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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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7-28 02:55:12 更新时间:2021-07-27 21:22:55

楼主:我的胡说八道  时间:2021-07-27 18:55:12
写在前面

以前在贴吧里写,写写停停,贴子浮浮沉沉,后来竟也找不到了。
楼主:我的胡说八道  时间:2021-07-27 21:04:33
一.楔子
我叫芽芽,女生。齐肩的直发,塌鼻梁,长得一点都不漂亮,属于那种混在人群里都不能被找出来的那种安全长相。
坐在我身边的叫陆轩,男,不高,不帅,有一头微卷的头发。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桌,那么巧考进了同一所中学,又那么巧再一次成了同桌。
还记得第一次见陆轩的时候,他那一头自然微卷的头发吸引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想着自己的头发又硬又黑,很难服侍,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嫉妒,失神地盯着他许久,竟忘记将落在他脸上的眼神移开。而陆轩呢,被我看得有些莫名,也冲我瞪着大大的眼晴。就这样,我们两个谁都不说话,相互对视,噢,不,是对瞪了好久。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们就开始相互较起劲来——比谁的眼睛大,睫毛长;比谁的成绩好,字写得好;甚至比起了个头。小学六年下来,我没有赢过他,但也没有输过他。因为现在的我150公分,他也是150公分,所于我们那么巧的成了同桌,坐在第一排。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好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又在白日作梦了。”正在看书的陆轩先是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用力地敲了敲我的脑袋。
“切。”我皱眉揉了揉额头,然后白了他一眼,拿出语文书,开始预习。
“喂。”没看多久,被陆轩给打断了。“你刚刚在笑什么啊?”
“不告诉你。”我不理他。
“说嘛。”陆轩把头搁在我捧着书的手臂上,我的手被夹在了他的头与课桌的中间,一会儿功夫,就感觉手有点麻了。
“我手麻了。”我用另外一只手试图摊开他的脑袋,却不料手一滑,顶住了他的鼻子。
“哎哟。”随着他的一声哀叫,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不知何时,班主任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因为陆轩是班级的学习委员,而我则是宣传委员,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乖宝宝”,所以班主任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故意干咳了两声,然后用警告的眼神喝止住了有些小放肆的我们。我俩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赶忙低下头心虚地翻着书,但放在桌上的胳膊还在暗暗地相互较着劲。
班主任在教室里巡视了一会后才离开,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与陆轩不自觉地互看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这一次,谁都不敢笑出声音来。

“请各班的宣传委员马上到教导处领取最新一期的校刊。”突然教室里的广播响了,我不得不放下看了不到十行的书,向教导处走去。因为我们的教室距离教导处比较远,等我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很长一个队伍,我本就等的有点焦急,再加上早自习就快结束了,所以一拿到校刊,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教室。
“哎哟。”
“哎哟。”
我捧着校刊,从楼上跑到楼下的教室,刚想拐弯,不料却与一个从楼下跑上来拐弯的人撞了个满怀。来人的书包被我撞倒在地,而我则是连校刊带人整个摔在地上。
“你TMD走路不长眼睛吗?”对方气势汹汹地冲我嚷了一句,然后提起书包就往教室冲。
“你。。撞了人还骂人?!”我有些不满,对着他的背影大叫道。他叫阿木,是我们班的。我只听说他的哥哥是这一带出了名“狠角色”,所以虽然阿木只是个初一新生,可是许多初二,初三的小混混见了他都服服贴贴的,可以算是我们学校的混混头子了。天天迟到不说,还总爱闯祸打架,班主任都找了他家长好几次了,可就是不见成效,他依然我行我素。
他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过身,对我做了个鄙视的鬼脸,嘴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些脏话。
我真的是有些恼,却又无能为力,只好捡起散在地上的校刊,一拐一拐地往教室走。
“怎么去那么久?”陆轩问我。
我把校刊往桌上一扔,没好气地坐下,正巧迎上坐在一边的阿木投来的目光,他夸张的坏笑了一下,然后用口形“说”道,“活该。”
“流血了?”陆轩见我没答话,只是捂着膝盖,他拉开我的手,只见红色的血丝一点点迅速蔓延开来,“摔跤了吗?”
“嗯,”我忍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嘟起嘴说道,“和阿木撞了一下。摔倒了。”
“我帮你发校刊,你去医务室清洗一下伤口吧。”说着,陆轩便拿起了校刊替我一一发给班里每一位同学。
望着他的背影,我开始相信他说的——
我们这个班上所有的同学都来在于同区的两所小学,所以无形中也就分成了两派。只有我和他,是外区考进来的,一时间很难融入到班级里去。他总是乐呵呵地冲我说,“没事,咱俩自成一派,彼此照应。”每次听他这样说,我也只是笑,没有其他想法。但是今天,我真的开始相信他真的会与我彼此照应。
楼主:我的胡说八道  时间:2021-07-27 21:05:17
二.日行一善
199X年 九月 星期一 上午9点。
起床后,我打开前后的窗户,虽已是9月中旬,一股热浪还是迎面向我扑来。我开始后悔起得有些晚了,其实很多时候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挣扎了一番,还是在简单的梳洗后,决定出门找些吃的。
我故意路过陆轩家,因为我知道此刻他们家没有人——今天是星期一,父母都去上班了;而考进我们区最好的高中的他此刻也正在上课。应该说,正常的学生在这个点都在上课,除了我,一个民办高中的学生(那个年代,民办高中只有中考考砸了的学生才会去上,大部分授课老师都是在职的公办老师,为了迁就他们的时间,我们的上课时间是每周二到周六。)在星期一的上午9点才会游荡在街道里。关于中考失利,我不想提,因为失败就是失败了。
我在他家门口发了好一会呆,仿佛在等待着门突然打开,陆轩微笑着冲我说,“走吧。”
又在自欺欺人了。我刚欲嘲笑自己,陆轩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是陆妈妈。我着实吓了一跳,其实陆妈妈是认识我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后,躲进了一个暗处的夹缝里。而那个夹缝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待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从身后覆上了我的嘴。我本能性地拼命挣扎,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假设,只听那个人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别吵。”
我认得那个声音!心也安稳了一些。想掰开对方的手,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个人,我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于是也就顺从地不再挣扎,而是与他一起摒住了呼吸。
“MD,人呢?刚刚明明还在这里。给我分头去找。”
那一群人在外面逗留了片刻,又分散去了。而捂住我嘴的人也在我的身后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我回头确认了一眼,是的,是阿木。他精疲力尽地倚靠在墙边,用手捋去额头的汗水。见我盯着他,他马上站直了身体,仰起头斜眼回瞪着我,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是因为让我看到了他最狼狈的一面吗?
我无心看到这一幕,也不想与他啰嗦,于是转身走人。
“喂。”他叫住我。
“干嘛?”我有些不耐烦。
“你家就在附近吧?”
我不语。
“让我去你家避一避。”
“什么?”我惊呼。
“他们就在这附近,你不会见死不救吧。”阿木扬了扬眉,说得理所当然。
“管我什么事。”我白了他一眼。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着,他便上前拽着我的手。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他的力道大得吓人。因为担心这样拉拉扯扯被左右邻居看到引起什么误会,所以只好忍气吞声道,“先松手。”
“先答应。”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于是与我谈起条件来。
“先松手。”
“先答应。”
“我要先去买早饭。”我故意扯开话题。
他冷哼了一声,然后握住我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你就不怕被那群混混看到吗?”我高声道。
“无所谓,只是到时你要陪我一起遭罪了。”他举起了牵着我的手。
我倒吸了一口气,他果然将了我一军。半晌,我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从牛仔短裤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丢给他,“XX号X室。”
他接过钥匙,皎洁地一笑,然后松开了握住我的手。我愤愤地向转身就走,只听得他在我身后“命令”道,“帮我买一份早饭。”

回到家,他从我手中抢过一只蛋饼,坐回厅里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吃着,像似几天没吃东西的样子。我白了他一眼,坐在他对面,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吃几口,他又一把将我手中的蛋饼抢了去。
“喂,那是我的。”我跳起来,指着他直跺脚。
“女孩子吃那么多干嘛?”他吃得头也不抬,“已经长得对不起社会了,小心吃胖了变成猪头妹。”
我被他的话噎了半晌,有些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给他钥匙。真是好心没好报。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我忍了。于是,我从冰箱里捧出半个西瓜啃了起来。
阿木吃完后,也不再理我,只是躺在地板上睡起觉来。
我也不再理他,开始干起父母安排的活——擦席子,扫地,擦桌子。待一切都做完之后,又把窗户关了起来,开起空调坐在沙发上看书。翻了几页,眼角无意间瞥到睡在地板上的阿木,似乎他已经睡熟了。管我什么事?我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又翻了几页,最终还是放下书,找来自己的毯子盖在他的肚子上。

12:30分。
“我饿了。”阿木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将身上的毯子丢给我。
“刚吃了两个蛋饼又饿。”我坐着没有动,继续看着书。“你是猪吗?”
他没有马上答话,起身走到沙发边紧挨着我坐下,俯身向我靠来,双眼直楞楞地盯着我看。
“你。。你干嘛。”我用书挡住脸。
“紧张什么。”他冷哼了一声,“长得这么猪排,我可没兴趣。”
真是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我心里恨得要命,但想想自己势单力薄,反抗不了什么,只好赶紧从沙发上逃进厨房。
“你怎么不上学?”他躺在沙发看着我玩味地笑了笑,然后打开电视问道。
“那你怎么不上学?”
“不想上呗。”
“彼此彼此。”我随口骗他。
“开玩笑。”他切了一声,“像你这种‘好学生’‘乖宝宝’会翘课?!”
“信不信由你。”我拆了包方便面。
“那我以后每天都来找你,反正都闲着。”他无聊地换着频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让人听不出那是一句真话,还是玩笑话。
“开玩笑。”我学着他的口气,拿着泡好的面端到他面前,然后又回到厨房。
“你就不会煮一下吗?”他鄙视地瞅了瞅面。
“不会。”我不客气地应道。
“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他将电视遥控器丢在沙发上,然后走进厨房,指挥我,“那个,找个锅烧点水。”
“你烦不烦哪。”我克制住火气,“爱吃不吃。。。”
不等我说完,他就将锅丢进我怀里,幸好我眼明手快接住了,不过被不锈钢砸在身上还是有些痛的。我简直快崩溃了,我们什么关系?同学而已。是我看在同学的份上好心收留他好不好。他,他这算什么嘛。
“水开后,把面和料都丢进去,转小火再煮2分钟。”说着,他又将面丢进我怀里,“对了,帮我加个鸡蛋。”他边说边开冰箱。
“鸡蛋别扔!”我快他一步制止住他,然后走到他身边,拿过鸡蛋。就当我今天是日行一善了!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我边煮面边自我安慰道。
“你看,这样才叫吃方便面嘛。”当我将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他满意地直点头。
我们面对面坐着,他吃着煮过的软软的面,而我吃着泡过的硬硬的面。
“要不要尝一口?”他‘良心发现’地舀了一口面到我碗里。“闹,赏你的。”
我白了他一眼,虽说煮过的面的确要好吃一点,但我楞是不肯承认的,“我喜欢吃硬的面。”
“怪人。”他嘲讽了一句,然后又道,“喂,早上你站在人家门口发什么呆啊?”
“啊?”我楞了半秒,才想明白他的问题。
“那家住的谁?”他追问。
要你管,我刚想冲口而出,却又被他抢了一句。
“不会是陆轩吧!嗯。是陆轩对不对?!你们两家好像住的蛮近的。”他边吃面边推理道。“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谈啊?”
“什么呀,你不要乱说。”我有点紧张。
“照理说,正常的男人是不会看上你这种。。。没前没后。。。的猪排的。”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过,你们家陆轩的口味好像。。。有点不正常。”
“我们没有谈,你别乱说。”听他这样评论,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男孩子都是喜欢漂亮女生的,陆轩他也是吗?
“还不承认。”阿木喝了一口汤,“全班都知道你们俩个是‘青梅竹马’好不好!”
“青梅竹马。”这个成语不禁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是初一的语文课上,语文老师正好教到“青梅竹马”这个成语,陆轩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用笔指着这个成语问我,“我们从小就认识,应该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嗯,可以算。”陆轩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没有控制好音量,他的话刚好被语文老师听见。也许是老师被他的天真感染了,笑着接了他的话,引得整个班级哄堂大笑。而我和他相视一眼后,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楼主:我的胡说八道  时间:2021-07-27 21:05:49
三.约定
又是一个星期一。
父母简单交待了几句,留了点零钱给我买早饭和午饭,便关门上班去了。我嗯啊了几句,翻了个身又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门铃肆无忌惮地响了起来,着实把我吓出一声冷汗,我来不及整理头发,一轱辘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想着是谁把铃按得那么急。
“原来你只有星期一在家啊。”一开门,只见阿木双手抱在胸前,玩味地打量着我隔夜的尊容。“你是妖怪吗?”
又是他!我倒吸了一口气,想关门,却被他一把拦住。
“猪排,松手。”
“你才猪排呢。”我两只手用力握住门把手,不让他进来。
其实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两只手都用上了,还使出了混身的力气,而他仅靠一只手,边笑边气定神闲的看着我。
“你烦不烦啊,咱们不算熟吧。”我没好气的答。
“怎么不熟啊?”他装作吃惊地问,“我们同窗三年耶。而且上周你也答应让我来的呀。”
“谁答应啦?你......”我刚想破口大骂,但却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心里想着这样被邻居看到的话,不知道要跟我父母说些什么了,于是赶紧松了手。而阿木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松手,因为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力道,他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你TM。。。”他话还没出口,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便止不住笑了起来,但随着邻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一把将他拉进了屋,然后关上门。
“你TM。。。”他本是想接着骂我的,可能是见我侧着一边的耳朵紧贴着大门,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有些搞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样子好好笑噢。”
在确定‘警报’解除后,我才直起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则是一脸无所谓,径直走向沙发躺了下来。
“算我求求你, 你别来烦我好不好?”我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说道。
“去帮我买2个蛋饼,再买5斤小龙虾,1瓶啤酒。”他边说边从口袋丢出一张100元钱。(那个时候的100元还是很值钱的。)“另外,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看着买。”
“你。。。我又不是你的佣人。”我没好气是应道,转身进入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
“我是来帮你改善伙食的。”他在厅里边看电视边大声喊。
谁稀罕。我在心里鄙视他。
“你还真是不识抬举,上周我在你家吃了一包泡面,我今天算是来还你一个人情。你懂不懂?”他继续他的歪理。
我不想理他,清洗完毕之后径自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半只西瓜吃进来,心想着,今天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帮他去买什么早饭的。
“你是西瓜太郎的妹妹吧。”他见我用西瓜当早饭,有些吃惊。“去买早饭。”说着,他蛮不讲理地将100元塞进我手里,待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推出了房门,应该说我已经被关在了门外。
半小时候后,他满意地接过蛋饼,我则是没好气地将零钱递到他面前。
“放你这吧。”他没有瞅我,也没有伸手接,只是自顾自地窝在沙发里边吃边看电视。“反正以后还用得到。”
“什么以后?”我提高了音量。
他瞥了我一眼,轻叹了口气,然后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你老实说,每周一你是不是不用上课?”
“不是。”
“还不是呢。我从上个星期二开始,每天等你爸妈走了之后就来敲你家门,结果没一次敲开的。本来今天我是不打算来的,但想着我是上个星期一碰上你的,所以才决定再试一次。。。”
我倒吸了一口气。
“反正你星期一休息也无聊,我来陪你解解闷还不好吗?”他继续道。
“谁要你陪。”我顺口接道。
“猪排!你还别给脸不要脸啊!”他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抌扔向我。而我则是毫不畏惧地冲到他跟前,将手中所有的零钱扔在他的脸上。
“你丫居然敢打老子?”他跳了起来。
我则是防备地从茶几上拿起刚刚替他买的那瓶啤酒。
他楞了一下,底气不足道,“你。。。有病吧。”

这一句话,这一种口气,将时光拉回到初二那一年——
初二上半学期,班级实行好生带差生的活动,班主任将我调去与阿木同桌。想着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我尽量处处“让”着他。他从不做作业,却硬是霸着大半张桌子睡觉——我忍他,自己侧着身体窝在剩下的小角落里温书复习;他从不带笔,却总是从我的铅笔盒里抢去最好的圆珠笔,故意用力地“写”字,每次丢还给我的时候,笔头都已经不能再用了——我忍他,总会在书包里多备1只笔;他从不带书,每次上课在老师的逼迫下“不得已”借我的书一起看,却故意把我的书撕破——我忍他,总是随身带着透明胶带,破了黏,破了黏。半个月下来,我真的是身心俱疲。
可是后来,陆轩告诉我说,“有些人,你越是怕,他越是要欺负你。”
于是,我开始改变策略。
一次上课前,阿木习惯性地要从我的铅笔盒里抢最好的圆珠笔,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自己的铅笔盒向黑板上扔去。“哐啷”一声让原本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是我。”阿木见大伙齐刷刷地瞅着他,他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一眼无辜地解释道。这也是第一次,我见他为自己辩驳。
“你这是干嘛?”见我不作声,阿木压低了声线道。
我没有理他,先是怔怔地坐着,随后又不自觉地向坐在隔一条走廊的陆轩看去。只见陆轩偷偷向我竖起了大姆指,我突然觉得好笑,但又怕被看出破绽,所以只好一下子趴在桌上,将头埋进手臂里,直到确认别人看不见我的表情时,我才敢将笑意刻上脸。因为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却让一旁的阿木以为我在哭泣,“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他大叫。却引来的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几个与我比较要好的女生还特地跑到我身边安慰。
他是个小混混,而我只个好学生,你想大家会信谁呢?
“铃铃。。。”此时,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见我仍趴着不动,竟有些急。“你去把铅笔盒捡回来呀。”
我不动。
“你这个样子,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喂,老师快来了。”他用力摇了摇我的手臂。
我依然不动。
“算我怕了你了。”说着,他急急的起身,跑向讲台,将我的散落的铅笔盒和里面的笔全数捡了回来,并装好放在我的桌上。
我这才敛起笑意,抬起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找出上课要的书,然后等着老师进课堂。
他看了看我面无表情的脸,似求证,似自言自语道,“你有病吧?”
那次以后,他再也不来惹我。我俩相安无事地做了半年同桌。

镜头拉回——
他从我手上夺回啤酒瓶,嘴里喃喃嘀咕着什么,见我不理他,又叫嚣道,“你可别以为我真怕你。”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用牙齿将啤酒瓶咬开,喝了一口,道,“只是我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若是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见他退了一步,我也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必要,学着他的样,一屁股坐在地上,与他面对面围着茶几而坐。
“喂,快吃呀。冷了就不对味了。”他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冲我说。
“我妈说小龙虾很脏,不让我吃。”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吃。
“你不是从来没有吃过小龙虾吧?”他有些吃惊地瞅着我,“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随后又趁我不备,迅速将手中剥好的龙是塞进我的嘴里。“怎么样?好吃吧。”
“嗯。”我没有想到他会硬塞给我,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吃吧。买了5斤,还有两个蛋饼,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吃啊?”他挑了一堆放在我面前。
我也不再坚持,洗了手大块朵颐起来。一开始,他吃他的,我吃我的,时不时还聊两句。可是到了后来,他便开始“贪”起我的劳动成果来,我剥一只,他抢一只。偶尔,他也会“良心发现”从他的口中省下一只塞到我的嘴里。
“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每个星期一让我上你家磨磨时间。”
“先回答我个问题。”
“你又想怎么样?”他有些烦躁。
“上次,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他挑了挑眉头,“前阵子我哥被关进局里协助调查,这帮子蛇虫蚁辈只不过钻个空子耍耍威风而已。现在我哥被放出来了,没有人敢动我。反正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保证不会给你若麻烦就是了。”
我想了想,点头道,“每周一下午三点半我要准时出发去学校。”
“行。”他打了个响指。我们的约定就这样开始了。


楼主:我的胡说八道  时间:2021-07-27 21:06:20
四.阿木篇(一)
我是阿木。
我妈在我满月没多久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抛弃了襁褓中的我,3岁的哥哥,颓废的爸爸还有一个家徒四壁的屋,是屋子,不是家。
听奶奶说,爸爸是个赌徒,作为女人,她可以理解我妈妈的“不辞而别。”妈妈走后,爸爸像似变了一个人,没日没夜到处打零工养活我们,尽管偶尔也会小赌一下,但是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开始上心了。但是最终积劳成疾,搞得一个久病缠身的下场。
我十岁那年,曾与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在家门口擦肩而过。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我妈。那天,她分别给了奶奶两张银行卡,一张是给哥哥的,另一张是给我的。她说她现在有能力了,我与哥哥的学费她会负责,另外每个月还会分别往里面打一笔生活费给我们两兄弟,直到我们工作为止。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联络方式,或者一句想念问候的话。
那个时候,哥哥因为够狠,所以已经是某个小帮派里面非常受老大重视的小弟了。他把卡丢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我却没有拒绝,开始毫无顾及地享受这“恩慧。”那是她欠我的。我至今无法理解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怎么忍心入门而又不见。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钱?那是她的责任。她欠我的,又何止这些?
我不愿意像哥哥一样加入什么帮派做个混混。我虽不聪明,但却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入了帮派,风光的时候,自然是无限好;但是落迫的时候,遭人陷害的时候,受伤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身边的亲人与朋友。就像前几天的事情一样——
19岁,本该是在大学念书的年纪,但哥哥却已经是我们这一带混得有些名头的大哥了。尽管如此,他依然会遭人暗算,被关进局里;除此之外,他手下的小弟,包括我这个亲弟弟也跟着一并被下了“追J令”。对方说,见一个揍一个,下手不用分轻重。我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但于我,若说我不怕,那是骗人的。
所以现在的我,不是混混,顶多只能算是调皮而已。这让我很安心。
初中毕业后,我进了一所职校,具体学什么专业,我还真不清楚。因为除了报到那天我露了个脸之外,就再也没有去过。我不是学习的料,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后本打算像爸爸一样到处打打散工。可是爸爸不愿意我走他的老路,硬逼着我上学。我虽与爸爸话不多,但必竟他把我拉扯到那么大实在是不容易,我不愿逆他的意。所以明里我顺他的意;这暗地里,就是我自己作主了。
说实话,整天泡在网吧里,我还真有点腻了。所幸的是,每周一让我觅到个好去处——
那个女孩,叫芽芽,傻里傻气,还有点神经质。不过她好歹是个活人,是个背景清白的“好人”,我睡觉的时候,她会为我盖一条毯子;吃小龙虾的时候,她不介意帮我剥虾壳。比起和那些整天泡在网吧或者地下室的桌球场的小子们混在一起,与她聊聊天,我至少分得清白天与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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