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之书——记2021年8月所购图书1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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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09-04 20:36:39 更新时间:2021-09-10 22:47:03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2: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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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2:37:48
八月之书——记2021年8月所购图书1册

2021年8月1日 星期日
19:42。今天最高气温29度,还是觉得热。不过早上下了一点雨,感觉稍微凉爽了。午后又变得闷热,直到刚才去吃饭才又下雨。兴奋地在雨里慢慢回家,雨点却不够大,半天也没把我打湿。我不明白,下雨天为什么要打伞。那不是让雨失去了与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吗?如果雨知道有人如此厌恶她,再也不肯到来,那可怎么办呢?回到楼门前,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一条裤腿湿透,也开始滴水,这才恋恋不舍地与雨话别,转身回家。

2021年8月3日 星期二
12:03。今天气温是24到19度,简直不敢相信。昨天下了几次雨,虽然都不大,至少让空气变得更凉爽。今早发现,剩下的最后一棵树莓也是半死不活,旁边居然长出一棵细叶薄荷,真是奇怪。那盆开了一夏天的微月,前几天一下子出现五六个花苞,都快开了,却渐渐蔫巴,叶子也又生了红蜘蛛,也许是养分不够,只能忍痛把那些花苞剪掉。其余几盆微月,都还在继续开着,但它们都没香味。早起出门,发现玫瑰还在开花,从五月至今就没怎么断过,简直变成了月季。在路边石缝里看到一棵蕨菜,又不能移栽回来,恐怕死掉。

2021年8月6日 星期五
20:23。也许受南京、扬州等地影响,这几天哈尔滨突然出现怪事,不许商贩在规定的地方摆摊,他们只好东躲西藏,把卖菜变成了一件麻烦事。有些小区干脆只留一个出口,进门需要扫码。有些商场也非扫莫入,显得特别神秘。今晚出门,发现有一家超市没要求扫码,进去一瞧,贵妃梨,每斤不到一块六,虽然现在还是硬的,过几天就会变软,香甜可口。于是买了几斤。这种梨是几年前才出现的,大连人称之为霸梨。网上说,它又叫香蕉梨、油瓶梨,产于石家庄市晋州市,网友E兄告诉我说,它在青岛叫洋梨,现在有人叫老妈妈梨。据考是德国统治时期从欧州引种,故称洋梨。香港也有这种梨,是从澳洲进口,称啤梨(pear的音译),于是大陆也将澳洲进口者称啤梨,大连人则读成了霸梨。

2021年8月7日 星期六
17:10。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和托尼·科蒂斯主演的《大风暴》(You Cant Win em All,1970),内容好像一部西部片,讲的是两个人联手率领雇佣军,为土耳其军队运送货物,后来却发现,他们押送的其实是珠宝,而他们又被看守珠宝的女人所出卖,幸好没有死掉。两位主演的表演都还不错,但情节乱七八糟,实在没啥意思。
今早本不想去堤市,但一来几乎一个月没去了,二来想知道最近是否还让出摊,三来想再买一瓶消除红蜘蛛的喷剂,因为上次网购的不灵。下了车,刚刚走到堤市附近,就瞧见一个小品:一个时髦的中年女子骂一个拎着兜子的老头:“去你M的老毕!”老头却笑眯眯地说:“你过来!”她不过去,却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老头转身离开,她却主动跟在后面,说了一句足以解释一切的话:“你等着,你再往家里买破烂,看我怎么收拾你!”
今天最高28度,所以还是热,摆摊人不多,也没啥可买的,转了一会儿就去松花江里泡着了。由于最近涨水,下层的台阶被淹没了一半,江水也变得浑浊起来,里面有许多草棍。有个老头子,用手巾在水里来回兜几下,居然兜上来一条鲫鱼,个头还不小。看着鲫鱼在台阶上翻滚的痛苦相,老人于心不忍,又把它放回水里。
半小时之后,开始往松浦大桥方向去。半路上看到有人在抽尜,似乎是钢或铜的,转得飞快,呜呜作响。比起旱地,更喜欢在冰地抽尜,小时候,我们每个人手里至少都有一个冰尜,不过多半是木头的。松花江边的人变得稀少了,到处都有大喇叭在播放吓人的宣传,听得人一点好心情多没有。瞧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在松花江里捞了一网,然后得意洋洋地转回身,对一个胖男孩说:“你说谁啥也不是来着?你看这是什么?”胖男孩走过去,发现网里有一个小泥鳅。
听说公交车也要扫码了,但今早来的时候并没有。走到常去的那家饭店,想吃碗面喝点生啤,门口却有人要我扫码,那我还不去了呢。我就不信,在最有人味的道外区,我会买不到饭吃。转到花鸟鱼市场前面,在一家小店的门前桌旁坐下,吃了一碗炸酱面,又去花鸟鱼市场买了一瓶专杀红蜘蛛的喷剂,这回该是真货了吧。然后来到古玩城,却发现为人进出的大门紧锁着,看来这处地摊是不让出了。垂头丧气地来到车站,上了公交车,居然让我扫码,那么这将是我本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坐公交车,除非他们恢复人性。暂别了,松花江。暂别了,堤市与花鸟鱼市场。不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而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回到家,用新买的专杀红蜘蛛的喷剂去喷我的几盆月季,感觉还是没有啥效果,或许那些可恶的虫子有了抗药性?昨天发现,新栽的枸杞终究还是死了,连同最后一次移栽的黑加仑。

2021年8月10日 星期二
19:35。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狼之挽歌》(Violent City,1970),讲的是职业杀手Jeff爱上黑社会老大的妻子,遭到追杀,九死一生,最终却发现他们统统是那位黑社会老大的妻子的棋子。愤怒的Jeff开始复仇,杀光仇人之后,自己也了无生趣,诱使警察把他杀死,彻底离开这个再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世界。查尔斯·布朗森的表演自然不错,但剧本一般,与他配戏的演员都很平庸。
今天中午,同学又带我去了松花江边。上次去江边,还是7月30日,与那时相比,江水涨势惊人,不但漫过了人行道,而且直抵台阶底部。今天最高气温只有23度,但水中温度显然更高,尤其是有阳光的地方,所以我并不觉得冷。原先的铁栅栏,早已被江水淹没,栅栏之内的江水,可以没过腰部,原先却只到大腿那里。涨水之后,蜻蜓似乎都不见了,须浮鸥的数量也大大减少。看到一种柳叶般的水草,花枝挺水而出,花序宛如红蓼的,花苞淡绿,花朵近乎白色,浓香袭人,形色说是眼子菜,或许是东北的光叶眼子菜吧。它们的中间,夹杂着一些槐叶蘋,叶面上布满白点,拍照并放大之后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白点,其实是一簇簇的白毛。菱角终于结果了,松花江里的菱角,学名叫做东北菱。回到台阶附近时,发现一只花栗鼠,比松鼠小几倍,迅速地去台阶上捡到一点吃的,然后跑到远处,坐在那儿美滋滋地咀嚼。
下午,有人过来张网捕鱼。一个八十八岁的老头,拿了一张小网,布置在人行道上,最终却只网得两条小小的葫芦籽,还被另外一个人给弄丢了一条。其他人则各有收获,有人网了一条挺大的鲤鱼,一个盆都装不下,有人网上来好多葫芦籽,但其中混有一条银鱼、几条狗鱼和黄颡鱼等等。他们只挑其中的江虾,说这个季节的最鲜美,那些小鱼多半都被放生,可是已经为时太晚,尤其是那些出水就有可能死掉的葫芦籽。“这个泥鳅不好吃吧?”我指着一条美丽的花泥鳅问。“好吃,我爱吃泥鳅!”这样的回答让我惭愧,因为这说明我救不了那个小家伙。
将近四点时,我们开始返回。经过江边小路的第一段台阶时,我听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如今看来,那段台阶空空荡荡,上面只有野草,好些花栗鼠就在台阶缝隙下做窝,等附近没人时才会跑出去觅食和玩耍。前几年,那段台阶有过一位主人。那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子,手里有些闲钱,每天以此为基地,专采野花。时间一长,居然吸引了不少粉丝,欣喜地在附近旁观——用他们的专业术语来说,这叫“打眼儿”。由于经验老到,那个老头子用眼睛一搭,就看得出对方的心思。去年的一天,一个中年女人由此经过,老头子一看,大吃一惊,因为他在她的眼睛里面读出了绝望。不管怎样,这都是潜在的猎物。于是老头子过去与她搭话,很快套出了事情的真相:她想投江自杀,由于家庭矛盾。老头子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剩下一点点良心,就在良心的驱使下,耐心地劝说她,不要踏上不归路,但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最后,大概是仅有的一点点良心耗尽了的缘故,老头子对她说:“好吧,既然你决心已下,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但在你下水之前,能不能让我干一炮呢?反正你也不想活了,这对你应该没啥损失吧?”那个女人大怒,死活不从。到了这时,那些“打眼儿”的地下工作者早已卸下伪装,纷纷走入前台,以便把一切都看个明白。其中有个好心人,向那个女人要来她丈夫的电话,打了过去。不久,她丈夫匆匆赶来,听到此事的大致经过,认为是那个老头子救了他的妻子,心中无限感激,当即掏出三百元送了过去。妻子却对丈夫说:“你竟然还要感谢他?那个老流氓!”丈夫忙问是怎么回事,听妻子把整个经过一说,勃然大怒,立刻把三百块钱要了回去,似乎还打了那个老头子一顿。不管老头子有没有挨揍,反正那段台阶从此变得格外寂寞,除了独来独往的花栗鼠,再也没有谁愿意在此驻足。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2:38:05
2021年8月12日 星期四
14:08。中午出去吃饭,发现气氛还在加深。附近的小区多半把侧门封闭了,尽管没有全封。附近的饭店、商场门口也都贴着非扫莫入的恫吓语,尽管有的只是说说而已。天沉着脸,欲哭无泪。风忍着悲,掩面而去。地咧着嘴,苦笑不已。路平着躺,一语不发。人低着头,神色忧郁。在广场边上的花坛里瞧见一片锦带花,一反常态地吹起紫色的小喇叭,纵然此时并非它们的开花季节。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但我早已见怪不怪。

2021年8月13日 星期五
13:44。中午出去吃饭,感觉天色依然阴沉。据说如今在郑州坐公交需提供48小时核酸证明,那么哈尔滨还算幸福的,至少在步行时无需提交任何证明。附近小区的大门多半封锁了,有些小门却还开着。溜进一个小区,发现那里的紫穗槐居然又在开花。沙果掉了满地,山里红的果子还是绿的,黄刺玫结出了一些刺玫果。回家途中看到,一小群人排队等待核酸检测,彼此几乎没有距离。

2021年8月14日 星期六
21:18。早上看到,桔梗又开了几朵蓝花,每朵花的花柱顶部,起初好像蓝水滴,最终却悄然绽开为白色的五角花,花柱底部的四个花蕊,有如四根金锚,牢牢地固定着花柱。
今天周六,本该去堤市,但坐公交车和出租车还得扫码,回来时要是手机坏了,又没力气一直走回家,除非去对警察说呸,等着他们免费开车把我送到什么地方,而且不必扫码。
那么该往哪里去呢?漫无目的地往西香坊方向去,记得以前在六顺街见过旧货摊,而那里离我家有整整七站的距离。路上发现了一片尚未凋谢的夜来香,在一座居民楼的门头上瞧见了一丛鸭跖草的蓝花,又在春天拍过的北美海棠树上望见许多红果子,比山丁子大不多少,味道也差不多,可见还是中国海棠更好吃。扫码测温戴口罩,扫码测温戴口罩,扫码测温戴口罩……和尚念经般的声音,不停地在身边嗡嗡作响,仿佛无数的大蜜蜂,不怀好意地围着我打转,总想趁机蜇我一下,尽管宙斯早就警告过它们,蜇人以后就会针断命亡。
好容易走到六顺街,每周六都有的旧货摊不见了,他们的工作真是做得一丝不苟呢。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月光光,照地堂。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背过的儿歌,突然稀里哗啦地往外涌去,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面,摔得粉粉碎碎,再也不可收拾。我想大笑,又怕法律禁止,只好闭着嘴,低着头,在路边寻找小饭店,越小越好,这样就用不着扫码了。走进一家小小的南京包子铺,望着对面的两个小小的人儿,吃着一屉小小的素馅包子。那两个小人儿,正在为作业发愁,与父亲商量的结果,似乎是要多抄写几页,未免不够公平,却没有回旋的余地,真是太痛苦了。开店的夫妇显然是外地来的,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希望,也是哈尔滨的希望,因为我们这些在此生活几十年的多半都已出走,除了走不动和不想走的。所以我要给他们加油,给哈尔滨的一切小店加油,给哈尔滨的一切小摊加油。至于那些高楼大厦嘛,书里是怎么评论的?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呢?穿过随时有可能被立交桥压死的阴森森的街路,就看到了封锁着的公园,据说那是为了将来的开放。记得公园前面有个露天市场,里面卖啥的都有,其中甚至还有旧书摊呢。兴冲冲地走过去,眼前空空荡荡,耳边仙歌阵阵:扫码测温戴口罩,扫码测温戴口罩,扫码测温戴口罩……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扫码测温戴口罩。那么只能返回了。提心吊胆地往左右看了看,没有穿制服的,也没戴袖标的。Clear!Move!嗖地转入另一条街,继续前进。经过百年沧桑的油坊街时,想要再次看看那片记载着小街历史的文化墙,就走了过去。两年不见,那片墙竟然变得摇摇欲坠,就像哈尔滨的未来,就像美好的明天。走着走着,在草坪里瞧见一个硕大的蘑菇,正面淡黄色,布满黑点,腿部极其厚重,几只小白虫睡在上面,正在做梦,只好内疚地把它们撵走。不管能不能吃,我都要把它带回家,说不定会变干成为标本呢。
就这样,小心地捏着灵芝般的大蘑菇,顺着小时候就有的柳林往前,再往前,一直走到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发现前方有个路标,上面写着:距离中国亭园500米。早就听说过这个景点,那一片原本是火车道,儿时常去那边挖野菜,后来荒废,近年改成中国亭园,占地72.9公顷,其中有陶然亭、醉翁亭等中国名亭的仿制品,还有十万多株树木,只是从未去过。
不久,来到中国亭园的外门口,前面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尽头现出几个工作人员,让我们扫码,其实就是扫中国亭园的App,还得选择关注。走到正门,又说要扫码。又扫了一下中国亭园的APP,他们看了觉得满意,就放我进去了,而我立刻取消了对那个App的关注。
里面的空间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对于所谓的陶然亭、冠云亭、鹅池等等,只是在路过时匆匆看了几眼,因为我不喜欢似是而非的假货。我的关注点,只在动植物那里。
水边有好些六瓣的紫花,虽是初见,亦然可知,那是千屈菜的小花。给它们拍照时,瞧见了两个久违的老友:绿色的稻蝗与红蜻蜓。稻蝗趴在一枚变黄的草叶上,张着碧如翡翠的四肢,瞪着金黄的大眼睛,毫不服输地伸出两根金色的触须,好像在扮演深圳牛。小小的红蜻蜓,从童年的幻梦里飘出来,轻盈地回旋在荷叶周围。继续往前,第一次瞧见白色的玉簪花,与常见的紫色玉簪花站在一起,显得气质高雅。这里有大片的胡枝子,与那些紫穗槐和马鞭草一道,开出了如梦如幻的小紫花,马鞭草的花尤其特别,竟然仿佛美国大花葱的,一簇又一簇,细碎而可爱。
除了小花,园中还有小果呢。一是鸡树条荚蒾的小红果,亮晶晶的,仿佛无数个调皮的小眼睛。一是花楸的小金果,满树都是,灿若云霞。一是黄刺玫的小金果,味道甜甜的,还有玫瑰特有的香味。玫瑰又开花了,东北珍珠梅、锦带花和射干也是,而它们与紫穗槐一样,本该一年只开一次花的。这里的锦带花有两种花色,一粉一红。还瞧见一大片波斯菊,其中有我没见过的品种:花瓣近乎白色,边缘却镶着粉红色的花边。
在另一片水域,发现了几棵睡莲,叶间挺出两朵花,一红一白。可惜离得太远,怎么也拍不到清楚的画面。在拍照过程中注意到,身边有不少香蒲,应该是小香蒲或短序香蒲,它们的蒲棒很小,只有正常香蒲的三分之一长。还瞧见一棵三棱草,不知具体是什么品种。不过我最大的发现是豆娘,似乎有两种,与在松花江里看到的不同。一种有着透明的白翅膀,眼珠发蓝,脑后的背部呈草绿色,另一种外观与其相同,但翅膀是淡蓝色的。由于手机不好,拍了几十张,才拍出几张勉强算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去铁道边挖野菜时,经常看到小小的豆娘,那时还不知其名,只是称之为“烟袋锅”,闲着无事就伸手从草叶上捞一只“烟袋锅”,把它的尾巴尖塞进嘴里,使劲吸口气,假装老头抽烟袋的样子,然后再松开手,望着它踉踉跄跄飞去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笑。
张岱说过,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如果他能够穿越到哈尔滨的亭园八月半,恐怕就会叹息着说:亭园八月半,一亭难拍,止得同拍八月半之人。
在给亭园内动植物拍照的过程中,我早已发现,周围到处是人群,尤以中老年女性居多,其中更有些身穿汉服手擎花伞的古装美女,仿佛刚刚从赵飞燕身边穿越过来的,不是集体坐在那儿聚餐谈笑,就是摆出各种令人销魂的姿态,恰如张岱描述的那样:“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
拍完动植物,顺便去拍路过的亭台时,我才意识到,这里的古装美女未免太黏了一些,就像著名的默亚女神。明知道我在给亭台拍照,她们却不闪也不躲,甚至露出油腻的笑容,仿佛在说:“瞧,给你摆好pose了,拍吧,拍吧,我多美!”虽然感谢她们的配合,但我很快就觉得反胃,只好转身离开,尽管还没有逛完整个亭园。
把中国亭园甩到身后,童年记忆中的那些红楼闪现眼前。小学四年级之前,我就生活在这一带,住在这样的红楼之内。几十年过去了,那些红楼周围的一切,似乎仍然停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时间的流逝根本不能把它们怎么样。即将离开这片地方时,忽然想到,路边的那几座高层所在的地方,原先基本是空地,上面只有一所幼儿园。小时候,每当家人带着我由此经过时,我都会羡慕地往园外偷看,因为家里没有钱,无法送我去幼儿园。现在呢?不管有钱没钱,现在更没有入园的机会了,只能把这个遗憾藏在心底,永远地。错过了,就无法再来。所以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要去管将来——或许我该彻底停交养老保险?谁知道呢。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2:38:23
2021年8月17日 星期二
19:57。这周气温突然回升,今天最高气温居然27度,过两天还会29度。中午又跟同学去了松花江边,感觉江水的温度没有明显增高,但也不觉得冷。其余情况都与上周来时基本相同,只是水又涨高了,但我走到与脖子齐深的地方就转回身,愉快地在稍浅的水里散步,望着水草与天空,倾听鸟儿歌唱。水边的杨树似乎比其他树木更耐不住寒凉,那些弱小的病叶不得不早早地告别了成长的季节,揣着五彩斑斓的残梦,凄然地随风而坠,在水面激起一声声叹息。人行道上的江水,依然留恋着它的新床铺,丝毫没有返回的打算,无数的细沙顺着水流一浪浪地爬过来,铺满了紧邻水面的台阶一侧,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小沙滩。一只硕大的水鸟,拍打着梦幻般的白翅膀,从人行道上方飞过去,没等我看清楚,就已经在远处消失了。他们打鱼过来之后,台阶上出现了两条被他们抛弃的小鱼,使劲地蹦跳着,却嫌气力不够,于是我帮了他们一把。更多的小鱼却是我无法帮助的,因为他们早已失去了生命。
除了红蓼和酸模叶蓼,水中的开花植物如今只剩眼子菜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它的小白花有多么幽香。有些灰菜的叶子变得火红,老鹳草还在不动声色地绽放着小紫花。豆娘变得极其稀少,须浮鸥更是成了稀客,难道他们打算远行了吗?由于天热,今天来的人特别多,起码能有二十人,包括那个88岁的老头。原来他是山东人,老家似乎是在掖县附近,至今依然满口山东话。他的耳朵比较背,其余毛病却都没有。原先他满身都是牛皮癣,但他每天都来江边晒太阳,同时抹上凡士林,如今全身皮肤完全恢复正常,除了两处极小的地方。他们的台阶针灸运动,已经开展得如火如荼,至少有三四个人敢于亲自体验,而医生有时还会给自己针灸呢。

2021年8月18日 星期三
20:32。今天最高气温28度。中午又去同学去了松花江边,感觉江水比昨天又高了一点,其余情况与昨天没什么不同,除了两点。一是在水中瞧见一个可怜的蟋蟀,怎么挣扎也出不来,就去岸边找了小树枝,伸给那个小家伙,他立刻抱住它,任凭我把他带到台阶上。过了一会儿,再看小树枝,只不过是小树枝而已,蟋蟀早已自由地蹦走了。二是在水中捡到几个变黑的菱角,居然有两个品种:一是两个角的,两侧各有凸起的大V形,V字的两头伸展着,好像展开翅膀的大鸟;二是四个角的,构成立体的菱形。《水生植物图鉴》记录了一种两个角的,叫做二角菱,学名Trapa bispinosa。《东北草本植物志》记录了一种四个角的,叫做东北菱,别名短颈东北菱,拉丁文学名是Trapa manshurica,查中国植物图形库,结果也是如此,但这种植物的中文名字改成了欧菱,拉丁文学名改成了Trapa natans。可是两个角的与四个角的都不是仅有一种,所以我也不清楚,我看到的两种菱角,学名究竟是什么,但它们有可能都叫欧菱,而非东北菱。
另外还有第三个发现,虽然也说不上什么发现。中午在台阶上晒太阳时,有人突然向我使了个眼色,悄悄地说:“那对情侣装,看到没有?”这是啥意思?我听不懂。“情侣装!就在你身后!”他着急地说。我转回身,发现台阶另一侧的小路上出现了两个红衣人,正在联袂而行,起初以为是两个中年女人,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两个老头子。
“全都是黑大的教授,”他说,“就喜欢干那个,每天都来,在前面的台阶。”我问:“就在前面的台阶?”我倒是早就注意到,我们前方的台阶上也有人,只是离得比较远,以我的近视眼,根本看不清什么。“不,那是三台阶,那里也都是游泳的,要再往前。”“那就是四台阶了?”“对。”
原来如此。我们这边的台阶上,今天也来了两个教授,都是工大的,一个不停地拉京胡,另一个在旁边跟着唱京剧。同样是教授,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今天来的人比昨天来的更多,说不定能有三十个。有几个陌生的老头,与那个可以平躺在水面吃水果的老头打招呼。“哎呀,稀客!”老头一颠一颠地走向他们,因为他的一条腿显然有什么问题。“嗯,能有好几年没来了,”其中的一个老头说着,开始回忆他们共同的朋友。“你还记得他吗?”一条腿有问题的老头说,“原先他天天来,每天都在松花江里来回游七八次,身体那才棒呢。”“是啊,真可惜,他在去年十一前死了。”“不错,九月三十日,那天他就在这里,下午,他刚刚从水里游出来,说心里难受,然后就倒下了,找来救护车,抢救了很久也没救过来。应该是心脏问题,他的爸爸也是这么突然死去的。”
此外没什么可记录的了。傍晚离开的时候,那对情侣装恰好走在我们的前面。这回看得更清楚,确实是两个老头。
回到家,发现附近的书摊又出现了。二元购得彩色绘本《金发岭》(赫哲族民间故事),陈海滨文,刘棣、王思画,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初版。绘者虽名不见经传,画得却挺不错,装饰风格浓郁。遗憾的是,这书的封面被人撕掉了,从孔夫子上看,这原是黑龙江民间故事丛书第二辑的一册,另外几册是《红罗女》《苦孩泉》《灵芝姑娘》《金钢圈》。

2021年8月20日 星期五
17:43。今天最高气温28度,热死。2020年12月18日,开始校注《衔蝉小录》;今日,初稿完成,加上序言,53万字。

2021年8月24日 星期二
10:12。昨天傍晚,突降暴雨冰雹,整个天空几乎都黑了,可惜没多久就雨停了。
最近看了几部电影,一是漫威今年的新片《黑寡妇》,感觉是一部不错的爆米花电影,里面的苏联版美国战士尤其可笑。
之后看的都是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电影。一是悬疑片《雨中怪客》(Rider on the Rain,1970),老查扮演密探,调查一个罪犯及其携带的钱财的去向。他很快发现,那个罪犯被一个女人杀死了,但他不能不去抓她,反而一再将其搭救,最终也没有揭发她,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但她已经名花有主,他只能默默地离开。电影中有一个细节,老查扮演的密探拿出几个核桃,告诉女主角说,如果你爱上了什么人,往窗户上砸核桃,玻璃就会碎。电影的最后,不得不离开女主角时,老查扮演的密探也往窗户上扔了一个核桃,玻璃碎了。二是《致命动机》(Someone behind the Door,1971),老查在其中扮演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电影大概想要揭露医院的什么阴谋,但我下载的片源时间轴有问题,只能看个开头,后面一阵乱跳,只好把电影删掉了。三是《杀手群英会》(Cold Sweat,1970),老查在其中扮演一个前罪犯,昔日同伙来到他家,以他的妻子为威胁,要求他出钱出力帮助他们逃跑,而老查沉着应对,把他们逐一歼灭,片末的赛车场面极其火爆,不次于如今拍摄的《速度与激情》系列。四是《钻石杀手》(The Stone Killer,1973),其实应译作《冷血杀手》,这是一部警匪黑帮片,讲的是意大利黑帮老大为几十年前的家族仇恨复仇的故事,老查扮演的警察卷入其中,一点点查明事情真相,这部电影的精彩之处,也是片尾的赛车部分。
虽然昨天傍晚下了暴雨,今天最高气温却是27度,而且无雨,适合玩水。中午,同学W君再次带我去了松花江边。几天没来,感觉江水又涨了,但比昨天的最高水位更低,因为江水开始退去了。阳光暖融融的,树林绿油油的,空气清爽爽的,天空蓝瓦瓦的,四周静悄悄的,一切都仿佛盛夏,其实却不过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温柔而已。过了今天,气温不会再有那么高,我也不会再来这里,除非明年夏天。所以这一次的到来,与其说是为了重游,不如说是为了惜别。在台阶上走了走,发现一朵金花,那竟然是从一棵香瓜秧子上挺起来的。这两个月,我们在此吃过好多香瓜,而这一定是我们吃剩的香瓜种子长出来的。继续寻找,又找到四棵香瓜,但开花的只有两棵。
然后下水。刚刚走到人行道上,水就没过了我的大腿。前方有一个水黾,乖乖地趴在水面,任凭我拍照,好像时刻准备起飞的直升机。离开人行道,往松花江的方向去的时候,被一阵滑稽的声音吸引,往左边一看,有只燕子般的小鸟,站在白杨树上,穿着黑外套,戴着小黑帽,骄傲地挺着白肚皮,一边在树枝上蹦,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吉利!吉不吉利!吉利不吉利!”难道这个小家伙正在卜卦吗?最后,他说了一声“吉利”,满足地飞走了。我继续走到那片眼子菜跟前,不再往前去,因为水已经接近脖子了。周围一切依旧,但水草多半都已被淹没,须浮鸥和蜻蜓也变得极其稀少,豆娘倒还是往常一样地快活。
第二次下水时,瞧见两只水黾在眼子菜叶上谈恋爱,可惜当时没带手机。第三次下水时,救了一只漂在水面的小蟋蟀,又发现了几个蚂蚁,骑在草叶的不同位置,好像正在聊天,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水中捞到几个菱角,还有一个圆圆的黑东西,小钮扣那么大,中间有个洞,外观好像草珠。一根酸模叶蓼横躺在水中,好像一段金色的藕。一棵野大豆秧子上面,结出了一串毛茸茸的豆荚,其间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瓢虫,身上有几个白点与黄点。
回来以后,顺着人行道,没有目的地往前走。水在大腿根部,杨树林在水的两旁,彩色的病叶,一片片地坠落下来,我就随手给他们拍照,希望能够留住他们最后的美丽。很想就这么永远地走下去,浸着江水,沐着阳光,一切苦痛,就此遗忘,可是这又怎么能够呢?忧伤是一条始终缠绕我的毒蛇,却没有人能够看得见,除了我。我知道,一切都是借来的,属于我的,其实早已耗尽。是的,如今我已不再有爱,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爱。下午,有人问我多大了,而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知道我已经活得太久,而这显然是令人痛苦的事情。
没有了爱,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回到台阶上,轻轻坐下去,让半个身子从世界的表面消失,沉浸在汩汩流淌的虚无之中。一只手在水里划了一下,遇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小树根,底部沾满琥珀般的浓稠液体。好奇地摸了一下,凉凉的,黏黏的——这是生命的泪珠吗?
下午四点钟了,很多人都舍不得离开,因为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个适合下水的好日子。
有人网到了一条白鱼,说是叫岛子鱼。很多人都知道,松花江的鱼可以用三花五罗十八子来形容,但另外还有“一岛”,指的就是岛子鱼。上网去查,中国有四大淡水名鱼,分别是松江鲈鱼、黄河鲤鱼、松花江鳜鱼、兴凯湖大白鱼。松花江鳜鱼,就是松花江“三花”里面的鳌花,学名鳜鱼。兴凯湖大白鱼,就是“太湖三白”里的白鱼,也是松花江的岛子鱼,学名叫翘嘴红鲌或者翘嘴鲌。
不管怎样,那条岛子鱼的命运都是不难猜测的。我们呢?究竟是什么样的欲望,让我们自动投入了什么样的网罗?
再见了,松花江。再见了,夏天。再见了,欲望后面的爱。
我知道,空的尽头还是空。

2021年8月27日 星期五
18:38。最近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猛龙铁金刚》(Mr. Majestyk,1974),老查在其中扮演农场主Majestyk先生,出于同情,他专门雇佣移民为他采摘西瓜,却引起白人的不满,其中的一个小混混前来威胁,却被M先生揍了一顿,于是对他进行诬告。M先生被迫入狱,后与黑帮老大同车,前往法庭。途中,黑帮老大想要救他,打死多名警察,M先生趁乱把黑帮老大带走,向警察局提出,如果撤销对我的指控,我就把黑帮老大交给你们。遗憾的是,经过一番周折,黑帮老大逃跑了,发誓要杀死M先生,就让那个小混混撤销指控。M先生出来以后,发现他的工人遭到毒打,他的西瓜被机关枪扫射过(那个场面太壮观了),他自己也有生命危险,于是奋起反击,因为他本是越战英雄,拥有防守反击的实力。电影节奏把握极好,仿佛一首完美的乐曲,有铺垫,有抒情,更有高潮,其中的口琴配乐听起来极为舒服,越野飞车也很过瘾,老查的表演更是令人满意,唯一的不足就是,结尾有些弱了。不管怎样,这都应该是老查的最佳影片之一。
然后看了纪实电影《火狐一号出击》(Raid on Entebbe,1977)。1976年6月27日,一架法国喷气客机从以色列飞往法国,飞机上有258名乘客,其中的以色列人占100左右。不久,恐怖分子突然劫机,前往乌干达恩德培机场,释放其他国家乘客,只留下以色列人,要求以色列释放被关押的恐怖分子。以色列军方迅速组织霹雳行动(即恩德培行动),由肖姆龙司令率队,约纳坦·内塔尼亚胡中校(即后来的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的哥哥)指挥,成功解救了大多数人质,牺牲的只有中校与三名人质。整个电影就根据这件事改编,老查在其中扮演肖姆龙司令,戏份不多,表演却很到位。虽然是纪实片,电影内容却一点也不枯燥,全方位地展示了以色列普通民众与政府官员、法国政府、乌干达总统阿明等各方面人物的思想与博弈过程,对以色列的民族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当以色列人在片尾合唱主题歌时,观众的情绪在瞬间里就被提升到极点。可是这个电影也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对恐怖分子的表现太过脸谱化,让他们的形象显得太苍白了。
傍晚出门,忽见游云漫天,变幻无穷,美不胜收,禁不住边走边拍。等到转回来,回到家门口,那些云朵却基本不见了,空中只剩了蓝蓝的天,要不是刚才拍了那些照片,我真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这是为什么呢?那些云朵都到哪儿去了?没有人能够回答我。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2:39:43
2021年8月28日 星期六
15:00。昨晚看了查尔斯·布朗森主演的《最后逃亡》(Breakout,1975),讲的是美国企业家杰伊被诬陷谋杀,引渡到墨西哥监狱,妻子安妮想要搭救丈夫,一再出钱雇佣飞行员尼克和他的帮手霍金,尼克最终开着飞机进入监狱,把杰伊营救回国。据说这个电影是根据真事改编的,但故事本身并没什么特别,一看就知道结果。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部电影是老查的最佳影片之一,他在片中充分展现了他的幽默风格,与他配戏的角色,包括帮手霍金、警察局长及其风骚的妻子等等,虽然戏份不多,却个个戏精上身,与老查配合得天衣无缝,唯一差劲的就是扮演安妮的女主角,即老查的妻子,除了美貌,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不会演戏。
今天周六,听说坐公交车还得扫码,那么我将继续拒坐,也就不能去堤市了。想起昨天旁边拍到的美云,就打算往我家右边的郊区方向走走,那边的视野更加开阔,估计会拍到更美的蓝天与白云。于是,将近上午十点时,我不慌不忙地出发了,顺着美丽的柳树林,一直走向那片多年不去的地方。没走几站,眼前的景象就让我吃惊。到处都是高层,我家附近都没有这么嚣张。那些高层都是给谁住的呢?我相信,它们多半都是空着的。幸好那些高层并无连成片,不妨碍我去拍那些美云。秋天的哈尔滨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假如不算冬天的话。而这个季节之所以说最美,是因为此时才会有最蓝的天空与最善变化的白云。
路过地铁站的东北农业大学站时,顺便给它拍了一张,然后发现照片的左侧有个女人,身边有两只鸭子般的东西。走过去一瞧,哈,竟然是两只毛茸茸的小鸵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鸵鸟,尽管小得比鸭子大不多少,它们的长脖子也使我相信,那一定是鸵鸟。“不是我养的,”那个女人告诉我说,“原先它们都不能站起来呢,我们老师把它们治好了,所以我带它们出来溜溜。”那么说,她的老师一定是农大的教授,估计是兽医,所以懂得给鸵鸟治病。而这附近有好多兽医诊所和兽药店,前面还有个挺大的兽药与饲料市场呢,只是显得空空荡荡的,里面几乎看不到人。
告别了两个小家伙,继续往前,经过了几家学院,最终瞧见了德强学校的大牌坊,给它和周围的云彩拍了几张照片。此地离我家有五站地,从路标看,再往前走几站,可以看到北大荒生态园,但那些是要花钱买门票的。于是横穿马路,开始返回。不知不觉地来到农大门口,如今可以随便出入,我却不想进去。因为我忽然想到,多年以前,为寻找走失的猫,我曾经进入农大,看到一座楼的一个窗户内,挤满了可怜的猫猫狗狗,他们说是用来作试验的。我咬着牙,转身进入木材厂的一个小区,那些封闭如今全都打开了。小区里乱糟糟的,花坛也是,但其中有些盛开的翠菊,还有一大片泰迪熊,能有好几十朵呢。给它们拍了几张照片,离开小区,发现小路右侧都是仅有几层高的老砖房,每座房子的侧面都写着一句标语,却被无情的岁月之轮磨蚀得几乎不剩多少痕迹,只能勉强看清“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念念不忘,突出政治”、“中国共产党万岁”等字样。
转向左边的人行天桥旁边,找个小饭店,吃了一碗馄饨,走上天桥。来到天桥顶部之前,我就想往对面拍一张照片,因为那些怪异的白云与楼梯扶手可以构成天堂之门的画面。所以我一来到顶部就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现,照片里居然有一个人,刚刚从另一头走上来的,我拍照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现呢。不过这样更好,看起来他似乎是刚刚从那片云朵里走到人间的,或许他坐的是天堂快车吧。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他显然没戴口罩,可见天堂里没有疫情,估计在那里也无需扫码,更不会被天使们追打疫苗。既然如此,何苦要回到俗世,蹚入这片混水呢?


2021年8月购书1册目录

2021年8月18日,实付2元
1.《金发岭》(赫哲族民间故事),陈海滨文,刘棣、王思画,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初版,定价0.58元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4 19:46:04
第一部分图文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416&idx=1&sn=1833769f5355ba8c9642e65a7182a2fc&chksm=ea7d76f9dd0affefaef10039fcbb67162a888962e55bb23906f7d560475afb7da872bdb4d2c7&token=74518670&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5 18:07:02
第二部分图文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488&idx=1&sn=ee81094b5865b0345539bfef1dc6fc4e&chksm=ea7d7741dd0afe5723bd9df14ce05b1b6623cc92607f1c99846bad6c38596f7ba1e45137ddb2&token=74518670&lang=zh_CN#rd
楼主:肖毛  时间:2021-09-07 16:12:13
第三部分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1ODk4NjM1MA==&mid=2247495558&idx=1&sn=e32f514b48286b250e9344b92311ab1e&chksm=ea7d7787dd0afe91fe7e14c0751dcb3ad3e4873396e5aeb9fc0e8e4c559333f79df699dd106c&token=773240942&lang=zh_CN#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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