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林: 谈西班牙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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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2-11-27 22:34:35 更新时间:2022-11-27 16: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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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



西班牙霍金·索罗亚的海边阳光风情

霍金·索罗亚·巴斯蒂达((Joaquín Sorolla,1863——1923))的人生作为一个孤儿,心理的感觉肯定是不好受,但他依靠艺术来沉醉自己,一生的精力都与阳光海滩加是他的笔触相交融,他是与萨金特、佐恩齐名的外光三剑客之一的画者,作品数量大,画了二千多幅的佳作,尤其是对于地中海阳光海滩的风情描绘,展示自己对于心理阳光的依赖,他的这类作品用笔充满韵律感,尤其善于运用钴蓝,还有明快的黄色尤其是桔黄,那种海边风情多绘少男少女,飘动的衣裙,赤身的裸体,在海边嬉戏,奔跑, 仿佛是回味自己的少年情怀,寻找昔日的快乐感觉,我们从他的这类作品明快的色彩与激动的笔触中,获得一种难言的共鸣,不仅仅是阳光的色调养眼,更为重要的是唤起一种心理的温暖。海与渔夫,海边的居民,是他熟悉的所在,另一个西班牙画家毕加索也是爱画海边的风情,他们有一种地域的共性,不同的是霍金·索罗亚·巴斯蒂达的作品有浓郁的人间烟火气,因为他的作品是介于写实与印象之间。

女画家GladysRoldan所表现的民族风情场景

油画是富于表现力的画种,在世界各民族的人用来,所表现的风情是不一样的,女画家Gladys Roldan在墨西哥与西班牙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外来与土著的合一,在她的作品得到体现,她的那种女子骑在马上的民族风情场景,宏大而复杂,被她处理得非常得体,充满艺术的美感。

格列柯--灵魂在黑暗中的闪耀

格列柯的作品差不多算是图像圣经,而西方的绘画艺术史,也算半部图像宗教史。与一些西班牙画家从西班牙画家走向世界艺术的中心,比如毕加索不同,格列柯是希腊人,从海琴海出发,到一个新的国家的故都而展示自己的成功者。
他是提香与丁托列托的学生,但他最终抛弃了老师们的香艳风格,而展示其古涩,深沉的一面,而且在造型上,有意拉得修长,有一种纵向展示的张力。显然他是有意为之,因为杰出的画者与其它杰出的人物一样,是上帝的降生,出自天国,但他到了人间,凡俗是不会理解他,相反是以为他是疯子,而我们知道的天才与疯子,有时界限不太明晰,但那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的人已经理解格列柯的高明之处,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他是现代绘画之父,这个可不是他原本想到的,但他自己在当时的艺术思维,已经超越了他的同时代的人,所以当他在意大利看到米开朗基罗的作品时,大言不惭的说可以比米氏画得更好,只是没人相信他,这样他逃到西班牙时,还不是新都的马德里,而是故都的托莱多时,才有了他的展示才华的机会。
格列柯只是想展示自己的高明,却不想成了独狼式的现代主义曙光者,而且只是孤独地前行,而且他是一种洞穴感觉的人,把自己封闭地暗夜中,而他的作品,则是展示一种信仰光源的媒介。我们看到格列柯的作品初期还能找寻提香的香甜范式,从造型到色彩都是如此,但他不乐意被提香还有丁托列托的光环罩着,迷失了自己,于是他与他的师傅渐行渐远,在造型上,他不断的变形,脸与身皆拉长,更重要的是色彩,注重黑白两个主色,间以紫红与其它颜色,差不多是熟褐的颜色里渗以更多的煤黑,这成为他的主打色调。
西班牙故都的托莱多是一个多腐朽没落的王族的集中地,这种腐败的氛围是接受格列柯这种近似病态画者一个场所,它没有新都的朝气,只能是一种暮气环绕,但它的文化底蕴也十分浓厚,自然格列柯的这种近似陈旧的色调有它的市场,至少与那班没落的贵族心理相合拍,看来,没落的画者与没落的地域,似乎有神明与上帝的引导一般,格列柯找到其安生的所在。
从西班牙学者安东尼奥-巴洛米诺在其《图画博物馆和光学尺度》第三部分提供的史料中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个哲学家,那么我们知道有哲学意味的画者对于黑色是独有情钟,那个并不是死亡的颜色,而是重生的颜色,思索的颜色,哲理的颜色,只是常人不解的占多数罢了。这种对于师傅的反叛,就象中国画者常说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艺术真谛一样,叛逆者是一个杰出艺术行者的生路。
格列柯对于天国的描绘不仅因拉长造型而显示出的纵向的张力,更为重要的是那种螺旋线形的构图结构,有一种视觉的引导作用,这里面还显示了其色彩透视上的才能,对于现实、历史与天国的场景,他运用色彩与透视学原理进行区分,从而引导观者有一个明晰的阅读范式。
格列柯的艺术风格变化放在今天也许不算唐突,但在古典主义流风盛行的当时,算是一个超越他的时代的杰出者。(文:雷家林)

米罗的画—现代版的远古符号

米罗的画象童画,虽然实际上与儿童的画有相当的距离,但初见时总会有这样的天真烂漫的意味,亦成为小童画者们热心摹仿的对象。其实这样理解更好,原始山洞的那些远古的符号仿佛在米罗的作品得到复活,只不过是光亮起来,有意味的形式的符号化,加上鲜明生动的色彩,整个的画面绝大多数的作品的整个画面充满阳光与明媚,有机物与无机物融合在一个世界里。艺术本来就是人类不老的媒介,心灵返童的手段,但是天才的人会充分的利用这个手段,张扬自己的个性,回忆,思绪与幻想,所有的作品与他的生活有关,在表现的形式上或装饰或抽象,把曾经生活过的境界与幻想,回忆与想象,注入他的作品中。
不在乎是否完全读得懂米罗的作品,而在乎感受一种形式的美,一种色彩与线条构成的和谐与平衡,紧密与松阔,空间的布白的微妙幽深,感受一种难言的韵律与脉动。形式的美有时并不需要更多的知识,或者画者原本的理念,正如一个洋人不懂汉字,却能够欣赏汉字草书的线条行运轨迹而呈现的韵律与笔者心灵的脉动一样。
如此说来,我们就不再在意原画者的国度,经历,政治见解,思想倾向,民族情怀,只在意一个优美的形式,可人的抽象,有视觉冲击力的符号,和谐调子的色彩,块面与线条的交集与构成。米罗的画某种意义上打开童画世界的一扇大门,所以中外的小朋友们,会从米罗的作品中吸取能量,获得启示,成为天然的凭借,或者永恒的引导。
人类世界,星座,微生物,动物,村庄,符号式的人物与树木,家园的各式器具,生产的工具,生活的场景,所有的一切,在米罗的笔下,七十二变,万花筒式的呈现在不同的画面,让人们观看时会有一种心灵灿然的感觉,当然画面不免流露他的忧郁,乡愁,压抑,有时他会有深沉而恐怖异形的格局,反映他的不安,失衡,但轻快与欢乐,还是占了主流。人生虽然痛苦,艺术带给人们的是心灵的欢乐,同时你尽可能的童心未泯,老小孩,老顽童,老婴儿,把纯正的心灵世界的梦幻张扬出来,呈现在观者面前,与他人分享这个欢乐,同时给自己的人生乐趣加分。
米罗的国度是斗牛风尚盛行的西班牙,也是达利与毕加索的故乡,这个勇猛激情的风尚同样成为米罗的物质,只不过有形式上与两者有别,或者是与两者不一样的风格,但这个牛仔的物质同样渗透在他的绘画世界,牛的形象亦成为其符号化的形象,渗入作品形象群中,当然还有女性与激情,虽然他的生活相较毕氏与达利相对保守,但性同样成为他艺术灵感的源泉。
同样的线条与色彩的呈现,人与人不同,张力与渗透力不会完全一样,个人的能量决定作品的能量,天才与庸才的区别,还在于天赋之外的后天的经历与学习中获得,他的圈子,文学性与哲理性的影响,还有他的国际性的游历,综合造就一个天才的画者,这个是放四海皆准的。

达利的行为、情色、怪异与反叛

很早就读过达利的日记,对于这位天才的画人的奇异思维十分地欣赏与佩服,思维的奇异与行为的出常并非西方人所有,想想我们的屈原,众人皆醉吾独醒,“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屈原是杰出的语言艺术家,这与其出众的思维有关,由此不同流于俗世,不容于皇室,流放于沅湘是必然的,一个俗世的官员少了,却多一个文化名人,流传千古,是不幸之万幸的。

达利是西方奇装异服的作派,首先是八字胡成为其标志,而他吃的面包超级的长,并且当着众人的面炫耀,至于语言,那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生活在现代潮流的社会,佛洛尹德的学说盛行,影响诸多的画人,达利不例外。但作为专业美术学校的才子,最重要的不是传承,而是反叛,用那些技法来“恶搞”现实的景象,通过肢解,重新的组织,梦幻的春秋笔法,让人超然于现实而获得更多的联想与视觉的盛宴,这里面有视觉的深入解读,看到风景时你得看到人物的形态,或者相反,所有古典的美好被肢解,圣象的失落正是因为上帝的死亡,一种失落的绝望弥满现代人的心灵中,于是在梦境中寻找可能的景象,获得新的平衡,不仅仅是布面油画成为一种渲泻,自己的行为,与情人的参与,肢体的构成,连同他的思想,全部成为超现实艺术的一部分,那奇诡的绘画语言,我们从东方的一些作品中如歌川国芳的作品中(人头由小人构成),获得启示,或者在诡异作派上,东方人先行一步。达利的作品中,所有的古典主义征象都被游离在现代的超然时空构成上,或者时间已经失落与融化,进入无的状态,思维的定势由于视觉的新颖而带来冲击,或者人们心灵获取更多,更深入的自由解放,绘画不再是让你观,而是让你猜,让你想,让你读出深意来。达利高年而逝,就在上世纪的末年,离我们不久,但我相信,他会象中国的屈原,长久永恒。

西洋大首绘大师-委拉斯凯兹

委拉斯凯兹是十七世纪巴洛克时期西班牙杰出的画家,此人的命运出奇的好,一个街头登徒子,看上一美妙女子,跟到家里,美女的父亲是位画家,委拉斯凯兹为了娶上美女,向未来的岳父学起画来,更奇的是在其二十多岁时,与小得多的皇帝成为相好,让他成为宫廷画家,所绘皇室成员的肖像十分的精准深刻,无任大人童子,尤其是小公主像,可以说是经典之作,此以浮世绘的理论看来,是“大首绘”的意思。由于得到皇室专宠,其它宫庭画师不满委拉斯凯兹,讽其只会作“人头”画,逼得他在画其它领域展开,一些作品如《纺织女》、《镜前的维纳斯像》、《酒神》亦相当成功,八十年代那会,我相对熟悉的只是《纺织女》,这与当时社会环境有关,那内容是劳动人民吧,实际不是那回事。委拉斯凯兹尽管被逼画其它作品以示其能力,但他的宫庭大首绘作品仍然是魅力无穷的,或者更为激动人心的,是其最高的艺术水准,当然他的画十分的贵气,但那些宫庭童子像,展示出的仍然是思无邪,因为小公主们,并不知其所贵,稚气充满的,这些作品对后世的影响是深远的。



毕加索

与印象派、野兽派一样,立体派是又一个被评画者冠以的画派称号,尽管代表者毕加索只经过一段时期立体主义,这个光环却让他长期拥有,如同莫奈拥有前期印象派的称号一样,尽管他进入后期。毕加索被称为“变色龙”,一生风格多变,蓝色时期、玖瑰色时期、立体时期、新古典时期等,他从非洲、亚洲吸取养料。
毕加索从塞尚那里启发创立体主义画风,用三角的四角的块面构成自己的画面,人物变形、分离状态,在他周围有大批跟风者,但他并不坚持曾经用过的风格,晚年重新画起早年曾出现的风格,被称为“新古典”,象是从具象到抽象,再到具象这样的轮回。那象是螺旋式的发展,更高意义上的具象,反映其艺术的敏锐。
流落海外的张大千曾去会见毕加索,出人意料地,毕加索认为西方无可学,并赞叹东方艺术,他还拿出临摹的齐白石的作品与书法习作给张看,一方面看到毕谦虚的程度,一方面看出现代西画人对东方的倾慕,他的素描线条灵性松活,与马蒂斯一样重视东方分不开的,齐白石同他在某种情况下是一种互动,比如和平鸽。
齐白石看到毕加索的鸽子,感受良深,下决心也要画鸽子,并买来鸽子喂养,观察它们的习性,后来也画了不少象征战后主题的作品:和平鸽。毕加索画了不少主题作品如和平。是对二战的一种反省与对长期和平的期望,这也是艺术家最为可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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