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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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0-01-21 23:33:35 更新时间:2021-09-09 00:32:30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0-01-21 15:33:35
引子
温暖的太阳晒在大地上,照在茫茫的雪原上,照在启剌山的安坦坳原始森林里,晶莹剔透。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摆,枝上的雪,划过天空,天女散花般飘然洒落;地面上的雪,犹如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晶莹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这世间的一切痕迹掩盖在雪下,但是只要是有新的动作,也将一切痕迹都展现出来,暴露无遗。
叶飞看着这安静的大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啊!周围一片宁静,呼玛河湍急的水声是那样动听,像是在给欢唱的鸟儿进行伴奏,雪花飘落的窸窣声,是美丽的合音。窜天的大树一棵棵笔直往上,挺拔而高大,人站在树下是那样藐小,每一棵树粗大到都可以遮挡住人形,但是却遮挡不住他的味道,阻断不了他的信息,他所有的痕迹在这阳光下都一览无余。叶飞躺在这雪地上,仰望天空,一只不知名的黑色大鸟从头顶飞过,感觉浑身的疲倦乏累,饥饿反倒并不重要,冷乏的他只想睡觉。
已经23天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一向自诩身体超强,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体力真谈不上有多强,尤其是耐力,虽然跑得快,但是体力下降很快,当自己休息时,那些人就追上来,于是自己又像丧家犬一样没命的跑,最可恶的就是那两条狗,那两条经过训练的狗老远就能闻到他的味道。他已经干掉一条了,可是,那些人也知道狗是宝贝,再也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干掉另一条,实际上他也是不敢了,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消耗的太快了,一旦靠近,如果一失手,自己就会落入他们的手里,或者死在他们的手里。
一开始,他还想跟那些人玩玩儿,没有着急逃跑,不断采用着事先从猎人那里学来的伪装技巧,躲在雪窝里;用黑瞎子的粪便涂抹身上;故意在其他方向留下粪便、气息、或用抓到的狍子,将其血掩盖经历过的区域留下的气味,再转到另一个方向;或依靠轻功身法,跃过流淌的呼玛河……但是每次当他觉得已经将那些人远远甩在身后的时候,那一队追兵又像鬼魅一样跟了上来了。三天前,叶飞随身带的干粮已经吃完,昨天抓着一只傻狍子,还不敢生火烤着吃,只得生吃了几口,忍者腥气,喝了几口血,这也是这些天吃的唯一热乎的饭了,随后那狍子就冻成冰块,一点儿也咬不动。
叶飞躺着躺着,开始出现幻觉,觉得的这个地方也不是特别寒冷,甚至有点儿像温暖的南方,而自己好像回到了南方,今天应该是快到三月了吧,南方自己的那个国家震旦现在应该进入春天了,遍地油菜花开,鸟儿竞相歌唱,太阳温暖而柔和,春雨绵绵……
正迷糊间,隐隐的又听到人声和狗叫声,叶飞一激灵,又睁开眼,好悬,刚才如果睡着了,恐怕就睡死在这里了。好在森林里安静,有点动静就能传到几里外,那些人一追上来,就能被叶飞发现。
叶飞强打精神又站起来,他现在已经放弃了伪装,辨别了一下方向,继续向南方奔去,震旦国,我的震旦国,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该死的尤斯帝国,老子又没有偷着你们什么东西,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不依不饶吗?老天爷啊,如果这次我能逃出升天,下半辈子,我绝对不再做贼了。
这是寰古大陆的北部地区,巍峨的启剌山脉是天然的屏障,安坦坳原始森林将震旦国和尤斯帝国分割开来,震旦国生活着大夏民族,这个民族的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但自从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这个安坦坳森林就再也不是屏障了,因为森林另一端的国家尤斯帝国成功的穿越过森林,入侵了震旦,将震旦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几乎被尤斯灭国,这时,震旦国大夏人顽强的民族性格显现出来,不屈不挠的反抗者尤斯帝国的统治,经过了长达八年的抗战终于将尤斯国人赶回了老家,换来了这百年的和平。难道,现在这个和平就要被打破了吗?
叶飞现在可顾不上这些,没命的向前跑着,一群尤斯国的士兵牵着一条狗在后面拼命的追着。慢慢的树木稀疏了,地面上腐植堆积的厚度也浅了一些,叶飞甚至看到了在边境巡防的震旦国骑兵,他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边防兵们也看到了他,他们端起弓箭喝到:“站住,这里是震旦国境,不许进入。”
叶飞高举双手,边跑边喊道:“我是大夏人,后边有尤斯人追我,救我。”
震旦国士兵正犹豫间,叶飞已经跑进震旦国界碑,瘫倒在地,几个士兵围了过来,有的在看叶飞,看他是否有兵器,有的已经发现尤斯国追赶的士兵,喝令着他们停下。
一个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头目的士兵,上下打量着叶飞,估计是看到叶飞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人已经瘦脱了形,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完全就是一个乞丐,奇怪尤斯士兵为什么会追这么一个人。问:“你是大夏人,他们为什么追你,你又为什么跑到安坦坳森林里?”
安坦坳原始森林是无人区,是两国默认的空间地带,都不算是自家的领土,但是也没有说哪一国就可以占有。
“我是叶飞。”叶飞以为只要自己报出名字,那个小头目自然就会一切都明了了,没想到那个小头目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依旧怀疑的看着他。
这时,后边的追兵也上来了,只是站在界碑外,他们的小队长说道:“这个人是我们的重要犯人,你们必须把他交给我们。”
震旦小头目说道:“他是我们震旦国人,你们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尤斯国小队长说:“就算他是你们震旦国人,他也是非法出入境,你们也应该治他得罪,更何况他非法进入我国境内,触犯我国法律,你们应该无条件的把人交还给我们。”
这个尤斯帝国的小队长说着一口流利的震旦话,有理有据,说得震旦小头目不知如何回答,叶飞心想:糟了,看来这个小头目不是尤斯国小队长的对手,自己恐怕难以逃出升天了。
这个时候,一个震旦国小战士喊道:“队长来了。”
叶飞努力抬起头,顺着大家目视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三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当头一匹是棕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花马,这种花色的马很少见,格外醒目,那马上之人,一身军装也不见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但就是显得与众不同,待他走近了些,可以看清楚他的脸,一张干净的,虽然晒得也比较黑,但明显比其他震旦士兵都显得白一些,也许是不像那些土士兵,竟然给叶飞一种趾高气扬,花花公子小白脸的感觉,不禁更加心如死灰起来。
那个小头目上前报告,两个震旦国小战士将叶飞架到小队长面前,小白脸队长看向叶飞,目光明亮,问道:“你是叶飞?”
叶飞攒足了浑身的力气:“是。”声音虚弱的恨不得让人把耳朵放在他嘴边才能听到。
“那个飞天大盗叶飞?”小队长又追问了一句,叶飞吃力的微微点了点头。这时,他看到那个小白脸队长的目光明显的犀利了起来,右嘴角微微上撇,似笑非笑,抬头对着尤斯军人一脸傲娇的说道:“他也是我们震旦国通缉的重要人犯,绝对不可能交给你们。”
看到这儿,叶飞昏死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还是有人知道我的。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0-01-27 15:35:47
第一部 苍岭除瘟
第一章 浪子归来
一、在水一方
温馨、慵懒、轻柔、小家碧玉、浪漫,四月的乌镇拥有南方春天的所有气质,如果你爱她,怎么形容都不为过。蒙蒙细雨飘洒下来,给乌镇笼罩上一层烟雾,细细的雨丝密如牛毛,细如毛发,一层层,一片片,漫天的挥洒着,稠稠的、腻腻的,像腻在身上的孩子,推不开挥不去。氤氲的空气让人心情烦乱,但呆久了,心中竟慢慢的产生甜蜜之感,喜欢她的撒欢、她的细腻、她的滋润。
这个小镇地处风调雨顺的江南地带,人们不用太过劳作就可以丰衣足食,家家富足,此时正值午后,镇里人家应该都刚吃完午饭,进入午后小息的时段,再加上天下着雨,就更没人出来了。
楚析风立于乌篷船上,窄窄的河道中只有他这一艘船在缓缓而行,街头巷尾偶尔有一两个还没有忙完的妇人身影一闪而过,隐匿在灰芒的雾气中。静谧的空气,房屋、街道、小桥、流水仿佛都以睡去,连欢快的小鸟都不知在哪里打着盹。只有他那乌篷船摇撸单调又有节奏的吱嘎声,给这水墨风景画注入了灵动的生机。这倒让他对这小镇的风景更加爱恋。
船在河道中慢慢前行,两岸古朴的民宅有着上千年的历史,青砖灰瓦,并不夸张的飞檐,没有奢华的雕梁画栋,像一个素颜的处子,恬静而美丽。那蒙蒙细雨织出的烟雾像是美娘头上的轻纱,朦胧而神秘;那弯弯的,千年不变的小河犹如长长的绸带轻饶在美娘的颈间臂弯,将她打扮的更加轻盈、仙逸。
船娘不紧不慢的摇着船,青花短衣短袄,头戴斗笠,面容姣好、身材丰满。有着南方人常有的精练,小船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能吃苦耐劳,为了满足他这个独特的客人的奇怪要求,放弃休息,载他在河上漫游。
这个小镇说有名也就是在一些文人墨客之中有些名气,历史上曾出过一位姓乌的大将军,乌镇之名就是从那个大将军而来。由于这个小镇不是什么重要战略之地,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没有太多波及,老建筑保存完好。
船娘是个爱说话的热情人,这一路与船客的对答,知道了这个英俊的后生是个现役军人,正在休假,要去梁都参加好友的婚礼,由于假期时间长,转道到乌镇一游。
船慢慢地前行,美丽的小镇就像徐徐展开的长幅画卷,触动着人心底的一片温柔。再往前一座石拱桥在望,桥上背对着站着一个苗条少女,撑一把浅黄色底蓝黄相间的碎花花伞。衣着不似乌镇人家的打扮,两鬓的头发简单的打了几个旋系在脑后,上边别了一支碎花头饰,头发自然地垂下,轻抚着后背;一身蓝稠衣服,暗缀蓝花,两袖是同色蓝色薄纱,两条玉臂依稀可见,正是这不同于当地人的薄纱着装透露出这个姑娘应该不属于当地人。
楚析风不禁想到:看来游客不止我一人啊。继而又想到了一件事:这四年一直在边疆,没想到,现在少女的流行装都已经这样开放了。
姑娘的身形越来越清晰,长发后展示出窄窄的肩膀平而俏丽,下身着一件垂感很好的长裙,显得她的腰身纤细,不赢一握,细腰下那一处丰盈向外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紧紧地吸引住他的视线,再往下被桥栏遮挡,无法窥视全貌,但只是这半身背影就足以让人惊叹。这个女子的出现,就如水墨画中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碧湖中一只悠闲游弋的白天鹅,平静的大海上蓬勃而升的红日。真如文中所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小船慢慢划过石拱桥,他转过身想看看拥有这样美丽背影的女子是否也长着同样的美貌。这个女子却转过身向桥下走去,将花伞遮挡住自己的面颊,只留给他一个曲线柔和的下巴和细长优美的脖颈,细窄美丽肩膀下一只修长的手臂握住花伞,手支在胸前,那女子显然不想让人观看,所以借用手和伞进行了一个遮挡,但那半掩映下的身姿更加楚楚动人,如花瓶中梅枝般妖娆,更似青竹般挺拔。
船娘看到这个姑娘说道:“这是田家的王小姐。”
楚析风问:“你怎么知道?”
“我们这个小镇不大,东镇发生的事不出半天西镇就知道了,田家的女婿王客明在梁都做了大官,是我们镇出的最大的官,田家是王小姐的外婆家,两个月前王小姐回到外婆家省亲,把我们的镇长都惊动了,亲自跑到田家问候,那个王小姐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好标致的人,到底是大城市里来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跟水似的,可就是不大爱理人。”
“噢!”原来是老师的女儿,自己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8岁的小姑娘,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这个世界好小,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楚析风不由得既感到有点儿惊讶,又感到有些欣喜。
船娘口中说的王客明,其实是南山学院的校长,不算大官,不过地位确实不低。说话间,小船已经离开少女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楚析风顾不上笑话船娘的无知,再次望向那个倩影,正巧,姑娘也将花伞移开,也正向他看来,他不及多想,抬手挥了挥手,向王小姐打招呼。可想而知,这个动作有多唐突,王姑娘看到脸色立刻一变,转身而走,楚析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船娘也笑他如果想路上搭讪女孩儿,方法太直接了些。不由得尴尬一笑,如果追上去解释,不免尴尬且显得多此一举,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0-02-13 10:53:13
傍晚,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乌镇是小镇,又不是交通要道,镇上没有客栈,外来人如果想留宿,一般都是找镇长,留宿在镇里的小学堂。
流过乌镇的河流在镇中分为两支自西向东流去,小学堂正位于两支河流支叉夹角的位置,占地挺大,有一个很大的操场。这与南方建筑中小巧、紧凑的风格很不一样。估计由于原来土层为河水冲刷堆积而成,都是淤泥,地质松软;且地块儿不规整,再加上三面环水,出行不便,人们不愿意在这里建房,才空出这么大的一个区域。随着小镇人口增加,河两岸的民居越盖越多,土地越来越金贵,而居民的孩子又有了上学的需求,这才将这块相对平整、面积又大的三角区域开辟出来建了学堂。
学堂前后小河上各有一座小桥,西侧主河道上不远处也有一座相对较大的石拱桥。可以算得上四通八达了。学堂共有五个教室,教室都不大,最大的教室也就摆放着十六个课桌。位于西侧的教室应该是个音乐教室,里边摆放着一架钢琴。大夏民族能歌善舞,除了自己的民族音乐,随着国与国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其他地区和民族的音乐和乐器也都进入了震旦国,南方村镇比较富有,钢琴算是学堂的标配。
小学堂早已放学,操场上还有做游戏的学生,男生在打球,女生跳皮筋儿,院子里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孩子们对他这个陌生人开始还好奇的看了几眼,但很快就又被游戏吸引,不再关注他了。随着日暮西垂,从学校四周民舍处传来了妈妈们高声喊叫孩子的名字,叫他们回家吃饭。很快,小伙伴相互道别,各自向自家跑去,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操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站在操场的领操台上,河道将民房的坐标限制在一箭开外,可以让人有一个宽阔的视野。雨虽然早已停歇,天空依旧堆积着云层,让太阳难露真容。但是快到下山时,还是让太阳抓住了机会,刷了一下存在感,穿过云雾的间隙,洒下几道光芒,将云朵染出了几层颜色,随着云朵心软,打开防守,又加强攻势将整个天空染成了灿烂的晚霞,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
又快到毕业季了,四年前的自己面对毕业有着各种远大抱负,但是刚踏入社会,就栽了一个大跟头。不甘、伤心、屈辱,总之是灰溜溜的逃跑了。好在他父亲的身份可以让他做到想要做的事情,三年多来,一直在边疆当个边防兵,除了名字,没人知道他是谁。时间过得很慢,三年的时光好像过了一辈子,每一天看似挺忙碌,实际上脑子空空的,不去想过去,不去想将来,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可是,现在回头一看,当兵竟然已经三年零六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眼看堂妹都要毕业了,还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的婚礼一定是要参加的。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不想面对亲朋故友,但楚析风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逃避一辈子,还是要面对未来。
这是入伍后第一次请假,长官也给力,给他放了三个月长假,并告诉他参加婚礼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第一回家看父母,第二是让他把个人的事解决了,说像他这么大的人都结婚了,部队里只有他还单着。
楚析风先回到家看望了妈妈,父亲听说他回来了,回家一起吃了顿饭,就又走了。爸爸是西部军区的军长,工作一直很忙,他早就习惯了。本来是打算在家多陪陪妈妈,但是,没过三天,妈妈就开始给他介绍女孩子认识,于是又找个理由逃出了家。
他的家到梁都大约有十天的马程,正常情况下今天应该到梁都了,但是,他怕回到梁都也跟像在家里一样,陌生人的嘲讽可以无视,但是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亲人的关心、友人的同情。所以,他一路放慢脚程,观赏风光。今天本来没有计划留宿乌镇,不知是因为小镇的春天太美了,还是这里的姑娘太美了,总之,他留下了,当然也不一定是为了能再见到王小姐,只是想让自己愉快的心情再延长些时日而已。
小河就像两只手臂将学堂拥抱当中,小镇有二十多座小桥,每座都不一样。西侧主河道上的石拱桥在灰蒙蒙的天幕之下,与周围的小镇浑然一体,如水墨画般淡雅。夜幕低垂,石拱桥慢慢成为影子,楚析风好像又看到那个站在桥上的美人,那个画面久久萦绕脑海,这大概就是《蒹葭》里形容的场景了,多美的诗啊。那诗文形成旋律,像潮水般将他推到钢琴边: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1】
啪,啪,啪,啪……
“太好听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将他拉回到现实世界。他回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站在教室门口。
他认出来,这是下午在操场上跳皮筋跳的最好的那个小姑娘,看来,她家一定是离学堂最近的,被他的歌声吸引,跑过来看看是谁。他走向小姑娘,蹲下身,“你喜欢吗?”
“喜欢。”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过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算是吧。”
“你唱的是诗经里的《蒹葭》吗?”
“是啊。”
“没想到《蒹葭》唱出来这么好听。”
“是诗经写得好。”
“大哥哥你是路过吗?”
“是啊!”
“你唱的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楚析风笑了,这个小女孩儿真是心直口快。“不是,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那你还没有结婚,是吗?”
“是的。”
“那你能不能娶我?”
楚析风要不是心里强大,估计早就惊掉下巴了。“你说什么?”
“我想嫁给你。”
“你——几岁?”楚析风本想直接回绝,但转念一想,反正没事,不如逗逗她。
“八岁。”楚析风心想八岁不好好读书,光想着嫁人,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盼嫁吗。
“你才八岁,要等你长大结婚还早着那。”
楚析风接着说:“这么长的时间,人都会变的,说不定我遇到了我喜欢的女孩子,会跟她结婚,也说不定你遇到了更好的男孩子,你又想嫁给他,人生都有很多变数。”
小姑娘很为难,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嗫嚅了一阵说道:“那如果等我长大了,你还没有结婚,可不可以娶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是不是好人?”
“能唱出这样的歌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好吧,这也算个理由。”楚析风还真没法反驳。
“那就说好了,等我长大了,你如果还没有结婚,就娶我。”
“好吧。”楚析风面对这么一个迷妹真是不忍心拒绝。“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儿回过头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吗?你唱的歌从来没有人唱过,而刚好就我一人听到,就像是对我唱的一样,我觉得咱俩有缘。”小姑娘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记得,等着我啊。” 说完,小姑娘像个小燕子一样飞走了。
这个小姑娘一定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1】《在水一方》一直都听的是邓丽君的版本,邓丽君的歌确实动听,歌也改编得好,将蒹葭的意境完全表现出来,但总觉得好像缺点儿什么。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个男声版的《在水一方》会不会就更贴切一些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那后不久,就听到了李健的版本,李健将《在水一方》的演绎的太动人了,该有的铺垫,高潮,完美呈现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一见动情的爱情故事,尤其是中间增加的《叶塞尼亚》的主旋律,那个旋律一出现,《叶塞尼亚》那浪漫的爱情故事就萦绕在脑海。那句:“当兵的,你不等我了。”是最浪漫的语言,是我们这一代人最深的记忆。感谢李健带给我们如此动听的歌曲。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5-04 15:02:36
二、彩云与追月

震旦国西部为高原,而寰古大陆最大的山脉——苍龙山脉的起源就在这里,绵延2000多公里,从西北向东南走向,山脉末端余脉分支众多,隐没在十万大山之中。苍龙山脉的一条大的支脉,叫朗岭,朗岭起源于苍龙山脉的北麓,起先还是以近似平行苍龙山脉的东南走向且渐行渐远,接着猛然拐向北方。如果将苍龙山脉看成一条龙的话,那么朗岭就是龙的一条前肢,霸道的伸向寰古大陆的腹地,好似在指点江山。这一主一支两个山脉将震旦国环抱起来,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保护着震旦国的平安。
震旦国的母亲河——青江,就发源于苍龙山脉,横穿整个震旦国,东流到海,下流冲出的肥沃平原是震旦国的大粮仓,养育了大夏民族优秀的儿女,他们善良、乐观、能歌善舞,而且坚忍不拔。历史上大夏民族经历了各种苦难——战乱、瘟疫、灾年下的饥荒、流离失所、暴政下的民不聊生、盗匪昌行,更有外族入侵等。但即便这样,没有哪个灾难能打败大夏人,一个政权被灭掉了,又会建立新的政权,始终顽强的屹立在寰古大陆上。5000年来不断涌现大量的文豪、武将,伟大的政治领袖,指导人们思想的圣人。他们不仅是大夏人的民族英雄,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可歌可泣的故事代代相传,编织出灿烂的历史画卷。
震旦国国都——梁都,位于国家版图的中心偏北的位置,乌镇位于梁都东南部,经过乌镇的河流不过是条支流,名叫淩江,最后汇集到青江。从乌镇回梁都,要先从乡道回到省道,省道与青江几乎并行,时而穿过青江,时而又穿回来,所以基本上是溯江而上。
第二天午时,楚析风来到了离乌镇百里外双塔镇。双塔镇是乌镇通往梁都官道上必经的一个大镇,在这里,淩江汇流入青江,是水路、陆路交汇之所,属于交通要道。镇子上车水马龙,宽阔的主路两边,商铺鳞次栉比的排列着,日用百货、粮油食品、布匹成衣、首饰宝石、儿童玩具、图书文具、家具、农具器具……不一而足,道路尽头还有修车行、换马掌的铁匠铺,更别提高中低档的各式饭馆,可以满足各类客人的需求;除了这些店铺,街头还有挑担的、推独轮车的、或赶着马车的流动商贩,兜售着自家的农产品。
昨天的降雨将江边的空气渲染得更加湿润厚重,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氤氲的空气中弥散着人味、马粪味、河水的腥味、饭馆的菜香味;马嘶声、车轱辘声,叫卖声,码头上卸货的声音,以及充斥着天南海北的口音;看似混乱不堪,倒也乱而有序。街道也并不脏乱,路上的马粪总是有人及时清理,有专门收集马粪的商贩,以此作为营生,把粪肥卖给农户们。每家门前的垃圾,各家商户都有人及时打扫,可见双塔镇的地方官管理有方。
望江楼位于镇中,坐落在淩江江北,是镇中最大的饭店,共有二层,此时,楚析风就坐在二层靠窗的位置,由于他的马脚力好,一早出发,不到正午,轻轻松松的就到了,所以可以选择到了一个很好地位置,这里视野很好,不仅楼前的大路上的人来人往尽收眼底,而且不远处的淩江与青江的汇流的江面也一眼在望,码头上的往来船只,行脚客商,熙熙攘攘,好一派热闹景象。
他要了一壶茶,还没有着急点菜,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不多久,周围的饭桌就已经坐满了人。
再过一周,就到了震旦国四年一次的春季竞技大赛,各地都会派优秀选手代表地方参赛,所设赛事有骑马、球类、射箭、划龙船、游泳、跑步、举重等多种形式。但有两项比赛最吸引人,一个是男生的武技竞技大赛,一个是女生的舞技竞技大赛,这两场比赛都是最吸引观众的,也是青年们最容易出名、走上成功之路的捷径。所以,历来都吸引不少震旦国的优秀青年参加。
五月一日是震旦国的传统节日“五月节”,按照传统,全国放假三天。春竞赛结束后,会在五月节的第一天举行花车巡游,游行队伍敲锣打鼓,舞龙舞狮,杂耍、戏曲、歌舞表演都会一一展现在市民面前,到时各项竞技的冠亚季军都会出现在花车上,接受市民的祝贺,最后集中到飞天竞技场举行颁奖大会。届时,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来到梁都看热闹。商家自然更不会错过这赚钱的好机会,大街上的商铺广揽八方客,路边的小吃摊儿会摆满好几条街,好不热闹。
而今年的春竞赛后,自己好友歌朗王子的婚礼就定在五月二日,按照旧习俗,王子成婚,将大庆三天,到那时,梁都一定会陷入欢乐的海洋中。
所以,这路上的旅客,大多是赶往梁都的,或是参赛选手,或是看比赛和准备到梁都过五月节的游客。越接近梁都,路上的青年人就越多,而现在楚析风隔壁的桌子就坐着两个青年人,一身外乡人的打扮,稚气的脸上一双眼睛总是好奇的观察着周围,身形精壮,动作敏捷,一看就是去梁都参赛的选手。
这时,一个女子身影随着店小二的招呼,出现在的二楼楼梯口,楚析风本来正在看菜谱,但他的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抹倩影,立刻与记忆中的影像联系起来,所以,马上抬眼望向那个姑娘,也正是因为这个姑娘出众的身姿,引得楼上的客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她。
这时,这个姑娘在环顾一圈二楼的座位情况后,将目光停留在楚析风的座位上来,因为,就他的桌子是一个人。
店伙计引着姑娘来到楚析风的桌前,问道:“先生,能让这位小姐与您拼个桌吗?”这还用问吗,当然了。楚析风点头,微笑着望向昨天船娘口中的这位王姑娘。
今天,王姑娘穿了一身黑色骑马装,肩披斗篷,脚上一双黑色鹿皮高腰皮靴。这身黑衣更显出她身材高挑挺拔,发黑肤白,鹅颈鹤腿,竹韵兰质。
自从百年前的那场卫国战争后,震旦国的男子牺牲巨大,尤其是梁都保卫战时,当时震旦国的精锐部队在大王子歌杰的带领下,力战不降,坚持了近一个月的抗战,最后被内奸里应外和,打开城门,梁都沦陷,大王子自杀殉国,十多万震旦士兵被俘。尤斯帝国在攻打梁都时损失巨大,于是,出于报复,他们在梁都开始了大肆的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坑杀士兵百姓有三十万之众。也正是因为尤斯人的凶残,更让大夏人同仇敌忾,全民皆兵,震旦国的女人们也纷纷投入到抗战的斗争中来,她们主要是负责后勤补给、救助伤员,但也不乏冲锋在一线的女战士。也就是那场战争后,震旦国的女人实现了在社会层面的男女平等,不再是男人的附庸,成为有受教育权、工作权的独立自主女性。
随着女性在社会工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渐渐的,女人的服装也开始向偏向男人的服装式样发展,骑马装就是在男人骑马装的外形上摒弃了女人的裙装,改为裤装,但也保留了女人服装的细腻、精巧的式样,女人的骑马装上衣过臀,下摆做成裙子式样,即便是这样的小裙子,也被爱美的女人们将裙摆做到的极致,有流苏、有百褶、有包裹紧致的修身式样、也有内外双层或三层的小塔裙;腰带更是花样翻出,布艺的、丝绸的、皮革的、绳艺编织的等等,上面还可以垂挂各式挂件、玉佩,香囊等。
王姑娘今天没有像昨天穿的那样女人味十足,今天的骑马装更接近男人装的风格,非常简洁,大方,剪裁合体,只在腰带上挂了一串用蓝色布艺做成郁金香花样的香囊。
不像昨天那般遥远而又匆匆一瞥,今天佳人就在眼前。但见她的眉眼浓密漆黑,睫毛长翘,目光深邃悠远。面容立体,略带有点婴儿肥,不施粉黛,丽质天成,淡雅高洁,朗星霁月。动如奔鹿穿林,静似冷梅照水。
王姑娘大概也习惯了被众人瞩目的场景,目不斜视,径直走过来坐下,看这样子,这位姑娘可能根本没有认出楚析风来。
楚析风正在想如何与姑娘搭话,好将昨天的误会解除——如果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更不好说了。小伙计一边熟练的擦着桌子,一边问道:“姑娘吃点什么?”
还没等姑娘开口,就听得后院一阵人喊马嘶。只听见有人在喊:“快拉开,快拉开。”坐在靠向后院窗户边的客人伸头向外张望,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眼快嘴快的传道:“两匹马打起来了。”一句话,将楼上客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旁边桌子上的那个个矮,圆脸的外乡小伙子站起啦,与其他桌子上一两个好事之人聚拢到窗户边看热闹。
与此同时,就听楼梯蹬蹬急响,一个店伙计急匆匆跑上楼来,四下寻找,看到姑娘急忙说道:“姑娘,不好了,你的马被别的马咬伤了!”
王姑娘大惊:“啊?!谁的马这么讨厌?”
这时,就听看热闹的人说道:“噢,那匹花马好厉害。”
楚析风听到刚才客人的传报就觉得不妙,现在更加确定了。“糟了!”
这个伙计转眼看到楚析风,指着楚析风说道:“就是他的马。”
楚析风急道:“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大家纷纷往楼下跑去。
等两位马主人都来到事故现场,只见一匹棕红色高头大马,背上有着不规则的白色毛发,趾高气昂的站在马厩一边,另一匹漂亮的黑色母马,不安的远远站在一边,脖子上还隐隐流着血迹。王姑娘急忙跑上前,难过的抚摸着马的伤口,心疼的问道:“追月,你怎样了?”
“追月?”楚析风听到黑马的名字,心里不由打个愣。
这时,店中的老板也跑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负责照看马匹的小伙计胆怯的答道:“马厩里都栓满了马,我看就这批花马的马槽里只有这一匹,我就把这位姑娘的马牵过来,还没有拴上,这位客人的马就猛地过来,咬了这位姑娘的马。”
通过小伙计不顺畅的答话中,大致可以听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析风说道:“当时我存马的时候就说过,我的马吃独食,不能与别的马拴在一起。”
店老板赶紧道歉,:“对不住,姑娘,今天客人多,难免有疏忽。”又问管马的小伙计,“既然这位客人交代了,怎么还会往一块栓?”
小伙计嗫嚅着说,“当时,不是我接的这位客人的马,王哥是跟我说了一下,我也没太往心里去,想着槽里的马料够多,我将这匹马栓远点应该没事。”
“你啊,真是坏事!”老板埋怨道。
楚析风道:“算了,毕竟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埋怨了。”又转向小姑娘说道:
“姑娘,我的马咬了你的马,非常抱歉,我这里有上好的创伤药,相信给马上药后会很快好起来的。”
姑娘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焦急的神情让人看着心疼,不停的抚摸着马道:“追月,你好可怜。”
“追月?”楚析风问道:“你的马叫追月?”
“是啊,怎么了?”王姑娘没有好气的问道。
楚析风有点儿好巧不巧的笑道:“咱们两马的名字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古曲的名字。我的马叫彩云。”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5-23 17:06:32
三、梁都四美
“我的马叫彩云。”
王姑娘翻翻白眼,心说,哪有给匹公马起个母马名的,就冲这个马的名字就能看出这个人有多么不靠谱。
楚析风过去对彩云轻骂道:“臭小子,也不知道让着点儿女孩子,就你这样,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板一看马主出来认错,也赶紧打圆场,说:“要说还是我们小店没有将客人的马照顾好,这样,这位姑娘的午饭我们免单,姑娘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楚析风说道:“毕竟是我的马闯的祸,不好让你们店承担。它一匹马占一个马槽确实霸道了,我以后得扳扳它这个臭毛病。这样,这顿饭还是我请,而且,我与这位姑娘还有一个误会,欠姑娘的一句道歉。”
王姑娘奇怪的看向楚析风,看来她是真没有认出来,楚析风解释道:“昨天,在乌镇……”
“ 哦!原来是你。”王姑娘恍然大悟,继而怒道:“你跟踪我!”
“我?”楚析风大感冤枉,哭笑不得,“拜托,姑娘,是我先来的,怎么能说是我跟踪你?”
“从乌镇到梁都,这是必经之地,你完全可以先我到这里。”
“好吧,那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也去梁都?”
也是,王姑娘被这句话问倒了,不对,还有种可能,“如果你有心,只要你打听一下就可以打听到啊!更何况,你的马脚程快,即便同时从乌镇出发,比我先到也完全有可能啊!”
楚析风真有点跳进青江也洗不清的感觉,不由无奈道:“姑娘,你不能凭想象就给我安一个罪名啊!我知道昨天唐突了姑娘,但总要听一下我的解释吧。”
王姑娘不再说话,冷冷看着楚析风,一副我听你解释的神情。
饭店老板也好奇的看着这个骑着大花马的青年人,心想,这小伙子昨天就得罪了这个姑娘,今天自己的马又把姑娘的马咬了,看来这个小伙子的麻烦不小!
楚析风深吸了一口气,捋了一下思路:“在下冒昧,请问姑娘可是姓王?”
看到姑娘瞪起来的眼睛,楚析风双手抬起,手心向外,以示无辜,急忙说:“是船娘跟我说的。”看到姑娘将怒目收回,楚析风接着道:“如果船娘说的不错,令尊是南山学院的王院长,也就是在下的老师。在下楚析风,我的妹妹——楚韶华,应该是姑娘的朋友。”
王姑娘这才一副明了的样子,不由得又抬眼看了看楚析风。
“所以,昨天听到船娘这样一说,没有想到会在乌镇遇到旧识,但当时相隔太远,高声讲话有恐惊扰四邻,所以就抬手打了一个招呼,不成想,唐突了姑娘。”楚析风接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王姑娘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依旧是冷淡的态度。
楚析风只道是女孩子意气难平,也不在意。拿出药来,让店伙计打来清水,给追月清洗伤口,并上了金疮药。这个过程,在一旁的彩云全都看着,好像也明白了自己闯了祸,遂向追月身边靠了靠,追月吓的赶紧躲开,楚析风对追月笑道,别怕,这个臭小子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揍他。说着,作势打了彩云的头一下。
楚析风将追月栓到彩云身边,这回彩云老实了,站在一边,反倒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追月吃粮草。
一阵风波过去,看热闹的众人早已纷纷回到饭馆吃饭,等到楚析风和王姑娘这边安顿好两匹马,楼下已经有客人吃完走了,空出桌子来,王姑娘想要自己吃,楚析风说道:“王姑娘,你我虽不熟悉,但也不算是路人,既然遇上了,一路上也就搭个伴,我请你吃个饭,只当是给你赔罪,把昨天和今天的事一笔带过如何。”
“赔罪不必,都是无心之错。我们还是各吃各的吧。”
“一顿饭而已,姑娘如果不愿意,那就是还不能原谅我。”话说到这份上,王姑娘也就不再坚持。
两人回到楼上,楚析风原来坐的桌子还空着,隔壁桌子高个的外乡小伙子对楚析风说道:“我给你们看着位子呢。”
“谢谢。”没想到这个外乡青年还挺热心,楚析风对小伙子点点头,以示谢意。
店伙计重新给二位上了热茶、拿来菜单,店老板亲自过来给二位点菜。楚析风征求王姑娘的意见,王姑娘看了看菜单主页都是些大菜,自己出门也没有什么胃口,就往后边翻了翻,看到有面,就说:“给我来碗鸡汤面吧。”
楚析风问老板:“你们家什么最拿手?”
“这位公子,我家店里最拿手的是清蒸凌鱼。来凌江一定要吃凌鱼,凌鱼肉质鲜美,细嫩,都是今天一早打来的,各个活。”
“好,那就来一份清蒸凌鱼”
“公子,菜单上的菜都不错,红烧肉、狮子头、米粉肉、卤肉……都是客人爱吃的菜。”。
楚析风看了看觉得都太油腻了,问了问姑娘有没有忌口,在得到没有的回答后,点了一个密汁小牛肉、青椒烧土鸡、白灼菜心、文丝豆腐汤。接着又问道:“南瓜盅、酒酿圆子、桂花糕,王姑娘喜欢哪个?”
“不要了,太多了,吃不了。”王姑娘微微皱眉。
“甜点不过就一两口的量,不多。”楚析风解释着,转头对老板说:“来一份南瓜盅。”
“好嘞。”店老板转身刚要走,王姑娘说道,“老板,面条不要了,吃不了。”
“面条是主食,留着吧?”楚析风拦阻道。
“这么多菜,那还吃得着面条。”在王姑娘的坚持下,面条换成了两碗米饭。店老板回后厨下单去了。
旁边隔壁桌子那一对年轻人各自要了一碗面和一盘茴香豆,那个圆脸年轻人不时的向他们投来一束目光。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不免有些尴尬,楚析风为了打破这个气氛,说道:“咱俩昨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这句话成功引起姑娘的注意。
“我第一天到南山学院报到的时候,就遇到你了。”楚析风接着说:“我报到那天,到学校办入学手续,王老师那时还不是院长,是我们这届的文化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办完手续后,时间快到中午了,王老师说我们几个外地学生是远道而来的,带我们先熟悉一下校园,然后去食堂吃饭,走到操场边,就见到你一个人在玩篮球。你与韶华妹妹同岁吧?”看到王姑娘默认的表示,接着说:“那时,你应该才8岁。一个小女孩在拍一个巨大的球,看着好可爱,你当时个又矮,篮筐又高,几次投篮都没有投进去,我就有点着急,本来想帮你投一下,于是也没有与你商量,说了句”我帮你”,就从你的手中将球抢过,投向篮中。没想到你生气了,特别生气的瞪着我。当时我就知道冒失了。”
“哦!那个臭小子是你啊!”王姑娘想起当时自己那天没事,跟爸爸来学校玩,但学校都是大孩子,爸爸又忙,没人与她玩,于是就无聊的玩起球来,她打球一向不好,到现在也是,就是没有球感。本来想好好练一练,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子,过来一把就把球抢走了,带球、拍球,然后潇洒的三步上篮。那个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自己乖乖的进了篮筐。接着,那个小子飞起身将篮球从篮板上捡了回来,转身笑嘻嘻的将球传给自己,这一套动作完成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周围的几个学生还真为他叫好,但自己却气的够呛。自己正因为打的不好,才去练球,如果打的好,那还练什么球,跟别人一起玩就是了。
“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了。”说完,王姑娘想起当时自己生气,随口说了这个小子几句,结果爸爸反倒帮着他说话,心里好不委屈。不由得抱怨道:“没想到,小时候欠手欠脚的,长大了还是这样。”
楚析风被一个年龄相当于妹妹的女孩子说,好没颜面,不由得右手遮脸,不好意思的笑道:“早知道你不记得这件事,我就不提了。”随后又解释:“我从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总说我手比嘴快,我其实已经很注意了,可真是本性难移,总是不自觉的犯这个毛病。”
王姑娘没有想到楚析风这么大了,还将妈妈的话挂在嘴边,诧异的看了楚析风一眼,看到楚析风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反倒觉得他不让人讨厌了。
楚析风接着问:“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是不是叫王枬?”王枬点头称是。
正说着,菜也一盘盘的上来了。这家的菜品做的确实不错。菜的美味加上两人的谈话展开,气氛也渐渐缓和了。
美味的菜也招来了苍蝇,在上空飞来飞去的。当苍蝇飞近菜时,被楚析风用手赶开,正当苍蝇再次飞来时,从邻桌飞来一颗茴香豆,把苍蝇打掉,王枬一看,正是那个圆脸的小伙子,只见他一脸讨好的笑容,“这里的苍蝇真讨厌。”说着,又扔了一颗黄豆出去,也是稳稳的打在另一只苍蝇上,将苍蝇打掉。与他同桌的人显然不以为然,说道:“别浪费了我的黄豆。”说着,伸手用筷子一夹,就夹住一只苍蝇,将苍蝇放在桌上,只见那苍蝇却还不死,在桌子上扑腾,原来只夹掉了一边的翅膀,但又飞不起来,却也令人称奇。
两个小伙子露出这一手,被其他食客看到了,得到了一片叫好声。
这两个小伙子其实早就吃完面条了,只剩下一盘茴香豆还在慢慢的吃,很明显放慢了速度。楚析风早就观察到这两个小伙子好像有意与他俩结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耍宝,得到漂亮姑娘的关注与好感。不由得心中暗笑,顺势也想看一看王枬如何应对。
王枬惊讶的看着他们露了这一手,心下不由暗中佩服,但毕竟是在梁都长大的,见多识广,并没有太多表示,对他俩只微微一笑,便又低头继续吃饭。
见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两人比较失望。那个圆脸的男孩儿对高个的男孩使了使眼色,但显然高个男孩儿更腼腆一些,于是,那个圆脸的男孩儿终于忍不住,说了起来:“听说这次歌王子大婚,许多国家都派人来道贺,梁都更是为了这次大婚设置了许多活动。”
“是啊,听说那楚王妃可是‘梁都四美’之一呢。歌王子真是有眼光。” 那个高个男生应道。
楚析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感觉王枬有些许不自在。但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的关注点很快就转移到这两个孩子的谈话内容上来,“梁都四美”?看来自己离中心实在是太远了,啥时出现了四个有名的美女,自己竟一点儿不知道。
”不知道这次去梁都能否见到这四个美人。”圆脸男孩儿接着说。
楚析风听到这忍不住问道:“两位兄弟,请问这‘梁都四美‘是怎么回事?”
‘华枬君婷四美这么有名,你居然都不知道?!” 那个圆脸的小伙子争先道。
“还真不知道。”
“楚韶华、王枬、谢曼君和梅允婷,她们四个的美名可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啊!”说完,一副看楚析风是个乡下人的神态。
“哦。”没想到,这个‘梁都四美’,除了梅允婷没有听说过,另外三个自己都认识,自己离开梁都时,堂妹和王枬还都是学校的学生,谢曼君也只是个刚出道的小歌手,刚刚唱出了点名。
楚析风不由得微笑地看了王枬一眼,笑道:“没想到,只离开几年,原来的小孩子都已经出来打天下了。”
王枬淡淡道:“都是些无聊的人在那编排,非要整个四美出来。还想与古代四大美人比美,殊不知,可能连上世纪的美人都比不过。”
王 枬口里的古代四大美女都与帝王有关,可以倾国倾城的那种,这里暂且不提,上世纪是指抵抗外族入侵的战火缤纷的时代,出了很多有名的美女,由于她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地位,分别在那个年代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演绎出或凄美、或热血、或令人惋惜、或令人尊敬的故事,至今依旧被部分文人墨客津津乐道。
听到面前的小美女对梁都四美不屑的表态,圆脸的小伙子急忙改口道:“那梁都四美也就名气大一些,也未必强到哪去。要我看,姑娘就已经很美了,不比那四美差。”
王枬不屑的看了这个浮华的小伙子一眼,“你的嘴倒是很甜。”
圆脸的小伙儿好像没有看出王枬的轻蔑,依旧热切的说道:“兄长和这位小姐也是去梁都的吧,不如我们一起就个伴,如何?” 终于把想法说出来了。
“你们是哪里人?”楚析风问道。
“我叫刘庆江,这是我的师哥宋博堂,我们是晋良人。是去参加武竞赛的。”
楚析风看向王枬,征求她的意见。
王枬不喜欢这个人的轻浮,回绝道:“武竞赛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的速度慢,只怕会耽误你们的行程,还是各走各的吧。”
“我们第一次出门,路也不熟,走起来也不快,我看这位兄长和姑娘应该是梁都人,路比较熟悉,还望能与二位一道,有个帮衬,免得我们乱撞。”那个高个的宋博堂说道。
楚析风对宋博堂这个小伙子印象倒还是不错,又觉得也确实不好直接就这样拒绝,于是说道:“好吧,如果不嫌弃我们速度慢,我们就一路吧,如果我们被什么事情耽误了,你们尽管走你们的,不用将就我们。”
“好。”“行,就这么着。”两个小伙儿一同点头。
王枬也只好不再表示反对。
“还没有请教二位,怎么称呼?”宋博堂问道。
“楚析风,王枬。”楚析风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王枬。
啊!!宋博堂和刘庆江两人都睁大了眼睛,惊讶得都张大了嘴巴。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7-03 21:39:23
四、往事不堪回首

“啊!!”宋博堂和刘庆江两人都睁大了眼睛,惊讶的不得了。见到‘梁都四美’之一露出这个表情应该很正常,所以楚析风也并不觉得奇怪。
宋博堂和刘庆江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又转过头来看向楚析风和王枬。
刘庆江磕磕巴巴问:“原来…姑娘…就是‘梁都四美’之一,难怪呢!”
“等等,大哥你叫什么?楚析风?是那个唱《爱不爱我》的楚析风吗?那个情海浪子楚析风?” 宋博堂激动地连珠炮似的问道。
楚析风以为快四年了,自己的旧事早就进入历史的尘封里了,根本没有想到说出名字来立马会有人知道,还是来自小地区的外乡人,而且看宋博堂的表情好像自己的名号还要盖过王枬,不由楞个一下一时答不上话来。
“ 他是情海浪子不假,但那是以前,现在只怕是淹死了。”王枬调侃道,说罢,对楚析风挤出一个坏笑,来回应他惊讶的目光。
没想到王枬会出面给自己解围,还这样调皮,楚析风一下子轻松了,笑着反问道:
“你怎知我不会游泳?”
“因为后边没动静了呀,也不见个浪花什么的,还以为你淹死了呢。”
“还真让你猜对了——一半儿,差点儿淹死了,不过呛了几口水,又浮起来了。”楚析风自嘲道。
一听眼前的人就是情海浪子,刘庆江更加夸张,一把抓住了楚析风的右臂,摇晃着,
“你知道吗?你的那首《爱不爱我》传唱可广了,在我们那,如果不会唱这首歌,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刘庆江兴奋的说道。
楚析风第一反应就是想将他的手甩开,但还是忍住了,侧身将手臂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这首歌有这么出名吗?”楚析风尴尬道。
宋博堂和刘庆江两人鸡喯碎米一样的点头称是。
楚析风急忙说道:“那时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楚析风根本不想提起旧事,只想早早结束这个话题。但是宋刘两人可不这么想。
宋博堂:“不能这么说,你这首歌创出了一个新类型,打破了以往那些传统歌曲的风格。”
“是啊!”刘庆江附和道:“没想到,爱情歌还能这么唱。
宋博堂:“不,准确说应该是呐喊、是宣言。”
刘庆江:“这么直白的表达,毫无隐晦,把那些老古板们都吓坏了。”
两人争先恐后的诉说着他们对《爱不爱我》那首歌的喜爱,越说越来劲儿,声音也越来越大,搞得饭馆里都充满了他俩的声音。好在这时饭馆的其他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桌年岁比较大的客商,只是往这边投过来好奇的目光看了一眼,听说是个什么情海浪子,好像有过耳闻,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旧闻了,也就不再关注,完全不像这两个年轻人那样激动兴奋的样子,倒也没有掀起波澜。
要说起来三年多前那件轰动梁都的事,楚析风可以说闹得声名狼藉。那时,大约是在四年前的这个时期,楚析风快毕业了,如无意外,他也会参加武竞赛,很有可能拿到那届冠军。然后他可以风光的进入部队,当个军官,一步步升迁,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借助家族的地位和与歌朗王子的友情,可以顺风顺水的过一生。但是,人生剧本并不是你看到开头,就能知道结果这么简单,命运这个魔鬼总会使出魔力将剧本既定章节拿下,换上另一套故事。
毕业季也是毕业生开始进入社会找工作,为将来自己事业发展方向进行谋划的时期,而作为南山学院这所震旦国顶流学院的学生,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是进入社交生活的第一步。结识更多的各界名流,不仅可以开拓视野,而且可以培养政治嗅觉,是进入政体内不可缺少的必修课。这也是为什么当楚析风听说王枬成为‘梁都四美‘后,说了句‘当年的小孩子都出来打天下了’的意思。
当年楚析风进入社交圈后,认识了当时有名的交际花邓夫人,而这个邓夫人在上流社交圈里混的是如鱼得水,几乎不同圈子、不同范围的各界聚会都能看到这个邓夫人的身影,好像她特别受欢迎,而有她在的聚会一定是欢声笑语,聚会的主人也会特有面子。
表面上这个邓夫人好像特受欢迎,而实际上名声并不好,每个男人提到她都会流露出彼此心领神会的微笑。但偏偏楚析风看不懂这个微笑的含义,他看到的邓夫人,是个仪态优雅、行为得体、声音轻柔、语言温和的女人,不仅拥有迷人的美貌,身上的香气芬芳沁肺,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能与各类人等都可以说上两句,即便是在她不懂的领域,当听到别人对相关内容加以讲解后,就能极快的领悟到大致意思并能用自己的知识加以类比,所以,凭借着这项本领使得任何人在与她聊过天后都有种知音感。
邓夫人本人也是把宴会当成自己的战场,她喜欢被那些称之为精英的男人围绕、赞美,喜欢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这种可以掌控男人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除了虚荣心得到满足外,也是用来确保自己可以过上奢靡生活的一种手段。她微笑,故作纯真,穿着时尚,挑选着那些自誉为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而那些花花公子们,也是自然乐见的,为她一掷千金。还暗中打赌,赌自己可以将交际花弄上自己的床,这样就有了在人们面前吹嘘的谈资。
但是上流社会的女人们则对这个邓夫人非常憎恨。她们鄙视他、孤立她,在背后咒骂她、唾弃她,但又毫无办法。因为上流社会毕竟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只是花瓶,更何况女人们也都知道没有哪个猫是不吃腥的,自己的男人跟邓夫人也只是玩,不当真,邓夫人不会跟他们真正抢男人,不会对她们构成威胁,所以虽然恨,但当着邓夫人的面,还是笑着,恭维着,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可是楚析风乍一进入这个圈子,完全没有从学生的身份转过来,学校以及书本的内容呈现的都是叫人积极向上的,美好的,单纯的一面,对人类社会那些肮脏面的了解,只停留在小说的故事里。
当楚析风结识邓夫人的时候,也正是这个邓夫人在社交圈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那些她喜欢的各色男人都已品尝的差不多了,多少都有些腻了,而这时,来了一批小鲜肉,于是,这个心中充满热情的楚公子,就成为邓夫人的猎物了。
楚析风很快就被邓夫人的风姿给迷惑住了,他以为邓夫人的所作所为都只是源自她不幸的婚姻,那个懦弱无能的大她二十三岁的老男人,只能在财政处谋个小科长的位置,勉强糊口度日,而这个小科长的职位也是靠她社交运作换来的。什么,圈子中说她的坏话?都是这些坏男人想得到她而又不能,对她的诋毁造谣,她从来不会随便跟别的男人上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这个家……就这样,我们的楚大公子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邓夫人为他编织出的爱情囚笼里,并把自己当成了可以拯救邓夫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勇士,他甚至愿意抛弃自己的家庭,身份,地位,想要与邓夫人私奔。但是,到临门一脚的时候,邓夫人退缩了,一开始只是避而不见,终于有一次,被楚析风堵上,邓夫人婉转的说他俩不合适,提出分手,楚析风以为邓夫人是迫于世俗的压力才提出跟他分手,于是唱出了那首著名的《爱不爱我》,而且每晚在邓夫人家门外唱,以这样高调的姿态向这个世界宣战,就像大战风车的唐吉坷德。这样,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扯掉了,他俩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每到傍晚,在邓夫人家就会聚集一帮年轻人,一边看热闹,一边起哄跟着一起唱。一看事态闹大了,邓夫人让下人出来轰楚析风走人,并对他说,夫人就是玩玩而已,没想到楚析风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把游戏当成真的。
这句话深深的伤到了楚析风,但是楚析风还是不死心,他自认她是爱他的,于是,楚析风决定报复。自那以后,楚析风日日混迹太太们之间,跟各位太太们混的非常亲密,与多个太太不清不楚,甚至还传出了他与很多太太们的风流韵事。要知道,这些太太们可是上流社会的大后方,是上流社会稳定的基石,他这一闹,搞得上流社会对他非常厌恶,甚至传出了“防火、防盗、防浪子”的说法,可见,楚析风已经触犯众怒。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友歌朗王子的庇护,楚析风早已被上流社会封杀,赶出圈子了。
他的那首《爱不爱我》虽然受到年轻人的追捧,但是,年轻人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并且,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嘴里虽然唱着喜爱的歌,但心里也同样鄙视着这个情歌王子的所作所为。虽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同情他的,认为是邓夫人的错,但是这部分的声音最终淹没在声讨情歌王子的声浪中。
楚析风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境地,最后,终于败下阵来,放下一切,借助老子的资源,参了军,并自我流放,主动要求到最偏远的边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打算就此默默无闻的过一生。
而那首《爱不爱我》,由于产生的因由和过程很不光彩,与社会的价值观不符,也遭到官方的封禁,成为禁歌。
宋刘两人说,这首歌在他们那里还这么受欢迎,可能是因为他们那里比较偏远;再一个,年轻人是真的喜欢这首歌,即便被官方禁了,在民间依旧阻挡不了年轻人的喜爱,越禁反倒使这首歌传唱越广了。
就在宋刘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王枬打断了宋刘的话:“停!停!你们不要再提那首歌了,总得让人吃饭啊,吃完饭,好赶路。”他们两人也觉得有些失态,讪讪的笑道:“对,你们先吃饭吧。”
王枬作为楚韶华的闺蜜肯定知道楚析风这件糗事。但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丝毫看不起,而且还有维护自己的意思,楚析风心中不禁暗暗感激。
“点的菜多,一起吃吧。” 楚析风客气道。
“不,不,我们吃饱了。”
“没关系,再吃点菜,不然,也是浪费。”宋刘二人稍微推辞了一下,但看楚析风诚意相邀,也就不再客气,将自己的香椿豆也端过来,一起吃上了。
到底是年轻人,不一会儿就熟了,自从楚析风报出名号以后,宋刘二人明显的不再拘谨,好像早已认识一般,在一起有说有笑。楚析风觉得两个小伙子应该更喜欢吃肉,于是又要了一个红烧肉,两个年轻人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一边吃,一边聊,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就将自己的家乡、家庭、个人情况介绍的明明白白。真是一对毫无城府的兄弟。
四个人吃饱喝足,楚析风结账。店主特地过来给饭费打了八折,一个劲儿说没有照顾好客人的马,说完还特地多看了几眼楚析风,看来他也是听见了情海浪子的名号,特来看看这个风云人物长得什么样。看得楚析风好不自在。
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走出饭店,伙计将他们的马一一牵过来。宋博堂看起来好兴奋,“看我给你们表演一个。”说着,他双脚一纵,来了一个旱地拔葱,紧接着一个前滚翻,漂亮的稳稳地坐在马鞍上,身手干净利落。看得楚析风和王枬不由得拍手叫好。
这也勾起了刘庆江的比试之心,说了句:“看我的。”只见他向后退了几步,向前助跑、跳起展身,将身体横置、翻转360度、甩腿、扭腰,以鹞子翻身的身法向马上跳去。这个动作比宋博堂的动作难度大了很多,但是,他的跳起高度应该更高一些才好,但是没有掌握好,身子因为在空中翻转将高度削弱了,结果落下来早了,落的位置稍微偏后了一些,要是落到马屁股上倒也没什么,可是正落到马鞍边上,裆正好磕在马鞍上,痛的刘庆江呲牙咧嘴,楚析风看着都觉得痛的很。偷眼瞧了一下王枬,希望她没看见,但王枬表情夸张的大叫:“好啊!”并热情鼓掌,这个坏丫头!
这时,店伙计把追月牵了过来,楚析风这才注意观察它,只见追月身高体长,小头长颈,蜂胸细腰,四肢强壮,由于喂得好,毛发乌黑油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如星空一般深邃,竞比主人还要漂亮几分,楚析风一向爱马,见到不由得赞叹一声:“好漂亮!”说完后发现这句话容易引起旁人的误解,是人漂亮,还是马漂亮,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真是一匹好马!”
王枬也不用上马凳,齐胸高的脚蹬一抬腿准确踏入,扳鞍认蹬,翻身上马,大长腿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黑斗篷随着动作翻卷飘逸,整个人犹如蝴蝶沾花一般轻盈,真是赏心悦目。
当彩云牵过来后,其他几匹马都不由得向一边靠了靠,楚析风也没在意,以为大家是给他一个上马腾挪的地儿,心想,我又没有你们耍宝的心,只是规矩的扳鞍上马。
一行四人,楚析风在中间,王枬在左,刘庆江在右,宋博堂在后,向梁都走去。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7-10 15:57:22
五、爱江山更爱美人
四月的江南是最美的季节,路旁,油菜花田正进入盛花期,遍地金黄,间或夹杂着桃,杏,李,樱等白色、粉色,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争奇斗艳。犹如在黄色底布织出花树图案的地毯,亮丽香艳。随着马蹄声声,峰回路转,大片的农田渐渐被绵延的青山隔断,山上开着大片的杜鹃、山茶花,又是一番明艳绚丽,美不胜收。再加上地上二月兰、蒲公英、紫花地丁,还有不知名的各种小野花,交相辉映,色彩斑斓,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让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宋刘二人的马脚程慢,所以四个人的行走速度不快,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震旦第二大湖——飞霞湖的附近。青江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一路奔流着,激荡着,一泻千里,终于冲破了三峡天堑,来到了这片开阔地。此处地势低洼,南、西、北三面环山,山中汇集的多条河流于此处交汇,遂形成了这片大湖。由于上游的来水水量大,水流急,突然到了这一片开阔地,速度迅速缓了下来,水流旋转翻飞,水雾升腾,十天九雨,雨后,极容易出现彩虹,有时即便不是雨天,只要不是隆冬时节,在青江的出山口,也经常看见彩虹,所以有着‘飞霞湖’之称。有诗为证:勇闯三峡惊天浪,方见仙湖映飞霞。
楚析风一行现在所在的官道是飞霞湖东南岸的一角,看不到飞霞湖宽广的湖面,视线被树木、芦苇等植物遮挡。南边的绵延青山,山坡上毛竹千倾,青翠绵延,山上有多条小溪涓涓流下,流入到这片低洼处,聚集起一大片浅滩、水洼,大小不等的山石散落在水间,高低参差错落,大片的鹅卵石有的露在水面之外,有的浸没在水中,被碧水洗涤出五彩斑斓之色,芦苇,菖蒲、鸢尾等驳岸植物,摇曳生姿。放眼望去,多种树木散落在道边、溪水内,有的树木挺拔伟岸,有的婀娜多姿,有的粗枝大叶,有的细叶繁茂。远处三三两两站着苍鹭、野鸭、䴙䴘等水鸟,树上飞翔着喜鹊、麻雀、白头翁、戴胜、布谷鸟以及各种叫不出名的小鸟,涓涓的溪水声为小鸟的欢叫伴唱,啄木鸟啄木的哒哒声为这个大自然的合唱敲出节奏,远方猴子不时的啼叫为这个大合唱贡献了高音。湖边,水雾萦绕,青山如黛,树林似烟,好一幅水墨山水画。
为躲开飞霞湖,国道在此处转了一个大湾,从飞霞湖的东侧向北行,渡过青江,最多再有两天,就可到达梁都。在道边有一个茶棚,行脚客商路过都会停下脚步,喝喝茶,歇歇脚,楚析风一行四人也来到此处,人马都有了疲乏之感,于是大家纷纷下马,要了一壶茶喝了起来,几匹马也悠闲地吃起了草,在水边喝着水。
刘庆江说道:“楚兄,你的《爱不爱我》那么好听,只是可惜没有听过,楚兄可不可以给我们唱一下。”宋博堂早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说出,现在刘庆江说出来,立马点头附和。
楚析风实在不愿被人提到这首歌:“都已经是旧歌了,而且,这不是禁歌吗,还是不要唱了。”
“楚兄,唱一个吧,这里人不多,没关系的,我们真的很想听。”刘庆江不死心,继续磨道。
王枬知道楚析风的心病,出来打圆场,“你们还是不要为难他了,你们参加武竞赛,想必你们的武艺很不错吧?”
宋刘二人一听提起了武艺,立刻来了精神,刘庆江说:“我们俩可是我们镇上的武术冠亚军,自然不差,看我们给你表演一番。”
说完,两人就各自打了一套拳,只见两人的招式干净利落,虎虎生风,一套拳打下来气不喘,心不跳,真是下了不少功夫,看得楚析风也不禁暗暗点头,赞道:“好!”
接着,两人又开始舞了一套剑法,宋建堂的一套剑法中规中矩,完好的表现出此套剑法的特点,刘庆江也舞了一套,但是,刘庆江舞的剑法却增加了许多自己的创意,把剑舞得剑花飞舞,好不漂亮,王枬使劲拍手叫好,这也给小伙子增加了动力,武得更卖劲儿。完了,两人还不尽兴,又对打起来。
王枬看得目不暇接,感觉两人的功夫相当了得,心想说不定今年的比赛他们二人还真能取得前几名的好成绩呢!不禁轻声问楚析风,他们两人的武艺如何,楚析风轻声道:“基本功还算扎实,但是,他们俩现在的武艺比不上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水平。”
王枬不信,觉得楚析风在吹牛。
“刘庆江的那套剑术,自创的动作只是华丽,而毫无作用。反倒表明他还没有了解原有武术招式的精髓。而我在犯这个错误时,是在八岁,那时我自作聪明开始自创动作,假想对敌,结果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老师说,每套武术动作都是前辈经过多次实践后凝练的,不是自己为了好看,耍酷而编的,自己还没有学会走路,就想跑步,非跌跟斗不可。而刘庆江现在才到这个阶段,说明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哦。那要是这么说,你现在岂不是很厉害?”。
楚析风摇摇头,苦笑一下,遗憾道:“不行,我现在只能算一般高手,离一级高手还差得很远。我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有几年了,一直没有突破,要是能有个高人指点一下就好了。”听楚析风这么一说,王枬知道楚析风并不是在说大话了。
宋刘二人打得热闹,自然也吸引了一旁歇脚的旅行者,大家围拢一圈纷纷叫好,鼓劲儿。
说话间,两人也打累了,坐下来喝水。
宋博堂向楚析风请教道:“楚大哥,你看我们的武艺如何?”
楚析风:“刚才刘庆江攻击你左侧下盘的时候,你应该不要着急与他对剑,而应该将他的剑挑开,让他的右侧空出来,你就可以有机会进攻他了。”
刘庆江听后不服道:“当时我那一剑可是看准他左侧的空虚,必救无疑。”
这一路过来,楚析风已知道刘庆江是个好胜之人,听到刘庆江这话,知道不便说的太深,只范范道“救,也有不同方法,可以用力破之,也可虚以诱之。当然,选择哪种方法主要还是根据双方的实力决定。”宋博堂点点头,刘庆江却不以为意。
王枬笑道:“你们俩如果取得好成绩,肯定会有很多单位要你们,那你们最想做什么呢?”
刘庆江说道:“我呀,我希望能到禁卫军里效力,那是最接近中央的部门,待遇又好。”
“哦,那可不太容易,据说,皇家禁卫军不仅要求武功好,对外形的要求也很高。”王枬笑着说道。
“你呢?”楚析风转头问宋博堂。
宋博堂憨憨一笑:“我也不知道,随缘吧。楚大哥,你现在在哪儿?”
楚析风说道:“我现在是北部军区的一名边防军。”楚析风的回答让两个小伙子非常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楚析风只是个小小的边防军人,因为作为边防军是非常辛苦的,一般震旦国的年轻人参军后,谁也不愿被分到边防去执勤。这说明,楚析风混得并不好,或者说被边缘化了,不受重视的原因估计跟他以前的那件事情有关。所以,这个话题就显得有些尴尬了。这也让两个不谙世事的小伙子突然感受到生活冷酷的一面。
王枬听到这话倒是另外一个感受,心想,原来他去了这么边远的地方,难怪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楚析风的那件事算是楚家的耻辱,楚家在上流社会也是举足轻重的家族,除非是楚家的敌对一方,一般大家都在刻意避免谈到他,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宋博堂关心的问道:“在这么边远的地方执勤,一定很苦吧?”
“也还好,就是夏天的小咬比较厉害,冬天如果防护不到位,很容易冻伤,其他都还好。”听到这些话,宋刘二人眼中不禁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看到他们这种眼神,楚析风笑道:“我现在是站在祖国的最东北角,总说咱们国家是地大物博,以前年纪小,只当是一个成语,没有体会,现在到了北疆才知道咱们的国家就是大,地大绝不是吹的,物博更不在话下。森林里有各种野生动物——东北虎、梅花鹿、狗熊、野猪、穿山甲,这些都见过,更别说狼、狐狸,獾、傻狍子、野兔、野山鸡了。春天繁花鸣鸟,夏天清风松香,秋天大雁飞字,冬天银山舞龙。更别说还有很多山珍野味,可以吃到松蘑炖野鸡,烤野兔这些美味,偶尔还可以打个野猪、鹿来换换口味。”
宋博堂听得两眼放光:“真有这么好?!”
“傻瓜,骗你呢!”王枬嘲笑他道。
宋博堂尴尬的“哦”了一声。
“也不算骗,其实在哪里都有好的一面,也有苦的时候,最难挨的就是冬季,冷的时间长不说,别赶上刮风,一刮就是十多天,昏天黑地的什么也看不清,还容易迷失方向,我们有一个战士,只是出去到附近查看一下,按说,轻车熟路的不应该出错,还就是走迷路了,当我们发现后,再出去找人,就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那时,大雪厚度有半人深,当房屋等人类活动的标志物一从人的视线消失,树看上去差别都不大,马上就失去方向。风雪天,又没有太阳做指示,人很快就迷向了。好在那个战士比较聪明,走了半天一看还没到营房,就往回走,但是很快他的脚印也被大雪覆盖了,于是他就躲在雪窝子里,最后过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他,当时,人都冻僵了,好在后来缓过来了。”虽然楚析风说的轻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事态的凶险,不禁都沉默了。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楚析风知道吓着大家了,不禁笑道:“其实,人真要到了当时的环境,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就拿雪来说,如果不出门躲屋里,你就看不到大地被雪覆盖的壮美画面,在那里,天高云低,树木挺拔,与江南的风光截然不同,人处在大自然中犹如一粒灰尘一样渺小,看着在那片茫茫雪海,非常净化人的心灵,什么烦恼在大自然的面前,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到这儿,楚析风脑中闪过在林海雪原中追虎逐鹿时的场景。现在那遥远的北疆才刚刚收到春姑娘传过来的气息,战友们还穿着厚重的棉衣。而自己现在身处在温暖的南方,吃着家乡的美食,鼻中充满着花香,耳中听到的鸟鸣和潺潺的流水声,温柔的风吹拂的面庞。这一南一北截然不同的风景,是那样的生动。无论是眼前的烟锁山水,还是冰雪覆盖的北疆,都是那么的美好。
楚析风不禁豪情万丈,以前的事就像这东流之水,一去不返,而新的泉水又源源不断的从山中补充而来,就像烟雨过后,彩虹,太阳更加耀艳一样,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它的脚步。楚析风四下看了一下,看到水边一丛竹子长得丛密青翠茂盛,于是走过去,选了一支粗细合适的,拔出冷锋匕首砍了一截,在上面钻了几个孔,试了试音,一把短笛就做好了。一段悠扬的曲子随后飘出——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流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西边江水流。
来呀来个酒,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当唱到“东边我的美人”的时候,楚析风故意伸出左手向王枬的方向虚揽了一下,面对明显的挑逗,王枬自然是给楚析风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曲完成,周围的旅人和刘宋二人早已听得如醉如痴。
“哇哦,这首歌叫什么?”宋博堂问道。
“叫《爱江山更爱美人》。”楚析风随口一说。
“真是太好听了,比《爱不爱我》还要好听。”刘庆江赞叹道。周围的人也都纷纷附和,随后,大家纷纷唱了起来,歌声回响在山水间,立刻给大自然的合唱增加了更加丰富的音律。
谈笑间,几人已经完全休息好了,准备启程,但见马儿们也都聚在一起,看来相处的也很好,尤其是彩云和追月,它俩倒是不打不相识,半天的同行就冰释前嫌,两匹马在一起同吃同饮好不亲近,王枬看到不由得教训起追月来:“人家让给你点草,你就原谅它了,你就这点儿出息,这么容易就忘了它是怎么咬你的了。”
听到王枬阴阳怪气的话,楚析风知道刚才的动作一定是让她心生怨气,毕竟他俩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开玩笑的时候。再加上先前的两件事,估计积蓄到现在集中爆发了。心想如何赔罪才好。
江边菖蒲开的黄花正盛,以雾气沉沉的江水为背景,更显得娇美,楚析风上前折下一支,对彩云说道:“臭小子,得罪了女士哪里这么容易就过关,你需要好好赔罪才是,去,给女士送个花,向她表示歉意,请求她的原谅。”说着,将菖蒲塞进彩云的嘴里,拍着彩云的脖子,示意彩云给王枬送过去。
大家看他的做派,知道他在耍宝想讨姑娘的欢心,这倒是个好法子,成与不成都能博美人一笑。但大家都不太相信彩云真能听明白主人的指令,纷纷议论说,马怎么能听得懂呢。楚析风再次对马发出口令,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于是,大家都不再议论,安静下来看事态的发展。
只见彩云一开始不懂,待在原地,在楚析风催促几次后,才万般不愿的,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的向王枬走去,走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看楚析风,看到楚析风再次示意,又极不情愿的向王枬走去,本来不长的几步路,竟让它走出个仪式感来,当走到王枬还有一米的距离的时候停下来,再也不肯走了。
王枬故意嘲笑道:“看来,还是不愿意啊!”,楚析风刚想再对彩云下指令,这时,彩云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可以将花递到王枬手里,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喝了一声彩,王枬将彩云口里的花拿下啦。彩云如释重负一般,“吸溜”一声欢叫,转身欢快的跑回了楚析风身边。
旁边一个同样歇脚的旅客,身背一个已经洗的看不出原色的旧包裹,有着一张一看就是长期在外边风吹日晒布满褶子的脸,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一个乡下老头,见到这一场景,不禁目瞪口呆:“乖乖,这马成精了!”
王枬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好吧,看在你这么懂事的情况下,原谅你了。”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7-10 15:58:02
《爱江山更爱美人》这首歌应该唱出了大多数男生的心中所想,估计大多数男生,都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有过仗剑走天涯的梦想,所以这首歌从我们那个年代可以一直流行到现在的年轻人心中。
原来很喜欢听北京音乐广播白杰主持的《先听为快》,他就最喜欢播放这首歌。我与他可以说是两代人了,那时,每天早晨,听着年轻欢快的主持人的声音,能给苦涩枯燥的、漫长的上班路带来快乐。而当我在听其他主持人的音乐节目的时候,却听不下去,有了对比,才发现,原来,一个主持人是不是让你喜爱,不在于他是不是热情四溢,也在于他的声音是不是多么动听,而是他的歌单,如果他的歌单跟你的一样,那至少说明,你们俩在欣赏音乐的风格上是有共鸣的,所以,我爱听白杰的节目,因为他选的的歌,即便不在我收藏的歌单里,我也是喜欢听的。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7-31 20:39:08
六、今夜注定无眠

傍晚,楚析风一行四人来到一个叫做肖家营的市镇,这是一个方圆百里还算大的地级市镇,是过路商客去往梁都的一个必经的住宿地。他们进入肖家营后,一路走来,看到两家宾馆,都已经挂出了“客满”的牌子,看来小镇的客栈还真是抢手,再往里走,见到一家装修高档的临江饭店,还没有挂出“客满”的招牌,于是,楚析风一行人走进了酒店。
酒店前台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女店员,看见他们立刻迎上前,热情招待。
刘庆江抢着问:“普通间多少钱一晚?”
女店员热情的介绍道:“标间150夏元一晚,最近是旺季,本店现在只有一间标间,还有一间上等房了。”
“上等房多少钱一晚?”楚析风问道。
“880夏元。”
“啊?!”宋刘二人都被这个上等房的价格给惊到了。
“要不我们先要了这间标间?”刘庆江跟宋博堂商量,宋博堂觉得只考虑自己,不管楚析风两个人有些不合适,于是看着楚析风,征求他的意见。
楚析风明白宋刘二人预算有限,这个标间的价格对于他们可能都超标了。于是问这个女店员:“标间可以加床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楚析风就决定道:“好吧,就要这两间。王枬住上等房,我们三人住一间。”楚析风转过身来对同行的三人说道,宋刘点头同意。
“可是,上等房太贵了,不要,你们住吧,我到别的旅店再找一找。”王枬不愿意。
“这会儿,别的旅店也差不多都满了,现在都是去梁都参加比赛或过五月节的客人,每年到这时酒店都会住满人。我们酒店档次高,房间多,往往还能有一两个空房间,就算是这一间上等房,到最后也还是会租出去,只要是一行四人的,一起住这间也不算贵了,这间房大,可以再加两张床,但是你们有女眷,就不太方便了。”女店员又热心的介绍道:“我们这间上等房在本酒店的三层,名叫摘月阁,在上面可以俯瞰飞霞湖,风景极其秀美。”
“要不,我们先看看房间。”楚析风征求王枬的意见。
“我们还是到别家再看看吧。”王枬不死心,说完转身往外走。
楚析风也不坚持,让宋刘两人先住进了标间。随后,楚析风给服务员留下100夏币,低声对她说,我先定下这间,我们看完了没有房间就回来,不要再把房间租给其他人。女店员点头说我只能给你留半个时辰,如果你们不回来,我就租给别人了。楚析风谢了这个精明又专业的女店员。追着王枬走出临江饭店。
这个镇除了这家临江饭店,一打听前边还有三家旅馆,但与女店员说的一样,都已住满人了。王枬心中不快,闷闷不乐的往回走。
楚析风宽慰道:“从韶华那边来论,王姑娘你怎么也要叫我一声‘哥’,出门在外,有为兄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不就是一间上等房吗,我出钱,我妹妹住一下上等房还不是应该的。走,看看去。”
王枬反驳道:“我住店,当然是我自己花钱,你不是我哥,不用你出钱。”
楚析风笑道:“好,那就不用,这点事儿当然难不倒我妹妹。”
“你出门是不是很爱认妹妹啊?我有哥哥,不是你。”王枬说的是她的亲哥王栎。
楚析风被王枬撅得不禁尴尬起来,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自嘲的一笑。
回到临江饭店,女店员带领楚析风和王枬来到三楼,宋刘二人也跟着过来开眼界。一进屋,四人都为之吸引,房门朝北,一进入房间,迎面是南窗,左侧屋子正中靠北墙摆放着一张双人床,青色素花床幔卷起,床头两边摆有床头柜。柜上放着灯具,方便睡觉时熄灯。东墙摆有一组衣柜,南窗前摆放着一个桌子,上边放着几本书、纸笔,还摆放着一盆兰花。西南侧放有一个茶几和两把圈椅,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小型茶台,一个煮茶的碳炉,茶台上放有一套六头茶具。西墙上挂着两幅装饰画,整个房间布置的非常雅致。
在正房的东侧隔出了一个洗漱间,洗漱间有一个石水槽、洗浴木桶、还有一个马桶。椭圆形石槽,由一块整石雕成,从房顶有竹管引下来,不断向石槽流水,石槽打磨光滑,留有溢水槽,石槽水满后竹管将水引走。据女店员介绍,流水是由水车将湖水用竹筒提上来,流到屋顶一个大水池中,水池是用青砖加黏土等固着物砌成,内附油布,供饭店上等房间和共用洗漱间用水,水满则从溢水槽沿排水管流到院中的水池中,院中水池中应该有暗渠与飞霞湖相通。
随着技术的进步,现在有条件的人家都开始用这种自动取水系统来解决一般生活用水的问题,没想到这个临江饭店竟然将这一工程引入了客房中,既精巧又方便。
南窗边开有一扇门,门外是一个阳台,阳台上排放着几盆绿植,有茉莉花开正艳,花香宜人。正如女店员所说,在这阳台上可以远眺前方不远处的飞霞湖,但是因为饭店只有三层,高度有限,视野中的湖面并不显得有多宽阔,湖边不远处的青山连绵不绝,由于水雾弥漫,青山显得并不清晰,湖中远方点缀着两只渔船,有飞鸟在空中翱翔。此时层云漫天,湖面青灰苍茫,宛若蒙上了一层薄纱,看着不够清爽透彻。靠近岸边绿树青翠,有一个巨大的水车掩映在树丛之间,想必是那个自动供水工程。
由于天色灰蒙,显得景色并没有太过悦目。眼前的景象多少让楚析风他们感到有些失望,但也别无选择,好在屋内设施还是比较温馨而雅致,也算物有所值。
楚析风问道:“还可以,王姑娘你觉得怎样?”
王枬道:“视野到还可以,只可惜天色不佳,无法看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楚析风说道:“好,那就住下了,服务员有没有好茶,来一壶上好的茶叶,我们在这里先歇歇脚,观观景,回头再去吃饭。”
女店员说:“公子,您来的正好,我店昨天新进的明前龙井,我去给您沏一壶。”
楚析风望向王枬,问:“你喜欢什么茶?”
“除了云南的普洱我喝不惯,其他的茶都还行。”王枬说道。
“你们二位呢?”楚析风又征询那兄弟俩的意见,他俩连说都可以。
楚析风再问女店员:“茶是好茶,水是什么水?”随后一指飞霞湖,“不会是湖水吧?”
“不是,”女店员连忙否认,又奉承楚析风道:“一看公子您就是懂茶的,我们这沏茶的水是前边晚晴山的山泉水,这镇里讲究的人家都是买山泉水沏茶,专门有卖水人从山中打来泉水卖。我们店都是买山泉水给客人泡茶的。还有,公子,其实这上等房的价钱真不算贵的,这个价钱,包括今晚的晚餐和明早的早餐以及所有用度,也就是说您不用再花额外一文钱了。”
“不是我花钱,真正的财神是我们这位姑娘。”楚析风伸出手掌,向王枬的方向虚指了一下。“我们是来打秋风的。”
听到楚析风这么一说,倒使女店员对王枬刮目相看,不禁感叹道:“呦!我真是眼拙,没看出来。小姐您想吃什么,尽管点,只要不是海参鱼翅、山珍海味,当然,这些本店里也没有,但是家常菜本店做的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费用全都包含在房费里。”
“那我们现在是四个人,是不是把我们的饭费全包含了?”楚析风调侃道。
“是啊,我们都是穷学生,你们还不照顾一下。”那哥俩连忙附和。
女店员笑着说:“公子是个精明人,好吧,我就做回主,给您四位的饭费全部记在房价中,不再另收钱,而且档次不低于原标准。”女店员这么会做事,大家都纷纷的大大夸赞她一番。
吃过晚饭,王枬在酒店里好好洗了一个澡,将一天的疲劳洗掉,还别说,这个上等间还真是舒服,不仅是屋内的摆设,令人赏心悦目,因为在三层,位置较高,距离外边的马路较远,没有那么嘈杂,比较安静,并且还给人一直很安全的感觉。
但是,王枬毕竟是个女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下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中不断闪现,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自己不知怎么就来到一个残垣断壁的村庄,只剩下高矮不等的土坯墙,没有一棵树,苍白、荒凉。自己正奇怪怎么来到这里,突然从一个塌的只剩下一面墙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他,虽然五官模糊,穿着跟往常一点都不同,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样子,但心中还是认定就是他,并且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是为了不让韶华发现才会是以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出现。他好像与自己说了什么话,好像在解释什么,又好像是要带自己去个什么地方,自己刚想开口问问他,而这时楚析风突然出现了。
王枬非常厌烦,好不容易能与他单独在一起,偏偏楚析风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单独时光。同时又担心楚析风看出这个人就是他,会对韶华说出他俩的秘密,于是,她没有好气对楚析风说:“你怎么来了?”
楚析风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彩云在一旁不耐烦的一阵嘶鸣:“唏律律!”紧接着,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划破夜空。
这个哨声将王枬从梦里的场景拉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做梦。
正在似醒非醒之时,“哒哒哒。”,一串急促的敲门之声,“王枬,王枬。”楚析风在门外大叫。
王枬这回真正醒了,“什么事?”
“我们的马被偷了,你不用担心,我已让宋刘兄弟俩去套马,我们去追盗马贼,店里已经知道了,你跟店家一起去报案,在店里等着我们回来。”
王枬真是没有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对,现在是黑天。),朗朗乾坤,太平盛世,居然,自己的马会被盗!来不及多想,赶紧点起灯,迅速穿好衣服,听到外面除了有人喊马嘶之声,好像还有淅沥沥的雨声,王枬拉开房门,只见天空下着小雨,雨水顺着走廊外的屋檐一串串落下,织出一张水幕。不由想到:糟糕,下雨会抹掉一切痕迹,这下,估计很难抓住那个盗马贼了。
不说王枬如何担心,只说楚析风跟王枬交代过后,从三层走廊一跃而下,这时,宋刘二人也很快把马套好了,对二人说,“你们跟我来。”说罢,纵身一跃,窜出饭店大门。
宋博堂喊道:“楚兄,你跟我和骑一匹马。”
楚析风摆摆手,示意不用,宋刘二人急忙骑马跟上,这一追,才发现,楚析风的奔跑速度竟然一点儿不输马的速度。
“楚兄,你怎么知道要往这边追?”
“刚才我到楼上看了一下,发现那盗马贼骑着两匹马往这边跑了。”
“他一个人骑两匹马,而且是两匹好马,我们追的上吗?”
“我的马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他骑着我的马跑不快。”
说话间,三人已经追出镇内大道,转向田间小路,宋博堂好像能看见前方似乎有模糊的影子,但转了几个弯,被树木一挡,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天又黑,目视距离也就15、6米左右,当追到那个树木的地方,才看清,此地处在一个村庄的边缘,所以树木多了,村内的街道纵横交错,村镇又看起来很大,少说也有百十来户人家,这可怎么找,总不能将所有村里人家都喊起来,一家一户的找吧。
宋博堂还在发愁,只见楚析风飞身跳上村边的一户人家的房顶,四下打量了一下,接着飞身从一个屋顶到另一个屋顶,就这样飞掠而去。
宋刘二人急急在下面骑马跟随,此时,宋博堂真觉得马碍事,还不如跟着楚析风从屋顶走来得更快一些。
村内的狗早早就有一两只在叫,这会儿全村的狗都醒了,四处响起了狗叫声,此起彼伏。附近有两户人家屋内亮起了灯,屋主人在说话,有一家还打开门查看情况。但这都被他们甩到身后。
宋刘二人追着楚析风的脚步,楚析风在屋上飞,宋刘二人在地上跑,来到村西头,而狗叫声也跟着他们传到了村西,宋刘二人还是没有看到盗贼和被盗的马。
只见楚析风似乎有所发现,从屋面飞身落下,来到宋刘二人身边,说道:“我看见有个人影朝这边来了,你们俩跟我来。”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9-06 21:15:26
找不到了
楼主:1459484817  时间:2021-09-07 13:41:41
七、盗马贼

三个人在窄窄的街道上穿行,拐了两个弯,走到一个三岔路口,这个三岔路靠东侧有个水井,井边是一棵大槐树,东墙和南墙分别是另外两户房屋的外墙,两墙夹出的空地放有柴堆,还有其他杂物,三岔路的西侧建着一个茅厕,这个茅厕将小道分成两叉,北侧是一户人家的院门,旁边的两户没有通往这条路口的门,这个空场更像是北侧那户人家的院子的延伸,只不过这块空地很不规矩,不好规划,又让水井占了很大一块地,将其他的区域都打乱了。一般农房的厕所都建在院内的西南角,像这种建在院外的很少。

这个区域一眼就看得差不多了,这个盗马贼随便找一个犄角旮旯就可以藏起来,但是马不容易藏。那户人家的门关得紧紧的,也不像躲进了人家,那就可能躲进了柴垛里,宋博堂到柴垛边看了看,柴垛码放的很整齐,也没有缝隙可以藏人,就剩下那个茅厕了。

宋博堂道,“会不会在茅厕里。”说着,就向茅厕走来。还没有走到茅厕,就听见茅厕里一个老妇的声音说:“厕所有人。”

宋博堂急急停住:“大娘,对不住,我们在抓一个盗马贼。您看见人没有?”

只听那个老妇回道:“没有,我跑肚,哪顾得上看人啊,急急的跑到厕所来,差点拉了一裤裆。哎呦,疼死我了,该死的老头子,我说那块饼不能吃了,非让我吃,害得我今天晚上跑了三趟茅厕了,腿都拉软了。”接着又是一阵使劲的声音。

宋刘二人一听,一定是楚析风看错人了,不过是个老妇跑肚起夜罢了。并且那拉肚子的声音连带着好像臭味也飘散很远,他俩不约而同的都向后站了站,一同看向楚析风。只见楚析风四下观察了一下,对宋刘二人摆摆手,低声对二人道,你们俩先走,宋刘二人一头雾水的牵着马向另外两个岔路走去,到岔路一看,发现这里已经是村西头,此处地势偏高,下边是个大坑,长满了细树、藤条、荆条和杂草,是个荒地,再远是一片漆黑,有大片影影绰绰的芦苇和蒲棒形状的植物随着风摆动,想来应该是飞霞湖了。

刘庆江说道:“这边是死路。”

只听老妇说道:“这边过不去。”

宋博堂答道:“谢谢,大娘。”接着又说道,“楚兄,也许那个盗马贼躲到了下边的坑里。”

刘庆江说:“我看过了,那坑下边,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更何况,他要是下去,根本无法下脚,非得滑到坑底不可,滑下去恐怕就要了他半条小命儿了!”

楚析风说道:“说的对,我们再到那边看看。”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东方来时的路。并打着手势,让他们不要说话,只管走。

刘庆江还想说点什么,被宋博堂拉拽着,向来时的路走去。

“他自己看错了,还不承认”刘庆江心中不悦的嘟囔着。两人的脚步声与马蹄声渐行渐远,这边的狗也停止了吠叫。


侯大成躲在厕所里,心想那个花马的主人真是厉害,自己也就是在对付花马时稍微费了点功夫,耽误了一点时间,不想就被他发现了,这不,跑了快一晚上了,也没能逃出他的眼睛,还是被他堵在了茅厕里。

唉,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自己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上正经饭了,本想找个零工挣口吃食,可是就是没人愿意雇他。今天下午坐在茶棚歇脚,看到这两匹马,实在没忍住,心想,自己最后再偷一次马,把那匹黑马卖了,可以挣很多钱。至于那匹花马,这辈子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马。侯大成本身就是爱马之人,见到好马就走不动路,他自己还真没打算卖,本想着自己留着玩,可是没想到这匹马这么难委估,费了老半天劲儿,到了儿还是让它的主人发现了。

要说起来,也是自己贪心,这样的好马主人能次得了嘛!但是,侯大成也是纳闷了,自己明明跑出很远了,这匹花马的主人究竟是怎么看到我的,要说自己是一点儿都看不到他们,也就是能依稀的听到他们的马蹄声,说话声。如果他们也是凭着马蹄声追过来,可是来到村里,狗一叫,不是把声音全盖住了。

没想到他们追的这么紧,害得自己慌不择路,走到这个死胡同里,不然早就跑掉了。真是倒霉,不过,好在有时间自己趁着村里的狗叫声,将马赶到了另一条路,安置好了。自己又慌忙的藏在厕所里。想着就算他们找到马,看不到我,也能逃过一劫。

没想到还是让那个小伙子发现了,带着那两个兄弟俩追过来。于是不得已,编了一顿谎话和动静将他们骗走了。自己还是赶紧走吧,万一他们反应过来,还会回来到这里找他。

想到这,侯大成从厕所里出来,刚转出来,就听见一个声音说:“你学的老妇人的声音挺像啊。”

侯大成吓得一哆嗦,“啊!”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吓得腿都软了,靠在厕所的墙上,缓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吓死我了。”

“吓死你,不会吧,敢偷我的马,你的胆子能小吗?”

宋刘二人听到动静急忙走了回来,宋博堂看到侯大成认了出来:“咦,这不是今天下午在茶棚休息的人吗,他还惊叹彩云是匹好马来着。”

“准确的说,他说‘是这马成精了’。”楚析风在一旁调侃道。

宋博堂恨恨的说:“刚才还假装老妇人蒙骗我们。”说着,上前作势要打,吓得侯大成赶紧抱头蹲下。

楚析风制止了宋博堂。

刘庆江有一点不明白:“楚兄,你是怎么发现是他假装老妇的?”宋博堂也有此疑问,静静的听着,其实,侯大成也有这个疑问。

“他如果是这家的人,院门怎么会是紧闭的。”这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么简单。

侯大成一看被识破了,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叹了一口气道:“唉,栽在你手里,看来也不冤。”

“你是怎么把我的马弄走的,我的马我知道,一般人进不了身。”

“你的那匹花马简直是神了。不是我夸口,这世上还没有我搞不定的马。只要我跟马有简单的交流,马就能听我的话。白天我趁你们进入酒店后,假装饭店的伙计喂了你和那个姑娘的马,跟它俩都有了一点儿交流,本想夜里就可以将它俩牵出来,没想到等我要牵它们的时候,你的马突然叫了起来,我不得已用了迷药。”

楚析风一听非常生气,大怒道:“什么,你竟然用迷药。要是把我的马迷坏了,我可不饶你。”

“不会,不会,我用的药量很少,只是让它稍微迷糊了,就能跟我走了。如果药量大了,马就晕了,就带不走了。可是,谁想到你这么精,这匹马只叫了一声,就被你察觉了。”侯大成赶忙解释

楚析风在发现彩云被偷走了,当时就打了一个呼哨,要在往常,彩云听到他的呼哨,就会奔过来了,可是,彩云竟然没有反应,这让楚析风立刻觉得这个贼挺不简单,心里奇怪他是怎么办到的。现在一听是用了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免心中鄙视。但心中还有另一个好奇,于是接着又问道:“你刚才学的老妇人的声音挺像啊,还会学别的声音吗?”

老侯听到这儿,觉得这个姓楚年轻人虽然人本领大,但看样子是个好说话的人,心想如果自己能把他说高兴了,再诉诉苦,说不定就把自己给放了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老侯说道:“这位公子,要说起来,我学人说话的本领那是一绝,只要是我听过的声音,就没有我学不出的。”

“哦,那你学学我们说话。”

“这位公子您行行好,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这几天了都没有吃饱饭了,本来也没有打算偷马。只想找点活干,挣个饭钱。”侯大成这句话是用宋博堂的声音说的,听得宋博堂不禁惊讶的叫道:“还真像。”

侯大成又接着说:“要怪就怪你的马太好了,本来我早就不干偷马的事了,但是,你的马太好了,我一时没忍住,如果公子您能放过我这次,我一定重新做人。”这回他又是学刘庆江的声音,还真就是跟刘庆江差不多。只不过,声音虽像,但是说话的语气多少还是与他们二人有些不同。

“你除了学老妇人的声音,还会年轻女人的声音吗?”

“那是小意思。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这一句完全是一个轻柔地像个少妇的声音,不过,这种温柔的声音从一张老脸上发出来,听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

楚析风赶紧制止他:“够了够了,你还会啥?”

“我还会各种动物叫。”“啾啾啾”、“汪汪”、“呱呱”于是,侯大成又学了鸟、狗、蛙的叫声,只不过,他的狗叫声一落,又引起了附近几家的狗狂叫。

“好了好了。”楚析风抬手制止了侯大成。

侯大成一看楚析风的态度,觉得求他放自己一马还是有门儿,试探着问道:“那,公子你就看我可怜,把我放了吧。”

“放你,你把我的马偷走,就凭你学几个人说话,就可以放你走了,你倒是会想美事啊!”

侯大成一听这话,不禁心中一沉:“那,您的意思是?”

“你给我做十年的仆人,算是对这件事的一个交代。”

“什么?!”侯大成差点跳起来:“那你还不如给我送官呢,偷马,最多也判不了十年,更何况,我又没有偷成,撑死了三到五年也就出来了。”

楚析风冷笑道:“你以为送官,顶多就会判你个三到五年?”

“那还能多少?”侯大成一副你少蒙我,我都懂的表情。

“你知道作为偷盗罪,是按盗窃物品的价值入刑吧?你知道这匹马的价值是多少?不少于100万,估计你这辈子也挣不到这笔钱。”,看到老侯一脸惊愕的表情,楚析风很满意,还想再吓一下他,“再者,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军人,你偷的是军马,这是军用物资,你动了军用物资,往小了说,是破坏军需,往大了说,你这是敌特行为,判你个敌特罪也不为过。要是那样,下半辈子,你就在监狱里待着了。所以,让你给我做十年仆人,还是便宜你了呢!”

这时老侯这叫一个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一张苦大仇深脸皱得像揉成一团的纸。纵横交错。嘟嘟囔囔不停的骂着自己:好恨啊,怎么就没有忍住,非要偷马。看得楚析风都要忍不住笑场。

楚析风大手一挥道:“行了,这件事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去,带我们把马找回来。”

侯大成这时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蔫头耷拉脑往东边的一条巷子里走,左拐右拐的,看到在一棵枣树下栓有一匹马,楚析风仔细一看,认出是追月,但是没有见到彩云。一边牵住追月,一边奇怪道:“怎么只有追月,彩云呢。”

侯大成也奇怪,往前走了走,又转回来往另一个巷子里走了走,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刘庆江怒道:“你是不是耍我们,彩云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把它们俩拴在这个枣树上的,会不会是那匹马自己跑了,它有可能认识来时的路。”

宋博堂一听觉得这个老贼不像是说谎,心想这下糟了,急忙望向楚析风,只见楚析风面沉似水,明显的感到楚析风身上突然一股威压升了起来,以前的那个随和豪放的楚析风完全不见了。

楚析风突然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似乎在听声音。随后,站起身后。对宋刘二人说道:“麻烦二位仁兄将他和追月送到旅馆,交给王姑娘,你们跟王姑娘说,让她将这个老贼交给官方先看押起来,我过后自会找官府办理后面的事情。然后,你们和王姑娘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要继续找马。”

“楚兄,我们怎么能不管你呢?多我们两个也能扩大点范围。”宋博堂急道,刘庆江也点头附和。

楚析风摆摆手,道:“这回这个对手不一般,他能从我的眼皮底下将马牵走,而我一点儿没有察觉,你们根本不是对手,连我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只会白白耽误你们的时间,你们的正事要紧。去吧,我还要拜托你们哥俩将追月和这个老贼送到王姑娘和官方手里。谢了。”说完,楚析风拱了拱手,一个旱地拔葱,起身就来到房顶,只两个闪身,身形就隐匿在苍茫的夜色中。

宋博堂感觉眼睛一花,就看不见楚析风的身影,方才惊觉这才是楚析风的真本领,原来,一开始的速度,楚析风为了照顾到他们马的速度,并没有展开全速。不禁赞叹道:“好厉害,真是好本领!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拥有他那样的本领!?”

刘庆江说道:“也没有什么,他比我们大着四、五岁,等我们再过四、五年,应该跟他差不多,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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