄托。胡琴掏钥匙的时候手就有些发抖，当听到门锁“啪”地开的声音，胡琴抑制不住扶住门大声地哭起来。胡琴的心情小草明白，小草的泪水也在往外涌着，她搂了胡琴，帮助打开门扶了胡琴进去。那胡快来和吴满足听到隔壁院子里妹妹回来的动静就一起跑了过去。满足一看见胡琴就一把抱住嚎啕大哭，胡快来也在一边抹眼泪，倒冷落了一边的小草。最后胡琴擦了眼泪说，哥哥嫂子这就是若水的妈妈。快来和满足羞愧地不知如何面对。
“琴呀！我娃不见了，娃在夜来顺丢的呀！我的娃呀！”倒是吴满足反应快，一方面她要在若水亲生母亲面前推卸些责任，用悲情求得小草的原谅，一方面不管怎么说孩子和自己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一口一个“妈”把自己叫得高兴，可现在娃却不见了。
“嫂子你就别说了。我小草姐来了，还是说说孩子吧！”胡琴难堪地看了看小草。自己的哥哥嫂子把人家若水买了来，害得小草受了那么多的罪。
“若水妈妈呀，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不是我非要若水，我没有娃娃，没有娃娃的日子不好过呀，要怪就怪我本来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吧！”吴满足这才看真切小草。夫妻俩想起自己买了人家的儿子，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又给弄丢了，就蹒跚着过来“扑嗵”一声给跪下了。
面对这对可怜的夫妻和同患难的胡琴，小草的心情非常复杂——这是一对非常善良的夫妻，对若水毕竟很疼爱。当初孩子如果没卖到这家，说不定卖到另外哪个地方就被人遗弃了。胡琴是为了若水才落入火坑的，而且孩子在胡琴的抚育下，还学了很多字，会背很多诗了。小草上前把他们扶起来坐下说：“你们对我没什么罪过，孩子被人拐卖，即使你们不买别人也会买。你们是好人，若水在你们这里没有受苦，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说着，从包里取出5000元钱递给满足，说：“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现在终于知道孩子还活着，我就还有盼头。”夫妇俩和胡琴死活不要，小草只好又把钱放回包里。
这时满足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若水失踪前两天拍的照片交给小草说：“我两口子半辈子没有照过相，娃来了我才进照相馆一次。这是若水丢失前两天我俩领他到镇上照的，你看变化大不大。”小草接过照片看到憨头憨脑的儿子穿了一身新衣服在那里站着，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叭哒叭哒”地往下掉。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边伤心的胡琴抹了一下泪正要去开门，哥哥快来抢先一步去打开了门，一看是侄子胡三杯，气得骂道：“你还有脸来看你姑！你这个坏东西给我出去！”
三杯却一脸地不在乎：“四爸，看你说的，我姑回来了，我不看还是人吗？”说着就要往内屋走。快来叫住三杯：“里面太小，你就坐在堂屋。”说完把电灯开关拉开。
胡琴听到外面说话声，从内屋出来，并把门带上，留嫂子陪小草聊。三杯看见姑姑，脸皮子十分激动地说：“姑，你回来了，这我就放心了。”小子心里想，出去两年，还跟人家生了孩子，没想到还是这样漂亮，以后找婆家要好好地要上一笔彩礼，嫁得远远地。给人家拾掇了这附近还能嫁得出去吗。
胡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侄子，甚至一直怀疑三杯是不是直接参与了人口贩卖，就冷冷地回了句：“你放什么心呢你？”
“你安全地回来了我咋能不放心！说实话姑姑，我想依照你的脾气，说不上早就出事了！”胡三杯竟然有了眼泪在框框里转。
“若水是不是你给卖掉的？”胡琴不管胡三杯的样子，眼睛紧盯着他问。胡琴不知道大哥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一个败类！
三杯一听胡琴直截了当地问话急了：“姑，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快来一看，感到还是妹子厉害，有啥话就说啥话，心里痛快了很多。他把三杯往外推，边推边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出去，你要是还知道我是你四爸知道她是你姑姑，你就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你当你的老板，我谝我的闲传，咱俩谁也不要管谁！”
那胡三杯就装腔作势地喊道：“姑姑，你咋能这样对待侄子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呐！”说着话就出了门哼起了小曲回自己的夜来顺，心里不觉为没见到小草有些遗憾。
夜来顺的生意在胡琴回来这些天里冷清了许多。关键是好多人知道了胡三杯参与人口贩卖的事情。除了一些嫖娼的，赌博的人之外，再没有了往日那么多的食客。胡三杯就加紧了联络人口的贩卖工作，夜里躺在床上想要不再抓紧做几笔生意，今年的指标就完不成了。
胡三杯给自己定的指标是一年里挣够50万！

（42）
没过几天，胡日鬼就被无罪释放了。因为当初胡琴的失踪本来就与胡日鬼没什么关系。
这小子拿了一笔赔偿金后心里就乐滋滋地美，全然没有把坐牢当回事。他没想到蹲了两年号子，白吃白喝还拿了这么多钱。放他出来时小子激动得对管教一再鞠躬。管教心里直骂这混蛋是个神经病，无罪释放了还这么毕恭毕敬！可这小子走了几十米远忽然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他娘的，老子当初是被逮进来的，就这么回去也太没面子了；既然政府给了这么多钱，政府就是理亏，政府理亏了，我就要提提要求，否则，我就耍赖。想到这，这小子又折身回去找到监狱领导死活要弄个警车，拉响警报，把他送回去，还要通知全村老小出来看，那场面至少要和逮他时差不多。监狱协调法院、检察院各方，最后只好同意胡日鬼的要求。
警车到村子前村支书已接到通知，大喇叭一喊，村里人都出来看了。看的人比胡日鬼被抓时还多，因为这两年村里没死人，又娶了新媳妇生了几个孩子。车到村口，这小子一看一村老小都在迎接他，感到非常兴奋，甚至狂想起来，如果当个大领导，到哪个地方还不都是这场面，此时自己不就和当了大领导一样吗！想当初自己被逮，如今又拿钱，又这么威风，还是赚了！如果有美女献花那就更跩了。
胡日鬼下了车就往村里走，一边走又一边扯着嗓子吼起当初被逮时唱的酸曲来。胡日鬼蹲了两年监狱，身子骨反而硬朗了起来。监狱里给看了病，小子底气比逮捕前足得多了，那酸曲唱出来也比两年前有气势得多了——
黄土地上狂刮黄尘，
男人女人不出门，
窝在坑上暖脚跟跟。

我是一个苦行僧，
避风港就在这土疙瘩沟深深，
避风港里遇见进城归来躲风的邻家小妹子，
黄土坡上便有了哥哥我心花怒放。

坡上的黄沙像水一样往下淌，
一淌就淌到妹子的脖子颈，
哥哥我要帮妹子往外掏，
妹子脸一红扭扭捏捏解开衣襟。

哥哥我掏啊掏抓住了几粒沙，
一松手又溜进妹子的前胸，
哥哥我把手伸进去，
妹子低下头摁着我的手久久不放行。

我说抓住沙子了，可又掉到肚子下面了，
要怪就怪哥哥我不小心，
妹子松开手闭着眼任凭哥哥我的手继续往下寻，
……
后面警车上的几位检察官、法官、警察没有下车，见日鬼得意地往村里走，都齐声大笑起来。一会儿，车就掉头回城里了。
胡日鬼一边唱一边往两边看，看着看着就有些不高兴起来，大声喊：“胡快来、吴满足呐，胡三杯呐，这几个狗日的哪去了？”扭转过身喊：“请‘政府’把他们叫出来迎接老子！”一看车上的几位“政府”没在后面跟着，有些尴尬起来。村民们哈哈大笑后各自散去。

（43）
小草睡在胡琴的床上夜里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古代的一个仕女，穿了奇形怪状的衣服在拉弓射箭，而箭头上拴着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得羊。她就感到拴着儿子的箭搭在弓上正从远处往自己的跟前拉，可快要拉到左手可以抓住孩子时，右手却松开了弦，得羊就嗖地飞了出去，疾疾地远离自己而去。得羊飞出去的方向却是上次婆婆托梦的地方，一个皇城，小草就大声喊得羊，这一喊就把胡琴喊醒了。胡琴使劲摇小草的胳膊说：“姐姐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小草醒来了，流了泪说：“明明知道孩子就在你哥嫂这儿了，可一下子就不见咯，咳，我不甘心咯胡琴，我要在这找找。”小草现在也有些迷信了，她迷信是因为上次婆婆托梦的事情。婆婆是在她梦里说了的，得羊就在离古皇城不远的农村，可自己没有按婆婆的意思去寻找，结果自己还被人贩子给拐卖了。胡琴打了个哈欠说：“那你不回去看看家里人？”小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不是因为对孩子有个念头，有个承诺，我死的心都有！我是为找孩子才离开父母离开家的，可我不仅没有找到孩子，还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一个当妈的，把孩子弄丢了，还有什么脸面当妈，只有找到孩子了，我才有脸面做人的妈妈的。我是特别想家里人的，可我就这样回去怎么办咯？还不被人家笑话死了，就是不笑话，也要被人家可怜死了。我不是个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说完就嘤嘤地抽泣起来。
现在的心理学家终于弄清了极度悲哀心理脆弱的人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了。一个人悲哀到极度的时候是因为看不到生活的一点希望，环境的压力让他或她的未来就像被人仍到海里的石头，永世不得浮出水面了。小草在被人拐卖受尽凌辱时没有自杀，是因为她想着，如果自己死了，得羊就再也没有人去找了，现在她更不能自杀，是因为得羊还活着，而且比以前更可爱了。胡琴本是个烈性女子，但当初她也没有自杀，最主要是她必须要把拐卖她的坏人送进牢房，要不她就死得一钱不值了，死得一村人都不知道她死在了什么地方，这一点她反复想过好多次。
惊魂甫定的小草脑子里翻腾着如何才能找到孩子的想法，两年多寻找孩子和想着逃跑的苦日子逼着她学会了分析推理。得羊现在改了名叫若水，那今后找孩子时就不能再叫得羊了。若水是被女服务员带出去的，那要找到孩子的下落，就要先找到那个女服务员。想到这，她起床后就到隔壁去问快来和满足，看看他们认不认识那个女服务员。
快来满足两口子这几天也成夜地睡不好觉，想着如何给若水的妈妈帮助点啥，小草敲他们的门时，两口子正在拉话。听到敲门声，快来就对满足说：“天还没明，谁这么早呢？”就大声问：“谁！”“是我，他叔。”快来是知道人家小草的口音的，就叫满足披衣服起来开门，自己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
小草没有进他们的门，而是在院子里站着，她让满足进去穿好衣服，不要着凉了。快来头发乱糟糟就出来了说：“若水他妈，快进屋。”小草说：“不了，睡不着，老想着孩子，我是想晓得，你和满足认不认识那个带若水出去的服务员咯？”快来抠了抠眼角的眼屎想了一下，连连点头说：“认识，认识，我问过我侄子，女娃叫王玉兰。”“那她是哪里人？”小草显得有些兴奋地问。“嗯——，是哪里人我就不知道了，我问过胡三杯，他说也不知道。”快来想了半天说，手指头又在鼻孔里挖着。“那她是哪里口音咯？”小草有些失望地随便问了句。“听口音，是本地人，离咱村不远。”满足听了小草的问话，从屋里出来，一只手抓着头发，一只手拿着个缺了一半齿的油黑的木梳子梳着头发，歪着个脖子说。“那大哥大嫂能不能帮我去找找那个姑娘咯？”小草企求地问。“成！成！今天就去，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去寻一下？”快来满足夫妇你一句他一句同时应了说。小草谢了就准备回到胡琴房子，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墙角边有个陀螺，小草一只脚已迈出院子的门，就忽然觉得那陀螺有些眼熟，就又回到院子里，到墙角边捡起陀螺一看，眼泪不禁就流下来了，这陀螺不是公公给孩子做的吗？小草用手使劲擦着陀螺上的灰，把陀螺贴在脸上使劲地亲着，眼泪已打湿了陀螺。快来满足在一旁看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住地叹气跟着一起抹眼泪。
小草就像抱了若水一样，边哭边到了胡琴的房子。胡琴也已起床了，正站在镜子前打理自己自然弯曲的一头秀发，看到小草在哭，就转过身子问：“姐怎么了？”看了小草手上抱着的陀螺就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后，小草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就说了寻找王玉兰的事，胡琴说：“姐，这就有希望了，我和你一起去。”小草还有些抽泣地说：“我跟你哥去就行咯，你哥家还有农活，你就在家帮你嫂子的忙吧。”胡琴用两手形成刮号的样子，把头发往脑后一拢，用米黄毛线缠的皮筋套上，把头发固定好后说：“家里现在没什么农活，说不定我嫂子也会一起去呢。”
这胡琴一回来，就又长了满足的信心，满足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满足说，咱这地是懒人种的地，麦种子丢下去后一直到夏收才下地干活呢。小草就有些诧异起这里农民的体力活了，说不清是羡慕还是看不惯。要是在自己的老家，农民一年到头都在地里侍弄庄稼的，非常辛苦的农民在付出体力的同时，生活也在一年一个样的变化着。小草已经注意到，这村子里一半以上村民住的用土坯和石块垒起来的一边盖的房子，从侧面看就像汉字单人旁，而这单人旁房子应该住了几代人了。而自己的老家，许多年前就都是青砖红瓦房子了，有的人家还盖上了别墅，房顶是用琉璃瓦盖的。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把一半体力的享受和一半房子的窄小空间留给了这里的农人。小草的心里就有些隐隐地作痛，如果孩子成了这里的人，她难以想像将来是个什么样子。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