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炁叫鱼玄机-There is an energy cal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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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8-28 02:50:54 更新时间:2021-08-31 01:46:58

楼主:豫偃李红军  时间:2021-08-27 18:50:54
有一种炁叫鱼玄机
慕清赤子 著

第一章

咸通九年(公元868年)正月的一个夜晚,一颗不太耀眼的彗星出现在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娄宿和胃宿之间,星星像雨一样落下。苍穹的多个方向划过明亮的光迹,并被很多巨大的火球照亮。这一天象被司天台的官员认真记录下来,而京师长安的居民则很少得悉并关注,再说他们也看不了那么远,管不了那么多。
彗星出现前后的天色几乎都一样,想放晴却被春寒紧抓着不放,显得料峭不堪。皇帝李漼从来没有真正将大唐与南诏的战争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这场长达10年的战争将带来一场农民起义,除了应付日常的礼仪之外,就是让宫廷每日演奏他喜欢的乐曲,或者由他带上大队人马四处进行游宴。宫廷中刮起的奢靡之风,即便沉落在夕阳的余晖中,也不断地燃烧着猎猎的旗帜。
位于亲仁坊西南隅的咸宜观一片肃静,前院的天尊殿很难寻见游人的影子,廊庑和大殿的壁画则显得有些暗淡,色泽正经时光之手片片剥落。道观坐南朝北,最南面一字排开的是道院,是女冠们居住的地方,大多关着门,给人一种修道所需的静室的印象。
每天卯时,钟声响起,星宿当空闪耀。女冠们从梦中苏醒,梳头,插簪子,洗漱,穿道袍,戴上黄冠。辰时,女冠们早课后,进入斋堂吃早餐,然后清扫院落,打开观门,迎接客人。午时,吃午饭。下午或拈花弄草,或琴棋书画。酉时,关闭观门,晚课后,吃晚饭,辟谷的女冠则放弃进餐。黄昏,道观里一派清净。亥时熄灯,女冠们休息。鼓是道观里最常听见的声音,除了烧香鼓,还有召集鼓等。每逢斋醮日,才会敲钟。观里有道规和戒律,女冠个人的行为举止不得影响道观的秩序和利益。道观不干涉女冠的个人自由和日常生活,有钱的女冠可以选择锦衣玉食,乘车骑马。当然,违背戒律是要被罚的,轻者跪香,重则被逐。
鱼玄机早已习惯这种生活。她的道院后院种植有松树和竹子,竹子还没返青,松树上落了几只乌鸦,而且筑有巢穴。绿翘用石子朝着乌鸦投掷,石子掷得再高也只能到达距离乌鸦的脚爪两尺远的空中,乌鸦赶也赶不走。鱼玄机来到后院见了,走到绿翘跟前,把乌鸦反哺的典故讲给绿翘听。绿翘胸脯高耸,嘴角上翘,似懂非懂。鱼玄机劝诫道:“去把殿内的祭品拿过来一些,放在地上,我们离去后,让乌鸦下来啄食吧。”
“喏。”绿翘的愁眉舒展,苦脸露笑,一转身走开,好像这件事不曾发生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鱼玄机仿佛看到10年前的自己,遇到什么事也从来不挂在心上。可是现在,她那阳光下的背影,虽然依旧修长而丰满,但是当她抬头仰望天空,天不再是单纯的晴,也不再是单纯的阴,阳光虽然闪烁,可是却阴晴不定。鱼玄机甚至认为乌鸦的栖落是有原因的,虽然她不得而知,然而这件事情显然还没有达到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的地步。
鱼玄机忘不了入道授箓的情景,类似于受难。那是三年前的一个秋天,她还叫鱼蕙兰,在李亿的协助下,她报名通过了《度人经》和《道德经》的考试后,取得崇玄署颁发的度牒,进入咸宜观。她第一次身穿崭新的道服,登上观主李玄真为她授箓的玉坛。上任观主韩自明的弟子周玄景和孟玄简演奏的钟磬声,在七色旌幡之间来回游荡。鱼蕙兰跪在坛中央,必须把内心对于道的虔敬借助道经完全吐露出来,让太上老君听得入心,而且片刻也不能听。上善若水,水在她的体内火速循环,她的身体堪称火炉。绿翘用水瓢送上来的水被鱼蕙兰喝下后,很快变成往体外不断冒出的汗水,一遍遍浸透衣背。她脸颊苍白,神志游离。李玄真鼓励道,“鱼蕙兰!你必须坚持到底,才能完成授箓仪式,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冠。倘若中途退缩,将被太上老君遣返人间的龌龊。”骤雨不期而至。雨珠密如箭簇,纷乱地砸落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马蜂一样刺入骨髓。鱼蕙兰的泪水被雨水冲刷,以往的屈辱和未来的幸福交织成这灿如战鼓的骤雨。绿翘想去搀扶她,被李玄真一口拒绝。恍恍惚惚之中,前方有个人影,是李亿,鱼蕙兰却不能起身,李亿也不能走向前来眷顾她,因为大道画了一个圈,鱼蕙兰在圈子里,李亿在圈子外。他们四目相对,泪如雨下。鱼蕙兰甩头,将水滴和泪滴通通甩去,哪里还有她的李郎,怕是幻影。无论是眼前还是眼中,只有绿翘用紧握的拳头为她鼓劲。时辰已到。周玄景、孟玄简取过李玄真用白绢朱文拟好的道箓,佩戴在鱼蕙兰的右臂上。鱼蕙兰双腿瘫软无法完全站立,绿翘拼尽全力搀扶着她。李玄真训诫道:“你已入得道门,正式成为咸宜观的一名女冠,本观主赐你道号:玄机。凡女冠给田二十亩,赐予你的二十亩田就在长安城南。今后,凡事必须遵守道教戒律,否则,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鱼玄机跪拜道:“感谢恩师!弟子遵命。”通过授箓,鱼玄机对绿翘更加感恩戴德,把她当成亲妹妹,发誓要好好待她。
自从入道以来,鱼玄机总是忧心忡忡,在携同绿翘外出的空隙,她的炼丹炉曾经意外失火,烧毁了一部分道书和衣物。去年夏季,毒蛇不断出没鱼玄机的道院,而观主李玄真、女冠周玄景和孟玄简的道院则没有发现毒蛇踪迹,鱼玄机和绿翘沿着围墙洒上雄黄。鱼玄机还让绿翘买来几尾鲤鱼,经李玄真允许,放入道观后院的水井,每次打水之前,先观察井底的鲤鱼是否游动,不游动的话,意味着有人可能投毒,井水不能饮用。
万年县尉郭锻是郭子仪的远代子孙,也住在亲仁坊,曾经不止一次向鱼玄机借钱,鱼玄机都婉言相拒。作为女冠,官府分给鱼玄机的二十亩土地,就在朱雀大街以西由郭锻负责管辖的万年县衙的地界。鱼玄机曾眼巴巴地望着这块土地,慢慢蹲下身,让土地的方形边界随风鼓满视线成为梯形,紧绷着太阳穴四周牵连意念的神经。掠过土地上方的雀鸟像一滴墨汁儿,还没酿成心血披靡的绝句。咸通七年(公元866年)秋天,鱼玄机和绿翘在地里种植菠菜,食用菠菜不但能增强青春活力,吃不完还可以售卖借以弥补经济。咸通八年(公元867年)春天,她的那份土地被郭锻强行占去,一块儿被占去的还有咸宜观内其他女冠的土地。鱼玄机率先向李玄真诉苦道:“请观主为弟子做主。”李玄真叹息道:“我虽说是唐太宗第八子越王李贞的玄孙,但是也七老八十了,就连进皇城也走不动了,就算走进去了,当今的陛下也认不得我了,况且郭锻又是郭子仪的裔孙,仅郭子仪一家就占了亲仁坊四分之一的地盘,号称郭家店,郭子仪的子孙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自从鱼玄机入了道观,鱼玄机的丈夫李亿的正妻再也没有找鱼玄机算过账,她打心眼里感谢咸宜观,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庇护所。除了小时候的邻居阿威、阿光、阿裒三姊妹之外,鱼玄机这些年几乎没有结交可以交心的女子。鱼玄机一直记着小时候要去和东邻仨姊妹比试联句的情景,你一句我一句,看谁最先出口成章,看谁的诗无懈可击,鱼玄机的母亲鱼姥却拉住她说道:“听阿娘说两句,你没看人家住的是有雕梁画栋的朱楼吗?太阳一升起来,人家朱楼的影子就遮盖住咱们一无所有的茅屋了。”
仿佛是第一次,鱼幼微开始用心关注楼房和茅屋,高的高,低的低,显山露水的结果代表着积蓄的多寡。她还没有涉足过皇城和宫殿,那些遥不可及,只能存在于零星而飘渺的想像之中。
鱼幼微不解道:“可正午时分,她们家朱楼的影子和咱们家的是一样的,都是直的呀!踩在各自脚下,谁也不挡谁。阿娘!我正午时分去,如何?”鱼姥说道:“可以。”
鱼玄机的秉性就是这样萌生的。她不愿遵从观主李玄真的命令,在讲道时效仿韩愈在诗歌《华山女》中描述的那位华山女,用浓妆艳抹的方法吸引更多听众,来为咸宜观添续香火。鱼玄机举例辩驳道,“前任皇帝唐宣宗曾经微服私访长安至德观,发现女道士中有浓妆艳抹者,一怒之下回到宫中,让左街功德使宋叔康把女道士全部赶走。”可身为皇族后裔的李玄真,则将那件事视如草芥,对鱼玄机的话不予搭理。咸宜观的游客和施主正在减少,鱼玄机和观主之间也因为争执而出现了裂痕。
鱼玄机每天都希望有客人来找她,来为她带来一些好消息,让她暂时忘记眼前的种种窘境。发现并阻止绿翘投掷乌鸦的这个正月冷清的早晨,鱼玄机更加迫切地期待着客人的到来。她路过单腿呆立在假山上的仙鹤,仙鹤只是拍了两下翅膀,没有凌空飞翔的欲望。待鱼玄机来到天尊殿,绿翘用包袱裹了一些祭品正准备赶往鱼玄机的道院后院。鱼玄机使眼色叮嘱道:“你顺便再看看,后院的那个秘密地点是否被人发现,周围是否有人动过土的迹象。它的具体方位,你一定要帮我记着,我事情太多。”
绿翘说道:“禀报娘子,没有人发现,我驱赶乌鸦之前,已经转了一圈,敬请娘子放心。我记得很准,不会错的。”
“那就好。”
“不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尽管讲。”
“我怕。”
“不要紧,有什么事我为你撑腰。”
“一个黄昏,我正在察看那个秘密地点,总感觉周围有动静,一抬头,我模模糊糊地发现就在松树上乌鸦栖落的巢穴旁,好像有人。当我定睛再看时,却一无所见。”
鱼玄机打个寒颤说道:“可能是你看走眼了,下次再见,立即禀告我,我会追上去察看个明白,莫要疑神疑鬼。”
“喏。”
鱼玄机想起元和十年(公元815年)的一个早晨,宰相武元衡骑马走在上朝途中,刚走出靖安坊东门,就被藏身槐树上的刺客一箭射灭灯笼,一瞬间就遇刺身亡。白居易因为替武元衡鸣冤请求皇上唐宪宗李纯严查凶手,而被弹劾越权后被贬为江州司马。武元衡遇害后,各个官员回到家,纷纷要求仆人立即砍掉庭院里的大树,皇宫也不例外。然而,咸宜观里的松树却毫发无损。身为女冠,鱼玄机精通道术和剑术。刺客多由杂技艺人转行而来,包括飞天夜叉术、幻术、神行术、决人首等,虽是技击,实为道术或者剑术。
这些对鱼玄机构不成威胁。目送着讨厌乌鸦的绿翘走远,鱼玄机感觉有点累,有她的道院后院那个秘密地点造成的原因,更多的则来自于她的心灵仍旧没有找到归宿。绿翘口中所称松树上好像有人这件事,并没有引起鱼玄机足够的重视。
鱼玄机来到天尊殿,望着老子的塑像,双膝跪倒在地面的蒲团上。鱼玄机用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祈祷道:“太上!请受弟子一拜。我家李郎曾经和弟子约定,到今年秋天,弟子来到咸宜观入道满三年,到时候我家李郎会想法把我接出去还俗。弟子即便出了道观,还会继续侍奉你,希望太上保佑我家李郎莫要食言。”
楼主:豫偃李红军  时间:2021-08-28 10:41:08
【内容简介】
这不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唐代女诗人兼女道士鱼玄机的传记,而是一部长篇小说。本书没有武侠情节和性描写。本书化用唐传奇的情节和唐诗的意境,有些内容会让你感觉似曾相识。本书涉及古体诗歌和晚唐道教,有些内容会让你感觉枯燥。本书还涉及谋杀和破案,有些内容会让你产生不适感,跳读并不会造成任何缺失。

【作者简介】
慕清赤子。原名李红军。老子李耳后裔。癸丑牛年甲子月乙酉日执青牛尾生于牵象之地。寄于列御寇所述匠人偃师之篱。掌镜而灵犀通。宁为稻粱谋而玉碎。刀笔非吏左右皆史晷漏记言结绳记事。披褐在野同藏书郎桃花源躬耕文亩象牙塔补阙拾遗。
楼主:豫偃李红军  时间:2021-08-30 17:21:10
第二章(上)

在女冠心中,有一个词至关重要,这就是道俗。一切事物和人物,非道即俗。道,怠慢不得。鱼玄机听到天尊殿外面有人打听她的询问声和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她的心思虽然被惊扰,但她起身的动作却很缓慢,因为塑像中的老子一直盯着她,她的整个身子浸水一样浸在道中。
“鱼炼师!上次你到我家太真观寻访,留下一首《访赵炼师不遇》,我家赵炼师回来看到后,十分欣赏。这次备好宴席,专门派我前来,请你再次光临,务必即刻动身。”
望着面前的青衣女童,鱼玄机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会有重要的客人来找她,她能想到的人中没有赵炼师,但她不知道心中想的那个人会不会来。现在,意外的邀请到来,正在改变着她的心迹,她刚好正要弥补一下上次没有见到赵炼师的遗憾,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还必须当面向赵炼师请教。于是,她回应道:“既然是赵炼师的盛情,本炼师也就不便推辞,请稍等片刻。”
鱼玄机回到她的道院,叫来绿翘。鱼玄机小声叮嘱道:“今天你不要出门,如果有客人来找我,就说我在亲仁坊东邻的安邑坊太真观赵炼师那里。”
绿翘仰起脸,望着主人,她眼中的鱼玄机总是那样神秘。绿翘莞尔一笑,鱼玄机想要捕捉那种纯真的笑容时,早已消失不见。绿翘点点头,转身为鱼玄机牵来青骢马。鱼玄机佩上剑,腰里的玉佩不时地碰响剑鞘。绿翘望着鱼玄机跟随赵炼师的青衣,骑上马,得得地走远。
鱼玄机来到赵炼师的道院,寒暄过后,赵炼师拉着鱼玄机进入宴席,并让青衣把摆在鱼玄机面前的茶碗换成酒杯。见鱼玄机仍旧一言不发,赵炼师关切地问道:“鱼炼师!今日莫非有什么心事?”
鱼玄机把酒杯挪到一边说道:“感谢赵炼师惦念,我已入道近三年,第一年我熟读道书,做到烂熟于心;第二年我学着炼丹,渴望炼制出仙丹;可是,这些都无法让我青春永驻。现在感觉,我还没有我的婢女绿翘年轻漂亮,和她一比,我简直老了。今年是我入道的第三年,到秋天三年期满,我家李郎就要把我接回家,如果我今年再炼不出什么名堂的话,恐怕一生就这样完结了。我不想就这样轻易完结。”
赵炼师起身问道:“鱼炼师,你看我今年多大?”
“二十五、六岁,和我不相上下。”
“此言差矣。实不相瞒,我已经五十六岁。”
“相差三十岁。”
“道书和仙丹都是外在的,仙丹又称为外丹。你入道才三年,不急。第三年,你可以尝试着炼内丹。”
“请赵炼师明示。”
“关于内丹,我有一位精通的朋友,他今天刚好也在我的道院。”
“谁?快快有请。”
帘子声动,一位头裹青巾,身穿黄衫,脚穿麻鞋,背负长剑,手执拂尘,像功曹使者一般的人来到鱼玄机的面前,那双眼睛清幽透亮,好像用辘轳从水井中刚刚提上来的两桶井水。
赵炼师介绍道:“这位是吕洞宾。”
鱼玄机急忙施礼道:“我们认识。拜见道兄!之前,洞宾曾陪同我和绿翘因躲避李亿妻子的诘难而到江陵游历,一路上悉心照顾。幸会!只是今天,洞宾突然在此出现,让我一时没有认得出来。”
吕洞宾笑道:“幸会幸会。不瞒你说,我这次来长安,也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已经考试完毕,只等张榜公布了。当我考完试走回旅店,发现房间里端坐着一位头扎两髻、袒胸露腹、手摇棕扇的异人,此人对我好言相劝,并嘱咐我小憩片刻。我刚好答卷累了,就遵照他的话去做。我迷迷糊糊地进入梦境,梦中官运亨通,子孙满堂,享尽人世富贵。当我一觉醒来,店家为我准备的黄粱饭尚未蒸熟。我由此顿悟,对于一个人来说,功名利禄之心可有可无,如果这次落第,我就直奔终南山修道去。”
鱼玄机说道:“一个梦,就有可能让一个人幡然醒悟。我也有所期待梦给予的警醒作用,不过,我还没有遇到过类似这样的梦。”
赵炼师说道:“吕洞宾也是诗人,天下诗人一家亲,还是说说你的事吧,鱼炼师。”
吕洞宾说道:“玄机,你我之间莫要客气。”
鱼玄机向着赵炼师点头致意后,面对吕洞宾说道:“洞宾,我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接下来不知道是跟我家李郎还俗,还是继续修道,李郎那边还没到约定的日期不知能否实现让我还俗的愿望,我想炼内丹,却苦于找不到门径。”
吕洞宾呵呵笑道:“我先考验一下你的道心,看是否足够坚固?请跟我来。”吕洞宾拿了一张虎皮铺在赵炼师厅堂的西墙下,告诫鱼玄机道:“接下来你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出声。只要安心,不害怕,就绝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千万要记着我这些嘱咐!”
叮嘱完,吕洞宾和赵炼师起身刚走,鱼玄机就听见厅堂外人喊马叫,震天动地,千乘万骑蜂拥而来。有一个人自称大将军,身高一丈多,几百名卫士举着剑张着弓,一直来到厅堂前,大声呵斥鱼玄机道:“大将军到了怎么不回避?”有些卫士进来用剑逼着鱼玄机问她的姓名,她一声也不吭。见她不出声,大将军怒喊道:“杀死她!射死她!”鱼玄机仍不出声,大将军只好带着队伍怒气冲冲地走了。过了片刻,一群群老虎毒龙和狮子蝮蛇,恶狠狠地扑向鱼玄机,盘踞在她的头顶张牙舞爪,要撕碎她,吞食她,鱼玄机仍不动声色,猛兽转眼散去。突然,雷电交加,大雨滂沱,院子里积水一丈多深,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火球燃烧着上下左右滚动,闪电噼里啪啦闪耀着,使她睁不开眼。那位大将军领着地狱中的牛头马面和狰狞厉鬼,又卷土重来道:“这个家伙有妖术,不能让她在世上久呆!”大将军命令把鱼玄机斩首,带着她的魂魄去见阎王。阎王一见鱼玄机就说:“这不是咸宜观的那个女冠吗?把她打入地狱去!”鱼玄机接连承受了下油锅、入石磨、进火坑、上刀山等所有的地狱酷刑。由于她心里牢记着吕洞宾的叮嘱,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硬是挺了过来。地狱的鬼卒向阎王报告道:“所有的刑罚都给鱼玄机用完了。”阎王说道:“这个女子阴险毒恶,不该让她当女子,下辈子让她做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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