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满洲国边关往事》寻出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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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1-17 15:09:21 更新时间:2021-11-23 14:06:25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17 07:09:21
故事简介:描写翠儿一家从山东逃荒去东北,旧社会日本关东军统治的伪满洲国时期,东北边关妇女的苦难命运,和边民们的艰苦民生。
第一章 打点行囊
一九三三年,民国二十二年,四月。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18 08:55:27
到了他的三个儿子,赶上民国,为官是不成了,干脆,三个儿子都务了农!这年,老叟已是六十岁的高龄,不能再教书,便与三个务农的儿子相依为命,已经委实是一家子庄稼户。只剩下任家大门口,那块用大青石凿成、巨大的上马石,还能让人联想起,任家曾经的富贵。
虽是败落,任老叟家的宅院还是颇宽敞的,足有半亩多。院北侧坐落着,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住着任老叟夫妇二人,和他们四十岁、只知道酗酒,不务正业的大儿子;大儿子的媳妇;大儿子和媳妇的四儿、一女。院子东、西,分别是两间厢房。东厢住着二儿子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儿子。西厢房住着他们的三儿子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女娃。
赶上这日,一大早。任家就在院子里,支起两个大铁鏊子,摊起煎饼。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坐在黑得发亮的老旧小木板凳上,一个人守着一个大煎饼鏊子,忙活着摊煎饼。煎饼磨糊是用去年剩下的玉米余粮磨的。摊起的煎饼,预备五日之后,全家人启程去满洲国,路上带的全家人的干粮。任老叟一家此行是去伪满洲国东北边关大城子镇,投奔任老叟的一个外甥。老叟这个外甥姓葛,早八九年前,随父母去东北逃荒,路上父母都死了,他独自跟着一伙人,逃荒到边关大城子镇上。现在他可混好了,开了一个烧锅子(酿酒坊)。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21 10:36:42
老大媳妇一边摊着煎饼,她后背背着,去年冬天刚出生、四个月大双胞胎男孩中的弟弟。其中哥哥,被她八岁的女儿翠儿,正放在院子当中,硕达的青石磨盘上哄着。翠儿一边哄着弟弟,一边被母亲和二婶儿,呼来喝去,在院里院外的撺掇!她忙不迭的,跑将院外,将院外麦秆垛上的麦秆,抱回一抱跑到院子里,摆在母亲和二婶儿正摊着煎饼,鏊子的灶膛前。翠儿一边又赶紧跑回磨盘前,看着她四个月大的弟弟。因为手懒,翠儿不愿理把弟弟,用破旧的青布背带,捆扎在她后背上。
正房的房檐前,老叟的大儿子——任老大,正蹲在一个长形矮木桌前,慢腾的叠着,他媳妇刚摊出来的一摞大圆煎饼。老叟的二儿子——任老二,正蹲他大哥的旁边,一起,叠着煎饼。任老三去镇子北头的王财主家,商量用自家的两亩薄田,典换成去伪满洲国路上用的盘缠。因为有女人能拉得下面子,好谈价钱,他把她有些瘸腿的媳妇儿也带了去。
屋子里阴冷,老叟和老妇都到了院子里,坐在房檐底下,晒着太阳。他们手里哄着,老二家的幺娃——三岁的三驴蛋,和老三家的幺娃——四岁的二英子。任老大家的大娃子——十八岁的大狗娃子,领着他十四岁弟弟二狗娃子,出去给王财主帮工去了。任老二家的大娃子——十六岁的大驴蛋,带着他八岁的二弟弟,下河去摸鱼去了,说是要晒成鱼干,在闯关东的路上吃。老三家的大娃子——六岁的大英子,一会儿帮她的翠儿姐看弟弟,一会儿自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21 11:40:15
“这些年军阀混战,又来了小日本儿,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连年的天灾人祸,真是不能活人啊!”任老叟两眼,望着院子上方碧蓝、澄清的天空,说道!“看吧,要不了几年儿,咱们这个镇子上,就得走出去一半儿人!出去,逃荒的逃荒,讨饭的讨饭!”任老叟继续说着!“不出去逃荒咋整啊?眼看着这河里的鱼,都快给摸光喽!近处的榆树皮,都给扒光喽,草根——,也快给刨没喽!”任老叟继续,吆喝说!
“爹!你甭着慌!”一旁正在叠着煎饼,任老叟的二儿子说!“咱家现在还有几斗余粮!还能磨上点儿磨糊,摊上煎饼,咱这一路上都吃不完!”任老二继续说,“咱家祖上这宅院好,还能置换上两辆马车!咱全家驾着这两辆马车,一直能走到山海关!”任老二又说!“出了山海关可就好了!不像别个家,既没车又没盘缠!想走也出不去!”任老二接着,安慰任老叟说!
“二啊!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命!喝西北风都能把你美得——!”任老妇骂她二儿子说!“咱要是不去闯关东,眼瞅着这家里的娃子一年比一年多!大狗娃子还要到成亲的年龄,总不能像他三叔,找个瘸腿的婆娘吧?再不出去,活都能把人饿成个瘪子!任老妇接着说!
“哼!不饿成瘪子,也得让强盗给抢光喽!”任老叟在一旁,顺杆溜着他媳妇任老妇说!
“这些年打家劫舍的强盗是越来越多啊——!自从大清灭了国以后,走了张宗昌,又来了韩复榘——!蒋介石成立了南京政府,也不管管咱们山东的山大王啊——!”任老大在一旁,自视高明的吹嘘说!
“嗯!他大哥说的对!俺大儿子就是懂得多!”任老妇赞成的,夸奖任老大说!
“哼!”任老叟哼说!“他懂个啥!一天他脑袋里除了装着粮食精,他还个知道啥?”任老叟继续损说任老大!
“爹!咱去关东找我二舅,不说别的,就说我二舅开烧锅子,关东光这酒就能管够喝。人还说,那的土可肥了,黑的都能攥出油来!”任老二一边叠着煎饼一边说!
“你知道个啥——!”老大拿出当哥哥的架势,折损任老二说!“一天就你知道瞎张罗!”他继续说,“不过要说这酒?我和咱爹可是一年,都没咋闻着酒香了!”任老大继续说!
“走!五天后咱就启程!”任老爹说,“听说那地方可是好!”任老叟慢悠悠,继续说!“那地方不光有酒!那地方飞禽走还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任老叟继续说!“我可是这一二年,除了喝点儿鱼汤,连肉腥都没见着了!”任老叟又说!
“走!后天就走!到了那有肉吃!”任老妇附和任老叟说!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21 12:35:27
《小时候,总喜欢听爷爷奶奶、老辈人们,讲述“伪满”那时候的事儿。老人们总是把生活的凄惨和前人们的生死艰难,描绘的风清云淡,然而在我心中却印象颇深。而今,经历过伪满洲国时期的老人们,几乎都已作古。我把他们走过的路写下来,以铭这段民间的历史。》
楼主:子青09  时间:2021-11-23 13:03:03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小外孙儿,也要去!没衣穿,光膀去!没鞋穿,光脚去......”翠儿正一边,看着被她放在石磨盘上,四个月的三狗子,一边对着三狗儿,摇头晃脑儿唱着儿歌!三狗儿高兴的“嘿嘿——!”,“哼哼——!”,“嘿嘿嘿黑——!哼哼哼哼——!”笑着!
“翠儿!快给二婶儿,抱把麦和瓤去!火快烧净了!”正在磨盘东侧不远的铁鏊子前,摊着煎饼的任老二媳妇,一边拿烧火棍,捅鼓着,灶膛里快要燃灭了的灶火,一边支使翠儿喊!
“哎!”翠儿吱了一声!像是没跟三狗儿玩儿够,翠儿继续对着三狗儿,正仰头儿看着她的小脸儿,唱着儿歌,“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唤女婿......”她并不会唱出整首来,只是来回重复着,前头儿那几句!
“翠儿!你个死丫头!你二婶支使你干活儿呢!你没听见——?”任老大媳妇一边摊着煎饼,一边支使她女儿翠儿大喊!
“哎!”翠儿又答应一声!“我这就去!”翠儿继续说!“大英儿!快来帮俺看三狗儿!”她朝院东,正在东厢房房檐底下,哈着腰、撅着腚,拿着一根小木棍儿,捅着墙根儿,六岁的大英子喊!
“俺不去!”正在撅着腚的大英,头也不回,说道!
“那你在干啥?”翠儿见大英儿,不听她的支使,问道!
“俺在抠蛐儿蛐儿——!”大英儿回答喊!
“快点儿!翠儿!你聋了?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任老大媳妇,继续歇斯底里的喊!
“哎——!”翠儿转身,就要往院外跑!
“翠儿——!”这时,正坐在正房房檐底下的任老妇喊!她一边说,一边从小板凳上,站起了身,“你等会儿——!”任老妇继续说!年过六旬的任老妇已经直不起腰,她的腰弯成个弓字,她脸朝着地,像是在地上寻找什么。任老妇一边朝东厢房,搁置烂家拾的墙角儿走去,她想要找两块儿旧木板之类的东西,给磨盘上的三狗当挡头,“那小伢子会打把式了!”任老妇一边哈着腰走,一边说,“我给他找个什么挡头儿!”任老妇继续说!翠儿似听见,又似没听见,呲溜——,直冲到了院子外!
一会儿,翠儿回来了,她抱着一抱麦和瓤,“奶!别找挡头儿了!我这就回来了——!”她一边喊!任老太太还没走到东厢房的墙角儿,她还在房檐下,左右转着圈,低着头的找挡头儿!
听见身后热闹,正在撅着腚抠蛐儿蛐儿的大英子,也转过腚,直了起身。她看着,屋檐底下,到处转圈的奶奶,和刚抱回麦和瓤的翠儿姐,“奶.....”翠儿一边说,一边跑去她二婶旁边,还没等她说完——!正躺在磨盘上的三狗儿,打了个把式,然后刚满四个月大的他,又翻了个身,从磨盘上,一下子折到地上!他头先着了地,一声闷响!三狗没哭出声儿来!
大人们都没反应过来,翠儿怀里正抱着麦和瓤。大英子倒是眼疾,飞冲过来——!翠儿刚反应过来,她撂下正抱着的麦和瓤,转身要去身后的磨盘底下,抱弟弟。却不及大英子跑得快,掉到地上的三狗子才缓过气来,他“哎咳——!”的一声哭出来!
恰在这时,冲过来的大英子,跑到三狗跟前。她正好要急刹车,却懵不及的没停下来,一脚踏在,正趴在地上、穿着小破青布棉袄,三狗儿正伸着的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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