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尔系列侦探小说之《千岁兰》[第2弹](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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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08-30 21:55:43 更新时间:2020-11-12 08:28:16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12:00
来了来了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13:00
又有人版聊了,哈哈:)
谢谢大家的支持,马上开始更新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16:00
根据资料中的复印件,这封手写体的告别信最后署上的是“伊凡特•冯•托德”的名字——依警方的笔迹校对,证实这个签名和6月22日捷尔特博士的访客所留下的签名相同:虽然有人提出这些签名和每次伊凡特作案时的血字字迹明显不同,以及每次作案时的血字并非用法文写成的疑惑,但按照顶楼房间里留下的大量器官比对,证实这些被精心“收藏”的人类器官确实是属于伊凡特案的那七位被害者(虽然还是有一些缺失——警方没能找到艾莉斯的拇指,以及辛蒂的鼻子);并且,按照伊凡特的房东、珀迪塔女士的证词,租住此屋的人的外表特征几乎和博士在6月29日所做笔录中的那位吻合——案情到这里似乎已经完全明朗了。
7月5日的加急会议上,积格勒对上级在昨日行动中打草惊蛇的部署表示不满——可惜我们大胡子探长的不满并没引起任何的共鸣:高层陶醉在各大媒体所公布的“伊凡特藏身处已被捣毁,逮捕剪刀手指日可待”的新闻中。
高层总是不择手段地谋求自己的利益或是媒体的些许宽容——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是否会放跑罪犯。在功劳很难捞到的情况下,就要尽量取悦媒体,做些表面功夫才是本市官僚的天生强项。
可怜的积格勒,看来现在他也总算是明白这点了——想着昨晚在捷尔特博士家看到的积格勒:一把灰白的大胡子,以及他那套“拿上全额退休金”的理论,再想想十年之前我们合作的那个案子,我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凉。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18:00
5号的会议始终围绕着两个话题展开讨论——伊凡特究竟是应该被警方击毙呢?还是应该继续在潜逃中?显然后面的一个假设不太符合“本市警局的荣誉”。我们应该注意到,这些都只是假设——要相信一个未被逮捕的凶手说自己打算去旅行的话语,就好比相信一匹狼今后要改为吃素一般荒谬可笑:而这样荒谬可笑的事情竟然被本市警方高层在一次加急会议中慎重讨论着,我的悲凉感不觉又厚重了些…
在基本决定了伊凡特“应该被警方击毙”之后,高层遇到了一个困难——这样的剧本实现起来依旧有一定的难度:一个追捕的现场和一具被击毙的尸体显然无法被凭空捏造出来。媒体当然已经采访过珀迪塔女士,他们也知道伊凡特的长相——如果没有一具这样的尸体,便很难以自圆其说。
当然,如果硬要按照这样的剧本来导演,高层也一定有他们的好办法——至少从目前看到的演出来推断:他们应该称得上是最专业的演员了。
9号举行了高层特别会议——总局局长、五位副局长及数位警方的高级官员在讨论之后稍微修改了计划并达成了战略一致(除了布伦法副局长反对这场演出之外,包括总局局长在内的警方高层全都投了赞成票):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一样,7月23日,警方首先对外宣布伊凡特•冯•托德已被警方逮捕——之前帕拉迪兹街174号的事件已经作好了相当的铺垫,媒体对警方在该事件上的严格保密也找不出太多的漏洞。
然后,依照科萨尔副局长的建议——大概是在哥特瓦尔德•詹纳斯先生的帮助之下,州法院在7月底上书州立法委员会要求恢复死刑。媒体和民众立即推波助澜,大家注意力的焦点由伊凡特案本身被牵引到“恢复死刑”上。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20:00
长达数月的缺席审判考验着民众和媒体的耐心,等到大家对这个案子多少有些淡忘的时候,再低调地透露出死刑执行的消息——这时,即使民众和媒体看不到伊凡特的尸体,也不会有太大的抱怨了。
官僚们直觉“死刑实况”这件事情的敏感性,进而估计到民众和媒体不会对死刑执行本身产生太大的兴趣——只要伊凡特被执行了死刑,是罪有应得,曾经表现得义愤填膺的看客们也就心满意足了。将一切真相都掩埋在人民公墓的一座空坟里,实在是捍卫警局荣誉的最好的方式。
手中的烟已经燃掉了一半,我看着那晶莹的火光,如同看着被掩埋的数不尽的真相所流下的泪痕一般——摇摇头,也不抽上一口,便将半截烟蒂扔出窗外,合上了车窗。
晚上两点多的风实在是有些冷了。
可怜的捷尔特博士,他的夫人竟成了伊凡特案前半段的最后牺牲品——警方所走的路显然已经无法回头了,因此,狄尔瑟•赫拉斯的惨死,对外也只能解释为车祸。这前半段的最后一个案子,该算是伊凡特对警方和官僚们所为的无情嘲讽呢?还是对捷尔特博士和警方合作的报复呢?抑或两者都有?
我们可以想象,即使这些案子继续发生,警方也一定会继续隐瞒下去的——他们可能会说是出了手段高明的“拷贝猫”罢,这将是个不错的选择。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21:00
感谢莫斯曼和汉迪克的帮助,通过这些资料,我现在总算是和警方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可惜,这只是对伊凡特案的前半段而言;这个案子的后半段,按照汉迪克所说的、已经有五位被害者的那个相关案子,内部网中并没有任何已经录入的资料:习惯偷懒的档案录入员们,恐怕要等到这个案子整个结案之后,才会将其余的东西输入了。
这样看来,虽然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却落后了整整一圈!
我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18 19:23:00
今天先将第四节更新完,过几天再来更新第五节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8:55:00
来更新了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8:57:00
回 橄榄树的女儿
那边的版权问题很复杂,文大很怕这些的:)

回 胡百刀
这样的说法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直接给文大写信

下面正式开始更新了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02:00
第五节 瑕 疵
“C’est élémentaire!”
“Il agit de maniére que l’on voit ses intentions.”
(法语:这可是基本常识!他这样做使得人们知晓了他的意图)
……
即使是回头看看这些已经稍显陈旧的“新线索”,我们也还是能发现一些毛糙的、让人很有些不舒服的“绳结”(但愿它们不会是死结),我愿意再将它们细细地理顺一遍——此时我看了看表:到三点还有些时候,我们还有时间。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整个案子存在着太多的巧合了!
为什么伊凡特恰巧是捷尔特博士的一位病人?
即使存在这种巧合,那如何解释曾经是一个月甚至数个月才去博士办公室一次的这位伊凡特先生,何以在6月17日莱塞济的案子之后,连续两周的周五都去拜访捷尔特博士呢?真的是“焦虑咬噬着他的心”么?我们想想看,玛丽•洛林的案子和可怜的阿尔萨斯•卡彼涅的案子时间上相隔近两个月,阿尔萨斯案和莱塞济案之间又相隔了整整一个半月——伊凡特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中尚且没有表现出焦虑,为什么反而要在最后的几个案子中表现出焦虑来呢?
6月22日和29日的拜访都有明确的证人,结合房东珀迪塔女士的证词,显然一个符合“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茶色瞳孔,留着比较长的、有些卷曲的茂密金发…衣着显得廉价但不邋遢,整个人比较憔悴”的描述的人物是确实存在着的,但这个人是否就是伊凡特呢?
没有人能够肯定——因为这个人已经如鬼魅般消失了(至少在我的眼中如此)。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05:00
签名的疑问。
八个现场的血字都不是用法语写就的,但帕拉迪兹街174号顶楼的告别信却用法语写成——我们无法否认因为字的大小而产生的些许笔迹上的差异(显然在八个凶案现场中,那些已经确定是用被害人们被切下的手指蘸血写下的血字的大小比顶楼房间里伊凡特用墨水笔留下的法语字体大得多),但根据资料照片来看,两种伊凡特的签名甚至采用了不同的字体:信笺中的签名是漂亮的斜花体字,而血字的签名则采用一种比较生硬的简单花体。

伊凡特•冯•托德的签名比较
取自内部网资料

====抱歉图片省略了====

这是两种十分常见的手写花体,正如我们在资料照片中所看到的一样——血字的字体在海报设计上常被称作“Blackadder ITC”,而信笺签名的字体则被称作“Edwardian Script ITC”。
显然“Blackadder ITC”的字体风格比较适合用来写大型的血字,但就算写在信笺中也未见得会有多失礼——反正,伊凡特刻意采用的两种不同字体,不同的字体大小也给笔迹鉴定带来了很大的难度:至少签名中的特征点变得难以确定了,专家们无法确证行笔力度、字母相对间距大小、折笔的曲度以及收笔方向的不同是来自字体的改变,还是书写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人——这些麻烦的事情很快就被想要尽早结束案子的高层们忽略掉了。
我们已经知道,一个人在不同的书写场合使用两种甚至多种不同的字体并非太困难的事情——但我们的伊凡特•冯•托德既非签名设计师,又不是以书写请柬(作者注:书写请柬者常常被要求以不同的字体完成工作)为职业,为何也要频频变换字体呢?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09:00
留意到“Edwardian Script ITC”是伊凡特在使用钢笔时所用的字体(6月22日的拜访中留在处方函上的签名以及顶楼的信笺),一个可能的假设是——这些和伊凡特目前的或者曾经的职业有关:伊凡特•冯•托德似乎会是一位宣传画技工(作者按:这是一份听上去十分有趣的工作,比如在公共汽车的车体上绘制大型广告),因为“他的血字写得很不错”——这句话是积格勒在2001年3月5日的例会上说的。一个没有相关经验的犯人,写下每个字母都有半个拳头大小的,整齐、美观的“Blackadder ITC”式句子显然是颇具难度的。
更何况是一次成型不经过任何修饰——我们可以猜测,他至少应该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并且接受过相关的培训。
很可惜,这些假设并没有在内部资料中被提及——尽管它们看上去如此明显。珀迪塔女士也不知道她的顶楼租户究竟从事什么职业(实际上,珀迪塔女士只是在每个季度初查查租客们每月的房租是否转到了她的账户上,其余事情根本就懒得去管——她和她的家人并不住在贫民区,她也只是在有人要租房时才会亲自到帕拉迪兹街174号的房产去个一两次,张罗可能的租户们看房、迁入以及催促他们交纳入住时的一季度房租押金而已),而那帮住在同一栋楼里的穷人邻居们各人有各人的忙碌,没有谁去在意顶楼的人每天都在干什么。
“要是有人的话,”,离顶楼最近的七楼租户华兹•拉姆泊先生在笔录里这样说,“也自然是一个磕药磕到说不出话来的家伙。”
“…因为我从来就没听到楼上有过什么明显的响动。要不是今天,…这样的事,我还一直以为楼上没人住呢…”,他对自己的假设作了如上的补充。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11:00
甚至连告别信本身也颇令人回味:为什么单单在告别信中使用法文呢?仅仅因为它是用钢笔写就的么?一种字体对应一种语言,这也是巧合么?还是伊凡特的习惯呢?
或者根本就是由不同人所写的?
我承认这样的想法是源自我的职业经验——比如老吉姆和吕根曼先生的案子,比如我们的老朋友汉斯•穆斯卡林在科凯恩(Cockayne)那个案子里的第一种假设…看上去相似的案子,却由完全不同的人来完成:这样的例子我可以举出很多。
但如果是由不同人所写,是否就表示拜访捷尔特博士的那位就一定不是剪刀手伊凡特呢?这两个判断之间不能简单地划上等号:由假设所造成的偏见,在缺少线索和证据的情况下,还是暂时标上“存疑”比较好(即使此刻在“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假设上,我已经有了不少新的假设——一堆缺乏证据的假设)。
实际上,如果使用两种字体的是同一个人,这案子看上去似乎就简单多了——和大多数中途宣布退出的连环杀手类似,伊凡特最终还是经不起诱惑,或许是对本市警方和官僚在处理这个案子的前半段中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他重又拿起了剪刀,不过这次是选择和案子前半段相关的人下手:比方哥特瓦尔德•詹纳斯、拉克•克劳斯(Lark•Cruise)以及科萨尔•杰森这几个熟悉的名字——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捷尔特•内格尔在这个名单上。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13:00
第三章 蜕 变
第一节 观察室外的守护者
“Qui veut la fin veut les moyens.”
(法谚:要达到目的,就得想一切办法。)
……
“博士依旧昏迷么?”,积格勒探长问我,他抓着自己灰白的大胡子,样子疲惫不堪。
“…嗯,医生说他有稍许的心律失衡——已经注射了利多卡因(作者按:Lidocaine,一种常见且见效快的抗心律失衡药物。),应该没什么大碍。”,我说着,看了一眼躺在观察室中的捷尔特•内格尔博士。
“昏倒的原因,已经清楚了么?”,积格勒探长似乎是松了口气,在观察室门口坐了下来。
“似乎是紧张过度…,那种情况下,您知道的…”
我突然不知该怎么表述才好——积格勒探长看出了我的为难,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讲下去。他转过头,问守在观察室边的威利:
“已经向总台汇报了么?”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汇报了。”,威利回答。
“请求支援了么?”
“这个…”,威利显然没想到要请求支援。
“…算了,只是今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那家伙总不至于在医院放肆的…”,我有些怯怯地插了一句。
哪知这句话却引来了积格勒探长的强烈反应:
“不会在医院放肆?哼,你倒指望这些分不清半截手指和花生壳之间区别的屠夫们在医院里会变得收敛些么?这里比李希特街58号要危险得多,明白么?”,积格勒气鼓鼓地回应着我的插嘴,威利和纳夫普则在一旁偷笑——他们显然知道这样的结果。
我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感到脸颊微微的有些发烫。
该死的老板,他怎么不提醒我,这位探长竟然这么难以相处。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14:00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态,我们的大胡子探长也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过分了——他捻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用明显和缓得多的语气接着说道 :
“…要知道,如果不危险的话,我就不会想到请求支援了。…嗯,我说,你的名字是塔芙妮对么?”
“嗯…没错,怎么了?”,我抬起头——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凶凶的探长竟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这是个好名字…”
积格勒探长小声而略显尴尬地说出了这句话。
威利笑出了声,而纳夫普还在使劲忍着——我的脸一定很红很红。唉~`,眼前的探长缓和气氛的方式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现在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位探长似乎也不那么难相处,而且,那显眼的大胡子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17:00
……
晚上十点半,威利和纳夫普去买咖啡了,我和积格勒探长守在观察室外面:大概十点钟左右,值班医生威廉•格拉蒙又过来了一次,并确认捷尔特博士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这是个好消息,原本守在观察室里的两名护士也因此离开了,但我们却不能离开:积格勒探长刚刚给总局打了请求支援的电话,但结果显然不怎么乐观——局里不仅不同意向医院加派人手,还拒绝让威利和纳夫普换班。本来我是打算等博士的情况稳定下来就离开的,可现在这种情形,我也不太好意思向积格勒探长提回家的要求——算了,反正今晚的连续剧早就结束,而且我也同意老板今晚要加班的:看在百分之二十加薪的份上,我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吧。
但现在似乎也有些太无聊了:观察室外桌上放着的那几本杂志我早就看过了,为了保持观察室附近的安静,走道里也没有设置电视——我记得之前过来的时候,似乎在护士值班室的外面看到过悬挂电视(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为守夜的病人家属专门准备的——而且,护士们也一定喜欢看连续剧)。
再等等,等到威利和纳夫普回来,如果依旧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溜过去看午夜播出的脱口秀节目——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我想。
“塔芙妮,你觉得文泽尔这个人怎么样?”
一直沉默着的积格勒探长,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看上去相当难以回答的问题,我的思维一下子转不过来,只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位可爱的大胡子探长似乎特别喜欢用突然提问的方式来使我感到尴尬。
“不方便回答么?那算了…对了,有点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探长似乎也觉察出了自己的突兀,他立即换上了一个比较合适的问题。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20:00
“不了,你们今晚都要熬夜,多一个人守在这里,总还是要安全些——我毕竟也是一位侦探助手。”
该死,塔芙妮,你是怎么了?你不是早就想要回去的么?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怎么反而这么干脆地拒绝了呢?
我在心里摇摇头,等着探长的回应——如果他执意要我回家,我也就只好离开了:老板应该不会责怪我的,毕竟,明天我也还要上班呢。
“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嗯…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如果困的话,可以去护士休息室打个盹——我刚才问过值班的护士,她们说可以借用。”,积格勒探长的回答使我彻底死了回家的心——我早该想到会这样的。
唉~`看在百分之二十加薪的份上…
“对了,积格勒探长,在您看来,文泽尔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依旧对刚刚探长提出的那个问题感到好奇,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聊天总比沉默要好些。
“…嗯,要我说的话,他是个固执的年轻人——请原谅我坚持着十多年前对他的印象,或许我也很固执吧。他很聪明,但经常都表现得不太理智:至少在我看来。”
积格勒探长对老板的评价也算是比较客观了。
“你呢,现在能回答这个问题了么?”,轮到探长问我了。
“我想,我的看法也应该和您差不多吧…我作为他助手的时间并不太长,但他似乎已经比十年之前理智些了…”,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生怕我可能的言语失当又会和刚才提到医院安全问题时一样,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是么?…是啊,时间是会使人成熟的。塔芙妮,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案子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怎么说呢,从某些角度看问题会很片面,这样说你懂么?”
我摇摇头,我并不知道探长所说的“片面”具体指什么。
“算了…”,积格勒探长叹了口气,“即使你能够认同我的想法,文泽尔也不会认同的——我了解他,甚至他当年选择放弃探员的工作,也是因为类似的理由…”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22:00
这样的对话似乎让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我们都不再说些什么——幸而这时威利和纳夫普回来了,接过热乎乎的咖啡,仿佛凝结了的气氛也迅速地活络开来。积格勒探长不再搭理我,转而去和威利谈论一些局子里的事情。纳夫普则显得有些疲惫,但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无聊,将一份刚买的《国家地理杂志》递给了我:
“这个,我刚刚买的,内容很有趣…你无聊的话,可以拿去看看…”
他的话语中多少含着些害羞,这可爱的小伙子。
我礼貌地接过那本杂志,象征性地关注了一下封面,但并不急于去翻看它——我对这类杂志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来。
“谢谢…对了,你刚进入警局不久么?”
“你怎么知道的?”,纳夫普显得很吃惊——他显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和威利在应对各种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新手和老鸟之间的明显差异。
“…这个,我留意到你的警官证——那上面的三角形印章和他们的不同。”,我当然不好直接说出上面的评价——至于警官证上的差别,在捷尔特博士家时我就留意到了:虽然我当时并不清楚警官证印章的差别有什么相关的实际含义。
“…嗯,实际上,我还在实习期,刚调入总局一个月。”,纳夫普回答得很不好意思。
“哦,那你为什么想要成为一名警察呢?”,我继续提问。
“为了守护这个城市。”,纳夫普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坚定起来——这时候,我留意到积格勒探长和威利的谈话突然停顿了一下:这停顿似乎是因为纳夫普的回答给了他们什么触动吧…无论如何,这样的停顿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探长和威利的谈话很快就继续进行了下去,仿佛刚刚的短暂停顿只是个小小的错觉。
纳夫普的那种坚定却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直到他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才又显得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一般地说道:
“…嘿嘿,这句话并不是我想到的——那是警校的入校宣誓语,我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决定成为一名警察的。”
我们就此中断了话题——我开始翻看起那本《国家地理杂志》,探长和威利的谈话依旧继续,而纳夫普只是握着咖啡,眼睛注视着窗外无尽的黑暗…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23:00
爱心mm谢谢你的一直支持了:)
楼主:钟涵冰  时间:2006-09-22 19:24:00
第二节 诡 计
“Ne vous cantonnez pas dans la biographie,essayez d’autres genres.”
(法语:不要只满足于纪传体,不妨试试别的题材。)
……
很难相信一本杂志和几杯咖啡让我支撑到了将近两点——其间,一位好心的护士为我们带来了一只装满浓郁热咖啡的保温瓶:探长他们终于也不再需要为了决定轮到谁去买咖啡而发愁了。
捷尔特博士似乎一直都没有醒,好几次威利从观察室的窗口望进去,都只是向我们摇摇头。
希望博士能够尽早醒过来。
纳夫普显然不太能熬夜——他一手支在窗台上,似醒非醒地打着盹,好几次都险些滑倒下来:但探长每次叫他到护士休息室去休息,他就又会装出一幅精神十足的模样——积格勒和威利大概也知道他的脾气,说了几次之后,就由得他去了。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零六分,我终于将这本《国家地理杂志》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一遍(甚至比我平时看《时尚》杂志还要细心),正当我打算将杂志还给纳夫普时,一个急匆匆来到的护士打破了我们的宁静——我之前在护士值班室见过这个护士,那时她似乎还在值班室的床铺上睡觉:我猜,她应该是今晚的轮班护士。
“请问,积格勒•埃佩尔先生在这里么?”,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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