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葬:死去二伯突然出现,给了我一本神秘的考古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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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4-10-13 18:57:06 更新时间:2020-11-10 17:56:36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0:57:06
这世上,总有些事是古怪的,无法解释,又不能解释。
原本,我是不信鬼神的,可后来,不得不信。
十八岁生日那年,我家来个陌生人。说是陌生人,其实也不算,因为他是二伯。之所以陌生,只因为十八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他。
二伯个子很高,就是有点瘦弱,胡子邋遢,看起来混的不是很如意。他来时似与人打了一架,额头还在冒着血。他来的时候,神情有着藏不住的焦急,脸色灰白,不知天生肤色就那么吓人,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爸妈见到他时,两人都满脸震惊,像见了鬼一样,尤其是我妈,时不时看我两眼,欲言又止,却又踌躇不定。
二伯和父亲进了房间说话,没多久便出来走了。从头到尾,我没听见二伯说一句话,但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那种怪,就像我们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走后,父亲把我叫进房间,递来一封信和一块金属片,同时又让我挽起袖子,看了一眼,就重重叹口气走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却惊讶的发现,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红色的印记。那印记就像一根棍,顺着掌心朝手肘走。
这是什么玩意?
我正纳闷着,却听父亲隔着房门说:“信和碎片是你二伯留下的,好好看看,要是……唉!”
叹息过后,房门外隐约听见父母低声说话和关门声。
这到底在搞什么?
我低下头看看手里的信,二伯留下的?他干嘛不直接给我?至于那金属片,似铁非铁,薄如蝉翼,手指般大小,却有两三斤重。
我不知道三位长辈在这么喜庆的生日里,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奇中,不由拆开那封已经泛黄的信件。
信上第一句话,我就大吃一惊,因为上面说:“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
这可真是怪了,多少年都没见过的二伯,为什么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离家出走?唔,或许,他并不是让我离开?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否定了之前的猜想,信上说:“记住,你只叫左天阳,无论谁喊你其它名字,都不要理,不要问,莫思,莫想。”
我的确叫左天阳,看来,之前那句离开这里,确实是对我说的。
这更让人费解,一时间,我不禁猜测,二伯莫非是精神病院的资深患者?
信上最后一段,说:“我暂时没有找到可以让你相信的人,我正在找,你要坚持活下去!碎片随身可以拖延,越多越好。”
这些话,是用钢笔写的,有些潦草,看起来,二伯写信的时候好像很着急。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信上的每个字我都认识,可它们组合成这些话后,我却完全不理解了。
作为刚满十八岁的青年,遇到这种困难,我理所当然的找到了父母,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进入父母卧室的时候,我惊愕的看到,母亲正在擦眼泪。见我进来,她连忙擦了两把脸,强装欢笑看着我。可就算一个瞎子都能感受到,她心里的痛苦。
“爸?”我发出疑惑的问声。
父亲脚下,已经丢下四个烟头,嘴上还叼着第五根烟。这不过区区几分钟,一向自控能力强大的父亲,竟然抽了这么多烟?
面对我的疑惑,父亲叹息一声,问:“信看完了?”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但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不禁有些来气,便问:“二伯是不是脑子不好啊?这信写的什么东西?我完全看不懂。”
“他不是脑子不好,只是他的世界……不太好。”父亲说了这句有些古怪的话,然后说:“其实很多年前,你二伯是一个考古学家。”
“考古学家?”我愣了一下,哪个正常的考古学家,会额头冒血跑来兄弟家,还留下一封信怂恿侄子离家出走?
可是父母的态度,却让我隐约觉得,这事里藏着古怪。
父亲没和我解释太多,只说:“信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要问了。”
我那时满头满脑都是疑问,怎么可能不问。而父亲不配合的态度,更让我上火,语言也不禁发冲:“为什么不能问?我是你儿子,他让我离开你们,我为什么不能问!那么多年都没见过的人,跑来我们家干什么?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到底……”
“天阳,不要再说了……”母亲眼眶更红了,哽咽着阻止我说下去。
可她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越憋气,忍不住说出更难听的话。
“他死了!”
父亲忽然站起来,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泪就在那打转。父亲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大声咆哮着:“他死了!他死了!你还要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他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被父亲的愤怒弄懵了,谁死了?
父亲的眼泪,就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他咆哮一阵,忽然蹲下来捂着脸,痛哭出声。从他指缝中流露出细微的呼喊声,我隐约能听见“哥”这个字。
我真的被震住了,这到底怎么了?到底谁死了?
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父亲说的死了,难道是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十分钟前,他还好端端的从我家离开,而父亲又没和他一起走,怎么知道他死了?
母亲看着我,满脸痛苦的哽咽着,说:“天阳,不要再问了,就按信上说的做吧。不要问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父母的态度,让我完全愣住了。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那么的陌生,那么让人摸不清头绪。
无数的疑问和沉闷的气氛,让我不得不暂时离开父母的卧室。
虽然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我依然在困惑。坐在电脑椅上,我仔细的看着那封信,每一段话,每一个字,我都看了很多遍。
到最后,我明白这封信只有三个重点。
第一,我要离开这里。
第二,有人以左天阳之外的名字喊我,绝不能理。
第三,我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每一个重点,都让人纳闷。
父亲是大学历史系的老师,母亲则在妇幼保健站工作,而我,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普通青年。从哪方面看,上面的三个重点都不应该和我产生关系。
还有,父亲真的认为二伯死了?还是我猜错了?
想着想着,我又发现另一件说奇怪,也不算太奇怪的事。
那就是,这封信的信纸,看起来很有年头。纸张泛黄,虽然没有太多折痕,但一看就存放了十几年。而且纸上的笔迹,也不是最近的,说不定也是十几年前写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加不解了。
二伯十几年前就写了这封信给我?
为什么?
种种疑问,让我脑袋都要炸了。原先还计划和同学一起玩网络游戏,可是看着QQ上不断晃动的头像,我却没有一点打开的兴趣。
看着桌子上摊开的信,和那块古里古怪的碎片,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当月亮初上,朦胧的光色透过玻璃窗洒在脸上时,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车流与霓虹。
那么美的景,越看越觉得苍白,越看越觉得模糊。
我听到房门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父亲敲了敲门,略显沙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天阳,吃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
以往总强迫我三餐必吃,必须好好吃的父亲,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只听到一声叹息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到了很晚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信上的内容。
二伯到底是什么意思?父母的态度又代表了什么?
越想越头痛,我狠狠闭上眼,希望自己能快些睡着。可越是这样,就越睡不着。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却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唤声。
那声音像风一样绵柔,飘忽不定,像在耳边,又像在遥远的天外。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0:58:00
“如果我不走,会怎么样?”
“会被他们找到,然后被抓……或许是是带走?我不确定,但是我和你妈,可能会死。也不是可能吧,应该是一定会,毕竟二哥都死了。”
父亲的答案让我感到震惊,我不离开,爸妈会死?
我相信,父亲不会再这件事上骗我,可无论怎么想,我都想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落在我头上。
又思索了一会,我问:“我妈说,如果你们说了或坐某些事,都被他们感觉到?”
“嗯,二哥是这样说的。”
“他们不是人?”
“我也不清楚。”父亲摇摇头,说:“是人不是人,有时很难分清楚。唐僧是人吗?是,因为他今生要化缘填饱肚子。可他前世是金蝉子,又不能算人。贾宝玉是人吗?他前生是石头,今生是人,被和尚和道士带走的时候又不太像人。”
父亲的回答,让我有些云里雾里。他似乎比喻的很恰当,可又不太像我期望中的答案。
我和他面对面坐了很久,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也许父亲觉得这种聊天实在没什么意义,便说:“你还是走吧。”
我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因为不知他说的走,是让我离开这个学校回家,还是连家也别回了。
“必须要走吗?”我问。
父亲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然后点点头,说:“走吧。”
心情沉重的离开学校,恍然无知中回到家中。坐在那熟悉的餐桌旁,看着还未来及收拾的早饭,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父亲说,如果我不走,他和母亲都可能会死的时候,我的心就动摇了。
或许,我应该离开。
可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从未单独进入社会的小青年,我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
二伯留下的笔画密码,没有任何头绪。一连串的笔画,你不知道哪里该停顿组字,这让破密有了很大困难。
究竟是什么人会来找我,竟然让二伯连死都不敢写字,只能用这种复杂的笔画来告诉我某些事情?
有人说,人生最大的快乐,是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需要一场不知原因,不明目的的旅行。暂时的离开这里,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又都像从前那样?
晚上父母下班后,我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我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想去哪?”母亲问。
我想了想,反问她:“二伯在哪考古?”
“很多地方,山南海北,到处都去。”父亲回答说。
“北方就不要去了!”母亲忽然说,见我看她,母亲似有些慌,连忙说:“现在天热,北方没什么好玩的,去南方风和日丽,适合散心。”
“嗯,你妈说的有道理。”父亲在一旁补充:“我听同事说,云南那边最近是旅游旺季,或者去桂林山水,都挺不错的。”
我狐疑的看着父母,他们俩这是欲盖弥彰?还是单纯的关心我?
就像故事中丢斧子的人一样,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怪,疑神疑鬼的像个疯子。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母亲问。
我想了想,说:“西安吧,挺想看看兵马俑的。”
父亲愣了一下,他与母亲对视一眼后,意外的叹了口气。过了会,他犹豫着说:“西安的话……其实,嗯,那里有你二伯一套房子。你去的话……应该,应该没事吧?”
最后几个字,父亲是看着母亲问的。母亲对此也有些发愣,在我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时,父亲像下定了决心。他站起来走回卧室,没多久又走了回来,然后把一张卡,一把钥匙,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卡里有五万块钱,钥匙是你二伯房子的,地址在这。”

母亲在一旁接口说:“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多想多看,那些钱你拿着买些好吃的,如果不够,随时,随时给妈妈打电话……”
母亲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看着泪水就要落下来,她一撇头,转身进了屋。
父亲看着我,良久后,叹口气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一句话没说也进了屋。
我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愣愣的坐了半晌。
回到卧室里收拾东西,翻来翻去,却发现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带几件换洗衣物,其它的东西,宾馆都有。
父母并没有说让我立刻就走,但我觉得,再呆下去,恐怕他们会更伤心。而我,也需要一个不用思考这些事情的清净地。
这一天,是难忘的一天,也是沉重的一天。
静静的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的星空。
今夜的星不明,有些晦暗,看起来就像一张没有底的大口,要朝人吞噬。
对人类来说,外太空,或许真的就像一个吃人的地方。
看着看着,我迷迷糊糊要睡着,这时,耳边又听到了那飘忽不定的呼唤声。
“姬孙……姬孙……”
那声音忽远忽近,分不清是男是女,轻柔,却让我汗毛都倒竖起来。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不知多远的天边,似有数个模糊的身影正朝我走来……
然而一道刺眼的亮光后,整个天地都仿佛被劈开,那几道模糊身影也刹那间消失不见。
我睁开眼,感到浑身都在冒冷汗。
不是幻觉,更不是幻想,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那道光,一定会有人真正走到我面前!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来了,可打开门却发现,父母比我走的更早。餐桌上除了温热的豆浆油条,再无其它。
我知道,这是父母不想亲眼看到我离开,或许他们觉得,我一旦离开这个家门,就再也不能回来。
喝了温暖的豆浆,再吃几口香酥却不腻人的油条,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即便这个天气不算冷,可那种暖,依然暖到了心里去。
将碗刷干净放在厨房,我打开门,迎着初升的太阳,从家里走出去。
西安,将是我的第一站。
之所以去那,只因为我喜欢秦朝。
不知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对秦朝有着莫名的喜爱,那个朝代似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吸引着我。
所以,我想去看看兵马俑,这个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景观。
到西安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在火车上睡了很长时间的我,在车站附近的快餐店随意吃了些东西,便登上了直达秦王陵的班车。
这个季节旅客很多,男女老少都有,更有大量的外国游客混迹其中。
下车的时候,立刻就有年轻姑娘或者男人满脸热情的迎上来,他们要么是卖旅游地图,要么是推荐宾馆。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然后随着人流向兵马俑的展馆而去。
买了票,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很快,第八大奇迹映入眼帘。
我能看到的,是长达上百米的兵马俑殉葬坑。眼前那一行行,一列列被土墙格挡开来的古代兵马俑,让人感受到一种轰轰烈烈的壮观气息。可惜的是,我看到殉葬坑中有许多破碎品,不知是挖掘的时候损坏,还是因为时光的侵蚀导致。
除去这些与普通人相似的兵马俑外,这里还存在一种巨人佣。连头到脚,几乎将近三米。
许多人都知道,古代人因为先天体质的原因,个子都不算高。如今最为普通的一米七身高,放在古代那就是类似关云长这等神人。所以,即便兵马俑普遍做的很高大,但三米高的巨人佣,非常罕见。
古人是不会在这上面撒谎的,他们既然做出三米高,那么当时就一定有这么高的人,许多人都对着这尊巨人佣表示惊叹。
但让我愕然的是,隐约中,却听到有人对此表示不屑。
那是个模糊的男人声,隐藏在人群中,低声嘀咕着:“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个头高,却无脑的憨货罢了。”
随后就有人低声训斥他:“不要乱说话,隔墙有耳,正事要紧。”
我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时,却只能看到熙熙攘攘,满脸兴奋的人群。说话的是谁,始终没能看到。
不过,这种议论实属正常,我也就不放在心上。毕竟这次出来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了躲避可能发生的危险,别人想什么,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人流继续走着,没多久,殉葬坑就看的七七八八。那些秦朝的制式兵器,威武雄壮的陶俑都让我感到莫名激动。秦朝,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赞叹的朝代。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里时,忽然感觉胸前有些热,就像有块烧红的铁被人放在了我的包里。
我连忙避开人群,在一个略微空荡的地方把抱在胸前的背包打开,然后便愕然发现,那块二伯留下的金属碎片,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0:58:00
真是奇怪了,二伯的信上虽然让我碎片不要离身,说是可以拖延什么,但一直以来,它都没什么特殊现象。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冒出微弱的光芒呢?
不过碎片只闪烁了几秒钟,便再度平静下来。我把它拿在手里,却没感受到任何热量,方才的热度,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看不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它。
逛了这么久,肚子又有些饿,这附近有不少提供快餐的地方,我出去找了一家要上几份特色餐点大快朵颐。吃的七七八八,我又想起刚才碎片发光的事情,然后鬼使神差把二伯留下的那张笔画密码拿了出来。
左右现在无事,我便多掏出几张纸,开始尝试组合那些笔画。
“横竖竖竖横折横横横撇捺撇竖捺横横横竖横折横横折横折钩竖捺横竖横撇横折弯钩撇横撇捺横竖勾撇撇捺捺撇竖横勾横撇捺”
密密麻麻四五十个笔画,我本身对汉字没什么研究,光是看就看晕了。在纸上来回画了很多遍,却始终没能组合出答案。更让我头疼的是,父亲在笔画上的书写并不正规,横一样长,竖一样长,捺和点没有任何区别。再加上笔画中“横撇”和“横,撇”的区别……
二伯真是难为人的高手,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整人。
这时,一个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年轻女声在我旁边响起:“你好,这里还有人坐吗?”
我抬起头,见几个年轻男女额头冒汗挤在那,其中一个看起来蛮漂亮的姑娘正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摇摇头,说:“就我一个。”
那姑娘眼睛一亮,连忙说:“那我们坐在这挤挤……”
旁边一个将近一米八,满脸白净,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孩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会人太多,找不到座位了。”
我笑着说句没关系,然后往更里面坐了些,让他们五六个人能都坐下来。
也许是觉得我比较客气,坐在我旁边的眼镜男生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被我画的乱七八糟的纸,说:“你好,我叫左岩。”
“呵呵,同姓,左天阳。”
最开始问话的那个漂亮姑娘立刻接茬,说:“帅哥,聊天止于呵呵哦。”
满桌子人包括我在内,都被她逗乐了。也许是年纪差不多的原因,我们很聊的来。左岩对我的笔画密码很感兴趣,拿过纸在那仔细认真的看,时不时默念着什么。
“左岩可是我们大学里拆字谜最厉害的人,这点小问题,肯定难不倒他。”说话的依然是那个漂亮姑娘,在聊天中,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文静。没错,姓文名静,可是她的举止风格,和名字一点都没关系。整个就是脱了缰的野马,见了萝卜的兔子,没了主人的哈士奇。
左岩谦逊的摇摇头,说:“拆字谜和这种笔画组合完全是两回事,最主要这笔画没有什么提示,咱们都是学中文的,都知道横竖横可以是工,可以是土,也可以是士。捺和点的区别,也是一样。”
文静在对面插嘴说:“左岩,横竖横还可以是干呢。”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懂,一听到干这个字,理所当然的就想多了。所以几个女生纷纷有点脸红,而男声则起哄的大笑。
左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把这些笔画抄了一遍,对我说:“估计短时间内我是组合不出来,方便留个电话吗?如果破解了,到时候我打电话告诉你。”
虽然二伯所做的事很古怪,但我觉得,对一群学生,实在不需要有什么警惕心。所以不但同意他把抄写的密码纸带走,更是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过了会,这群趁着暑期结伴跑出来旅游的年轻学生就离开了。看着他们对我挥手,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许不舍。
或许,是因为离开家后,他们是一路来与我最熟的人吧。
这里除了兵马俑外,还有秦王陵可以参观。不过真正的秦始皇陵墓,到现在还没研究出怎么挖,就算去看也看不到什么。
并且,我也想回市里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有二伯的一套房子。
或许这就是天意,我想来西安,结果西安就有二伯的足迹。
同时我很好奇一件事,父亲那里,怎么会有二伯西安房子的钥匙?这只可能是二伯在很久以前把钥匙给了父亲,可父亲又不会来西安居住,二伯为什么把钥匙交给他?
虽然父亲没明说,但我可以想象,在很多年前,二伯与父亲之间,一定有些其他人不甚清楚的交谈。
在等待班车启动的时间里,我向司机询问了地址所在。父亲留下的地址很详细,司机看过后,告诉我坐车在某某站下,再转某路车到某站下,看见一片老房子后找门牌号就行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来到西安市区的一片老城区。
这里是一栋栋二层三层的老房,虽说是水泥路,可门口蹲着的垃圾,随处可见洼水的浅坑,在四周布满高楼大厦的市区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顺着门牌号,很容易就找到二伯的房子,那是一栋二层小楼。很普通的红漆铁门,不仅布满灰尘,更因常年无人打理,已经锈的不成样子。
幸好门上挂着的是如今已经非常少见的黄铜锁,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打开。但话说回来,这么一把黄铜锁,多年来竟然没被人偷走,也算一个奇迹了。
二伯应该是一个很重视空间隐私的人,他的房子没有敞露的院子,进门就是客厅,完全仿欧美的双层复式。虽然屋里灰尘遍布,到处是霉味,可打眼一扫,依然觉得高端大气。
一楼除了足足三四十个平方的大客厅外,还有两间卧室,一厨一卫。不过里面的东西都被灰尘盖满,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我顺着实木旋转楼梯走上去,听着脚下有些可怕的嘎吱声,很怕自己随时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二楼和一楼差不多,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储物室和卫生间。
储物室是最乱的,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到处放着瓶瓶罐罐,废纸,木头,石头什么的。我本要多看一下,可按了下电灯开关才想起来,这么多年没人住,早就停水停电了。
得,看来想住免费房的愿望是达不成了。
我走到书房,把窗户打开通了会风,然后在两米高的书架前停住。占据了整面墙,上下七八层的书架,被放的满满的。地上还有一些散乱的书籍,似是没有地方规整。
我找了块布随意擦了几下,见书架上的书籍一半与考古有关,另一半,却是许多神话传记,甚至我还看到一本毕沅的《山海经新校正》。只是不知道真假,毕竟毕沅是清朝人,如果这本山海经新校正是真的话,那可算古董了。
看来,母亲说二伯的研究方向偏于古代神话,并不是无稽之谈。
书架前,是一张书桌。暗红色漆面,已经有些起皮,几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混杂在灰尘中。桌子上,还有一本合上的笔记本,我用布抹了一把封面,看到上面印着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几个字。
由于时间太久,塑料封皮已经有些腐朽,我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翻开,发现笔记本中间还夹着一支笔。这支很有历史的钢笔,早已没了墨水,可却是整间屋子里,最干净的一样东西。
我把笔拿在手里,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见到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考古的意义,去伪存真。
这几个字写的很用力,想来二伯当时的心情,一定很激动。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的是仿佛日记般的内容。一页页,都记载着二伯考古的内容。他写的很详细,每一步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猜测了什么,都记录在案。
这些内容,完全可以当作考古研究的入门教材。
然而,在第四十三页以后,我看到一篇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内容。
这一页的开篇写着:今天,或许是人类将科学抛弃的一天!科学,到底在帮助人类进步,还是在束缚人类的思想?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0:59:00
我顿时起了好奇心,接着往下看,只见上面写着:
有人想用水清洗鸟嘴,却发现它的喙快速被撑开。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赵启明从鸟嘴里取出指头大小的金沙。
说是金沙,只因为形如此,我实在没有更好的词语去形容这种金灿灿沙粒般的物质。因为经过试验,它可以吸收水,并随之增殖。没有错,是如细胞一样增殖,而不是膨胀!
这绝对是建国,不!是有史以来,全人类最伟大的发现。
那堆鸟骨,也很奇异。不但坚硬如铁,所有的骨头也都连接的异常紧密。哪怕没有皮肉筋连接,拿起来依然可以展翅。看起来,它就像现代高科技做出的模型。
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模型,而是一次伟大的发现!
鸟骨和那堆可以自我增殖的“金沙”被秘密送回省里检测研究,或许,国家也会派专人来调查。
研究院的许多同志都在兴奋,觉得可以留名青史。这么伟大的发现,怎么也要在世界各大媒体报道吧,这样说来,研究院的同仁们,立刻就要扬名世界了。
但在下午时分,我们忽然集体接到了命令。这次的考古挖掘内容,一个字都不能泄漏出去。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告诉。
不遵守命令的人,会以泄漏国家机密罪被判处死刑。
同志们都有些骚动,我向金院长询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六个字,不该问,不要问。
我有些沮丧,因为我很年轻,这么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伟大的发现,却不能被世人知晓。
没多久,我们又接到了命令,这次考古挖掘工作,将由中央派下来的另一批人接手。我们要严守秘密,迅速撤离。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到无奈与愤怒。
因为我们的挖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块石碑已经清理出了小半,再努力几个小时,就能看到真相。
可事与愿违!
临走前,有数个陌生人来对我们进行搜身。每一处身体,包括隐私部位,都被彻彻底底的查了一遍。
这简直就是对我们的侮辱!
这简直就是对考古的侮辱!
侮辱!
我们集体撤离了那处古迹,并且明白自己一生可能都没机会再来到这了。作为一个热爱考古的研究员,这是极大的精神摧残。
回到院里时,金院长说,这两天放假,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他是在安抚大家,其实就连金院长也在愤怒。只是这位在研究院工作时间超过三十年的老人知道,愤怒,是无法改变这一切的。
刚才有人来找我,是赵启明。
他一脸兴奋,进门就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发现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见他几乎要蹦起来一般,满头满脑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神话的存在证据!中国古神话不是虚假的证据!”
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觉得他可能受到了刺激。
赵启明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觉得,整个世界仿佛被揭开了虚假的面具。
“息壤!”赵启明激动的说:“息壤你知道吗!大禹治水,不对,是鲧治水时用的神土息壤!”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不自主的回想了一遍治水神话,立刻就找到有关于息壤的信息。接着我就呆了,对啊,息壤!
我怎么没想到呢?
遇到水就可以自我增殖的土物质,这与传说中的息壤多么相似!
“你也这样认为对不对?对不对?”赵启明连续重复了好几遍对不对,他已经激动的无法自拔了:“一定是这样!国家也一定发现,那些东西和传说中的神土息壤很像,所以才让我们保守秘密。”
“这样的发现,不更应该公布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我有些不解的问。
赵启明毕竟比我早进研究院多年,说:“小左,你得明白,我们的孩子现在从小学的是什么?科学!是蒸汽机,是电,是地球围绕太阳旋转的科学!息壤是什么?息壤代表着古代神话是真实的,如果一旦被证明,那么所有经过科学解释的古神话都会被推翻。这对整个世界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在没有搞清楚,或者确认这种影响是好是坏之前,国家绝不会让普通民众知道这种物质的存在。”
“你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随后又想起那具奇异的鸟骨,便问:“那只鸟?”
“一定就是鲧命令去偷息壤的神鸟!”赵启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可是息壤不是说都被天神收走了吗?怎么神鸟嘴里还有?它是怎么死的?而且,我们发现的那块石碑,如果和神鸟处于同一个时代的话,说明神鸟的死是有人知道的。但如果知道神鸟和那点息壤存在,为什么除了鲧治水外,再没有人用息壤治水的神话?”我一连串问了很多个问题,期望能得到解答。
但赵启明无奈的摇摇头,说:“我们只看到了石碑,并没有把它完全挖掘出来。石碑上,或许就记载着答案。唉,可惜啊……”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0:59:00
看到这里,我也觉得心中有些惋惜。虽然二伯的笔记上并没有说清楚那块石碑是什么,但前文已经成功引起我的好奇心,促使我不断看下去。
笔记本上,接着记录说:赵启明是来找我想办法的,他不奢求与国家争夺功劳,只希望自己能看到真相。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从古迹撤离前,甚至看到有军用车队朝那里开去,不用想也知道,那里一定被严密的封锁了。别说我们两个大活人,就算一只耗子钻过去也绝非易事。
赵启明唉声叹气,很失望的离开了。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真相,但能怎么办呢?
我们是研究院的人,研究院是国家的,国家不让你这样做,你还能……
这一篇笔记,就写到了这,二伯在“你还能”三个字后面,点了一个很大的点。看起来,更像钢笔长时间放在那,笔尖墨水侵染导致的污痕。
二伯为什么不继续写了呢?
我连忙翻开下一页,却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从此天高海阔,鱼跃鸟飞!
看到这句话,我忽然明白,原来二伯离开考古研究院,是因为这个。
他不想再受拘束,希望能够自由自在的去研究,去发现,去探索未知的真相。
只是依靠个人的力量去考古,实在太过艰难。钱,人,都是很重要的,偏偏这两个关键都掌握在国家手中。可想而知,二伯当初从考古研究院离开后,应该要经历一段很艰难的岁月。
再往后翻几页,上面记载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找赵启明喝酒啊,金院长来劝说啊什么的。偶尔也会记载一些二伯郁闷的情绪抒发,这让我看的兴致索然。
直到接近笔记本最末尾的一页,上面终于出现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二伯在笔记本上写道:赵启明刚刚找到我,神色仓皇,满脸恐惧。他把一包东西递到我手里,叮嘱说千万别让人看见,然后就要走。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说有东西在追他,然后急急忙忙离开了。看那样子,活似背后有鬼追赶一般。
赵启明平时是个很稳健的人,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真是令人不解。
最让我惊讶的是,赵启明给我的东西,竟然……
一截玉手指!
我怎么也没想到,赵启明会给我这么一样奇异的东西。
说是玉手指,也不能算对,因为它本身看起来像白玉一般,但实际上却可以弯曲。用手摸上去,温软有弹性,如人体血肉一样。其内更有一截乳白色的骨骼,弯曲自如,令人惊叹。
我实在搞不清这是什么东西,脑海中更没有与之相关的资料。
赵启明究竟从哪里弄来了这样一件奇怪的东西?
对了,他说的是有东西在追他?而不是有人在追?
是我会错了意,还是他……
这段话之后,纸上出现一大段被划破的痕迹。墨水撒在纸上,把笔记本下半部分弄的污迹斑斑。
然后我看到二伯在污迹下面,很潦草的写着:是什么?刚才是什么东西!我好像看到一根手臂!有一道光闪过,好像刀斧一样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光闪过?我不由自主想起前两日出现的奇怪幻觉中,似乎每次都有一道光。
难道,二伯看到的光和我看到的是同一样事情?
玉手指,一根突然出现的手臂,还有那道光,这些到底是什么?这么疑问,让我迫不及待翻开下一页。
然而,下一页并没有记载我期望中的答案,只写着两段话。从笔迹来看,这两段话是隔了一段时间后分开写下的。
第一段话写着:我要去找赵启明,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我梦见了黑色的洞穴,里面坐着一个模糊的东西,很可怕的感觉。
第二段话则写着:赵启明死了……
他竟然死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明明昨天还见过……
梅姐说,他之前去了台前县,我也想去一趟,不然无法心安。
梅姐劝我,以性命为重,以启明为前车。这一点我是不同意的,未寻真,何惧死,这是老师的座右铭,深以为然!
这一篇日记结束了,我又往下翻了翻,却发现之后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二伯去台前县之后,就再没写过这种日记。而联想到母亲说,二伯在很多年前就找到他们,一样神色仓皇。我不禁猜测,或许二伯在去台前县之后,就再没回过西安。
台前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0:00
赵启明和二伯,一前一后,都是去了那里之后发生了怪事。
我不知道二伯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去台前县之后,和赵启明一样的死法?还是……
如此多的问题,大多与我无关。
可最关键的一点是,二伯为什么要留给我那封信?
那封信,将诸多疑问,与我产生了无形的联系。
我站在书房发了半天呆,始终没有头绪。而天色已晚,肚子也饿的咕咕叫,只得下楼离开,出去找地方吃饭。
这附近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小吃却非常多,尤其是西安特色羊肉泡馍,简直像芝麻一样铺满大街小巷。
就像葛优说的那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我特意找了家人多的店。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大盘热乎乎的羊肉泡馍端了上来,只闻着那味,就让人直流口水。左手拿汤勺捞起馍丁和羊肉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用右手夹起几根粉丝,吸溜溜的吃进肚子中。又暖又鲜,再喝几口清汤,立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
周围许多人吃的满头大汗,更有人时不时端起冰凉的啤酒狠狠喝上一杯,然后拍着桌子大声叫爽!
我看的目瞪口呆,吃个羊肉泡馍能吃的这么豪爽,也算是位能人。
填饱肚子后,我琢磨着到底是回二伯家里收拾一下,凑合着睡,还是找家宾馆。那本笔记我虽然随身带着,但想想既然有笔记,或许家里还有其它好东西。所以一路琢磨,不知不觉中一抬头,发现已经快到了门口。
这时,我感觉肩部被人撞了一下,扭头一看,一个嘴里有酒气的男人冲我打了个饱嗝,嘀咕着说:“怎么会有个电线杆子竖在路中间……咦,电线杆子怎么那么软……”
他说着,还用手捏了捏我的胳膊。
一看就是个醉鬼,这种喝醉了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十八岁青年哪敢招惹。只能皱着眉头,快走几步,躲开他的手之后开门进入。
直到把门反锁上,我依然感觉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说来也好笑,一个大男人,竟然在这时候像个小姑娘那样害怕。
就在我为自己感到羞愧的时候,却感觉右上方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抬起头,那里一片漆黑,除了能看到一栋黑乎乎的房子外,什么也看不到。
是我神经太敏感了吗?
不,应该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对自己的反应都特别灵敏。如果别人离很远说出我的名字,或者在我察觉不到的地方看我,我都会感觉到。这种类似于第六感的反应,很让人无奈,甚至在童年时期,为我惹来许多麻烦。
我相信,刚才一定是有人在看我,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西安我没认识的人,唯一算得上认识的就是二伯,可父亲说他已经死了。
摇摇头,没再继续纠结这种事情,大男人么,被人看两眼有什么。
只是,在客厅里走了几步我才想起来,之前不是没决定要来二伯房子这睡觉吗?
都怪那个酒鬼,要不是被他吓到,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走了。
这房子没水没电的,就算有被褥,也十几年没人用过,说不定都烂了。没办法,我在门口仔细听了几声,确定那个酒鬼已经走了,这才打开门离开。
然而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一路走着,时刻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
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外星人吗?这么引人注目。
眼看就要走到灯火通明的马路上,临出巷子口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快步朝我走来。这个时候,我感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等回头,却两个年轻人从后面冒出来。他们迎着那个妇女过去,边走边举起手打招呼:“婶,这么晚了还出来逛街啊,太黑了,容易发生危险,我和小李送你吧。”
因为太黑,加上那两个年轻人挡在前面,我也没看清妇女长什么样。三个人就这样闷声不吭的,从我身边过去了。我心里想,这年头,还是有熟人好,安全。
又走了几分钟,迎面过来一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我有些纳闷的看着他,那孩子说:“有位阿姨让我给你的。”
“阿姨?哪个阿姨啊?”我一边问,一边好奇的把纸拿过来看。那纸被人卷成了一团,打开后,上面歪斜潦草的用铅笔写着两个字:快跑!
我顿时乐了,弯下腰看着那孩子,笑着说:“这是你写的吧。”
孩子摇摇头,说:“不是呀……是那位阿姨写的,不过她借的我的铅笔和作业本。”
“好吧……那我要做什么呢?”我好笑的看着他,一个人都不认识的西安,谁会用铅笔写纸条给我?明显是孩子的恶作剧嘛,现在的小孩,可比我小时候会捣蛋多了。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那孩子对我挥挥手,说了句叔叔再见,然后就蹦蹦跳跳走了。
现在的熊孩子,整人都这么风轻云淡么……挥一挥衣袖,玩过你就跑。
我有点无语,又看了眼那张纸。连小孩子都学会用纸和字来整人了,难怪二伯留下笔画密码……自嘲的笑了一声,随手把纸扔掉,我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宾馆走去。
这家宾馆不算好,唯一让我舒服的是,灯光很亮。那种被盯视的感觉,始终未消。进宾馆前我回头看了下,身后的巷子一片漆黑,如恐怖的巨兽张开大口那般。
我这算不算虎口脱险了?
胡乱想着,我走进宾馆开了间房,脸红着拒绝了前台关于某些服务的建议。
这家宾馆房间很小,单人间除了床和一张电视桌外,再无其它。即便如此,依然有些拥挤。不过,总比二伯那脏兮兮的屋子好很多。
我把窗帘拉上,躺下来,掏出了二伯的笔记本。
整本笔记已经大致看完了,但其中许多疑问始终没有得到解答。尤其是最后几篇,简直把人胃口吊到天上去。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最后几篇日记,和我关系很大。或者说,这就是二伯在很多年前留下那封信给我的原因!
把二伯的笔记翻来翻去,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只是为了打消心里的恐惧。因为即便进了房间,可被盯视的感觉,始终存在。
到底怎么了?是谁始终盯着我看?为什么要盯着我?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1:00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孩子给我的纸条,上面有人写着快跑!
难道,那并不是孩子的恶作剧?
我从床上坐起来,在房间里心神不宁的走来走去,时不时静下来倾听房外的动静。
什么也听不到,这种知道有人在盯着你,却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好是坏,为了什么的感觉,难受到极点。
最后我实在呆不下去,只好打开门走出去。刚一出门,服务员就迎了上来,满脸亲切的问:“请问需要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打算出去走走。反正房间里似乎呆着也不安全,还不如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当我走到一楼时却发现,十几分钟前接待我的那个前台,已经换成另一个年轻姑娘。虽然她脸上也带着亲切的笑容,可我总觉得,那笑容里有古怪。
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吗?一个宾馆的前台罢了……
站在宾馆门口深呼吸了几次,我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是继续旅游?还是去二伯笔记中记载的台前县看看?可是那里似乎很危险的样子。
正想着,宾馆里走出一个年轻男人,他来到我身旁,用力打了声喷嚏,然后揉揉鼻子对我说:“今天晚上还有点冷呢,站门口别被吹感冒了。”
我摇头,说:“还行。”
“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递过来一根烟。
“谢谢,不会抽……”我把烟推了回去。
他呵呵笑着,叼到自己嘴上,用火机点燃了,用力吸一口,再吐出去。我看着那灯光下仿若淡蓝色的烟雾,觉得心情宁静不少。
这时,他在旁边问:“看你挺年轻的,大学生吧?”
“还不是,刚刚高中毕业。”我回答说。
“哦,那也快算大学生。”他笑着说:“看你一个人登记的,怎么没和家人一块?”
“家里人忙……”我回答说,心里忽然无比思念父母,不知我离开这几天,他们过的怎么样。会想我吗?还是觉得庆幸?因为……我不走的话,他们可能会死。
“这样啊。”那个年轻人嗯了一声,说:“那你挺独立的,好多人像你这年纪都不敢一个人到处走。来西安是看兵马俑的?嗨,我这问题问的,谁来西安不是看兵马俑啊,不然还能来找亲戚吗。看你一个人住宾馆也没人陪,估计这里也没亲戚吧?”
“呃,有倒是有,不过……”我想了想,二伯都死了,这算不算有亲戚?
“不过什么?”他问。
“算了,不说了。”我看向他,问:“你是这的老板?”
“哈哈,算是吧。”他笑着说。
“挺好的……”
“还行吧,就是……”
说话间,几个人从我们身边经过,进了宾馆。这时,年轻人的表情微微有些怪异,他忽然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掉,对我说:“不好意思,突然来了几个客人,得接待一下,有什么事你和服务生说下就行。”
“好的。”
年轻人转身进了宾馆,我转过身,见他朝着那几人走去。服务生看了他一眼,说:“三个人,我们还有房吗?”
那几个刚进去的客人中,有一个剃着半寸,虽然身高不到一米七,却浑身肌肉青筋隆起,颇为壮实的男人。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如野牛一般训斥说:“有没有房间,你不知道啊!”
“别生气别生气,年轻姑娘不懂事。”那个年轻男人快步走上去,一边伸出手,一边说:“几位打哪来啊?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该不会从山上来的吧?”
我还在想,你这话说的,不摆明是在嘲讽人家土包子吗?就那矮个史泰龙的暴躁脾气,还不当场掀桌子?这一会……该不会打起来吧?
那年轻人手伸出去后,连对方袖子都没碰到就收了回来,同时说:“我们这有条件极好的特价间,怎么着,几位先去看看?”
让我惊讶的是,那几人都沉默了。不但两位年纪稍大,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没说话,就连刚才还拍桌子的史泰龙也不吭声。年轻人手一摆,引了几人去房间。
我看的咂舌不已,真不愧是常年开宾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心理素质,好的吓人。
让我意外的是,没多大会,那种被盯视的感觉就没了。
这真是奇了怪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我挠了挠头,反正搞不清怎么回事,干脆回了房间睡觉。
从二伯来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几乎就没怎么睡。刚之前被盯视的感觉,又让我神经紧绷,这会没人盯了,精神立刻放松下来。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如前几次那样,刚迷糊着,耳边就出现飘渺的呼唤声。
“姬孙……姬孙……”
这一次的声音,隐约比之前更清楚一些。
我看到,前方出现一条大路,路上有东西在飞舞,有模糊的人影站在路的尽头看着我。声音,似乎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然而一道亮光闪过,如开天辟地一般,将眼前一切斩开。同时,我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然后便有许多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这些声音,让我瞬间惊醒过来。我腾的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立刻便看到如豹子一般冲下楼梯的背影。
那个人……好像是之前和我说过话的女服务员?我的天啊!现在的服务员身手这么好?
楼梯处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响,伴随一些烟雾灰尘飘上来。
地震了吗这是?
刚才我明显感觉整个房子都颤动了,好像有卡车撞进来一样。
这服务员也太不道德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喊我一起跑,自己跑的像兔子一样……我一边在心里暗骂,回身进房间胡乱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抱着脑袋就往楼下跑。
跑到一楼我才发现,这里已经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是从宾馆后面传来。而且越来越远,没几秒钟,就再也听不到了。
看到这种情况,我更确信一定是地震了。然而让我惊愕的是,刚抱着脑袋跑出门,就看到宾馆拐角处,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窜了出来。
我们差一点就撞在一块,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愣在那。
“你……”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听到有人说:“别和他废话,都是一伙的,打晕了带走。”
我心脏猛的一跳,还没想跑,就感觉脖子一酸,眼前一黑。晕过去之前,听到有人说:“若是他没跑掉,就拿这个换人。”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脖子又酸又疼,好像被人用棍子打过一样。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蹲在我面前,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两块金属碎片。见我醒来,他只瞥了一眼,问:“小子,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我,我祖传的。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我有些害怕的问。
“祖传?”那人冷笑一声,说:“我们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知道你们嘴严,但是你们拿这东西出来,无非就是想抓人。不用说也知道,我们中有人走了风声。你们倒是有本事,能把人埋进那里。”
“我没和你们打过交道啊……我第一次见你们……”我觉得自己十分无辜,谁和你们打过交道?第一次来西安,只吃了份羊肉泡馍而已啊!
“哦,那看来你是刚进去的,否则怎么一次都没见过我。”那人面色阴沉的说:“但不管怎么说,你们过了界,当初定好的事情,你们敢用这种下九流的手段!回山之后,我一定要个说法!”
刚进去的?我有点想哭,没进去过啊……而且,我为什么要见过你?什么下九流的手段,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1:00
“算了,他们这些人是不会多说话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是等消息吧。”另一个中年人开口劝说。
我用手撑在地上坐起来,有点害怕的看看四周。这里好像是废弃的工厂,黑乎乎的,空气中还有股臭味,估摸着是被野生猫狗跑进来当了茅厕。
“我倒不想问!”先前说话那人似乎很不高兴,说:“但是他们连我们这次来要找什么东西都知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唉,这倒真是。如果不知道我们找的是什么,又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这东西来引动它。看来,这些人的本事的确越来越大了,这件事,山里知道的人可没几个。”另外一人虽然在叹气,但脸上的神情却充满厉色,说:“虽然不知那人是多年前便潜伏进来,还是最近才被收买,但无论如何,都得有点动静闹出来才行!”
第一个中年人冷笑着说:“这些人也是没有脑子,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就把他暴露出来。难不成,他们真当山里是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的地方吗?这么高级的间谍,嘿嘿,我连道真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本事安插几个!”
间谍?这些人是特务?
我心里猛的一惊,感觉自己比遇到黑社会还惨。只是想找家宾馆住,怎么会遇到这么高级的人?
“道真,他们既然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会不会……”第二个中年人脸色阴沉的问。
“应该不会。”连道真拿着碎片站起来,随手打了两下衣衫下摆,说:“那里有始皇藏下的东西,连我们都不敢过于深入。他们若有那胆子,皇陵早就被翻开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果断些!”
连道真瞥了他一眼,说:“都说你郑秋原是个疯子,没想到这么疯。”
我在旁边听他们聊天,听的稀里糊涂。见这两人似乎并没有杀我泄恨的想法,不由想为自己解释一下:“那个……其实,我真的是路过……”
“路过?”连道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不,不是路过。”我连忙摆手,说:“我是在那住店的,我是游客啊!真的!我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老鼠说和耗子不是一窝的,你信吗?”连道真问。
我被他噎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游客,身上能有这东西?”连道真把手里的碎片晃了晃,冷哼着说:“小小年纪,倒是挺会演戏。”
我无言以对,什么叫演戏,我明明说的是真话,你们为什么就不肯信?
到现在都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住个宾馆,怎么能住出这么多事来?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二伯家凑合一晚。
虽然不清原委,但我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与我平时接触的人完全不同。从他说过的话来判断,就算不是特殊部门的人,也是有很大关系。
他们手上的金属碎片,与二伯留给我的,除了大小不同外,看着并无区别。而且连道真也说了,他认为我是靠这块碎片引动了什么东西,这说明,他们很可能知道碎片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我惧怕的心略微平静,好奇心反而更胜。在他们沉默几分钟后,我开口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不过,你手上拿的那个碎片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连道真很是怀疑的看着我。
相比一头短发,看起来颇为精神的连道真,有着鹰钩鼻,三角眼的郑秋原说话就比较吓人了:“小子,你再装疯卖傻,可是想断几根骨头松松皮?”
我连忙摇头,不等我说话,连道真已经开了口:“算了,这小子应该是刚进去,可能的确不懂。此刻,想借我们的口,知晓一些秘密。嘿,你们这些人,个个都如人精一般,随时随地都想获得有用的信息,真是不可小觑。”
我表示沉默,反正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这两个人加上其它意思。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会告诉我答案。所以我转头望望四周,问:“这是哪里?”
“小人精,你这么聪明,倒是猜猜。”连道真一脸捉弄意味。
“这么臭,又黑又湿,肯定是不知哪家废弃的工厂。”我说。
“工厂?哈哈哈……”连道真大笑几声,说:“你以为那臭味,是野猫野狗的屎尿味?”
“难道不是吗?”我憋闷了好几天,被他这样一脸嘲笑的看着,心里很是上火,语气也不禁发冲。
郑秋原在一旁发出古怪的笑声,说:“小子,你可知始皇焚书坑术士……”
“焚书坑儒我倒知道,坑什么术士?”
郑秋原冷笑着摇摇头,说:“你小子看起来也像半个读书人,没想到连历史都弄不清楚,蠢到这么大了,还以为始皇当初坑杀的是那些读书人。”
这话听的让人很是反感,我脸估计当时就黑了,但郑秋原却不理会,接着说:“当年始皇求长生而不得,令天下术士为其练长生法,寻不死药。然而至死,仍未得偿所愿。因此才动了怒,焚了代表天理人道的诗书,坑杀得令而未行的术士。这里,就是始皇坑杀术士的一处。你闻到的那些臭味,嘿嘿,可不是什么猫狗屎尿,而是人尸千年腐烂后的味道。”
我听的脸色发白,再闻那味道,竟似看到无数腐烂尸首。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吐了出来。强忍着咽了几口发酸的唾沫,说:“我不信!”
“你不信,便等回去了问你家大人。”郑秋原哼了一声,说:“但若你们太过分,我便把你胳膊腿都拧断扔去与那些死人骨头做伴!”
“焚书坑……那地方明明是在咸阳!这里是西安!”我大声辩解说。
“你怎么知道,自己现在还在西安呢?”连道真看着我笑。
“肯定在西安的,怎么可能不……”我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觉得他们俩带着我一个大活人,想从西安跑到咸阳,绝不是一两个小时能办到的。可想起他们的高级身份,我又有些不确定。
难道,我真被他们带到咸阳来了?
心中很是忐忑,也不敢再多问了。生怕再问两句,他们直接给我整外星球去,那才是真倒了霉。
连道真和郑秋原站在那,像两根木头桩子,他们时不时皱起眉头看向远处。我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估计是在等人。因为他们之前是三个人,那位脾气暴躁的矮个史泰龙不在,估计是因为之前的误会被人抓走了,或者正在逃亡的途中。
这样说来,那家宾馆里的人,其实都不是普通人?
我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住个宾馆都能跑到特务潜伏的地方去。
连道真俩人非常有耐心,站在那起码两个小时都没换过姿势,更连句话都没说过。我不知道从昏迷到现在一共过去多久,只感觉肚子很饿。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给我饭吃了。
这个时候,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连道……你们是谁!”
那人最后四个字暴喝出声,紧接着我就听到前面传来砰砰巨响。连道真和郑秋原脸色一变,如风一般从我身边窜出去。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迅速了,哪怕世界上最厉害的短跑运动员,似乎也没他们的瞬间爆发高。我只觉眼前一闪,两人就不见了影子。
这黑漆漆的地方,又被他们说成是始皇坑杀人的凶地,恶臭扑鼻,我哪敢多呆。同时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摸着黑往外面走。
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一堆人打成一团。连道真和郑秋原一人架着矮个史泰龙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拼命挥舞着。让我惊异的是,连道真的拳头挥动间,让人能感受到如山川崩塌一般的恐怖压力。没人敢让连道真打上一拳,因为一击即可致命。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2:00
而郑秋原更为怪异,一只手连连挥动,挥出数道不同颜色的光芒。那些光芒不知什么用途,起码看起来煞是好看。
围攻他们的人似乎有些畏惧,更似是在等待时机,所以只围过来,并没有着急拼命。
这时候,连道真忽然大喝一声,狠狠的一拳打向地面。我以为他是疯了,可没想到轰隆一声,他身前的地面直接炸开,无数泥土沙尘崩开,如雨点般射向围攻者。
同时,连道真拧身转向,大喊一声:“走!”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而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郑秋原语气匆慌的大喊着:“道真,小心右……”
他一句话没说完,闪动着数种彩色光芒的右掌,如毒蛇一般刺穿矮个史泰龙的胸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了连道真后背上。
那时,连道真刚刚转身,更因郑秋原的话,把注意力放在了右边。所以当他发觉不对时,已经噗的喷出一口血。
这也是个果断的人,当即放开抓住矮个史泰龙的右手,借着转身之力,左臂抡圆了把郑秋原砸飞出去。同时右拳击打在地上,再次震飞大片泥土,借此挡了一下追兵,二话不说,掉头就向我跑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他一只手如铁钳般抓过来,然后我整个人就像飞起来一样,朝着更加漆黑的地方而去。
连道真抓着我不知狂奔了多久才停下来,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快要被抖散了,被他手掌抓住的胳膊,早已没了知觉。
这里的恶臭味更加惊人,哪怕捂着鼻子吸一口,肺里都像要跟着那股味道一起腐烂。我只喘了几声,便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哇一声吐了出来。
连道真靠在墙壁上喘粗气,这里很黑,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可以想象,一定不怎么样。郑秋原那一掌,穿透矮个史泰龙的胸口时,简直就像烧红的铁棍刺穿猪油一样容易。连道真毫无防备的被他打在后背,没当场死掉,已经很难得。再加上带着我跑这么远,说他是超人都有点低估了。
不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他们三个不是一起的?
我被那臭味熏的有些受不了,捂着鼻子捂着胃蹲下来,这时候却听到连道真沙哑中带着些许虚弱感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
“我,我胃疼……蹲下来舒服点。”
“胃疼?”连道真发出阴沉的声音,说:“不要以为我受了伤,你就有机会反抗,老实点,我不死,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死了我才有活命的机会吧……”我小声嘀咕说。
“如果我死了,你在这也必死无疑,除非他们进来救你。”没想到连道真耳朵这么灵敏,连我那么小声说的话都听到了。他咳嗽几声后,声音比之前小了一些,似乎是更虚弱了,说:“郑秋原虽然骗了我,但他没骗你,这里的确是始皇坑杀术士的地方。千年未见天日,这里的阴气鼎盛,当年武周皇帝登基前,还特意来这借势,就连死后,都要把乾陵建在附近。你若一个人乱走,随时可能死掉。”
我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所谓武周皇帝,其实是指武则天那位史上最强女汉子。
被连道真连唬带吓,我可真是动都不敢动了,只能蹲在地上,闷着脑袋。
这时,连道真忽然冷笑几声,说:“我倒是小看了你们这些人,没想到那个高级间谍,竟然是郑秋原。难怪你们可以针锋相对,丝毫不惧。”
郑秋原原来就是那个高级间谍!
难怪他们三个会住进有那些人在的宾馆,看来,我还真是无辜……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收买到郑秋原的?”连道真问。
我蹲在地上,感觉嘴里直发苦,说:“我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连始皇坑杀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没用的蠢蛋。”
我直想翻白眼,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知道是坑儒,谁知道你们会来坑我?
“不过我跟您说句实话,我真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想再替自己辩解一下。
“哦?是吗?”连道真似信非信的语气,让我觉得有希望。
“是啊是啊!你要相信我啊!”
“嗯,那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你是哪伙的?”连道真的声音突然转冷:“这个时候还敢和我装模作样,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无奈的叹口气,彻底绝了辩解的心,问:“咱们能离开这吗?太臭了,简直就像跳进粪坑一样。”
“我受了伤,现在走不动了。”连道真的声音愈发显得虚弱,说:“郑秋原的确是要杀我,他真的想杀我……”
我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悲痛和不解,不等我有所感慨,便听到有物体滑落在地上的声音。我试着喊了几声,却没人搭理。这下,我可彻底慌了神,连忙把一直没敢用的手机拿出来照亮,扫了一下,却见连道真半睁着眼,嘴角流着血,整个人都快躺地上去了。
我吓的赶紧跳过去摇他:“喂喂,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喂,你就算死了,先告诉我怎么出去再死啊!大哥?大爷?妈啊!”
最后一声,却是连道真身子一哆嗦把我吓得。
“喊什么喊,我还没死……”连道真勉力睁开眼,声音有些模糊。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你都吐血沫了,没事吧?”
连道真似是被我气到了,翻着眼皮想瞪我:“你说呢!”
我哪敢回答,连忙问他:“这里怎么才能出去啊?”
“背着我,我给你指路……”
我看看他那一百多斤的身子,再瞅瞅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模样,在死亡的恐惧下,人总会爆发潜能。
五分钟后,我总算把连道真从地上拉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背着他,试着走几步,感觉还能坚持,便问:“怎么走?”
“往前,这里阴气太重,我受了伤,坚持不了多久,你要尽快找到一个有阳光的地方。”
“阳光?你要吸取阳气吗?”我好奇的问。
连道真的胳膊动了动,似乎是想打我脑袋,可抬到一半就放下来了,说:“你如果想我死的快点,就继续说这些废话。”
我缩缩脖子,不再多话,拿着手机照亮,闷头往前走。
连道真说,这里阴气很重。我不太懂什么是阴气,但手机照在前面,只有脚前一小块是亮的。其它地方就像黑洞一样,什么也照不见。
连道真所说的始皇坑杀术士所在地,我是不信的。既然是坑杀,肯定要填土。既然填了土,哪还来这么长的通道?虽然说话没听到回音,但这里在感觉上是很空旷的。
连道真趴在我背上,很偶尔才会开口提醒一下方向。四周黑漆漆的,我也不知道走的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上。
肩膀上能感觉到湿润与腥味,应该是连道真嘴里的血,想到他可能会死在我背上,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恶心。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西游记里,孙大圣背起红孩子,走着走着一甩肩膀,把孩子扔下了悬崖。
可惜的是,我不是孙大圣,背上的却真是一位神通广大的红孩儿。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腿脚都像灌了铅一样,可出口始终不见。连道真的声音越来越小,经常要我喊许多次,他才会模糊的回答一声。
我觉得他可能要撑不住了,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唯一能与我说话的人,正逐渐死去。一种悲哀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我不太想连道真死,因为他可以让我活着走出去,所以,即便脚步再沉重,我依然没有放弃前进,更没想过要把他扔下来。
我希望他活下来。
也希望自己活下来。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2:00
然而,前路漫漫,仿佛永无止尽。不管我有多么迫切的心,多么渴望的情,却始终看不到生路在哪里。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连道真的身子开始哆嗦,我问他是不是冷了,却只听见几声不明意味的声音。他已经连正确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可能处于意识即将消散的状态。
不知为何,我感觉四周似乎有莫名的寒气涌来。那些让人骨子里发冷的气息,不断朝着连道真的身体而去。他哆嗦的越来越厉害,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又过了一会,四周开始出现古怪的声音。一开始很轻,慢慢如风啸一般,再然后……就像冤魂在身边发笑。
老人们总说,鬼笑,比鬼哭更可怕。
手机经过长时间的照亮,也快没电了,报警声不断提醒着我,再过一会,可能就要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
我用力托了托连道真的身子,感觉他还没像死尸一样僵硬,便问:“你还好吗?”
我知道他已经回答不了,所以问了一遍后,便不再说话。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种时候,我应该把连道真抛弃。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帮我指引方向,继续背着他,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负担。
可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愿放下他。
就像之前说的,我希望他活下来。
忽然间,我看到了一道光。
那光晃动着,一闪一闪的朝我而来。
那是出口吗?我仿佛看到了希望,抬起沉重的步伐,向光的方向走去。
然而不等我走几步,那光却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七孔流血的人头,张开破烂不堪的大嘴朝我咬来!鬼怪的笑声在身边不断响起,我惊诧的发现,四周不知何时,竟已布满了死人。
它们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头发披散,腐烂不堪,有的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这一个个死人,脸上都带着可怕的笑容,在我身边不断晃动。
我吓的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候,一个身上早已腐烂到没有一块好肉的死人,摇摇晃晃走过来,伸出那散发着浓重尸臭味的手臂朝连道真抓去。
我连忙换了个方向,避开那只手臂,可四周都是死人,这一换,却让它们都动了起来。
古怪的笑声四起,更有诡异的谩骂声在四周飘忽不定。只是那音节过于古怪,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无数双满是烂肉,或连肉都没有的白骨手臂,朝着连道真抓去。我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不是那些被始皇坑杀的术士,我只知道,连道真要活着!
我把他背这么远,不是为了让他被这些恶心的东西抓走!
死人手太多,我避不开,眼见那一双双手臂抓在连道真的身上,扯动他的衣服和血肉,我顿时像疯了一样。也不顾那恶臭扑鼻,也不怕冤魂索命,挥舞着拳头,朝那些死人打去。
拳头打在它们身上,就像打碎了一个个脓包,那些黄褐色,臭到惊天的脓水泼洒在我手上。这些脓水似乎还有腐蚀的作用,我感觉手部像被热水烫了一样。
这么大的动静,似乎惊醒了连道真,在混乱中,我听到他在我耳边模糊不清的说了句:“你走……”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死在这,这些死人的目标只是他而已。
可是,如果我走了,他还能活吗?
所以,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那些死人的身上疯狂挥舞拳头。恶心的脓水,和一些黑色的腥血撒在身上,我感到浑身上下都像着火了一样发烫。
四周的死人实在太多了,我知道不能和它们这样纠缠,否则到最后不被臭死也要累死。
所以,拼了命的用身体蛮横撞击,想要打开一条逃生的道路。
我不知道那时究竟挥动了多少次拳头,也不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骨头有没有碎掉,我只知道,一定要活下去!
不是我一个人活下去!
而是和连道真一起!
就抱着这样一个想法,我打着,骂着,冲着,撞着。抓住每一次机会,能跑开几步就跑开几步。
不知何时,我忽然发觉自己跑了好远好远。
向四周看去,却发现那些死人已经不见,或许是被甩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累了……
这种累,不是疲惫,而是发自内心,从精神到肉体,都像快要被榨干的累。
我多想躺在地上,不管不顾,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不能躺,不能坐,甚至不能停。
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死人还会不会追上来,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找到出口,在我还有意识,还能走得动之前,绝不能停!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到底哪来的这么一股力量?这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但无可否认,这是一件好事。
每一步,都像深陷泥潭,就连空气,都仿佛山一样阻挡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做两件事:背着连道真,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道光。
那光很温暖,让人感到异常的舒服。
是出口吗?还是之前那样的鬼脸?
我不想猜了,因为太累了,只能机械的迈着步子,朝着那里一步步走去。不管那光是什么,都将是我的终点!
幸运,总是会给坚持的人带来希望。
一缕阳光,带着清新的青草方向,窜进被恶臭折磨许久的鼻腔。
那一刻,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连大爷,咱们到站下车了……”
然后,我就再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嘴角和胸前一片湿润,用手抹了下放在鼻尖闻闻,有股果香。抬手的时候,仍能感到些许酸疼,但这比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我活下来了!
对了,连道真呢?
我举目四望,却没看到他人。
难道被野狼叼走了?
不可能啊,野兽吃人的话,只吃他一个?我比连道真难吃吗?怎么不叼我?
呸呸,这都什么话……
这个时候,旁边的野草发出簇簇的声音,我立刻紧张起来,难道那只野兽叼走连道真没吃饱,又返回头来再吃一顿?
事实往往出人意料,一人多高的草丛分开,却是脸色苍白,抱着一堆野果的连道真从那走出来。他身上棉麻衬衫被划开许多个口子,加上一脸虚弱,看起来就像刚捡过肥皂一样。
连道真走过来,皱着眉头把野果放在我旁边,说:“醒了就吃些东西。”
我拿起一颗看起来和山楂差不多的东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却发现原来是甜的。天然的野果香味中,还混杂一点点青草芳香的味道,凉风一吹,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我连吃了好几个,感到有些腻了,这才抹了把嘴,问:“你还活着啊?”
连道真本来站在我旁边,皱着眉头想事情,被我一句话问的直瞪眼。我自知问错了,连忙解释说:“不是说你不该活着,是问你怎么活下来的……我那时以为你都已经死了……”
听到我的解释,连道真阴沉的脸色才微微好转。他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忽然转过身,对着我深深鞠躬:“谢谢你!”
我连忙站起来冲他摆手:“要不是你给我指方向,我也走不出来,大家互惠互利嘛……”
连道真直起身子,摇摇头,说:“我给的少,你赠的多。我连道真这一生,欠人极少,也不愿欠人,可这条命,却不得不暂时欠着。等我办完了事,无论你有什么困难和麻烦,只需一句话。”
我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是做好事,和扶老太太过马路一样。对了,你说办事,是现在就要走吗?”
连道真点点头,说:“郑秋原敢露头杀我,一定是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山里可能会发生危险。”
“我老听你说山里,是哪座山啊?”我好奇的问。
“所谓山,并不是真正的山,只是一种称为。我看你这年纪,应该也是个学生,肯定听过这样一段文章。”连道真目露复杂之情,开口念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这文……”我听的非常耳熟,在脑子里思索一番,顿时大惊。
连道真仿佛已看到我的想法,点头说道:“所谓山里,便是武陵桃花源。我们这些山里人,便是桃花源记中避秦的山人。”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2:00
连道真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不敢置信。
桃花源记,是我初中时就学过的一篇古文。这么多年来,无数人都在争论桃花源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又在何方。
我一直认为,像桃花源这种地方,就像梦幻中的理想之地。就如同西方圣经中的天堂,或许真的存在,但谁也找不到,更无法进入。
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桃花山人就站在我面前,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时,连道真忽然叹口气,他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说:“但实际上,我并不能算真正的山里人,郑秋原才是。可世事难预料,谁能想到郑秋原会联合外人……”
“围攻你们的是谁?郑秋原干嘛联合别人,呃,要杀你。”我好奇的问。
“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那些人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至于郑秋原为什么要杀我……”连道真考虑了一下,说:“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想,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七岁入山到如今,已经四十多年。这些年里,凡要出山办的事,都由我负责。郑秋原杀我,毫无道理,只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除非……除非……”
连道真重复了一遍之后,脸上的神情更为复杂,竟停住不说。我快被好奇心塞满,便追问:“除非什么?”
连道真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重的说:“除非郑秋原想借这次外出,除掉我和盖业后,回山做些什么。”
“他要做什么?”
“我和盖业如果都死在外面,他回山之后,就可以一言遮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郑秋原一定是在图谋大事,很有可能,对桃花源极其不利。”连道真眉头紧皱,说:“这一次入始皇陵,我们本已成功,没想到郑秋原会和你们联合起来……”
“等等……”我连忙叫停,说:“都讲过好多次了,我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真的是来旅游的啊!那块碎片,真是我祖传……呃,我二伯给我的,也算祖传的吧。你不信的话,看这……”
我挽起袖子,把胳膊伸到连道真眼前,同时自己看了一眼,顿时惊的眼皮直跳。那块手腕上的棍状印记,比之前长大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些发紫。
连道真看了一眼,脸上浮现起疑惑之色。他凑的更近一些,仔细看着,甚至用手指搭上去感触一番。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连道真忽然满脸大喜的一把抓住我胳膊,抬头问我:“你父母是谁?”
“啊?”我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我想见你父母!他们……还在人世吗?”连道真问。
我脸色有点发黑,没好气的说:“你都能活着,他们当然也活的好好的。不过,你见我爸妈干嘛?”
连道真没有解释,而是挽起自己破破烂烂的袖子。别看他已经五十来岁,可这肌肉,真如石头一般。而最让我愕然的是,连道真整条胳膊,都是紫红色的,看起来像充满了淤血。我大惊失色,连忙问他:“你这是受了什么伤,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是不是得截肢啊?”
连道真气的头发都快竖起了了,脸色难看的把两条胳膊并在一排,说:“你自己看。”
我纳闷的看了半天,除了粗细不同外,也没什么啊?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我的胳膊也和有淤血差不多,只是比连道真的症状轻多了。
等等……
差不多?
我忽然明白,连道真为什么要把两条胳膊放在一块比划了。如果我胳膊上的印记再严重十倍,或许就和连道真一样了。
相比连道真的激动,我更觉得惊喜:“你,你也是……”
“是什么?”连道真激动的问。
我更激动的看着他:“我要知道是什么,还要问你吗?”
连道真脸比我黑的还快,问:“你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来历?”我想了想,说:“知道啊。”
连道真激动的满脸通红,问:“是什么来历?”
我琢磨了一下措辞,然后说:“我叫左天阳,今年十八岁,来自一个美丽的大城市……”
一直讲到我爸是老师,我妈是护士,可是讲着讲着,我忽然发现连道真脸色有点发紫。
“你确定你爸只是老师,你妈只是护士?”连道真问。
“确定啊,我是他们的儿子,能不知道吗。”我回答说。
连道真神情中带着失望,带着沮丧,又带着一点点莫名的亲切。良久后,他重重的叹口气,说:“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城市里生活,从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
“异常?”我想了下,说:“真要说异常的话,那就是胳膊上的印记小时候是没有的。二伯来找我,留下一封信和那块碎片后,这印记就出来了。而且,这几天经常做梦有人在喊我。”
“有人在梦中找你?”连道真的脸上又出现少许的希望,随后他又问:“你说这块碎片是你二伯留下的,他为什么要留给你一封信和碎片?”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离开家了。二伯在信上说,我必须要离开那。”
“你二伯呢?”
“死了。”
“死了?你不是说他来找你吗,怎么突然就死了?”连道真一脸怀疑的问。
“我也不太清楚,是父亲说的,如果二伯额头有血,来家里一句话都不说的话,那就是已经死了,而且,很可能是多年前就死了。”我解释说。
“原来如此。”连道真意料之外的相信了我的说法,好似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连道真看了眼自己的胳膊,随手把袖子放了下来,只是那深紫色的肌肉,根本不是破碎的布条能完全遮盖的:“我和你一样,都不明白这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只不过,曾经梦中呼唤我的人,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再没出现过。你是不是觉得,每天梦里有人呼唤你,会觉得很害怕,会很烦?”
“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好事坏事。”
连道真点点头,一脸复杂的看着我,说:“当年我也是这样觉得,但到了如今我才知道,有人呼唤你是多么幸福的事。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有可能知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相,有时会让人不畏惧死亡。”
“你这句话,和我二伯说的很像。”
“哦?你二伯是做什么的?”连道真有些好奇的问。
“应该是考古吧……”说到这,我才忽然想起来,装着二伯笔记和银行卡的背包没了!还有那张记着笔画密码的纸!
见我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连道真忙问怎么了。我把事情和他大致说了一下,却没想连道真反而若有所思的说:“台前县我曾去过,那里的确有一些非比寻常的东西。你想的不错,假如你二伯去台前县之后,才给你留下这封信的话,说不定,那里真有找到答案的可能!这样说来,你真的只是凑巧去西安?”
见连道真已经有些相信,我连忙点头,说:“当然是凑巧,如果背包没丢的话,里面还有我买的火车票什么的。”
“这样……”连道真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思索之色,顿在那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假如你说的是真话,那么和郑秋原联合起来的人,就不是你们……哦,就不是那些人,而是另有其人了。”连道真说:“所以,那些人的真正目标,不是我们三个,而是你。换句话说,你二伯很可能在以前就被盯上了,他多年未回西安,那些人找不到目标,恰巧你来了,然后被盯上。他们是想从你身上获得一些关于你二伯的信息,我和郑秋原三人,只是受了你的牵连……”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1:04:00
回帖是作者最大的动力,大家爱看的话,希望能多回帖表示支持。
晚上还有五六千字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7:41:00
@夕辉月落 @乡村春事 @甜甜饼干盒 @朝夕一万年 @龙脉昆仑 @xiaomuren2014 @kkheart @衿月 @霞147369

之前那贴有人说标题有问题,让我重新开。所以重开一帖,欢迎继续看。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7:48:00
以后每天晚上八点钟,准时更新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9:52:00
今晚的五分钟后开始发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9:53:00
大家有时间多回复支持就行,谢谢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19:56:00
连道真在那侃侃而言,听的我目瞪口呆。这老小子也太能扯了,扯着扯着,怎么就变成他们无辜,我是罪魁祸首了?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话那么有道理?
仔细想一想,那晚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
孩子的纸条,突然被换掉的前台,貌似故意来搭话的年轻人……
“看来,你二伯当初做的事,很不一般啊。”连道真说:“按你说的,你二伯都十几年没回来过,可你来第一天就被盯上,说明他们一直都在监视这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问。
“我和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只知道是政府的人,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清楚。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想套你话时,嘴巴抹了油一样。不想说的时候,又像被缝上。”连道真说。
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连忙在肩膀和脖子处摸了几下。因为我突然想起那晚遇到的酒鬼,假如我真的早就被盯上,那个酒鬼是不是也属于他们呢?按照电影里的情节,他们肯定会趁机在我身上安装窃听器什么的。
不过我摸了半天,却只摸到几根孤零零的布条,想一想,如果真有窃听器,恐怕在我背着连道真逃亡的路上,就被那些死人扯下来了。
想到这,我才放下心来,问:“你现在怎么办?要回桃花源吗?”
连道真摇摇头,说:“郑秋原虽然是个疯子,但心细如尘。虽然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死在那里,但没见到尸首,郑秋原不会放心。如果他不想让我活着回到桃花源,一定会在入口附近有所安排。所以,我必须缓一缓再回去。唉,希望桃花源,能多支持一段时间。”
“你想的真多……”我说。
“如果我想的不多,这么多年来,早就死在外面,哪能活到现在。”连道真说话时,颇有些自得,看起来,他对自己的智商很有信心。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20:06:00
“你如果不想那么多,也不会误会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说不定我现在还在西安看兵马俑,哪用得着九死一生背你跑那么远。”我没好气的说。
连道真微微一怔,脸色也有些尴尬,说:“形势所逼……对了,你之后要去哪里?”
我思索了一下,说:“如果那张纸条,真是一位阿姨写的,或许她知道一些线索。我想回西安,问清楚之后,去一趟台前县。”
“西安?”连道真眉毛微扬,似有些意外,说:“那些人说不定还在西安守株待兔,你这个时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不回去的话,就可能错过一些事情啊,万一这些事很重要呢?你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难道我就不想吗。”我说。
连道真嗯了一声,他眉头微微皱起,想了一想,然后说:“我陪你去。”
“啊?你陪我去?”
“有我在,就算你被发现了,也可以跑的掉。”连道真一脸坚决的说:“几十年才遇到你一个,我不能让你迷迷糊糊就被抓走。”
这话怎么听的那么肉麻……不过,连道真的想法,我倒是很赞同。之前他被人围攻时的威猛,此时此刻仍记忆犹新。有他在,就算真有什么意外,逃走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西安,说不定,你也会有所发现。”我说。
说着做着,我们吃了几颗野果后,从这座小山下去。连道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我几次问他会不会摸错方向,他都信心十足的说不会。只是,他嫌我走路速度太慢,没多大会便没了耐性,索性一手把我夹在腋下,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20:23:00
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男人,被一个老男人这样夹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但不可否认,连道真即便带着我,速度依然快的像飞机一样。我看着四周的树林草木刷刷往后窜,几秒钟就看花了眼,索性闭上眼睛,任他狂奔。
也不知连道真使了什么技巧,虽被他夹在腋下,却不觉得有多难受。反而像坐车一样,很少能感到颠簸。
我不禁好奇的问他:“你这练的什么功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连道真一边狂奔,同时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记事起就会了。”
“生而知之,神童啊!”我夸赞说。
“你没有生下来就会的吗?”连道真好奇的问,毕竟在他看来,我们俩是同一种人。
我想了半天也说不出自己会啥,可连道真都会,我要是不会岂不是要丢面子?总不能说会个蛋吧。所以我模模糊糊,嘀嘀咕咕,怯怯弱弱的说:“我?应该,可能……大概有吧……忘了!”
连道真狐疑的低头看我一眼,见我垂着脑袋不说话,也就不问了。
不知连道真究竟跑了多远,只知道不久后,他把我放下来,说:“前面就是西安城了,我们要坐车去。”
我哦哦两声,示意明白。毕竟连道真那奔跑速度太吓人,更何况胳膊底下还夹着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扛的是人偶呢。要真以为是人偶还好说,要是以为我是个充气娃娃,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们俩拦了一辆回城的出租车,幸好我还记得二伯家的地址,也幸好连道真身上还有几百块钱。看那身上破破烂烂的,真不知道这几百块钱从哪掏出来的。
总之,我们很顺利的回到了西安城。
为了保险起见,在离二伯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们就下了车。不光是怕被那些特殊部门的人发现,还因为我们俩的穿着打扮实在有些另类。衣服破烂不说,身上还臭烘烘的,司机路上还问我,是不是在山上遇到野猪,被拖窝里去了。
靠着连道真的几百块钱,我们找个地方洗了澡,又买了两身便宜衣服,这才再次出发。
楼主:TV帝  时间:2014-10-13 20:35:00
二伯家很可能仍然被监控着,我和连道真在半公里外停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虽然我俩都知道,这次来主要是找到给我纸条的那位阿姨,但阿姨长什么样子,住哪里,我们都一无所知。
最后还是连道真比较聪明,提出了一个法子,他说:“既然她给你纸条,又没有亲自出来见你,说明很不方便。而她如果没有天天盯着你二伯房子的话,那就一定住在这附近。在西安城离你二伯家不远,又不方便见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也被人监视着。你找个地方呆着不要随意走动,我去转转,或许会有所发现。”
目前来看,只有连道真的这个法子比较可行。不过,出去转转就能发现谁家被监视吗?我自认没这个本事,至于连道真……这是位高人,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连道真离开后,我找了家手机店,递过去几块钱,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和店主闲聊。听我问起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过,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想了半天,最后一拍巴掌,说:“你可算问对人了,你要跑别家店去,还真没人知道,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问:“是什么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上,上,忘记初中还是高中了,反正挺年轻的时候。”店主啰嗦了一堆,终于开始说正题。他满脸的神秘往我这边凑了凑,低声说:“我们这,发生过一起相当离奇的杀人案!”
“杀人案?”
“对!”店主神秘兮兮的瞅瞅四周,说:“那时候,半个城都被封了,知道这事的人,谁敢说出去,当场就得被枪毙。”
我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在吹牛……当场枪毙,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中国吗?你说的是美国大叔吧?
店主接着说:“那时候我可是在场的,清楚看到一个浑身冒黑烟的怪人,追着我们这一个姓赵的跑。姓赵的跑着跑着就不见了,那个怪物嗷嗷叫了两声,一飞冲天。听说,当天有经过西安的飞机,差点就被那怪物一脑袋顶下来!”
我听的差点喷血,一飞冲天?把飞机顶下来?你还敢再能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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