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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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07-22 01:13:33 更新时间:2022-09-03 03:05:04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17:13:33
“人性之恶,深不可测啊。”
“你嘀咕什么呢?说正经的!乌鸦!你有没有见过鬼?”
“你这问题也算正经的?”
我随手将刚看完的世界日报折了两下放进书包里然后转过身打趣的反问面前这个兴致勃勃准备轮开了讲鬼故事的姑娘。
“你看你还不信!鬼神之论,自古有之!跟你讲件我亲身经历的怪事,话说那年夏天我回老家探亲......”
我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姑娘名叫白媛珲,外号小白。她这个外号真不是随这姓叫的,是因为小白的肤色真的是白的不讲道理,她还不是那种惨白,真真是白里透着红!总之就是根据她的皮肤属性给她取了这么个代号。就好像直接造成我得到“乌鸦”这个外号就是因为我是个——乌鸦嘴而已。说的话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对于这点我也觉得很困惑。不过我也确实姓邬,单名一个然字!
我和小白是在泰国认识的,我们两个现就读于泰国首都曼谷的一所私立大学。
泰国的正午宁静惬意,这一晃我来泰国念书已经4年了,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会选择来泰国念书,我出国读书的理由没有那么值得骄傲,因为并不是成绩优异然后选择出国进修这样的剧情。而是高考名落孙山,没有复读的勇气和决心,又不甘愿去到一所并不理想的大学,无奈之下选择国外这种不用考试就能进入的大学想着混个毕业证,当然来了才知道国外的大学靠混是真的行不通啊。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泰国留学,因为我有一半的家人都在泰国生活,所以我来到泰国后直接住在了姥姥家,这样父母就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姥姥家在泰国的首都曼谷,离我的学校20多公里,不过好在泰国的交通还很便利,市内到处都是高速公路,驾照也很好考,大概100多人民币三天就能拿到证。姥姥又给我买了台车,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家开到学校需要1个小时左右,不过路况很好,开起来也不辛苦,所以我也没有住校,想想看好像和高中的生活差不多,三点一线倒也适应。
小白是我在泰国念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和我同年生日,今年刚好24岁。小白身高167cm左右,这个身高在泰国算是非常出挑了,而且小白长得眉清目秀,学习还非常好加上动手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所以每次做小组作业的时候她都是每组争着抢着要的人才!再配上前两天小白新剪的一头利落的短发,知性文雅的气质真是呼之欲出啊!其实小白平时话很少,但是只要谈论到她感兴趣的话题,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张牙舞爪,完全和知性文雅搭不上边了。用一句俗话来评价小白就是:嘿!小丫头还有两副面孔啊!
想想刚来泰国的时候从语言到饮食,以及生活习惯都让我感觉很难融入到这个国家,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这种缓慢的生活节奏,也非常喜欢当地人的热情和友善,就是吃的方面属实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嘿我说乌鸦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小白见我出神的看着窗外,显然是没听她的灵异故事,故作生气的问。
“听了!”
“来,那你给我重复一遍!”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小白讲了什么我压根就没认真听,因为从她开始讲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心里琢磨作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有生力量,我们不是从小就接受着共产主义无神论的科学洗礼吗?就好像别林斯基先生曾说过的:“作为新生力量的青年一代,应该成为时代的青年,每个青年要具有新的思想,准备更替旧的思想,这也是人类进步和人类进程的条件。”我和小白明明就是一个年代的人啊,为什么她就对这些鬼啊神啊的封建迷信深信不疑呢?
“嘿我说...”
“嘿小白,我觉得上午考的那科可能要挂。”
“你还真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有信心啊!”
抢在小白吐槽我之前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只是一想到考试我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
“小白,你不觉得用英语答数学是件很诡异的事情吗?”
“说的好像换成中文你就会答了一样。”
不回头也知道,身后说话的人一定是韩子辰!
韩子辰家在广州,祖籍黑龙江,和我也算是半个老乡!183的身高,长相帅气,皮肤白皙,总之就是那种在泰国相当抢手的属性。好在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专一和细心是我对他仅有的正面评价。和韩子辰一起来的男生叫周俊阳,比我大一岁,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我觉得书生气大概就是描写他这类男生的,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我一直觉得他以后一定是做大事的人。
这三个人就是我在泰国的小团体,上课下课都是和他们混在一起。
“一定是风水的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拜拜!不然你们说为什么我复习的题型一道都没有。”
我时常和韩子辰斗嘴,因为我认为坚实的革命友情都是打出来的。
“都考完了你才想起来拜,别人最次也是临时抱佛脚,你这叫什么?马后炮?”小白打趣道。
“她智商上存在先天的缺陷,拜什么都没有用。”韩子辰调侃道。
“我认真的,我昨天开车的时候看见学校后面那座山上新建了座寺庙,规模不小!等会吃完饭,我开车带你们看看去!看你们这不学无术的样子,也有必要拜拜,而且我们很有可能成为那座恢弘庙宇的第一批香客!”
虽然我坚信无神论,但是俗话说的好:礼多佛不怪啊。
“你才不学无术呢!!”
“考试没见你争着拿第一。”
这一趟饭后拜佛的行程算是在吐槽中敲定了!
泰国不同于中国,泰国占地面积小人口稀少,就算是作为首都的曼谷都可以在市内见到成片的荒草空地。
我的学校在郊区,八个字形容出来就是:荒无人烟,群山环绕。吃过午饭,我不由分说的把他们推上车,向着昨天看见的寺庙方向开去。
“你有没有记错路,这已经开了快40分钟了,不是说学校后山吗?”
坐在副驾驶的俊阳开口询问。
我瞟了眼其余的两人一个玩着手机一个看着电影,完全不关心路况。因为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带着大家迷失在泰国了。
“快到了快到了,你看,前面路口转个弯就应该是了。”
我承认我是胡诌的,开了半天也不见昨天那座庙。我心里也开始打鼓,默默权衡着如果真没找到和他们怎么解释?
面对周俊阳我还是不太敢贫嘴的,因为他当过我一年多的英语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学校一直是英语授课,刚来的时候我英文很不好,连课都听不懂。外国的教育是提倡自身实践的发展,所以总有一些报告讲座要上台做,我那个时候不会英文,站在台上什么都讲不出来感觉很丢人,也偷偷抹过几次眼泪。有次周俊阳看见了,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补课。整整一年我英语是提高了很多,但是对他的存在也留下了很深的心里阴影。学生对老师都是这么又爱又恨吧...
总之我就是打心底里怵他。
“俊阳,别管她,就当出来兜风了,一会找不到她就开回去啦。”
“我说韩子辰你有没有点常识!所谓望山跑死马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就是远的意思!今儿我要是找到了,晚饭你请!”
对于韩子辰的调侃我还是敢果断回击的!
“No problem.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执着,毕竟根据你乌鸦嘴的人物属性这种赌你就从来没赢过啊。”
“不不,子辰,看来这次,要出血的可是你啦!”小白说着指了指前面轮廓越来越清晰的山。
烈日炎炎,车子缓缓行驶,山顶的建筑也依稀可见,那是一座寺庙形状的建筑,看起来宏伟却不太真实,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这庙是我昨天看见的那座么?怎么感觉好像比记忆中的位置远了好多?
思索间车已经开到山脚下了,眼看找对了地方可不知为什么心绪却莫名有些烦乱。
“长生山庄,这是个山庄,是哪个有钱华人建的吧?”
小白摇开车窗拿出手机拍照。在她摇开车窗的那一刻我打了一个寒颤,反射性的缩了一下脖子。
周俊阳看见我的动作,伸手把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开口说:“在泰国如果冻感冒就真的证明你智商有缺陷了。”
“要下雨了吗?怎么感觉起风了。”小白边说边摇上窗户。
此时正值泰国的雨季,一天下几场雨也是常见。
我们驾车缓速前进,我一边听着后座上小白和子辰相互调侃争论不休,一边打量着这座山庄。淡淡的雾气在山间环绕,四周除了树还真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香客,甚至连一个僧人都没有。明明是正午,这里却好像照不到阳光,大概是因为这些高耸的树木遮挡了阳光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半山腰。寺庙的轮廓逐渐清晰,这应该是一座正在修葺中的庙宇。在这个距离已经能清楚看到庙堂周围架起的木板、石砖之类的建筑材料。
这庙还没建完?想着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公路虽修的平坦,但是公路两侧却是杂草丛生,树木更是横七竖八毫无章法,完全不似修整过的样子。
阳光穿透枝叶投在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好像一条条巨蟒,随风摆动着身躯。
公路修葺好是为了向山上运送石头吧?看来应该是还在修建中的寺庙!那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确实不妥。
我想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这座尚未得到香客供奉的庙堂给了我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眼下看到的情况就很尴尬了,我们要参拜的庙没修好,一路过来也没遇见一个人,而且这眼看就要下雨了,显然我们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再继续在这个目前来看可以称为荒山野岭的山庄内晃荡肯定是不妥的!就算没那么幸运碰上个什么绿林强盗,碰到点蟒蛇野象也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
其实我就是为了革命事业半途而废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咿.咿。”
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有人说话。
“啥?”
我侧头问俊阳,心想不会这么神吧,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知道我要打退堂鼓啊。转头发现周俊阳正低头发着短信,好像并没有叫过我。
我又回头看了看子辰和小白,二人已经把争论的话题拓展到外面树是什么品种上了,一般来说泰国的树长的都不是很高,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什么,但是这山上的树却高耸挺拔。我一看他俩吵的火热还是不插嘴为好,便转过头专注开车。
奇怪了,要是这三个人都没和我说话?那刚才是谁和我说的话?我幻听了?那不是上了年纪才会出现的症状吗?心下感叹,真是未老先衰,以后还是不要熬夜了,我甩了甩头集中精神开车。
扭头的瞬间,余光瞟到我右手边车门玻璃上飘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随着风不断的拍打着玻璃。可能是刚刚起风的时候挂到倒车镜上的,这得快拿下来,不然等会下山回到车多的马路上耽误瞭望就危险了。
由于泰国是右侧驾驶,这个袋子就挂在右侧的倒车镜上,也不用停车,打开窗户就能拿下来,想着放慢车速腾出右手就要去开窗户。
开窗的瞬间我发现玻璃上的塑料袋里好像还装着什么东西?
我没有莽撞的马上打开窗户主要是怕塑料袋里有什么垃圾,我这么一开窗很容易借着风刮进车里,那我昨天就白洗车了!
想罢,我将手停在按钮上空,再一次仔细确认袋子里装了什么?
这一看,我对上了一双眼睛,如果那青白色浑浊的正不断流着暗黄色液体的东西还能被称作是眼睛的话!
这哪里是什么塑料袋,挂在车窗上的是一个头颅!五官紧贴在车窗上扭曲变形,嘴角不自然的咧开,它在笑!
这颗头随着风一下接下的撞击着车窗,好像想尽办法要闯进来!
四目相对,我头皮瞬间炸开,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踩了急刹车,解开安全带拼命的向俊阳靠去。
“邬然,你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刹车让其余三人也没有防备,还好大家都系着安全带,不然这么突然的急刹车肯定要撞个好歹。
“车...车窗上..车窗上有人!”我将头埋在座椅背上竟没有胆量抬头确认只是慌乱的指着身后的车窗。
“哪里有人?”小白左右环顾。
“在后面!”韩子辰指着不远处正在跑过来的人。
“咚咚咚。”车外的人急促的敲着玻璃。
小白摇开玻璃,这时才看清来者是一个50岁左右的泰国人,皮肤黝黑,背心短裤穿的很随意,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纹着密密麻麻的字。简单的交谈过后,小白转头对俊阳说:“俊阳,换你开,我们先离开这。”
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经过刚才的意外气氛异常的压抑,先离开这是有人共同的想法。周俊阳开车,韩子辰换到副驾驶指路,我和小白坐在后面,我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车窗,但是再也没有看见那张鬼气森森的脸。
直到车子开离了山庄,我紧绷的神经才略有缓解。忽然感觉头很沉,我靠在小白身上闭目养神,这一路小白他们没有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一直在心里琢磨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是因为最近考试连开夜车,出现幻觉了?还好没出大事,不然这么多人在车上,真出点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胡思乱想间发现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快?!
我心中疑惑,睁开发现小白他们都不见了,这一下让我有点懵。
从停车到我睁开眼睛不过一秒钟,也没听见开门声,怎么人就没了?
“小白?”我坐在车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山庄!
我们刚刚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他们又把车开回来了?
比起疑惑,我现在心中更多的是恐惧。
我从后排爬到驾驶座上,试着发动汽车,但是怎么也打不着火了。
这车子怎么了?
脑中闪过刚才挂在车窗的头颅...
心里有一丝慌乱,那个画面太过真实了。
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
我跳下车,本能的和车子保持了一定距离。
“小白!”我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我拿出手机挨个拨打着他们的电话,明明信号满格但就是拨不通,我又试着拨了报警电话,但是手机像是变成了模型一样,你什么都能按,就是不能用。
现在的局面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面临的情况。小白他们三人是绝对不会把我一个人留着这荒山野岭上,一定是我睡着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故!如果这个变故是人为的,那么我现在打着“正义”的旗号满上遍野去寻找他们明显是不明智的!因为莽撞不仅救不了人还有可能害死人,所以我必须下山找人救他们!
动作要快!再过一会天就黑了!好在我现在的位置距离山脚不远!
我扭头看了一眼停放在路边的车子。刚刚车上人头的一幕还是让我心有余悸。加上小白他们莫名其妙的失踪,如果这是个刑事案件,那么我断定,这辆车一定也被坏人动过手脚!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准了路线头也不回的就向山下跑去!
约莫跑了5分多钟,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座寺庙轮廓的建筑。
心里猛然一沉,如赘冰窟,怎么会这样?这座庙怎么会出现在山下?我回头望向身后,这哪里是山脚,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山顶上!这一切怎么用常识解答,上山下山的路我都分不清楚了?5分钟就跑到山顶了?小白他们会不会也莫名其妙的上山了?会不会在庙里等我?
一下涌出太多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全部委婉的指向了面前这座尚未完工的寺庙。
要进去看吗?必须进去看的吧?
“小白?你们在吗?”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壮着胆子走进了那座寺庙,偌大的庙里空无一人,阴风阵阵。
没有人,甚至连个活物都没看见。
四下凌乱的堆放着水泥,砖瓦,但是我总觉得这庙里好像少了什么,使得整座庙看起来很不协调。
来不及细想少了什么,只觉得一种压迫感向我袭来,既然小白他们不在这,先跑!
再次确认了方向,我一路往山下飞奔,直觉告诉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屡屡回头,身却空无一物。
人就是这样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动物,独自一人待在未知的环境里,就会暗示自己四周充满了危险,而这些危险袭击的方向,就是你目所不及的背后。
跑的精疲力尽但这下山的路却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难不成真有鬼打墙?当时小说里都是是怎么破的?四周诡异的气氛压我喘不过气,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转头再次确认身后的安全。突然!一个干瘪的头颅撞入我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扭曲阴森的脸让我忘记了尖叫、逃跑,甚至呼吸。它的下巴抵着我的左肩,下颚突出的像是随时能掉下来,嘴诡异的咧到耳后露出深深白牙,锋利的好像豺狼,一双眼睛只有眼白却死死的盯着我,暗黄的液体从他眼眶流出滴在我的衣服上。枯木般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指甲深深插进我肩膀的肉里,双腿环绕在我腰间,犹如背小孩一般挂在我的身上...
“邬然,邬然醒醒!”
是小白的声音,四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思维开始缓慢的恢复运转。
眼前出现了光线,格外刺眼。我伸手挡住眼前的光,慢慢的睁开眼睛。
“你们在这看着她,我去挂号。”看我醒来后小白似乎稍微放心了点,起身准备去挂号。
原来从那座山上下来以后我就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叫也没有反应,情急之下小白等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还在回想刚刚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左肩,哪有什么老人脸,看来是做了一场噩梦。
“小白,那个泰国人说了什么。”
我问出了这个我可能已经猜到了答案的问题。子辰和俊阳也望向小白,这一趟他们虽然没看到什么异样,但是人是一种直觉非常敏锐的生物,那种压抑诡异的气氛他们也真切的感受到了。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28:16
@衣米奴 2022-07-21 17:57:42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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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第一次发帖有点慌!太感谢您留言让我知道有人可以看到我的文字!手动比心!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43:09
第二章 初来乍到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距离上次的意外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可是每当我想起那张惨白褶皱的脸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心中一声哀叹,国家真是白教育我20多年了,这也太禁不住考验了!一转眼就跟小白一样疑神疑鬼的!居然还被吓晕了,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不过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并不会用“错觉”这个词给自己心理暗示,所以我相信那天我看到的画面是真实发生的,尽管我没办法解释这个现象。我记得当天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电脑上看了一整部《走近科学》。印象最深的一集是讲一个山上废弃空屋里时常出现鬼影鬼火的故事,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了。如果能解释村民们看见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不是也能同理解释我看见的东西,结果答案是:“空屋内鬼火形成的原因是因为山脚下的居民每晚都在同一时间点灯,灯光刚好照到了空屋前的镜子上,形成了光的折射所以出现了鬼影。”真是科学改变命运啊!看来我那天看见的应该也是光折射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我这束光比较生动?看完这个神一样的解释我差点砸了电脑!事出反常必有妖。世界上真正恐怖的不是鬼神、人心,而是脑洞。想象力是很可怕的东西。回想起来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惧是来到泰国的第一天。
记得那一年我19岁,刚参加完那个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暴的高考,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家。胆怯、恐惧、羞涩、期待,大概就是我那个时候所有的心理活动。庆幸的是姥姥还在我身边,我的姥姥今年90岁了,在泰国生活了多少个年头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她年轻的时候是泰国一家报社的记者,后来年纪大了本想回国生活,但是我们家乡在北方,冬天天气寒冷,空气干燥,而且姥姥患有风湿和哮喘,姥姥在泰国生活多年回去确实也不太适应了。所以家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让姥姥留在泰国,好在泰国有大姨一家陪伴姥姥身边。由于工作原因,早年前大姨一家就举家迁至泰国,方便工作也可以照看姥姥。姥姥一共有六个孩子,我的妈妈排行第五,我妈是个超级干练的女人,我从小就很依赖她,对于第一次离开她的身边,一时间我好像没了主心骨。
第一次看见我的“新家”让我很是兴奋,那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我只是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别墅庄园都是在电视上看见过,第一次住进这样的房子心中还有些小激动。别墅门前的栅栏铁门让我印象最深,每根铁柱都被漆成墨蓝色高耸挺立,又以金黄色作为点缀,映着月光,富贵婉约。房子整体是典型的欧洲建筑风格,以牙白和淡紫为主色调,房前的车库可以容纳两台车停放,后院是一个小花园,虽然不大但被修剪的很是别致。
房子一共三层,一层为客厅和厨房,主要是接待客人用的,装修的风格简洁明亮,屋内的物品陈设却体现出主人的细致讲究。二楼是卧室,姥姥和大姨,姨夫都住在二楼,几间卧室并未特别布置,除了床和衣柜,也只是简单置办了些必须品,不过二楼采光不好略显昏暗,好在装修时把光源问题考虑周到,添了不少盏白炽壁灯,虽然简单倒也和谐。三楼一直被当做客房,无人居住。因为大姨的儿子在外府(类似我们所说的省)工作,距离较远,所以也只是偶尔才会带着妻儿回来小住。家里又没有雇佣保姆,所以三楼才一直这样闲置着。三楼的走廊上也布置着同二楼一样的白炽壁灯,却不是因为采光的问题,被壁灯环绕的空间足有一米宽,倚墙砌了一个过膝高类似台阶的东西,上面并未摆放任何东西,只是蒙了条红色的布,看起来很不协调。后来我才知道每个泰国人家里都有这么一个地方,那是用来供奉佛像的。三楼一共两个卧室,我住在主卧,一进房间就知道是被大姨特别布置过。暖色的格调,四处可见的毛绒玩具,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就是萌萌哒。虽然我并没有少女心,毛绒控什么的,但是还是被这些细节感动了,只有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会如此心细。至于隔壁的客房,我只是简单的进去看了一下,是我房间一半的大小,打扫的干净整洁,其它也并无特别。
洗完澡后和大姨在三楼聊天,以往这个时间都是坐在电脑前和妈妈拌嘴,爸爸在一边看热闹,每每都是以我反抗失败告终,被妈妈拎到床上睡觉。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想流眼泪却又不想被大姨看见哭鼻子抹眼泪的我,所以扭过头,一边装作收拾东西一边赶大姨下楼睡觉。
大姨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感受非要留下里陪我一起睡,她说三楼一整层只有我一个人她怕我在陌生的环境感觉害怕。我确实想她留下来,可是转念一下,都快二十的人了,睡个觉还要人陪说出去都不好听,所以果断的送大姨下了楼。
哭泣不是软弱。但是,那绝对是件没面子的事!恰巧,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回到房间重新打量了一下,我的屋里一共有两个门,一个是卧室的门还有一个门是通向阳台的门,阳台是那种用铁栏杆封闭式的,很安全。阳台上堆放了一些杂物,平时没有人出入所以门一直是锁着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个化妆台,一个空调,总之能想到的都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间摆满的东西的屋子却比二楼显得空旷,现在想来是长时间没有人气的关系吧。
整个房间让我唯一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床的摆法,或许是因为房间格局的问题将床摆放在了阳台那侧的窗户下。我躺在床上忍不住脑补有一个人正趴在窗户上看我睡觉的画面。试想一下,你随便起个夜睁眼看见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张俯视你的脸。这个场景在我梦里出现过N次,所以听我说,经验之谈唯一解决这种尴尬的办法就是,飞奔至厕所!剩下的就是考验窗外那人的节操了。还有如果你是处女座就千万不要寄希望于窗帘。作为一个被全民吐槽的星座一员我切身体会到这种吐槽的合理性,因为我发现窗帘什么的简直就是渲染恐怖氛围的必然道具!就好比刚才那个俯视你的脸在窗帘的遮挡下只剩了一只眼睛,还是只俯视你的眼睛,注意这个俯视的眼睛要是再出现个特写,估计第一眼多半看见的就只有眼白。在很多恐怖电影里眼睛的恐怖城度远远大于整张脸。
胡思乱想间我沉沉的睡了过去,后半夜的时候我起夜去厕所。其实我平没有起夜的习惯,只是到了陌生环境一紧张就控制不住喝水。三楼只有一个厕所在卧室外,开门前我也犹豫了一下,总怕一开门刚好门外站个人,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一开门,走廊灯火通明,心下一安。刚刚送大姨下楼我是闭了廊灯的,想必是大姨怕我起夜,重新打开了廊灯。
一身轻松的回到床上,没见到睡前脑补的画面这让我心情放松了很多。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在泰国开空调盖被睡觉是件很舒服的事情,温度调至26度左右刚好。拽了拽被子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咚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沉闷的撞击声把我的思维一点点拉回现实。我这个人觉轻,有点声响就会听见。
什么声音?
“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玻璃!
我脊背发凉大气都不敢喘,被子中双拳紧握,指甲陷在肉里都不觉疼痛。只恨刚刚调低了空调温度,寒意四面袭来。
怎么办?
外面是人是鬼?入室抢劫?阳台有铁窗,他怎么翻进来的?
不是人那就是鬼!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我脑子胡乱猜想却始终不敢睁开眼睛,听说,看不到,就可以就当做没事发生。
但现实告诉我根本不可能!我已经在脑子里把咒怨鬼影全部温习了一遍。安慰自己一会睁眼视觉不会受到多大冲击,最多也就是看见一个一身白衣骨骼错位头发凌乱七窍流血的女人、或者小孩、或者老头、或者老太太、或者哥斯拉...
敲击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发急促。
因为不敢呼吸脑子缺氧开始混混沌沌,人的种种冲动之举往往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
我被自己憋的难受,心下一横,猛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鬼影、人脸、强盗,而是星星...
用力过猛眼前闪着星星,我努力的眨着眼睛,想看清到底有没有东西!
面前头顶空无一物!
我坐起来先打开了灯,环顾下四周,没有东西啊?
“咚咚。”
声音再次传来,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坐到床沿上瞪着窗帘。
那有人!
说实话,比起鬼神,我更怕人。可能是由于接受的教育关系,我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只是恐惧未知事物对视觉上的冲击。就好比去鬼屋,你明知道那里面都是在装神弄鬼,但是仍然会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鬼魂”、“血手”感到恐惧。视觉冲击只是一时的,会让人感觉恐怖、刺激,兴奋。但是并不会让你感到后怕,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有鬼却还是热衷恐怖片。
现在我面临的情况是,如果窗外的是人,那这个问题就严肃了,我要不要报警,泰国110是11几?还是下楼先喊我大姨?可是如果外面真是鬼,我叫人上来会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脑子飞速运转,却还是没个结果,外面的人还是这样不紧不慢的敲着,我坐在床边手足无措,这样一来画面其实就尴尬了。
不对吧,不论是人是鬼也太有耐心了,这对峙能有半个小时了,就这么一直敲着?
灯火通明的房间让我安心了不少,窗外也蒙蒙亮了,我的心情从恐惧变成了复杂,一看表都已经4点了,这可怎么办!他走不走,走了明天还会不会来!要不先下手为强活捉他!别傻了姑娘,不论对面是人是鬼你都办不到。
“咚咚咚。”敲击声再次响起!我心下一惊!这次声音是出现在我身后!
他进来了!
脖子机械似的转向身后。空无一人。
他就在那,只是我看不见。此时他会不会已经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正用那充血几近爆裂的眼珠瞪着我?
“咚。”身后的阳台再次传来声响。
这一声响让我仅剩的理智终于崩溃了,心下一横,猛的反手拉开窗帘。
一缕阳光射了进来,鸟语花香间透露着泰国清晨的舒适安逸。
“咚咚。”响声并没有因为阳光的出现消失,我再无恐惧而是充满了好奇,什么鬼不怕光啊?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这声音短促有力,好像人在走路。
在哪儿走路?
屋顶!
原来那个人不在窗外,是在屋顶?我穿好衣服跑到楼下,告诉我姨夫房上有人。姨夫先是一愣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简短的解释后他捧腹大笑,把我拉到房檐下指着房顶跟我说。
“那房顶里住的都是鸽子,你听到的声音就是鸽子活动的声音。”
“哈?”我被鸽子吓了一夜?!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身后的姥姥一边给花浇水一边逗趣的问我。
对啊!我又不是坏人,又没做坏事,且不论世间是否真有鬼神,就是有也没理由找我不是!想起昨夜自己疑神疑鬼的样子也真是好笑。
从那之后我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泰国灵异传说很多,每每听小白讲起还是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只不过不是亲眼所见的东西再不会让我感到恐惧。
但是我从不会对鬼神不敬,经过寺庙也会虔诚参拜,我认为信仰可以磨练人的心性,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心下安慰不少,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解释,既然这回真切的看见了莫不如就当做一次奇遇好了。至于那座高山庙宇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因为我是一个坚信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人。
“然然,收拾好东西了吗?我们准备出发了”楼下大姨的喊声让我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来啦来啦!”我从床上跳了下来,顺手拿起床头的背包转身带上房门下楼去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被背包刮起的窗帘下露出一只枯槁般惨白的人手,它抓着窗沿似要爬进房间,佝偻的身影躲在窗帘后,鬼气森森。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43:59
第三章 库管少年

每个周末我们一家人都会驱车前往距离曼谷一百多公里的Chonburi(春五里)府,那是泰国工业区的所在,三星、丰田、本田、三菱等各国公司遍布在工业园区内,除去泰国本土扶持的企业就属日企风生水起。我大哥的公司就在这个工业园区内,他的公司主营仓储和货物运输,其主要客户就是日本的三菱公司。负责将空调、电视等货物运输到码头或是外府。公司规模虽比不得那些国际企业但在工业区内是算小有名声。而且每当在路上看见带有哥哥公司标志的重型集装箱货车开过心里就很骄傲!我大哥是白手起家,从最开始租借的一台小货车,变成了如今两百余台的集装箱货车,十多年的打拼才有了今日的景象。其中的困难艰辛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思索间我们的车已经开到了哥哥工厂的正门口,门卫是一个30岁出头皮肤黝黑的泰国人,他恭敬的向我们敬了个礼,马上打开门让我们的车通过。这些站岗的泰国人并不是一般的保安,他们都是退伍的军人。管理他们的人或是军队的长官,或是泰国当地一些个人组织头目。在泰国这些个人组织虽不能说是一个绝对合法的存在,但是确实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去打压制裁他们。之前听朋友说泰国最大洗浴中心的老板每次都会参加泰国领导人选举,虽然每每都以失败告终,但是并没有人剥夺他的被选举权。据说泰国的一些地方势力也会为当地百姓做点实事,比如Chonburi的一些小马路就是他们修的。
我大哥的工厂占地约5莱(莱是泰国常用的土地面积测量单位,1莱地等于1600平方米。),两座二层小楼相对而立。工厂内占地面积最大的就要属仓库了,里面的货物排列有序。货运仓储息息相关,然而一些公司并不注意仓库管理上的细节,货物摆放毫无章法,但是往往这些细节才是决定公司未来发展的关键。集装箱货车并不停放在工厂内部,哥哥单独租了一片地作为停车场。私企周六无休,员工各司其职。整个工厂车流不息井然有序。
“然然,你在这等会。我送姥姥他们出门,然后哥带你跑一趟货。”说话的人正是我的大哥,30出头身材略微发福,性格豪爽幽默。工厂的员工称他为Khun高,意思是高先生。
“成!那我先去趟厕所。”
我哥是那种典型的操心命,事必躬亲!偶尔还会跟着货车司机跑一趟短途的货,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家的生意还是方方面面都熟悉点好。
大哥家住的离工厂不远,往常我们会直接开到大哥家等他下班再一起出门吃饭,今天大哥计划着带我跑趟货熟悉生意,所以特意让姨夫先给我送到了工厂。现在姥姥他们准备先去大哥家看望大哥的两个儿子,我哥的妻子是一个有着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泰国人,他们结婚十几年一直相敬如宾。几年前大嫂为大哥添了一对双胞胎兄弟,一家四口更是其乐融融。
应声后我起身走去厕所,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肚子不好总得往厕所跑。因为泰国天气的问题,食物很容易变质,所以大姨怕我是吃坏了东西,昨天硬拉着我到医院看病。我和大姨担心的方面不同,她怕我是食物中毒,我主要是怕再这么拉下去就该得痔疮了...所以半推半就的就跟着来了医院。结果人家医生问了症状拍了片子发现哪儿都没毛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对症下药。最后医生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我的饮食状况,在得到我“一天5顿饭”的回答后,我看到了他眼神中极力隐藏的“嘲笑”。结果就是我就揣着一盒类似于健胃消食片的东西以及一封只有一句“注意饮食”的医嘱回家了。
边走边摸肚子,我是那种光吃不胖的属性,有次在网上看到一篇帖子将同属性的伙伴们批斗成罪恶的存在,我默默留下一句话:“别慌,此属性不只不长肉,还有胸...”第二天一看被赞了一百多次,心中感叹什么仇什么怨。
其实办公楼里就有厕所,但是全部都是坐便,我有轻微的洁癖所以选择了稍远一点仓库内有蹲便的厕所。
此时临近午休,仓库里只有零星几人在清点搬运货物,他们一一向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一路走过来腹痛减缓了许多,便来了兴致仔细观察了一圈仓库,比起上次仓库里有多了许多货物,记得第一次来大哥工厂的时候还在这里幼稚的玩起了捉迷藏。当时我足足藏了十分钟都没被我哥发现,虽然事后我也曾质疑过他是不是根本没找我...
看着眼前这些错落有致的货物,在这里捉迷藏简直就是占了地利。间隔几米也可以从缝隙中窥探四周的情况,随时掌握敌情。
越想越觉得自己选择错了发展方向,当个兵好不好从什么商啊!都怪自己年轻时觉悟低,不然搞不好现在我都能混成一炊事班长了!
正当自己YY的都快没边的时候突然后颈一凉,不知道什么东西滴落在我脖子上。
滴落在我脖子上的东西不似水滴,贴着皮肤十分粘稠。
感觉像只全身长满触角的虫子正慢慢向着我的脊背爬去。
脖子上东西爬过的地方凉飕飕的。
我心下一惊!该不会脖子上的是滴血吧?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洗个澡都能从淋浴喷头喷出来血,孤身一人走在仓库里脖子被滴上那么一两滴血也在剧本之中吧。
心里编排着恐怖片里的剧情,伸手胡乱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我都做好看见一滴血的准备了,然而事实是啥也没有啊!我又抬起头向头顶的方向四处打量究竟是什么东西落在脖子上啊!
目所能及之处除了货柜并无它物。
但这并没使我放心,前些天的经历历历在目,那张诡异扭曲的人脸太过真实,每每想起都让我心有余悸。如果说那件事对我起到了什么正面作用,那大概就是...我变的疑神疑鬼了。或者文雅点来说,我提高了警惕性。
再次环顾四周确定真的没有异常,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想必还是哪里管道崩坏滴落的水滴。仓库漏水可不是小事,心里琢磨着等一下上完厕所回来告诉大哥早做修补,别给仓库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心中暗叹自己以后再也没有立场吐槽小白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被自己的脑洞吓一跳,以后真得少看恐怖篇。
想罢,边向厕所走边用手抹去脖颈上的水滴。
突然!指尖触碰之物让我生生收住了脚步,只一瞬间我全身汗毛倒竖!
一只手!
我摸到了一只人手。
一只人手悄无声息的搭在我脖颈间,手指穿过头发按在我头皮上。束起的马尾发梢随着风无意识的在这节藏青色干瘪的手背上摩擦。
我第一次意识到,处于极度恐惧的人原来并不会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哭喊尖叫。
颤栗,是我身体此时唯一能做出的反应。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我失去了一切应变能力,如同被勾去了魂魄呆呆的站在原地。
看来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心里暗骂自己窝囊。眼前不由自主的闪过往日的画面,每日同父母斗智斗勇、同朋友扯皮耍赖...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宏图壮志,所以临到死了也想不出一句类似“我还有xx事情没完成!我不能死!”这样的话。如果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再也看不见爸妈了...
想到父母我心中一阵绞痛。
庆幸的是就在这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像是活了过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反射性的猛缩了一下早已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脖子,奇怪的是脖子除了酸痛并没有别的感觉。
我一咬牙再次伸手向脖颈劈去,注意这回是劈!我手上下了十足的力道。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吃了这一巴掌。
先前按在我脖子上的手骨不翼而飞了!
这一巴掌劈的我自己差点没晕过去,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此时也顾不得栽倒时左臂被蹭出的一片血痕,挣扎着就想要站起来逃命,可是双腿发软根本撑不住力。无奈我之下我只能用右手尽力按揉着双腿,祈求着这不争气的腿赶快恢复知觉,左手按在脖颈间以防鬼手再次偷袭,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直觉告诉我它没走远!
果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心里暗叹这是做了什么孽!我现在这个姿势躺在地上虽然根本挪不动步,但是心理建设我已经做好了与其听天由命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这并不是我多有勇气,而是眼下的情况是我根本没得选啊,想跑但是吓得脚软,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跑了。想喊救命,喉咙里咕噜半天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胆这么小,唯一的尊严就是没尿裤子!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我接下来的做法究竟能被称作“英勇”还是“鲁莽”,我一个转身间闭着眼睛就将双手握好的拳头流星锤般冲着脚步声来的方向接二连三的抡了出去!
虽然这种物理攻击够呛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坐以待毙的经历有那么一两次就足够了。
临死前吓唬吓唬它!也算死出了风骨!
然而,这充满精神的拳头刚挥出去就疼的我咿咿呀呀的收了回来,这几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对方的腿上。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东西肯定不缺钙!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想着看看我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上,死后好找它报仇。
这一看不要紧,当时我就尴尬了!来者是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生的浓眉大眼的,典型泰国人长相。
看制服是哥哥公司仓库这边的员工。
此时他挨了我那几拳也是吃痛,皱着眉用泰语询问我是谁。
我用蹩脚的泰语回答他:“我是你老板的妹妹,想来上个厕所,不小心...不小心摔了一跤...”说完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想挣扎着站起来重新演示下刚才摔跤的场面,吓的他马上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握从地上扶了起来,稳稳的抓着我胳膊像是怕我再摔一跤。
我心想怎么着也不能跟人说我撞见鬼了吧,且不说人家会不会把我当成神经病,就说这要是万一信了再给人孩子吓出个好歹的怎么办,毕竟这可是泰国啊!
我感激的扶住他的胳膊,靠近他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种清香的味道。虽然闻起来很舒服,但是这种情况下我是真问不出:”小同志,你用的啥牌洗衣服啊?“
我的腿还没完全恢复知觉,拽着他的胳膊勉强能站起来了。
不经意低头间我却看见他两只手臂上纹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一直从手背延伸到上臂,其余部分被T恤遮挡住了。我对纹身了解不多,但是知道在泰国纹身分很多种,有的单纯的为了装饰性,有的是帮派家族的标志,还有的就是为了驱魔辟邪所用。
以往我并不会留意这些,但是这个图案的纹身我见过。
在那山庄上...
他看了看我胳膊上的伤又指了指对面的办公楼,这孩子似乎已经放弃和我进行语言沟通了,我看他那意思是让我去对面办公室找我大哥。
说来也奇怪,这孩子长得淳朴,言谈也算憨厚,但是我就是觉得他有些怪异。
也说不上哪儿奇怪,如果硬要形容总觉得他画风不对!一张憨厚的脸上长了一双眼神锐利的眼睛。
话说回来其实我觉得我泰语的水平也不是很糟糕啊,至少饿不死。但是确实很难应付一些生僻词,比如说我现在就想问问他这纹身是代表什么意思。可是我用英文tattoo,tattoo的比划了半天,他却好像半点没听懂。想着也是,我印象中泰国人说到纹身用的也是这个单词,而且大街小巷也很常见啊,会不会是因为我的发音不够泰式,不然他怎么就是一脸听不懂呢。
我想也不急于一时,先让他送我去大哥那里然后让我哥帮我问他就是了。
随即我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比出了一个“耶”的姿势指了指办公楼,最后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真诚的笑容。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带我去二楼办公室。之所以比划的这么繁琐是因为我隐约感觉我面前的这个少年如果不是存心跟我在这装傻呢,那就是真的比较...笨了。
所以我比划完以后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心下琢磨着他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但是我发现他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我身后...
我被他看的我头皮发麻,这种恐怖不同于直观面对危险的恐惧,而是好比一个你感觉到却又不确定的危险在第三方的眼睛里得到了证实。
该不是那东西又回来了吧?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还好什么都没有。那他看什么呢?我顺着他的目光向我身后看去,离我身后十米开外就是厕所,周围摆放了两排4米高的货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这一动他似乎才回过神来,脸上带了些疑惑,转头看向我。看他的表情明显是在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这孩子什么情况?他是真盯着厕所出神还是他看见了什么?转念一想不对,如果他真看见了什么不会这么淡定。他该不是刚才看到了我的窘态故意吓我的吧?事实证明如果你想整蛊一个人,不用大费周章寻找道具帮手,只需要静静的盯着他身后10秒,绝对能达到整蛊的效果。
总之无论如何先回办公楼,泰国的高温让我蹭破皮的胳膊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在他的搀扶下我一步步走出仓库,无法形容再次沐浴到阳光下的感受,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给爸妈打个电话!不言其他,只想告诉爸妈,我以后一定尽量少惹他们生气!还有那句一直在我心里的话!我很爱他们。
经历一次“生死”我并没有悟出什么人生观,只是暗下决心——为了家人,必须活下去!
我回头看了下身后的仓库,本来是过来借个厕所,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想想看“吓尿了”这个词刚刚差点就真实的发生了。
我又瞟了一眼那个近在咫尺我却没去上的厕所,心里哀叹,安全起见还是回去办公楼解决个人问题吧。
这一瞟隐约看见女厕的门沿边露出半个身影,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只觉得那个人骨瘦如柴,身体佝偻,手拄着一个拐杖一样的东西正在窥探我们这边。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身影我太熟悉了。
是它!
我指着仓库尽头的厕所,慌乱的伸手去拽身边的人,却不想抓了个空。
急忙转身寻找,可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当下心中骇然。
那个少年,是人是鬼?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45:25
第四章 始料未及

窗外烈日炎炎。
我惊魂未定的坐在大哥的办公室内,大哥正小心翼翼清洗我左臂蹭破的伤口,口中虽不停的责怪我摔成这样实在是太不小心,眼里却满是心疼。我这个大哥对我极为溺爱,在同辈的6个孩子中我排在最末,加上这些年我在泰国的生活又一直是由大哥亲自照看,感情不言而喻,可谓有求必应。
我是被工厂保洁阿姨搀扶着来到哥哥办公室的,阿姨发现我的时候我面色惨白满头大汗的坐在仓库门口。她见状以为我是中暑了,马上拿了冰袋帮我敷脸接着又拿了好些瓶冰镇饮料解暑。
殊不知当时的我已是通体生寒,哪里还用得着降温解暑。
哥哥的办公室位于仓库左侧办公楼二楼,从办公室可以直接观察到仓库内的情况,窗户多不仅采光好还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不过于我而言此刻这两扇窗已经被我在心里彻底妖魔化了,我心有余悸的盯着窗口生怕一会又有什么少年、老妇争先恐后的爬进来。如今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别说他们爬进来,就是趴在窗户上露个脸都够我死一会的了。想着将屁股向门边挪了两下,与那两扇窗户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一想到那个纹身少年,我赶忙询问哥哥公司中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年轻人。
可得到的结果是:“工厂半数人身上都有纹身。”
工厂内除去管理层和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光安保、司机、库管就不下百十号人,加上我对那个纹身少年的外貌描述又太过笼统,这真不知道从何找起了。
说来也奇怪,除了那人身上的纹身我记得清楚,身高体重、五官轮廓我却是怎么也记不得了。唯一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他长得挺憨厚,浓眉大眼的。但是乖乖,整个泰国的男生基本上都长这个样子,这条线索几乎就跟没有一样。没记住那少年身上的细节其实也不奇怪,当时确实是因为过度惊吓所以才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
虽然懊恼自己粗心大意,不过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也算是情有可原。就算把当时来的人换成吴彦祖,过后再让我描述,估计我也只能说出一句:“男的,活的。”
必然是答不出什么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之类的话。
而且这个究竟是不是活的还有待考证...
大哥不知道这其中曲折,他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上个厕所回来就忽然要找这么个人,便出口询问。
我心下惆怅,这可怎么办!要是没个绝对合理的原因哥哥不可能帮我在这百十号人中寻找的。
要不胡诌个理由先把他糊弄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先不说我对自己坑蒙拐骗的技术含量有多少信心,就说以刚才那个情况,我去趟厕所回来就火急火燎的要找个男人...
那无外乎就是发生了两种情况:其一,此人偷窥我上厕所,被我发现后逃走,所以我急于找到这个人灭口。其二,我偷窥此人上厕所,被他发现后逃走,所以我急于找到这个人灭口。
心下权衡,这个理由用不得。因为我看见大哥此时有意无意偷瞄我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复杂了。我现在要是没把这理由编排明白,那我偷窥男厕这件事怕是要被他盖棺定论了。
至于我为什么在大哥心里会是这种印象,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但是这件事又不能照实交代,不然估计接下来等待我的绝对是一系列的心理治疗。我不是怕被当做神经病,其实说实话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给自己确诊了。只是这个“疯的方向”万万不能被家里知道!
我的这种担忧和我生长的家庭环境有直接的关系,我家里长辈向上数两代全部都是党员,可谓是根正苗红,唯物主义无神论更是我从小听到大的。
我脑补了一下如果我一会回家跟外祖母说:“姥姥,我见鬼了!”
估计挨打都是轻的。
我现下惊魂未定,脑袋还处于极度紧张之后的混沌状态,根本想不出什么理由借口。左右为难,加之左臂伤口痛痒难耐,心下烦闷。
想将手臂上松动的纱布纱布系紧,低头间灵机一动。
“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是中暑!我是刚才在仓库跟人打了一架!这胳膊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但是可不是我技不如人,主要是那小子手太黑!背后偷袭我,一脚就踹我腿上了,我又没防备这不就摔成这样了嘛!”
这种虚实参半的话可信度最高,而且这样一来也不算我完全说谎了。刚才发生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上厕所-偷袭-摔跤-打人。
只不过我稍微调整了下剧情...
我大哥听的都惊呆了,姑且不说这上个厕所怎么就跟人打起来了?就说这全工厂上下谁不知道她是老板的妹妹,哪里有人会跟她找不痛快。
看着大哥一脸狐疑的表情,我心中暗叫不好,这是没骗住!
心下暗叹,还不如刚刚直接认了偷看男厕的原因,想必情况就会简单不少。
正当哥哥想再次开口询问,却听见有人敲门。哥哥应声让门外的人进来,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是“我一会再审你”。
我顿时松了口,终于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完善刚刚那个谎话了!
进来的泰国人我认识,他叫做Artit。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瘦高。大学刚毕业就被哥哥发掘加入公司,一路提携坐到了今天管理层的位置,是哥哥的左膀右臂。Artit的工作能力被许多大公司的老板称赞过,其中也不乏背后挖角之人,说来Artit为人确实仗义,任其他公司开出再高薪资他也不曾动摇。
大哥和Artit之所以感情这么好据说是因为之前Artit在711便利店工作的时候被人冤枉手脚不干净,每到Artit当值的日子店里就少东西,不是丢了零钱就是缺了货物,每次数额都不大,本来不太容易被察觉,但是时间久了难免让人起疑,店长调了监控发现Artit当值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去仓库,几分钟后又慌慌张张的跑出,一天要来来回回这么五六次,和Artit一起当班的人也说感觉Artit行为反常!店长认定Artit就是个小偷当即就报了警!警察把Artit带回警局调查,不管Artit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小偷,在这种“人证物证“据在的情况下根本没人相信他!甚至大有盖棺定论的架势。我大哥那天刚好和局长约好到警察局处理事情,刚进门就见到一脸焦急喊冤的Artit,当时大哥觉得这人要不是小偷那演技确实不错,也没多做停留便去和局长处理事情。处理完事情后大哥和局长一同走出办公室,迎面遇见Artit戴着手铐被警察押着向监房走去,无意间对上Artit的目光。就是这样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的剧情,我大哥鬼使神差的站定脚步,简单向警察询问了一下Artit的情况后便离开了。当天下午大哥的律师出现在警察局,没过几天就把Artit从警察局带了回来。
我好奇哥哥为什么请律师帮Artit辩护,万一他就是个小偷只是演技好而已呢!毕竟有人证,监控也拍到了他鬼祟的行为啊!我大哥哈哈一笑表示说他当时也不知道Artit是不是小偷,就是看对眼了,如果他是好人就帮他一把,要是坏人,最多也就是律师白跑一趟!
事后我问过大哥,Artit究竟是怎么自证清白的啊!
大哥也只是笑笑没说话,没得到一个真相还是让我挺憋闷,我曾暗自猜想过会不会Artit真的就是小偷,只不过被大哥硬保了出来,给了他另一次重塑人生的机会,所以他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哥。当然这个想法属实有点没把人往好处想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Artit真的是大哥的左膀右臂,能力强态度好,最重要的是对大哥死心塌地的。
Artit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角落一脸哀怨的人,Khun高的这个妹妹他是知道的,平日里精力充沛,爱动爱笑,虽然性子不同于泰国女生的温柔细腻,但是不拘小节的处事风格也挺特别。今天见这丫头缩在角落里脸色极为难看,见自己进来也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想起刚才听到女佣们议论老板妹妹中暑的事,现在看来怕是真的。正想开口慰问就听Khun高开口询问他是不是有事交代。
我眼睛看着哥哥和Artit两人研究工作上的事情,脑子却是在飞快的运转研究对策。哥哥等下再问下去必然是会露馅的,但是这事我已经打定主意跟谁都不会提起。
事到如今就算我嘴再硬,其实在潜意识里我已经接受了那个拄杖老妇肯定是不能再被称作人类的存在了。只是我不明白,如果第一次我看见她是因为我误闯了她的墓地,惊扰了她。那么刚才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跟着我?
它就在我身边!
回想起那个暗中窥探我的佝偻身影,我真是坐立难安。
它会不会殃及我的家人?
绝对不能告诉哥哥!在这一刻我心里多了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慢慢取代了之前的恐惧与萎靡。
我转头看向仓库那侧的两扇窗,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仓库尽头的厕所。
正如所料,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要不我干脆下去找她理论?问问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就这么办!反正现在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工厂又有这么多人!她还真能把我吃了不成?
心里打定主意,脚下却很诚实...
“然然,我一会要出去开会。你在公司等我吧。”身后传来哥哥的声音。
“哈??”听到这个话我炸毛一样从窗边跳开。现在回想下我刚刚那个看起来舍身取义的举动换成另外四个字会更加贴切。
狗仗人势....
“哥,你不是要带我跑货去的吗??”
“三菱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我得回趟曼谷,晚上回来接你去吃饭。”
“晚上...晚上?”晚上可就不会太阳当空照了吧...
“哥,要不我先回你家找姥姥他们吧!”刚才的豪言壮语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我刚才打过电话,他们带孩子去Pattaya玩了,我们定的晚上8点吃饭,到时候我回来接你。”
我心想前提是到时候我还活着...
怎么办!以往哥哥外出我都是在公司等他,今天如果坚持要走,于理不合。加上刚才那段略显荒唐的对话内容,哥哥一定会深究我的反常,到时候可就兜不住了。
我又向窗口瞟了一眼,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觉窗户后的仓库变的鬼气森森。
“哥,要不我跟你回曼谷吧!我在车上等你!保证不捣乱!”我极力争取机会离开工厂。
哥哥瞧着我这一脸的生离死别顿觉好笑,拿我打趣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当...当然没有!”我一看这么说就是有门赶忙接话!
“今天的会议挺重要的,我就不带你去了,不过你要是待着无聊我可以让司机带你去跑一趟货。距离挺近的晚饭前就能回来。你也不至于闷在工厂!”我这大哥平时是最了解我性格的,随便一猜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定是在工厂待闷了想出去放风。
平时我还真是这个样子,最怕在什么公司,图书馆之类的地方。现在哥哥这么理解倒是为我省了不少解释的麻烦。
“兄长大人,大恩不言谢!”我抱拳表示感谢。
哥哥笑看我耍无赖的样子,无奈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只说了几句,不一会就上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看年龄与我相仿,个子稍矮,齐刘海扎着马尾,谈不上漂亮但是看起来很舒服。
每个人身上都会散发出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带给我的第一印象往往重要过脸。而且我是一个不怎么在乎长相的人,我觉得看着舒服的那就是好看的。比如我最喜欢的明星就是舒畅,小时候看孝庄秘史里她演的董鄂妃温婉可人,不显矫揉造作。不但聪慧机敏,而且懂得收敛锋芒。现在娱乐圈美女明星比比皆是,每一个都算得上是惊为天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们身上有一股妖气。
“然然,她叫徐鑫慧,云南人。上个月刚来公司做实习生,她泰语好,我让她跟着你。”简单的和徐鑫慧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发现她大我一岁,就直接叫了鑫慧姐。往往改个称呼就能够简单的拉近人与人的距离。
哥哥见我和徐鑫慧互相熟悉后就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哥,你还没帮我找那个人啊!”我赶忙叫住他。
哥哥拿我没办法,转身和Artit交谈几句。就算我泰语再不济也发现哥哥在和Artit描述中跳过了打架的桥段,纹身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形象。
语言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啊。
不过看样子哥哥是将找人这件事交给了Artit去办。
Artit办事我是绝对放心的,想着等一会我和徐鑫慧跑货等回来就能知道公司究竟有没有这个人了。
尽管我心里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又详细和Artit描述了一下那少年身上纹身的形状,没想到的是Artit似乎一想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笑着跟哥哥交谈几句,我从他表情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这下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这种感觉好比自己即将被两个人围殴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只是路过。尽管剩下来的一对一单挑也并有看起来那么公平,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安慰许多,人生处处是希望啊!
只是哥哥却是皱着眉头反问我:“你刚才说你遇见的那人多大?”
“20左右岁的样子吧。”我心里暗道,再小我就要怀疑你非法雇佣童工了。
“你确定是个手臂有纹身的年轻人?”哥哥再次反问,我从他语气中听出他特意加重了“年轻人”这三个字。
他一再的反问让我心里没了底,什么情况?
“是啊,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工厂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是车队的司机,我也见过,只不过...”
我见哥哥面露疑惑,欲言又止。
我心中暗道不妙。
难道,这人已经死了?刚才是这个人的鬼魂在工厂游荡?
“不过什么?”我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不过...他都40多岁了,是个中年人!”
“哈?”中年人?这怎么可能?就算我记得不得五官相貌,年纪我还是分的出来!
这个信息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再三和哥哥确认,得到的结果让我都不得不质疑是不是那个人驻颜有术,才我估错了年龄。可是这弱冠之年和不惑之年二十载岁月差能够看错,不是我瞎就是他是吃唐生肉长大的!
我反问Artit为什么这么确定他说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毕竟我连对方的长相都描述不出。Artit笑笑解释说他确定这个人只是因为我说的纹身,那个纹身意义非凡,是得道高僧亲手所绘,驱赶灾祸可保平安。他之所以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当时司机讨论时他也在场,亲眼见到了这个纹身。
我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得到哥哥“查无此人”的答案,却小看了“结果”这个东西往往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怪不得流年不利,怨不的没看黄历,人生中很多事就是这样,避无可避。
无论他是人是鬼,是青年还是中年,他身上的纹身是我唯一的线索了。
我拜托哥哥让Artit帮我喊这个司机来办公室,哥哥转生交代完Artit回头跟我说:“Tanat今天跑长途,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跑长途?他什么时候去跑的长途?”
“早上9点半那阵统一装完货就走了吧。放心吧我已经让他明天跑完货来这报道了。”
哥哥说完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然然不是刚遇见他的吗?
我心中更是大骇,这就说明,我刚刚看见的人果真不是他!
哥哥不知其中所以,只见我双眉紧蹙,面色异常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然然,你跟哥说实话。”
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只听哥哥开口问:“你到底打了几个人?”
......
我借故怕哥哥会议迟到,连推带拽的把他送走。
颓废的坐回沙发,伸手轻敲脖子按摩,减轻了许多酸痛。忽然想起到现在也不知道掉落在脖子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随手胡乱的在脖子上拍打两下。
“鑫慧姐,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是什么东西。”说罢转过身让徐鑫慧帮我查看后颈。
“哈哈哈。”徐鑫慧看见落在我脖子上的东西哈哈大笑。
她笑的我一愣,怎么了?我后背长花了?
徐鑫慧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垫着手把紧贴在我脖子上的东西抠了下来。
我转头一看她手上的东西竟然是...
一小块早已凝固干瘪的鸟屎。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46:32
第五章 货车惊魂

再次来到仓库是在Artit和徐鑫慧的陪伴之下。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身旁有人胆子就壮了不少。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眼厕所的方向,确定无人,又抬头寻找鸟窝。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我对那坨鸟屎始终是耿耿于怀。
Artit见我一直抬头向上张望便开口询问我在找什么东西。徐鑫慧好笑的给他讲了我脖子上鸟屎的事情。Artit却不是当做玩笑听的,仓库里有鸟可不是件好事,以往他们都用气~枪驱鸟,没想到不过几日这些扰人的小鸟又飞了回来。
Artit心想着一会送走了她们再差人过来查看吧。
等待库管清点装填完货物后,我和徐鑫慧跟着Artit来到其中一个货车司机面前。这人叫做Ram,是一个约莫40多岁的中年人。长得慈眉善目,但是却难掩眼中的市侩。Artit给我介绍说Ram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开车30多年从未出过意外。这人只有两个缺点,一个是胆小,但是当心对司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所谓谨慎无大错。这是有道理的,有一个数据统计过,发生严重事故的多是老司机,这就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技术太过自信,大大忽略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Ram另一个缺点就是爱贪图点蝇头小利。他曾经是跑长途的,有次在路边停车偷油被哥哥当场发现后要解雇他,Artit求情才将他留下。据说从此Ram就改过自新了。
我觉得其实Artit就是老好人,知道Ram家里拖家带口好多人,就靠他一人维持生计,想来也是不易。
我们今天要跑的线路是从Chonburi(春五里)到Rayong(罗勇),直线距离100公里,往返所需6个小时左右。
这样计算的话我能比哥哥早回来一会。
同Artit告别后,我和徐鑫慧一同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徐鑫慧坐在我和Ram中间。她也是第一次跟车跑货,很是兴奋,不过最主要的是现在她有正当理由可以不整理桌面的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了。
Ram知道我是老被的妹妹后殷勤的有点夸张,又是开门又是递水。说实话我不讨厌趋炎附势的人,有人穷极一生碌碌无为,有人溜须拍马平步青云。社会本就如此,各凭本事。
只是我看着他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马屁拍错人了吧。
上车前我给妈妈发了条微信,大概的内容是告诉她,我现在在哥哥公司,要出去跑货。我最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我,等放假就回去看她。其实我想对妈妈说的话有很多,但是我怕说多了妈妈会发现我的反常。所谓知子莫若母,如果你下定决心跟你的母亲说谎,那不被拆穿谎言的唯一办法就是少说话。
告别了Artit,我和徐鑫慧坐上了开往Rayong的货车。
这种重型的货柜车我还是第一次坐,坐上去简直感觉霸气外漏。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开车的时候家里人就总提醒我离货车,客车,公交车这些大型车远一点。我试了下货车的方向盘,不用力都转不动。乖乖,跟这车比起来我的小车轻的简直就像玩具。心里琢磨着果然得听老人言啊!
路途虽远却不枯燥,我本来就是抱着出来兜风避难的心情,所以一路上和徐鑫慧谈天说地,Ram一句话中文也听不懂但是全程都陪着笑脸,看他表情觉得甚是滑稽。不过不得不承认Ram的车开的真是特别好,我是一个特别容易晕车的人,最怕的就是急刹车和倒车,经过几个交通岗我就发现不管是停车还是给油,车子都特别稳。
经验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小看。
我们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将近20分钟,随后又有两台哥哥公司的货车陆续到达。我和徐鑫慧待在车里,看着他们卸车清点货物。
我们送货的这是一家泰国公司,名字是全泰文写的我看不懂。公司规模不算大,管理的井然有序。虽然我是不知道这家公司的经营情况和业绩,不过单看厂区内货物的摆放,员工的素养就能对这个公司的管理者做出一个大概的判断。
这个经验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
表面功夫也很重要。
我正对着徐鑫慧发表着我对这个公司印象的长篇大论,她也很是配合我一直点头称是。
我刚想继续我对这家公司老板的性格分析只见徐鑫慧皱眉盯着车子斜下方刚卸下来的一箱货物。
“你看什么呢?”我顺着她目光看去,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邬然,你看那箱货,那箱货是不是...是不是在动?!”她说完也不是很确定,死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像那箱货看去。
“货在动?”我怎么没看出来?
“真的!邬然!你快看!那箱货真的在动!”徐鑫慧确定了自己看到的货箱真的在动,声音变的紧张了起来。
我眼睛都快瞪出来星星了,也没见那箱子动一下。以前我都不敢说自己眼神多么好使,但是这几天的经历简直让我对自己视力自信程度爆表啊!别人看不见的我都能看见。
等等,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我们面前那几箱货就那么安逸的在晒太阳,没有任何挪动过的迹象,徐鑫慧为什么说地上的货在动啊?
转念一想!该不会...
“鑫慧姐,你实话告诉我把,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倒卖珍稀动物的勾当!”这是我能想到箱子里有活物的唯一可能,估计是徐鑫慧做贼心虚,所以这才感觉箱中有东西在挣扎扭动。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地面上的箱子,合计着里面装的会不会是头狮子,还是老虎?要不就是哥斯拉!我双手托腮眼睛紧紧盯着木箱,生怕错过了“神兽”的出场画面。可是半天也没等到徐鑫慧的回答。
该不是真的吧?
哥哥真干了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鑫慧姐,不会是真的吧???”我赶忙回过头询问徐鑫慧。
猛然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坐在徐鑫慧身上!!
一双瘦的皮包骨的手抠进徐鑫慧眼眶,徐鑫慧满脸是血眼球被生生挖了出来,如玻璃球一般随意的掉落在驾驶座上。
是它!
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这个诡异佝偻的身影我是绝对忘不了的!
它手捧着徐鑫慧的脑袋,仰着头对着徐鑫慧脸上的那两个血洞哈气。
徐鑫慧完全没有抵抗挣扎,任由这个鬼妇摆弄,像极了一具人形玩偶。
浓重的血腥味使我胃里一阵翻涌。
逃吧。
身体却是动弹不了。
我看见座椅上徐鑫慧的眼球,已经被压的变了形,有一层黄绿色的液体包裹着眼球,明明已经看不见瞳孔,我却依然觉得它在看着我。
目光充满了怨恨、诅咒。
对啊,我竟然放弃救她。
我竟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要独自逃跑。
这鬼妇,是找我的。
是我连累了徐鑫慧。
看来我今天始终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也罢。
“你...”沉默良久我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嘶哑到自己都难分辨的声音。
那东西听见我的声音后停止了动作。
我先悄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又将右手探到身后摸索着车门把手,左臂握拳,抬起胳膊横在我那东西中间,以防她有什么动作。
我掌心全是冷汗,大气都不敢喘。
“咔。”我摸到了门把手,可是在我将要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恶寒扑面而来。
“嘎..嘎...嘎。”我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呆若木鸡的看着它缓慢的转头。
它好像没有脊椎一般将脑袋转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面对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正面看清了它的长相...
一张大嘴咧到耳根,只有眼白的双目肿胀突出,舌头卷着什么东西口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像是在冷笑,听的我头皮发麻。惨白布满皱纹的脸上不停的抽动,定睛一看不禁头皮发麻,每条皱纹里都有蛆虫在爬动。虫子啃咬它的皮肤,将身子埋进它脸上的肉中,又沿着血管爬动,控制着它的表情。
它正面朝我扑了过来,我伸直左臂抵在它的身上,硬生生撑出一臂的距离。可是它力气极大,我听见自己左臂的骨骼发出的声响。
暗道不妙,看来已经是极限了。
左臂再也受不住压力,我一咬牙抽出右手,双手一起顶着对面的东西。周身的恶臭直冲脑仁,那东西拼疯狂挥动着双臂朝我面门抓来,我清楚的看见它锋利的指甲上还带着徐鑫慧的碎肉。想着我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徐鑫慧了,拼命的向后躲,身体失去右手支撑没了重心,直接靠在车门上。却忘记刚才慌乱中已经将车门打开,这一靠失去平衡直接带着与我纠缠在一起的鬼妇从两米高的驾驶室跌了下去。
这死相也太难看了吧?这是我失去知觉前最后的想法。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Rayong府一家医院的病房里,护士见我醒来马上喊来在走廊里等候的Ram。
Ram见我醒过来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一个小司机带着老伴妹妹出来半天就把人送进医院了,这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跟老板交代?
我顾不得Ram的心思,张嘴就问徐鑫慧怎么样了?
我记得清楚,徐鑫慧当时那个样子恐怕是救不活了。
但还是不死心的求证一下。
如果她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见死不救,原来我是这样的人。
Ram比划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旁边给我测量体温的小护士看不下去了给我们充当了翻译。
小护士英文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也听懂了个大概。
徐鑫慧居然没事,我和她被诊断是轻度一氧化碳中毒,还好我及时打开了车门才没有酿成大祸。
更值得庆幸的是我从接近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一点伤没受,甚至连个皮都没蹭破。
现在徐鑫慧正在隔壁病房做最后的检查,如果都没事,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再见到徐鑫慧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脑中一直浮现她怨毒的眼神。
这就是做了亏心事人的表现吧。
她似乎什么也不记得,拉着我的手连声道谢,说如果不是我打开车门我们都要中毒身亡了。
估计是得身亡,不过不是中毒...
手机里有10多个哥哥的未接来电,一看表都已经7点多了。看样子Ram没敢告诉哥哥我们出了状况,不过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估计另外两台货车都已经回到工厂了。
我给哥哥回了电话报了平安,哥哥火冒三丈的想让Ram接听电话,但是我心里知道这件事不怪Ram。
“哥,他还得把我们送回去呢,你现在骂了他让他心里有了压力,开车多不安全啊。等他平平安安把我们送回你手里,也就算将功补过了。”
“用不着他送,我现在去接你!”
“哥,你从曼谷过来Rayong要好几个小时,现在又正好是晚高峰。等你到了我都饿死了!哈哈,你不用担心啦,我和鑫慧姐都活蹦乱跳的,好着呢,我们现在出发回Chonburi,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在餐厅进行胜利会师啦!”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爽朗愉悦,不能让哥哥担心啊。
电话那头的哥哥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压下怒气说等Ram回来再找他算账。
此时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再一次坐上这辆货车,可是此时我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佛祖保佑,回曼谷的路上可千万别再生枝节。
向毛 保证,这时我20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虔诚的祈祷。
一路无话。
眼看都快要到工厂门口了,还是出事了。
Ram转弯时没有注意到后面疾驰而来的摩托车,等看到时想要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了,摩托车狠狠的撞在了车身侧面的货柜上,车上的人被惯性生生的卷入车底,不只是死是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见Ram面无血色的把着方向盘,口中念念有词。
“他说什么?”我问徐鑫慧。
Ram吐字不清,根本听不出来个数。
徐鑫慧侧耳听了半天才听出一个字。
“鬼。”
“他要是再不下去救人,那就真的变成鬼了。”我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徐鑫慧听我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也赶忙跟着我下了车。
四周已经围了好多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也顾不得去听他们说什么,赶忙跑到车轮边,我蹲下身向车底张望。
隐约可以判断出被卷在车轮下的是一个男性,因为带着头盔看不出年龄。他正头朝外躺在车底扭动着身体想将车轮下的腿拔出来。可每动一下就伴随着他痛苦凄惨的叫声。
“叫救护车了吗?”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么严重的车祸,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慌,先救人。
“叫了,Khun高也马上就到了。”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车下的人怎么没了动静?
我马上俯下身查看,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像是疼晕了过去。
“鑫慧你和他说话,别让他睡,让他保持清醒,救护车马上到。”
这是我从电视上看到的,不管是海啸、地震、火上、沉船、空难,反正只要是有遇难者存活的地方第一句听到的都是:“千万别睡,我们聊聊天。”
我这也是现学现用。
徐鑫慧对着车底下的人喊了半天话也不见回应,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终于来了,鑫慧起身去迎救护人员。
她这一走我也不知道跟车底下的人说什么好,干脆就说上中文了。
“同志你看,解放军来了!!”
想想不对啊,这也不是在中国。
忙改口道:“司马迁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要是今天死这了,那绝对是应了后半句!你堂堂...堂堂好几尺高的男儿,不能出个车祸就这么交代了吧。”实在不好判断他有多高,只能将身高一带而过。我主要就是想出点声别让他睡过去了,这时候其实最好是喊他名字,但是我实在也不知懂他叫什么,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至于为什么我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还这么不正经,那确实是我和平时天马行空不着调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啊。
这时忽然见车下的人动了一下。
乖乖,这不会是一中国人吧。
起身准备告诉鑫慧车下的同志革命意志很坚定。
突然脚踝一紧,一只血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腕。
“啊!”我没有防备,惊呼一声向后跌去。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肚子里的脏器像是被翻了个个,我差点把肠子吐出来。
这一摔我和车下的人就正好打了照面。
他头盔前的挡风镜半开,他紧闭着双眼,我隐约可以看见他的五官轮廓。
这人看起来很面熟啊,在哪儿见过呢?
想着会不会是我们自己工厂的员工,便觑着眼睛仔细观察。
忽然,他睁开双眼!
头盔里露出一双鬼气森森的眼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双眼睛看我的脊背发凉...
这感觉太熟悉了!
我拼命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力气极大。几番努力也没能把腿抽回来。
这样僵持了一会,我停下挣脱的动作,四下张望发现周围根本没人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然后...
我一脚踹在他手腕上!他抓着我的手顿时脱了力。
我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那只从车底露出的血手。
狗日的!真当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我呢?
“然然,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正当犹豫着要不要趁他不能动再去补两脚的时候我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哥,我没事。”我赶忙跑上去迎他,我回答完他的话还原地蹦跶了几圈证明我真的没事。
哥哥见我活奔乱跳一路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这丫头来自己公司玩一天又是摔跤又是中毒,最后还出了车祸。还好没伤到哪里,不然不说怎么和家里交代,就是自己这关也过不了。
哥哥忽然想起什么大怒道:“Ram人呢!出了事司机不见人影,让两个小姑娘站这处理!”
说到Ram,我也觉得奇怪,自从出事就没见到他人,该不是逃逸了吧?
“找到了,还在驾驶室,不过晕过去了。”徐鑫慧在驾驶室门前对我们喊道。
哥哥闻言气的走到驾驶室对着Ram喊了半天话也不见他回应,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叫人把Ram抬上车送到附近医院检查一下。
哥哥让自己的司机先送我和鑫慧回公司,说等这边处理完就回去接我。
我说等救出车下的人和哥哥一起离开,哥哥也没有坚持就转身处理事情去了。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摩托车主才被人从货车下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
他左腿已经被压的血肉模糊,半截腿骨搂在外面,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哥哥不想让我看这个画面,忙把我护在身后然后和警察处理后续事项。
我避开哥哥视线悄悄的绕到摩托车主的担架旁,透过头盔注视着挡风镜后面的眼睛。在医生想将我驱离的瞬间,我伸手拿掉了那人的头盔。
果然被我猜对了。
此时担架上的人双眼紧闭,表情因为痛苦而显得狰狞扭曲。
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上午仓库里我遇见的那个少年的脸!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1 22:47:23
第六章 五条经文

翌日清晨。
我早早就洗漱好等着早饭后和哥哥一起出发去探望昨天受伤的摩托车司机。
说来也奇怪,昨晚是我这一周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么多诡异的事情自己反倒是放松了。
想必是应了那句老话“虱子多了不怕咬”。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现在我不得不确定我身边确实是出现了一个常识解释不了现象。
理清思路后,我必须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一会去探望那个摩托车司机,我有很多问题要问题,比如他昨天在仓库是不是也看见那个东西了以及他手臂上纹身是从何而来。第二件事是我最不想做但却一定要做的事,就是我必须再去一趟那个山庄了。
那个摩托车司机确实是哥哥工厂的工人,名字叫做Mu。
Mu在泰语翻译成“猪”,其实我也很奇怪泰国人为什么要用动物的名字来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比如你在路上看见一只小狗,开心的指给朋友看“你看那有一只maa(狗)”,那么你可能得到的效果就是狗不理,而你名字叫做maa的朋友会一脸迷茫的问你叫他做什么。这里只是草率的打个比方,但是这样的小误会确实经常发生。
警察判定Mu要对昨天的车祸负全责。这样一来调和赔偿之类的问题就可以工厂内部解决,哥哥替Mu付了医药费,又给了他数目不小的一笔钱让他静养。按哥哥的话说:“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别人是会让自己很有幸福感的。”
听见哥哥的这个观点我赶忙提醒他如果在马路上遇见摔倒的老人,一定要先录像再伸手扶。哥哥听我说这样的话直摇头:“我上学那会老师说公交车让座,扶老奶奶过马路那都是咱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怎么到你这做点好事还得记录一下啊?”
“哥,真不是你理解那意思!你想啊,万一地上那老人是假摔呢,这碰一下瓷钱遭罪不说主要也麻烦不是!再说咱也不是不扶,就是先录一段取个证,属于保护自己啊!”
其实我真的希望那些碰瓷的人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因为这不只是做坏事讹钱,而是在一点点扼杀掉那些原本热情,善良,纯粹的人。你们欺骗的伤害的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时间久了,善良的人有了顾虑,冷漠的人有了话题,但就没有人在你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你伸出援手了。
善念,是生而为人必不可少的属性。
而且事实证明与人为善于己为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哥哥曾经给我讲了一件事很温暖的事情。
那个时候哥哥还没结婚,公司也刚刚起步,规模小,业务少。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但是哥哥却很乐观,他觉得至少他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至于业绩只要付出,早晚会有回报的。事实也是如此,不过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有一天哥哥下班回家,路过一家餐厅就决定进去解决晚饭,坐下点了碗面便给大姨回信息报告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让大姨放心。
这间餐厅不大,三三两两的坐了几桌客人。正当哥哥吃完准备结账的时候忽听隔壁两桌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口角,哥哥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起身准备离开。回头时候看见两桌的人已经开始相互推搡大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果不其然,还未等哥哥离开餐桌就见两方人打了起来,谩骂间听出两方分别是中国人,和日本人。这时候哥哥就坐不住了,按他的话说就是一瞬间抗日的情绪就被点燃了!但是三对三的局面,而且目前局势对我方十分有利,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手,那就显得有点不讲武德。虽说和小鬼子也犯不上这么讲究,但还是琢磨怎么能合理且自然的加入战斗。
正当哥哥绞尽脑汁琢磨怎么合理加入的时候,只见隔壁另一桌的两个日本人拿起椅子砸向其中一个中国老大哥,这波偷袭让原本占上风的同胞们瞬间落了下风!五打三,哥哥心里暗骂小日本永远都是这个操行啊。
哥哥拎起身边的凳子就朝其中一个日本人身上砸去。这一下让那些日本人淬不及防,哥哥双手拎起那个被凳子砸懵的日本人就向楼梯口摔下去。回身又是一脚踹倒一个向他扑来的日本人。快步走到另一个和中国老大哥纠缠在一起的日本人面前俯身就是一圈打在那人面门上,只见那人闷哼一声鼻子里瞬间流出血来,没等那人做出反应哥哥又是一脚将他踹出两米远。随手将坐在地上的中国老大哥拽了起来,还帮他掸了掸裤子上的灰。
整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
哥哥读书的时候也是个刺头,就是老师嘴里调皮捣蛋打架斗殴的混小子。这时候真实多亏了年轻时候“宝贵的实战经验”不出几分钟就撂倒了对面两桌日本人。打完后哥哥和其余几个“战友”并没多做寒暄,付了账赔偿了店家一些损失,便自行离去了。哥哥除了右手有些红肿并没有其它地方受伤。但是回家后还是被大姨狠狠的教训了,想来也是,Chonburi工业区基本上全是日本公司,哥哥在餐厅拳脚相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未来哥哥的客户。哥哥到是不以为意,他觉得没这么容易就遇见冤家,就算遇见了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咱们人吧。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没想到真的被大姨言中了,哥哥果然遇见了“故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好在遇见的是“战友”而非“敌人”。
这位朱姓的中年人就是那天被偷袭的中国老大哥,相互的自我介绍后哥哥了解到,朱先生是位泰籍华人,妻儿也都是泰国人。公司主营的是物流和仓储。那天打架也是事出有因,本来朱先生下班与朋友相聚吃饭,恰巧邻桌是几个日本人,本也不以为意,但是刚好朱先生的朋友学过日文,无意间听到对方谈论的话题似乎与自己人有关,仔细一听竟然是日本人在嘲笑中国人。朱先生等人也是火爆脾气,一时没忍住,就和对方理论了起来,后来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吵架就变打架了。本以为人数相当必然不会吃亏没想到其它桌的日本人在背后打暗棍,一时应对不来处了下风,好在哥哥帮忙,不然即吃了亏又跌了份。
这样一来二去哥哥和朱先生就成了好朋友,朱先生将原本外包给别的小物流公司的货物交给了哥哥运送,在朱先生的帮助下哥哥的生意越发有了起色,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小有所成。在公司日渐壮大的情况下,哥哥也逐渐和日本公司有了生意往来,哥哥以前打趣说:“咱现在赚日本人钱,以后让他们给咱们打工!”
只是人生难免有些遗憾,已经和哥哥成为挚友的朱先生几年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我想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哥哥开始相信与人为善于己为善,并且他认为冥冥之中有着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们,从相遇,相知,再到离别。
“哥,Ram还好吧?昨天他好像吓的不轻啊。”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我想起了Ram。昨天撞完人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语无伦次,疯疯癫癫的,接着就昏死过去了。
“听Artit说Ram一直在发高烧,医生也没看出来什么毛病,估计就是惊吓过度,过一阵应该就好了。”
惊吓过度就能发烧那我小时候天天受到老师的惊吓,按这个彪悍的逻辑我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啊。
这件事其实蹊跷的很,Ram作为一个经验老成的司机,一直以来没出现什么大事故,连刮刮碰碰都是极少的,这一次的事情摩托车虽为责任方,但是我总觉得记忆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漏掉了。
说话间我和哥哥已经到了医院,Artit比我先到的,此时正在病房里和Mu聊天。
Mu已经醒过来了,他的腿算是保住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怕是一时半会下不了床了。
让我比较惊讶的是医生对他病情的诊断——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
狗日的!拍电视剧啊?被压车轮底下两个小时,不死也得残吧?
对不起,我并不是盼着他出现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如果我听见“化险为夷”或者“转危为安”才会比较放心,因为这样的套路才比较符合——常识....
Mu靠在床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被单,见我们进来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看来昨天的劫后余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他看我的表情不再是之前被压在车下的怨毒,但是也没有了仓库中初见他时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呆滞的神情。
这人...和我昨天在仓库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他说昨天的死里逃生让他到现在惊魂未定所以神情才比较木然。
但是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这么....
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形容词,只是一直用眼睛上下打量他。
这一打量不要紧,我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
眼前这人胳膊上没有纹身!
我急忙走到他床前,伸手就拉住他的胳膊,Mu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叫喊着就要从我身边逃开,挣扎间差点摔到地上。
我也被Mu叫的一愣,反射性的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抬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怎么形容他了。
懦弱。
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再一次凑到Mu身边,Mu吓的直接摔倒在地。
其他人也被我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Artit急忙上前扶起Mu。
哥哥出声责怪我怎么这样没规矩。
这人不是我昨天在仓库见到的那个人!
他身上没有那股味道。
“哥,你问问他有没有兄弟,身上有纹身的那种!”我虽然已经确定但还是不死心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谁知道我哥不仅没帮我问还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心想坏了。开始后悔怎么就这么莽撞问出这个问题,这要怎么解释。
“你跟哥说,你是不要纹身?”
“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先表态,我反对你纹身。”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理解。”
“那应该怎么理解?你两天所有话题都围绕纹身,不过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就表示全家上下都不同意。”
我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解释,反正因为哥哥逻辑的跑偏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哥,你想哪儿去了,还记得昨儿我和你说跟我单挑的那人嘛,跟Mu长的特别像!我就随口问问!”
“像到就差没有纹身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别说,还真是。
可是还没等开口问Mu,就见他犹如看见鬼一样,惊恐的指着我大叫。
我心说不至于吧,你一大老爷们,我也就是拉了一下你的手就把你吓成这样?照这么看说你懦弱简直都是褒义词了。
他刚受了伤情绪不稳定对伤口是绝对不好的,所以我也没机会多问就和哥哥一起退出了病房。
出来时正巧碰见了Mu的父母,我从哥哥和Mu父亲对话中了解到了Mu家里的状况,得知他确实有个哥哥但是一直在外府打工,在我的请求下Mu的父亲给我们看了他们家人的合照,照片上Mu和他的哥哥长的一点都不像而且从外貌上看,他哥哥应该已经30多岁了。
在Mu父亲的对话中我又得知了Mu昨天一天都没有去过工厂,甚至连路过都没有!晚上才出门,就发生了车祸。
一天没出门?
那这不就表示,坐实了我见鬼这件事喽。
狗日的!
那老太太我还勉强能解释她为什么缠上我,那仓库这只算怎么回事!
哥哥又给Mu的家里人留了一些钱,让Mu的父亲告诫Mu以后骑车开车都要小心,我心里想估计这孩子有一阵不敢骑车了吧。
告别了Mu的父母,我们驾车回到工厂的时候已经临近午休时间。
哥哥交代我先回他的办公室,然后就和Artit上楼去会议室处理事情。
我并没有急着进办公楼,而是转身去了停放货车的空地。
现在货车都出去跑货了,停车场显得特别空旷,唯一停着的一台就是昨天Ram肇事的货车,还没来得及送去修理。
看到这个车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在驾驶室里记忆慢慢浮现出来,一切都真实的令我心有余悸。我一直坚信,Ram这次的车祸不是技术问题,也不是他粗心大意没有瞭望。到现在我都记得他出事后口中念念有词,仔细一听,他喊的是“鬼”。
他一定看见了什么我们当时没看见的东西。
我缓步走到了车前,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头顶,这多少给了我一些安全感。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我努力回忆当时Ram的反应,明明前一秒他还好好的,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踱步到了驾驶室门前,犹豫片刻还是将门打开了。
我坐在驾驶座上,心情莫名其妙反而平静了许多。经过最近几天的经历我深刻的了解到,大多数心里的压力来着于想做却不敢做,但是一旦你迈出了决定的步子,心情反而会平静了许多。
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么问题来了,Ram坐的这么高瞭望怎么会不好呢?
Mu骑车从左后方过来,而我们处于要左转的行驶方向,虽然Ram是超速又闯灯,但是按照正常逻辑Ram转弯势必要先看后视镜啊,如果Ram看见Mu了就一定会有个减速的动作,可是回忆起来我并没有想起当时有什么减速的动作,只有一个急刹车,就是Mu已经被撞倒卷到车轮下以后。
为什么看到人还不减速啊?还是说他根本没看到有人骑摩托过来?
司机转弯不瞭望这可能吗?
难道这个角度是视觉盲区吗?
总不能Mu是凭空出现的吧。
我双手比划着Ram和Mu的行驶路线,一边回忆着当时Ram做过的动作,等完信号灯将要左转弯,然后呢?我脑中回放着Ram当时做过的动作。
他看没看后视镜?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左倒车镜。
猛然看见一个东西趴在货车柜壁上。
心中一惊,定睛一看,是它!
它正趴在左侧货柜壁面上,四肢向反方向弯曲呈现诡异的形状,乍看之下好像一只腐烂的螳螂粘在货车上。
我大气都不敢喘,紧盯着货柜壁面上的“人”。
它咧着嘴,露出深深白牙,似乎在笑。
它嘴角的尸斑已经开始腐烂,嘴咧的幅度越大嘴就张的越大,眼看就要把整个脸撕裂开了。
我心中自嘲何苦再来这是非之地,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此时我必然不能开门跳出去,不然这一跳怕是要正好落在它怀里了。
我一边尝试着向副驾驶座移动,一边注视着它的动作,却不想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它就不见了。
按照这几次的经验,它恐怕是进到驾驶室来了,那么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绝对的执行那个“看不见就当没发生”的科学理念。
等了几秒钟没见有什么动静,心里想着,这么做就太没人性了,比起死,还是等死比较可怕。
心下一横,猛的睁开眼睛!
我脑补过所有的可能,而现实却是,我面前空无一物,倒车镜中的东西确实是不见了。
咦?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刚到泰国的时候我也曾是这么吓唬自己。
可是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驾驶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惊叫一声闭着眼睛连连向后退去。
“别怕。”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我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那东西会说话?还是泰语?还是个男人声?
这三点要是连起来,我勒个去,难道这老太太生前是个人妖?
这太离谱了吧,在我思维都快要翱翔到外太空的时候我感觉到胳膊被人抓住了,我本能的睁眼挥拳反抗,却发现是一名中年的泰国人站在车下。
死的活的?
我下意识看了下他身后有没有影子,如愿看见了他的影子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在打鼓这影子辨鬼魂有没有科学依据啊。
中年人扶我下了车,我跳下车后发现自己腿都软了,但还是挣扎着多挪出了几步,站的离货车远远的,也刻意和中年人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他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健壮,五官棱角分明,看上去像是个练家。
我估计八成是个打泰拳的!
这人并没有看我,而是皱着眉注视着货柜。
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当时漏掉了什么细节,我漏掉了Ram看到倒车镜后的反应!
不是将要撞到人避无可避的慌乱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想他根本就没看见Mu,也谈不上有没有机会躲开Mu,只是因为他当时整个视线都被整个诡异扭曲的身体挡住了。
“你看得见那东西?”中年人首先打破了沉默。
“您也看得见?”我操着不熟练泰语反问他,也算是侧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那里有东西。”
“您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我追问。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有没有办法能让它离开?”我试探性的问。
“没有。”他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说出了这个足以浇灭我人生最后一个小火苗的答案。
说话间他再一次走近货车,我看见他这一举动不免替他担心,他站的离货车不足一米如果一会那东西再从哪里冒出来他必死无疑。
那就是我害死他的了。
想罢便出言提醒他远离那个货车,谁知他却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心想打死我都不过去,坚持站在原地冲他摆手。
他并没坚持,而是挽起袖子转回身看着车柜不知道在干什么。
良久的沉默让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使劲跺了跺脚,腿已经恢复知觉了,再一次确定自己现在的体力状态都足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都状况了,一咬牙向中年人跑去。
靠近货车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中年男人举着左臂对着货车,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五条文字样式的图案。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此时他手臂上所有的汗毛倒竖,每一个似乎都变成了有生命的个体存在,它们似乎是在警惕的看着货车,又似乎在和货车交流。
中年人看我过来后慢慢放下手臂,看着我说。
“这车上有鬼。”
我心想看这架势八成他就是Artit说的那个人了吧。
我将这名中年男人带到哥哥到办公室又叫来了徐鑫慧帮我做临时翻译。本来昨天哥哥给徐鑫慧放了假让她好好休息几天,但是小姑娘也是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现敬业今天还是早早就来了公司,这会见我来了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哥哥和Artit去开会还没有回来,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徐鑫慧还有Jiu,就是那位中年的泰国人。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现在给我机会问了我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首先我还是比较关心他的纹身,虽然看上去形状对了,但是数量好像还有差别,我遇见的那两个人,一个墓地守陵人一个库管少年,我记得他们的胳膊上都是布满了文字,而Jiu的胳膊上只有五条文字。
Jiu解释道他身上的图案叫做“五条经文”,是他幼年的时候一位得到高僧赠予他的礼物,帮助他消灾避难。他说这纹身确实帮他挡了好多次灾祸,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他当兵的时候野外生存,他与队友走散在山里遇见了野象,几番纠缠他还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他认为这就是佛主对他对保佑。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他是一个退役军人,并不是我理解的泰拳爱好者。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人本身的求生意志以及他数次野外求生的经验才是他三番五次脱险的最根本原因。
比起这些看得见的实际危险我更好奇刚刚他举着手臂对着货车的举动。
他应该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试探。
我开口询问他在货车上看到了什么。
他却摇摇头解释说他什么也看不见,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手臂上的经文在遇到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时会有一些变化,因为这五条经文分别代表了平安,顺利,财运,人缘以及健康。他刚才的举动只是想确定下那辆车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好去通知老板多注意这辆车。
现在他确定了,正等着一会等哥哥回来向哥哥汇报这个情况呢。
我心想你可得了吧,这要是让我哥知道不得定你个妖言惑众的罪啊。
谁知道哥哥听后沉默了一下便通知Artit说这辆出事的货车再也不准开离工厂了。
哥哥的态度着实吓了我一跳,这还是那个根正苗红的小青年嘛,我这个世界观接连被挑战的人都还本着辩证唯物主义以客观公正的态度看问题呢。
我瞟了一眼哥哥,发现他也正在看我,许久他只说了四个字。
入乡随俗。
我向Jiu详细的打听了关于五条经文的事情,其实我主要就是想知道有没有可能把这五条文字写满胳膊都是。Jiu表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五条经文顾名思义只有五条文字。没必要也没理由把五条同样的话写的面身都是。我又打听了一下会不会是五条经文种类有什么分支,他表示没听说过。
最后他告诉我,身上纹满字的不一定就是五条经文,泰国有好多种类好多流派的纹身虽然多数是用来驱邪保平安的,但是也有很多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为了装饰。
如果按照我的这种方式找,好比大海捞针。
我现在唯一抓的着的线索就剩长生山庄的那个守陵人了。
看来我势必要再去一趟那个阴森诡异的山庄了。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2 00:10:23
第七章 双生之子

红日西坠。
我坐在工厂大门的保安室里等哥哥办完事一起回家,心里琢磨着再去长生山庄要做些什么准备。原本我想叫上小白等人同我一起去,但是回忆起卡车里徐鑫慧被恶鬼残害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没喝小白他们联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一般来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们这几天这么平静估计是没有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诡异漩涡中。
权衡再三,我决定先不和他们提及此事,主要是怕连累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我只身前去“拜访”那位白发老妇怕是九死一生,所以一定要先做好准备。以前听小白提过大蒜可以辟邪驱鬼,心下掂量着等去的时候怀揣几斤大蒜壮胆。又想起以前看过一部叫《天师钟馗》94版的电视剧,这部剧可算是我童年的阴影啊,其对我造成的伤害面积与《名侦探柯南之山庄绷带怪人》不相上下。
不过,我当时所恐惧的并不是剧中各路的牛鬼蛇神,而是男主角钟馗。
据说钟馗是万应之神,所以以前百姓家里为了辟邪除灾常挂着钟馗的画像,想到这里我默默的打开了手机淘宝....
不知道淘张钟馗的神像戴在身上管不管用?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逼疯了,我竟然认真的在考虑怎么降妖驱鬼!
这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哥哥还不出来?眼看天已经擦黑了,再不走恐怕又要遇见什么牛鬼蛇神。
我放下手机转头向工厂内张望。
这时身边的门卫大叔起身开门,只见他打开大门迎进来一个骑车摩托车的人中年男人,男人戴着头盔穿着哥哥公司货车司机的制服,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身型应该是个中年人。
其实哥哥公司多数都是中年人...
门卫和骑摩托车的男人寒暄了几句男人就骑车进入工厂了。
在男人骑摩托从窗前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他摩托车后座上还坐了一个人,穿着蓝色的背心,跨坐在摩托车后。这个人个子应该很高,因为他一直曲着腿,如果不保持这个姿势他的腿就会拖在地上,我猜想这人足有180以上的身高。
后座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也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和他点头微笑,后座上的人没什么表情,毕竟是长辈,这样也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等到二人走远我问身边的门卫刚刚进去的人是谁,门卫回答说刚才进门的人是公司的货车司机,不过还有一层身份就是——khun高的舅舅。
我哥哥的舅舅?我们家就三个舅舅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舅舅?
转念一想,应该是大嫂的舅舅!我听哥哥说过我大嫂的爷爷是华裔,老爷子小时候就跟着家人下南洋谋生,一路辗转最后将家安在了泰国。
老爷子的一生如果能写成书应该也是一部相当精彩的故事,其中让我最为震惊的就是哥哥跟我讲的关于这位爷爷的“家室”。
简单介绍下我的大嫂,我大嫂叫做AE,她本名比小白的还要繁琐,以至于10年来我还是叫不出她全名,好在泰国人都有类似“小名”的称呼。大嫂的爷爷一共有5个妻子,大嫂的奶奶是“正室”,膝下有包括大嫂父亲在内的4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算上其他夫人生养的孩子,大嫂一共有21个舅舅和17个姑姑。
泰国对于婚姻和家庭的概念比较薄弱,虽然法律不承认“一夫多妻”的制度,但是如果你有能力多娶多生,又有能力让各位夫人之间相安无事,那娶几个生多少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显然大嫂的爷爷就是这类人。
他的五个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50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几位夫人陆续离世老爷子才分了家产,现在就与四夫人住在一起安度晚年。
想想看老爷子这一生也是精彩。
现今的泰国并没有因为时代的进步而彻底改变社会的风气习惯,比如说现在泰国人还是有不只一个老婆的。并且我发现一个现象,越是穷人娶的妻子越多,生的孩子也越多。愿意做小的女人还多数都是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我见过最年轻的才17岁,可是这位年仅17岁的少女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泰国街头更常见的一个现象就是欧美人身边一定跟着一个泰国小妹妹,我家邻居的女主人就是一个泰国人自己带着两个混血的孩子。我只见过一次她的先生,是一个美国人。
我一直以为她的先生在外工作所以才很少回泰国陪伴他们母子,然后我亲爱的大姨就打碎了这个欧美人在我脑海里辛苦挣钱养家的形象。
真相是,那美国人每年会来泰国度假一次,而这个所谓的“家”不过就是相当于他在泰国的“酒店”而已。
我当时好奇为什么这个泰国姑娘明知道是这样还跟着这个美国人。
大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每个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总之这些年我的世界观一直处于反复崩塌,接着反复重塑的阶段。好在我根正苗红没有被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侵袭!
“然然!”
“有!”我听见哥哥喊我赶忙应声。
一个箭步冲出保安室,迎面我就看见哥哥和Artit向我走过来,他们身边还站着个人,就是刚刚坐在骑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个中年人,此时他已经换好了工作服,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哥哥刚要介绍身边的人,我忙开口说道:“哥哥,我们见过啦,刚才他和舅舅进门时我们打过招呼的!”
哥哥好笑道:“他就是AE的舅舅Pi Tik啊!”
Pi可以理解为尊称, 比如你在泰国吃饭叫服务员的时候你可以说 pi kap(ka) 可以理解为X哥、X姐。 泰语姐姐就是pi sao, 哥哥就是 pi chai。
“啊?”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原来刚刚门卫口中Khun高的舅舅不是骑摩托车的人而是坐在后座的这一位。
我和哥哥解释了一下刚才我误以为骑摩托车的人才是Tik舅舅的经过,哥哥将我的话翻译给Tik听来解释刚刚的误会。
Tik听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然后跟我哥哥说了句什么。
哥哥听完Tik的话显然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转头对我说:“然然你是不是记错了,Pi Tik说就是他骑摩托车回来的。”
“不对啊!他刚刚明明坐在后面的啊!”说来也奇怪这才刚打过招呼没几分钟怎么这会再见面前这位舅舅好像第一次见我一样,而且更让我疑惑的是,Pi Tik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的个子。
“Pi Tik说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根本没拉什么人。”哥哥翻译完也觉得奇怪看向我似乎在等我解释。
我心说看我有什么用,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正琢磨怎么生动形象的让Pi Tik回忆起分钟前我那个倒映在夕阳里的温馨微笑,一抬头竟看见一个穿蓝背心的人悄无声息的站在Pi Tik身后。
我先是一愣,待看清那人的脸我瞬间就明白了!
Pi Tik在捉弄我!!!
他们俩人是双胞胎!
这些泰国人还真是幽默....
不过这另一位舅舅的出现就表示这个玩笑结束了。
我故作生气的指着Pi Tik身后的蓝衣兄弟说:“Pi Tik不记得我是谁,那后面这位舅舅总该记得我那倒映在夕阳里的温馨微笑了吧!”
说完我还重复了一遍那个“倒映在夕阳里的温馨微笑”,但是等半天却没见哥哥帮我翻译。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倒映在夕阳里的温馨微笑”这句话不好翻译!刚想开口提醒哥哥要注意变通,完全可以只翻译成“微笑”嘛!
却发现所有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
“看啥呢?”我被大家看的有点害羞,忙出声询问哥哥。
“啥啊?”哥哥一脸懵的看着我手指的方向。
我抬头又看了眼那个穿蓝衣服的舅舅,那人也是奇怪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Pi Tik。
我心说怎么着还没完了是吧。
刚想伸手再指那位蓝衣舅舅,但是一想人家是长辈总用手这么指指点点肯定是不礼貌!想罢一溜小跑到Pi Tik身边,摆出了《鉴宝》节目里的常用手势,把蓝衣舅舅“展示”了出来!期间我还给自己加了戏,我上身前倾做出了一个鞠躬的姿势。
我这姿势正好能看见蓝衣舅舅的脚,我惊奇的发现这位舅舅竟然没穿鞋。其实在泰国不穿鞋的也有,但是赤脚走路的还是少数。尤其是舅舅在厂里的身份,这么不拘小节也这是让我感到一点惊讶。
可是这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让我“平身”,我终于有点小愤怒了!
“哥,差不多得啦!这玩笑也开了,我都中计了,你们该收手时就收手吧!”我直起腰没好气的和哥哥抱怨。
“然然,你干啥呢?”哥哥一脸疑惑着看着我的动作问。那表情当时我没明白啥意思,事后想想,那分明就是把我当成神经病的表情!
“啧!他啊!他!就是站在这里的这位舅舅!我刚刚就是和他打的招呼!我说舅舅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被他作弄的有些急了,再也顾不上礼貌了转身就去拉蓝衣舅舅的胳膊。
谁知手上抓了个空,我抬头一看,我的手臂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蓝衣舅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将脖子转向我.........
转到下巴和肩膀平行的位置上他才停止了动作。这个角度太过诡异,正常人会这样转头吗?
这一刻,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机械般的抬头想否定我心中的想法,但是我看见的却是——半张脸!
这时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对面的这个“人”只有半张脸!他左脑似乎被什么东西敲碎,连带着鼻子和半张嘴生生的被扯了去。仅剩的一只眼睛向外凸起,上下眼皮也都向外翻出。
这一瞬间我的脑中是空白的。
虽觉心惊,但是我已经下意识的连连后退数步,他见我后退,转过身离开Tik,开始一步步,不紧不慢的摇晃着向我逼近...
我见他把目标转向我,心里一阵慌乱。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的向后仰去,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避无可避,我惊恐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在俯视我的“人”。
他看见我摔倒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仅剩的半张嘴缓缓的咧开,整张脸跟着抽动起来。
他在笑。
似血的残阳照在他残破的脸上,鬼气森森。
没等我站起来,他突然像一座倒塌的房子一样整个人“塌”了下来,下半身碎成了一堆烂泥。
紧接着他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好像是在说话。
还没等我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双手抓着地,飞快的向我爬来!
我爬起来就想跑,可是脚下一疼,低头一看那东西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腕,失去重心的我再次跌倒!我双腿乱蹬想要甩掉那双鬼手,感觉到终于摆脱了那股力量后急忙把腿收了回来。正当我以为摆脱了他的时候,忽然脚下的地面动了动!
我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那双阴森的眼睛。
他犹如烂泥般贴在地上!
他慢慢的直起身子,一只已经按在了我膝盖上,另一只手向我的脖子伸了过来...
“滚!”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底气说出这个字,反正我清楚的听到了这么一声。
虽然我一再的否认一再的逃避一再的暗示自己世上本无鬼怪,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但一次次不能用常理解释的经历已经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我也曾设想过自己总有一日在劫难逃死在这些悬念和疑惑上,几次经历也都足以证明我正在遭遇着九死一生的诡异。我虽然不相信牛鬼蛇神,但我却坚信因果报应。我24年来从未做过坏事,以后也必然会赡养父母、兄友弟恭,不求大富大贵,只盼着家人健康,多学点本事争取多为祖国做贡献。按理来说像我这么个无欲无求不起眼的小老百姓不应该遭此一难啊!所以当最近这些诡异的事情在我身边接连发生的时候,我也开始进行自我检讨,我究竟干啥了能惹上这么多神奇生物啊。
如果说误闯了陵园就是我的“死因”,那我死的还真不算太冤枉,毕竟确实是我错了,虽说不知者不怪,但是和妖怪讲道理属实有点大可不必了。
午夜梦回间我无数次梦见自己被那鬼妇干掉,但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哥哥面前,我猜我哥以后也会质疑《走近科学》吧 ,想想总觉得有些歉意。
“咯咯..咯咯...”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似乎是那东西对我的嘲笑。
突然我头上一阵剧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抱歉,老哥,让你看见我的死状了。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2 14:44:31
第八章 劫后余生

“乌鸦,你有没有见过鬼?”
“见过你算不算!。”
“你严肃点!我见过!真的!那年夏天我回老家探亲正好赶上我奶奶70岁冥寿。”
小白祖籍在山东省,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小白的父母都在城里务工,小白是被祖父辈一手拉扯大的。
按道理来说小白应该和她的爷爷奶奶十分亲近,不过事实上她与奶奶的关系并不融洽。原因大多来自于小白母亲与奶奶的关系,婆媳关系本就难处再加上小白父亲极少过问家中事宜,导致本就关系微妙的两个人更加不知如何相处。
小白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凡事都精打细算,村里有点大事小情都请她去帮忙解决问题,她本人也很乐在其中。可是年纪大了以后体力跟不上了,腿脚也不好用了,只能把这种精力都放在了家里,除了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管教儿孙,无论大事小事都要插上一嘴。其实老人退休以后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觉得自己没有勇武之地了,老了不中用了,所以还想发挥下余热,只不过这样时间久了难免产生矛盾,好在小白的母亲常年在外务工,一般都是见面有了矛盾还没等激化就离开了。但就是一次春节回乡过年多住了两天就闹出了事情。起因是什么没人记得清楚了,小白只记得那天奶奶和妈妈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激动之间小白的奶奶拿起桌上的盘子就砸在了小白妈妈的身上。
那天是大年初一,小白和妈妈收拾行李离开了家,全程小白的父亲都没有发过一声,那年小白10岁。
至此14年小白的母亲再未回过村子,包括三年前小白奶奶去世,她也未曾出席葬礼。
前年夏天小白本想邀母亲一起回乡给奶奶办冥寿,也算是为了解开这20多年的心结,毕竟老人已经去世了。
可惜这个提议,还是被小白的母亲果断拒绝了。
我站在小白母亲的角度想了一下,换我也不会再回去了,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对这段过往最体面的回应了!
属实我格局是小了一点,也有点睚眦必报的性格小缺陷,在我的认知里虽说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是有事说事不能动手打人啊。
“姐,你怎么还站在这?快进院子啊,棚子已经搭好了,扎完彩就要开始了。”
正当我认真的琢磨着婆媳相处之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的胳膊,随着这股外力,我的感官似乎也逐渐复了位,眼前有了光亮。
“姐,别玩了,咱快进去吧!”我定了定神,抬头想看看是谁和我说话这客气。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孩。
我在小白的手机里见过他的照片,他是小白的弟弟,叫白展鹏。
这孩子不是说高中毕业后再来泰国读大学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接来了?旅游吗?
我本想开口询问,可是想要问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你急啥,让他们先鼓捣着,咱俩啥都不懂现在去就是添乱,保不齐又要被爷爷骂。”我一听这声音心中一惊,这不疾不徐的语气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小白的声音,但却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小白在替我说话?
还来不及多想就感觉身体在动,我并没有给身体下达任何指令,怎么身体就动了起来。
我尝试着要求身体停止行动,但是完全没有作用。我又试着叫喊数次,未果。
然后我就放弃了。
反正小白又不会害我,先看清怎么回事再说呗。
可是这随便一看我就懵了!
古旧的红砖房,一户户小庭院错落有致,零星可以听到几声犬吠从院中传出。
这番景象哪里还是泰国?!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小白的老家...白家村。
来不及细想自己怎么从泰国到的白家村的,此时小白起身向白展鹏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我就见前面一家院子外三五成群的站了好多人。
“来的还真是快,以前奶奶活着的时候没见他们这么殷勤。”我听见小白在说话。小白这语气一听就是在讽刺着对面这些人,这倒是让我忍不住好奇多打量了那些人几眼。
只是些寻常的村民,看着倒也淳朴,总之我没看出什么异样。但是我记得小白曾经和我提过她家老家的诸位叔伯表亲。都是面上还过得去,虽然也经常走动,但也不是很亲近。
“以前有老太太把着,他们打不了那几亩地的主意,现在可好每年到爷爷这哭穷。”白展鹏叹了口气。
我能感觉到这孩子确实在为他爷爷担心。
“不关我们的事,读好你的书就行了!”小白拍了拍白展鹏的脑袋告诉他把注意力放在读书上,别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小白二人跟门口的长辈一一行礼后就走进了院内。
我这粗略一看,好家伙,少说有百十号人把这不足百米的小院挤的满满登登。
待我看清院中摆设和桌上还没来得及剪裁的彩纸,我就大致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了。
这是小白奶奶的冥寿。
《清稗类钞》中记载:“祝寿者,祝其人之长生不死也。乃有为已卒之祖父母、父母称觞祝寿者,日冥寿,亦日冥庆。”就是说到了祖父母或父母冥寿的日子,子孙们就要为他们举行祝寿活动。一般说来,办冥寿只是家族内部的纪念活动,所以并不会大肆撒帖请人,只是口头邀请至亲。但凡是在家里办纪念的,都是要请棚匠搭棚,请彩子局在棚内外扎彩。新丧未满三年的,席棚上的玻璃窗一律为红寿字加白边或蓝边,无论被追庆的是男是女,均用五只蝙蝠捧一圆寿字,做成五福捧寿图案。给亡故三年以上的办冥寿则一律用普通办生日搭棚用的红寿字玻璃窗。棚上的栏杆、挂檐也都是红漆彩绘的。如门前、棚口及寿堂悬彩,大体上根据给先亡办周年忌日的用法。新丧未满三年吾勺一律用素彩;一年以内,用蓝白地,别彩色花的牌楼;一年以上,三年以内用紫地别彩色花的牌楼,毗卢帽式的上顶,多以黄花拼成寿字或团万字的图案;三年以上的则搭黄红地别彩花的牌楼,顶子上多以粉、红相间的纸花拼成圆寿字或团万字的图案。有别出心裁者自当例外。类似的活动城市里基本上是见不到了,乡下是否还保留这样的惯我不太清楚,以往都是电影里或是书里见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场版。
小白的奶奶属于这三年内的新丧用的便是那紫地别彩色花的牌楼,毗卢帽式的上顶和用黄花拼成的寿字。
我瞟了四周,这可不像“没有大肆撒帖请人”啊。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小白的亲戚。
冥寿礼节繁多,不同地域办寿的风俗也大不相同。我虽然猜想小白家办的一定是比不了电影里的排场,但是整个过程讲究的还是让我暗暗心惊。
我光是看完礼单就义无反顾的决定献出膝盖了。
这礼单上有有送纸活的,有送冥钱烧纸的,还有送寿桃、香烛、寿面、寿酒、应时糕点、鲜果,以及各类礼券、礼帖的。
兹不赘述。
总之全然与给在世人祝寿无异。
等到整个仪式结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小白和白展鹏在席上基本没动筷子,仪式结束后也是冲冲行了礼就回房间了。
这种场面我是第一次见,不过小白姐弟好像不以为意。
这个小院一共有三间房,左右各两间未偏方,中间正方是小白爷爷奶奶住的,姐弟俩住在小院中左侧的偏房,右侧偏房住的是小白的姑姑。
回到房间后对刚才外面发生的事均是默契的只字不提。
这姐弟俩这真是淡定,我琢磨着现在也不是感叹封建文化的时候,毕竟我自己现在身处的情况比较诡异。
我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形式:白家村—弟弟—变成小白—冥寿,我把所有的关联词放在一起。
然后我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道....
我穿越了!!!!
狗日的,我简直瞬间就有了遗愿!如果我还有机会穿回去我一定要写信给各种写过穿越文的作者们,我就想知道她们平时都是用什么姿势穿越的?怎么个保个像开了挂一样人见人爱大富大贵的。再看看我,穿的这么草率,眼前这也无非就是两年前发生过的事啊!而且我本人穿的毫无价值啊,手脚脑袋都不归我管,唯一同步的就是眼睛,结果分分钟落了个旁白的命啊!
“姐,爷爷明天能让咱们走吗?”
还没等我愤恨完就听见了小白姐弟俩的对话。
“能,咱妈这次能让你来已经是在让步了,爷爷比奶奶明事理不会为难咱们。”小白一边安慰着白展鹏一边鼓捣这手里的波浪鼓。
我的注意力全被小白手上的波浪鼓吸引了,这是一个纯手工做的波浪鼓,看起来十分老旧,样子也并不新颖。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是因为那个波浪鼓上刻了一趟小字。
1991年9月15秋,赠孙白媛珲。
落款处写的是白淑茉。
白淑茉,小白奶奶的名字。
白媛珲,小白本名。
这是奶奶给小白做的玩具?
波浪鼓握手处的木头被小白摸的发亮,可以看出小白时常把玩这东西。
我第一次觉得,也许小白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那么记恨她的奶奶吧....
当夜无话,小白和弟弟早早就睡下了。小白一睡着我也顿时觉得困顿,睡意袭来。
睡到下半夜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风声,倒像是有人在说话。
这要按我平时的性格说不定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出去一探究竟,不过好在我现在动不了。可以无可奈何但又理所当然的奉行“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革命理念。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啊!
小白竟然也是个好奇心比命重要的人...
我一见她起身穿衣服就觉得不妙!
一个劲的高声叫着她名字,可是她全然不顾我的声嘶力竭,径直循着那个悉索声就走了出去。
我心想,你至少也叫上白展鹏啊...
此时已是午夜,小院里没了白天的喧闹一下变得渗人的寂静,刚才悉悉索索的声音也在小白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消失了。
“小白别看了,快回去啊!”一边喊一边四处张望生怕突然扑出来个什么东西。
小白停顿了一下,我一喜以为她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谁知接下来她却鬼使神差般的朝她爷爷住的正房走了去。
这半夜山更的去爷爷房里干啥啊??
我这也拦不住她只能凭着她一步步朝正房靠近,眼下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靠近正房的时候我才发现爷爷的房里竟然亮着一盏油灯。
微弱的火苗映的屋子里忽明忽暗,
爷爷这么晚不睡觉在干什么啊?
小白似乎和我有同样的疑惑,她悄悄移动到爷爷的窗根底下,抬起头向内张望。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的分明!声音是从爷爷房间里传出来的。
爷爷在和谁说话?
小白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可是听了半天却再无动静,转头想查看屋内情况。
突然一张惨白的人脸猛贴在窗户上!
血浆色嘴唇直咧到耳根,眼窝深陷双眼竟如同豺狼一般放着精光死死盯着我。
小白吓的尖叫的跌坐在地上。
小白的叫声惊起了院内护院的三只猎狗,猎狗惊醒后先是四下张望随即警惕的看向正房老爷的屋子。突然一声犬吠划破了这诡异寂静的夜晚,院内其余两只狗也叫了起来,紧接着似乎整个村子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
犬吠声此起彼伏,村民民纷纷电灯查看是不是有狼群野兽摸进了村里。
忽然正房的们被打开了,我大气都不敢喘,刚才那东西我看的真切。
刚才那人身着白色裁纸衣,手持寿字黄花。
不是小白那已故的奶奶又会是谁。
可出来的竟然是小白的爷爷!
小白的爷爷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小白,并没有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反而径直越过她走到了三条狗的身边开始安抚它们。
我看着老头的举动心中满是问号!你孙女还在地上呢,你关心那三只畜生干什么。
奈何我现在无能为力只得看着他安抚那三只猎犬,但是这动作我越看越不对劲!
我看小白的爷爷那举动分明是怕着三只狗的叫声惊了屋里的东西。
这东西是他招来的?这老头没病吧?
人死灯灭,他何苦如此执念。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心里默默祈祷着小白能看明白眼前的事快快逃跑才是真的。
“咚咚,咚,咚咚。”这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大概已经猜到身后发生什么了,我是真不想看,奈何小白已经缓缓转头.....
小白身后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一袭裁纸白衣证明了来人的身份。
小白,我发自内心的祈祷你和你奶奶的关系没有你描述的那么差。
一阵阴风袭来,眼前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警惕的感受着四周气流的变化,突然脊背一寒,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住手!”这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然后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我叫你住手你听见没,再这么砸下去一会咱们还不得被医院撵出去。”小白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坐在桌前认真敲打着核桃的韩子辰。
“核桃补脑,我多砸点等乌鸦醒了吃!话说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象征性的关心下我砸核桃的声音会不会吵醒乌鸦吗?”韩子辰头都没抬专心的在挖核桃仁。
“你都连砸两天核桃了也没吵醒她啊!”
周俊阳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小白和韩子辰没有插一句话。
周俊阳知道小白其实就是没话找话,小白一定是觉得这个房间太冷清了,虽说是病房但是有乌鸦在的地方就应该是七嘴八舌无比喧闹的才对。
乌鸦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了,转了两家医院,各项指标全都表示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健健康康啥毛病没有,但就是到现在还是这样昏迷不醒,乌鸦的父母上个星期也都到了泰国现在正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研究乌鸦的病情,因为实在查不出啥问题,所以医院也不敢给用药,乌鸦挂了一周的点滴其实就是营养液而已。
小白坐在床边看着以往那个精力充沛,胆大眼贼,撒手就没的好友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脑子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乌鸦,该不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
“哟,头七啊?给你哭成这样~”
小白仨人听到我的声音都是一愣。
其实从韩子辰砸第一声核桃开始我就恢复了知觉,他们说的话我都听的清楚只是一时间头晕眼花说不出话来,等缓过劲来就看见床前的小白哭的伤心。
小白马上凑到我面前,看见我双眼微睁,虽然中气不足脸色蜡黄,但是确定了刚才那句玩笑确实出自我口中,心一下就放了一大半。
这还能开玩笑就是死不了啊!
“医生!医生!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啊!”小白抽打着身边的韩子辰急切的说。
韩子辰这次反应过来马上要去喊医生,只见周俊阳已经将医生引进了病房。
医生简单问了我几个问题,比如说哪里痛,头痛吗,能否看见东西,能否听见声音之类的。
说来也奇怪,其实我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至于为什么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试试一周不吃不喝只打营养液...
“咦,我怎么好像看见我爸妈了?我该不是回光返照了吧!”我轻声问小白。
“别贫!那就是叔叔阿姨!”
“然然!”
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人啊~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2 15:39:02
第九章 江湖术士

Bangkok Nursing Home Hospital(简称BNH)医院是位于泰国曼谷市中心的一家私立医院,早于1898 年由英国驻泰国大使乔治勋爵先生出资建立。此后经历几次扩建修缮现在已经发展成为泰国一家治疗和服务达五星级水平的综合医院。
起先我并不理解医院的“五星服务”是个什么概念,直到这两天住下来,这家医院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刷新了我的人生观。
先说设施,这个医院装修可谓是金碧辉煌,医院门口站着几名泊车小弟,进门后又有专人指引登记,沙发座椅一律真皮,清一色配备苹果电脑,每位患者都是单独一间病房,病房中的摆设也和酒店无异。
再说服务,除了护士半小时来查一次房,就连我的主治医生我两天之内就见了他不下10次。
要不是这床头挂着的点滴和两侧摆放的仪器,我还真一直恍惚自己住的是酒店而并非医院。
虽说医院环境很好,服务也周到,但是能来这里看病的都是有钱人。好一点的大夫多数都在私立医院,看病的费用可以说是十分昂贵了。我这次住院的所有费用都是哥哥支付的,我都不敢问多少钱,就我这两天的观察我可能连个零头都付不起。
“然然,来吃苹果。”我伸手接过妈妈刚削的苹果。
“我说,妈,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和我爸差不多也该回国了吧?”我靠在床上看着我妈妈又开始剥香蕉。
“你没查出是什么病,我怎么能放心回去啊。”
“没查出病就是没病啊!”
“没病你怎么躺这了!”
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说来也怪我除了头上有一个明显的“包”以外,全身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我一时语塞。
我为什么着急让我妈回去呢,主要有两个原因。先说我这人虽然没啥出息但是该有的担当还是有的,我知道我还有必需要去做的事情,我不能把父母牵连其中!能见到父母一面把想说的话说了,该撒的娇也撒了,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就是,知子莫若母,时间久了我妈怕是会发现我有事瞒着他们,到时追问起来,我还得编瞎话糊弄他们,主要还不一定能糊弄过去,所以尽快送他们回去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乌鸦!我们来看你啦!哎呀!阿姨在啊!阿姨您好!”在我正想着怎么回答妈妈的时候就见小白叽叽喳喳的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韩子辰和周俊阳。
“来,你们吃点水果。”我妈妈对小白三人的印象一直不错,经常在我耳边说类似“你看人家小白多稳重”,“你看人家俊阳多有学问”以及“你看人家子辰多——高”。
“阿姨别忙啦,我们就是来看看邬然。”
“你们聊会天,我下楼迎一下然然她哥。对了然然,你哥带了个人一起来,你也稍微整理下仪容。”妈妈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离开了。
“我妈刚才说啥?遗容?怎么着?我已经被确诊了吗?绝症吗?”我直起身瞪着双眼问小白三人。
“脑残如果算是绝症的话,那到你这程度的还真是回天乏术了。”韩子辰说完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周俊阳也在韩子辰身边坐了下来准备等着看我和韩子辰掐架。
我夸张的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然后故意提高嗓门问道:“呀!你们仨空手来的啊?”
“带着诚意还不够啊?你知道我们学校离这医院多远吗!”
“你们的诚意我真切的接收到了,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到饭点了我还得搭顿饭!”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考试没考好装病逃避家里的制裁啊?”
“成绩都出来了?我考啥样?会计过了吗?算了别告诉我了,我现在胆小受不了刺激~”
“别贫了,说说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躺这了。”周俊阳见我和韩子辰说半天没一句有用的忍不住开口打断我们。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躺着了,我还以为那天夕阳余晖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幕了呢!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那天昏倒后发生了什么,哥哥天天来看我,我本来有很多机会去了解下那天的情况,但是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我虽然不知道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失去意识前自己做了什么我可是历历在目啊,在旁观者的眼里,我那天的举动应该就是一个精神病。
所以我不敢问主要是因为我怕我刚一开口,哥哥就告诉我已经约好了精神科的医生。
而且哥哥好像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每次来也只是问问我的身体状况,对于那天发生在工厂的事他也只字未提。
刚才妈妈特意跟我说哥哥带了个人来见我,我琢磨着是不是直接把精神科的大夫请来了。
“来吧姑娘,说说你人生遭遇了什么挫折?”小白靠在窗旁的沙发上,一边砸核桃一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架势。
“你人生才遭遇挫折了呢!”
“你可是睡了整整7天啊!32倍速看韩剧都能看完两部了。”
“言下之意阁下家里还用DVD看韩剧呢?我那叫昏迷!”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能用起DVD在我们村都是有钱人的做派!”
小白一提起白家村我心底其实是有点抗拒,我不确定那究竟是我根据小白讲述的故事编织出的一个梦境,还是我真的回到了那个时间和小白一起经历了那个真实的夜晚。
想要得到答案我就必须和小白求证。
但是我又不能张嘴就说:“小白我看见了一个纸糊的你奶奶,活蹦乱跳的。”
要是这么说话估计要被问候的就是我奶奶了...
“小白,你小时候都在村子里都玩些什么啊?”我试探姓的问。
小白被我忽然转移的话题问的一愣想了半天说道:“我小时玩的花样可多了,小河里捞过鱼,草丛里捉过蛐蛐,上过房揭过瓦挨过打,反正都是你们城里这些小孩没玩过的!”
“你的童年还真是...坎坷啊!”韩子辰在一旁打趣小白。
“你懂个屁啊!那叫丰富!”小白将手里的核桃砸向韩子辰。
“老韩你别捣乱!我还没问完呢,小白...我是说...你小时候...小时候喜欢玩什么玩具?”我接着问。
“玩具?”
小白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心里合计这丫头抽什么疯,怎么忽然关心起她的童年来了?
转念一想这丫头一定是在医院待的烦闷想找些玩具,忙接着说道:“我有个弹弓,我特别喜欢,小时打鸟用的!你要是也想玩,我明天给你做一个!不费劲!”
我见她这么说了知道不好再追问,就先把话咽了回去,抬头看见周俊阳在看我。被他这么一看我立刻就有一种作弊被老师逮到的感觉,赶忙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开。
其实我这样问她的原因很简单,在小白给我讲述的故事中她并没有提及到一样东西,但是偏偏我在白家村看见了这个东西,而且还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是那个小白奶奶亲手做的波浪鼓。
“连着睡七天啥感觉啊?”韩子辰左手托着头斜靠在沙发上开口问道。
“我再说一遍!那叫昏迷!”心里暗叹真是交了一群小混蛋。
“得了吧,医院给你做了全方面检查,就差头发丝和鼻毛没查,结果怎么样?你连个沙眼都没有!”韩子辰调侃道。
"我头上这么大一个包你没看见啊!"说着我双手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包,当然有头发挡着他们肯定是看不见我那个鹌鹑蛋大小的“包”。
“医生第一个检查的就你那个包,屁大点事都没有,什么血块,脑震荡那些电视剧常用桥段你一个没挨上。”小白在一旁接话道。
“怎么着?听您这语气好像还有些小失望啊!”随手操起一个橘子向小白砸了过去。
“我是感叹你没有女主角的命啊!”小白单手就接住了我丢过去的橘子。
“那还真是 保佑,你看看那些个韩剧的女主角有几个活下来的。”
“嫁外星人那个活下来了~”
......
“然然,快起来,你哥带客人来啦。”我本来想继续和小白斗嘴的就听见妈妈招呼我的声音。
“快快,帮我梳头!”我急忙招呼小白帮我梳头。
“老韩老韩,把我毛巾递我,我还没洗脸呢!”我刚才一和小白他们白话起来就忘记了妈妈交代的事情,现在一下子手忙脚乱的。
“这都下午了你还没洗脸!你这不是病是懒的吧!”韩子辰一边说话一边小跑去给我拿毛巾。
“我看你还是别起来了,躺床上装的柔弱点,或许就没人在乎你衣冠不整了。”周俊阳走到我面前不紧不慢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一听有道理啊,再说也来不及了,用手在头发上胡乱梳理了两下,然后马上扑通一声躺回床上营造出了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叫装柔弱啊!!
“然然。”说话间妈妈已经和哥哥进人了病房。
我比较着急知道哥哥带来的人是不是精神科的大夫,满脸的好奇心完全忘记刚才“半死不活”的剧本了。
妈妈一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忘了自己出门前嘱咐的事,蓬头垢面见生人总是不礼貌的但是见这丫头两眼放光的打量着他们带来的人,想必身体确实是无碍了。
哥哥见我病房里有客人,先是和小白他们三人打了招呼,然后转身给我们引见他身后的人。
哥哥经常来我学校接我放学,跟小白等人也算熟识,所以并不见外的将他带来的人介绍给我们四人。
哥哥带来的人叫做鲁明仪,听口音像是北京人,年龄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个子矮了哥哥半头,说话咬文嚼字的。
除了穿的像个炼丹的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我心中疑惑,难不成这是请了位中医?
“然然,鲁大师是我托朋友特意从香港请来的。”
“鲁大师?”那不是款软件吗?而且“大师”是个什么称呼?香港来的?可是他明显一口京腔啊!这信息量大的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我知道的能被称为大师的无外乎三种人:专家,和尚,神棍。
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师”属于哪类啊?
“鲁大师是周贤清大师的徒弟。”哥哥接着说。
周玄清?琅琊榜?哪儿跟哪儿啊?
“周贤清?青衫大师?!”小白一听周贤清这个名字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你朋友?”我小声问她。
“青衫大师啊!20年前在泰国一卦成名!”
“20年前...那年你才4岁吧....”
“你不关注这些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青衫大师算卦占卜都是极准的,南白龙北青衫,指的就是春五里的白龙王和以前住在清迈的青衫大师!只不过区别于白龙王的广收善信,青衫大师早已归隐,想求青衫大师卜卦不用给钱,但是要用东西交换,至于什么东西那就要因人而定了。”小白兴奋的给我解释起青衫大师的身份。
十五年前周贤清与大多数出外打拼的人一样,白天都是辛苦做工,只是每到天黑周贤清就闭门不出,有的工友好奇他每晚都在做些什么,时间长了工友们发现周贤清时常翻阅一本连名字都没有的破书,仔细一看竟然还是手抄本。
但正是这本不起眼的书成就了未来的周贤清。
周贤清是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得到这本书的,赠与他书的那个人告诫过他凡事皆有天定,切不要过分窥探天机。周贤清一直谨记着那人的话,一直深居简出,远离尘世。其实周贤清看的这本书本来是有名字的,周贤清研读许久才发现这本书中所载介是出自宋代易学家邵雍所著《梅花易数》。据记载《梅花易数》根源自《易经》依先天八卦数理,即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随时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繁多,足见此书晦涩难懂。周贤清凭借书中所载开始为人起卦占卜,慢慢的也积累了些名气。但真正让他一举成名的却是另一件事。
泰国清迈有一个名叫拔达逢的鼎盛家族,这个家族的祖籍中国广东,19世纪60年代,随着移民大潮来到清迈。拔达逢家族已经经商为主,经历数年家族生意日趋鼎盛。如今已经成了清迈府家喻户晓的名门望族。由于祖上是中国人的关系,拔达逢家族十分相信奇门遁甲,阴阳占卜之术。所以每一年拔达逢的老夫人都会请周贤清去为她起卦,以占卜来年的运势。每年周贤清占卜的也都算灵验,所以老夫人对周贤清可谓信任有加。只是这对于算命的人来说没有大功就是过!拔达逢家族内开始有人在老夫人耳边嚼舌根了,其实目的无非就是想引见其他的“得道大师”给老夫人以达到自己其它的目的。
周贤清得知此事后倒是不以为意,他觉得平安就是福。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一年后便又到了周贤清给老夫起卦的那天。这天周贤清一早起身洗漱过后换了一件青色长衫就再次前往老夫人的家里。老夫人今年算的仍旧是拔达逢家族的运势,待得到周贤清大吉的卦象后,老夫人着实高兴,但一抬头却见周贤清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周贤清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周贤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贤清手中还有一凶卦,与家族财运无关,却和夫人性命相关。”
老夫人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周贤清只说明年夫人将有性命之忧。
老夫人追问忧从何来?周贤清只说四个字“命丧车祸”。
老夫人一听大惊失色,忙问周贤清可有法破解,周贤清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告知老夫人凶卦本不存在,凡事皆有因果,若是老夫人命数使然,或许还能躲过这一劫难。说完周贤清对着老夫人恭敬的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了。
自周贤清离去后老夫人坐卧难安,耳边回荡的都是那“命丧车祸”四个字。老夫人广邀数名当地有名的玄学大师为她寻找破解之法无果,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偶然间看见自己的孙子在河边玩水,她心中一动,终于找到了这破解之法了!
竟然是“命丧车祸”,那这一年干脆就住去海上!看看如何还会发生车祸!老夫人命人快速的做好了准备,她便坐上了这艘救命的船。
一年以后《世界日报》刊登了一场事故:桥体坍塌,多辆汽车沉入海中,以造成4人死亡17人受伤。
“拔达逢家的那个老夫人就是那四人中的一个!都逃到海上了最后还是被车砸死了!你说青衫大师厉不厉害!”
小白可算是说完了,我也基本听懂了。
这不就是——神棍吗!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3 02:36:06
第十章 人胎鬼仔

泰国是个佛教国家,四处可见寺庙,街上也经常可以看见高僧,我刚来泰国给我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整个国家的宗教氛围很浓郁。虽然我对佛教知之甚少,但是我发现一个很普遍的现象,就是通常拜佛的人也信鬼。
他们相信有神的庇佑自然也有鬼的存在。
老话说:莫言不报应,神鬼有安排。
既然拜神又信鬼那自然有怕做了亏心事遭报应的,每日拜神,佛祖也不给回个话,不知能不能消灾。就是这种每日惶恐忐忑的心理给了风水算命先生们一个天大的商机!
你不是做了亏心事吗?我给你指条道!你不是惶惶不安吗?你钱到位我告诉你怎么救赎自己的灵魂!
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疏导,只不过疏导的方式不仅不科学而且很玄学。但架不住真的就有人信啊...
在泰国光我听说的风水先生就有三四个,随便一打听好家伙个保个都亲身经历了灵异事件,还次次能全身而退化险为夷,时间久了老百姓对他们的“能力”深信不疑。甚至泰国第五电视台特意为某位知名的“神算”开辟了一档叫做《人斗鬼》的栏目,来为老百姓“排忧解难”。
鲁明仪就是这些“神算”之一,加上他又是青衫大师的大弟子,虽然不及白龙青衫那般德高望重,但是在泰国的华人富商圈子中也是小有名气。
将鲁明仪介绍给哥哥的是一位名叫于成安的台湾商人,哥哥多年前因生意往来与于成安相识,多年后两人已然成为了好友。此次我发生意外于成安也来探望过,只不过那时候我尚在昏迷中。据说于成安向哥哥问清我的情况后便将鲁明仪介绍给了哥哥。哥哥本来犹豫,于成安看出了哥哥的顾虑便将自己和鲁明仪相识的经历讲给了哥哥,让哥哥自己做选择,哥哥听完后当即答应了请鲁明仪前来泰国和我见面。于成安当下亲自给鲁明仪打了电话,三天后鲁明仪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曼谷。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实话我都已经做好了和精神科医生详谈的心理建设了,但是和神棍详谈的准备我可是一点没有啊!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我哥哥,他也没什么异常啊,这唱的究竟是哪出啊?
哥哥似乎感觉到我在偷瞄他,他叹了口气走到了我床前站定。
“然然,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你可能有些没办法理解,但是你不要怕,哥哥请鲁大师来就是来帮助你的。”哥哥说这段话的时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我...我电脑没有盗版软件啊...”我小声嘀咕道。
“你听我说,那天你在工厂看见的人,是Pi Tik的双胞胎弟弟。”哥哥假装没听见我说的话接着说道。
双子之子,我倒是想到了。
“但是两周前,Pi Tik的弟弟就出车祸死了。”
被压死的吧!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滩烂泥般的身体。
当然这些话我都是在心里接的,脸上极力表现出震惊,难以置信,恐惧等表情。忽然感觉手臂一疼,低头一看,小白悄悄的掐了我一下,我不明所以抬头刚想问她什么意思。
“戏过了!”还没等我发问就见她用口型提醒我。
......
那怎么办啊?我哥哥说这些我都猜到了,但是还不能说,本来这事要放半个月前我肯定是震惊,恐惧的,但是最近好像有破罐子破摔的觉悟了。可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我已经习惯了”的状态,这样一来情况就很尴尬,好在哥哥似乎自己也不能完全消化这件事,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思考很久,我估计他是在想怎么措辞能让这件事听起来不那么诡异,根本就没功夫留意我的表情。
“你当时说那个人穿的是蓝色衣服对吧?事后Pi Tik说他弟弟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一件蓝衣服。”哥哥一边跟我说一边尝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情。
“哥,我头上这包是谁干的?”我开口问道,因为这是整件事对我来说唯一的谜团。
“啊?”我哥哥被我问的一愣,没想到我这么快问道这个问题,赶忙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
“当时你的举动看在我眼里简直莫名其妙,你一会指着没人地方说话,一会对着空气傻笑,本来我想过去阻拦你,但是Artit把我拦下来了。然后他马上派人把Jiu叫了过来。你头上的那一下是Jiu出手打的,他根据你当时的反应判断你有危险,所以当下就出了手。把你打晕以后他示意我们不要靠近,然后他跪在你倒地的方向连连磕头,足有10分钟以后他才让我们把你扶起来。”哥哥一口气把这一段话说完了。
这段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听完哥哥的叙述后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是拿啥打的啊?而且为什么要过十分钟才把我扶起来?我瞬间就知道我为什么昏迷七天了!这还好Jiu手下留情,要不也不用送医院了,该送哪儿送哪儿吧。
这帮人有没有常识啊!
如果我当时是因为中暑出现了幻觉,那这不知深浅的一下很可能就要了我的命啊!
不过如果不是中暑,那也真是Jiu救了我的命....我还真应该拎点东西去看看他!
事已至此,已然皂白难分。
“所以我特意请鲁大师来帮你。”哥哥接着说。
帮什么?早登极乐?
“别..那..那个...哥,你...我...不是....你这特意找个神...啊不!特意请鲁...鲁大...啧...特意请鲁先生来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我...我可能单纯的...真的只是单纯的...”得了精神病...这一段话说的磕磕巴巴的,最终也没能把后半句话说出口,毕竟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病还是有难度的。
“小姐不用担心,在下前来此处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是我与于成安先生多年的交情,其二便是我与小姐冥冥中的缘分,除此之外别无他意。”鲁明仪是个明眼人,他打第一眼见到这位病床上躺着的丫头就知道此人不信阴阳之术。
“鲁先生误会了,我是在想先生千里迢迢特意为我赶来泰国,还没有休息就又来了医院为我解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心里暗骂老骗子,场面话谁不会说几句啊!
“小姐此言差矣,我受人之托当然要忠人之事,既然已经到达了泰国这首要之事定当是为小姐排忧解难。”
狗日的!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我...”可是我不觉得哪里难啊!
“然然!”
“乌鸦!”
还没等我后半句话说出口就听见妈妈和小白齐声开口制止我,无奈我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得,您请讲吧。”我看了一眼周围“大环境”果断的放弃挣扎了。
鲁明仪看见我的态度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那日见到的灵体即非恶灵也非正灵,说白了只是只路过的灵鬼,之所以小姐能看见它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小姐为女性,属阴,易招小鬼。其二,那灵鬼非自然死亡难免有些怨气,加之又是新丧,所以被体弱的女性见到也不足为奇。”
妖言惑众!
我正想招呼我哥哥他们把这个鲁明仪拿下见官去,只见我妈妈和哥哥以及小白等人听的都是聚精会神。
.......
“想必那日那灵鬼也只是对亲人的留恋才会跟随兄长回了工厂,小姐今儿能醒来足见那个灵鬼已经离开,一般这离开的小鬼多数便不会再回来,所以小姐也无需担忧了。”鲁明仪见众人信服便接着说道。
这要照以前我早就“关门放狗”了,奈何现在他是我哥哥的客人,怎么着我都得由着他说完。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下将此符咒赠与小姐,虽保不得小姐大富大贵,但定会为小姐驱邪避祸。”说着鲁明仪从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纸片递给我。
我没想到他还能给我东西,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
这一下气氛就尴尬了,我隐约感觉到好几道目光在瞅我,心下一横。
罢了,不就是道符吗!接了就是了。想着便伸手要去接那道符。
无意间我看道鲁明仪胸口前的衬衫鼓鼓囊囊的,好像揣着什么东西。心想这人还是真是古人做派,难不成他还在衬衫上缝了层口袋?
刚想移开目光却见胸口出的衬衫动了一下。并不是呼吸时上下起伏,而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
乖乖,他该不是在胸口藏了什么暗器吧?啧,刚才真不应该顶撞他!
我越想越后悔。赶忙想陪笑认错,谁知我嘴角刚拉扯出幅度,笑容就生生的僵硬了...
我看见鲁明仪的衬衫后露出一张脸!
那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这一瞬间我忘记了应该做出的反应,就这么保持着要接物的状态然后直直的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这是什么东西?
鲁明仪见我半天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符咒好奇的抬头看了我一眼,正看见我满脸惊讶的看着他胸前发呆。他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而是伸直了手臂将符咒放在了我的手心里,然后就势退后了一步。
他这一动我才回过神来。
我刚才看见的东西好像是....?
我不敢确定,本想重新打量他胸前的东西,却发现那东西早就不翼而飞了。
我觉得奇怪,刚想开口询问,一抬头就看见刚才的那张鬼脸又从鲁明仪的肩膀上探了出来,正悄无声息的窥探着我。
这东西难道是?
没等我想明白,那东西嗖的一下从鲁明仪肩膀穿回了鲁明仪胸前。
“你!”我惊讶的伸手指着鲁明仪胸前的东西。我本想开口询问却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场和不对,如果我再说出些什么怪力乱神的话我怀疑我哥哥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压在雷峰塔下。
这次没了衬衫的遮掩,我总算看清了鲁明仪身上的这个东西。
这是只小灵鬼,也就是现在国内风头正劲的“古曼童”。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江湖术士身上也养了这么一只小鬼。
“然然,怎么这么没规矩!”妈妈见我手指鲁明仪语气中又没什么恭敬的意思,忙开口提醒我。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鲁明仪的表情,发现他正打量着我。啧,糟糕...怎么解释我这种奇怪的举动啊。
“您..您....舟车劳顿疲..疲惫了吗?”我硬着头皮补充道。
韩子辰和小白听见我后半句话直接“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我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唐突,赶紧给韩子辰等人使眼色让他们救我。
谁知却听见一旁的鲁明仪开口说道:“高先生,在下进门之前分别在医院的正门,后门,电梯,楼梯,走廊,窗下,房门,各放了一颗桃木钉,现在可否劳烦各位帮我取回,在下要将这些东西封在这锦囊中赠与小姐。”
这什么套路?调虎离山?杀人灭口?
我求救似的看着我妈妈,我妈妈犹豫了一下走到我床前悄声对我说。
“他应该是有话和你说,我就在门口,你不要怕。”
我跟我妈妈想的一样,我大概猜到他要跟我说什么。因为恐怕他已经发现我看得到他身上的小鬼了。但是重点是我对他身上的小鬼并步感兴趣啊...换句话说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哪儿还有功夫去探究别人身上的秘密啊!
但是哥哥等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以为鲁大师有什么要事要和我交代。鲁明仪本就是哥哥请来“帮忙”的,如果我现在硬是不让哥哥他们离开反倒是显得奇怪,迫于无奈我只能对哥哥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先离开。
小白走之前往我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拍拍我肩膀,让我自己小心,然后她也退了出去。
我低头一看。
一把指甲刀。
......
不过这也好,他们离开我就不用避讳了。
“方便问一下鲁先生是几几年生人吗?”我不等鲁明仪开口就抢先问道。
鲁明仪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问他年龄。
想了一下回答道:“在下68年生人。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倒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当年破四旧怎么就把你落下了。”说着我侧过身右手拄着头斜倚在床上挑衅的看着他。
谁知道鲁明仪听了我的话不怒反笑,随手拽过来一张椅子就坐在我床前,全然没了刚才端着的架子。
“丫头,你分明看得见我身上的东西,怎么还反咬一口说我封建迷信。”
“这什么玩意?古曼童吗?”我没理会鲁明仪,伸手指着已经爬到鲁明仪小臂出处小灵鬼反问。
那小鬼四肢紧紧的环绕在鲁明仪大腿上,看见我用手指它,马上裂开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
这东西是古曼童吗?我竟然有一瞬间怀疑我自己的判断。
鲁明仪看见我的表情后叹了口气说:“你虽然看得见,但是却还是认错了。这东西不是古曼童,而是地童。”
“地童?”
“对,地童被称为人胎鬼仔,也就是连白衣阿赞都无力度化的小鬼王。”
其实鬼灵也分正灵,恶灵。大多数人认为鬼都是害人的,其实不然,鬼往往要比神灵验的多。
因为他就在你身边。
所谓的小灵鬼其实就是婴孩,一般都是被堕胎后不能超生的孩子。在泰国没有超度这个法门,因为泰国是小乘佛教,这些婴儿的父母堕掉他们后他们不可以超生,而是在人间流浪。由于他们年龄太小,到处受到欺负,没有遮风避雨的场所,没有香火贡品,只能忍饥挨饿。最终很多小灵鬼都躲到寺庙围墙外的下面。泰国有一部叫做《鬼婴庙》的电影就是专讲堕胎婴儿的故事。泰国的僧人与中国僧人不同,他们是既修行,也修法,而中国的僧人却只修行不修法。所以泰国的得道高僧看见了这些小灵鬼,便大发慈悲将他们收入寺庙内,高僧会帮助他们重塑金身。然后高僧与灵鬼交谈,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帮助人类做功德,若是愿意便可自己入灵到金身内,若是不愿意的也并不强求。一般来讲,自愿入灵的孩童,都比较善良,而且没有什么怨念。入灵金身后,高僧会给他们传授佛法,教会他们一些招财成愿的小法术。这样他们就可以帮助主人抵御邪灵危害,招财纳福。有善心的信善,就会在寺庙恭请这种小孩童回家供养。小灵鬼帮助主人招财成愿,主人帮助小灵鬼做功德回向给小灵,即是互取所需。按照阴间年龄计算,小灵鬼的年龄是20年长一岁,如果想要功德圆满超生,最快也要30年。
其实在泰国古曼童和奴隶差不多,泰国人把古曼童请回家后让他帮助主人做事,如果达不到主人的愿望,主人就会将古曼童扔进河里,而古曼童却不会像恶灵一样伺机报复,只是从此流浪人间。
但是在古曼童中,还有一种被称之为“人胎鬼仔“的地童,就是小鬼王。这种小鬼凶神恶煞,怨气极重。一般多为柬埔寨和泰国黑衣降头师所制作。这种小鬼比道教的小鬼还要厉害千百倍。由于怨气极其重,不能被佛法所感化,便成为了至阴制胜之物。凡是供养此小鬼,必须要用自己的血来供养,不得间断。每天用刀片割自己的中指,滴一滴血在小鬼身上,而且每逢节日,更要第一时间给他上供,供养小鬼王家中不可有小孩,因为小鬼王的嫉妒心理极其强,一旦嫉妒家中小孩,必生祸端。比之古曼童20年长一岁,小鬼王却是1年一岁,和人一样。但一旦他长大了,就必定会有逆反心理,不受约束,不再听话。开始反噬主人,轻者故事不顺,重者家破人亡。而且小鬼王不能被高僧或阿赞法师度化,所以也被称为邪灵小鬼仔。
但小鬼王成愿力量极其厉害,无论哪个教派的养鬼术都是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相比之下古曼童却温顺的多,而且不会反噬主人。
所以国内大多数的富商都愿将古曼童请回家供养,且确实受益良多。
我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一遍鲁明仪身上的这只小鬼。
确实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既然这东西这么邪乎,你怎么还活着。”我开口问道。
“丫头我好歹长你好几十岁,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啊。”
“啧,好吧,请问,既然这东西这么邪乎,您怎么还活着。”
鲁明仪并没和我计较。
“我当年公司倒闭,双亲同时生了重病,妻子又难产而亡,我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鲁明仪接着说道。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他说的隐晦,但是我还是抓到了重点,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这地童,该不会....?”我只把话说了一半,忙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看着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想法。
看到他的反应,我胃中一阵翻涌,干呕了几下。
一般的古曼童都是用寺庙的土,香灰,骨灰制作,然而人胎鬼仔却是用 一尸两命的孩童尸体制作而成,所谓一尸两命意思是,孕妇难产死亡,而婴儿也随之胎死腹中。黑衣法师用高价买回孕妇与孩童的尸体,把小孩取出用火烤干,再用秘制的尸灰,经粉涂抹尸体,念咒加持七七四十九天,就练成了这小鬼中最为邪恶的人胎鬼仔。
鲁明仪将自己死去的妻子卖给了黑衣阿赞炼成了这人胎鬼仔。
那么现在趴在鲁明仪身上的不就是...
鲁明仪的孩子。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3 16:17:03
第十一章 福祸相依

二十年前,鲁明仪的妻子因难产去世。妻子去世后鲁明仪听说泰国有这样一种法师,能够制作小鬼帮人成愿,尤其是胎死腹中的婴孩制作出的灵鬼更是成愿率极高。
泰国高僧法师大致可以分为四类,龙婆,古巴,白衣阿赞和黑衣阿赞。
首先说“龙婆”一般是指三十岁到六十岁的得道高僧。可以叫做龙婆什么,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如泰国十大圣僧生之一龙婆年大师。而六十岁往上的僧人可以叫做“龙普”,如龙普炎大师。在泰国北部则将这类僧人叫做“古巴”,其实跟龙婆是一个意思。而“周冠”“崇迪”“山卡拉”则是皇家册封的称号。
至于黑白阿赞其实就是法师,类似于我们国内的道士。“阿赞”意为老师,是一种尊称。白衣阿赞擅长破诡术,解降头,是救人的法师。而黑衣阿赞则反之。
鲁明仪听说的这种法师便是黑衣阿赞。
待他多方打听后,听说制作这种小鬼必须要连同孩子母亲的尸体一起卖给黑衣阿赞,他自然极为不愿,但是眼下已经是走投无路的地步。双亲病重急需用钱,公司倒闭负债累累。要不是还有高堂待他供养,他当时真想一抹脖子就跟他的妻子一起去了。
最后几经周折,他还是将妻子的尸体运到了泰国。
他眼睁睁的看着黑衣阿赞用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方法将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开膛破肚,取出了一个已经成了人形的死婴。
他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那个孩子,黑衣阿赞就将死婴捧到一个火盆处。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黑衣阿赞双手一松,死婴径直掉到了火盆里。
他惊呼一声就想扑过去抱出那个死婴,却发下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耳中只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他不敢睁眼看,也不敢再多想。
5个小时后,鲁明仪渐渐感觉到脚下恢复了知觉,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一个约莫有七寸长的死婴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死婴身上的水分似乎被抽干了,看上去皱皱巴巴的,可是皮肤上却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而且全身还被涂了一层粉末状的东西。
这就是鲁明仪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
黑衣阿赞告诉鲁明仪待七七四十九天后,这地童便可成型,到那时才能完成他们的交易。
鲁明仪和黑衣阿赞的交易其实很奇怪,当时的鲁明仪已经是一贫如洗,是黑衣阿赞花了高价买了鲁明仪妻子的尸体,才让鲁明仪有了救命钱给双亲看病。
但是买卖买卖,有买自然有卖。
黑衣阿赞花高价买了鲁明仪妻子的尸体,那么鲁明仪现在要拿什么才能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买回这个人胎鬼仔呢?
黑衣阿赞告诉鲁明仪无需忧心此事,他要的东西鲁明仪身上就有,只是看他愿不愿意给,如果愿意黑衣阿赞将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将人胎鬼仔交给鲁明仪,如果不愿意黑衣阿赞也不强求,毕竟这人胎鬼仔并不愁市。
鲁明仪回去后一直在心中猜想黑衣阿赞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现在家徒四壁,名利钱财早就与他沾不上边了,这黑法师究竟还能看上自己什么东西?
四十九天后,黑衣阿赞只问了鲁明仪的生辰八字,然后告诉鲁明仪如果他愿意留下一绺头发以及一截指甲他便将人胎鬼仔交给他。
那时的鲁明仪虽然不懂降头诅咒这些诡术,但是电视评书还是听过的,他隐隐觉得不安便开口询问黑衣阿赞为何要他头发指甲。
那黑衣阿赞只说了一句话:“你怎么选。”
此时的鲁明仪早以山穷水尽,当即不再犹豫剪断自己的指甲头发给了黑衣阿赞然后便带着人胎鬼仔回国了。
当然现在的鲁明仪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对已法术高深的黑衣阿赞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杀人于无形,唯一的条件是需要当事人身上的一两件信物。
回国之后鲁明仪第一个愿望自然是拜求双亲康复,果然鲁明仪父母的病开始慢慢好转。
鲁明仪当年虽然剑走偏方,但他迷信却并不表示他傻,他自然知道父母病情好转多半的功劳还是因为两个月前黑衣阿赞给的那笔钱救命钱,使得双亲的病得到了医治,他虔心祈祷不过也就是求个心理踏实。
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将这人胎鬼仔带回家中以后,不足半月的时间陆陆续续的就开始有生意上门,虽不像传言说的那般一周就能达成愿望,但是终归是让鲁明仪看到了希望。
此后10年时间里鲁明仪东山再起,娶了妻生了子,日子过的十分安逸。
但是有一日,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日他正在公司上班,家里佣人打电话告诉他,他刚满三岁的儿子出了事。
他还想那么点大的孩子能出什么事,就听保姆焦急的说,他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从二楼的阳台掉了下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鲁明仪听后大怒,但也顾不得责怪保姆,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火速赶往医院。
鲁明仪家住的是独门独栋的别墅,一共三层,一层是给保姆佣人们住的,二层是他和妻子孩子住了,至于这三层,鲁明仪不准任何人踏进别墅的三楼。
因为,那人胎鬼仔就被鲁明仪供养在那里。
鲁明仪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孩子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但是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鲁明仪当下大骂保姆没用连个三岁的孩子都看不住,那保姆心里委屈,但是也不敢顶嘴就由着鲁明仪数落她。
自从孩子出事后鲁明仪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鲁明仪的孩子被推到重症监护室中去了,那里不让家长陪护,所以鲁明仪就和妻子先回家为孩子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
妻子在卧室内整理着孩子的衣物,而鲁明仪缺独自一人的来到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
他家四处都安有监视器,这些监视器中所记录的影像能够第一时间传递到他的电脑上,这么做一是为了能时常看到孩子,二也是为了起到监督家里佣人的作用。
他坐在电脑前半天,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他害怕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
最后他还是点开了...
他在视频中看到他的儿子坐在儿童床里玩着积木,然后保姆进来给孩子喂水果,等到保姆离开后,鲁明仪发现他的儿子放下了手中的积木,注意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刚开始鲁明仪的儿子只是坐在儿童床里看着地面慢慢点头,然后就开始“咯咯”的笑,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鲁明仪的儿子站了起来,然后伸出双手,开始上上下下的拍打着面前的空气。
鲁明仪看得直冒冷汗,这个动作他看得明白,他的儿子是在拍一个看不见的球...
如果没猜错,他儿子看见的那个球应该是红颜色的。
因为那正是三天前他买个三楼那个人胎鬼仔的玩具...
供奉人胎鬼仔一定要将它看作是真正的孩子,正常孩子有的食物,玩具,衣服,书籍他也必须要有。
那他的孩子是怎么坠楼的?
他屏住呼吸接着往下看....
只见过了一会,鲁明仪的儿子放下“手中的皮球”,对着空气咿咿呀呀了半天,然后伸出小胳膊,拄着儿童床的护栏,两只小腿努力的蹬着床上的枕头,垫起了两三厘米的高度。
这个儿童床本就是鲁明仪儿子一两岁时候用的,现在对于3岁的小孩来说确实矮了一点。
鲁明仪的儿子脚踩着枕头蹬着护栏,小胳膊上再一使劲,竟然还真翻出了那个儿童床。
接着鲁明仪看见自己的儿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步步向阳台走去....
那阳台的门应该是锁着的,就算没锁,那门的重量也不是他三岁儿子能推开的,鲁明仪心想。
但是令他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鲁明仪的儿子走到阳台门前后试着推了几下门,发现似乎没什么作用,转头咿咿呀呀的对着空气比划着。
过了几秒钟,鲁明仪的儿子再次伸手推那扇门。
门开了!
那扇本来锁着的门,那扇他儿子本该推不动的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开了...
他三岁的儿子站上阳台,两只小胖手向前伸着,似乎在够什么东西,一步一步的走进危险...
鲁明仪不忍再看。
他关掉视频,呆呆的坐在转椅上,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
他身后传来“咚咚”的声响。
鲁明仪猛的转过身去,只看见有一个红色的皮球正在地板上打转...
鲁明仪讲到这里就没有再讲下去。
他只说他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拜入了青衫大师的门下,然后他听从了周贤清的话,在事情发展到恶劣的程度之前,带着人胎鬼仔离开了家。
或许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北京的家了。
人胎鬼仔,极为善妒,它会想办法除掉所有主人喜欢的人。
尤其,这只人胎鬼仔还是鲁明仪的亲骨肉。
十年光景,福祸相依。
其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鲁明仪明知道养这种鬼仔是迟早要被反噬的,那么究竟为什么这么邪的东西他还要去供养?
鲁明仪说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供养这种小鬼,可以让人急速转运,求下的任何事情都会在一周内实现。
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走这一步的。
我又问他那为什么又把自己的妻儿卖给黑衣阿赞。
他说:“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孩子才能回到我身边。”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犹豫着应该怎么安慰他。
“其实你这么想想,跟二十年前比,你至少还捞着俩儿子不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啊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的倒也在理,现在我和大儿子相依为命,二儿子也念小学了。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我偷瞄了一眼鲁明仪的表情,见他说的好像是真心话,心里也是一阵感叹,经历过家破人亡,又享受过大富大贵,最后背井离乡,独善其身。
“你这老神棍的半辈子也算精彩啊!”
“我就当丫头你这句话是在夸我了!”
“不过,老头,我有一件事必须得问问你,你是怎么给我妈还有我哥糊弄住的啊?”想着想起来我哥他们聚精会神听鲁明仪扯淡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关心则乱~”鲁明仪高深莫测的说了这四个字。
“你能不能说白话文?”我看他故意端出来的高人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哥有个朋友,叫于成安,我前几年帮他起了一卦,起先他对我起卦的结果将信将疑的,后来卦象应验后他就在泰国到处跟人吹捧我怎么样的神机妙算。一天到晚好几拨人登门请我去算这算那的,我实在嫌烦只好躲去香港,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他当时和我说了你的事,我磨着也不好总是拒绝他,又听他说你不过是个20出头的丫头,我合计忽悠你一番然后好赶快交差走人呢!谁成想遇到个刺头!“鲁明仪拿我打趣道。
“这个社会上就是有太多你们这种打着“普度众生”旗号,实则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了!”
“丫头,质疑我可是说明你孤陋寡闻,不信一会等我走了你向你哥打听打听关于我的英雄事迹。”鲁明仪一脸得瑟的看着我。
“为什么还得等你走了再打听?”
“不然显得好像我有意吹捧自己!”
“啧,得,您要没什么其它事了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对了一会走时候别忘了跟我妈他们说一句我痊愈了之类的话。也不枉费我在这听你扯了这么半天淡。”我说完就做出了一个“您走好”的手势。
“我是没事了,但是,丫头你没事问我吗?”
“我有什么事?”我被鲁明仪问的一愣。
“起先我以为工厂那个灵为新丧,加上你阳气弱所以才看见他,但是你竟然能看见我身上的鬼仔,那这就不是巧合了,难道你是阴阳眼。”鲁明仪正色道。
“你才是阴阳眼!我23年零5个月又17天前一个妖孽没见着过!”想想我气就不打一处来,缠着我那个老太太简直太不仗义了,时不时的出来挑战我生命的极限我不想忍都得忍了,但是现在这拉帮结伙成群结队的出现真的道德吗!
“阴阳眼也是分先天和后天的,那丫头你这阴阳眼是怎么开的?”鲁明仪好奇的问道。
“我就听说过沙眼分先天和后天。”
“谁帮你开的阴阳眼?就算是得道高僧中也没有几人有这个本事。”
“我说大爷你别问了,说多了万一你哪天死于非命,我还得愧疚两天。”
“听你这话的意思,给你开眼的是灵非人?”鲁明仪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啊!”我看着鲁明仪表情严肃的分析我刚才说的话,心中暗自替他庆幸,还好是生在了这个年代。这要是放在我爷爷的那个年代,就他这样的还不得被当作牛鬼蛇神拉出去批斗啊。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拗不过鲁明仪,就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我这几天的遭遇以及这一切的根源,长生山庄。
鲁明仪听完我讲述的事情后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开口问我:“你说的那个纹身,是不是这样的?”
说着他伸出左手将右臂的衬衫袖子挽了上去。
他的手臂上赫然盘旋着一条青蛇。
定睛一看,那条蛇身竟是由密密麻麻的经文组成。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3 16:23:22
第十二章 道听途说

看到鲁明仪胳膊上纹身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我一直以为我必须去长生山庄的时候才有可能再见到这样的纹身。
“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这样的啊?”鲁明仪看我不说话赶忙又追问了一遍。
“啧,不好说啊!”我不确定的原因主要是我当时也没看清山庄上那个守灵人胳膊上的纹身是什么形状,而且上次还莫名其妙认错一次,以至于我现在看见纹身就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大马路上是看不见守灵人同款纹身的!”。
“这叫什么话,你再仔细看看。”鲁明仪又转动了几下胳膊让我仔细看清。
“我一共就见过两次,还都是遮遮掩掩的,根本看不清形状。而且我还不能确定第二次见到的是人是鬼,所以真的不好说啊。”
“你见过两次?”
“啊,算是吧。”
“那你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真的不好说的意思啊!”
“一般恶灵现身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你与它前世不共戴天,它为复仇前来。二是它心愿未了在寻求有缘人的帮助。不过这个恶灵显然是选错人了。”
“啥意思?”我本来正认真听鲁明仪讲话却见他突然话锋一转,好奇他是什么用意。
“你的智商当真帮不到那个恶灵,恐怕不日你便会死于非命。”
“你有没有信心用白话文和我交流!”
“唉,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确定第二次见到的纹身的是人是鬼。”
我眼看着鲁明仪这口气叹的真切,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老骗子该不会是真担心我死在鬼怪手上吧?想一想还真有些感动,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和他解释道。
“我第二次见那人叫Mu,是我哥哥公司的员工。我一共见了他三次,第一次是在公司的仓库里,第二次是在车轱辘底下,第三次就是在医院了。因为第二次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我也没法用那时的他和仓库中我见到那个他做比较。但是第三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神志清醒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我在仓库见到的那人,总觉得他们只是脸一样而已。”
“是什么细节让你怀疑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鲁明仪问道。
“我当时只是觉得仓库那个少年画风不太对,就是那种,诶等等,我用给你解释下什么叫做画风不?就是画画的...”
“不用。”
我刚想给鲁明仪科普一下知识就被他打断了...
“喔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工藤新一的气场顶着张蜡笔小新的脸。诶我才发现原来我能一句话概括出那个库管少年的画风啊!”我正暗自称赞自己的比喻简直太到位了,就听鲁明仪说了一句...
“工藤新一是谁?”
.......
“啧,算了...我事后问过Mu,他说他那一整天都没有去过工厂,所以这样一来基本上确定了我白天见到的不是Mu,只是我奇怪那个人怎么会跟Mu长的一模一样。”
我果断放弃了跟鲁明仪解释是谁工藤新一是谁,不然我怕解释完了他该问我“凶手是谁”了。
鲁明仪思考了一下说道:“可能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见到的人确实是Mu,但是之前可能被人用某种秘术控制了,也许是降头,也许是蛊术,方法我们并不能确定。第二种可能就比较简单,或许你在公司见到的那人个人只是假扮成了Mu,他可能用了人皮面具易容术之类的。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因为你说在那人身上见到了类似的纹身,但是Mu身上并没有这个纹身,所以你在仓库见的那个Mu就不是真正的Mu了,而且我还可以断言一点,就是身上纹有类似这种纹身的人一定不是鬼,不过...”
“不过什么啊?”我正听的聚精会神,却见鲁明仪欲言又止赶忙追问道。
“不过也算不上是活人。”
“啥意思啊,不是鬼,还不是人,那是啥?妖兽啊?”跟这老头说话都得用猜的,我明显感觉到这半小时的对话能让我老了十岁的都不只,搞不好一会一照镜子,两鬓斑白.....
“是死人,或者说——尸体。”
“你现在一个词一词的给我蹦是要干啥,猜灯谜吗?直接解释啊!”我没那么好的耐心听他打哑谜便直接了当的问他。
“不是我不跟你说,只是这件事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讲讲我的这个纹身的来历以及一些我的猜想。”
起先我以为鲁明仪也就像讲他过去经历那样讲一些陈年旧事,但是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后,我对鲁明仪身上的纹身多了一份好奇心。
十年前,鲁明仪拜入周贤清门下后,周贤清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帮助鲁明仪超度人胎鬼仔,但是人胎鬼仔怨念之重是任何一个高僧都无能为力的,正当他们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周贤清想起了他多年前游历时结交的以为的故友或许会对鲁明仪身边的人胎鬼仔有不一样的见解,当下二话不说就把鲁明仪带去了西藏。
说是西藏,但是再往南一点可就是缅甸的境内了,当时的鲁明仪并不了解西藏的佛教文化,只是好奇师父怎么会将他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周贤清带着鲁明仪来到了一不个知名的村庄,鲁明仪惊奇的发现村庄里竟然还摆放着类似祭坛的东西。
他们在道明来意后被一个小童指引着来到一个毡房前,那名小童并没有随周贤清等人进入毡房而是独自离开了。
鲁明仪随周贤清进入毡房后发现毡房内灯光极其昏暗,只能隐约看见房内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见他们进来便开口说道:“周先生好像忘记了我们先前的约定。”
鲁明仪听见那人说话后心里暗之琢磨,这说话的人应该是个汉人,因为听他说话一点藏人的口音都没有,而且听声音此人年纪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贤清确实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若非走投无路,贤清定不敢前来打扰阿赞。”
阿赞?黑衣服白衣服?一提到阿赞鲁明仪眼前全是他妻子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但是比起这个,鲁明仪更加惊讶的是他师父的态度,那时候的周贤清已经被称为青衫大师了,信善也广布天下,鲁明仪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会用这样一种谦卑的语气和一个晚辈说话。
“你所求之事,我无能为力,吃过晚饭,你们便速速离开吧。”谁知刚才说话的人见周贤清这般说话后连周贤清来干什么的都没问就下了送客令。
鲁明仪有些生气,刚想上前理论就被周贤清拉了回去。
“阿赞,我这徒儿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也算是得了报应,还请您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他!”周贤清再次开口请求座上的阿赞。
“地童怨念极重,任谁都是无能为力,他既然养了这鬼仔,就应该有被反噬的准备,多说无益,速速退去吧。”
鲁明仪心里一惊,从进们到现在他们一字未提这人胎鬼仔,怎么这座上的人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周贤清听到阿赞的话沉默了良久。
鲁明仪觉得师父为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心里实在不好受,横下心来决定不管自己死活也不能再让师父受此欺辱。
想罢就要拉着周贤清离开。
“你若救我徒儿,我便应下你三年前的请求。”鲁明仪的手还没拉到周贤清,就听见自己师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此话一出,换成了对面那人沉默...
在这黑暗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压迫使得鲁明仪大气都不敢喘,他想问自己师父准备答应阿赞什么要求,但是有知道现在不是问问话的时候,想着如果对面坐的是黑衣阿赞,那一定要劝师父万万不能为了自己答应任何要求。
正当鲁明仪胡思乱想的时候,毡房里点起了一盏油灯。
虽然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但是鲁明仪总算是看清了刚才说那人衣服的颜色。
白衣阿赞。
顿时鲁明仪心里松了一口气,是白的就好啊!
鲁明仪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白衣阿赞,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纹有祥云纹样的白色大袍,系着陶土色的腰带,腰间佩戴刀、碗套、荷包,头戴戴红缨帽端坐在桌前。
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却是个盲人。
就算是灯光昏暗,鲁明仪还是清楚的看到了白衣阿赞双眼上那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似乎是被人生生剜了去。
“去拿我的东西来。”
白衣阿赞开口吩咐身边的人,这时鲁明仪才注意白衣阿赞身边坐了一个10多岁的女童,就是她刚才点亮的油灯。
那女童应了一声后便起身走到毡房的另一侧翻找了一会,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回来递给白衣阿赞后又坐回来刚才的位子上。
“周先生,就如同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地童是无人能够超度的,也包括我。但是,我的部族里有一种古老的秘术或许能暂时抑制住地童的怨念。”
“何种秘术?”
“是一种血咒之术。我不会多做解释,你只需要知道寻常人中了这种术便会形同死尸,身体会逐渐出现失温,脱水,甚至还可能会出现尸斑等等尸体呈现的状态,但即便如此,中了这术的人还是不会死,而且还会....”
“还会如何?”
“长寿。”
“长寿?”
“对,长寿,他会比正常人的寿命多个三年五载,或是十年八载也说不定。”
周贤清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白衣阿赞要他去找那个东西了。
鲁明仪听的糊涂,怎么一会尸体一会长寿?这究竟是要救他还是害他啊?
“那人胎鬼仔又当如何?”周贤清问白衣阿赞。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既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地童又如何再伤你徒儿性命,你只需让你的徒儿远离双亲妻儿便可安稳度日。”
最终鲁明仪还是接受了这个血咒之术。
只是让鲁明仪万万没想到的是给他施咒的竟是坐在阿赞身边的女童。
鲁明仪只记得他接过女童递给他的一杯清水后便昏睡了过去,醒来以后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当时周贤清已经把鲁明仪带出了藏地。
鲁明仪说当时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胳膊上多了一个纹身,其它也就再没有什么异样了。不过没过几天鲁明仪确实还是出现当时白衣阿赞所说的“尸体的状态”,十多年下来,他身上一共生了两处尸斑,体重也是越来越轻,但也确实没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事后不管鲁明仪如何追问周贤清自己身上血咒的秘密和那个藏族村落中的阿赞究竟委托周贤清做什么事,周贤清都是绝口不提,若是被逼问急了便告诉对鲁明仪让他不要对那个村落产生任何好奇心,那是一个鲁明仪承担不了的秘密。
周贤清聪明一世,但偏偏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他如果不想让鲁明仪查这件事完全可以胡诌个理由骗他,毕竟那个时候的鲁明仪是个半路和尚,你怎么忽悠他怎么是。
最怕的就是有人说,我知道一个很了不起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你要是诚心不想说就别告诉人这是个秘密啊!
就好象周贤清完全可以和鲁明仪说,他身上的血咒就是类似降头啊,虫蛊之类的,不耽误他吃喝玩乐。至于那个阿赞要他找什么,什么锅碗瓢盆灵丹妙药的编点就好了吗!对于那时候的鲁明仪,周贤清要是想忽悠他准保一忽悠一个准。
“这种纹身虽然图案不同,但是手法都是大致相同的,都是用经文或是咒语组成的。我的是蛇,白衣阿赞的则是羊,这些也不是根据生肖属相定的,或许是个人喜好,也或许是一些有缘的事物。可惜我没有亲眼看见那少年身上的纹身,不过好在还有那个山庄的守灵人在,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入手,一探究竟。”鲁明仪说完看向我。
“我们?等等,你又没被鬼缠身,去作个什么死啊,老实在家带孩子吧!”我一直以为这纹身肯定哪位得道高僧的手笔,经过鲁明仪这么一说,我有点迷茫,怎么纹身变成血咒了。
那天我在仓库见的也是具“尸体”?那怎么都跑泰国来了。
我半个月见了三个活死人.....
“你不懂,我暗中打探这个部族很久了,但是自从那次以后他们就完全消失了,我再去藏地寻找他们竟然是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你要是拎点水果去登门道谢我还能理解,除此之外你还找他们干啥啊?”鲁明仪这好奇心简直比小白还过啊。
“这就跟我刚刚跟你说的我的猜想有关。”
“啥猜想啊?”
“据我调查,那些人恐怕是属于佛教密宗一派。”鲁明仪回答道。
“诶你给等等,你不是说你之后连人家人影都没见到过了吗?你怎么调查的。”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进入他们村庄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我回来后问过许多对藏地文化有研究的朋友,还试着勾勒出了那个祭坛的样子,不久后我其中的一个朋友答复我说这可能是一个密宗的祭坛。”
自佛教传入中国以后,最初没有宗派的门户之见,后来由於翻译事业的逐渐鼎盛 ,佛典的大量译成,以及佛教思想家对於佛法的分类判摄,慢慢才有了宗派的出现。
中国佛教的宗派,最先成立的是由於东晋时代鸠摩罗什译介的三论或四论宗, 这是印度空宗的法脉,到嘉祥大师而集大成。同时依据小乘的成实论而有成实宗;依据小乘有部的俱舍论而有俱舍宗;依据涅盘经而成涅盘宗;依据十地论而成地论宗;依据摄大乘论而成摄论宗;由达摩西来,传佛心印,而成禅宗;由唐代道宣专 弘四分律,而成律宗;依据法华经的综合与开发,至智者大师而成天台宗 ;由玄奘大师西游归来,据唯识论而成法相宗;依华严经的综合开发,至贤首大师而成华严宗;自慧远大师倡莲社专修持名念佛,至善导大师而成净土宗;最后由於唐代开元年间,西域来了善无畏等三位密教的高僧,译传了密部的经法,而成立了密宗。
这便是我们后世所说的汉传佛教十三宗。
后来由于各宗的相摄相抗,十三宗仅剩下了十宗,涅盘宗归入天台宗,地论宗归入华严宗,摄论宗归入法相宗。
然而密宗又是十三宗之中最为神秘隐晦的一支,据说上可普度众生,立地成佛。下可占卜吉凶,斩妖除魔。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本该是和尚的一群人变成了法师!所以你觉得很诡异!”我对我这次的问题很有把握,所以问完我就直视着鲁明仪的眼睛等他回答。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神经病啊,人家救你于危难然后你就没完没了盯着人家查上了。”
“我查他们是因为我身体的变化,我的身体在这十年间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
“拉到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四十多!”
鲁明仪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接着说:“我一直在想白衣阿赞口中的“长寿”会不会就是古人一直在追寻的“长生”!”
“你快醒醒吧,好好一个恐怖片,眼看就要被你yy成仙侠剧了。”我实在忍不住打断他了,还长生!先去百度一下秦始皇怎么死的,再来讨论这个话题吧。
“我这只是一种猜想,如果不是为了长生,他们为什么研究这种秘术!而且那个村子里奇怪的事还不只这一件!”鲁明仪故作神秘的说道。
“我发现那村庄里除了孩童外,全部都是盲人。”
“你这人真的是,给恩人留点隐私不行吗?!”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4 01:25:02
第十三章 投石问路

“你确定整个村子都是盲人?”
“对,那个村子里除了小孩以外全部都是瞎子,而且那些村民眼睛上都和那个白衣阿赞一样有明显的伤疤!”
我听明白了鲁明仪话里的意思,这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先天性的失明,而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失去了双眼。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村里人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人不想他们把秘密说出去,那干脆直接灭了他们口啊,光把眼睛剜了有啥用,他还可以说还可以写啊!”我这个问题绝对是抓住了重点,显然我们坐着盲猜是绝对猜不到他们因为什么被剜去双目的,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合理想象一下!
“丫头,你相信我说的话了?”鲁明仪见我认真思考的样子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我是没想到你这老头还有这么高的觉悟!合着你费尽心思找到他们是为了帮助弱势群体啊。”
“我帮助他们?说笑了!你别看这帮人老的老,幼的幼,瞎的瞎,人家照样能以一当十,不然又怎能研究出那般有违天理的血咒之术。而且自古以来密宗教众就自视甚高,我若是盲目前去搞不好还会被羞辱一番。我何苦去那自找苦吃。”
“你既然不是为了报恩,难不成也打上了那个什么“长生”的主意?”
“何人不想求得长生?”
“老头,你觉得自己和当年的秦始皇相比,谁能力比较大?”
“自然是那始皇帝!”
“那就等什么时候秦始皇陵打开以后真能看见一个老头坐在里面跟祖国人民招手Say Hi ,你什么时候再研究这个“长生”也不迟,搞不好到时候你还可以跟他切磋下经验,省得走弯路了。”
鲁明仪思考了片刻便正色道:“你可能觉得所谓“长生”是无稽之谈,但那些人或许正在拼命的把这个“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们打算干嘛,长久的活下去然后称霸全宇宙吗?”我听鲁明仪的语气不像开玩笑,琢磨着怎么能快速帮助他重新建立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其实我根本不相信鲁明仪会对“长生”抱有什么兴趣,这人经历了太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现在孤身一人带着一个鬼婴度日,如果一辈子有家不能回,一辈子孤单一人,或许长生对他而言反而还会成为一种折磨。所以我觉得鲁明仪一定是被这件事本身的奇幻色彩吸引了,或是他还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好奇心的驱使所以才想知道真相?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话没说全!说来也是,我跟他刚认识都没半个小时,人家也没必要什么都和我说!好在我也没有鲁明仪那种刨根问底的爱好。
“他们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确实在找什么东西,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那就是我在那个村子里连一个青壮年的人都没见到,我猜想很可能是他们的族长把他们分别派往了世界各地去寻找那个东西,而这个东西也一定和“长生”有关。”
“那你查出来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了吗?”
“没查出来,我要是查出来他们在找什么那我顺藤摸瓜就知道真相了啊!”
“合着你什么也没查着还跟这和我白话半天啊。”
“我能通过蛛丝马迹查到他们源自密宗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见到的那两个密宗的族人很可能也是被那个白衣阿赞派来找东西的?那这么说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泰国?”
“我不能确定,所以我要去趟长生山庄会会那个守灵人。他们的族长带着整个村子一消失就是十年之久,除了我师父以外,或许这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接触到他们了!奈何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再过问此事,所以这么多年来的调查我也都是暗自进行,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更是为了护我师父这一世的周全,若是他们真提出让我师父去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寻找那个东西,我也好先一步启程,帮我师父探路不是。”
我看了看鲁明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当年周贤清真是没白救这个徒弟啊。其实我心里是想让鲁明仪陪我一同去长生山庄的,因为我确实没把握孤身一人前去是否能全身而退。但是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长生山庄对我来说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如果鲁明仪真的和我一同前去,若是此行真的出现了意外那就是我害了他。
算了吧,他这一辈子已经够苦的了。
“得了吧,你这都一把老骨头了,就听我话老实在家带孩子吧。你要问的事情我也大概听明白了,等我见到那个守灵人我帮你问就是了。”
“丫头,我还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话。”鲁明仪听我这么说话让他不免有些惊讶,因为他怎么看我都不像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战士。
“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去长生山庄是性命攸关,势在必行。至于你,你那个年代可能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主要我对你斩妖除魔的水平也是保持怀疑,所以没必要搭一个卖一个的。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麻烦你去你师父那帮我请两张灵符啥的用用,你自己画的就算了。估计还不一定有淘宝上买的灵....”
我本想故意转移话题却听鲁明仪说道:“如果那个山庄和密宗的人扯上了关系恐怕就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了。”
我心说之前没说跟什么密宗有关系的时候我也解决不了啊。
“那山庄我势必要去的,只不过在那之前....”
我本来还合计怎么说服他不要被好奇心害了性命,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最没有资格在这个方面劝诫别人,却发现鲁明仪话说了一半忽然拉长了声音...
“只不过在那之前,还请门外的朋友进来说话。”说完他微微侧身注视着房门,似乎在等待谁进来。
“你跟谁说话呢?”我直起身体小声问鲁明仪,只见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
周俊阳!
“他来多久了?”我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问鲁明仪,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周俊阳慢慢走进来。
“来了有一会了。”鲁明仪笑着说。
“那他全听见了?!”
“那你得问他究竟听见多少啊!”鲁明仪说完话站起身笑着和周俊阳打了招呼,然后就退到窗边站定,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我和周俊阳。
“你...听见啥了?”我试探性的问周俊阳。
“从人胎鬼仔那里开始,我都听见了。”周俊阳回答道。
得,这哪是来了有一会啊,这分明就是压根没走啊!我瞪了一眼鲁明仪,狗日的!这老头安的什么心!
“你听我解释!我..我..我可以解释的!那个,这件事是这么回事.....”我偷瞄了一眼周俊阳,见他真的一脸等我解释的表情,心中实在崩溃。
还解释个卵啊....刚才我和鲁明仪的对话任谁听见都得当我们是神经病!
“那个,老周啊,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见,或者干脆...权当是听山海经或者聊斋什么的了,好不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压根没敢抬头看周俊阳,手里一直使劲的搓着被单。
以我对周俊阳的了解,跟他撒谎还不如直接告饶来的容易。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那件事,现在大概是找到原因了。”周俊阳没理我说的话,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句话。
“啥事啊?”我好奇的问道。
“你的事不能告诉我们知道,那我们的事也不一定要告诉你。”
这种小孩子脾气的话竟然是从周俊阳嘴里说出来的,这种惊吓对我来说简直要比第一次在长生山庄见到那个鬼妇的杀伤力还要大。
“你....快快,老骗子!你快看看他是什么东西变的!”我指着周俊阳招呼鲁明仪,心里想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这位小哥说的不错,朋友本就应该坦诚以待。”鲁明仪像是没看见我的求救似的,靠在窗边继续说着风凉话。
“老东西...”小声嘀咕了句,然后整理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面前的周俊阳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
“俊阳,我不跟你说是因为首先我根本不确定我正在经历着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好像见鬼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证明我见鬼了。我甚至希望我是精神出了问题,至少还有得治。但是刚才和鲁明仪的对话你也应该听到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到他身上的人胎鬼仔,我唯一清楚的是在鲁明仪出现的这一刻,已经完全打破了我之前所有的侥幸心理。因为我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人。”
我停顿了一下,发现鲁明仪和周俊阳都在很认真的听着我讲话,而且看周俊阳的表情似乎也并没有把我们当成精神病,这样一来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然后整里了一下思绪接着说。
“我亲眼见到身边的人被那东西伤害,我不敢救不敢喊只想逃。每当想到那个时候胆怯的自己我就很自责,但是真正让我觉得恐惧的是我意识到如果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我还是很难保证自己就能有勇气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所以我绝对不能再牵连任何人,我暗自在心中打定主意孤身再探长生山庄。
“丫头,我怎么没见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这么一本正经过啊!”鲁明仪见我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心里话,让他不由得回忆起刚才我对他说话的态度,心里暗自发笑:“这丫头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也是厉害。”
我回头瞪了鲁明仪一眼,让他闭嘴,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马上就要进入“劝诫周俊阳远离山庄”的主题了。
“那个山庄,你们去不了了。”谁知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周俊阳说了这么一句话。
“啥意思?”什么叫去不了了?
“长生山庄被警察封锁了,附近也被戒严了,所以你去不了啦!话说原来你有这么多秘密瞒着我们啊!”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说话的人正是小白,小白身后跟着韩子辰。
当我看见小白和韩子辰进来的那一瞬我的脸都白了,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门后面到底藏了多少个人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白接着说道:“老韩你站门口,把门给我看住了,这二货聊天也不分个场合,隔墙有耳知不知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问小白和韩子辰。
“你当我们傻啊,鲁大师特意支开我们肯定是有不得了的事要跟你说,我本来合计事后再问你发生什么事就好啦。但是俊阳说的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所以我们干脆留下来自己听啊!”
.......
“那我妈跟我哥呢?不会也在门口?”我紧张的问道。这要是我妈和我哥都听见我跟鲁明仪的那段对话的话,我也不用去什么长生山庄找死了,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阿姨接电话去了,你哥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了,所以这附近能听懂中文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小白说完话一屁股坐在我的床边,一脸等我交代的表情。
“你别这样,我全招....”眼看也瞒不下去了,干脆实话实说,再说我也比较在意刚才小白说的事,打算跟他们交换一下情报。
“长生山庄为什么被警察封锁了?”还没等我开口就听一旁一直看热闹的鲁明仪抢先问道。
“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小白故作神秘的说道。
“长生山庄下发现了两具尸体。”周俊阳不给小白故弄玄虚的机会,直接说道。
小白没好气瞪了周俊阳一眼,周俊阳也不介意补充道:“死的是两个大学生,一男一女。”
“怎么死的?”鲁明仪再一次抢先问道。
“警察说是失足摔死的,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周俊阳回答鲁明仪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说?”鲁明仪觉得周俊阳的回答有些奇怪,一般发生什么事故都是警察经过多方调查以后发布消息给媒体,之后老板姓才可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为什么周俊阳却说警察说的不对呢?
除非.....
“你在现场?”
“你当时在现场?”
我和我和鲁明仪几乎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对,就是我们报的警。”小白替周俊阳回答道。
什么?!他们三个人怎么又去了长生山庄?路过?
显然路过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不论是去商场还是饭店都应该是往曼谷市内的方向去才对。
那他们去长生山庄做什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又碰到了凶案?
我把我的问题一股脑的抛给了他们三人。
周俊阳示意让小白解释给我听。
我看向小白发现她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妙,看来他们三人在过去的那几天里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麻烦!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小白三人遇到的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麻烦。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5 16:02:23
第十四章 鸡鸣狗盗

“那天我们从山庄回来以后,我越想越觉得晦气,所以打算把手机里拍下来的照片都删一删。”
听小白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天在山脚下的时候小白拍了好多张照片留作纪念,后来在得知那座山庄是座墓地就删掉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删掉那些照片,她解释说在老一辈人中有一种说法,就是千万不能在坟地,陵墓附近拍照,据说是因为容易拍到脏东西。所以小白回到宿舍片刻不敢耽误,直接就删了所有跟长生山庄有关的照片。在删照片的过程中,小白还真仔细检查了一下,结果那些她忌惮的东西还真就很配合的一个都没有出现。
“我们当时除了觉得晦气以外也没多想,所以这件事本来到这里就应该告一段了,可是上周老韩发现竟然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过他的房间,但是奇怪的是他什么东西都没丢。”
“韩子辰他家都乱成那样了,还能发现有人进来过?”我忍不住反问小白。
“我家虽然乱,但是乱的有章法啊!不像你家,那真是单纯的乱!啧,还是姑娘家!”韩子辰从进屋就一直没说话,一听我挤兑他马上开口反击。
“你俩能不能严肃点,咱们正讨论性命攸关的事情呢!不过我倒是认同老韩的说法,乌鸦你屋子是真够可以的,小偷进去估计都得以为你家已经被光顾过了呢!”小白笑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只管听着,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讲,中间不准插嘴。”周俊阳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我们。
我和小白还有韩子辰一见周俊阳发话了,一个个都乖乖的都闭上了嘴,只剩下眼神的对决了。
鲁明仪在一边看得明白,合着这三个小鬼的领袖是这个戴眼镜的学生啊。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和邬然说话必须得叫上这个叫周俊阳的男生。
“邬然,其实除了子辰的房间外,我们的屋子里也有进来过外人的痕迹。所以我们猜想,你的房间应该也进去过人,但是这些人训练有素,如果不是我们有意对自己东西的摆放进行了检查,其实是很难发现东西被动过。但是对于子辰来说却是最容易发现的!因为对方不知道子辰的一个习惯。”
韩子辰的习惯?
我转过头盯着韩子辰看了半天,他有什么习惯来着?抽烟,喝酒,就差烫头了。
我知道了!
我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里有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的细节。
韩子辰是左撇子!
不管他是抽烟,喝酒,还是打游戏全部用的都是左手!
周俊阳见我记起了韩子辰是左撇子后接着说道:“进来的人动了子辰的电脑,但是却没有把鼠标按照子辰的习惯放回原位。我们公寓的保洁阿姨不会在无人的情况下进入我们的房间,但是当时子辰并没有丢东西,而且房间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主要是门锁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种情况下报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我们当时没有报警,但是留了一个心眼,子辰第二天出门之前在玄关处撒了一把白砂糖。”
“在泰国往地上撒糖?不怕招蚂蚁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还是被周俊阳听见了,还好他只是瞟了我一眼。
“我就是为了招蚂蚁啊!你想啊,砂糖那东西跟粉末似的,踩在脚上不会被人发现。如果没人进来那我最多就是回家以后清理下门口的蚂蚁,如果有人进啦,踩上糖的鞋子只要在房间内走动,一定会把砂糖踩的满地都是,回来我只要看哪里有蚂蚁就能大概知道他都走到了,搞不好还能判断出他在找什么。”韩子辰靠在门上得意的跟我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在窗户边也撒上啊?”我接着问。
“你见哪个小偷是光天化日走窗户进来的....”小白说这话时一脸为我智商担忧的表情。
我一想确实有道理。无法反驳只能转过头接着问韩子辰:“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会再来你房间,万一人家不来了呢。”
“我也是猜的,我觉得竟然我没丢东西就说明他还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而且我那天离开房间的时间比较短,我想他会不会是因为听到我回来的声音所以还没找到他要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我也只是赌一下他还会不会回来。第二天我故意躲到了老周家里,等过了两三个小时我才和老周一起回去的。”
“然后你回家看见了满地蚂蚁?”这要事后叫保洁阿姨过来收拾,估计阿姨脸都得绿吧。
“没有,门口那把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韩子辰的回答多少让我有些惊讶,因为在他讲这段故事的时候一直是中胸有成竹的傲娇脸,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事情会按照他所计划的那样发展。
“那人没再来?”
还是说....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进来的根本不是人。
我没有把我的猜想说出来,但是脸色明显有了改变,这是我最怕的事情。我一直以为长生山庄的鬼妇是只缠着我一个人的,但是听到韩子辰说的话,我心里一时间没了底。难不成这个鬼妇要把所有打扰她安息的人一锅端了?
“管住你自己的脑子。”正当我脑子快被担忧和愧疚的情绪装满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鲁明仪在我身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反射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核桃,一脸认真的听韩子辰说话。
被他这么一说,我刚才的慌乱已然没了大半,心想真是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鼓舞士气的作用啊。
“不,那人来了。”韩子辰坚定的回答我。
“你门口的糖不是没被踩吗?你怎么还知道有没有人进来过?”
“还是因为蚂蚁!”韩子辰故弄玄虚的说。
“我说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一会我妈他们该回来了!”我有些着急知道结果。
“我刚才说了啊,门口的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包括蚂蚁!”
“没有蚂蚁去搬那些糖?”我有些惊讶,这不科学啊,泰国的蚂蚁鼻子比狗都灵。别说你特意撒地上的东西,就算是你不故意掉在地上的东西,只要捡慢了两三分钟就会招来一大群蚂蚁。
“对,进我房间的那个人一定是在屋子里喷了什么祛味或是消毒的东西来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我们的鼻子闻不到的气味对蚂蚁来说应该是很敏感的,所以我回去的时候只看见三三两两几只蚂蚁在门口徘徊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大群蚂蚁。”
我瞬间就脑补出韩子辰头戴侦探帽一脸严肃的蹲在门口检查蚂蚁尸体的表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韩子辰这么老奸巨猾啊!
“那你到底丢了什么?”我不记得我们有从长生山庄拿过什么东西出来啊。
“什么也没丢啊。”韩子辰自己也觉得很惆怅,这么大费周章的设局,然而只是确定真的有人进过他房间,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就这点线索去报警的话警察都不会给立案吧?”我问韩子辰。
“你还别说如果老韩拿着那几具小蚂蚁的尸体去报警,再表现出一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警察叔叔搞不好就会动了恻隐之心然后就帮我们立案调查了。”小白调侃道。
“你们三个别说一说又开始没正经!”周俊阳见我们话题又有跑偏的迹象马上出声制止。
“然后呢?小白和老周的房间又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听周俊阳开口马上就把话题又拉回到主题上。
“老韩告诉我们他家里招贼以后我也检查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我和老周也在家里做了手脚,不过我们俩可不像他这么白痴,我们只是在一些东西上放了头发丝,然后我们发现果然有人动过我们的东西!”小白经过周俊阳的警告后也学乖了,老老实实的跟我解释前因后果。
“那...那你们...怎么确定进来的就一定是个“人”呢?”我还是问出了我考虑已久的问题。
小白似乎是想到了我会这样问,拍了拍我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小同志,你见哪个鬼碰过电脑!”
我见过唯一跟家用电器沾边的鬼就是“贞子”了。
“可是就算进去人了,你们什么东西也没丢,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想到再去长生山庄了?”这个才是我关心的问题,而且从他们的表达中,我明显感觉到在长生山庄上发生的事情才是他们真正想要告诉我的。
“我们是没有丢东西,但是我们多了一样东西。”周俊阳说道。
“多了什么东西?”
“你手机在身边吗?看一看你的邮箱。”
我见周俊阳忽然让我查邮件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他说的打开了收件箱,七封未读邮件,其中四封都是学校系里发来无非就是下学期的计划安排什么的,并不重要。
余下三封的发件人地址竟然是秦雨晴,韩子辰,和周俊阳。
“你们发的?”我抬起头疑惑的问他们。
“你打开看看。”小白没回答我反而示意我先打开邮件。
我首先点开了小白发来的邮件,我以为根据现在大家营造出来的气氛我一定会看见什么暴力血腥的东西,或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然而打开后发现原来只是一幅油画。
画上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身穿了一件水碧色的旗袍,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梨涡浅笑,一双眼睛画的灵动极了,整张脸看上去栩栩如生。
接着我又打开了韩子辰和周俊阳发来的邮件,竟然都是这副画。
“挺漂亮的,但是,也没必要发三遍啊!”我虽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这张画不会无缘无故发给我们,想必这画里一定有什么玄机。
“是四遍!”小白拿出她的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拿过她的手机仔细一看她的收件箱然有一封发件人赫然写着“邬然”!
我没发过啊!难道也有人动了我的电脑?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如果真有人大费周章的进入我们四个人的房间,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用我们电脑发封邮件?那直接黑了我们电脑不是简单的多吗...何必如此麻烦的费心潜进来?
“还有更奇怪的呢!”小白把她的手机拿了回去拨弄了两下又递给我。
“啥啊?”我看她把手机调到相册那个选项,翻了两下不知道她到底让我看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是哪儿!”她说着又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我。
我把手机拿近了一些,仔细端详了一会,待看清图片中的地方,顿时脚底生寒。
长生山庄。
“你不是说删了吗?”
“删的干干净净!”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这些照片怎么莫名其妙又回来了。”小白无奈的叹口气,显然她也对目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那这些照片和邮件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仔细看画上那女人身后有什么东西。”小白提醒我。
刚才我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那个女人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她身边的环境,经小白这么一提醒赶忙又拿起手机仔细看了一遍。
这女人后面也没摆什么东西啊?
女人是坐在一个壁炉前,身后的壁炉里向外冒着火星,其它也就没什么了啊。
“看啥啊?”
“你看她后面的墙上。”小白伸手指着一个类似于徽章的东西。
小白见我看半天还没反应过来无奈的再次开口问道:“你不觉得这个标志有些眼熟吗?”
“我见过吗?没有吧?是那山庄上也有吗?我咋没看见?”这么多天我对长生山庄唯一的线索和分析全部都是关于那个纹身的,因为除了那个纹身我再就没在长生山庄见到其它标志性的东西。
小白又在她手机里翻了一下,再次将一张照片放大后举到我面前。
这下我有点惊讶了,这是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小白拍的照片,第一张就是我们进门时小白拍的“长身山庄”这四个字。小白用手点了点这四个字上面的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开口说道:“就是这个。”
“这..这么模糊你都看得清?”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除了确定是个椭圆形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我用电脑放大过了,就是这个标志。”小白的语气很肯定。
“那...这是个什么标志啊?”
“啧,亏你在泰国待了这么久!这个标志你都没见过吗!这是泰国七大家族之一的叻达那叻家族,也就是泰城集团宗亲的标志。”
“噢!原来是泰城集团啊!”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泰城集团是干什么的,只是看小白这个语气,我随口应和了一下而已。
比起泰城集团,我更惊讶的是小白,韩子辰和周俊阳的处变不惊的能力,现在在我眼里他们完全是一种开了挂一般的存在啊,回想起我度过的那一个星期,简直就是花样被虐啊。
再看看人家这边,点子正,头脑好,分分钟就查出来个前因后果啊!
“算了,跟你说也白搭,总之我们就是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发现似乎是有人想把我们引到长生山庄去。”小白看见我的表情就明白了我根本不知道泰城集团是什么,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跟我说了他们接下来又做的事情。
“你们明知道是有人引你们还去?话说怎么不带上我!”我有点生气他们做事草率。
“我们见你一直没提收到邮件的事情,就猜你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你放假一般都在你哥家,我们三个就想先把情况摸清楚,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就好了啊!谁知道再得到你消息的时候你已经进了医院!不过还好你没在啊,那天晚上实在是太诡异了,现在想想我还是心有余悸。”
“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啊?那两个人又是怎么死的?”
小白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再一次拿起手机按了两下,我心说不会这么巧又被你拍下来了吧。
待她把手机拿到我面前,我仔细看了一会,就是一张让人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树林的图片,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长生山庄的树木,现在一看更觉诡异,刚想交给小白,就看见其中一棵树枝上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窥探着什么。
我试着放大了两下图片,我看到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画面。
那棵树上蹲着一个人!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6 14:02:28
第十五章 长生山庄

“这...这树上蹲了个人?”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人,你仔细看看它的姿势,它并不是蹲着。”
我心里一惊,不是人是啥?又是鬼?不会吧?不会吧!怎么到处是鬼啊?这玩意不限量吗?
小白见我走神,用手指了一下照片上那个东西,让我再仔细看看。
照片上那东西头呈三角形,腿节折叠,腹部肥大,乍看下会以为是一个人躬着背蹲在树上,但是仔细一看这分明是只——螳螂。
有这么大的螳螂吗?
“你们能不能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见这个东西的?”我实在有点忍不了这种考验脑洞的谈话方式了。
“别急,这件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们还是先从收到这个邮件后说起吧!”
小白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就开始给我讲述我和他们分开的这一周内,他们所遭遇的事情。
小白是第一个收到邮件的,发信人署名是韩子辰,小白打开后自然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当即打电话询问子辰为什么要给她发这张照片。韩子辰听后也觉得奇怪,便马上打开他的邮箱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同样的邮件他竟然发出去了三份,除了小白,还给了周俊阳和我。而且仔细一看时间,竟然就是他发现房间进了人的那一天。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不是巧合了。
韩子辰首先给周俊阳打了一个电话,周俊阳听后将小白和韩子辰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们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小白靠在周俊阳的沙发上看着正在电脑前研究照片韩子辰问。
“先看看这张图片上是不是有什么线索?”韩子辰慢慢将图片放大,从图片左上角开始慢慢检查。
“我看过了,就是张画像,连个字都没有。”小白回答道。
“一张画像发给我们有什么用意?”韩子辰继续研究那张画。
“我刚点了餐,吃了午饭再想。”周俊阳递给小白一杯水然后也坐到韩子辰身边查看电脑上的照片。
“唉,真是难得遇到让我没胃口的时候啊。”小白感叹了一声。
“你们看这是什么?”小白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韩子辰招呼大家过去看那张图片。
小白赶忙起身去看。
只见画上那名女子身后壁炉的墙上挂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什么东西?牌匾有椭圆形的吗?
“放大看看!”小白对韩子辰说道。
“不行,分辨率不够。”韩子辰回答道。
“你起来,我试试。”韩子辰起身把位子让给小白。
“从摆放的位置看应该是幅画或者是什么家族的标志。我需要点时间,你们先琢磨琢磨进我们房间的会是什么人。”说完小白就开始着手解决照片分辨率的问题。
韩子辰和周俊阳听小白这么说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这个才是最不好调查的吧,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光顾了两次房间,还什么东西都没丢。他们倒是希望丢点电脑啊,钱包之类的,那样的话事情就变的简单多了。
然而现在的情况就变的十分诡异。
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自己,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被人窥探的。
“我们要不要打电话给乌鸦问问看她那边的情况?”韩子辰开口征求周俊阳的意见。
周俊阳想了一下对韩子辰说:“我觉得还是先别告诉邬然,从她一直没联络我们情况上看,她应该还没看到那封邮件。我们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是先不让她参与进来比较安全。”
“我觉得就算有怪事发生以乌鸦的性格也跟本不可能注意到,如果真有人打她的主意想引她上钩,那可是打错算盘了!”韩子辰笑道。
“英雄所见略同!她可是我们队伍中意外率百分之百的不稳定因素啊!她要是来了,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我们就别给自己增加难度了!”一旁目不转睛的研究那副画像的小白听到韩子辰的话忍不调侃道。
“其实重点是,那人究竟为什么盯上了我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引我们上钩。”周俊阳在脑中整理这些天他们做过的事情,既然他们四人同时收到了这幅画就说明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做了什么才招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可是头疼就头疼在,他们是四个人每天都是形影不离的,尤其是前几天考试周的时候,更是白天晚上的在一起。谁还记得都做了什么,无非也就是背背书,吃吃饭之类的,都是很平常的举动,如果说唯一不同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前几天误入的陵园。
但是周俊阳也不是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所以并没有直接的把眼前的情况和那个墓地联系在一起,又转而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既然不是为谋财,难道是为害命?”韩子辰问周俊阳。
周俊阳摇了摇头,这没有道理。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他们四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呢?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危及到他们生命的情况。
“那是为了什么?不图财不害命,难不成逗着我们玩呢?”韩子辰觉得脑子里都要乱成一团浆糊了。
“叮咚。”
正在周俊阳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房间的门铃突然响了。
“应该是送餐的到了,先吃饭再想把。”说完话周俊阳起身去开门。
周俊阳订的是三份套餐,他付给外卖小哥钱后就把饭菜拿了进来,张罗着让小白二人吃饭。
小白也是饿了,就先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来到了餐桌前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周俊阳二人摆桌子拿碗筷。无意间低头看见桌子上有两张刚才周俊阳取餐时顺手带进来的小广告,小白随手翻看了两下忽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别看了,先来吃饭吧。”周俊阳见小白拿着广告出神便开口招呼她先吃饭再研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看这个,你们快过来看这个!”小白拿着手里的广告激动的招呼二人来看。
“这上面画的啥,玻璃球?”韩子辰走到小白身边后发先小白拿的是张某商场的宣传单。
“有没有见识,这可都是宝石。”小白把广告平摊在餐桌上让周俊阳和韩子辰可以看的更清楚。
“就是张宣传单,又不是白送宝石,你激动个什么啊。”
“你看这个活动的主办方是谁!”小白把广告拿起来对着韩子辰和周俊阳。
“哪儿写着主办方啊?我看看,我看看啊。”韩子辰仔细看了一遍传单,终于在传单左下角看到一排小字写的邮箱地址和公司名称。
“泰城公司?”
“对!泰城集团!”
“泰城集团不是开银行酒店的吗?怎么倒腾上玉石了?”韩子辰有些疑惑,泰城集团是泰国七大家族之一,家大业大,但是家族的宗亲却很少露面。
泰城集团的根基在清迈,但如果追到祖辈的话,也都是华人的后裔。
“管他们倒腾什么呢,你看这里!这才是重点!”说着小白指了指传单正中间的一个标志。
那是一个椭圆形的商标,圆形内是一直正欲展翅翱翔的凤凰。
“这...?”韩子辰看见这个标志的是时候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后他立刻反应过来了!一个箭步跑到电脑前打开刚才小白研究的图片,仔细对比了一下画中女人身后的挂的东西。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就是这个标志!”韩子辰直起身子转过身多周俊阳和小白说道。
“这件事跟泰城集团有什么关系?”周俊阳拿过韩子辰手中的照片和电脑中的画像对比问。
“等等...“
在周俊阳和韩子辰想仔细对比的时候,忽然听见小白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周俊阳见小白脸色有异开口询问道。
“那椭圆里的是...凤凰吗?”小白这句话听着像疑问句,但是语气里中似乎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话。
“废话,全泰国的人都知道泰城集团的商标是只火凤凰。”韩子辰没有注意到小白表情的变化,随口接了一句。
“那...这个标志...我前几天也见到过一次....”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明显有些颤抖。
“啊?在哪儿啊?”这下连韩子辰都感觉到了小白的异样,放下手里的广告和周俊阳一起来到小白身边。
“长生山庄...”小白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怎么扯上那个墓地了?
“我拍的照片里有一张就有这个标志。”说完小白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可是才拨弄了两下就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那些跟长生山庄有关的照片删干净了,现在哪里还找的到。刚想停下手里的动作和韩子辰二人解释自己是在长生山庄一进门的石门上看见的这个标志,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正翻着的照片正是前几天删掉的照片。
小白机械的翻弄着手机里的照片,越翻越心惊...
终于她在翻到其中一张照片时停住了。
小白慢慢的举起手机对着韩子辰和周俊阳,她用食指指着图片的四个字。
那图片上正是她几日前已经删掉的长生山庄石门的照片,小白第一次觉得她的手机这么重。
“这照片你没删啊?”韩子辰凑近看看了小白手上的照片。
“我删了...”
“没删干净?你不是最迷信这个吗?怎么还留一张?”
“删干净了 ...”小白声音小的似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我靠,真的假的!老周你来看,这个形状!还真是泰城集团的标志啊!”韩子辰没注意到小白的表情。
周俊阳把小白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追问什么,也走到韩子辰身边看小白手机上的照片。
果然,是泰城集团的标志。
“那就是说明,那个墓地是泰城亲族的墓地?”韩子辰问道。
“看来应该是,但是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这些?只是因为我们误闯了那片墓地,引起了主人的不满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警告我们吗?”周俊阳分析道。
“没道理啊,我们当时走到半山腰就回来了,连车都没下,唯一见过的就是那个守灵人,被告知是墓地以后我们也马上退了出来。泰城集团的人不会因这个意外就揪着我们不放吧?”
周俊阳知道韩子辰说的话有道理,而且泰城集团在泰国是什么样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有功夫搭理这几个大学生。
如果不是泰城集团的人做的这些事那就是说明有人要把他们的注意里引到泰城集团上。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还记得那天我们去长生山庄时乌鸦的举动吗?”小白忽然开口问。
见韩子辰和周俊阳没说话,小白又接着说。
“乌鸦虽然方向感差,但是开车一向小心,那天的车祸我觉得很蹊跷。你们还记得车停了以后乌鸦说的第一句话吗?她说...车窗上有人!”
经过小白一提醒,韩子辰二人慢慢回忆起那天事情的经过...
乌鸦在意外发生后竟然连头上的伤都顾不得只是拼命的想逃离窗口。
只不过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远远跑来的守灵人吸引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
“难道当时乌鸦看见了什么我们没看见的东西?”韩子辰压低声音问道,似乎是怕谁听到他们的谈话。
“有可能,只是乌鸦本来就不是个相信怪力乱神的人,所以她事后根本没再提起。”
“那我们只要打电话问问乌鸦就好了!”韩子辰说着就要打电话。
“别,如果真是这样,就更不能打给她了。你想想看,为什么当时我们四个人只有乌鸦看见了?也只有乌鸦因为这件事受了伤,我们最好在她面前不要再提这件事。”小白说道。
“等一等,我们只凭眼下这几点线索就开始凭空猜测会不会有点太武断了?”周俊阳已经听明白了小白话里的意思,他本身也是从内心上排斥小白的这种推测。
“其实验证的办法很简单!”小白猜到了周俊阳心里的想法,便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韩子辰问小白。
“我们三个再去一次!”
“啊?”
“我们三个再去一次长生山庄!”小白重复了一遍。
“去干什么啊?”韩子辰问。
“去看看究竟是谁要引我们过去,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如果我们主动一点也许会打乱那个人接下来的计划。”小白说完看向周俊阳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别逗了,万一人家接下来的计划正好就是等着我们过去然后一举把我们团灭了呢!”韩子辰说。
“如果他要真有心团灭我们的话,就凭他自由出入我们房间这一点,我们就不一定死了多少回了。”
韩子辰一听小白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而且等死往往比找死要可怕的多。
韩子辰本就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反而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越有兴趣,所以不用小白多做说服,他心里已然接受了小白的提议。
“不过这回我们就不能大大方方进去了,得偷偷摸摸的,不然被那个守灵人发现了我们直接就得被赶下来什么也查不到。”小白提醒他们二人。
“偷偷摸摸的去?你不会是打算晚上去吧?”韩子辰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小白的想法。
“怎么着?二位爷不敢吗?哈哈,我明说了吧,我特别想知道乌鸦那天看见了什么!你们敢不敢和我去碰碰运气~”小白打趣道。
夜探长生山庄?
韩子辰和周俊阳对视了一眼。
长生山庄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虽然称不上是深山老林,但也绝对是对得起荒无人烟这个称呼,他们三人就这么去肯定是不妥的。
“不行,那座山还没开发完,如果有野兽毒虫什么的都不是我们能应对了的。”最后还是周俊阳开口否决了小白的提议。
小白有些沮丧,但是也深知周俊阳说的有理,便也不再坚持。
周俊阳明白小白心思,小白除了想搞清他们现在的处境以外,还是有份好奇心的,本身这姑娘就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比较痴迷。
“如果一定要去就现在去,我们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我们可以直接去找那个守灵人,或许从他口中我们就能问出一二。”周俊阳见小白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了让步。现在正值中午,如果长生山庄此行势必要去,那么还是选在白天会相对安全一点。
而且他们也没必要避开那个泰国守灵人,因为周俊阳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这一次皆是因为长生山庄而起,那么忽然出现的守灵人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既然决定要去了,小白三人自然不敢马虎,买好了防蚊蚁的药又带了一把韩子辰刚从泰国人手里淘来的军刀,想想还应该带些什么?
“驱鬼的东西要不要带啊?”小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有吗?”周俊阳瞟了一眼小白反问道。
“没有...”小白一时语塞。
“那就走吧。”说完周俊阳转身走出了房间。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8 01:37:43
第十六章 伺机而动

周俊阳三人原计划是在下午的时候到达长生山庄,然后在天黑前离开。可是路上出了变故,他们到达长生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说是变故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意外,韩子辰有一辆二手的车,但是由于他很少用,等到真要用的时候不是没油就是雨刷器坏,三个人光是鼓捣这辆老爷车就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等到了长生山庄三个人看看了时间都快五点了,顿时都觉得有点为难。
“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啊,那我们上不上?”韩子辰开口问道。
“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计划似的...”小白打开车窗探出头看着眼前的山庄。
“我们的计划不就是天黑前回来吗!你们看!现在唯一的计划都被无情的打乱了!”韩子辰说完这句话以后马上反应过来打乱大家计划的正是他的那台老爷车,所以马上也就不说话了。
“怎么样,上不上?”小白回过头看向周俊阳。
周俊阳考虑了一下说道:“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吧。不过我们也不用走太深,找到那个守灵人或是找找看山庄里有没有其他人就可以。我们不要全上去,留一个人在下面等着,如果我们遇到变故,记住不要盲目的上来找我们,先去报警!”
“靠谱,那我跟俊阳上去,小白你留车里等我们!”韩子辰同意周俊阳的方法,毕竟还是留一个后援心里才比较稳妥。韩子辰安慰自己尽管面前这个“后援”看起来也不怎么实用,但也总比乌鸦靠谱点!
这样一来小白不干了,她来干什么来了?她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才张罗过来的啊,这怎么到了山脚下反倒是不让她上去了。
“凭什么啊,我也是怀揣着真相只有一个的心理来的,凭啥把我留下啊!”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老那么重的好奇心,在下面等我们把真相带给你就好了啊!”韩子辰总觉得去探险带个女生太麻烦,既然周俊阳提议让小白留下他当然极力附和。
“你们俩别贫了,猜拳决定谁跟我上去。留下的在车里跟我们保持视频通话。”周俊阳开口制止小白和韩子辰的争吵。
最后跟周俊阳上山的人是小白。
韩子辰无奈的将车开到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然后就打开手机插上耳机听着正在向山庄内走去的二人脚步声。
“小白你散步呢?快点走啊!”韩子辰不甘心猜拳输给小白失去了这次“探险”的机会,正好看见小白被周俊阳落下三五米的距离赶忙借机调侃小白。
“少废话,这..这是上坡..!”小白气喘吁吁的回答韩子辰,但是心里也确实暗叹自己体力不行。抬头一看在她前面几米外周俊阳,健步如飞完全没有累的样子。
“你走稳点,别一直在晃,看的我眼睛都花了!”韩子辰边喝汽水边抱怨道。
“你当看电影呢!”小白累坏了也没心思跟韩子辰斗嘴,调小了耳机音量不准备再跟韩子辰斗嘴。
韩子辰见不管自己再怎么抱怨小白那里都不回答就知道自己的声音应该是被“屏蔽”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调整座椅,举着手机半躺在座位上看着小白二人一步步深入长生山庄。
“俊阳,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走了这么久别说人了,怎么连点虫虫虾虾什么的都没见到啊。我们上次来走的是这条道吗?”小白左手扶着腰,右手拄着跟木棍,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
“就说你们这些女生不适合野外生存呢!还非得和....”韩子辰躺在座位上明知小白听不见还是自顾自的吐着槽。
可是话说到一半韩子辰看着手机中的画面全身一震,猛的直起身子对着手机大喊。
“小白!小白!”
.....
“天黑了,我们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准备下山吧。”
“那我们不...”不是白来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小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循着声音小白猛的回身看向身后的人。
周俊阳在她身后?!
那么前面领路的人是谁?!
小白机械般的转过身体看向前面领路的人。
目所能及之处只剩树影幢幢哪里还有什么人。
“小白,怎么了。”周俊阳见小白神色有异快步走上前去询问情况,只是连叫了两三声小白也没有回过神来。
周俊阳试探性的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小白被周俊阳这么一拍便回过神来,伸手抓住周俊阳的胳膊悄声问道:“你刚才一直在我身后?”
“你怎么了?我从上山就一直在你身后!你看到什么了?”
周俊阳见小白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谁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警觉了起来。
周俊阳自从上山就一直跟在小白身后,本来他是想走在前面开路的,但是转念一想只有他们俩个人,这路他们前些日子也走过一遍,还算平坦又没有什么障碍,让小白走在前面他自己走在后面如果有什么事他也有机会应变。
“刚才你...我前面...我看到你一直在我前面走着...怎么出现在后面....”
周俊阳见小白说话颠三倒四,想起小白脖子上挂着的手机,赶忙从小白脖子上解下手机想问韩子辰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电话那头早就因为信号不好而中断了通话。
周俊阳顿觉不妙,天色渐晚,山中又没有信号无法和外面的韩子辰联系上,再加上小白刚刚说的话,处处都透着诡异。
“快走,我们下山!”周俊阳拉起小白的胳膊就往山下走。
“嘭,嘭,嘭嘭。”
“等会,你听!”小白站定脚步反手拉住周俊阳皱着眉说。
周俊阳也听见了这几声巨响。
这是什么声音?谁在放鞭炮?
“你看,山顶有光!”小白指着山顶的庙宇小声对周俊阳说道。
“不能再上了,现在天已经黑了,走太深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就麻烦了,我走前面你跟住我!”周俊阳说完不等小白回答拽住小白胳膊就往山下走。
“等等等等,有人下来了!”小白看见两个人影从寺庙前一闪而过,看方向应该是朝他们来了。
“躲起来!”周俊阳将小白拉离车道,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块山石后面。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小白小声问周俊阳。小白心中疑惑,他们上山本就是为了找人,怎么现在人出来了,他们反倒要躲起来。
“直觉,嘘,别说话。”周俊阳说完这句话以后双眼紧盯车道。
小白听周俊阳拉她躲起来的理由竟然是“直觉”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见周俊阳神情严肃,便也不再多话。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周俊阳心里算着时间,从刚才的位置看,那两人若是要下山就一定要经过这条路,那现在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没过来?
正在思索间就感觉到身旁的小白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他回过头刚要问小白发生了什么事,见小白将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地面。
周俊阳随着小白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是他和小白的影子,但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和小白影子的缝隙中竟然多了一个人。
他们身后站着个人!
周俊阳头皮发麻愣是没敢回头看。
周俊阳用余光瞟了一眼小白,发现此时小白也是脸色苍白紧握着胸前的手机连大气都不敢喘。
僵持了良久周俊阳发现地上的影子纹丝不动。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周俊阳和小白的腿早就蹲麻了,估计再僵持一会给他们机会跑恐怕都跑不动了。
周俊阳微微转头看向小白,发现小白也正在看他,俩人一看对方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这是要先发制人的意思。
这种看表情就能猜到想法的默契一定是要在生活中慢慢积累的,当然积累的方式有很多种,只不过小白和周俊阳积累默契的方式是——打扑克。
周俊阳先看了小白一眼,接着把目光投向前面不远处的车道,然后看了看自己,眼珠又像斜后方看了看。
小白自然看懂了周俊阳的暗示,意思很明显:我动手,你逃命。
小白皱眉表示不同意周俊阳的计划,可是还没小白进一步和周俊阳交流,就见周俊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借着这股力就把她往外推,然后自己转身就向那人影扑了过去。
小白腿一时没吃住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也顾不得磕到了哪里转过头就去看周俊阳的情况。
周俊阳在转身前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他亲眼看到尽在咫尺的东西后,着实让周俊阳目眐心骇。
眼前是一个悬在半空中的女人。
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因充血而凸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俊阳。
周俊阳硬生生的收住了脚步,停在距离那女人不足半米的地方。
小白也看见了半空中的女人,心下骇然。
这世间当真有鬼?
此时小白的心情很复杂,小白一直相信这世间有鬼,但是自己从来没见过,今天终于见到了竟是在这种生死悠关的时刻。
而且事实证明越是相信有鬼的人,越是怕鬼。
小白想过去拉着周俊阳赶快跑,奈何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阴沉的月光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山林间闻不见鸟兽昆虫的声响,静谧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整座山庄。
“老周,快跑啊...”小白声音颤抖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招呼周俊阳快跑。
谁知周俊阳像是丢了魂一样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白猜测周俊阳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转念一想老周这人是刻板了点,但是胆不算小!就算遇到什么挑战他三观的事,也不至于吓到石化啊?
虽然小白无法劝说自己克服恐惧,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克服不了恐惧就只能豁出去了!
小白又试着轻声招呼几声周俊阳,都没见周俊阳回应。来不及细想,小白知道自己必须赶在那女鬼有所行动之前把周俊阳给拽回来!
小白拄着身旁的树吃力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除了一路被自己拄着上山的小木棍,再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了,心中哀叹真是苦命。
那个女鬼正好夹在小白和周俊阳中间,小白要是想把周俊阳拉过来就必须经过那个女鬼。
正在小白犹豫着从哪边拉周俊阳安全系数高一点的时候,就见周俊阳好像动了一下。
我靠,这时候动了?该不是被附身了吧!这是小白唯一想到的可能性,不免心中一阵哀怨。
如果说对付女鬼还可以殊死一搏,那对付自己朋友怎么办?且不说能不能下的去手,单说能不能打的过也是个问题。
得了,听天由命把,谁让自己找死。
“等头七那天我一定托梦给乌鸦,让她给我烧了这个山庄!”小白心中默默的想着,手里握紧了小木棍做势就要冲过去打那个女鬼。
也不知道木棍对女鬼有没有胜算。
谁知还没冲到跟前,周俊阳忽然转过头来,一把抓住小白就把她按到在地。
“靠,我就知道!”小白大叫。
“嘘,别说话!”一双大手一下捂住了小白的嘴。
小白被周俊阳这个举动弄的一愣,不应该是这个路数啊。
她赶忙抬头打量这个捂住她嘴的人,只见周俊阳面如土色,满头大汗,眼中有些许慌张但是最多还是小白平日所熟悉的感觉——严肃。
这就是周俊阳!
他没被附身!
那刚才唱的是哪出啊?
周俊阳见小白不再叫嚷慢慢松开了捂着小白的手,靠近小白耳边悄声说道:“你看她上面。”
小白极不情愿的把目光再次转向女鬼,慢慢将自己目光向女鬼上方移去。
小白看见女鬼的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根树藤!
这女人是被吊在这的!
谁把她吊在这的?明明刚才还没有,小白越想越心惊。
既然眼下这个女人没有威胁,他们还是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小白转头就想招呼俊阳走,只见俊阳朝她摆摆手,又向上指了指小声说道:“那东西在上面。”
什么东西?
小白没明白周俊阳说什么东西在上面,但还是下意识的顺着周俊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她看见.....一个人悄无声息蹲在女人头顶的树叉上,似乎观察着地面的情况。
“先别动。看看是什么。”周俊阳在小白耳边悄声说道。
小白没有对周俊阳的话做出反应,眼前的一切让她来不及思考,她虽然千方百计的想要证实她一直执着相信的鬼神论是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当她亲眼看到并且被她所信仰的东西直接威胁到生命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周俊阳见小白没有回答他转头看看了小白,见小白只是愣神,便安下了心。
忽然他听见身后的车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难道是韩子辰见他们太久没下山上来找他们了?
不是告诉他如果出了意外先去报警吗?韩子辰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更不知道树上还有个人在窥探他们,如果此时韩子辰盲目的闯了进来不知道树上的东西会做出什么反应。
该怎么提醒他别过来!
周俊阳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你看,山上下来个人!”正当周俊阳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小白悄声对他说道。
从山上下来的?
周俊阳闻声望去,果然有一束光亮从山上跑了下来。
“是不是那个守灵的人来救我们了?”小白小声问。
周俊阳没有回答小白而是盯着那个那束光线,忽明忽暗,光束闪烁不定。
“我们...”小白话音未落知觉得头顶上一阵劲风掠过。
小白惊呼一声被周俊阳按到在地。
两三秒后小白慢慢抬起头,见周俊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车道神情复杂。
小白再抬头去看被吊死的女人头上,早就没了刚才那东西的身影。
“快走!”周俊阳不再多看,拎起小白就往山下跑。
两人玩命似的跑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见到山下传来的亮光。
一口气跑到山脚的时候迎面跑过来十多个警察,见他二人面色惨白从山上下来赶忙把人扶到了救护车旁。
韩子辰在一旁焦急的等待了半天,终于看见二人在警察的保护下从山上下来了,快步跑了过去。
“你们吓死我了,警察上山搜了一圈就带回这个手机,我一看是小白的手机吓的魂都没了,还好你们俩活着出来了,不然我怎么跟乌鸦交代啊。”韩子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该担心,害怕,埋怨还是欣喜。
小白听见韩子辰提到手机一事一愣。
“我的手机?你说警察捡到了我的手机?”
韩子辰不明所以,回答道:“是啊,在一个女尸身边。警察说找到两具尸体,我当时以为是你们两个,吓的我魂都没了。”
“什么尸体?”小白颤抖着问。
“好像是两个大学生,我也不知道,被抬下来以后直接就送走了。我当时真以为......”韩子辰解释说。
小白根本听不清韩子辰后面说的什么。
“现在几点了?”小白听周俊阳问韩子辰,自己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
5:30。
她发现自己手表的时间竟然定格在5:30。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们去了整整八个小时!”韩子辰说道。
八个小时?
小白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和周俊阳才刚从山上下来,这上山下上的路只有这一条,而这一路上也没见到警察来救他们,怎么反而女尸先被抬了下来,而且还莫名其妙多了一具尸体。
小白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
他们或许还没下来,或者下来的并不是他们....
“子辰,你看看我和俊阳有没有影子。”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8 20:39:22
@巡礼之年1997 19楼 2022-07-28 17:51:00

感觉故事连贯又真实,人物也越来越丰富,好久没看到真有意思的故事了!希望楼主可以保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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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您的支持哈!有平台、有机会、有读者可以分享下自己在泰国的经历简直太幸福啦!我会保持更新的!手动比心~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9 00:03:25
@老跃子 21楼 2022-07-28 21:22:00

楼主人才啊怎么做到又恐怖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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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虽然惨但是依旧顽强,感谢关注,手动比心~
楼主:北城老怪  时间:2022-07-29 07:48:56
第十七章 人面螳螂

“我去,快快,老骗子给我照照他俩是人是鬼!”我话音还没落迎面就飞来一个核桃不偏不倚的砸在我脸上。
“你说我们是人是鬼!”小白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知道啊,你证明一下!”我顺手拿起枕头在我和小白之间架起了一段“安全距离”。
“诶我说你!...你要怎么证明!”小白被我的举动气的差点笑了出来。
“嗯...那你...那你说说1937年都发生什么事了!”
......
“丫头,在下肯定你面前的三人都是活人并非鬼怪。”鲁明仪看着好笑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趣的时候,马上开口调停。
“你照过了吗?”我转头问鲁明仪。
“在下刚才见这位小姐用核桃砸你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且中气十足,在下断定此三人必为活人。”
“小白,我猜这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你野蛮!”我放下手中的枕头靠近小白小声说道。
“乌鸦你就不能关心点重点吗!”韩子辰也看不下去了,从门边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一脸神秘的问我。
“重点是啥啊?”
“全文都是重点啊!比如我们怎么就在山上兜兜转转了八个小时,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两个人,怎么尸体就比我们先下来的,怎么....”
“别怎么了~你们要是知道答案还能这么一张头七脸的坐在我前面给我讲故事吗~”我打断小白,见小白要跟我动手马上补充道:“直接说说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吧~”
“我们最初的打算是找到守灵人以后问问他是否认识画中的女人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一旁一直沉默的周俊阳开口说道。
“但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现在长生山庄我们是去不了。最让我介意的是当地警方的表现,他们只说那两个人是意外坠山身亡,但是我们亲眼看见...那个女人是被吊死的,至于那个男人....”
我见周俊阳话说一半有些犹豫,忙开口询问:“对了,你们还没说那男的是怎么死的?”
“那男人...被...吃了...”
“吃了?被谁吃了?”我追问道。
“就是照片上这个东西...”周俊阳指着小白的手机说。
“你们逃命的时候...还有功夫拍照片?”
“我说你抓重点的本领是校长教的吗!”小白对我翻了个白眼并且表示没法和我交流了。
“这图是我截的。”韩子辰说道。
“当时小白跟我视频的时候我看见画面里的老周忽然不见了,我以为我看错了或是信号好不画面定格了,所以就仔细看了看,然后我就看见在小白他们身前不远的树上蹲着个东西。等看清的时候我想告诉小白他们,但是那时候视频通话已经中断了,再拨他们手机也全都接不通。等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足足过了八个小时了。”
“这东西如果吃人的话...那怎么不吃他们!”我随手指了下小白和俊阳。
按照小白的描述,这东西站在小白和老周的头顶的树枝上也得有个几分钟了,难不成这东西还挑食?
“不知道,我们当时就在它眼皮底下但是它完全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反而好像是特意埋伏在那里等待猎物的出现。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不是它的猎物,至少那天不是。但是令我觉得疑惑的是警察的反应,他们找我和小白做笔录的时候丝毫没有提起那句男尸身上被撕咬过的痕迹,反而一口咬定那对男女是意外坠山而亡,对于我和小白还有子辰他们也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留了我们电话就让我们回来了。”周俊阳解释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比起警察的反应我更好奇照片上的东西。那东西乍看之下和成年人体型无异,但是仔细看去又觉得形态像极了螳螂。
螳螂我见过不少,捕食的场面虽然没有狮子老虎之类的哺乳动物暴力血腥,但是于我而言,比起那些山野猛兽,我更加打怵的其实是这种无脊椎的肉食性昆虫。小时候我亲眼见过螳螂猎杀壁虎而后食之的场面,到现在那只壁虎尾巴抽动挣扎的画面和螳螂前肢勾住壁虎身体快速撕咬咀嚼壁虎碎肉的景象都令我难以忘怀。
“我看应该就是螳螂...”韩子辰说完也露出一种不能释然的表情。
“别闹,动物世界看过没,就是赵忠祥老师主持的那个。科学证明一只螳螂的寿命只有六到八个月左右,看这只的体型怎么也活了二三十年了吧。”我说完又拿起小白手机仔细观察那张模糊的图片。
“小兄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见鲁明仪对周俊阳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和小白等人反射性的看向周俊阳,只见周俊阳正靠在窗边出神,直到鲁明仪问话周俊阳才回过神来。
“老周你怎么了?”我开口询问。
周俊阳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他沉默了良久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才开口道:“如果我说,我见到的那个东西不是螳螂,你们信不信?”
“都这样了还不是螳螂,那长的也太不诚实了吧!”我刚说完这句话胳膊上就被小白掐了一下。
“你听老周把话说完。”小白按住我想要反击的手对我说道。
我一想也是,毕竟当时我不在现场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还有就是以前我还真没见过周俊阳露出过类似的表情。
周俊阳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有一些慌乱,紧张,犹豫,担忧还有一些....兴奋?
“那天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我清楚的看见从我和小白头顶上窜过去的东西长了一张人脸!”
“什么意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刚才我问他们树上是不是蹲了个人,小白说让我仔细看,我好不容易分辨出很可能是只“巨型”的螳螂,周俊阳又说这东西长着人脸?
“就是说....这只螳螂长了一张人的脸!”周俊阳见我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马上做出解释。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我更蒙了。
人脸螳螂?什么玩意啊?
我瞟了一眼韩子辰和小白,韩子辰跟我一样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但是小白却是一脸释然。
“小白,你也看见那螳螂的脸了?”我开口问道。
小白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时看见那东西的脸时心里也不确定,但是如果俊阳也看见了,那就十有八九不会错了。那只螳螂真的长了一张人脸!”
“老骗子...人脸螳螂...世界上可能有这种东西吗....”我听小白和周俊阳说完赶忙向鲁明仪求证。
“丫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据说我国的考古学家曾在一座清代的墓室中找到了一块类似这种人面螳螂的玉石。”鲁明仪说道。
还真有啊?
“那咱们祖国的文化遗产怎么跑泰国的荒山野岭溜达来了....”
“这种东西若是放在古代自是不必过多言语,但若是出现在现代,那就必然不是巧合,在下姑且大胆推测一下可好。”鲁明仪故弄玄虚的说道。
我刚想提醒他这东西就算放在古代也不见得就能随便看见吧,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身边小白毕恭毕敬的对鲁明仪说道:“鲁大师学识渊博,晚辈洗耳恭听。”
鲁明仪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是想知道这人面螳螂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示意他别得瑟了快点说。
“按照在下的推测这只人面螳螂应该是被人饲养的。”鲁明仪接着说。
“你当是养猫狗呢...还饲养~”我吐槽道。
“我说乌鸦你能不能消停听鲁大师说。”小白回过头瞪了我一眼。
“得,您接着说~”我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靠在床头上,又顺手拿起个核桃一脸听故事的表情看着他们。
“大师您别理她,她就这样,不是亲眼看见的东西说出花她都不信,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听见小白话里挤兑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我现在应该换一个角度重新审视下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了,但是只要不是在性命攸关被迫面对“事实”的情况下,我仍旧觉得所谓怪力乱神的现象就是大写的两个字——扯淡。
“邬然小姐只是还不理解何为天意,但是在下相信邬然小姐总有一天会欣然接受上天赐予她的这份力量。”
“啧...”
还没等我吐槽鲁明仪这番话就听小白问鲁明仪。
“鲁大师,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请教您的。我在山庄的时候看见的给我带路的人...如果不是俊阳....那是不是就是鬼?如果是鬼...那是不是表示,我也能看见鬼?”
“世间鬼怪皆是心魔!”鲁明仪高深莫测的说道。
我心想你怀里揣着个小鬼还告诉人家都是心魔,这不睁眼说瞎话吗!谁知道我转头一看小白竟然做出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
她听明白啥了?
“鲁先生,您刚才说那人面螳螂很可能是有人在喂养,会不会是泰城集团的人在喂养这东西?”一旁一直沉默的周俊阳开口说道。
“这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是泰城集团为了守灵而饲养了这种怪物,那么你和这位姑娘那天夜里必定不能全身而退。而且听小兄弟你的描述,那怪物似乎是有目标的在行动,这就说明问题出现在死的那俩个人身上。许是他们做了什么犯了长生山庄主人忌讳的事情,所以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人面螳螂也可能不是长生山庄的人所饲养,而是被送去长生山庄杀掉山庄里的人。”鲁明仪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确实两次去长生山庄除了守灵人以外就剩小白二人见到的那一男一女,如今还变成了尸体。
“无论如何,长生山庄你们是去不得了。”
鲁明仪说完这句话后我和小白等人都沉默了。
不去自然容易,但是现在我们真的还有得选择吗?
现在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最开始我以为是我驾车误闯了陵园扰了那鬼妇的清净,所以她才缠上了我。我的原计划其实很简单,我本打算过几天再去趟长生山庄,找到那个守灵人登门致歉。如果不成功无非就是我交代在那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连到小白等人,更想不到他们竟然去夜探长身山庄还险些把命交代在那了。最让我困惑的是,从他们的描述中我听到的危险的来源都是直观的,他们发觉身边有人在监视他们,而不是鬼。但是在我身边我从未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也或许是我最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其它方面从而忽略了一些细节?
不管怎么样,如果这件事了出现了“人”,那就真的危险了。
《盗墓笔记》上曾经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鲁明仪见自己几句话就把屋里的四个人说沉默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你们虽然去不得了,但是在下愿代你们走一遭。”
鲁明仪说完以后见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忙理了理衣服正色道:“在下愿为你们走这一遭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便是我私人原因,我急于寻得身上纹有密宗纹身之人。这其二自是因为我与诸位的缘分,尤其是邬然小姐,可谓是我的忘年知己。故在下当....”
“你等等~”没等鲁明仪说完话我就打断了他。
小白见我打断鲁明仪说话刚想教训我就见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小白和周俊阳还有韩子辰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以外最了解我的人。小白见我语气懒散但是神情坚定,便想到刚才她在门外听到那些话。
也是啊,鲁明仪九死一生,怎么还能再把他拉下水,想罢小白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退到了韩子辰身边坐了下来。
鲁明仪把小白的反应看在眼里,转头对我调侃道:“行啊,丫头,着实有点领袖的意思啊!”
“老头,我都说这事不关你的事了!老实回家带孩子得了,你要非要参与,我充其量给你颁个“技术顾问”的头衔。还是那种不用实地考察的类型。”我靠在枕头上看着鲁明仪说。
“丫头,你知道我要去长生山庄的决心不比你们小。”
我一看他这么说心想坏了,这是拦不住了。
这老头就是太犟!
“鲁大师,乌鸦说的没错,您没必要非去冒险,而且现在整个长生山庄都被警察控制了,您也进不去不是。”小白见我说的话鲁明仪不听,脑中一转就想到长生山庄已经被戒严了,现在早就不是当时随便让人进的时候了。
“你们当然进不去,但是在下一定能进去。”鲁明仪得意的说道。
“怎么着,你也打算半夜摸上去啊?”我问鲁明仪。
“非也,在下只要放出风去,说青衫大师的高徒鲁明仪游历至泰国,你们信不信不日定会有一批信善登门拜访!”
我余光瞟见小白点头如捣蒜般的认同鲁明仪的话。
啧,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至于你们要问的事我也大概听明白了,等我见到那个守灵人帮你们问就是了。”鲁明仪说完看了一眼。
我心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接着我就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我刚才跟他说的话吗!
“既然我拦不住你,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话一说出来韩子辰和小白都坐不住了,那山庄他们打心底里觉得不能再去了!
“乌鸦,那个山庄你可千万不能再去了!真的容易把小命交代在那!”韩子辰开口说道。
“对对,乌鸦,老韩难得说句人话,你千万不能再去冒险!”小白应和道。
“你当我是你们啊,一个个怀揣探险家精神大半夜的去玩命啊?”我忍不住吐槽小白等人,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对他们当时的做法耿耿于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他们耿直好还是缺心眼好啊!
咦?等等,我现在做的事好像没资格批评教育他们.....
“丫头,如果你信我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鲁明仪明白我的心情,我的情况与小白等人不同,对我生命造成威胁的到目前为止还不是“人”而是....
“然然,妈妈能进来了吗?”我刚要说话就听我妈妈在门外喊我。
我赶忙像小白等人使了个眼色,回头看了鲁明仪一眼见他用口型跟我说:“就这么定了啊!”
我也来不及反驳他,赶忙开口对门口喊:“妈,进来啊,我们都聊半天了,就等你和哥哥回来了!”
我有点紧张,因为我是逢说谎必露馅的类型所以我不太敢跟妈妈对视。
“阿姨我刚才在和邬然讲,邬然这次病真是赔大啦!我们学校前天开了一个化妆舞会,来了好多帅哥学长,邬然真是活生生错过了一个脱单的机会啊!”小白看见我的表情后马上开口帮我解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韩子辰附和道:“阿姨,是真的!还有好多同学打听邬然怎么没来参加呢,听说邬然病了都要来看她。是吧老周!”
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盯着周俊阳,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学究会不会帮这二人打圆场。
谁知周俊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了一句:“是的 ,阿姨。”然后就自顾自的鼓捣手机去了。
我在一旁看他们三人唱的这一出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乖乖,这才几天不见这三个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不得了啊!
......
转天我便出院了,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验证小白等人的猜测,我里里外外的把我房间检查了一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来是怎么摆的啊!
所以我压根判断不了有没有人进来过我房间....
我心里暗叹...还真是被韩子辰说中了....
两天后我在机场送别了父母,这次临别前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不想说些不吉利的话,但是我是真怕这样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说来也怪,醒来以后我便再也未曾见到那个枯槁诡异的白发老妇了。
偶尔午夜梦回恍惚间见到一些孤魂野鬼也权当是一场梦境罢了。
一周后。
我接到了鲁明仪的电话。
“丫头,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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