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神仙 巴邛人

巴邛在哪里呢？查了一下，貌似在川地与藏地之间。一下子，想到《泽玛姬》，似乎是同一地域的故事。橘子里有仙人（仙女）这一意象，莫非源于此地？

中国故事之502：橘子里的仙人

一苇 述

古时候，巴邛有一位果农，经营着一个果园，果园里种满了橘树。
一年秋天，已是霜降之后了，果园已经仔细收过一轮橘子。然而，最大的那棵橘树上，仍然挂着两个橘子，在秋阳里，犹如两个金色的酒瓮，看那模样，能装三四斗酒。
园主吩咐仆人：“橘子长这么大，太古怪了。摘下来吧！”
仆人搬了竹梯子，爬上树云摘，可是呢，那橘子有灵性，他攀到左边，橘子荡到右边，他爬上高处，橘子却降到低处。
累出一身大汗，那橘子还在橘树上，得意洋洋，安然无恙。

第二天清晨，园主用橘叶烧水洗浴，然后走到果园，面向苍天，焚香祷告：

不同寻常，必有妖异，
是神我不伤你，是怪你不损我，
今晨我要摘下大橘，从此寻常度日，
否则就得砍倒橘树，堆火焚烧，消灾灭祸。

祷告完毕，园主亲自爬上大橘子树，摘下大橘子。
说来奇怪，大橘子体积庞大，重量却轻，跟寻常小橘子没有区别。园主抱着大橘，仿佛踩了浮云，全身上下轻飘飘，回到屋里，端端正正放在八仙桌上，小心翼翼破开橘皮。
啊，橘子里面有什么呢？
没有果肉，也没有种子，两个仙人聚精会神坐在里头，正在下象棋！
那仙人长什么样子呢？盘腿坐着，不到一尺高，一个瘦点儿，一个胖点儿，白头发，白胡须，白眉毛，眼睛炯炯有神，脸色像孩子一样红润，表情专注又天真。
一屋子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仙人如在无人之境，仿佛没有察觉，满心满意仍然只看着那

一屋子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仙人旁若无人，满心满意只关心那盘象棋。
从清晨下到中午，那盘棋结束了，胜负确定了。
瘦仙人拍掌大笑：“我赢了！”
胖仙人摊开双手：“认赌服输。”
“你输给我海龙神第七位公主的十根金头发、智琼仙女发髻上的金步摇、紫绢神女亲手缝制的披风一件……哎，还有什么？”
“绛台山霞实散八服、瀛洲玉粉尘九斛、王母疗骨神酒四盅、态盈娘子龙缟袜八双——后天吧，我们去青城山草堂找王先生玩耍，到时我把七样宝物给你，保证一件不少。”
瘦仙人看了看橘园主人，摇头叹息：“原本王先生要来，可惜这俗人把橘子摘下了。唉，他享受不到住橘子屋的乐趣了！”
胖仙人跟着摇头，跟着叹息：“橘子屋空灵自在，全无搅扰，只有风声，接下来三个季节，只能回味。”
瘦仙人收起象棋：“橘子年年结果，不着急。我饿了，想吃龙肉干。”
胖仙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截肉脯，状貌雄奇，原来是一条干龙。两人一块一块割龙肉吃。奇怪的是，那干龙被吃掉一块，又长回一块，吃了半天，丁点儿也没有损耗。
吃过午饭，两位仙人跳下八仙桌，出了门，把那条干龙扔进水里。
霎时间，风起云涌，干龙舒展、长大，变成一条神龙，驮起两位仙人，直冲云霄。

中国故事之502：橘子里的仙人

一苇 述

古时候，巴邛有个人，经营着一个果园，果园里种满了橘树。
一年秋天，已是霜降之后了，果园已经仔细收过一轮橘子。然而，最大的那棵橘树上，仍然挂着一个橘子，越长越大，在秋阳里，犹如金色酒瓮，看那模样，能装三四斗酒。
“橘子长这么大，太古怪。”园主吩咐仆人，“摘下来吧！”
仆人搬了竹梯子，爬上树去摘。可是呢，那俩橘子有灵性。他攀到左边，橘子荡到右边，他爬上高处，橘子却降到低处。
累出一身大汗，那橘子还在橘树上，得意洋洋，安然无恙。

第二天清晨，园主用橘叶烧水洗浴，然后走到果园，面向苍天，焚香祷告：

不同寻常，必有妖异，
是神我不伤你，是怪你不损我，
今晨我要摘下大橘子，从此寻常度日子，
否则就得砍倒橘树，堆火焚烧，消灾灭祸。

祷告完毕，园主亲自爬上橘树，摘下大橘子。
说来奇怪，大橘子体积庞大，重量却轻，跟寻常小橘子没有区别。园主抱着大橘，仿佛踩了浮云，全身上下轻飘飘，回到屋里，端端正正放在八仙桌上，小心翼翼破开橘皮。
啊，橘子里有什么呢？
没有果肉，也没有种子，两个仙人聚精会神坐在中央，正在下象棋！
那仙人长什么样子呢？盘腿坐着，不到一尺高，白头发，白胡须，白眉毛，眼睛炯炯有神，脸色像孩子一样红润，表情又专注又天真。一个胖点儿，一个瘦点儿。
一屋子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个仙人旁若无人，满心满意只关心那盘象棋。
从清晨下到中午，那盘棋结束了，胜负确定了。
瘦仙人拍掌大笑：“我赢了！”
胖仙人摊开双手：“认赌服输。”
“你输给我海龙神第七位公主的十根金头发、智琼仙女发髻上的金步摇、紫绢神女亲手缝制的披风一件……哎，还有什么？”
“绛台山霞实散八服、瀛洲玉粉尘九斛、王母疗骨神酒四盅、态盈娘子龙缟袜八双——后天吧，我们去青城山草堂找王先生玩耍，到时我把七样宝物给你，保证一件不少。”
瘦仙人看了看橘园主人，摇头叹息：“原本王先生要来，可惜这俗人把橘子摘下了。唉，他享受不到住橘子屋的乐趣了！”
胖仙人跟着摇头，跟着叹息：“橘子屋空灵自在，全无搅扰，只有风声，接下来三个季节，只能回味。”
瘦仙人收起象棋：“橘子年年结果，不着急。我饿了，想吃龙肉干。”
胖仙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截肉脯，状貌雄奇，原来是一条干龙。两人一块一块割龙肉吃。奇怪的是，那干龙被吃掉一块，又长回一块，吃了半天，丁点儿也没有损耗。
吃过午饭，两位仙人跳下八仙桌，出了门，把那条干龙扔进水里。
霎时间，风起云涌，干龙舒展、长大，变成一条神龙，驮起两位仙人，直冲云霄。
天上雨云密布，密密麻麻的白雨直到天黑才停下来。


后记：这个故事说得上是一则地道的童话，喜悦而且神秘。掰开一个果子，里头有仙人，有精灵，或者只是有个奇奇怪怪的虫子……这些幻想，可能源于小时候仰望过的高树的上果子，望久了，生出向往来。
陈石骏先生在四川藏族地区采录过一个橘仙故事，名叫《泽玛姬》。《泽玛姬》流传的地域似乎正是巴邛。莫非“橘子里有神仙”这个意象起源于此？很有可能。不过也无从考证了。

本故事参考资料：《太平广记》

中国故事之502：橘子里的仙人（2021.7.8修订稿）

一苇 述

古时候，巴邛有个人，经营着一个果园，果园里种满了橘树。
一年秋天，已是霜降之后了，果园已经仔细收过一轮橘子。然而，最大的那棵橘树上，仍然挂着一个橘子，越长越大，在秋阳里犹如金色酒瓮，看那模样，能装三四斗酒。
“橘子长这么大，太古怪。”园主吩咐仆人，“摘它下来。”
仆人搬了竹梯子，爬上大橘树，去摘那个大橘子。然而，那橘子有灵性。仆人攀到左边，橘子荡到右边；仆人爬上高处，橘子却降落低处。
累出一身大汗，大橘子还在大橘树上，得意洋洋，安然无恙。

第二天清晨，园主用橘叶烧水洗浴，走进果园，面向苍天，焚香祷告：

不同寻常，必有妖异，
是神我不伤你，是怪你不损我，
今晨我要摘下大橘子，从此寻常度日子，
否则砍倒橘树，剁碎橘子，堆火焚烧，消灾灭祸。

祷告完毕，园主亲自爬上橘树，摘下那个大橘子。
说来奇怪，大橘子体积庞大，重量却轻，跟寻常小橘子没有差异。园主怀抱着大橘，仿佛踩踏着浮云，全身上下轻飘飘的，他回到屋里，把大橘子端端正正放在八仙桌上，小心翼翼破开橘皮。
啊，橘子里有什么呢？
没有果肉，也没有种子，只有两个仙人，聚精会神地坐在橘子中央，正在下象棋。
那仙人长什么样子呢？他们盘腿对坐，高不足一尺，头发雪白，胡须雪白，眉毛雪白，眼睛炯炯有神，脸色像孩子一样红润，表情又专注又天真。
一个仙人胖点儿，一个仙人瘦点儿。
一屋子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而，两个仙人旁若无人，满心满意只关心那局棋。

就那样，从清晨下到中午，棋结束了，胜负确定了。
瘦仙人拍掌大笑：“我赢了！”
胖仙人摊开双手：“愿赌服输。”
“你输给我海龙神七公主的金头发一根、智琼仙女发髻上金步摇一枝、紫绢神女亲手缝制披风一件……哎，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绛台山霞实散两服、瀛洲玉粉尘三斛、西王母疗骨神酒四盅、态盈娘子龙缟袜五双。后天，你去青城山草堂找王先生玩耍，到时我把七样宝物一并给你，保证半件不少。”
瘦仙人看了看橘园主人，摇摇头，叹息道：“原本王先生要来，可惜这俗人把橘子摘下了。唉，他享受不到住橘子屋的乐趣了！”
胖仙人透过窗户，望向大橘树：“橘子屋空灵自在，全无搅扰，只有风声，接下来的三个季节，只能回味了。”
瘦仙人收起象棋，安慰他：“橘子年年结果，咱们不着急。我饿了，想吃龙肉干。”
胖仙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截干肉，那干肉状貌雄奇，像一条龙。两人一块一块割肉吃。那干龙被吃掉一块，又长回一块，吃了半天，丁点儿没有损耗。
吃过午饭，两位仙人跳下八仙桌，出了门，把干龙扔进水里。
霎时间，风起云涌，干龙舒张、长大，变成一条神龙。神龙驮起两位仙人，直冲云霄，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那一天，天上雨云密布，密密麻麻的白雨直下到天黑才停息。


后记：这个故事说得上是一则地道的童话，质地喜悦而且神秘。掰开一个果子，里头有仙人，有精灵，或者只是有个奇奇怪怪的虫子……这些幻想，可能源于小时候仰望过的高树上的果子，望久了，生出向往来。
陈石骏先生在四川藏族地区采录过一个橘仙故事，名叫《泽玛姬》。《泽玛姬》的流传地域似乎正是巴邛。莫非“橘子里有神仙”这个意象起源于此？很有可能。不过也无从考证了。

本故事参考资料：牛僧孺《巴邛人》；《太平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