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门环》--民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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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5-19 19:12:22 更新时间:2022-05-19 14:25:55

楼主:田武1  时间:2022-05-19 11:12:22


从前,太乙村有个名叫喜乐天的,是个过路郎中。所谓过路郎中,是指没有医师资质,没有营业执照,不挂牌,不以行医为职业的郎中。他虽不以行医为业,但却是四邻八乡,闻名遐迩的名医。他出生于医业世家。听说他的高祖父曾是御医,因被诬陷与某叛逆之臣有染,附庸其拟用治病方药加害皇帝,被处终身监禁打入太牢。临终时遗嘱后人勿以行医为业。曾祖父本来医术很高明,能破腹开颅,在那个时代,是一把罕见的医刀。为尊父嘱,他收起了医刀。喜乐天的祖父,小时在其祖父、父亲膝下也积累了不少医学知识,収藏着祖上不少秘方秘藉。尊行祖训,也不行医,只偶尔做做好事,为左邻右舍的危难病人,救急扶伤,偶尔而己。到了喜乐天的父亲,虽仍有家藏医书,也懒得翻看。只喜欢看草医草药部分,因草药可以自已采挖,偶尔有人生病,或信手拔点草药,或指点病人家属去采摘,或煎服、或浸酒服、或泡洗、或锤敷。方便而又能快速见效。其它的医书,因隔了好几代,生蛊而渐腐,成了一堆费纸逐渐丢弃了。俗言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蛊,草医药的书因常翻动,故而完好无缺。
喜乐天的父亲喜欢以自已的草医草药知识扶危解困,四邻八乡的乡亲们有点病痛就相携来喜先生处请教。喜乐天的父亲从不嫌烦,豁达大方。他经手用草药解决了很多疑难病症,拯救了很多病人。但从来不收半分文,人们知道他曾祖有遗训。也都不去勉强。不过太乙村这地方有一种乡俗民风:逢年过节,乡民们会对自已族中长者,或虽无亲缘关系但德高望众的人送‘果盒’。就是将敬神祭祖的贡品:如鸡鸭鱼肉、糕点果品、山珍海味送给长者,或德高望重的人先品赏。喜乐天的父亲济困扶危,救死扶伤,从来不收分文,当然是乡亲们心目中的活菩萨,坊间的徳高望重者。因此逢年过节,门前人马如云,纷纷前来送果盒。喜乐天的父亲只捡人家果合里零散的鲜果收三两个,或糕点一两块,或小小一块猪肉,表示不却美意。从来不收人家完整的鸡鸭鱼。
喜乐天在祖德家训父辈的熏陶下,自小就悲天悯人¸性格爽朗恬淡。既继承着父亲的德行,又学会父亲不少济困扶危的草医草药知识。从小就常跟父亲游览大山名川,采集草药。他随身带着笔记本,收集民间验方。各种草药出处,他也记得很仔细。比他父亲更细心更超出一筹。特别是对各种疔痈疱疠,恶性肿瘤,有独到的硏究。据说星罗国的王室,也曾来向他求医讨药。
喜乐天特别喜欢游山玩水。在家坐不住,常常背着一个背篓,一把撅锄,进深山采药。特别是碰上疑难病例又缺了某一样药的时候,他就在家呆不住。他老婆经常嘲笑他:“治病又没收钱,还自带馒头四处挖药,何苦来哉?”喜乐天回应说:“祖训不可忘、祖风不可弃、祖德不可毁。”老婆知道丈夫的品行,嘲笑归嘲笑,还是帮他准备了干粮, 其实喜乐天总是叫老婆不必忙。“靠你这点干粮我还不饿死在山里﹖”老婆也知道喜乐天在外面人缘好,常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仅仅靠她准备这点吃喝,真的是非饿死不可。只不过是表达一点心意。喜乐天也不却老婆的情,只要老婆高兴。
有一次,喜乐天到了一个半生不孰的深山采药。走着走着,釆药的人最习惯于看山边河勘、地沟草坪,特别是崖腰石缝中长出来的药材,最为宝贵。这天他已经走得很远了。走到一个深山野林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座土地庙。他在土地庙周围观察,看有没有好的药材。他绕到了土地庙的背后,发现一棵‘金线吊葫芦’。这种药在此地比较罕见,扎根也比较深,由一条细细的如同铁丝的藤藤牵挂着,顺藤挖下去,可以挖到一个块根,赿扎得深,块根也趆大,药质也趆好。但这根细细的藤很容易断,一旦断了,多数也就找不到根‘据’了。喜乐天既小心又奋力地往下挖。忽然,啌的一声,撅子挖到了一个硬物。喜乐天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件陶器,再仔细往下刨去,便露出一个完完整整的陶罐。他暗自奇怪: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那来这样的陶罐呢!莫非这里有古墓葬。他先不去管陶罐里装有什么,一心向四外挖去。挖了大半天¸刨了一大片土,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这才来整理这个陶罐。他在附近抓了一把草,抹去陶罐周身的污泥。他想把罐子搬起来,却怎么也搬不动。他只好用撅子尖小心地锲入盖住罐子的缝,小心地去撬罐子。这时他耳间忽然听见天籁之声:“别动,这是喜门环的东西,不要动它。”他定了定神,确信再没有听到什么。以为是错觉。他复又去撬罐子。这时耳间天籁又响:“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勿强求,这是喜门环的东西,请不要动” 。这时罐子已被撬开,展现在喜乐天面前是满罐子黄灿灿白花花的金元宝和银元宝。喜乐天眼花撩乱。耳边天籁之音也赿来趆响¸赿来趆分明“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勿强求,这是喜门环的东西,请不要动。”喜乐天再侧耳去听,声音却又没有。他用手去抓罐里的金元宝和银元宝,虽知这些金元宝和银元宝好像被凝结了似的,再怎么掰也休想掰动。喜乐天大声对着天空喊:“东西是我挖出来的,为什么属喜门环﹖”天空又响起了巨大的声音:“祖德!祖德!祖宗之德馨知道么!”喜乐天又向天空叫喊:“请问喜门环何许人氏﹖”天籁回答说:“暂不知晓。”至此,天空再没有仼何声响。喜乐天似真似幻间,神志有点纷乱。他掐了掐手掌合谷穴。觉得有痛。他又掐了掐大腿,还是有痛。他再狠命拿揑耳朵,痛得眼睛出泪:分明不是做梦,也决非幻景。他心里暗想:祖宗数代,行医救世,从未收取分文,口碑遐迩,决不能因自己一时的贪欲邪念,败了家风。他小心的把罐子放好,培上土,用脚把土踩结实,然后弄来一些草和树枝遮盖好。他进到土地庙,撮土为香,拜别了土地爷爷,背起背篓寻路回归。
他边走边想,暗自纳闷。走了有两袋烟的功夫,他看见一棵大树旁边有一条石櫈,坐下休息片刻,抬头一望,他目登口呆,发现土地庙还在前头。他暗想:是不是碰到山障了。常听传闻说人在山中行走,碰到山障就会昏头昏脑原地打转,绕不出来。他在似梦似醒的状态中,大声向天祷告,祈求指明一条道路。这时耳边又听到一个声音:“走小路过桥到鹰嘴崖赿一线天直走大道。”喜乐天暗想:原来人生有时也要走走小路的,一心只管走大路,转来转去总在原地转。于是他转而走边下荆棘丛生的小道,拨荆棘的手被刺痛了,笆茅把手划破了。走过了这段灌木小道,他看到了一座木板小桥,小桥对面看似绝壁,崖壁上一块巨石像鹰嘴。想必就是“鹰嘴崖”,以为没有去路了,心里却坚信,既然有鹰嘴崖,就肯定会有“一线天”。他毅然过了桥,果然看见石壁间有一条缝,可通一个胖子,正好他的背篓可以过。他从石缝中钻进去,才过几米,抬天一望,上面一条小小的缝露出一线天光。他确信是一线天无疑, 穿过一线天,一条大路和一条小路呈现在自己面前,他便坦然的朝大道而去。
回到家里,他对什么人也没有讲,只在夜晚的时候,悄悄告诉了老婆。老婆犹疑地问:“你真的听见天上有声音么﹖”,“千真万确,我怕是我迷糊了,拼命掐我的耳朵和手掌,都有痛。”
“那个喜门环为什么放着许多财宝不去挖出来呢!”
“这真是一个谜呀,此事我只告诉你,千万不要外传,这也许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吧!”
“知道啦” 老婆说。
自此无话,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喜乐天照样上山挖药材,照样给人治病。夫妻都把土地庙后面的秘密给忘记了。
喜乐天有一个独生儿子名叫时迁。喜时迁二十岁娶妻,第二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喜天赐,天赐周岁的时候,父亲时迁抱着他在大门门楼边玩。喜家老屋的门楼比较高大,进门左右两间房,中间隔着天井,过了天井是一个大厅,大厅左右又是两间房。这是一个长昼的夏天,喜乐天躺在大厅靠背躺椅上眯着眼养神。天赐在时迁手里,老是够着身子要去扒门环。高大门搂底下的两扇大门,装着一对古式大铜环,敲起来咣咣响。喜天赐够着身子去敲,敲响后便哈哈大笑。时迁就一下抱开一下靠近逗着孩子乐。在欢乐中,时迁无意说:“你这么喜欢门环,就给你起个小名叫喜门环吧”,逗得小孩子咯咯直笑。
喜乐天躺在中堂靠背椅上养神,迷糊间听见儿子叫喊喜门环。一睁眼,原来是在叫喊他的孙子。猛然记起了土地庙背后那罐属于喜门环的金元宝和银元宝。他猛的跳起来,抱起孙子,拉起儿子就走。
他们来到土地庙。喜乐天指挥儿子挖掘下去。这时他耳边又响起天籁之声:“是喜门环来了吗﹖我们给你看守这罐财宝,己经很久很久了。喜乐天先生,你现在可以帮喜门环把东西拿走了。”
喜乐天问他儿子喜时迁:“你听见天籁了吗﹖”喜时迁说:“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这时喜时迁己经挖到了陶罐。他轻轻就把陶罐搬了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喜乐天想起当年用尽吃奶的力,也没能把它撼动。他把罐子递到喜门环面前。喜门环伸手去抓,轻轻松松就抓了几枚银元。他又想起当年用手去抓,却像冻结了似的抓不动。他心里暗想:真是‘时来风送藤王阁’,命中有时才会有呀!不属自己的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告诫喜时迁:“这罐财宝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祖宗之德馨,苍天赐给喜门环的,非到不得已不得动用,门环未成年之前也不要告诉他。”
喜乐天自此更加勤勉的为群众治病疗伤。并不断告诫儿孙处事顺应天理,积善为德。全家人仍然过着安贫守命,淡定自若的日子。
喜门环成年之后,中了进仕第,放仼地方当知府,年值饥荒,锇殍遍野,喜门环愁肠寸断。这时喜乐天已经饥病卧床不起。临终时,他把喜时迁喜门环及家中人等,叫到床前,把‘天簌’ 之说吿诉大家。他劝喜门环说:“论理,你也不应该享有这份财产。你只是因为生在喜家,得了祖宗福趾,授天所赐。如今正逢天灾人祸,民不潦生,你又是本地父母官,正是处理这份财物的时候。”说罢,闭眼长眠。
时迁和喜门环大放悲声。一面发丧,一面将财宝赈济百姓。此事传到朝庭,龙颜大悦。渡过饥荒劫难之后,降了一道圣旨。在太乙村建了一座‘德馨坊’ 嘉奖喜氏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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