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林:古代代步工具艺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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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11-22 20:02:13 更新时间:2022-11-26 09:3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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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代步工具艺术散文
雷家林


古代诗画中的代步工具之舟楫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古代的诸多诗歌妙语,与水行有关,与湖海有关,上善者水,水润者灵,灵之最高的形式者诗,虽然我们古之先民首先以舟楫(船,帆,桴等等)着为代步工具,其实亦把其作为水上的居住之所,渔民先不说,有文化情怀的人,或者说古代的文艺青年,会用舟楫作为自己放浪于形骸之外的工具,屈原是舟行到沅湘之地,开始他的放逐生活,杜甫亦是来到江南道的三湘之地,开始他的诗意漂流日子,他们两个皆是在舟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是借助舟而沉湘,一个是直接的在湘上的舟中病故(一说在湘南溺水),而且一个是沉在汩罗的水中,一个是最先埋藏在汩水的尽头的平江境内,今天只存衣冠冢,我最先从母亲的口中得知,而且当地的乡民说是肚(杜)子墓,一种让人误解有好笑的地方口音。
古之的文艺青年常常想逃避到一个仙境的所在,尤其是在战争动荡的年代,比如蓬壶之类的海上仙山与岛屿(大概就徐福同志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纵是普通的渔民,比如武陵渔人,也是舟行时找到一个秦人村的所在。当然舟楫亦是人生失意时的逃避工具,英雄以此寄情山水,不管是柏舟还是兰舟。其实在古代桥梁与道路不发达,所以在水上漂泊成为一个主要的旅行情形,横渡江湖时舟楫确是起到桥梁的作用,因此古人会吟出“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妙句。在不太深的水道,高大的牛、马与象也能起到桥梁的作用,水深时非舟楫无以渡过。
但在大多的情形下,是作为代步工具而言的,往往在陆上,牛,驴,马,象是主要的骑乘工具,水上则是舟楫莫属,而且在南方,水路多的所在,往往舟行是主要的旅行情形。先不说我现在所居的工作与祖籍地的常德,我出生的益阳南洲镇(至今而有赤松亭遗址),就是一个水网包围的县城,七八十年代那会,当时父亲带我去省城学习,行车时总要经过几个轮渡,就是一种船载着数辆车,有客车有货车,经过洞庭之江河,续上公路继续行驶,再到达省城的,而且基本上要耗费一天的时间(不算夜间)。有时也会直接坐船到省城,夜间亦在行进中,当然有床铺者也是乐得开心。当然我知道的沈从文就是从沅江逆流而上到酉水再逆流而上到他的边城凤凰的,这样他的行舟中有文思与诗意的涌现,把两岸的景致说成宋画山水,自然他写《常德的船》的现实风情是真实而生动的,这是舟行带给一个大家的灵感与激情。古代诗人在舟行中写了多少诗文,这个就象天上的河汉星星,或者是恒河沙数,其实天之星际是一个个的恒河系,那个闪光的不就是沙吗,远观时如此,近视时是另一个境界就象我们所处的地球罢了。
于是我追想一下与舟行有关的那些闪光的诗句,比如:
诗经中的泛舟之歌云:《柏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此为游湖海之风情。然后还有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二子乘舟》
另外还有: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小弁》
而在《诗经•越人歌》云:今夕何夕兮,事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告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这越人所居的三吴之地自然是水网密布的所在,写舟中流是平常的见惯。
到了楚辞时代更是有舟的诗意涌现,这个还是多出现作为大家的屈原诗句中: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朝发辰阳,夕宿苍梧。此皆是《涉江》之中的句子,关于《涉江》的涉,仿佛是代步的步前有三点水,意在水上行,无舟楫不足以行之:朝发辰阳,夕宿苍梧。或者是: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其中一个起点是枉渚,就是在枉山即今天的德山下的河流开始发船,经三湘四水到到附近的村落或稍远的村落。其中辰阳靠近湘之西部,武陵山下,苍梧靠近湘之南部,九嶷山下。当然这还不是特别让人激动人心的舟行,真正让人动心的是老屈与一个“渔父”在舟行中的对话: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
行吟泽畔,颜色憔悴,
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这段对话大家熟悉,故不多录,唱的好的那段有禅意与道风的诗语: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就象日本的俳句,当然我们不叫俳句,叫楚歌或楚辞,是古代南方风格的歌行。
这其中的鼓枻而去就是泛舟而去,可能古时的造舟的技术还不是特别发达,不过是象木排与竹排之类的泛水工具,正是这种舟楫之行,让这个“民间歌唱家”,唱出:“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一个失落的政客(其实也是爱国诗人),一个与世无争的“渔民”(注意引号),谁知道这“渔父”是不是赤松子,鬼谷子之类的道行高深的人物不得而知,只知道是:“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这是出自《论语•公冶长》句子,这个桴不过是小竹筏或小木筏,相当于沅湘上渔翁的枻。你以为孔夫子只是入世而不是出世,认同点之行事风格者,骨子里也还是渔父之类的角色。
然后古代的争天下英雄也就借舟而发挥自己的军事天才,项羽的:破釜沉舟:正是这种以少胜多的军事斗争的经典战例。当然还有后面的曹操的:横槊赋诗,但这个是王师败绩,这也是军船连在一起惹的祸。确实船舶与桥梁在战争的年代作用相同与相近,有时决定生死存亡,两方必争。
英雄事业就不多说了,还是多说诗人的文昌事业罢,正是这种舟楫之行,古代的诗人诗意充满,发而成妙句,尤其在唐宋时代是如此。为何在水上行文思能泉涌,也许是近水的关系,至少水这种物质,本从天上来,这唐朝的老李不是说了吗:黄河之水天上来。当然不只是黄河之水,寰宇之湖海之水皆从天上来,这水从云化,云行天上,近天亦是近善,近帝(天帝),近本质的世界,正如地上的物质经飞船上了太空,再下来复植,一切变得超常一般。天上来的水,从云化为雨,再流入江河湖海,你亲近他,尤其是行舟在水中央,这可是灵气所包围啊,傻傻们也能出灵思,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便是这样的,何况人之灵者的诗人墨客呢!。
如此我们看到唐宋的人,拾得一箩筐的与舟行有关的诗,有的有道风,有的有禅意:

太液仙舟迥,西园隐上才。未晓征车度,鸡鸣关早开。(李世民)
玉溆花红发,金塘水碧流。相逢畏相失,并著采莲舟。(崔国辅)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温庭筠)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锡)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李白)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李白)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杜甫)
李白怀念日本遣唐使晁衡(阿倍仲麻吕)写道: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
尽将舟楫板桥去,早晚归来更济川。杜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张继)
春风又绿江南岸,(王安石)泊船瓜洲
小屋如渔舟(苏轼)
独上兰舟(李清照)
古人采莲需要舟,所以有南北朝之《西洲曲》,美丽动人:
莲子清如水,莲花过人头
水之灵,上之善,无水不成诗,多少有点道理,虽然不是绝对的,但至少近水的人,妹子美丽,伢子聪明,应当是大体的情势。
古代的绘画,画舟行的作品也是多着呢,那《清明上河图》中东京汴河水中的大船,在当时可是世界级的,事实上今天的天朝又能造现代风情的世界级大船。然后马远先生画的小舟(《雪滩双鹭》)多有诗意,事实上许多古代画家画的小船:李思训《江帆楼阁图》中的小船,《瀟湘图》中的小船,比比皆是。古代画画的,许多人其实是官员与土豪(有的可以叫地主恶霸)还有光头和尚,不以画师论,所以这班爱画画的阔老们,僧人们,以米芾、董其昌为代表,有自己专用的书画船,这个不仅是代步那么的简单,它是工作船,就象今天的画家会用车作画室陆行到处画画,书画船是画画的古代土豪的良友,诗人写诗,其实用不着那么的复杂,一条破船载着李白杜甫们,苏轼李清照们,其实就可以边行舟边吟诗了,说诗词船也可以的,首先船上的主角得是有诗意的文艺青年,不管你是商人的儿子还是政客的女儿,诗和词,是能从水中央网得,象鱼一样,载满船舱的。
舟楫不仅是古人代步工具,亦是古人人生的进身工具,这当然是借喻,所以有诗人云:“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这是孟夫子的说辞。然后我们知道的佛家的到彼岸,亦少不了得渡之舟,这个只是隐喻,也是有象征意义的表述方式。


中国古代诗画中的代步工具之青牛

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

曾经有台湾的校园歌曲吹来一阵清新的风,影响大陆国民,这其中有“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是台湾校园诗人叶佳修的句子,虽然是现代风情的,却是道出一个民族数千年的一种乡愁与思绪。
若有文字的记载,最早应从老子骑青牛的传说说起,老子是古代著名的学者,道家的始祖,有关他的出生与传说多而不清晰,一般说是生在李树下,而且一出生就老了,但传说归传说,普通的人出生,不会一出世就老了(形象上的而非心态上的),只是因为老子在学术上的贡献与对于后世影响的关系,把这位杰出的道人蒙上一派飘渺的神秘面纱也是可以理解的。
婴儿与老人,竟然能同体合一,这也只是形象地说明一个人能够始终保持原初的精神不容易。后世有那么多的童子骑牛放归图,有心者应当联想的正是老子李耳先生,无论他是老头像还是婴儿像,总会与青牛关联在一起。
这是古代农桑社会一个真实的情形。青牛通常是水牛,作为人类的同伴不仅仅是帮助乡人耕田的好帮手,还是主要的骑行或者座驾工具,想想在老子那个时代,西域的名马还没有进入中原,是唐代后的事,所以青牛成为人们主要的骑行工具也是顺理成章的。
今天的人皆因为文人与画家,反复地述说与绘制老子出关骑青牛这一题材,而熟悉青牛这一骑行工具。宋代晁补之绘制有《老子骑牛图轴》,明张路绘制有《老子骑牛图》。另外还有相关的绘画作品,如宋代的李密绘制有《骑牛读书图》、宋李迪绘有《雪中归牧图》、《风雨归牧图》、《晚归图》,宋牟益绘有《归牧图》 等等。
写过“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的唐代诗人王绩,也是崇尚骑牛者,王绩“游北山东皋,著书自号东皋子。乘牛经酒肆,留或数日”》(《新唐书》卷一百九十六)
唐代诗人成彦雄《村行》一诗云“暖暖村烟暮,牧童出深坞。骑牛不顾人,吹笛寻山去”,写是童子与牛的风情的诗。
宋代的赵希迈怀念自己在故乡骑牛的往事,诗云:“旧日看山古渡头,村深无马但骑牛。如今身被微官缚,欲要骑牛不自由。”
牛不仅可以独骑,还能配制牛车,往往一牛便可,当然可以多牛成车的,《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命妇王宫士庶,通乘坐车子,如檐子样制,亦可容六人,前后有小勾栏,底下轴贯两挟朱轮,前出长辕,约七八尺,独牛驾之,亦可假赁。”这段方字是说的一牛配车,而且还可以出租的。
因为古代有诗人以骑驴为荣,所以有另类的诗人不认同,独好骑牛,比如金人元好问在《跨牛图》诗中云:“画出升平古意同,江村渺渺绿杨风。看来总是哦诗客,远胜骑驴著雪中。”
同样有诗人对于骑马不感冒,推崇骑牛,宋代诗人舒岳祥在《骑牛歌题厉归真骑牛图》中云:
人骑马,我骑牛。
骑马行大道,青丝为辔金络头。
胡衣北笠见者走,扬鞭拽顾矜朋俦。
骑牛入山谷,不羁不勒无拘束。
我只骑牛犊自随,母子相呼烟草绿。
骑马不若骑牛安,牛自肥刍马伤谷。
我见骑马郎,白金入手遭鞭仆。
何如骑牛儿,树下高眠无宠辱。
骑马与骑牛,在风情上说还真的说得上一显一隐,一入世一出世,宝马总与希望兼济天下的名士相关,而青牛总与独善其身的隐士相关,两种世界观,两种心态,两类思绪。以上两首诗都是题画诗,也记载曾经存在的有关骑牛的绘品。
桃源世界的暮归老牛的同伴风情,确实是一个民族曾经的梦想与思绪,这种充满诗意与温馨情调的场面,亦是今天诗人与画家所喜爱的节目,仍然活我们的诗与画的平常生活中,而且诗与画:无声的诗(画),有声的画(诗)关系其实就是这般的密切,象是同胞兄弟,有时很难分清你我,而且往往是,好的诗能够呈现美妙的画面,唤起读者的联想,同样好的画能够含蕴诗意,触发观者的文思。


中国古代诗画中的代步工具之毛驴

灞桥风雪故人来


代步工具放在今天不仅有私家车,还有高铁与飞机,国人与洋人到处流浪其实是方便多了,虽然副作用也多,除了雾霾,还有安全问题,但是瑕不掩瑜,总还是便利为主流的。那么我们的古代,主要是我们中原的古代,又是如何的到处流浪呢,这个我还是从一个南宋的诗人说起,首先我的记忆中有一个谜语叫做:大地旅行。打一古代诗人名,他的谜底就是著名的剑南诗人――陆游。
一首诗能够说明陆游到处流浪的心情:“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在中原不断沦陷的南宋,当时国民的心情,其实应当是多苦的,游历中不免有许多的伤感,我们可以在这首诗中,窥探到古代诗人为报国还远行,同时往往能够了解他们大致的心理,再者他们的代步工具,不过是放在今天的中原乡村,再普通不过的毛驴而已。
中国古代绘画中的意象里,毛驴往往出现在旅行的人群中,而且多半是经济状态不够好的士人中间,好一点应当是画舫加宝马,这也是两种古代常见的代步工具,当然以飞毛腿的两足步行万里的更多,比如那个著名的徐宏祖(霞客),就是以双腿而到处流浪的。
以我们年过半百一代人的记忆里,阿凡提倒骑毛驴的故事,黄胄画驴,还有长安派的赵望云画驴,这似乎与西北有高楼,大概是长安的帝京大厦有点关系,因为我们古代那班读书的呆子们总是西北望长安的,而且到了古代君主身边与周围,不忍心离去,当然还可以仅仅是京都的亲朋好友,或者是红颜知己,到了灞桥这个地方,不得不离时,一时别赋恨赋萦绕其心头,是一种曾经的记忆,但是我们观古代的绘画,那些毛驴的意象总会出现在你的眼帘,挥之不去,这就是古代高士们的“宝马”,相伴而旅行的同志。你观李成的《寒林骑驴图》,还有他的《晴峦萧寺图》,皆有行者骑驴,另外范宽著名的《溪山行旅图》那下方小的可怜的一行,也是一个驴队,今天爱探险的人称“驴友”,确实驴真的是人们旅行的好同志。
明吴伟有一幅《灞桥风雪图》,绘的是古代才子们的总体作派,关于灞桥风雪与骑驴吟诗的关系,最早是因为孟夫子浩然先生。明张岱《夜航船》载:“孟浩然情怀旷达,常冒雪骑寻梅,曰:‘吾诗思在灞桥风雪中驴背上。’”宋刘克庄有《孟浩然骑驴图》诗云:“坏墨残缣阅几春,灞桥风味尚如真。摩挲只可夸同社,装饰应难奉贵人。旧向集中窥一面,今于画里识前身。世间老手惟工部,曾伏先生句句新。”这些题画诗足以想见人画灞桥骑驴吟诗为主题的绘画作品是很多的,只是保存不多罢了。后来有唐之郑綮亦因不再写诗以此典故应对别人的非难。
孟夫子的这种风流作派足足影响唐宋后的一代代的文人,自然对于诗中有画的中国古代绘画来说,影响也极大,你读这些绘画作品对于细节的注意,千万不要忽视的正是桥,然后注意桥上有读书的呆子没,有没有驴,当然还有童子跟随其后的,绘品中大好河山虽然雄壮,我们总览其气势,但总不要忽视万物之灵的人,这才是核心的细节的部分,纵是象云林那般的不见英雄,那也是英雄在画外罢了。
古代的画者诗人,骑驴吟诗与游历作画,把他们的这般经历写入诗中与绘于图中,应当是家常便饭的。杜甫穷的买不起香车宝马,自然只能以驴为代步工具,一骑就是三十年: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虽然杜甫也干过拾遗的中央官员,也没能改变贫穷的命运,无法改善自己的坐驾,但是李白就不同,马应当是常用的宝驾,但是这不影响自己骑驴吟诗,观赏美景:李白游华阴,县令开门方决事,白乘醉跨驴过门。宰怒,引至庭下:“汝何人?辄敢无礼!”白乞供状,曰:“无姓名。曾用龙巾拭吐,御手调羹,力士脱靴,贵妃捧砚,天子殿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合璧事类》。这因此出了一点状态,相当于今天的私家车出行遇到交警的罚款,那时的县令是什么都管的,也可以看出古代治理的效率。
能够见到画中桥上有呆子与驴的还有李成的《茂林远岫图》,唐寅的《骑驴归思图》等等,不一而足,这此寒士与普通坐驾的关系如此密切,成为一种程式与套路,也是人文典故在绘画与诗歌中的凝聚,想想昔日的灞桥,不过是平常一个地方,因为送别,而成为有伤感情思的,有历史情节的,有诗意与文化乡愁的地方,灞桥后来因变迁沉埋,就象曾经的北宋东京沉没在运河水下,但是绘画中的灞桥,却成了一个保留的节目,一个常常出现,挥之不去的意象。由此可见中国的绘画中的境界,非刻意绘制某地一个真实的山水,而是借助真实山水的形而写文人胸中的意,写他们的文化乡愁与诗思。而且这种士人与毛驴行在灞桥上的意象,常常与雪景背景联系在一起,我们的“风雪夜归人“,也许是一个寒士骑着毛驴而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的:“风雪故人来”,同样的情形是:寒士骑驴踏雪寻梅而来,兴致勃勃的,当我们是戴某某罢了。


中国古代诗画中的代步工具之宝马

古人骑牛骑驴不如骑马,毕竟骑马的面子大的多,至于骑象,多在王室,数量是有限的,所以在古代的坐骑中,马是普遍而且是摆谱的所在,当然马亦是军事工具,要求远比民间出行之马要高的多,非大宛汗血龙种不足称也,不过军马亦可用于民事,所谓战时军械,平时民车,这也是今天所谓的平战结合。今天的德国卖与中原的私家车,取名于“宝马”,当是源自辛弃疾--《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也足见德国佬的精明狡猾。满街跑的四轮子的现代宝马,威风是威风也,却留下一些毒气,污染了一片清明的世界。当然古代的马飞过时也会扬尘的,比如一骑红尘,当然在塞上,黄尘才是主要的。

古代的诗人往往以歌颂战马为荣,象诗经《小雅·车攻》的‘萧萧马鸣,悠悠旆旌’发源的好而到了唐代有两大诗人接过衣钵: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李白 )、 马鸣风萧萧。(杜甫)。李杜的此类诗句源自上古的诗风却浸润易水的萧萧,马与壮士的身价同。不仅是如此,在失败的英雄项羽看来,马与美人是同价: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奈若何!诗后面当然是他的美人妹妹的无可奈何。(项羽《垓下诗》,感情是一样的放不下。

古人对于坐骑的感情,有点象今天的人对于自己的车驾的感情,日久生情罢了。杜甫对于自己的坐骑的感情是这样写道:乘尔亦已久,天寒关塞深。尘中老尽力,岁晚病伤心。毛骨岂殊众,驯良犹至今。物微意不浅,感动一沉吟。(病马)老白也是这个情感的:“五年花下醉骑行,临卖回头嘶一声。项籍顾骓犹解叹,乐天别骆岂无情。”(白居易《卖骆马》)

李贺的马是以瘦为美,这个爱马的赵飞燕瘦因于其的人生困境,个人的风情:“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古人画马有瘦于排骨者,或者骨感很强者,其实杜甫也是这类美感倾向,与其写诗写字画画尚“瘦硬通神”的风情一致的。马致远的词也是这种美感倾向: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天净沙·秋思》)

天马行空那只的美好的传说,或者是灵间的故事,与现实是不相干的,穆天子的天马八骏,也是有点云里雾里的艳遇,但古之诗人总是吟咏着,留下一箩筐的诗。杜甫这样写道:

吾闻天子之马走千里,今之画图无乃是。
是何意态雄且杰,骏尾萧梢朔风起。毛为绿缥两耳黄,
眼有紫焰双瞳方。矫矫龙性合变化,卓立天骨森开张。
伊昔太仆张景顺,监牧攻驹阅清峻。遂令大奴守天育,
别养骥子怜神俊。当时四十万匹马,张公叹其材尽下。
故独写真传世人,见之座右久更新。年多物化空形影,
呜呼健步无由骋。如今岂无騕褭与骅骝,
时无王良伯乐死即休。
因为太多就不多录。

魏晋风流中的白马篇,还有志在千里的老马,也是多的去了,由于角度不同,蔡美人眼中的胡人的马却是这样的画面“马边悬男头,马头载妇女。”(蔡琰《悲愤诗三首其一》)充满的是厌恶。

但李白同志的爱情诗却是这样写的:

陌上赠美人:

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美人一笑褰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

这唐朝的爱情也是太开放了点。这亦正好是宝马与香车的风云际会,伢子只是骑宝马,妹子是坐在有车篷的马车里,人们常说女人香,自然是香车。这个可不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只能说是一次乡下的艳遇,美好如上古的君子好妹妹。

骑着马不去战斗去追妹,那只是在和平的时代,若在战时,马总与血拼相关,战马也常常被歌咏,不仅有曾经与秦王立功的昭陵六骏,当然徐悲鸿所绘的水墨之马与二战的意象是合一的,意喻是明确的,也是有点易水萧萧的感觉,而不是南山平和的马。

古人咏马,因为是自己的座驾,当然也是自己的军事工具,防卫工具,自然画马与咏马之理同,有歌咏两者的意味在其中。

对于古代的宝马,诗人总能够写诗留下万古的名声,比如李白的马,叫五花马: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谁都知道,这个因为诗人的名篇而扬的名。否则谁知道李白家的宝马叫五花马呢。所以做商人不如做诗人,不仅自己留下万古的名声,连身边的亲朋与马匹皆有点鸡犬升天的味道。

据说唐朝的战马从唐初的几千匹到高宗的七十万匹。有点象私家车的迅猛增加是一个情形,多是多了,方便是方便了,但问题也严重了,除非是绝对环保的私家宝马的普及,这也是不太容易的。

画马的名家韩干、曹霸等等到清代的郎世宁到现代的徐悲鸿,多的去了,我这样不再过分的罗列文字,选些儿图让看官们自己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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