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封印》——真实史料,揭开先人设下的重重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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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05-12 20:38:40 更新时间:2020-11-11 09:14:05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2 01:10:00



“净土真宗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我一直认为佛教教派讲究的是个人修行,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
“大谷光尊和大谷龙一,一个是西本愿寺的法主,一个是大谷集团的创始人,这兄弟俩自然会相互扶植、相互帮助,能有现在的声势并不奇怪。另外,虽然说所有宗教讲的都是普世价值,可宗教其实是有排他性的,你的势力大自然会挤压我的生存空间,所以每个教派都在努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谁的影响力大,谁就能控制更多的人口。而且,精神控制的魅力在于,它不存在国别和民族的限制,你控制了这个国家的精神,远比占领这个国家更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大谷家族想统治全世界?”听完这番话,我开始怀疑起吴丽丽的身份了——你这个中国人怎么帮着日本人实现起他们的春秋大梦了!
不对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她不知道告诉我这些后我绝对不会再帮她吗?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把大谷家族的终极目的告诉我呢?——两个中国人在密室里密谋着如何帮日本人统治全世界?——想一想都觉得滑稽。
“你科幻电影看多了吧。”吴丽丽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刚才说了,净土真宗派的人数是日本佛教徒总数的四分之一,听起来不少可要放在全世界来看,根本成不了气候。”
日本佛教徒有八千多万,那么净土真宗教徒应该是两千万,这与十一亿的天主教徒、三亿新教徒、两亿东正教教徒、十三亿穆斯林、八亿印度教徒、两亿原始宗教信徒、一亿无神论者、一亿新宗教信仰者和八千万圣公会信徒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在三亿佛教徒当中也是少数派,它的教徒数量充其量跟锡克教差不多。它要想统治全世界,估计没个几千几万年,一点戏都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把他们的发展说的这么玄乎?”我略略有些不爽。
“我这不是在给你提供大谷集团的背景资料嘛,看把你紧张的。”吴丽丽笑的我很不自然,似乎在责怪我小题大做。
真的这么简单吗——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好,关于净土真宗咱们就说到这,现在来说说这组符号。”吴丽丽起身走到我的跟前,俯身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A4纸,纸上画着的正是那组神秘的符号。
“再次见到这组符号是不是很亲切啊。”吴丽丽把符号放在我面前,然后并没有坐下,而是近距离的站在我身旁。
切,亲切个屁啊,我天天看好几遍呢——我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曾誊写过这组符号。
“你们复制了多少份啊。”我佯装惊讶。
“就两份,一份给了丁教授,现在不知道在谁手里;另一份就在你的面前。”吴丽丽指了指桌上的这张纸,情绪有些失落,“从你那偷走符号的人现在一定也在查,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
“可你不是说,能解开符号的只有丁教授么?当然,你肯定认为我也能。不过不管怎样,偷符号的人其实偷走也没用啊。”
“世界上未知的事情这么多,谁能说的准啊。”吴丽丽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做到最好,至于会不会发生别的意外,谁也不知道。不过,以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能解开符号的的确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相信偷走符号的人应该也在找你。”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2 01:12:00



“好吧,”一说起这些令我恐怖的话题,我就浑身不自在,“还是赶紧说说符号的事吧”,我现在必须全神贯注的从所有信息中捕捉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东西,我可不想那些恶心的事情分散我的精力,“我记得昨天大谷裕二说,这组符号是他们的传家宝。那是不是表示,这组符号在大谷光尊时期就有了?”虽然我完全不记得酒醉后发生的事情,可醉前的东西我还是历历在目的。
“不。那组符号是后来发现的。”吴丽丽见我回到了正题,便坐了回去,“众所周知,日本的佛教经典都是从中文翻译过去的,这其实已经倒了一回手了,因为很多的佛教经典是用梵文书写的。因此,在十九世纪欧洲展开梵文研究热潮的时候,大谷光尊先后派了五个人去欧洲学习梵文。左侧第二排书架的第三层有这五个人的资料,分别是南条文雄、笠原研寿、高楠顺次郎、荻原云来和松元文三郎,这五个人后来都成为日本的佛学大家,南条文雄还曾担任过大谷大学的校长。”
在说这些人名的时候,吴丽丽故意放慢了速度,以便我将他们一一记在纸上。
“我有点不太明白,梵文是古印度的雅利安语,怎么会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兴起研究热潮呢?”
“你这个历史系的高材生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吴丽丽不怀好意的冲我努了努嘴。
少废话,你是个女人难道表示你就肯定知道所有女人的事情啊?我翻了翻眼皮,没有回答她。
“不好意思啊,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以我目前的了解,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十九世纪整个欧洲都流行东方学,大家很热衷研究东方的文化和宗教;第二就是那段时期出土了大量记录着梵文和类似梵文的文字残片,而这些残片绝大部分都是欧洲人发现并带回欧洲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可不甘心一个历史系的研究生输给一个秘书,“那时候很多名为学者实为盗宝者的欧洲人趁着中国内忧外患、国门大开的时候跑到中国来,大量盗掘中国的历史遗迹,像什么斯文赫定、斯坦因、格伦威德尔和勒科克这些人……”
说着说着,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个秘书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2 21:42:00



我突然的沉默和吃惊的眼神让吴丽丽感到了一丝不解。
“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今天晚上所有这些话居然出自一个花瓶般的总裁秘书之口?
“你知道的好多啊?”我努力想使自己的这句话显得不那么刻意,但很显然,我这么一问,吴丽丽迅速明白了我刚才转瞬即逝的吃惊。
“很正常啊。总裁有很多的秘书,分别打理不同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全心全意的查清楚符号的秘密,所以总裁告诉了我几乎所有的事情。这些工作我不来做难道让总裁亲自去做啊?呵呵。”吴丽丽轻描淡写的解决了我的疑惑。
“可……你是一个中国人啊……”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外国人来做,而且交给一个秘密所在国的外国人,这无论如何让我难以理解,吴丽丽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监守自盗。既然吴丽丽说了,她会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东西,那我也不必客气,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吧。
吴丽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向了书架,从书架中拿出了一个资料夹,走过来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大谷光尊的儿子大谷光瑞在中国探险的全部材料。符号,就是他探险时发现的。”
吴丽丽回避了我的问题——不过此时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刚才收放自如、或严肃或轻松、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神采,而是仿佛布满了浓浓的乌云,似乎有一种巨大的不可言说的矛盾隐藏其间。好吧,既然她不想说,那我也问不出什么,没准合适的时候她会愿意告诉我吧。现在,我只能把她当成一个为虎作伥的民族败类。
“大谷光尊的儿子?”收拾起心情后,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吴丽丽一步步告诉我的这些秘密之中,“大谷光尊派儿子来中国探险?什么意思?”
“大谷光尊派往欧洲学成归来的那五个人将他们的所学在日本发扬光大,净土真宗派的影响力也随着这五个人的回国而日益壮大。就在这五个人全部回国后的第二年,大谷光尊把自己的儿子大谷光瑞派去了中国。”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2 21:49:00



“大谷光尊想学的不是原汁原味的梵文吗?他不是已经让人学会了吗?为什么要把儿子派到中国?”
“就像你刚才说的,想研究梵文就必须掌握第一手的资料,而那些把梵文残片带到欧洲的欧洲人全部是从中国盗走的这些残片,因此只有来中国,才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你的意思是,大谷光瑞来中国为的是找残片?”
“没错。既然那五个人已经掌握了翻译梵文的能力,那么他们就不再满足于仅从欧洲获取关于残片上梵文的信息,而是希望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残片。所以,大谷光瑞来了中国。”
“然后就发现了这组符号?”我盯着面前的符号,感觉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但也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不过可惜的是,在出土过大量梵文残片的遗址中发现的这组符号,居然不是梵文!”
“是印欧语系中的另外一种文字?”我记得酒桌上,吴丽丽曾说起过这些。
“没错,所以我们认为,既然同为印欧语系,那很有可能有人能读懂这些。而且,大谷光瑞发现这组符号时,写有符号的贝叶已经损毁严重,他得到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而剩下的那大部分贝叶,则无论怎样都没能找到。因此我们觉得,另外的贝叶有可能已经被欧洲人发现,并带到的欧洲。”
我记得在我第一次见到符号照片时,符号的边缘似乎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来吴丽丽并没有骗我。关于贝叶我是有一些了解的:在造纸术传到印度之前,印度人在贝叶上书写佛经或者描绘佛像,有些是写的,有些则是刺上去的。
“那另外的部分会不会被火烧掉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只要还存在着别的可能性,我们就不能放弃,对不对?因为世界上的很多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被我们排除掉的那些内容当中。”
“有道理。”我不得不承认这就话的合理性。
“所以,大谷光尊在得知儿子发现了新文字后,就把儿子派去了英国,同时把那五人当中的荻原云来派去了德国。两人就这样带着誊写了符号的纸开始了揭秘之旅……”
“为什么……”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问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国家,对吧?因为当时的学术界一致认为,精通除梵文外其他印欧语系文字的教授只有两个,一个住在英国,另一个在德国。”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2 21:53:00



“然后呢?”我越听越兴奋,简直有点迫不及待的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可惜的是,大谷光瑞想去拜访的那个英国教授已经去世,而此时大谷光尊突染重病,急需大谷光瑞回国接任法主之位,所以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荻原云来身上。”吴丽丽说到此处,转身又去了书架,然后从书架中拿出了另一份材料,放在我的面前,“这里面有荻原云来写给大谷光尊的报告,里面详细描述了他在德国寻找那位教授的过程。”
我看着这摞厚厚的材料,气的肺都要炸了。
“你还是先告诉我吧,这么多东西我要看得看到什么时候。”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急脾气?这事急不得。你要知道,我告诉你,是一码事;你自己看,则是另一码事。只有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才能发现对你来说有价值的信息,而这些信息没准我就给忽略了。包括我刚才跟你说的所有内容,我希望你都能一点点的拿着资料再看一遍。”
“我知道,我肯定会看的。不过你能不能先大概跟我说说,我就先全当故事听,成不?我只有知道了故事的大概,查资料的时候才能有的放矢啊。再说,这满屋子的书,我要全看完,还不得三十年之后啊。”我居然为自己的没耐心找到了如此完美的借口。
吴丽丽盯着急不可耐的我看了看,那眼神分明是识破了我心里的小九九。
“好吧。”吴丽丽叹了口气,“荻原云来后来在德国找到了那位教授——西克教授。不过他已年过八十,早已闭门谢客,不再招收任何学生。无论荻原云来怎样恳求,他通通不予回应。无奈之下,荻原云来只好放弃了当他学生的念头,而仅仅想拜托他将这组符号翻译出来。没想到的是,西克教授看到这组符号后脸色大变,几乎是连轰带撵的把荻原云来赶出了家门。”

沉默。

“为什么为这样?”良久之后,我从沉默中醒来,打破了吴丽丽的沉默。
“荻原云来的报告中详细描述了西克教授看到符号时的表情。”吴丽丽拿起资料夹,从中翻出了一页,摊在我眼前,我连忙瞪大眼睛低头看去:

“教授西克见此符号,颜色大变,其惊恐之状超乎吾终生所见所闻,似遇不可名状之极大恐怖。执誊符号纸者之手颤颤若风中之柳,其目血丝密布,其身几欲跌落……”
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吓成这样——这符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我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房中原本无处不在的书香似乎也逃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片冰冷入骨的死寂。
“荻原云来被轰走后想尽一切办法想继续接近西克教授,可西克教授坚决不再与其相见。无奈之下的荻原云来只好返回了日本,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大谷光尊。大谷光尊曾试图通过自己的关系让西克教授出面,但所有的努力通通失败。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符号的秘密将随着西克教授的沉默永世无法揭开的时候,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意外出现了——西克教授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几年时间里,招收了一个中国学生!”
!!!???
我此刻恨不得一头扎进吴丽丽的脑子里,把她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部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一个中国学生?难道是……”
“没错,董先生!”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5 20:54:00


能让我解释一下么……
我本来写了一部分了,本想着每天写一些,然后靠着已有的和新写的,可以源源不断的持续下去。
没想到这个礼拜突然来了一大堆的事,真的没有时间写。
我哪有吊你们的胃口啊,你们看看我更新的时间,全都不一样,经常是半夜或者凌晨,都是半夜回来写的,有时候实在困得不行就没有更。
实在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谁不希望自己写的东西有无数的人顶啊。
将心比心,如果我看到一篇像我这么拖沓的东西,我早就不看了。我有必要这么毁自己么?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5 21:08:00

真的对不起诸位……
这段时间我真的不能保证每天都更,我不能骗大家。
我只要有时间肯定写,我保证。
所以大家可以选择一周一看,或者别的周期。
如果对我很不满而放弃的话,我真的只能认为自己活该。

抱歉……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28:00



第十六章

所有的一切终于在经历了二十四小时后转回到了昨天晚上酒桌上的那个重大线索之中。
“书架上有董先生的回忆录。他曾说过,当年西克教授几乎是强迫他成为自己学生的!周皓,你现在知道的与昨天晚上知道的在结果上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整个过程我想一定对你有重大的帮助,对吗?”
现在,就算打死我我也得承认——董先生一定从西克教授那,学到了如何破解符号的秘密。可是另一个问题出现在了我的脑中:为什么西克教授轰走了荻原云来,却把秘密告诉了董先生呢?
就在我想问吴丽丽这个问题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吴丽丽拿出手机,走到离我足够远的地方,低声的说了些什么。很快,她挂了手机,朝我走来。
“我得回基金会了,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那我……”她要把我独自留在这个陌生而危机四伏的地方?
“你可以放手开始你的工作了。冰箱里有足够一个礼拜的食物和水,而且我会天天来看你的。放心,这个地方绝对安全,任何人都不可能打扰你的。”
“我……我睡哪?”
“这里有的是屋子,随便哪个都行。要是想睡那间粉色的屋子呢……我也不反对。”吴丽丽别有他意的冲我笑了笑。
“我还是睡别的屋子吧。”我赶紧表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
“随便。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这段时间你不能跟任何人有联系……你明白的,只要有了联系,警方包括别的人就一定会找到你。”
“可是……”我想到了林菲和李少威——难道我也要像对待父母那样让他们先担心一段时间?我跟林菲已经两天没有通话了,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跟那个该死的韩国人到底又是什么关系?李少威被我派去调查王波自杀的事情,现在进展的怎样了?
还有孙林。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我的人现在有没有在找我?如果找到了,我到底要不要跟他走?——以我目前掌握的信息,我对孙林的了解远远不如对大谷基金会的了解——那么,我难道真的应该义无反顾的相信对我来说简直是个空白的孙林吗?
吴丽丽一直注视着满脑子问号的我,我估计她应该能猜得出我在担心什么,她不说话只是在等我先开口而已。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29:00



我本想让她帮我调查一下林菲和李少威,但再三考虑后我还是决定放弃——因为我并不清楚她对我所有事情的了解程度,如果她不知道林菲和李少威的事情,那我说了岂不是徒增我们三人的烦恼?关于孙林我更是半个字都不能说,因为以我现在的判断,他们两者没准是对立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在这跟符号死磕吧,毕竟警方的通缉令还高悬在我的头顶。
当然,对大谷基金会和吴丽丽的警惕我也丝毫不能放松。
想清楚了这一切后,我故作轻松的说:
“好吧,那你忙吧。”
吴丽丽不再说话,转身出了门,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跟我说:“你要是累的话可以看看电视,放松放松。而且没准你能了解一下你杀人案的进展。”
好手段!这分明是要灭了我逃跑的念头嘛。

吴丽丽走后,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了我一人。我颇有些失落的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如葡萄串般奢侈名贵的吊灯,满脑子也如葡萄串般密密麻麻。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住进这样的别墅,能在这样的别墅里安然而炫耀性的生活,可当此时自己真住进来的时候,我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仿佛觉得如此奢华的宅子放在当下我的面前,竟如砍头前的好酒好肉一样,虽美味至极却实难下咽。我就这么斜靠着,梳理着刚才脑中被强行灌入的信息,琢磨着这些新出现的线索到底对于秘密、或者说对于我的生命有着何种样重大的意义。
西克教授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被吓成那般模样?为什么他要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强迫性的招收一个中国学生?西本愿寺又是怎么回事?大谷光尊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为了弘扬佛法吗?大谷光瑞到底在中国挖到的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问号像过剩的营养一样堆积在我的腹中,一时半会实在消化不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然后继续跟这些谜团死磕。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30:00



我起身打开了电视,想看看有没有关于杀人案的消息。可惜,现在已近午夜,几乎所有的台都在放着无聊的电视剧或者是令人作呕的电视广告,我拿着遥控器呆呆的从头到尾按了两遍,在没有发现任何消息后只好关掉了它。百无聊赖又不想马上的工作的我于是决定好好欣赏欣赏这栋豪宅。
别墅的面积和装修加起来肯定得八位数,这是我一生估计都挣不到的数字。吴丽丽年纪跟我差不多,虽说大谷集团实力雄厚可她毕竟只是个秘书,要是想通过正当渠道得来这套房子肯定没戏。也许是出于好奇,或者是出于嫉妒,我竟开始一边欣赏房子,一边琢磨起它和吴丽丽的关系来——肯定不会是遗产,要是祖上有这么大的一份遗产,谁还去当秘书啊,不过也没准,但可能性太低;有一个有钱的老公?没听说她结婚了啊,再说,要真是有这样一个老公谁也不会去当秘书;中彩票得来的?同样不会去当秘书……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男人有关。
这年头像她这种美貌与气质并重的女人只要傍上一个大款,这样的房子还不是想要几套有几套啊。可如果傍的是别的大款,她也不应该会在大谷集团当秘书——所以想来想去,我只能认为她傍上的是大谷裕二。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她如此为大谷裕二卖命的原因。
当然,世上有太多的可能性,我目前只能按照最庸俗的方法去判断她,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懒得关心呢。
一层简单的巡视了一遍后,我来到了二层。二层除了粉色卧室和书房外,还有四间屋子,两间是卧室,一间是健身房,一间是浴室。虽说是浴室可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浴室,光那个浴缸就有我半间宿舍那么大。两间卧室的陈设完全相同,估计是平时招待朋友时用的,我凭感觉挑了一间,权当这段日子的栖身之所。二层走廊上挂了许多的照片,都是些风景照,没有人物也没有作者署名。我盯着这些照片看了好一会,照片上拍摄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因此看不出什么眉目,只是凭着仅有的一些美学修养认为这些照片拍的很不咋地,拿这些并无美感可言的风景照装饰如此豪华的别墅实在只能解释为作者是在敝帚自珍。
看完二楼后,我沿着连接二楼和三楼的楼梯直奔三楼而去。反正吴丽丽让我把这当成自己家,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三楼有四间屋子。较大的那间是个会客室,不过并没有桌椅,而是一个茶几和几个蒲团,看来是用来席地而坐的。茶几上摆着全套的茶具,旁边的玻璃柜里放着全套煮咖啡的用具,房间内还立着一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音响,想必这间屋子是两三好友用来放松心情的地方。隔壁的那间是浴室,再旁边是一间卧室,而这个卧室可以直通楼顶的天台,可惜,万恶的吴丽丽把卧室和天台中间的那道玻璃门给上了锁。卧室旁边还有一间屋子,我使劲拧了拧门把手,可根本打不开,看来这家伙又给锁上了。锁卧室与天台间的门可以理解,八成是怕我逃跑;可锁这间屋子的门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耳朵贴上门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可听了半天毫无声响。也罢,谁没个秘密啊,没准里面有吴丽丽的小隐私呢。
偌大的别墅只锁了一间屋子,看来她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吧——我这么安慰了安慰自己。
该干的无聊事都干完了,我也就实在找不到不工作的借口了。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振作了振作精神,下楼推开了书房的门。
看来,一个不眠之夜又要来临了!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33:00



回到书房后,我先按照刚才记下的内容,从书架中把相关的书和资料夹找了出来。那些厚厚的书和资料夹瞬间堆满了宽大的书桌,仅留下了一点放纸的空间。看着眼前小山一样的材料,我一时竟慌了手脚——选择太多意味着没有选择,这么多的材料,该如何着手呢?我看着纸上记下的这些人名和数字,犹豫了犹豫,决定倒着推,从最后面的线索查起。
荻原云来到德国后,首先去了研究梵文最著名的斯特拉斯堡大学。在那他四处寻访专家教授,试图能探听出与符号上文字类似文字的线索。可看过符号的人竟没有一个认识,全都表示这些符号是第一次见。绝望的荻原云来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大谷光尊,大谷光尊并没有气馁,而是提醒他可以换个思路重新调查,比如可以从盗掘点入手。于是荻原云来开始调查去过符号盗掘点的盗宝者。调查的难度并不大,因为那个时期盗宝者很乐意四处炫耀自己在某地某地的成功发现,因此没过多久,荻原云来就查出来曾有两个德国人在大谷光瑞之前到过那个地点,而且据说盗得了不少的文物——这两个人一个是格伦威德尔,另一个则是被称为“文物屠夫”的勒科克。
按照这个线索,荻原云来调查了两人所盗宝物的去向。两人盗得的宝物多数是佛教寺院的壁画,他们或以高价卖给了博物馆,或以更高价卖给了私人收藏家,总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以不菲的价格出手。不过例外的是,他们自己手上留下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一些文字残片。曾受过良好东方学训练的两人发现这些残片上的文字并不是自己略有了解的梵文,因此他们预感自己可能发现了新的印欧文字。于是他们就找到了当时研究粟特文、吐火罗文和佉卢文等印欧语系小语种文字的专家——英国的阿瑟教授和德国的西克教授。
阿瑟教授和西克教授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曾是数学家,在梵文研究热潮来临时都转向了梵文,后来又因为研究梵文的人实在太多,难有突破,因此又双双把兴趣转向了没有人研究的同为印欧语系的其他小语种,于是,就这样两人渐渐成了精通这方面仅有的两位专家。大谷光瑞去英国寻找的正是那位阿瑟教授,可惜的是,阿瑟教授在研究了这些文字残片没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他的研究成果现在不得而知。
西克教授在拿到格伦威德尔和勒科克送来的文字残片后,仿佛得到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一样,开始了潜心研究。荻原云来在一份报告中曾描述,西克教授在研究这些残片的过程中经常与阿瑟教授进行沟通,两人会频繁通报各自的研究进展,因此两人的研究进度应该是同步的。可就在开始研究的两年后,两人突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终止了交流,不但交流终止,甚至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形式的私人来往,似乎因某种原因而决裂。
随后没过多久,阿瑟教授就因病去世,而他对这些残片的所有研究成果则通通下落不明。独自承担起研究重任的西克教授后来多次主动约见勒科克,提出的要求竟是让他重返残片的发掘地。在勒科克的多次追问下,西克教授才勉强说出了原因——他告诉勒科克,这些残片上的新文字讲述的是一个远古部落的历史。在这个部落的传说中,一直流传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残片中却缺失了。因此西克教授相信,写有最终秘密的那部分残片,一定还在发掘地。
勒科克想让西克告诉他他破解出的这个传说的内容,但西克坚持要在找到剩余残片后才能告诉他。无奈之下的勒科克立刻组织人马重返该地,可不幸的是即便他们挖地三尺也一无所获。
他们当然一无所获了——因为在他重返发掘地之前,大谷光瑞已经拿到了剩余的残片。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35:00



勒科克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他在没有发现剩余残片后极度绝望,便四处打听谁曾到过此处,后来查到了是大谷光瑞的人,便想找到他们索要残片。可此时荻原云来已经从西克的反应中知道了残片的重要性,便按照大谷光尊的指示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德国人。而西克教授在见到荻原云来送来的誊写的残片内容后,便闭门谢客,甚至连这个传说的内容也不再告诉勒科克。因此,对于这个勒科克有上半部分、大谷家族有剩余部分而两者都不知道内容的秘密,西克教授则了然于胸。
费了半天劲毫无收获的勒科克只好把这些残片捐给了德国的民俗博物馆,而虽不知秘密内容却感觉其重要性的大谷光尊则把剩余部分作为传家宝留在了西本愿寺。同时我发现,在一份关于大谷家族的资料中,记载着大谷光尊要求家族不间断的寻找能破解秘密的线索,无论何年何月。

看着这时,我心里纳闷起来——不就是发现了一种新文字吗?不就是西克教授看到新文字后反应异常吗?这怎么成了整个大谷家族孜孜以求的东西了?至于嘛。
按照正常逻辑,能让一个家族世代寻找的秘密肯定无比重大,可就目前看到的资料来说,大谷家族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同样也并不确定这个秘密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重大的力量,他们只是感觉到秘密很重要。可没准找来找去这个秘密根本就是一个谎言或者一场骗局呢?倾尽全力寻找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这个家族是不是太二了?
大谷家族怎么可能这么二呢?——莫非他们知道了秘密的重要性了?
难道吴丽丽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重新梳理了下脑中混乱的信息:
上半部分残片讲述的是一个远古部落的历史以及历史中的一个传说。这些残片现在在德国民俗博物馆。知道残片内容的是西克教授。
下半部分残片是这个传说中隐藏的秘密。残片在大谷基金会。知道残片只有西克教授。
打个比方来说,上半部分残片是关于藏宝图的传闻,下半部分则是真正的藏宝图——光听说了传闻见不到图,没用;有一张地图却不知道它是干嘛用的,也没用。更何况,勒科克根本不知道传闻,大谷家族也不知道这是一张图。知道一切的,只有西克教授。
可西克教授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切啊?这些传闻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如果秘密的内容天底下除了死去的西克教授外没有人知道,那为什么下半部分残片上的那组符号一出现,就有人杀死了丁教授并偷走了符号的照片呢?为什么孙林以及目前我还不知道底细的越野车和面包车会一一出现呢?
一定有除了西克教授之外的人知道这一切!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7 22:38:00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人有这种可能——阿瑟教授和董先生。
阿瑟教授研究过前半部分残片,以他的水平和两年来跟西克教授的频繁沟通来看,他很有可能知道了那个传说,但由于他去世后后半部分残片才被发现,因此他并不知道传说中那个秘密的具体内容。按照上面那个比方来说,阿瑟教授知道有藏宝图这件事,但他不知道藏宝图在哪。所以,有藏宝图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从他那传出去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一个有力的证据能证明我的这个判断:那就是,阿瑟教授关于残片的所有研究成果下落不明。
作为西克教授强行招收的闭门弟子,董先生基本可以肯定知道这一切。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立刻起身从书架上寻找关于阿瑟教授和董先生的全部资料,桌上那些材料我实在懒得一一放回,只好全部码在了地上。
就在我费劲的把这些厚厚的书往地上放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楼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我把书全都掉在了地上——上面有人?

我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竖着耳朵听着任何可能传来的动静。但几分钟过去了,整栋房子里安静如故,刚才那沉闷的声音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难道我听错了?不可能,那个响声真切的就像在我身边传出一样。我开始飞速的在脑中画着刚才巡视过的这栋房子的结构图,画了几次后,我突然发现,楼上的那个房间正是三楼大门紧锁的那间!

吴丽丽没告诉我屋里还有别人啊,这响声是怎么回事?
我战战兢兢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傻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楼上有人,那刚才我玩命拧门把手的时候他应该知道啊,为什么不理我?楼上是什么人?
当一个人恐惧到极致而毫无办法的时候,也许他能做的只有把恐惧付之脑后——也许楼上只是一个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了吧?或者是风吹倒了什么呢?或者我看书看太久产生了幻听?——总之,我必须找出一万种理由让自己相信根本没有恐惧的存在,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继续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
就这么等了很长时间,也许有一辈子那么长。我在确认了再也没有响声发出的时候,艰难的挪了挪步子,而刚迈出第一步,我就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僵硬了,而整个身体的温度,也仿佛降下了很多。要不要上去看看?
当这个念头刚一产生,我就迅速强化了它。也许应该上去看看——与其让恐惧吓死我,还不如自己主动让它杀死,反正都是死,没准确认后发现只是一场意外呢?坚定了想法后,我朝房门走去。刚走了两步,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拿些什么防身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满屋子的找寻,可找来找去只找到了桌上还算锋利的几根笔,好吧,聊胜于无。
此时我无比的怀念李少威。要是他在的话,他肯定会拿着他的救生刀,一脚踹开那扇该死的门,然后与里面的不管什么东西大战三百回合——可,他现在在哪呢?
我握着两根笔,轻轻的打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上了三楼。原本两分钟就能走完的楼梯,我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走的过程中我甚至害怕一根头发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引起什么的东西的注意。终于,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我想把耳朵贴在门上,可又怕万一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我肯定魂都会吓丢的。此时我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恐怖故事,说的是一个人把眼睛贴在门上的猫眼上,想看看一间陌生房子里的情况,没想到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原来结果是,屋子里的死人,此时也正用血红的眼睛透过猫眼看着他……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36:00



人,越害怕就越害怕。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想起这个该死的恐怖故事,我可不愿意当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时里面有另一个耳朵也在贴着。于是,我跟门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心里想着万一门要是打开,我扭头就跑,至少这个距离不至于让他/她/它一把抓住我。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房内仍然一丝动静都没有。等的实在有些愤怒的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般得敲响了那个房门。
毫无反应!
敲响第一声后,我不知哪里来了许多的胆量。也许事情往往如此吧,自己吓自己的时候越想越怕,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也就不管不顾,仿佛恐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恐怖。于是在敲了几声没有反映后,我铁着胆子玩命的敲了起来。
“出来!有本事你出来。”
我大喊了一声——与其说是在恐吓对方,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
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开始神经质般的连续拍着门,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黑胡同里一旦决定给自己壮胆,就好像自己是个英雄一样,不把那莫名其妙的东西揍趴下就不算好汉。于是,整栋别墅里传出了连续不断疯狂的拍门声。
就在我拍的气喘吁吁、手掌生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非常的滑稽——如果房间里没有人,那我岂不是在像疯子一样拍打着一个空房间的门?!
想到这时我竟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我的神经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要再这么下去,估计我在被杀之前,没准早把自己吓死了。何必呢?还是心平气和的继续那看不到尽头、但又不得不破解的秘密吧。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38:00



随后我竟心情放松的回到了书房,刚才这场也许算是胡闹的插曲彻底驱散了之前查资料查的昏沉的大脑,趁着现在的清醒劲儿,我还是赶紧能推一步就推一步吧。
号称拥有全部所需资料的书房里,关于阿瑟教授的记述少的可怜,只有区区十几页纸,而且很多的记述都是语焉不详。资料中显示,阿瑟教授是德裔英国人,曾经是一名数学家,后来转向了梵文,再后来转向了其他印欧语系。由于做人做事过于挑剔偏激,导致他一生中几乎没有任何朋友,虽然后来结识了一度交往甚密的西克教授,但没过几年两人就彻底决裂,之后他精神崩溃,非常凄凉的死在了精神病院。
阿瑟教授曾结过两次婚,但没有一次超过一年,原因是妻子无法忍受他的性格和生活方式。他似乎是一个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根本不具备人类应有的社会属性。他性情乖张,脾气暴戾,做人做事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当别人反对他的观点时他会恼羞成怒,而且会公开要求与对方决斗,不但如此,他甚至会将别人对他善意的关心视为一种阴谋,他认为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通通是被安排来迫害他的,因此他被别人认为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虽然如此,他的才华却无法被掩盖,他所专注的每一项研究都能取得重大的突破,而一旦他的研究取得突破后,他就会转而进入貌似完全不相关的其他领域,这也正是他短暂一生中不断转换研究方向的原因。

看到这些时,我心中对这个可怜的天才生出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也许上帝真的在让你某一方面特别突出的同时,会让你在另外的方面特别不足,以此来平衡他创造的这个可笑的世界吧。
阿瑟教授一生信仰上帝,他最初选择研究数学也跟上帝有关,因为他曾说过:“对外部世界进行研究的主要目的在于发现上帝赋予它的合理次序与和谐,而这些是上帝依数学语言透露给我们的。”至于他为何从数学转向梵文,资料中没有进行解释,只是简要的描述了他在研究梵文的过程中依然笃信着他的上帝,他甚至一度宣称梵文是上帝所使用的语言,上帝创造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成为上帝的代言人——看来,这也许就是他研究梵文的原因吧。
至于他为何放弃了梵文以及为什么和西克决裂,文字中没有任何记载,只是记录了他与西克见面的时间和次数。这些记录显示,阿瑟教授在研究勒科克给他的文字残片副本后,多次飞赴德国与西克相见,西克也曾数次前往伦敦与其会面,但由于两人的会面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因此大家只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一定与对残片进行研究的进展有关,但具体什么内容却无人知晓。至于两人决裂的原因,大家更是浮想联翩、莫衷一是,而西克教授对此则只字不提。

资料中对阿瑟教授最后的记述是这样的:他在精神病院见谁都跟谁说他发现了上帝的秘密,而每次别人问他是什么秘密时,他总是笑而不语,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然后会接着无休止的跟所有人说同样的话,直至所有人见着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终于有一天,在得知自己曾住的寓所被大火焚尽时,他彻底崩溃,两天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死在了精神病院的病床上。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40:00



一个疯子般的天才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随同他离去的,是他脑中那无人知晓的秘密以及存有他所有研究成果的公寓——但愿这个在人世间活的如此悲惨的人,此时能在他心爱的上帝身边幸福的生活吧!
看完所有关于阿瑟教授的这寥寥数页纸后,我心里格外的难受,这种难受并不是因为秘密从他身上消失,而是因为痛惜于一个如此卑微而崇高的生命的逝去——世人不容异于己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慨叹归慨叹,惋惜归惋惜,难受过后的我还必须得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寻找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拿着这些纸,我又反复的看了几次。渐渐的,一条新的线索在我脑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如果说秘密是从阿瑟教授这里传出去的,那么那场看似意外的大火就显得不那么意外了——因为大火可以烧尽一切,也可以掩盖一切!
如果放火是有人为了掩盖偷盗的罪行,那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很有可能还留存于世。也正因如此,才有人能从除了西克教授之外、别的线索中获知藏宝图的传闻。
那偷盗者又是什么人呢?

关于阿瑟教授的所有信息到此为止了。让我几欲抓狂的是,我非但没有从这些信息中发现什么便于解决问题的东西,反而增加了更大的困惑和烦恼。“没关系,当所有问号都出现的时候,也许就是句号即将来临的时候”——我这样宽慰着自己。
可在句号来临之前,究竟还有多少问号在等着我呢?
我揉了揉肿胀的双眼,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几乎要炸开的肩膀。从书海中逃离出来后我才发现,天色竟已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可怜的脑袋,可怜的眼睛,可怜的肩膀,可怜的屁股……遇到我这样的主人,真是你们的大不幸。
看着桌上厚厚的关于董先生的书和资料,我所有的脑细胞开始罢工,而眼皮也配合着它们无数次的垂了下来。好吧,让你们休息,等你们都休息好了,咱们再一起进入董先生的世界。

我步履维艰的挪出了书房,然后挣扎着迈动双腿朝那间我凭感觉选中的卧室挪去。在挪动的过程中,整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发生了扭曲,我迟滞的身体俨然进入了另外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时空之中——床,我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床。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42:00



第十七章

这个晚上,我做了许多的梦。以往熬夜后的入睡会睡的非常好,因为我整个身体累的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今晚不同。饱受了一晚上头脑轰炸的我在梦中居然保持了足够清醒和清晰的思维,那些在梦中蒙太奇般展现的场景仿佛大片一样接连不断的在我脑中浮现——梦中的我似乎变成了一双眼睛,肆意的在一百年前的时空中飘荡。我似乎看到了大谷光尊和荻原云来,也似乎看到了格伦威德尔和勒科克,而西克教授和阿瑟教授也成为了我注视的对象。我异常清晰的听到了两位旷古未有的教授的争吵,看到了仿佛识破上帝奥秘后阿瑟教授脸上闪现的神秘的微笑,也感觉到了西克教授在洞悉一切后的恐慌与挣扎……这一组组为秘密而生、为秘密而死的人在我的梦中是如此的生动鲜活。而他们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说话,包括每一次或惊喜或愤怒的表情似乎都在刻意向我展示着什么——他们好像在演电影一般的、通过一幕幕场景的再现向我传达着某种巨大而模糊的图景,他们似乎在试图通过每一个或明显或含糊的细节引导着我走向秘密最终的藏身之所……
那是怎么一个奇妙的无法复制的梦境啊!

梦境在下午的阳光中画上了句号。拉开窗帘后,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隐藏于此的这栋别墅的户外风景——阳光下,远处的群山没有了昨夜的可怖,它们变得安静而惬意,贵妇人一般的怜悯的看着微不足道的我。在群山和我之间,零星坐落着一些其他的别墅,而这些别墅全都散发着许久没有人照料所产生的怨气,仿佛无人搭理的猫一样,恨恨的趴在那,哀怨的对任何人都不闻不问。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一番洗漱收拾之后,肚子提醒我我该吃点东西了。来到一层的餐厅,我从冰箱里取出了吴丽丽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各种食物。打开冰箱门我才发现,吴丽丽不愧是一个高级秘书,因为她把一切都想到了——我这个学生根本不会做饭,所以她准备的食物没有一样需要我亲自起火做饭,而都是些用微波炉就可以解决的东西。我随便选了几样,加热后来到沙发处,坐下开始享受我新一天的软禁生活。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44:00



吃饭的时候,我打开了电视。经过一夜恐惧始终相伴的孤独后,我发现即便是电视中的声音,此刻也会让我分外温暖。我看着播报新闻的主持人,感觉她那一贯冷冰冰的脸上此时也似乎洋溢着和蔼和温情——原来看着电视吃东西也可以如此的幸福!
可惜的是,这种幸福感仅仅存在了十几分钟,随后出现的关于丁教授被杀的新闻让我彻底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屏幕上,主持人一脸愤怒的喷着怒火;而屏幕左上角的小视窗里,我的照片赫然在目。我站起身仔细的盯着这张照片,觉得照片里的人好陌生。不但陌生,而且这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我很佩服警方和媒体,因为他们总能在一个嫌疑人无数的照片中找到拍得最招人烦的那张!此时的我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我都好奇于为什么凡是与“正式”这两个字眼挂钩的照片都会把人拍的如此可恶。我自觉自己的生活照还是相当和善和平易近人的,可我所有的身份证照片、护照照片、各种证书的照片等等所有“正式照”都长的跟杀人犯、抢劫犯和强奸犯一个样子。难道“正式”的照片,会暴露人内心中某种阴暗的东西么?或者说,会扭曲人内心中某种善良的东西?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看到电视里照片中这个人的德性,我心里都会出现一种扑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
新闻的内容与报纸上的并无二样,无非是丁教授死的多么多么可惜、多么多么惨;嫌疑人周皓多么多么劣迹斑斑、多么多么嫌疑重大;英明神武的警方在短短十日内就锁定嫌疑人,他们是多么多么废寝忘食、多么多么夜不能寐;知情者如提供线索将获得多么多么大的物质奖励、多么多么无形的社会赞扬……
而此时的我,是多么多么想哭、多么多么想骂娘!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18 11:46:00



就在我愤怒的想砸电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镜头一转,一张熟悉而可耻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林菲宿舍楼的那个楼管阿姨!
楼管阿姨在镜头前得瑟的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她那张过分夸张的愤怒的老脸上布满了得意,仿佛自己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救世主。她唾沫横飞的告诉记者,她曾奋不顾身的阻止了我试图冲闯女生宿舍的变态行为;她还说我诡计多端的让一个高挑美女替我冲进女生宿舍;还说她亲眼目睹了我坐进高挑美女的奔驰车逃之夭夭;还说我这种人根本就是人类的渣滓、社会的败类,抓到之后必须严惩不贷,还世界一个公平、还人间一个公道……
行,算你狠。等真相大白那天,我非让李少威抽烂你那张臭脸不可!

突然,愤怒和委屈中的我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楼管阿姨看见了我坐进吴丽丽的车?那么这就表明,警方一定会从吴丽丽那入手,这也同时意味着,包括孙林在内的那帮神秘人物,也可以通过吴丽丽找到我!
我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希望吴丽丽有着绝顶的聪明和高超的智慧——拜托,你千万可别让警察和真正的凶手找到我!
可转念又一想,如果吴丽丽足够聪明的话,那岂不是孙林也无法找到我吗?虽然我并不清楚孙林的身份,可他总归没有威胁恐吓和软禁我啊,再说我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他们的不良意图。当多种威胁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只能选择我认为的、危害最小的那个——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矛盾啊矛盾。
矛盾产生于摇摆之间,而这种摇摆几乎让我矛盾的要把胃酸吐出来。
想再多也没用了,时不我待!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继续书房苦战吧。我相信,在我挠破头皮的调查线索之时,一定有更多的人也在挠破头皮的忙碌着。




楼主:夜如来  时间:2011-06-23 15:26:00



活下去的信念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我立刻起身直奔书房。董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如果您再不给我任何的线索,要不了几天,估计我就会陪您去了!
关于董先生的书可以称的上是汗牛充栋,再有几十张这样的桌子也放不下。这并不意外,因为他一生著作等身,而别人写就的关于他的论著更是难以计数,我必须一目十行甚至百行的看——没办法,倘若一字一字的看,等看完这些书,林菲的儿子都该上大学了。
董先生小学开始学习英文,高中时学习德文,大学时专攻德文。后来由于所在大学跟德国有交换研究生的协定,所以他有机会赴德读书。由于他认为中华文化受印度文化影响巨大,于是在德国选择研究梵文,并取得了博士学位。他在回忆录中记述,在学习梵文的过程中,他的导师把他引荐给了西克教授,而西克教授在对他有了全面了解之后,千方百计的想收他为学生。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由于他实在不愿意驳耄耋之年的西克教授的面子,实在拗不过才同意成为他的学生。这简直是人类有史以来极为罕见的师生关系——无数人挤破脑袋的想拜大师为师却不得,可大师却自降身份、乞死白赖的非招一个外国学生不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董先生拜在西克教授门下后,整个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逆转——他对自己的所学所知闭口不言,无论是学界友人还是政府要员,对于所有想知道他到底从西克教授那学会了什么东西的人来说,他们从董先生那得不到一丝一毫的信息;即便是在六七十年代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无论他受到多少的攻击和羞辱,包括肉体的折磨,他从未向人透露过只言片语;无数的中国学者、官员、外国学者、官员,甚至包括领导人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又无数次的无功而返;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仍有无数的人希望从他那获得些什么,以免他进入天国后这些东西彻底消失……
对于已经知道秘密重要性的我来说,这些文字并不算新的收获,因为我知道,获得西克教授真传的董先生的一生注定将是不安定的。但不安定到如此地步,却超出了我的想象。在这些不安定之中,有两件事更是绷紧了我的神经,让我对那未知的秘密更添了几分恐惧:
董先生学成归国后与所有的家人亲属断绝了往来,不但与妻子不再相见,连女儿和儿子都绝不往来,只是在临终前才勉强与儿子相见——这些反常的可以说是没有人性的举动成为董先生一生被人所诟病的地方,人们无法理解这样一会大师级的人物为何对自己的亲人如此冷漠。可此时的我却能依稀体察到他内心深处极大的苦痛,这种苦痛是常人无法明白更无法理解的——为了保守那个秘密,他选择了自我放逐、自我囚禁,他选择了与自己深爱的人隔绝,选择了与世人、与世界隔绝……
真理的殉道者,怎敢奢求人世的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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