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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观，几分思，几分自言自语

嚼舌头真不能太逞强肆意。否则，说不定哪天就会吃亏。

我的苦头儿是，这两天长智齿。那种痛，嘴再大也装不下，一个劲儿朝眼睛里钻，朝喉咙里钻，朝脑膜里钻。舌头能嚼没，这痛根本咬不住啊，感觉智齿长到耳朵后面，我舌头再长也咬不到自己的耳朵啊。

算上将将长出来的这颗，满嘴41颗牙。这嘴得是多么大啊。原来有个小窝窝在耳朵垂后头，我现在都摸不着，只摸着牙，淋巴以及疼痛凸起，把耳朵垂掀得老高。


开始我以为是疫苗发作，等到弄清楚是智齿，我用上个老中医的法子，第一步先把牙疼转移，从耳朵后转移到门牙。第二步随时用舌尖安慰门牙。很管用，午觉睡得很踏实，而且出奇地长，整整俩小时。

1，什么是小说。小说如牙疼。


小说归根到底是一种感知方式，认识自己周边的事，感受周围的人，解开自己的心。

然后才是表达。有人说"小说是讲故事"，这话不尽不实。实际上应该说："小说的中国传统表达是诗"，"小说的西方传统表达是对话"。这两条关于传统表达的说法是怎么得出来的，此处略。

因此，读中国传统小说，或者那些有中国传统味儿的小说，都会读出诗的意境，有些像诗经，有些像唐诗，宋诗宋词。这种感觉非常熟悉，此处不施笔墨。

现在说说"对话"。对话有：

"倾诉式对话"，只要有人倾听，就获得最大满足感。

"求助式对话"，与其对话的人要給出合乎情理的建议与帮助，才算是圆满的对话。

"对抗式对话"，这种对话处于上两种对话的中间，对话的人不需要对方給出直接帮助，他或她能在对抗对话中独立内省，获得乐趣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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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篇小说分三个层面：

① 小说表征一种感知
② 小说表达一种叙事
③ 小说表白一种诗意

能占稳其中两条者，就已经是足够好的小说。

这次征文比赛里的小说，绝大部分缺少第一层次，所以读起来无味。之所以出现这种普遍性，一小部分原因是作者能力不足，大部分原因是对小说的认知观念有偏差。目前流行的小说观"小说是讲故事"，直接忽略了"小说是感知方式"。小说是感知方式，首先是作者的感知方式，作者在写小说过程中，心底流动的感知与力量应该流出笔端，流成纸上烟霞。大部分小说，没有写出心底的暖流，寒流，混涡流……

小说比赛里大部分征文其实不知怎么叙事，把小说写成故事或者说明文。叙事，不仅仅是讲故事，而是讲故事与心底的感知。这个写作过程是心到，眼到，手到。小说别具只眼，这只眼，见故事，见语言，见自心。见故事难，见语言尤难，见自心最难。眼只一只，同时见三，所以这需要一个叙事技艺，这种技艺的根本特点就是把作者一人分成仨。很多第一人称征文里的"我"，仅仅是一个"我"，看看《孔乙己》，一个"我"可以分成三个"我"。第三人称与此同。


"诗意"。很多小说没有什么味儿，一是没有写出内心深处的感知，再就是因为没有"诗意"。当然，这二者的表现是需要小说技艺的，如果缺少只眼化三的能力，酒香太怕巷子深，佛尊不出雷音寺。


这三个层次，占据两层，就是好小说。只占一个层次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好小说，哪怕它是占了"小说是讲故事"这一叙事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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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述心得评论这次征文比赛里，17号，以及《老乐》，不应该得高分，因为各自只占了一个层面。

看到有的评委仅凭三个层面中的一层断小说生死，非常不可取。

只有一个层面非常突出，未必是好小说

只有一个层面非常薄弱，未必不是好小说

2，人情分与匿名


匿名，能遮住一个作者的名字，但是遮不住他笔下的气质。

也就是说，人情分是不可避免的。进一步讲，人情分是小说的必须成分。

小说，大旨谈情。小说，是一种感知方式。读者遇到性情相近的小说就自然欢喜，评委遇到气味相投的小说自然而然打高分，上海人听到上海话就感亲切，这种人情是自然属性，生而带来，死不带去。

这个天然的东西，不是匿名能遮盖的。有朋自远方来，遥远的距离都隔不断同气相应的人情，区区匿名，如何阻断人情分？


人情和感知方式是小说的基础与根本。读小说，首先要看看作者是谁，译者是谁，出版社是谁……这些事情能增加一种感情色彩，在读小说之前就充满可以嚼舌头的亲近。一看作者也不认识，翻译也是陌生人，出版社又是糟糕的凤凰传销，胃口就倒咯，谁跟陌生人去嚼舌头啊，神经病才去读译林出版社的作品吧。

匿名小说比赛，直接抹杀小说最根本的东西，最有生气与乐趣的东西匿不示人，互相不嚼舌头，板着脸，耷拉着头，这哪里有半分小说气？

遇到不懂小说的人组织一场小说比赛活动，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活动变成不动，比赛变成比烂，嚼舌头变成嚼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