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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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3-31 17:45:00 更新时间:2020-11-10 14:03:22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09-16 22:50:32
铿锵琴、隆隆的鼓和的出荡气回肠飘于天际、渺于尽头……

————————————小修

铿锵的琴、隆隆的鼓和出的荡气回肠飘于天际、渺于尽头……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09-21 08:30:00
书接上回:

剑锋端着托盘儿进了东暖阁儿,把东西放在了小几上自己端了一个青花儿小碗儿在下手的圈儿椅上坐了。

“这是今儿我让四嫂上梅园买的,想您二位也不是亏嘴的主儿,一时又没什么好孝敬的就将就着来点儿意思意思吧……”说着翘起二郎腿美个滋儿的把若凝脂的酪子用磁匙儿送进了嘴里还吧唧了两下儿嘴。“不象我们这平头儿百姓的,哭着喊着吃上一回儿就全当过年了……

“雨柔你给我撕他的嘴,这猴儿崽子这是恶心谁呢这是……”

雨柔坐那儿没动,看着剑锋剑锋那被乳白色覆盖了的嘴唇一脸忿忿的说:“要不是实在没法儿下手我早就……”说着冲着剑锋比划了个凶狠的手势。

“听说你这程子又不悟正业了……”娘儿三个说闹了会子碧瑶从罗汉床上坐起来,在小碟儿里拿了块干酪儿送进了嘴里。

嘿!这耳朵可够长嘿!亏着还隔山跨海的。“看您说的什么叫不悟正业啊,又没耽误学习……”剑锋避重就轻的咕哝了一句。“这谁呀又跟您那儿嚼咕我……”

“还真有一个嚼舌头的跟我这把您这顿好嚼哦……”

剑锋瞪了雨柔一眼,雨柔的表情比窦娥都冤。

的确有个嚼舌的不过真的不雨柔,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这三个月把她生生的扒了一层皮去有那个心她也没那个工夫儿。这个人是首中医的校长白允文,碧瑶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约了他到古大德堂汉医药中国的本部。

白允文十一点钟准时应约大了古大德堂,碧瑶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正召见一个副总,按铃儿叫了黄果儿进去。“你把白允文带到流香榭。”

古楼大酒店紧挨着阜城门坐地起了四十九起儿,当时跟北京城里算是大个儿了。一到二十层是酒店,二十一到三十就九层是写字楼出租给一些中等规模的公司,四十层往上是古大德堂汉医药集团、古大德堂药业两套班子的办公地。流香榭占了二十层儿的二百多米,是碧瑶临时的榻处也是招待一定重量级人物的地儿。

白允文显然不是头一回儿享受这个待遇,他最喜欢流香榭那处用紫檀百宝架隔出的茶寮儿。且不说那巨大的根雕茶几、精美古朴的紫砂茶具到底价值几何,单就是架子上那些各色顶级茶叶已经让他咋舌到流哈喇子的了。

“看来自己也该在办公室里隔这么一个地儿,办公养生兼而得之……”

他品着陈年的普洱凭窗员目天似乎都格外的蓝,蓝的能看见云在流动。碧瑶走进了流香榭两人闲谈了阵子。白允文请了自家师父、师母的万安,碧瑶问了问剑锋在学校的情况才入了题。

“这是你先生给你的亲笔……”碧瑶从包儿里取出一个封着口儿没有任何字样儿的牛皮信封儿递给了白校长。

“哎呦呦!老师有什么事打电话就好,怎么还……”忙起身双手接了过去,当着碧瑶的面儿撕去封头儿。

碧瑶虽不知道老爷子信里边儿写了什么,却知道决不是什么好话。老爷子是一个存养功夫极深的人,无论是身为一个为病患解除病痛的医者、还是作为一位授业解惑的师长、甚至今天作为三万人大龙头的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一个宽厚温和的长者。可是在他写这封信的时候却让在边儿上的碧瑶暗自为收到这封信的人捏了把汗,成了这封信的小狼毫已经成了尺寸小点儿的筷子。

这是一封连起码称呼都没有的信,白允文由此可见古老先生的盛怒。

“你也忒是混帐的不象了,就因为学生交不起学费你就张榜公布其姓甚名谁?就能勒令其逾期退学?是谁给你这样的权利?是什么让你丧心病狂?你想一想你是怎么读下来的书?是怎么有的今天?

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要有一颗慈悲心,做为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师长要有一颗父母心!你可有?是原就没有?还是让狗给吃掉了?如果是做了校长给腐败掉了,把你变成一个脑满肠肥、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你还不如到古大德堂的太平间去看尸首!那个位置更适合你,至少我不会跟着你挨骂!不然你不要说你是我古某人的学生!

我让碧瑶起一个五百万始运转的助学基金,我古震川个人出三百万,剩下的你掂量着办!还配的上那一撇一捺就要做点子人事!

基金会的名字就叫宗正,宗我中华一脉正气!”

一张白纸字却如刀裁斧剁!真叫白允文见字如面!甚至不自觉的擦了擦迸到脸上的唾沫星子,回过神儿来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汗。知道古老爷子是动了雷霆了,从来没见过老爷子发脾气。就连文革时头上被革命闯将们扣上了抹了大粪的高帽儿拉到台上挨斗老人家都似闲庭信步,到了讲台上仍旧一个气度从容荣辱不惊的诲人之师。如今自己竟然把这样儿的一位老先生的肝火勾起,不禁心下骇然忙抬胳膊蹭去了一脑门子白毛汗马上掏出电话给恩师谢罪。

碧瑶也只给剑锋和雨柔说了个大概齐信的内容儿没讲,怎么也得在小辈儿跟前儿给白大人留个脸不是。

“我古氏之所以号大德堂,取的就是‘以德润身、以富润门’,也是为人立世齐家的根本。所以做这样的事老爷子从来都是动内帑,老爷子说做善事要从心地上去做,不要有目的性有了就叫杂念,往好听了说叫商业运做、往难听里说叫沽名吊誉!这一点你们要知道,更要继承、发扬……”

剑锋和雨柔忙应了。“是”

碧瑶才笑着点了点头儿又捎带脚儿又夸了剑锋几句。“你那戏排的好,今儿小白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让我告诉你他很高兴……”

“应该做的,谁让咱有这急公好义的优良传统来着……”当然了那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邀赏的机会了,倒不是说他财迷这程子他也真是罗锅子上山——钱紧!不说排戏明的暗的他往里搭了多少,单就帽翅儿胡同儿那头就是烧钱的买卖儿。虽说纳兰给了他一张吓他一大跳的银行卡,可除了那几大宗的用项他再没用过那里的一分一毫。讹了钱出来少不得得卖卖乖,又拉拉杂杂的陪这说了会子有的没的才散了。

这白允文倒也是个听话的,甭管刮哪阵风他这块云彩都下雨。

第二天林小雁一大早儿就被学生处的朱处长给召了去,总的来说她对这位顶头儿上司来说还是比较尊敬的。也没见这位爷干出几样儿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可再一咂摸哪样儿出头露脸的又都跟这主儿脱不开关系。这就是了,这主儿最大的贡献就是不官僚儿!兹不出大圈儿就可劲儿你们折腾去!治大国若烹小鲜么?恩,保不齐这位爷还就个是大智若愚的呐!


“快进来……”办公室的门儿没关林小雁刚要敲门儿示意,朱处长就先招呼人了。林小雁在朱处长对面儿坐下,一杯热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今儿个叫你来是跟你说个事儿,也是领导派给你们的一个任务。鉴于并轨之后一部分同学的家境比较紧张,导致出现了拖欠学费的情况。根据这中情况的存在,学校联合了社会上的有识之士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会。这可比你们弄的那个劝募演出可解决问题的多,不过有着共同的目的。所以把你们的演出就作为基金会成立的开幕仪式,这不光是学生处的意思也是校办的意思。”朱处长不罗唣开门见山,林小雁掩饰着内心的激动间或点点头儿。“没有困难的话演出定在十一月十号儿,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后十天给你们停课全力以赴的投入排练,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兹不忒出格儿学校尽力提供有力的后勤保障……”

出了学生处林小雁打了剑锋的手机提示关机,她回忆了一下儿今儿好象就没看见他。回到班里问杜百峰、苏晋几个看见没?杜百峰才说:“我们哥儿几个还说呢,也知道这小子这程子神出鬼没的干嘛呢?这不早儿起来给我一电话让我给应一卯,谁知道这一竿子尥哪去了!”这下儿可把林小雁气着了,嘿!先还请个假这回可好,都学会了装神弄鬼儿都!

这也难怪的这一个来月剑锋连票房儿里带帽翅儿胡同儿那边儿的杂事缠身,连他自己个儿都不好意思请假了,不介谁知道哪个怕误了人子弟的教授一本就奏到他姑儿那儿去了,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好在就有个了局了。

待续……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09-28 21:05:19
作者:冬至的夜晚 回复日期:2009-09-21 18:49:13
看过更新了,想想现在的医疗改革,教育改革,住房改革等等,又有哪样不是以牺牲了普通老百姓的权益来中饱少数特殊利益集团的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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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会尽快更新的。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10-01 22:08:32
国庆快乐!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10-04 02:04:57
书接上回:

不知如今这个时节于这个世界是几度秋凉,本来这对大部分心智健全的人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事,当然了形而上者另当旁论。只是对个人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有的在平平淡淡的柴米油盐中就过去了,毕竟生活是以平淡为主旋律的乐章。而有的则于此奏响生命中或喜悦或悲怆、或悲喜交加的音符,使生命的交响更加生动。

要说这玩儿大家都会,可是真要儿是想玩儿出点子心裁来还真不是件子容易的。

这位说兹有钱谁还不会玩儿呀?不就是兜儿里别张卡、出门儿开宝马?回头再把一蜜,香车美女齐活了!您说的是没错儿这是一玩儿法,可是透着那么的俗!

挺美点儿事儿搁你这儿怎么就俗了呢? 我说这话您甭不待见听,您说这长安街一分钟得跑过去多少辆宝马?就跟那说相声儿的说的似的脱光了进澡堂子都一模样儿,一个道理满街都儿是“马”谁知道您挨哪个铁盒子里憋屈着呢?您那蜜就儿再晃眼回头的也就您一人儿啊,还不敢紧着来一不留神再……那就不叫玩儿票了,您那叫玩儿命啊!

古剑锋同学天生就是一会玩儿的主儿,这和有钱没钱不是一码事。人那是真会,什么叫真会?专玩儿人家不玩儿的这叫真会!

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是礼拜天,头天剑锋跟林小雁商量了一下儿“是不是给票房儿里的哥们儿姐们儿都放天假?眼瞅着后儿就集训了放松一下儿也有个好的状态。”林小雁口不露齿、牙不露白的“恩!”一声儿。暗里却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打着为公的旗号行自己个儿的方便,这活脱儿一伪君子、假公济私一活败类呀!”

要说谁最了解咱这古爷?怕就得说是咱林 了,就连镇日价耳鬓厮磨的纳兰格格都且得靠后着呐!要搁北京老话儿形容这俩人儿忒熟了的那句就是“兹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出几个粪蛋儿!”虽然听着不怎么老雅的,可就是那么的贴切。

也难怪的,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最终目的不就儿是井冈山会师嘛,人古爷忙了这些日子不也就是让纳兰尽快入住香闺嘛!好容易都置办齐整了,要不好好儿的庆祝一下儿也对不起这程子历的风霜、费的心神不是?

这一大早儿的他就紧着倒饬开了,上身儿套了一件儿黑色浅V领儿紧身儿体恤下身儿一条迷彩裤,两种颜色的交界分割出三七的身材比例。哈腰儿把裤脚子掖在了高要儿警靴里系紧了层层袢袢的鞋带儿,打开抽屉从里边儿掏出一不知是什么的管状物儿来,对着有点儿挡了眼睛的流海儿呲呲的就下了手了,生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四嫂吓了一大跳。

“呦!您这怎么茬儿啊?人那伍子胥过昭关时晚儿比您那愁不大了去了?人也才一夜白的头啊,您这又是为的哪一桩呢?才一眨摸眼儿的工夫儿怎么白毛女儿了就!”

“去!什么呀就白毛女儿了就?就白毛儿了吧咱也是一纯爷们儿!那是气死黑李逵是不让猛张飞呀……”

“臭贫吧你就……”四嫂知道论贫自己不是他的个儿,收了他换下来的衣服出去了。

剑锋照了照镜子自觉着也倒饬的差不离儿。“恩!没法子啊,想扮个丑儿都来不了,谁让咱天生的就帅呐!也是,谁的人生还能没点子遗憾呐!”那一脸的惋惜真要让哪个脾气暴的哥们儿见了,不一口唾沫啐(CEI)他脸上都解不了心头的恨呐!“呸!丫也忒万恶了也!这是寒碜谁呢这是!”(羡慕+嫉妒的和=恨!)

剑锋踩着脚下的高要儿警靴咔咔的昂首阔步到院子里叫了声儿“四嫂子您上眼呐!”就看他以左脚为轴心腰上一叫劲右脚鞋底儿的铁掌子跟地上的石头急速摩擦划起了一串儿弧形儿的火花儿。然后撩腿后踢半侧着身子单脚站立,右脚稳稳的停在半空,甭说还真是够有范儿的!

四嫂走到跟前儿踮起脚来看了看那鞋底子,万分痛心的说了一句让剑锋无比崩溃的话。“好好儿的一双鞋,头回儿上脚就磨掉半拉跟儿去怪可惜了儿的!”

“俗……”剑锋做吐血状。“不可耐!”

纳兰远远儿的就看见剑锋穿了件儿迷彩长风衣还卡一黑镜子,手里还假模假事的夹了根儿雪茄,斜靠在一挺眼熟的铁家伙上那模样儿整个儿就一兵痞!

“这一大早儿起的古爷您这是抽哪股子邪疯跟这儿装起阿丙来了……”

剑锋接过纳兰拖着的LV皮箱,把拉杆儿推回去放进了跨斗儿里。“要学咱也得学墨索里尼呀……”

“切!还不如阿丙呢……”纳兰打量着那军绿色的铁家伙。

剑锋知道自己吐噜嘴了,那主儿正格的不是什么好饼呐整个儿就一祸害!赶紧的往回找补。“什么叫还不如啊,是正经不如呢!人阿丙好歹的也一艺术大师啊……”

“你学山本五十六儿是正格的!这不日本宪兵……”纳兰终于想起跟哪儿见过眼前这东西了,电视里头!

“日本宪兵象话嘛!看见没长江750,正经的中国造儿!大名儿边三轮儿、小名儿跨斗子!怎么样儿还成吧?好歹也是一敞蓬儿的!”说着使劲儿拍了拍车座子,那神情是得意很呐。

跨斗儿的座子上放了纳兰的LV,纳兰只好跟后座儿了。也得亏她今儿这身儿行头给劲,要穿一裙子可就褶子了。别说俩人儿今儿这行头还真是搭配着来的,纳兰一身儿黑色贴身的小牛皮儿猎装,只扎了腰带没系扣子露出里边儿白色高领儿衫,脚上一双黑色长筒儿水牛皮靴子,整个儿人透着那么的英姿飒爽!

纳兰也没含糊一片腿上了车,待她坐稳了剑锋一脚踹着了火儿、吼了一嗓子“走着!”跨斗子噌家伙窜出去的刹那纳兰的双臂紧紧的搂在了剑锋的腰上,除了一杆浓烟外留下的还有那跨斗子独有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古爷今儿个那真叫一个拉风啊!人就一边三轮儿跨斗子生把满大街的那叫什么宝马啊、悍马啊、奔驰啊拉克儿啊别的那是一楞一楞的,甭看人家那吨位小可人家那动静大啊!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呦!通通的!

到了王府井儿一交警哥们儿可急了!喝!这不做死吗这不?天子脚下还容了你个跨斗子出来撒野了还?最可气的是那一蕞儿白毛儿的小子头儿也没回的朝后边儿摇了摇手儿竖起一根儿中指。嘿!这狂劲儿的!给足了油儿就追了去了。

剑锋也来劲了多纳兰喊了嗓子“搂紧了!”加大油门儿直奔了长安街那气势那叫一个彪悍!您就看吧,一跨斗子后边儿的黑烟里裹着一警用摩托就赛开了!剑锋是越玩儿越疯横冲直撞、见缝儿插针,简直就视红灯如无物引逗着那傻哥们儿绕着九门就可劲儿的尥啊,着实的上演了回生死时速。

疯的差不多儿了剑锋减了速顺长安大街拐进了南池子,那哥们儿追近了透过黑烟看清了挂的牌子,忍着砸车的冲动骂了句“少爷崽子”折回去了。

虽然只是生命的一瞬间,但是这点滴都不可磨灭的留在他们的记忆深处。或许若干年后有心的过客或许还能还忆起当年一嚣张的迷彩小子驾着一跨斗子、把着一猎装美妞儿、遛着一傻哥们儿狂飙长安街的镜头来,当然了除了美妞儿随风飘起的长发还有他们屁股后边儿那滚滚的黑烟!(尤其是那白毛儿小子那范儿亮眼、知道的他屁股底下是边三轮儿,不知道的看那样儿还以为战斗机被迫着陆了呐!)

跟帽翅胡同儿九号儿红灿灿的大门前熄了火儿,半天,纳兰还趴在剑锋的背上手仍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车是停了可腿还有点儿软。

“你也够坏的,遛着那警察跑了这一大圈儿。你就不怕他逮了你去……”纳兰缓过劲儿来有些气急。

剑锋嗤笑了一声儿。“我正想他那口儿窝头白菜汤呢。”

纳兰下了跨斗子无意间瞥见挂在跨斗子屁股上的牌子,上边儿竖着三个红字儿“京戍卫”后边儿横着是****几个数目字儿。

后来剑锋也乐,那哥们儿八成儿是一菜鸟儿!您甭看那老油条看着谁都跟六亲不认跟黑头似的,什么奔驰啊、拉克儿啊兹有个擦有个搽一摆手儿就让你靠边儿站,一个个儿的那叫一个铁面。可就两样儿他们不管,甚至有意无意的还躲着点子。一个是750跨斗子、再一个就是那北京破吉普子尤其还是那连个牌儿都不衬的。他们大都知道车上的主儿是轻易惹不得的,闹不好倒惹了自己一身的骚。

听见叫门大姐、大姐夫摆开了阵仗迎了出来,原以为这搬家得多少家当呢,没成想除了俩人儿里外里拢共就一皮箱。大姐夫要帮着拿剑锋没让,好歹人家那年纪都大去自己爹妈了哪好意思的呐,自己拎了皮箱让大姐帮着把跨斗子底下的菜篮子提进去这家就搬利索了。

这还是俩人儿那次吵完了以后她头回来,进了垂花儿门就看见院子中间儿一方木架起来的好象是花儿架子似的东西,只是光秃秃的除了上边儿刷的墨绿色油漆什么也没有。

“瞧这葡萄架够大了吧,就是这宅子接手的不是时候儿,不介都吃上一茬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嘛留着葡萄架还怕没葡萄吃吗?等来年开春儿多种上几棵你爱吃的玫瑰香,还有一宗好处呢……”说着凑到纳兰耳朵边儿上小声儿说:“就儿等七月七鹊桥会时晚儿,还能挨葡萄架下边儿偷听牛郎织女儿说体己话儿呢……”

“龌龊!你也就听墙根儿那点儿起子……”纳兰飞了剑锋一白眼儿,长发飘啊飘啊飘的就飘上了台阶儿。指尖儿触到了正厅门上那小巧錾亮的铜葫芦门扣儿,就听见“格格……格格……”的叫声儿,一转脸儿才看见挂在廊檐儿下的鹩哥儿正扑腾着翅子叫的欢呢。

五开间儿的上房西手两间暖阁儿是香闺所在,两间敞厅里的陈设雍容却不失清雅……

离的远了些迎门处儿那幅画儿的落款儿看不大斟酌,不知道是出自哪家的手笔意境气韵却已引人入胜。一枝怒放的红梅斜插入画,靡靡的细雨中裹挟着几瓣飘零的落红,一个儒衫纶巾的背影负手立于一叶扁舟之头随着蜿蜒的江水飘往那眉眼盈盈之处而去, 不用细看自晓得留白处题了什么字在上边。

鸡翅木的条案的两边儿放了一对儿清末仿雍正粉彩的花觚,中间儿一个尺半的白玉华表正散着袅袅的青烟。上首太师椅旁一高束腰儿三弯腿儿花梨架子上,那台三十年代产的维克多大喇叭手摇式留声机的品相竟有八成儿新,放下撞针泻出一缕岁月沉淀出的苍凉……

女儿家婚姻事羞人答答
难得个俊才郎来到我家
倘若是把机缘轻轻放下
又恐怕负青春误我年华

恍忽间似是穿越了时光的大门……

透过粉色水晶珠帘隐约可见里间儿紫檀贵妃榻上搭了一条用黑缎子滚了指宽牙子的雪狐披子,窗下茶案上棋枰、烘炉、壶盏具备。


“真难为曹雪芹是怎么写出“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尤凉”的,怕是这一“绿”一“凉”再无可将之妙用到毫颠之上的了……”

“你是在换着法儿的说只我能与那曹霑一较上下,剩下的都是些酒囊饭袋、俗世浊物么?”剑锋眨摸着眼睛似是受若惊之宠。

纳兰抬起轻偎在剑锋肩上的脑袋,腰身半擎在剑锋的胳膊上略离的远了些眯起眼来认真的打量起他来,好半天才故做惊恐的说:“我怎么就只看见你的鼻子了呢!”

“切!”剑锋不屑这个笑话无奈的说:“你不说实话横儿是咱家也不能打板子、上夹棍、丢南牢、坐监禁的逼你不是?”

“论贫呢谁也贫不过你就是了……”

剑锋嘿嘿一笑。“进去归置一下儿去洗个澡换件儿衣服吧,飙这一圈儿下来暴土扬场的,我去厨房做饭得了我叫你。”说完转身儿出了正厅。

纳兰打开玻璃隔扇暖阁儿的墙上的卷轴上写了焚芸辟蠹四个大字,那架超大的小叶儿紫檀罗汉床前边儿是一张紫檀书案。两边儿通顶的多宝格儿上间或有几件子山子、笔筒儿、苏绣之类的文玩外多数都是不同款式、材质的书函。随手拨了下琴弦,闻古筝如鸣佩环,目及处是廊下半老的芭蕉……

点点滴滴无不费尽了他的心思,纳兰是知道的也是感动的,可是当那架让她动心的拔步床映入眼帘的时候儿却有了落泪的感觉。不为了那东西的稀罕难得,难得的是这个人对自己的这片心,从前没有过将来怕是也不会有了。

手所抚处无不光滑腻手,那是岁月打磨出来的温润,一如那个人待自己的那颗心……

拉了包着大红锦缎的鼓凳儿坐了下来,随手打开了梳妆台上的那个乌漆描金嵌螺钿儿的妆奁,竟还藏着宝呢……

一个乌木镜框儿里边儿嵌了一枚火红的枫叶,纤嫩手指隔着玻璃反复描摹着写在枫叶上的字……

生死契阔

“你要的我给不起呀……”一声哀叹泪水潸然而落,泣如哀鸿、珠如泻玉……

待续……


楼主:言午1975  时间:2009-10-09 21:43:29
书接上回:

利用方便剑锋也徇了回私,不是什么偷工减料、收受回扣的腐败案子。就儿是挨这宅子里给自己个儿寻了个下处,把练功房里间儿的暖阁儿占为了己有。没旁的,就儿是穿个行头吾的也得有个遮挡儿不是?当然这是他自己个儿认为说得过的由头。

练功房里炉火烧的正旺,暖阁儿的磨砂玻璃隔扇门儿敞着外间的热气窜进来热乎乎儿的。麻利的换了月白色棉布对襟儿小褂儿、黑色经纺毛料儿西裤。蹬上黄花梨月洞儿床下的那双步瀛斋走到外间,抓起炕上那件儿毛蓝色儿的对襟儿褂子就出了门儿。

“我也不知道纳兰是什么口味就没急着下手,你告诉我这些菜都怎么做……”大姐一边儿洗着青菜一边儿转过脸儿来问刚进来的剑锋。

“也没什么大讲究儿今儿个您歇着我来,您和大姐夫也吃尝尝我的手艺……”说着抄起一花儿围裙扎到了腰上,打开一个饭盒儿盖儿说:“这是上好的梅花儿参,纳兰比较得意葱烧海参这口儿……”

“这是发好的吧,我听说这东西娇贵不大好摆弄……”听说纳兰得意这口儿大姐挺有压力,眼巴前儿的饭菜她敢说做的还可口太上讲究儿的她可来不了。

“嗨!也没什么难的,就儿先把参去净了泥砂,切上点儿葱丝儿、姜丝儿再搁上点儿白糖一块堆儿搁到保温桶里用开水泡上一天一宿,捏着没有硬心儿就妥了。今儿您尝尝我做的葱烧海参,绝对不比字号里的差着节气……”

大姐挨旁边儿看着剑锋麻利的身手儿不禁寻思,按说这孩子可算得上是大宅门儿里的少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自是想当然的。更何况还听说他们府上还有一个疼他疼到骨子里的玄夫人,他是怎么会做这些的呢?“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呀,你瞧瞧这手底下这叫一个麻利、刀口儿这叫一个细呦!”

剑锋讪讪的一笑。“我小的时候儿有点儿隔色,除了我阿妈妮旁人儿做的饭我是不吃的。她做饭我就跟厨房里胡混,日子长了她教给四嫂的那些我也就记住了。闲的慌了我就挨厨房里瞎捣鼓她也由着我糟践东西,一来二去的也就能做熟了不敢说好吃,也就是凑合着算是咽的下去罢了……”刚才还吹的邪唬,这一挨了夸倒谦虚上了。

把费工夫儿的苏式红烧肉坐到了火上,就着锅剥起了栗子皮儿。大姐本来想帮个手儿的可是看着那一个个儿黄澄澄、圆滚滚的栗子竟没有丁点儿破损就有点儿怯手了,自己哪回剥出来的栗子不是吐噜反涨的?

剑锋看她搓着手那不自在劲儿的笑着抓了把栗子递给她。“您帮我剥栗子吧……”

大姐就着栗子壳儿上一道不大的裂纹儿轻轻的一使劲儿,那壳儿连着里边儿那层儿长着细毛儿的内膜儿就轻轻松松的脱了下来。

“这奥妙不在手上,窍门儿在煮栗子之前先用刀把外壳划一小口儿,煮的时候儿少搁里点儿盐开了锅就关火闷个五六分钟儿再剥它就不护皮了……”

“哎呦!”大姐叹了一声儿。“这纳兰姑娘找了你得是多大的造化呦!”大姐这话绝不是讨好奉承的,背地里不知道跟大姐夫说过多少回了。这些日子剑锋为了拾掇这院子劳了多少的心、下了多大的力她是亲眼得见的,且不说旁的就为了淘换把篾丝儿笤帚楞是转了半拉北京城。能想到的有几个能办得到?能办得到的又有几个能想得到?大姐看着剑锋有条不紊的忙活着自己也伸不上手儿,既然帮不上忙儿也该知情识趣有点儿眼色不做灯泡儿才是啊。

“剑锋啊,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儿……”憋了半天这老实人想了个由头出来。

“您言语……”剑锋把焯好的鸡块儿用笊篱从锅里捞出来放进了一个瓦盆儿里。

“啊,我和你大姐夫来了也小一个月了,守着故宫也没得空儿进去瞧瞧,难得今儿个你们俩人儿都在我寻思……”

“成啊!吃了饭你和大姐夫就去难得离的近便,您兹把那儿当成咱自己个儿的后园子做着梦都得乐出声儿来,一准儿能万寿无疆……”

大姐让他给逗的直乐。“不了……不了……吃饭还早儿着呢,我让你大姐夫好好儿的陪我转转……”

剑锋自是感激大姐的善解人意,可是毕竟大家头一回儿正式的一起吃个饭这个礼数儿还是缺不得的。“您甭见外啊,这往后关上门儿咱就是一家人了。今儿我还跟我们老爷子那儿顺出两瓶儿好酒来,打算跟大姐夫好好儿的喝两盅儿呢,您可不能扫我的兴啊!”

大姐看剑锋说的恳切再扭捏就显得做作了,也就不再推辞一边儿打着下手儿一边儿更新着自己的手艺。

忙忙活活的三个钟头儿后……

荡漾着嫩红翠绿的冬瓜枸杞羊肉汤放在了餐厅的大理石面儿圆桌儿上,十个荤素搭配有致、色香味儿具全的菜就上齐了。

剑锋摘了腰上的花儿围裙挨着大姐夫旁边儿坐下来。“这程子您跟大姐没少跟这儿费心,今儿我特地炒了几个下酒菜儿咱老哥儿俩好好儿的喝上两盅儿……”伸手接过纳兰递给他的锡壶,把烫的滚热的酒给大姐夫斟了满满的一盅子。“您尝尝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藏了二十年的龙岩沉缸酒……”给大家都斟了酒才端起自己的盅子来说:“这往后纳兰就麻烦您二位照应着了,旁的我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咱走一个……”

四个人碰了下儿盅子,都没含糊全都一口酎了底儿掉。大姐夫咂摸了下儿嘴,夹了一口色泽红亮的葱烧海参,软糯咸辣、鲜香满口称赞的同时心下又多少有点儿不以为意。“唉!一个大老爷们儿家哪能整天的围着锅台转悠呢?那是娘们儿家该干的嘛!”筷子不自觉的又伸向了盘子。“这味儿绝了!”

剑锋当然不知道大姐夫心里怎么想的,听到称赞自己的手艺自然的高兴又给大姐夫夹了块栗子鸡。

席间的气氛甚是融洽,有了酒的大姐夫一改平日的惜言如金,讲起来在军队艰苦、战场惊心动魄都让人身临其境点点滴滴都是精彩!剑锋才知道这个人曾参加过越战,是真正的英雄、是最可爱的人!他的故事、故事里的人让剑锋不由的感慨:没有当过兵是男人一生的遗憾!

朝鲜族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尤其酒至半酣方是兴致浓时。大姐的《桔梗谣》委婉动听微微发了福的身段儿竟舞出了一点少女的妩媚来,大姐夫的《阿里郎》带着热烈的狂野、奔放的豪爽。勾的剑锋嗓子痒痒,用地地道道的庆尚道口音的朝鲜语唱起了《小白船》。纳兰在一旁儿微笑着听、微笑着看,适时的给他斟满酒盅儿,默默的享受着最普通也是最后的一点温馨。

两个男人把最后一滴酒喝干已是天近黄昏,大姐夫还不见如何,剑锋却已见了三分的酒意。可仍是意犹未尽嚷嚷着再来两瓶儿燕京溜溜缝儿,纳兰也不说话象是由着他去。大姐怕他喝多了没法儿跟自家兄弟媳妇儿交代,使劲儿瞪了正咂摸着嘴儿的老头子一眼。大姐夫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是接到老婆子的眼刀子只好说先歇会儿留着燕京晚上接着来,好在剑锋也是个听劝的这才散了。

从餐厅里出来小风儿一潲剑锋才觉着头有点沉,嘻嘻的笑里现出了几分醉态。“还真上了头了……”

“就着这劲儿拿一觉儿也是好的……”纳兰挽着他的手进了正厅挑帘子把扶到茶寮儿的贵妃榻上躺下,挣出手来扒下他脚上的步瀛斋在脚榻上放好,又从旁边儿那架酸枝儿带顶箱大铜活儿衣柜里拿了条粉红缎子面儿上绣连里枝的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轻拂了拂他额前微微有些凌乱的刘海儿,一颗水珠儿滴在了泛着酒后酡红的颊上显得格外晶莹……

隐约听见几声儿喷嚏想是已经醒了,纳兰从西暖阁儿出来挑帘子进了茶寮儿。

听见声响儿剑锋仍闭着眼睛揉着鼻子哼囔、哼囔的说:“狐狸毛儿钻我鼻子里了……”

“没让它勾了去你是捡了还是亏了呢……”纳兰从高几上拿起烟盒儿抽出一根儿来塞到剑锋的嘴里,打着了火儿剑锋狠吸了一口睁开了惺忪的眼,半天才把那口烟吐出来眼前的人让他有一刹那的失神。“要不真就跟着去了,怕你舍不得……”

老话儿说月下观男子,灯下看美人儿。高挽了小拉翅儿旗头在深蓝色软缎金线锈梅花儿旗装外搭了条雪貂披肩的纳兰给人的是一种带有压迫感的美,说冷艳不如冷冽来的恰如其分!虽然嘴角儿浮动着几分笑意……

“先歪着醒醒神儿,我给你泡茶去……”


纳兰用小瓢从茶案旁的釉下五彩婴戏图纹缸里舀满了一壶水,拿铜钎子拨旺了红泥小炉里的火把壶坐到了上边儿,趁着烧水的工夫儿洗了茶具。

剑锋半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看着纳兰优雅的动作,美!象画儿一样,却陌生!把烟头儿扔到了掐丝珐琅唾盂儿里,起身到茶案前坐了下来。

绿烟袅袅,茶香馥郁。

放下茶盅儿纳兰伸手儿从棋坪下拿出一宗物件儿来,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摆弄着。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如果说是我让你产生了错觉,那么我只能说抱歉……咱们就到这儿吧……”说着把镶着枫叶的镜框放到了剑锋的面前。

该来的躲不了,这些日子的温存软语不过是粉饰出来的太平罢了,全等着今儿呢,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剑锋盯着镜框里的枫叶看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问:“什么意思……”虽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仍掩饰不住声音里丝丝的颤抖。

“字面儿上的意思……”

“好!不过你也说个道理源头出来让我也明白,我姓古的小子不是死缠烂打的主儿这你知道……”点着了一根儿烟眼神儿一瞬不错的盯着纳兰。

窗外是尽染了墨色的世界,她不忍心再看、也不敢再看他眼中的刺痛,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击溃自己本就脆弱的伪装。斜靠在窗框上,不要让他发现裹在旗装里的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你我都是寂寞的人,彼此相看不厌凑一起谈个恋爱也无可厚非。说到归齐不过是一场游戏,大家玩儿的开心是度。认真了就没意思了,生死契阔么……太沉重也太不真实了……”晶莹剔透的玻璃上映出他惨白的有些狰狞的脸,知道你有多疼可是我的疼决不比你来的轻!只能说爱上我是你的劫数……

一切的疑惑、所有的纠结到这儿似乎都有的答案,而且是那么的合情入理,不过就是个玩儿!

“只是玩儿么……” 一腔痴情、两情缱慻到如今这次第只换了这两个字来,不后悔但不甘!

“就是玩儿,你坏了游戏的规则,所以游戏结束了……”浅浅的笑容足以颠倒众生,却是那么的残酷,对人对己!

“不后悔……”

“玩儿么,谈不上悔不悔的。你若觉得亏了我也可以陪你继续,兹当是对你的补偿……”既然恨了那就恨到彻底吧,直到这恨蚀了髓、入了骨你才忘不了我!

一阵凄凉的狂笑,里边儿尽是自嘲。是了,既然是玩儿哪还来的悔呢!何必要自取其辱多此一问呢,真是辱没了祖宗啊……

从圈儿椅里站了起来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儿。“你玩儿的很开心么?”

“还好……”

“那您就自己个儿接茬儿玩儿,小的退场了……”

转身的同时挺直了腰背尽管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但是从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铿锵确定自己没有丝毫的踉跄。好!好!好!已经让人家玩儿倒了驴,绝对不允许自己个儿玩儿倒了架!只是他没有看见背后的人那一行清泪……

手心儿里的血已经凝固了,指甲儿刺穿皮肉竟一丁点儿不觉得疼!有点儿腥……有点儿咸……还透着点儿甜……

玩儿的自己鲜血淋漓、伤的他体无完肤,竟还能尝一尝血的味道!看来是玩儿出了真境界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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