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立到不惑(写实,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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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1-12-23 01:42:31 更新时间:2022-03-05 22:25:08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2 13:36:33
@天_涯_守_望 2022-01-02 08:41:59
看了楼主的年终总结然后又追到这儿的,继续关注中。真是我们生活的映射,有心酸有无奈也有甜蜜,或许生活就是如此,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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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认可与鼓励!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2 13: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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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渊明和一诺回老家,把轩轩接了回来。高峰和关越在两边父母的劝解无效下,也正式离了婚。关越名下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关越和高父高母关系不错,晚上,两位老人带妞妞在小区里玩时,有时给关越打电话,关越就下来陪陪妞妞。

滨海属于亚热带气候,四月的天,白天已酷暑难耐,紫外线强烈,大家都蛰伏在室内,只有晚上暑气渐消后,大家才赶紧出来活动。轩轩回到家的那个周末,一诺给关越打电话,约太阳下山后带孩子到公园玩,晚上在外面吃宵夜。

轩轩和妞妞远远地见到对方,就撒腿向对方飞跑过去,走近后,就手牵手兴奋地跳起来,看得一诺忍不住哈哈大笑,开玩笑说:“这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越只是勉强笑笑。看着关越憔悴泛着疲惫的脸色,一诺小声说:“离都离了,就尽快放下吧。”关越沉默,没有接话。

公园里,绿草如茵,鲜花绽放,到处花红柳绿、生机盎然。一诺触景感叹说:“你看,度过了萧杀的冬天,就迎来了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春天。人生不也一样吗?”这时,轩轩大声喊道:“妈妈,我和妞妞想玩一会儿球。”一诺从袋子里取出球,扔给轩轩说:“注意安全,别踢着妞妞。”接过球,两个孩子就开始在绿草地上追逐着跑起来,关越和一诺找了条长凳坐下。

关越这才说:“高峰不仅精神出轨,还肉体出轨。”一诺没想到高峰竟然这么龌龊,问:“跟谁?”关越说:“还不是那个女人。”一诺问:“有多久了?”关越说:“不知道,我是从妞妞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的。”一诺劝道:“关越,既然已经离了,一切就放下吧,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和自己怄气。”想着自己坐着说话不腰痛,一诺补充道:“劝别人容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停了一下,又说:“但是,不放下又能怎么办?”关越恨恨地说:“是呀,不放下又能怎么办?离都离了,还能再去闹?就算大闹一场,把高峰和那个女人的名声搞臭,我虽然出了口恶气,可妞妞怎么办?我和高峰家成了仇人,妞妞夹在仇恨里成长,她这辈子不就毁了?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我的心里堵得痛!最近,我的胸隐隐地痛,乳头还流黄黄的水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闹的。”一诺问:“严重吗?有没去医院检查?”关越说:“还没有,如果过几天还消不下去,就去医院。”一诺提醒说:“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身上的毛病开始陆续出现,千万要警惕。为了自己的身体,该放下的也一定要放下,为他这种垃圾人,伤了心再伤身体就太不值了。”关越“嗯”了一声,说:“不知不觉,来这里已十年有余。他乡容不下灵魂,故乡安置不下肉身,看来,我这一生注定要漂泊了。”一诺说:“不要说这么悲观的话。人家苏东坡一贬再贬、贫病交加,还能说出‘此心安处是吾乡’呢。”关越苦笑了一下,说:“所以,他是流传千古的苏轼,而我只是默默无闻的关越。”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2 21: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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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中午,一诺刚吃完饭,正从食堂往办公室走,就接到关越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关越呜呜的哭声,一诺赶紧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问关越出了什么事,关越这才止住哭声,说:“我可能得了乳腺癌。”一诺听后,吓了一跳,赶紧安慰说:“怎么可能?你现在在哪里?”关越哭着说:“我在医院,检查报告定为4a级。”一诺去年做过乳腺检查,排队时,听见前面一个病人的报告是3a级,医生并没说有多严重,只是建议她做微创手术,就安慰说:“应该不严重吧?做个微创手术取出来就行了。”关越哭着说:“医生说我这个级别的结,已经有癌变的可能性,让我立即做手术化验。”一诺对这个病不太了解,也给不了切实的建议或好的安慰,只得说:“关越,我现在过来接你,我们在网上再查查相关资料。现代的医疗技术这么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再说,医生只是说有可能,并没有说一定。你等我,我现在过来。”

一诺赶到医院时,医生早已下班,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关越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冷凉的铁椅上,头埋在胳膊里,肩一耸一耸地,一诺见关越这副落魄的样子,对她既可怜又心疼,心里也更加厌恶高峰。关越见到一诺,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抱着她痛哭着说:“一诺,我不要切掉整个乳房,如果切掉了,我还是女人吗?我不要切掉!我不要切掉!”一诺接到电话,来不及上网搜索相关资料,就匆匆往医院赶,对这个病,她不太了解,不敢乱说,只能安慰说:“医生说有可能,但也许你运气好,没有可能呢。不要乱想了,我们先回去吧。”此时的关越,根本听不进一诺的安慰,脑里心里只往最坏处想,癌症、切除、毁灭……,这些最坏的可能性占据着她的整个头脑,任凭一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她都无法放下她的恐惧。

一直折腾到下午医生上班,因为正好有乳腺外科权威专家坐诊,一诺就挂了专家的号,再听听权威专家的判断。一直等了两个小时,才轮上关越。专家看了B超和钼靶报告,也是同样的建议:尽快取出活检。一诺问专家癌变的几率有多少,专家说:“不好说,具体要看化验结果,建议尽快做手术。”后面还有十来个人排着队呢,一诺见也问不出什么,就和关越走出诊室。出来后,一诺忍不住抱怨道:“等了两个小时,说法还是一样,也不知道专家厉害在哪里。”关越这时已平静了很多,说:“那就尽快取出来化验吧,只是不知道找哪位医生做手术。”

从医院出来,一诺给渊明打电话告诉了关越的情况,让他下班去接轩轩,晚上她要陪关越,最后,又把高峰痛骂了一顿。挂了电话,渊明赶紧去找高峰,将高峰叫到没人的地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高峰听后,愣了几十秒,说:“怎么突然得了这个病?”渊明自然不方便转告一诺的话,只说:“不知道,你去看看她吧,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毕竟夫妻一场。”高峰犹豫地说:“虽然我们是和平离婚,但她心里对我却有怨气,她看望妞妞,都是联系我爸妈,从不理我,我去看她,会不会刺激她?”听高峰这样说,渊明不好多嘴,只说:“我告诉你了,至于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关越,高峰心里既有愧疚,也有尊重,甚至还有几分情分,毕竟,关越让他保留了体面。对这个可怕的消息,他既不敢相信,又非常心痛。但心痛的同时,他又是现实的,懦弱的,他担心她会心理失衡,把病因推到他身上,找他撒气,让他赔偿,让他负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不仅腿像灌了铅,心也一样。

坐了一会儿,到了下班的点,同事们陆续收拾桌面准备下班,他不想动弹,就打电话告诉母亲晚上不回家吃饭。又坐了一会儿,他开始上网查找相关资料。他越查心越沉,手也开始发抖。网上说,如果活检是恶性,为了保命,得切除整个乳房。如果切除,今后她就得带着残缺丑陋的身体终老,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癌细胞扩散,她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能在疼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看到这里,他的眼睛发花,头也发晕发痛。

又坐了好一会儿,他输入“乳腺癌病因”五个字进行搜索,网上给出遗传、肥胖、内分泌紊乱、不良情绪及压力、不良生活方式等多方面原因。他逐条对照,前两条可以直接否定,第三条好像也和她对不上,至于后两条,不良情绪及压力、不良生活方式,她可能占了一些。她事业心强,经常加班,自然精神压力大,周末有时又爱熬夜看手机或追剧,生活方式也不健康,至于离婚对她的伤害,那天晚上和后面几天,她的确很伤心,但她快刀斩乱麻,好像对她伤害并不大,到民政局办证那天,分手时,她还开玩笑讽刺他说:“有了经验,下次结婚,可要把眼睛擦亮,别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难道是他害得她?他不相信,也不接受!他和她是渊明两口子牵线走到一起的,彼此都没有很深的感情;离婚时,她选择净身出户,根本没有和他有任何纠缠,可见她是多么迫切地希望结束这段婚姻;她离开这个家时,走的没有一丝留恋;他们走出民政大厅时,她是一脸轻松,她怎么会受到多少伤害呢?再说,对她这种经济独立、事业心强、自我意识强的新女性,连孩子都不在乎,何况婚姻?金钱和事业,才是她最最看重的啊。

可事实是,她突然病了!他靠在椅背上,头脑很乱,往事一幕幕乱七八糟地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想起了他们一次次的争吵,想到他们结婚这几年,她为他生孩子养孩子,几乎什么都没从他这里得到,唯一一件贵重的礼物——婚戒,她离开时又还给了他,而这些年,她却自掏钱包送了父母不少红包、礼物……。

这时,他又想到了李婷。两周前,吃完饭,李婷说身上的裙子要配珍珠项链才漂亮,拉着他逛商场,他只得忍痛给她买了一条大几千的珍珠项链,不到半年,他前后给她买包包、买衣服、买鞋、买香水……,想到这里,他的心被刺得生疼。

在反复比较、不断回忆中,他终于决定,不管她对他态度如何,不管化验结果如何,他都要尽最大努力照顾她、帮助她、弥补她。

决定下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医生做手术,并活检确诊。他赶紧给医院的同学打电话,希望他们帮忙联系市里最好的医生。

终于联系好医生,高峰赶紧给一诺打电话,一诺不接,高峰只能发微信。一诺见高峰联系到了市里最权威的手术医生,并可以安排后天手术,赶紧告诉关越这个好消息,关越却冷冷地说:“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承他这个情。”一诺能理解关越的心情与傲气,但毕竟早一日手术,早一日落心,也早一日安全,于是劝解道:“关越,在生命面前,一切恨与怨都微不足道,就按高峰的安排,尽快做手术吧。你想,妞妞这么小,你父母年纪又大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怎么放得下他们?结束不幸生活的目的,是为了开启今后的幸福生活,如果你走不出阴霾的不幸生活,怎么走得进阳光灿烂的新生活?”在一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关越最终同意接受高峰的帮助。

手术当天,高峰开车送她去医院,一诺陪同。他俩有一个多月没见面,此时的关越,消瘦了,憔悴了。见到高峰,关越客气地说:“麻烦你了,高峰,谢谢!”高峰不知如何回答。

手术前,需要例行签承诺书,三人正低头看条款时,护士小姐将笔放在了高峰面前,高峰正犹豫他签字是否有效时,关越已拿起了笔。

等了近一个小时,关越终于进了手术室。一小时后,护士小姐才扶着关越走出来。看着关越穿着蓝白条纹皱巴巴的病号服,佝偻着肩背,面容憔悴,头发蓬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想着关越平日里腰板笔直、走路带风、清爽干练的高傲样,高峰突然鼻子发酸,心里难受。

关越到家没多久,高母就提着老火粥过来。高母向一诺了解了手术情况后,感谢一诺对关越的照顾,告诉一诺,这几天她负责给关越送饭,又安慰了关越几句,才离开。关越刚做完手术,不想说话,但看着身边这么多关心、照顾自己的人,心里很感动,也很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揪着心,生怕医院打来电话。三天紧张焦虑地等待后,高峰一大早就来到医院取报告。拿到报告单,他紧张、忐忑又焦急地看了一遍,虽然有两个医学术语没看懂,但“良性”两个字却是赫赫在目。他赶紧拍下报告单用微信传给关越,并挂了号等待医生诊断。关越看到报告单,万念俱灰、濒临绝境的心瞬间恢复了生机,对这份短短三十来字的报告,她一连读了三遍,读完后,喜极而泣。这一周,她经历了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思考了从未思考过的死亡问题,体验了从未体验过的生离死别,明白了何为死不瞑目,顿悟了何为身外之物,幸运的是,上天只是给她敲了个警钟,她流着眼泪,心里默默地感谢着上天,并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活着,活好余生,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亲人。

这天晚上,两家人聚在关越的房子里,高母、高峰、一诺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这一喜讯,关越称这天是她的重生日,希望今后每年都能和大家一起庆祝,大家见关越能坦然地将高峰纳入他们之中,心里都暗暗高兴。

是的,经历了这场有惊无险的大病后,关越看透了很多,对高峰的恨与怨也开始释怀,但高峰与李婷的孽缘却开始恶变。

高峰经常躲在房间打视频电话,每个月去一趟省城,并且还是周末,自然引起高母的好奇与怀疑。面对母亲的追问,高峰含糊其辞、躲躲闪闪,最终,在高母的侦察与逼问下,高峰不得不承认和李婷的不轨。高父高母是老师,道德观、面子观都极重,李婷是有夫之妇,他们如何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儿子身上?何况,这种事情一旦暴光,儿子的职业生涯就完了。虽然高峰坚决不承认在离婚前已和李婷有这种关系,但高父高母又不傻,联想到关越突然离婚,后来又突然得了这病,两位老人哪里相信儿子的话,对这个儿媳,愈发感激敬重,大骂高峰瞎了眼、昏了头,放着人品、能力样样好的老婆不珍惜,竟然迷上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高母更是放出狠话:“我和你爸只要活着,你就休想娶她进门。”而李婷那边,得知高峰离婚后,虽然仍和他保持关系,但再也没提过和老公离婚的事。

在父母、姐姐的责骂和对李婷的批判、对关越的赞扬下,高峰开始冷静地思考他和李婷的关系和未来,客观地认识李婷的人品。从各种条件分析,他们都不可能结婚,而他是国家公职人员,又是法官,他现在的这种行为,如果不及时止步撤出,随时可能坠入万丈深渊。也许正如姐姐所说,这些年来,李婷只是在利用他,玩弄他,因为他心眼实、又是真心爱她,愿意哄着她、顺着她、宠着她,用当下难听的话说,只有他愿意当她的一只随叫随到的添狗。是啊,不然,为何大四时她无情地提出分手?既然她说仍然爱他,放不下他,为何他离婚后,她却迟迟不离婚?她作为有夫之妇,频频出轨却不离婚,她的道德观羞耻观何在?反之关越,虽然知道他婚前出轨,但没有撕破脸皮,而是好说好散,给他和父母留了一份颜面,为孩子留下一份和谐与情份,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李婷生出几分恨意,对关越又多了几分愧疚。

只可惜,他和关越,前世的缘份没有修够,这辈子只能做朋友。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3 10:4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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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的周六,是一诺生日,渊明建议到附近的小岛度假为她庆生。一诺生性随意,不爱折腾,大热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玩一天又得返回,觉得没必要,就告诉渊明,生日年年过,没啥特别,晚上在外面吃顿饭,把她从厨房里解放出来就行了。既然一诺不愿折腾,渊明就在市里找了一家她没光顾过的餐厅订下了房间。

餐厅设在一艘废弃的大游船上,环境很好,可以近距离欣赏“落霞与海鸥齐飞,海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甲板很宽敞,轩轩可以在甲板上玩耍,一家人也可以拍些漂亮的海景照片。游船旁边,有一条栈道,通向旁边的美食广场,广场里有多家特色餐厅和海鲜加工大排档、移动小摊、音乐酒吧,还吸引了几位流动歌手卖唱。只是广场内的环境吵杂,没有游艇清雅。

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未完全下山,他们就过来了,一拨一拨的男男女女也陆续往广场走去,广场内热闹又喧哗,处处透着躁动、不甘寂寞和享受生活的气氛。一诺平时是家、公司、幼儿园三点两线地穿梭,第一次来这个热闹的地方,点完菜,她就拉着渊明和轩轩出来到处看看。

转了一圈,趁着夕阳正好,他们就来到游船的甲板看风景、拍照。这时,一个女人惊喜地喊道“渊明,你也在这里?”渊明扭头,也很惊喜,热情招呼道:“潇雨,你也过来啦!”听到这个名字和他们热情的称谓,一诺心头一震,停下拍照,充满警戒与敌意地回头打量这个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瘦瘦的长脸,高高的额头,大大的眼睛,不算美,但也不丑,中上等容貌,只是和渊明说话时满脸笑容,将眼角皱纹暴露无遗,特别是笑容凝固的那几秒,眼角的皱纹像被车辙压出的泥纹,使精心修饰的脸上透出苍桑和老态;说话声音中气十足,虽然热情爽朗,但少了几分女人的温柔;鲜艳华贵的连衣裙,配以大卷波浪长发,虽有几分女人味,却又显得妖艳俗气。一诺正本能地,带着敌意地打量她,见她指着自己和轩轩问:“你老婆和儿子?”

渊明也看向他们母子,亲热地大声说:“嗯,我老婆许一诺,儿子郑宇轩。一诺,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陈潇雨笑着看向一诺,眼里却射出一闪而逝的敌意。同为女人,一诺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信息,对渊明的召唤,虽不高兴但又不得不给他面子地缓缓走了过去。待一诺走近,渊明似笑非笑地向她介绍陈潇雨,说:“一诺,这位是陈潇雨,省城信诚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创基地产的大小姐,我以前跟你提过。”陈潇雨立即来了兴致,笑着问:“为什么提我?是不是说我坏话?”渊明开玩笑地说:“陈总,请问你有什么坏话能让我说?”陈潇雨笑着敷衍过去,但却紧追不舍地问:“那你为什么提我?”一诺有些尴尬,渊明哈哈大笑,说:“那天你开我家车送我回家,第二天一早,她闻到车里留下的香水味,吃了好大一坛子醋。”一诺气得边掐渊明的胳膊边尴尬地笑着说:“净瞎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宝贝!”渊明笑着往边上躲。陈潇雨见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心里是又妒又酸。

他俩闹了一会儿,停下来后,渊明主动和陈潇雨寒暄,一诺就陪轩轩继续在船舷看风景。过了一会儿,一诺扭头,见渊明和陈潇雨正亲密地低头聊着;又过了一会儿,一诺见渊明正躬身给陈潇雨拍照,特别是陈潇雨摆出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姿势,更是让一诺心里火气直蹿,堵气地带着轩轩进了房间,告诉服务员赶紧上菜,并给渊明打电话,酸酸地讥讽说:“聊什么呢,都上菜了,还舍不得进来?”渊明听出一诺的不高兴,赔笑说:“马上马上。”

很快,渊明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陈潇雨。今天是她生日,本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出来吃饭,高高兴兴地看风景,却因为这个女人,郑渊明把她和儿子晾到一边,把她当成透别人,现在,郑渊明竟然还打算让这个女人搅和她的生日晚餐,一诺心里藏着一座蓄势待爆的火山,脸上挂着隆冬腊月的冰霜,冷冷地说:“陈总,今天是我生日,渊明特意订了这个包间,为我祝生,你要不要坐下来和我们一起?”陈潇雨自然听出许一诺在下逐客令,笑着说:“谢谢,不用,我的房间在隔壁。刚才听渊明说今天是你生日,真是不好意思,没有准备礼物,只能送一声祝福——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漂亮!”听陈潇雨这样说,一诺心中的气才消了一些,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陈总,谢谢,不用客气。”这时,菜已摆满了桌子,陈潇雨就告辞出来。

一诺心里虽然对渊明很不满,但刚才陈潇雨的一番话,又显得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一诺只能心里暗暗说服自己不要太敏感,不要小心眼;而对渊明的若无其事,吃喝说笑,一诺又不想破坏气氛,只能装着像没事儿人一样,让气氛显得欢乐融融。

晚上睡觉时,一诺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盘问渊明:“你和陈潇雨认识很久了吗?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啊。”渊明正在看手机,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去年才认识,做生意的人,见谁不都像老熟人似的?” 一诺又问:“她老公是干什么的?”渊明有些不耐烦,说:“我怎么知道,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要不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们自己聊。”一诺不高兴,又不好发作,就没作声。过了几秒,渊明见一诺没说话,才放下手机,换了口气,笑着说:“又吃醋了?”一诺别过脸,没理他,渊明笑嘻嘻地说:“今天是你生日,别老提她,败了兴,我还没正式为你庆生呢。”说着,嘴已经凑了过来,手也不老实,一诺气还没消,对渊明的行为有抵触,但耐不住渊明强大攻势,两人在入侵与抵抗中渐渐融为一体。

结束后,回想刚才和渊明的欢乐时光和渊明在她身上火焰般的欲望,她相信,渊明仍然深爱着她。对于今天的不快,她只能在心里暗暗消化、释然。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3 11:03:48
含泪致谢!!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3 20:2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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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关越和总部财务一位关系不错的同事沟通工作时,意外得知赵青松将调到总部。赵青松是关越职场上的贵人,这些年,在她的赏识与提拔下,关越成长很快,对于她的离开,关越很是不舍。借着请示工作,关越来到她的办公室。请示完工作,关越说:“赵总,听总部的人说您很快就要到总部,是真的吗?”赵青松笑着说:“你的人缘倒挺广,跟总部那边都这么熟。是有可能调过去,但还没得到正式调令。”关越说:“听说调令已经批了,很快就会下来。我一入职就跟着赵总您,这么多年,承蒙您提拔和指导,突然听说您要高升,虽然为您高兴,但心里好舍不得。”关越刚入职时,分在她的麾下,是她给关越上的入职第一课;后来,李欣生孩子休产假,当她找到关越兼岗时,关越毫不推托、不讲条件地地接受了她的安排,并尽职尽责地干到李欣到岗,从此,她就看好关越,并把关越纳为自己的嫡系在培养。随着她的职位一步步提升,关越在她的提拔下,这些年也进步很快。但听说关越不久前离婚了,在她这个年龄,职业发展固然重要,但家庭也很重要,特别是孩子的教育成长,更是忽视不得。想到这里,赵青松的心就隐隐地痛。于是,问关越:“听说你离婚了?”关越愣了一下,心想怎么突然问起她的事,只得赶紧笑了笑说:“是的,几个月前离的。”赵青松见她说得轻松自然,心想,真是年代不一样,合则过,不合则分,这些八零后,活得真够潇洒,但作为一个过来人,她还是忍不住问:“孩子跟谁?”关越说:“现在跟她爸爸,以后她爸爸再婚,就跟我。”赵青松说:“嗯,这样也挺好。”关越解释说:“我平时忙,没空管孩子,爷爷奶奶是老师,有耐心,又有方法,一直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现在还是由爷爷奶奶管,周末接到我这里。”赵青松提醒说:“嗯,当妈的,一定要多陪陪孩子,和孩子建立好的亲子关系,培养好的学习习惯,这事啊,千万别指望当爸的,也不能太指望隔代教育。当年,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我儿子的陪伴和管教都有疏忽,等他上了初中,出现了问题,我想管却来不及了,哎,不说了,说来都是后悔。”关越赶紧安慰说:“赵总,人家于凯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在英国留学不也挺好吗?说不定,毕业后还在英国找到工作呢。”赵青松苦笑着说:“但愿吧。”关越见赵青松对这个话题不愿再多说,就又绕回她的话题,说:“赵总,总部给您什么级别和待遇呀?”赵青松落漠地说:“我是平调,两年后,看能不能升一级。在这个岗位上已熬了几年,本盼着能在这里进一步,但一连几次,组织都没考虑我,现在干部年轻化,我的职业生涯快到头了,我也看淡了,将来儿子回国,希望能在京找到一份工作,到时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开开心心就好。”这些年来,关越一直将赵青松作为她的榜样和仰望的对象,并时常幻想,将来自己能和她看齐,就心满意足了,不想她眼里干练强势、风光无限的赵总,此时竟然说出这番无奈又认命的话,关越赶紧安慰她,对于她走后谁会接替她的位置,就不忍开口打听了。

又聊了一会儿,回到办公室,关越心中感慨颇多。看来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才是常态。看看时间,快要下班,也就无心工作,偷偷地上网浏览礼品。虽然常说“礼轻人意重”,但实际人情却是,礼重心意才重。赵青松对她有知遇之恩,是她职场上第一位也是最重要的贵人,她决定送一个能代表自己沉甸甸心意的礼物来为赵青松送别。
周六下午五点多,关越来到商场,正准备走进金店时,远远地看见货柜前坐了一个人,背影很像郑渊明,但他背对着门,看不清脸。关越想,一诺生日已过,现在也不是他们结婚纪念日,渊明不可能独自过来买首饰。但好奇心和购物需求的双重驱动,关越还是进了店。在稍远处的斜角,关越偷偷瞟了一眼,确定是郑渊明后,就赶紧悄悄走开。

关越越想越不对劲,就给一诺打电话。拨通电话后,关越问:“在忙啥呢?”一诺说:“没忙啥,放暑假,轩轩回老家,渊明出去和朋友吃饭,难得我一个人在家,看看闲书,看看电视,真是一种奢侈啊。”关越说:“渊明又出去应酬啊?跟谁呀?”一诺说:“不知道,也懒得问,问多了,他还嫌烦。”关越说:“好吧,你对他是充分信任,希望他能对得起你这份信任。”一诺听出关越话里有话,警惕地问:“怎么,渊明有什么问题?”关越赶紧说:“没有没有,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打电话想拉你陪我去逛商场,难得你有空在家享受这奢侈的自由时光,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去。”

挂完电话,关越肯定渊明今天买的首饰不是送给一诺,心想,真是天下男人一样渣,心里狂骂渊明不是东西!但渊明偷偷买的首饰是送给谁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诺,该怎么告诉她,关越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盘算着,估摸着渊明已经付帐离开,她才下电梯再次来到金店。走进那家金店时,关越灵机一动,随便看了一圈后,对服务员小姐说:“刚才我看见有位帅气的先生买了一件首饰,麻烦也拿给我看看。”那位接待渊明的服务员眉开眼笑,赶紧拿了条类似手链给关越,说:“您真是好眼光,只是我们店里的商品都只有一款,您要不要看看这条?都简洁高雅,价钱也差不多。”一诺有条类似的手链,就是在这家买的,价钱不贵,不知渊明今天买的要送给谁,挑了个老婆同款手链,真够省心,同时,也放了心,赶紧说:“不好意思,款式太简洁了,我再看看其它的吧。”于是,将眼光转向更贵重的饰品。

挂了关越电话,一诺心里开始犯嘀咕,不知关越这通电话到底是想约她逛街,还是想提醒她看好渊明,或者她看见渊明有什么不轨行为。但转念想,以她俩的交情,如果渊明真有不轨行为,关越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更重要的是,渊明有理想有抱负,现在正是他的事业黄金期,作为公职人员,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何况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只是渊明本来形象就不差,现在在事业的加持和阅历的沉淀下,越发透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自然容易吸引那些狂蜂浪蝶,害得她时常疑神疑鬼。为了对抗自己的心魔,这段时间,她又开始抄《道德经》,每次抄完一段,她的心胸就舒畅、豁达很多。
晚上洗漱完,她继续抄《道德经》。

抄到十一点半,渊明还没回家,一诺平静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来到客厅沙发坐下后,犹豫了几秒,还是发了条微信,问他和谁在一起,怎么现在还不回家。等了几分钟,一诺不见回复,就打电话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但是女人的声音,说:“一诺,你好,我是潇雨,我们在“海天一色”见过。渊明在我这里,你放心吧。”一诺从未碰过这种场面和挑衅,气得愣住不知该如何发作,停了几秒后,才冷冷地说:“麻烦让郑渊明接电话。”陈潇雨笑着说:“渊明刚才喝多了,睡着了,你放心吧,明天他酒醒了自然回去。”一诺没想到陈潇雨竟然这般没有廉耻,真是颠覆自己的三观,生气地大声说:“我很不放心!他具体在什么位置?我过来接他。” 陈潇雨说:“好吧,你过来,在世纪名邸8号别墅楼。”挂完电话,一诺狠狠地将手机往地板上砸,抓起茶几上的果盘,死命地乱扔,水杯也被一诺砸在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洒了一地的水,一诺恨不得立即给郑渊明两扇耳光,给陈潇雨两扇耳光。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诺抓起一看,是郑渊明的电话,接通后,一诺没有说话,只听到渊明说:“一诺,不好意思,我喝得有点多,刚刚去上洗手间,手机落在桌上,被陈潇雨捡起来逗你。我马上回来,在家等我!”一诺没有说话,渊明大声在电话那头喊“一诺,听见没?在家等我!”几秒后,一诺挂断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号啕大哭。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几秒后,门锁转动,渊明开门进来。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地板上到处滚的是苹果、猕猴桃,碎了一地的瓷片玻璃片,猕猴桃汁擦过地板、白色墙壁,留下刺眼的绿色痕迹。渊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水果,扔进垃圾桶,又到阳台上拿来扫把扫起地板上的残片,拿来抹布擦净地板和墙壁上的水迹和绿汁,边擦边调节气氛说:“幸好儿子放暑假回老家了,不然,儿子看到这场景,得多害怕!”一诺没理他。渊明放好扫把和抹布,洗净手,才走到一诺身边,正准备坐下,一诺腾地站起来,给渊明一个耳光,说:“郑渊明,你太让我失望了!”为防止一诺继续发飙,渊明赶紧抓住一诺的手,说:“一诺,坐下来,好好听我跟你讲前后经过,好不好?”一诺大声说:“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巧舌如簧、自圆其说!”渊明说:“陈潇雨今天早上给我发信息,说晚上6点要在世纪名邸家里举办个聚会,邀请我参加,我借口有事,拒绝了。后来,她说今天是她生日,我不好意思不参加,就同意了。下午我去商场买一款你生日买的那款手链带过去,没想到,到了后,只有我一个人,她说大家都不赏光,只有我够朋友。没办法,既然到了,我只能坐下来陪她过生日。她和我聊了很多,聊了她的家庭,她的结婚离婚,她现在的脆弱孤独,我只能陪她不断地喝酒。本来我的酒量还不错,没想到她的酒量比我还好,先是红酒,后是白酒,我都有点晕乎乎,她还要继续喝,我又阻止不了,我就拿出手机不时翻一翻,打发时间。你来电话时,我正好去上洗手间,手机放在桌上,就被她接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承认,她好像对我有意思,但我对她真没有意思,更没有不正当关系。我发誓,以后我跟她保持距离,不再来往,好不好?”

预演过的台词,能有什么漏洞,何况从法官嘴里说出来,一定会无懈可击。一诺虽然相信渊明对自己仍有感情,但她却不敢轻易否定眼前摆着的事实。对渊明的话,她提不出反驳的证据和疑点,只能充耳不闻地流眼泪。

周日一大早,渊明就出去买菜和早餐。吃完早餐,渊明对一诺说,他先出去取车,取车回来,他就做午饭,好久没给老婆做饭,今天要给老婆当一天厨师。一整天,渊明都在家陪一诺,一诺始终对渊明不理不睬。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4 09:13:47
17

第二天是周一,一诺心情仍未恢复,但大脑却强迫切换到工作状态。早上起床后,洗漱,吃早餐,化淡妆,一切就绪后,就风风火火地往单位赶。每周周一上班和周五下班,是城市街道最拥堵的时段,按说,每天上下班的人员基本固定,可不知道为什么,每逢这两个时间段,路上就会突然增加很多车,使道路显得拥堵不堪。再加上七月的天,一大早就艳阳高照 ,动辄一身汗,两人在又烦又躁中开始升腾出火气,更何况一诺对渊明余怒未消,渊明也正好有气没处撒。这时,前面一辆车突然斜插进来,渊明只得急踩刹车,并狂按喇叭怒骂。一诺刚吃完早餐,被渊明急刹车,胃里的东西直想往外吐,就吼了渊明一句:“急什么?慢点开不行啊!”渊明生气地说:“你看不见是前面的车插队吗?”一诺说:“前面车插队,你让一下又怎么了?不就是几秒钟的事吗?”渊明生气地说:“什么都是我不对,你讲不讲理?真是不可理喻!”脚上仍不减速,还不时变道超车,一诺见渊明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还为周六晚上的事叫屈,更加生气,说:“深更半夜还在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难道不是你不对?”渊明也怒了,怼了回去:“许一诺,你有病呀?一大清早就找架吵!”一诺听渊明这话,直接被引爆,叫道:“郑渊明,你把车给我停到路边,我自己打车走,别一不小心,被某人蓄意制造车祸谋杀亲妻,好成全自己的偷鸡摸狗!”渊明更是气愤,强行变道到匝道,被后面的车狂按喇叭怒骂。车停下,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一诺下车,狠狠地把车门摔上,渊明愤怒地加大油门,并入车流,瞬间消失在车海中。

一诺站在路边,看着渊明绝决远去的车影,心里一阵凉意,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但职场十几年,一诺基本的理智还是有,她边流泪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车。

工作是治疗一切矫情与伤痛最经济的良药。坐在办公室的卡座里,打开电脑,看着一件件待处理的工作,一诺的伤心和胡思乱想很快被抛诸脑后。下班时,渊明打来电话,说他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一起回家。一诺冷冷地让渊明先走,她晚上要加班,就挂了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渊明又打来电话,问一诺忙完没有,一诺说忙完了,但不想坐他的车回去,让他不用等她。晚上九点多,一诺回到家时,渊明也在家,但谁也没有理谁,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冷战。

周四下午,一诺接到陈潇雨的电话,陈潇雨说她刚从省城回滨海,看到渊明很憔悴,她很心疼,请一诺不要折磨渊明,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就分手。一诺听得火冒三丈,但在办公室,自己坐的又是卡座,只得强忍着不发作,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一诺再也沉不下心工作,满脑子都是陈潇雨挑衅的话语,不争气的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了出来。一诺赶紧擦掉眼泪,收拾好桌面,偷偷地提上手提袋出了办公楼。站在公司门前的马路边上,一诺却不知是回家,还是在外面游荡。这时,正好一辆空的士经过,一诺就上了车,司机问一诺去哪儿,一诺一时说不上来,告诉司机往前开。开了一会儿,一诺才说:“师傅,麻烦送我到月亮湾。”司机年龄有五十多岁,看一诺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个时候一个人去月亮湾,有些担心,好心地说:“姑娘,到那里得大半个钟头,玩不到多久,天就黑了,再说一个人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周末约上朋友一起去吧。如果你心情不好,要不我带你在市里兜一圈?或者送你到市里的大海滩浴场散散心?”一诺心里感激司机的担心,心想自己还没这么脆弱,就对司机说:“谢谢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天黑就回来。”

一路无语,下车时,司机忍不住对一诺交待:“姑娘,人生遇到点麻烦、考验都很正常,人生的路还很长,可千万要想开点啊。”一诺心里很感激,要了司机的电话,说如果回来时打不到车,就请司机大叔过来接她。

月亮湾是滨海市郊区的一个海湾,离滨海市约三十公里,虽然开发还不完备,但自然条件优越,有着原生态的美丽与宁静。柔软的沙滩,硕大的黑礁石,一望无际的大海延伸至外海,远远望去,还有一两只渔船在破浪前行,那是打渔归来,渔舟弄晚。一诺来过月亮湾几次,他们的结婚照还在这里取过景,想起多年前他们一起拍婚纱照的美好时光,千般滋味涌上心头。现在五点多,太阳虽没下山,但已没有正午时的灼热与晃眼,天空湛蓝湛蓝的,如同被滤洗过一般,澄澈明净,沁人心脾;海水也是湛蓝湛蓝的,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蓝宝石一般,泛着夺目的粼粼金光;岸边的大黑礁静静地躺着,海面上悠闲的海鸥欢快地嬉戏着、翻舞着,真是如诗如画。一诺坐在沙滩的藤椅上,看着美景,想着自己的委屈,默默地流泪,不知流了多久,竟然自己干了,再想流竟然流不出来。于是,她将鞋袜脱掉,提在手里,光着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用双脚细细感受被阳光炙烤后的暖暖余温,任由海风吹乱她的秀发和衣裙。走累了,她就找一块礁石坐下,用手机咔咔地抓拍翻飞的海鸟,面对浩瀚的大海和令人沉醉的自然美景,一诺心中的烦恼终于暂时抛诸了脑后。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4 16:12:34
若在周末或节假日,当地人会自驾来此海湾游玩,顺便品尝这里味美价廉的海鲜。但今天是工作日,人稀少了很多,诺大的沙滩,就只见到廖廖几个人。快到七点,天色开始暗下来,一诺有些害怕,赶紧上岸。这时,她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决定在码头边的大排档简单吃点海鲜再返回市区。一诺刚踏进档口,就感到大排档内唯一一桌客人的眼光齐刷刷向她看过来,且全是男人,一诺本能地择了靠门口的桌子,离他们远远地坐下。点完菜,一诺无聊,就低头看手机,这时,那桌客人的谈话声笑声不绝于耳地传过来,他们说的是本地方言,一诺听不懂,但不时有几声轻佻的口哨声,让她感到不安,于是她催老板快点上菜,并给刚才那位司机大叔打电话,请他尽快过来接自己,主动提出承担往返费用。

刚挂完电话,一诺就听见一个声音传到耳边,“靓女,一个人吃饭多冷清,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一诺抬头,见一个黑黑瘦瘦、穿着一身花花绿绿沙滩服的小青年嬉笑着站在她身边,一看就知道是本地小混混,一诺既反感又有些害怕,就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

这时,菜正好端上来,一诺就开始低头吃饭,不再理他。小青年站着,觉得无趣,就回到他们的桌上。一诺怕他再过来纠缠,出什么意外,赶紧填饱肚子,就喊老板买单,老板笑嘻嘻地说:“靓女,不用啦,旁边这桌老板说记到他帐上。”一诺坚持要给钱,老板坚决不要,还笑着让一诺过去道个谢。一诺无法,只得到那桌客人面前道谢。仍然是刚才那个小青年回的话,指着对面的一位稍年长的男人,说:“我大哥帮你买的单,他看你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抹眼泪,看起来很伤心,想请你过来聊聊,看看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但你不愿意。”一诺这才将目光转向他指的这位大哥。他和这个小青年看起来完全是两类人,虽然皮肤也偏黑,但非黑中带黄,而是纯正的古铜黑,长相也儒雅得多,穿着商务休闲装,看起来三十多岁,五官瘦削立体,显得不怒自威,更衬出一股成熟男人的气度。一诺礼貌地笑着道谢,他只是看着她淡淡地笑而不答,弄的一诺不知所措,正犹豫是否就这样离开,坐他旁边也穿着商务休闲装的一位四十多岁男人圆场说:“那就敬我们李总一杯酒吧。”一诺虽然人到中年,但经历的事并不多,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男人,既没有经验,又很警惕、害怕,正犹豫该如何应对,那位李总很绅士地说:“不要为难人家女孩子了。”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一诺,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打我电话。”旁边的一众人立即笑着起哄,一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浅笑。听到有人喊“接名片啊”,一诺才伸手接过名片,并赶紧谢过,这时,司机大叔给一诺打来电话,一诺就借此赶紧离开。

坐到车上后,一诺回忆刚才的一幕,觉得好笑,忍不住把名片掏出来仔细看看,名片制作精美,赫然印着“泰康实业集团公司总经理李承志”。一诺虽然圈子小,但泰康实业毕竟是本地有名的地产公司,倒也知道。看着上面的电话,想着他的不怀好意,一诺想自己永远不会拨上面的号码。对于他的主动示好,一诺心想,看来自己还没有沦为黄脸婆,这几日挫败的心里顿然增添了几分自信,对陈潇雨的挑衅也增添了几分底气。情绪得到排解后,大脑开始恢复工作,一诺决定晚上回家后,好好和渊明谈谈,这几天,自己被气地感情用事多,理智解决问题少。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4 16:15:51
回到家,渊明也在家,正靠在沙发上,在手机上打游戏。这个十年如一日奋发上进、自律得有点自虐的男人竟然也会打游戏,再看看渊明英俊硬朗的脸上,有些胡子拉碴,头发也不像平日干净清爽,而是有些油腻凌乱,一诺既心痛又自责。于是,坐到渊明身边,温和地说:“吃了吗?”渊明冷冷地说:“没有,等你呢。”一诺说:“想在家吃还是到外面吃?我陪你。”渊明问:“你吃了吗?”一诺犹豫了一下,说:“我吃了。”渊明问:“在哪吃的?”一诺说:“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渊明追问:“是吗?我五点、五点半、六点、六点半打你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你去哪儿了?”一诺见渊明仍然在乎她,心里暖暖地,也落了心,笑着说:“我给你煮碗面条吧,吃饱肚子再慢慢说,好吗?”渊明手上仍然打他的游戏,嘴上却说:“我不饿,你先说,你去哪儿了?”一诺说:“渊明,今晚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先吃饱肚子吧。”于是,起身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翻看,冰箱里只有鸡蛋和2个已经发皱的西红柿,就对渊明说:“家里只有西红柿和鸡蛋,我给你煮碗西红柿鸡蛋面吧,如果你想香口点,就下楼买桶香菇鸡肉味方便面一起煮。”渊明停止了打游戏,说下去买方便面。一诺就在厨房准备着,等渊明将方便面买回来时,水早已煮开,西红柿也融化入水中。渊明回来后,将方便面往案台上一扔,一诺打开,是两桶,知道渊明是真饿了,就赶紧将两桶方便面饼和部分调料放入砂锅里,边煮边用筷子搅拌。这时,渊明从后面突然紧紧地抱住一诺,亲着一诺的脸,说:“好多年没吃老婆煮的红西柿方便面,记得第一次吃还是读大学的时候,你在你们宿舍里用酒精炉给我煮好,端出来,陪我在你们宿舍楼后面的花园里吃,当时,我就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鲜美的面条,我把面汁都喝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记得大学恋爱时的小细节,一诺心里甜甜的。面条煮的软硬适中后,一诺赶紧将调好的蛋液倒进砂锅,并关火,稍等片刻,就将面条夹到面碗里,最后,将面汁也全部倒进去,不多不少,正好一满碗,面汤红中带黄,红的是西红柿汁,黄的是蛋花,上面还飘着一缕缕、一簇簇的油星儿,面汤上空飘起的缕缕热烟散发着面条的香味,挑动着渊明饥肠咕咕的味蕾。渊明赶紧放开一诺,戴上手套,将面条端到餐桌上,一诺赶紧抢先将隔热垫放好,渊明端过来时,正好放在垫子上。渊明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开吃,一诺坐在旁边陪着。吃了一口,渊明感叹道:“还是当年那个味道!”就夹了一筷面条,喂到一诺嘴里,说:“你也尝尝。”他们边吃边聊,一大碗面,被渊明风卷残云,不到十分钟,连面汁都全部消灭干净。一诺爱干净,看不得脏碗摆在眼前有碍观瞻,就起身将碗拿到厨房用水冲掉残渣,塞进洗碗机,并将餐桌擦干净,才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渊明吃饱了,就开始烧水准备泡茶。

渊明在家独自喝茶时,喜欢直接冲一杯绿茶;有朋友来访,泡功夫茶时,才喝普洱或铁观音。喝绿茶时,渊明又特别喜欢用家里那个印有梅花的玻璃茶杯。今晚渊明心情很好,特意拆了一袋毛尖泡茶,并拿出梅花玻璃杯,对一诺说:“咱俩喝一杯吧,等会儿就少清洗一个。”一诺说:“随便,反正我喝茶不过是解渴,不像你。”泡好茶,渊明也来到客厅沙发上,坐到一诺身边,搂着一诺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这个梅花玻璃杯吗?”一诺说:“不知道,我看你有时也用其它杯。”渊明说:“那是我舍不得老用梅花杯,才换其它杯用。”一诺说:“用坏了再买一个,又不值几个钱,有什么舍不得用?”渊明说:“每次用这个梅花杯,我就想起你。我们是在梅花开放的季节相识,那时每天从梅园经过到教室,发现梅花虽不美艳,却非常耐看,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有味道,特别是在早春,萧瑟枯黄的校园,因为有了梅花的盛开,一下子有生机了很多。自从认识了你,每次从梅园经过,我都想起你的样子。”一诺惊讶地说:“是吗?以前可从没听你说过。”渊明说:“我对你的爱比你知道得深。这几天,我们冷战,家里冷冷冰冰,我工作都提不起精神,开庭时也容易走神,我们庭的书记员都发现我不对劲。其实我早就想哄你,跟你和好,但又不想太娇惯你,总让你凌驾在我之上,被你控制得死死的。可是,当你到厨房给我煮面时,我瞬间就想通了,就算被你凌驾被你掌控又怎么样,这也是一种幸福。在我端面你帮我拿隔热垫,你收拾桌子我烧水时,这些琐碎的家务,其实,都是默契与温暖。”一诺靠在渊明的肩上,握着渊明的手,幸福地说:“渊明,这几天,我也是每天都很煎熬,我内心虽然很想向你靠拢,但我又怕这样轻易地原谅了你,你以后会得寸进尺,越过婚姻的底线。今天,陈潇雨给我打电话,说她看见你憔悴的样子,很心疼,让我不要折磨你,能过就好好过,不能过就分手。我是女人,这是很明确地向我发起了挑战,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她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只要一出现,就会挑动我敏感的神经,我们之间就不会太平。你们之间不可能有单纯的朋友关系,这种暧昧的关系把握不好,很容易走火。七年之痒,十年之痛,婚姻到这个阶段,激情已消耗得差不多,不甘寂寞的心如果被外界风吹草动挑拨一下,很容易出事。我们单位这几年,就我知道的,已经有几个人离婚了,关越也离婚了,我每天都心惴惴的。”渊明说:“好的,我以后不再和她来往。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和我来往,每次,她总是有理由,让我拒绝不了。既然她已经直接挑衅了你,下次她再联系我,我就直接拿你当挡箭牌。”一诺笑着说:“好,我很愿意!下次,她再约你,你就说我老婆不同意,我很爱我老婆,我要听她的话。”渊明笑着说:“好,下次我就这样说!”

看着毛尖在透明的梅花杯里根根竖起,闻着杯外散发的缕缕茶香,渊明说:“一诺,你就像这梅花杯,我就像这毛尖茶,生活就像这沸水,毛尖在这杯里,经过沸水的作用,根根竖起,展现其独特的形态和香气,我这辈子,可能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找到生命的原始动力和乐趣。”一诺软软地靠在渊明怀里,手紧紧地握住渊明的手,流下幸福的泪,说:“渊明,我这一生,可能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体验到生命的快乐,我会永远抓紧你,共度余生。”渊明也很动情,用鼻子闻着一诺的秀发,亲着一诺留有泪痕的脸颊,之后,两人紧紧地拥抱、亲吻,享受心与心贴近时的温暖与真实。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5 08:52:40
@平凡人生2019423 2022-01-05 06:45:44
楼主早上好!
顺便顶一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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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继续发帖!
发完帖就开始整理育儿心得,分享到《全职妈妈》里~~
日子过得挺充实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5 08:57:26
18

第二天一早,两人和好如初地去上班。送一诺到公司后,渊明将车绕到世纪名邸别墅区,从车上取出昨天陈潇雨回送给他的礼物,请门口的值班保安转交8号别墅的业主。保安小哥打开袋子和包装盒,看是块手表,再仔细看了看,是块名手表,对渊明说:“先生,这是至少上万元的贵重物品,您自己进去交给业主吧。”渊明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识货,但犹豫了一下,仍然对保安小哥说:“没关系,我现在给业主打电话,让她在门口等你,你给她就行了。”保安小哥不同意,渊明没办法,只得请保安小哥将门打开,自己开车进去,边开边给陈潇雨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陈潇雨惊喜地说:“渊明,是你?这么早?”渊明说:“潇雨,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麻烦你穿好衣服出来一下。”陈潇雨好奇地问:“什么事?”渊明说:“你下来就知道了。”陈潇雨穿着睡袍,见车已经停在门口,赶紧飞奔下楼,跑过小院,给渊明开门。渊明看见陈潇雨出来,也赶紧下了车,走到铁门外,对陈潇雨说:“不用开门了,谢谢你的错爱,昨天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一诺说心意我们领了,礼物让我退回来。”说完,就将袋子从铁门的空隙里递进来。陈潇雨没有接,惊喜的心情瞬间被打击得烟消云散,冷冷地说:“既然你老婆不让收,你扔垃圾桶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地退回来,打人脸?”自从生日那天陈潇雨讲了她的辛酸经历,渊明心里就对这个强悍的女人抱有深深地同情,声音也温和了很多,歉意地说:“潇雨,对不起,我和一诺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很珍惜她!谢谢你的礼物,真的对不起!”说完,手又往前伸了伸,示意陈潇雨接下,陈潇雨两眼含泪,恨恨地盯着渊明,渊明不敢继续看她,蹲下身,轻轻地将礼物放在草坪上,说了句“我走了,你赶快进去吧。”,就上车离开了。

到了单位,渊明的心仍然没有恢复平静,头脑里总浮现陈潇雨含着泪、恨恨地看着他的眼神。他想给陈潇雨发条微信安慰一下,拿出手机,又不知道说什么,更担心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索性将手机扔到一旁,但想到陈潇雨恨恨的眼神,又担心她爱而不得进行报复,心里有些害怕,也感到愧欠,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和沮丧。过了好一会儿,渊明情绪才基本平复,拿起手机,看见陈潇雨不久前发来一条微信“许一诺命真好,告诉她,我很嫉妒她!”渊明低落的情绪才好转,立即回复“好的,我现在就转告她!”并附带一个笑脸,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条件这么好,一定能找到疼你爱你的人,相信自己,祝好!”陈潇雨没有回复,渊明将陈潇雨的微信截屏发给一诺,并附了三个字“珍惜我!”,就去开庭了。

一诺上午一直在忙,直到中午吃饭时才看到渊明的信息,笑着回复“我一直视你和儿子为我的全部。”晚上,两人都忙到近七点才下班,渊明接上一诺,在茶餐厅吃了份快餐,买了2斤山竹回家。吃山竹时,一诺问渊明陈潇雨怎么大清早突然发这样一条信息,渊明就将自己一大早到她小区退还生日礼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一诺感动地给渊明喂了一瓣剥好的山竹,说:“渊明,这是奖励你的,等你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我也仍然这样喂你!”渊明笑着说:“我就比你大一岁,等我老得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你不也一样?”一诺说:“那我现在就开始把身体保养好,等你老了好照顾你。”渊明问:“怎么保养?”一诺想了想说:“从你先帮我剥山竹开始。”

两人贫了一会儿嘴,一诺向渊明了解陈潇雨的情况。渊明告诉一诺,陈潇雨其实很可怜,虽然得到的东西比他俩多,但她付出和承受的也比他俩多很多。陈潇雨小时候在农村长大,那时候全国大搞基建,她父亲和村里的一帮男人凭着一身力气和泥瓦匠手艺到省城和省城周边当建筑工人,母亲留在农村抚养她和妹妹。她的父亲手艺好、胆子大、脑子活,慢慢地,从一个打零工的泥瓦工做到包工头再做到房地产开发老板。这边本地人,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思想特别严重,如果谁家没有男孩,不仅被全村人瞧不起,也被家族不容。随着陈潇雨父亲事业的发达,在陈潇雨十六岁时,她母亲又怀上了她的小妹,本来她父亲让她母亲打掉孩子,养一段时间身体,再怀一个,但她母亲不忍心,坚持生了下来,这样,她们家就有了三个女儿。她父亲仍在外面忙事业,给家里寄的钱也越来越多,并在滨海市城中村建了一栋别墅,给她们母女四人住,但父亲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只有春节和清明才回来住几天;再后来,她父亲在外面发展受限,而滨海经济、城建突飞猛进,他就将公司迁回了滨海,她们全家都很高兴。但回来一年多后,她父亲突然和她母亲提出离婚,并告诉她母亲他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孩子很快就要上幼儿园,要给孩子一个名分。当时陈潇雨刚上大学,在他父亲提出和他母亲离婚时,他母亲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对强势的父亲来说,根本就是唬人的小把戏,他根本就不和她母亲打照面,直接安排他的下属和族人对她母亲软硬兼施。她母亲顶不住,就将陈潇雨从学校叫回来。回到家,她听母亲讲述了发生的一切,瞬间长大,她知道,从此以后,她们母女四人的利益和尊严,全得靠她扛起来。于是,她思考权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劝她母亲放弃对她父亲婚姻的幻想,只争取父亲的财产,并初步列了几项利益诉求。说服母亲后,她从母亲那里拿了一张银行卡,悄悄回了省城,让母亲继续跟父亲那边闹,稳住他们。在省城,她请到了省城一位颇有名气的律师,并按照律师指导,回到家中对父亲事实上的重婚进行取证,并从各种渠道盘算父亲的家底,最终和律师协商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清晰明确地列出了母女四人的利益诉求。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主动找到父亲,代表母女四人向父亲摊牌。最终,在法律、亲情和颜面的多重压迫下,她的父亲接受了离婚协议书上的所有利益诉求,但附加了一个条件:陈潇雨姐妹三人永远不得进入公司任职,只享有公司的股份和分红。因为,她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大女儿竟然如此强悍,而儿子还小,他要未雨绸缪,防止将来陈潇雨姐妹三人和儿子发生利益争夺和厮杀。虽然陈潇雨严重地挑战了她父亲的权威,触犯了她父亲的利益,但陈潇雨一个刚读大一的女孩子能如此冷静、凶狠地拿下自己的利益,也让她重男轻女的父亲对女儿刮目相看。从此,她父亲对她,既有忌惮,也有欣赏,经常感叹说,如果她是个儿子,该多好啊,他这辈子就圆满了。本来陈潇雨是学财务,由于父亲限制她进入公司,她觉得学财务前途不大,就毅然退学,复读一年,重新参加高考,进了省城最好大学的法学系,她要站到一个更高的平台结识更优秀的人,将来拓展自己的事业。最终,靠自己的打拼和父亲的资金扶持,她在省城同人合伙开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律师事务所,搭起了自己的人脉网络,同时将滨海市作为她的后方基地。刚毕业时,她幼稚地相信强强联合,在父亲一位朋友的撮合下,和省城一个官二代结了婚 ,两人既没有感情基础,对方又吃喝嫖赌,最终婚姻以不堪结束。后来,中央反腐,她的前夫利用他父亲的权势经商敛财被查处,父子同时进了监狱,她由于离婚早,未受到牵连,也算不幸中的万幸。现在,该得到的她已经得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渴望像普通女人一样,有人疼爱有人保护,有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可爱的孩子。特别是那天见到你有着年轻女孩的容颜和成熟女人的云淡风轻,她特别羡慕。”

一诺感叹说:“真没想到,她看似风光的背后,却有如此磨难,而我,一不小心,竟然成了别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5 18:36:36
渊明突然想到,昨天下午给一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问:“昨天下午你去哪了?”一诺不好意思地说:“陈潇雨给我打电话挑衅,把我气坏了,我根本没法静下心工作,就偷偷地溜出去,到月亮湾呆了几个小时。”渊明好奇地问:“在月亮湾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回来,态度180度大转弯。”一诺笑着说:“大自然的美景可以治愈一切伤痛,抚平一切愤怒。我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大彻大悟,决定原谅你,和你好好过日子。”渊明不相信地说:“是吗?有这么神奇?”一诺说:“不信?要不下次我把你气一顿,你去那里坐两个小时试试。”渊明轻轻扯着一诺的耳朵说:“好哇,你还想存心气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疯闹了一会儿,就给轩轩打电话。轩轩不是粘人的孩子,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每天玩得不亦乐乎,早忘了爹娘,父母打电话过来,爷爷奶奶叫了几声,才跑过来接电话,视频聊了几句,又跑走了。这几天的新闻都在播报南方多地发生持续降雨引起洪涝灾害,渊明问家里的情况,郑父说:“我们家就我和你妈两人的地,小麦早收仓了,黄豆种了一点,天天下雨,这季是废了,不过损失不大。你国庆叔家承包的七八亩西瓜地,今年就损失大了。”渊明附和说:“哎,种田就是靠天吃饭,风险大,收益又低,现在年轻人宁愿外出打工,都不愿意留在老家做地。”郑父说:“是呀,亏你们争气,读书出来了。你吃上了皇粮,旱涝保收,我不担心,不知渊博咋样?问他什么都说好。”渊明说:“我周末刚和他联系过,他挺好的,虽然比以前更忙,但平台大,进步也大,收入也比之前高很多。” 郑父说:“这就好,我现在就操心他。”一诺想到最近的连续降雨,提醒说:“爸、妈,最近暴雨多,门口的池塘估计已经涨满了水,山也容易滑坡塌方,这段时间尽量在家里玩,不要出去,一定要注意轩轩的安全。”郑母说:“放心吧,你们把轩轩放在家里,我们责任重大,处处小心,他去哪里,我和他爷爷跟到哪里,眼睛时时放在他身上,生怕出一点意外,没法跟你们交待。”

挂完电话,一诺就和渊明商量接轩轩回来的时间。渊明说:“8月底吧,让爸妈送轩轩回来,怎么样?9月份,轩轩就要读小学,每天要接送,我们工作又忙,爸妈留在这里帮忙半年,我们也轻松点。等轩轩适应了小学生活,一切理顺了,明年元宵节过后,爸妈再回去吧。我工作这么多年,爸还没来过滨海,妈也就来过一次,现在我们日子过好了,房子也宽敞,你大度点,不要跟他们计较,我也提醒他们对我们的生活不要指手画脚,应该能够好好相处。”一诺对公婆已条件反射地害怕、排斥,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愿和他们搅和到一起,就找借口说:“轩轩从小没老人带,已经养成独立的好习惯,幼儿园都能很好地适应,小学肯定没问题,就不用折腾爸妈了。他们在老家,过得多逍遥,在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要以我们为主,日子过得还拘束,何必呢?”渊明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工作这么多年,爸还没来过,也说不过去啊!”一诺想想说:“要不,今年让他们来这里过年吧?过完年,他们再回去。”渊明不高兴地说:“大老远的,出一趟远门,在儿子家住半个月就回去,还得处理家里的鸡呀猪的,这不是折腾他们吗?村里人怎么看我们?我爸妈来我们这里住半年有这么难吗?”一诺也不高兴,说:“你爸妈你不了解吗?他们过来,我们能有太平日子吗?”渊明也知道父母的性格,这些年来,他和一诺的争吵,都和他们有关,他深受其害,所以他一直没有邀请过他们过来。但自己工作了十多年,父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地是啥样,也说不过去,今年过年回家,一个家门的伯伯隐晦地问了他。想到这里,渊明退了一步,说:“这样吧,让爸妈送轩轩过来,如果他们在这里住得好,就住下,如果住得不好,就让他们回去,怎么样?”一诺无法,也只得退让一步,勉强同意。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6 09:35:59
19
周末一早,关越开车为赵青松送行。从机场返回后,她的心情很低落,关于未来的职业发展,她很纠结。路上,赵青松提醒她,如果在滨海分公司发展不好,可以考虑跳到其它分公司。集团公司为开拓业务,计划新设南海分公司,新成立的公司,自然机会多,但却压力大,责任重,可变因素多。

之前她考虑过跳出国企,到一线城市的会计师事务所,但一方面一线城市买房压力大,另一方面,她也舍不得放弃国企的编制和安稳。现在经赵青松指点,她在心里又开始比较权衡这几条路的利弊风险。留在这里,如果杨晓接替赵总,肯定会提拔她的人,打压自己,这几年都别想有出头之日;但如果杨晓接不了赵总的位置,就会是另一番局面,新来的部门经理一定会压着杨晓,以杨晓的性格,说不定会另谋高就,自己也许还能接她的位置,就算接不到,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跳到南海分公司,虽然机会可能多一些,但公司未来业务发展如何,还不可知;自己能不能抓住上升的机会,有太多复杂的因素,也不可知。婚姻失败了,不足为惜,但事业上,一定要稳稳地走好,这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关越看透了父母失败婚姻的根本,虽然她重蹈了他们的覆辙,但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她有信心有能力不让自己重蹈母亲可怜又可悲的命运,她要活出自己的光彩与尊严,让伤害她、笑话她的人知道,家庭、婚姻不是女人的必需品,没有家庭和婚姻,女人也许能够活得更滋润、更光鲜。

下午睡了一个好觉,起床后,关越约一诺到风情街上新开的一家很有情调的餐厅吃晚饭。到了餐厅门口,两边各色的蔷薇花正竞相绽放,挤挤攘攘,热闹养眼,引得她俩停下来,拿着手机咔咔地拍照,招来进门的客人各种眼光,一诺笑着在关越耳边低声说:“估计进来的客人把我俩看成乡巴佬进城。”关越不屑地说:“管他们呢,爱咋看咋看。”

一诺正背对着入口给关越拍照时,见关越招手跟人打招呼,就凑近花边拍蔷薇花。对方见关越一个人,说:“好巧!高峰呢?”关越犹豫了一下,坦然地笑着说:“我们离婚了,和朋友过来的。”说完,笑着看向一诺,对方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一个美女正弯着腰专注地为花拍照,纤细的腰肢,白暂的皮肤,米色的长纱裙曳地铺开,柔顺乌黑的秀发顺意束后,如一幅美丽的风景。关越见他盯着一诺看了几秒,心想,男人啊,真是一个德性,见了美女魂立刻就被勾走了。很快,他也意识到不妥,将目光收回,笑着说不打扰她们,就先进去了。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餐厅亮起霓虹灯,绿叶鲜花在霓虹灯的一闪一闪中,忽明忽暗地变出光怪陆离的颜色,一诺和关越就进了餐厅。餐厅以原木装修为主风格,厚重的柱子,宽大的原木餐桌餐椅,肉眼可见的原木结疤和原木年轮,配以绿植和小盆绿萝作装饰,颇雅致养眼。

在等待上菜时,一诺和关越去了趟洗手间。一诺从洗手间出来,在洗手盆前洗手时,猛一抬头,见旁边站了一个人,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手准备离开。突然听见那人说:“你是关越的朋友?”一诺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面熟,正努力回忆他到底是谁,这时,关越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他,热情地叫了声“李总!”一诺见他俩在说话,就赶紧离开回到座位。

关越回到座位,问一诺:“你认识李承志?”听到这个名字,一诺这才想起,原来他就是那天在月亮湾给自己递名片的人,难怪看着眼熟。就笑着说:“嗯,一面之缘,说来话长。”关越颇有兴致地让一诺说来听听,一诺就从陈潇雨挑衅讲起。中途,关越打断,证明渊明解释给陈潇雨买礼物那段真实无假。一诺问关越怎么知道,关越也笑着说起那天的事情。一诺说:“原来如此,那天你打电话和我闲扯,我就觉得不对劲。看来以后,还是要明察秋毫,不能放过任何珠丝马迹。”关越听后,哈哈大笑,说:“至于吗?累不累?你离了他郑渊明,就没人要?”说完,低下头,小声说:“我看李承志看你时魂都被勾走了。”一诺笑着说:“别瞎说,我都半老徐娘了,哪有这魅力!”关越打趣说:“半老徐娘才更有魅力!”

两人正放怀说笑着,突然听见“两位美女,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两人抬头,见李承志正站在旁边,赶紧收敛一些。关越笑着开玩笑说:“李总,闺蜜间说话,怎么能告诉你?”李承志也被逗乐了,开玩笑说:“那就把我也当成你们的闺蜜呗!”一诺忍俊不禁,噗嗤笑了。李承志见一诺笑的模样,又有些心动,说:“两位美女,吃完饭,我请你们喝酒或者唱歌。”一诺赶紧摇头,说:“不了不了。”关越也说要早点回去,李承志也就没再勉强,说:“我今天招待几个朋友,就不陪两位了,已经帮两位买单了。方便加个微信吗?下次好联系。”关越大方地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一诺没有动。李承志笑笑,也没勉强,离开时,还看了她一眼。只是心想,不知她怎么会是关越的闺蜜,不知她俩是什么关系;关越和高峰离婚,好像心情一点都没受影响,不知是谁甩了谁。突然想起好久没和高峰联系,决定抽空约约他。

李承志走后,关越又打趣一诺,说:“你看他看你的眼神!下次我可要提醒郑渊明,别被别的女人迷走了眼,先小心自己老婆迷走了别人。”一诺感叹说:“男人啊,面对森林,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树木;有了自己的树木,却又渴望那片森林!”关越说:“说难听点,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贪心!”一诺感觉关越离婚后,对男人的态度有点偏激,恨不得将天下男人一棒子全打死,就说:“应该也有好的,不能以偏概全。”关越说:“你家渊明还算好吧?还不是心痒痒?”弄清事情前因后果后,一诺对渊明并无芥蒂,只是恨陈潇雨太下贱无耻,听关越这样说,心里有些不高兴,只觉得关越对男人的负面情绪太多,时间长了,可能会影响自己的情感态度。就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6 18:27:39
谢谢!
继续更新~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6 18:30:48
20

为迎接轩轩和公公婆婆,连续两个周末,一诺都在收拾房子。以前,家里的入户花园没有好好打理,都快成了杂物间。9月份轩轩要上小学,一诺将轩轩的低幼版玩具全部扔掉,到家居市场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矮桌、一个原木书柜、一张素雅的地毯和两个蒲垫,并到老街的书画市场买了两张小小的植物油画挂上,这样,一个温馨又有情调的小书吧就布置起来。但一诺仍觉得美中不足,又上网上买了一些漂亮的花盆花架和绿色植物,自己动手,培土、栽种、浇水,将小书吧打造得既书香四溢,又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这个周六中午,公婆和轩轩将于12点到达滨海火车站。火车快到站时,渊明又问父母是否要进站接,郑父犹豫了一下,说:“你们进来吧,东西的确挺多。”渊明和一诺上到车厢时,见过道里壮观地摆着公婆的行李,一溜儿看过去,近两米长,有2个大提包,2个蛇皮袋,1个购物塑料袋,还有轩轩1个小拉杆箱,婆婆肩上还斜挎了一个腰包。看见爸爸妈妈,轩轩赶忙绕过行李,扑了上来。这时,列车员过来催他们赶紧把行李提下去,准备打扫车厢。

下了火车,一诺又仔细地看了看轩轩,一个多月,小家伙的脸蛋晒得黑黑的,看着结实了很多,身上穿着爷爷奶奶给买的新衣服,虽然漂亮,但有些花里胡哨,显了几分俗气。一诺提了1袋稍轻的行李,剩下4袋,他们三人提了。渊明心疼父母,一手提一个大提包,一手提一个蛇皮袋,边走边问:“蛇皮袋里装的什么呀?怎么这么沉?”郑母说:“土豆、花生、黄豆还有家里种的香瓜,都是新鲜的,走之前才从菜园里摘的,就一天多的路程,不会放坏,我们就带了过来。”渊明既心疼又责备地说:“大老远,带这些东西,路上得吃多少苦,何必呢?”郑父说:“ 也没多辛苦,从家里到车站包的车,车上后备箱是空的,就一起带了过来。司机是同村的小钢蛋,你军爷的孙子,下车时,我让他帮忙提到安检处。一路上,他还跟我嘀咕说搬运工他就免费当了,但停车费得我出。我包他一趟车,50多里路就收了我一百五十元,说返程是空车,按100里的路程收我的费用,这时还要收我5块钱停车费,我把他给骂了一顿,真是钻到钱眼儿了!”渊明说:“爸,现在咱家没有负担,我和渊博又不时给家里寄钱,以后你们不用这么计较。远亲不如近邻,我和渊博不在家,你们年龄越来越大,说不定哪天还要麻烦人家呢。”郑母说:“不计较也不能这么吃亏呀,这不明显宰人嘛,还同村呢。”渊明知道跟他们说不清,也就闭嘴。一诺牵着轩轩,一路问个不停。

终于出了站,到了车上,行李太多,后备箱塞不下,一诺说她和轩轩打车回去,这样行李就可以放副驾位。公公说:“挤一挤就行了,还打什么车?”大热天的,一路走过来,她已经全身湿透,现在还要再挤到一起,她觉得没必要,就说:“爸,大热天的,没必要挤到一起,花不了多少钱,你们先走,我和轩轩去打车。”渊明说:“好,那我们先走。”公公也就没说什么。

一诺和轩轩到家时,渊明他们也刚到,一诺就让公婆赶紧去洗澡,洗完澡出去吃饭。公婆是第一次到这里,也是第一次看到装修这么漂亮的房子,边看边连口称赞,并询问他们共花了多少钱。郑父听后,说:“城里的房真贵啊,我们老家的一栋房子,三层楼,20万都卖不到。”渊明说:“地方不一样,在北京深圳,贵的地段一平方都卖到10万,我和一诺一年的收入,连个卫生间都买不起。”郑父说:“哎,在城里,钱真是不叫钱!”一诺说:“现在大家买房,都只是先付个首付,一般是三成,剩下的钱从银行贷款,慢慢还,到退休时,基本就还清了,也就是工作一辈子买套房。我们这套房,也是付了个首付,剩下用公积金贷款。不过,滨海的房价当时还不算高,我和渊明的工资也过得去,所以压力不算大。因为公积金的利息比理财产品收益低,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急着还清贷款,买了点理财产品。”

公婆没听懂一诺关于公积金和理财产品的收益关系,也就没接话,渊明催促说:“赶快去洗澡吧,都饿了,早点出去吃饭。”于是,带母亲到卫生间,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和浴巾。

吃完饭,渊明和一诺又带他们买衣服。郑父郑母连忙说不用,他们把夏天、秋天、冬天的衣服全都带上了,够穿,但进店后,看衣服不贵面料又很舒服,也就没再推辞。后来,他们又去鞋店给父母各买了一双凉鞋。婆婆提醒说给轩轩也买两套衣服,一诺说她已经在网上给轩轩买了。返回的路上,坐在车里,郑父问渊明中午吃饭花了多少钱,渊明说400元,郑母说:“这么贵,份量还这么少,以后就尽量在家做。”渊明说:“好,妈来了,我们就要省一大笔伙食费。”

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钟,渊明问父母和轩轩要不要睡一会儿,他们三人都说不睡,渊明说他和一诺有午睡的习惯,这个时候太困了,先睡一小会儿,让轩轩陪爷爷奶奶玩。

快到六点,渊明和一诺才起床。来到客厅,见父母已经将带给他们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了一地,郑母问一诺这些东西怎么收拾,一诺就让渊明将香瓜洗了大家尝尝,自己去收拾其它东西。一诺见还有一壶香油,一块腊肉,就对婆婆说:“妈,你们在家咋没把腊肉吃完,还带过来给我们?家里种的芝麻不多,榨点香油,你们留着慢慢吃就行了,又放不坏,还大老远提过来?”婆婆说:“你和渊明都爱吃腊肉,我们特意留的这最后一块,不然早就吃完了。”其实一诺想说,腊肉放了大半年,吃了对身体不好,以后要在尽量在春节前吃完,但公婆一片心意,也不好明说,就对婆婆说:“妈,这几天炒菜时,一顿切几片,早点把它吃完吧。”

中午吃得晚,下午又没做什么事,到做晚饭时,大家都不怎么饿,公婆说煮点粥就行了。于是,一诺就用砂锅煮小米粥,放了几颗红枣和枸杞,并让渊明到楼下的包子铺买几个馒头。渊明让父亲和他一起下去熟悉小区的环境,轩轩也跟了出去,一诺就在家向婆婆交待厨房物品和电器使用方法。煤气灶、电饭煲、电水壶等厨房电器和老家的差不多,一诺稍稍介绍,婆婆就会了,一诺只是提醒要注意安全;煲汤在电炖锅里煲,不要用明火,这样既安全又不会溅出来,将灶台弄脏。今天的粥煮得晚,就用明火煮,快一些,小米粥容易熟,一开就调小火,煮一会儿,就可以关火,砂锅保温性好,余温还可以再焖一会儿。婆婆说她都知道,一诺担心婆婆嫌她烦,也就没再啰嗦。接着,一诺又告诉婆婆家里的洗衣机使用方法,让她把脏衣服放洗衣机里实际操作一遍,并提醒内衣内裤和袜子要手洗,渊明和她的衣服由他们自己洗,婆婆说都记住了。

于是,她们就开始准备晚餐。婆婆烹饪手艺不错,一家人口味也相近,一诺只提醒婆婆炒菜时不要太辣,这边气候湿热,太辣容易上火长湿毒,并告诉婆婆明天早上和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又经过周日一天的熟悉,婆婆很快就能承担下家里的后勤工作。周一晚上,渊明和一诺回到家,婆婆已经将饭菜摆好桌,渊明由衷地夸赞说:“爸妈在,就是不一样,回到家就能吃上饭,真是太幸福了!爸妈干脆以后就住在这里,别回老家了。“公婆脸上也露出开心满意的笑容,一诺没说话。

吃完饭, 还不到七点钟。收拾好厨房,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到小区散步。因为时间还早,渊明又带父母到附近的公园也转了一圈。看着城市里整齐干净的街道、漂亮的小区、美丽的公园、悠闲的生活,郑父由衷地感慨说:“农村孩子,真的只有读书,才是条正路啊。你看那些没读书的,在外面打工,或者在城里做生意,起早摊黑,多辛苦啊!哪像你们,晚出早归,还在空调房、高档楼里呆着,干干净净、舒舒服服,轩轩说,妈妈每天上班就敲敲电脑 ,吹吹空调,还有工资挣,零食吃。”听到轩轩这样评价妈妈,渊明哈哈大笑,一诺也笑着说:“别听轩轩瞎说,小孩子只看到表面,我经常累得话都不想说。”渊明也补充说:“其实,我们俩平时都很忙,还经常加班,一诺有时为了照顾轩轩,只能把不太急的工作压一压,或者为了晚上正常下班,午觉都不睡,这世上哪有钱多事少的工作,即使有,也不会落到我们这种人头上。但跟村里同龄人比较,我们的收入至少稳定有保障。”一诺说:“现在国家政策好,经济环境好,其实农村人在外面打工或做生意,也还生活不错。”婆婆说:“是的,小琴和她老公在江城打工,他们厂里建了福利房,他们一家前几年就在江城安了家,孩子也接到江城读书了。”一家人边走边聊,快九点时,才往回走。

晚上躺在床上,渊明特别开心和满足,对一诺说:“终于体会到回家就有饭吃的幸福了!”过了一会儿,渊明又感慨说:“‘父母在,不远游’,直到现在我才体会到这话的意思。父母在,根就在;父母不在身边,虽然自由,但心却无所系。轩轩虽然马上要上小学,但仍得有人接送,我们上班又忙,干脆以后就让爸妈跟我们过吧。”一诺不置可否,只说“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吧”,就催渊明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7 09:15:39
21

自从父母在家,渊明加班和应酬的时间就减少了很多,能回家吃饭都尽量回家吃,陪陪父母。这个周六上午,渊明打完球回来,把湿透的球衣塞进洗衣机里洗,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箱脏内裤和袜子泡着,吃完饭,就到阳台上洗衣服。洗了一会儿,渊明母亲走过去,要帮他洗,渊明让母亲进客厅看电视,他自己洗。

开学后,爷爷每天忙着中午下午接送轩轩和打扫卫生,奶奶忙着买菜做饭洗衣服,两位老人平时在老家忙惯了,在这里也是一天到晚没闲着,日子倒也充实。熟悉了小区的环境后,偶尔还和一群也是帮儿子女儿带孙子外孙的老头老太太聊聊天、健健身,渐渐地,两位老人开始安心地住下来。

进入十一月份,虽然气候依然炎热,但热度已降了很多,天气也开始变得干燥,护肤品和衣服都得添置。正好快到“双十一”,各个商家都在做促销,一诺就请出差的同事从免税店里给自己带了一些护肤品,周末又去实体店里买了几盒面膜、一套衣服和一双鞋,还给轩轩买了一双运动鞋。这天下午,一诺午休起床时,看见婆婆正坐在垃圾桶边上,翻看自己扔在垃圾桶里的价格牌,看见一诺出来,婆婆有些尴尬,就说:“这一件薄薄的衣服都要八百多?”一诺说:“现在促销,打了七五折,还能接受。”婆婆说:“你们的开销真是大啊!今天我看你提了几袋东西回来,得花好几千吧?”一诺知道婆婆在心疼钱,说:“我买的都很实惠,总共不到两千,轩轩的一双鞋都要两百多。”公公说:“虽然你们工资不低,但也应该省着点,这样花钱,哪里是过日子啊!”正好渊明出来,问怎么回事,公公就说前两天扔垃圾时,看到一诺扔了一堆护肤品包装盒,全是外文的,今天又拎了几袋衣服和鞋回来,开销太大了。渊明安慰说:“爸,一诺自己挣钱自己花,您就不用心疼,她已经很节约了,你没见过,好多女人挣不到钱,还高消费呢。”渊明母亲不高兴地重复说:“这哪里是过日子啊!”一诺心里很生气,自己趁换季打折买些护肤品和衣服都要被指责,如果自己挣不到钱,估计连地摊货都不敢穿,于是生气地说:“爸,妈,我一个月挣的工资,可能抵得上你们一年的收入,你们就不用心疼我的钱了。”渊明父母不好再说什么,一诺也生气地进了房间。

渊明父亲对渊明说:“你和她的工资谁高呀?”渊明说:“一诺的工资含奖金,公司效益好时,她的收入比我高,现在行情不好,她的奖金降了不少,但她的级别升了一级,还是和我差不多。”渊明父亲又问渊明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渊明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渊明父亲说:“既然你们每个月收入这么高,渊博问你们借钱在江城买房付首付,你们怎么还喊没钱?”渊明赶紧解释说:“虽然我们收入还行,但开销也大,并且家里的钱都是一诺在管,她就留了几万元现金在存折上,剩下的钱都买了理财产品。”说完,渊明又补充说:“我们也就这几年才攒到钱,前些年我和一诺级别低,工资也低,攒了钱又要买房买车,生活很拮据。”渊明父亲说:“你们现在节约点,争取明年凑够二十万,借给渊博在江城付套首付。看着你们生活得这么好,想着渊博一个人在江城孤零零地打拼,没房没车又没个家,明年就二十八了,我心疼啊!”一诺在房间里也静不下来,想着他们三人在客厅,不知说她什么坏话,就走了出来,正好听到公公给渊明下了这道命令,火气上冲,说:“爸,当年我和渊明也是一样,在滨海没房没车,孤零零地打拼,直到轩轩一岁,我们才买了现在这套房,买了房,又没钱装修,一直等到轩轩快三岁时,我们才住进来。我怀孕时,妈是看见了,还住在出租屋里,每个农村出来的贫困孩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们奋斗了十多年,才有现在的生活。渊博也一样,得靠他自己一步一步地奋斗出来,不能因为渊明是哥,就得和他一起背负该他自己背负的重担,我们没这个义务!”郑父很不高兴,说:“渊明是哥,所以他就应该承担他的责任!”一诺冷冷地说:“爸,渊明那点工资,如果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开销和他的个人开销后,你看他还有没有剩?让他背,他背得起吗?”郑父说:“难道你不该承担家里的开销?你挣的钱就你自己花?”一诺说:“我如果不承担,大家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渊明眼见双方越说火气越大,赶紧斥责一诺说:“一诺,你少说两句!”一诺却脾气上来,一点都不忍让,继续说:“爸、妈来我们这里时间少,你平时报喜不报忧,他们现在看到我们的,都是好吃好喝,我如果不说清楚,还以为我们在这里发大财呢。其实,我们不过是这个城市的一个中产,这点工资,放到大城市,生活得还不如有钱人家的狗!”渊明生怕父亲说出更过激的话,赶紧边呵斥一诺,边将她往卧室里推。一诺进了卧室,气得直掉眼泪,真后悔把他们接待得这么好,“十一”假期还带他们到附近的海边度假,住了两晚海景房,应该让他们每天过苦日子,将生活过得紧巴巴,让他们知道她和渊明的辛苦与不易!

稳住一诺,渊明赶紧出来,又安慰父母。渊明母亲说:“不是我们苛刻她,你自己看看她的衣柜,三门的衣柜拉开,长的短的,红的蓝的,全是她的衣服,这还都是夏天衣服,如果秋天冬天衣服全挂出来,只怕六门衣柜都装不下,既然说钱挣得不容易,有必要这么浪费吗?我看她每天一套衣服,一周都没重复过,去上班又不是去比美,穿成这样,要勾引谁呢?还有护肤品,你自己看不到吗,你们的洗手台和柜里,满满地摆得全是她的护肤品,那些瓶瓶罐罐,大的小的高的矮的,我都不知道脸上能用得了这么多吗?还有鞋柜,高跟鞋、平跟鞋、运动鞋、长靴、短靴,一面墙的鞋柜,都装不下,我来了快三个月,我看有些鞋她一次都没穿过。”渊明赶紧解释说:“鞋柜里有好多鞋是我和轩轩的,她穿鞋不废,有些穿了很多年都没坏,就放在那里,我让她不穿了就扔掉,她又舍不得扔,所以把鞋柜塞得满满。”渊明父亲说:“你就纵容她吧,我看就是你给惯的,现在我们把你们的家务全包了,她一条内裤、一双袜子都不给你洗,哪里还像个老婆?简直就像你养的大小姐。”渊明说:“也就你们来的这几个月她才轻松下来,你们不在的时候,我经常加班应酬,她上完班回来做饭,做家务,还得管轩轩,很辛苦!”渊明母亲说:“你就一个劲儿地为她说话吧,看着你被她欺负,我们心疼呀!她给自己买了几千元的护肤品和衣服,给轩轩买了鞋,可连双袜子也没见给你买!”渊明无奈地说:“妈,你们不要老盯着她,处处以你们的标准看她。我是个男人,总不能像个女人一样,成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在你们没来之前,她已经给我买了衣服,我穿得又不差,何必浪费这个钱?”郑父叹了口气说:“难怪现在都说生儿不如生女,你看你,钱是她管着,家是她当着,你是什么都听她的,哪里还像个一家之主?”解释了半天,父母一句都没听进去,反倒说了自己一堆不是,渊明知道再解释也无用,就干脆闭嘴不说话。看时间要吃晚饭了,就让母亲赶紧去做饭,自己进卧室安慰一诺。

无论渊明怎么哄,怎么替父母道歉,一诺就是不说话,在听烦了渊明的安慰后,一诺说:“让你爸妈回家吧,这个家不是我容不下他们,是他们容不下我。”渊明很犯难地说:“再熬两个多月,就过年了,过完年,就让他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回去,不前不后地,对父母、对邻居都不好交待。以后,我们的脸在老家还怎么放呀?”一诺生气地说:“我不在乎,我才不想回你们家呢。”渊明说:“你可以不回去,我能不回去吗?”既然说不拢,一诺就干脆不说话,扭过身子躺着,渊明继续说:“我晚上和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只负责家务、管好轩轩和保养好身体就行了,我们的事他们不要多管。”一诺不说话,渊明坐了一会儿,说:“我先出去了,你自己躺一会儿吧。”

晚饭做好后,渊明进来叫一诺起来吃饭,一诺没理,渊明温言劝说:“我刚才和爸妈谈好了,让他们不要管我们的事,他们也答应了。起来吧,吃饭时叫他们一声,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互相给个台阶下。”一诺不是执拗的人,但也不是能放下身段的人,出来后,只是让轩轩去洗手,自己到厨房帮忙端菜、摆碗筷,并没有叫公婆。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家人不可能一直怄着不说话,过了两天,就着轩轩的事,也就和公婆说了话。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7 16:32:42

又过了一周,天气突然降温,郑母半夜起床上卫生间时,卫生间被郑父用过后冲了水,地面水未干,一不小心滑倒,摔下去时,出于本能,用右手去撑地,老人骨头脆,天气又冷,不仅右边身子重重地摔了下去,手腕也骨折了。惊醒了渊明和一诺,他们立即送她到医院挂急诊。

挂号、拍片、复位、打石膏,看完病,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写病历时,医生补充说,病人右边身子虽无大碍,但毕竟年龄大了,恢复得慢,最好做几次中医理疗,帮助活血化於。渊明想母亲手上打着石膏,身上又痛,每天往返医院太折腾,就决定让母亲住几天院,进行理疗康复,也方便手腕换药康复。

安排郑母在病房住下后,他们就回到家。渊明上午要开庭,一诺让他赶紧睡一会儿,待会她把东西送过去,跟踪上午的理疗,她上午工作没有紧急的活,等上班时跟李枫林请半天假就行了。一直忙到11点,婆婆的理疗项目才全部做完,一切也安顿妥当,一诺又帮婆婆点了份外卖午餐,才回到家。

这时,公公已将轩轩接回家,一诺赶紧在网上订了三份盒饭,和公公、轩轩简单吃了,并硬撑着将公公上午买的筒骨炖上,才到房间休息。睡了一个多小时,被闹铃吵醒,一诺又硬撑着起床去上班。

年底,部门为了迎接各项考核,都在刷业绩、赶进度。一诺昨晚下半夜没怎么睡,下午上班又一直在忙,晚上回到家,感觉特别累,就和渊明简单做了几个菜,让渊明给婆婆订份外卖,不从家里送饭。

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是渊明给母亲订的外卖,晚上吃了晚饭,他和父亲去医院陪母亲坐一会儿,一诺在家照看轩轩。轩轩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虽然才刚刚一年级,但老师说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大考,要求学生和家长都重视起来,争取考个好成绩。轩轩的期中成绩只是中上,一诺希望这次期末考试,轩轩能进入班级前十,轩轩也希望成为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所以一诺每天检查轩轩作业时,还会针对轩轩的错题举一反三。作业任务完成后,轩轩玩一会儿,到八点半,又得督促轩轩收拾书包、喝奶、洗澡、刷牙、洗脸,直到9点半,轩轩睡下来,一诺才解放出来。

第三天晚上,渊明和公公去了很久还没回家,一诺就给渊明打电话,渊明说五分钟后就到家。回到家,一诺问渊明:“妈在医院怎么样?怎么去了这么久?”渊明说:“恢复得不错,今天比昨天的状态好很多,也没有昨天那么疼。在医院正好碰到一个朋友,她母亲也在住院,她就顺便过来看望了妈,多聊了一会儿,所以回来得晚些。”一诺就没多问,赶紧去洗漱。这几天,一诺既要忙工作,又要忙家里,这个时候头昏沉沉,全身也无力,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到了周六,一诺才炖了鸡汤,多做两个菜,让渊明和公公送过去。周日上午,一诺带轩轩上绘画课,也是由渊明和公公去医院接婆婆回家。婆婆做完最后一次理疗,回到家时,一诺已经到家,正在做午饭。看着他们抱着鲜花和好几个礼品盒回来,一诺好奇地问:“妈住院,还有很多人去看望吗?”渊明敷衍地“嗯”了一声,一诺有些不快,说:“渊明,你是法官,又是党员,党纪你不知道吗?怎么还让别人到医院送礼呢?”婆婆很不高兴地说:“你不去医院看我也就算了,人家潇雨看我可怜,一个人在医院躺着,天天来看我,陪我说话,还给我送饭,这些补品和花也是潇雨送的,这也违反了你们什么党纪吗?”一诺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渊明说在医院正好碰到一个朋友,原来是她。听婆婆一口一个潇雨叫得亲热,一诺心里很上火,阴沉着脸,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厨房。过了几分钟,越想越生气,大声喊渊明过来厨房帮忙。

一诺做完饭,走出来时,看见婆婆将那一大束耀武扬威的鲜花放在电视背景墙下的电视柜上,就气不打一处来,对渊明说:“我对花粉过敏,妈喜欢,你就帮她拿到她房间吧,不要摆在外面。”渊明知道一诺是为什么生气,所以乖乖地照做,公公婆婆看着这一切,板着脸,什么也没说,吃饭时,除了轩轩打破沉默,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8 11:12:32
第二天晚上,吃完饭,一诺在轩轩房间检查作业,渊明在书房忙他的事情,公公婆婆关着门在卧室里看电视,这时,门铃响了。一诺正在给轩轩讲题,就没起身,铃声又响了一次,一诺听到渊明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诺听到客人进门的说话声,这么热情夸张的声音,一诺一听就知道是陈潇雨,不禁眉头皱起,气不打一处来,辅导轩轩学习时,也心猿意马,耳朵竖着听外面的动静。这时,听到陈潇雨热情地叫“叔叔!”“阿姨!”,接着听到婆婆高兴地说:“潇雨,你来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快坐,快坐!”并对渊明说:“快去给潇雨泡茶啊!”听到陈潇雨对渊明说:“一诺呢?在加班啊?”渊明说:“她在辅导轩轩学习,马上期末考试了,我去叫她!”陈潇雨说:“不用打扰她,我坐一会儿,看看叔叔阿姨就走。”但渊明还是起身,来到轩轩房间叫一诺,一诺不情愿地出来,和陈潇雨打招呼,说:“在医院每天都探望,比我家渊明还孝顺,现在出院了,还到家里探望,真是难得啊!谢谢了!”公公很不高兴地小声咕哝道:“人家来到家里就是客,哪有这样跟客人说话的?”一诺冷冷地接话说:“人家想反客为主,你们看不出来吗?”渊明赶紧说:“一诺,你快进去辅导轩轩吧。”一诺说:“辅导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他就要洗澡睡觉了。人家潇雨说坐一会儿就走,不用麻烦泡茶了。”陈潇雨也尴尬地连忙说:“是的是的,不用泡茶了!”婆婆拉着陈潇雨的手,连说:“不好意思啊,潇雨!难得有你这么懂事的姑娘,只可惜我家渊博比你小太多,不然,我就让我家渊博娶你做媳妇!”一诺正准备冷嘲热讽,渊明赶紧说:“妈,你瞎说什么呀!”毕竟是在自己家里,一诺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虽然非常气不过陈潇雨明目张胆地挑衅,但还是眼不见为净,就转身去轩轩房间督促轩轩收拾书包,准备洗澡睡觉。

轩轩睡下后,一诺关上房门,见陈潇雨还没走,也就坐了下来,说:“听说你母亲做手术了,你不在医院陪你母亲,反倒过来陪我老公的母亲,真是让人想不通啊!”陈潇雨始终满面笑容,听到一诺这样说,仍然笑着说:“我从医院出来,就顺便过来看看阿姨,现在我妹在医院照顾我妈妈。”渊明母亲赶紧说:”你妈妈好福气啊,有三个女儿在身边!”渊明见一诺出来 ,又怕引起不快,就对陈潇雨说:“你每天要去医院照顾你妈妈,自己还有生意上的事,劳烦你来看望我母亲,真是感谢!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下去。”陈潇雨也就起身。到了门口,一诺说:“我和渊明一起送你吧!真是太感谢你了!”陈潇雨对一诺说:“别客气,渊明一人送我就行了。”一诺笑着说:“既然不客气,渊明也不用送了,他还在忙呢。”婆婆终于忍不住了,不高兴地说:“渊明送一下潇雨,让人家一个女人黑灯瞎火地走,多过意不去啊!”一诺一下子就冒火了,说:“郑渊明,你送一下试试!”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房间。

最终,郑渊明没有送陈潇雨下去,而是渊明父母送陈潇雨,但渊明父母一直半个多小时后才回到家。

他们离开后,渊明关上门,来到客厅,生气地对一诺说:“虽然你不喜欢陈潇雨,但毕竟人家是上我们家门,基本的礼貌和面子还是应该给人家吧?”一诺也生气地对渊明吼道:“她都已经到我家里跟我叫板了,我为什么还要躲躲闪闪、虚伪应付?”渊明没有继续接话,起身进了书房,“啪”的将书房门关上。

随后的日子里,在这个家里,一诺像个外人,她不和大家说话,大家也不和她说话,除了轩轩。每天下班,她都在单位食堂或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8 11: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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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总部要在深市举办一个会议和培训,要求各分公司派人参加,李枫林参加不了,就派一诺去,终于可以逃离他们几天,一诺很庆幸。

出差前一晚,一诺告诉渊明,她明天出差。渊明问什么时候回来,一诺说看会议结束时间,周五赶不回来,就周六回。

第二天上班,一诺就将行李带到公司,下午直接从公司到机场。过了安检,刚在候机大厅的登机口区域找位置坐下,就见一个人靠着自己坐下。一诺扭头,竟然是李承志,她有些惊讶,只好礼貌地笑着打招呼:“这么巧?你也去深市?”李承志笑着说:“是啊,这么巧,又遇见了你!”坐下后,李承志问一诺是出差还是出去玩,一诺说出差,李承志又问一诺的工作单位和职业,老家是哪里人,来滨海了多少年。一诺是防范意识很强的人,不爱和陌生人攀谈,李承志问她这些问题后,她也反问他去哪儿,干什么。李承志说也是去深市,谈一个项目,一诺故意问谈什么项目,李承志犹豫了一下,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月亮湾见面吗?我想把它开发起来,这次去和合作方谈一些具体事项。”一诺听后,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涉及到你的商业秘密了。”李承志说:“没关系,你不到处讲就行了。”一诺就转移话题问他对滨海未来房价的看法。毕竟在这个行业浸淫了多年,李承志简要分析了的国家经济政策、滨海市经济发展前景和城市人口规模后,谈了自己的判断。一诺平时生活圈子小,知识面狭窄,平时只盯着自己的工作和小生活,今天听李承志这番言论,让她耳目一新、获益匪浅,聊天的兴致提高了不少,对李承志的印象也好了很多。又聊了一会儿,李承志主动要求加一诺的微信,一诺也就大方地将微信二维码打开,凑近李承志,方便他扫码加好友。

这时,广播里通知检票,两人赶紧起身,李承志很绅士地帮一诺拉行李箱,一诺礼貌地谢绝了。直到上舷梯时,李承志又伸出手,一诺才道谢着交给他。进入机舱,李承志问一诺座位号,一诺说“27A”,李承志扭头对一诺似笑非笑地说:“我俩还真是有缘,我在你前面一排。”一诺脸一下子就红了,但嘴上却挤兑他:“我还以为你在头等舱呢!”李承志笑着说:“超过三小时的航程我才会买公务舱或头等舱,短距离航程买头等舱纯粹就是虚荣,没必要。”这时,前面的人正在放行李,将过道堵住,李承志又扭头凑近一诺耳边小声说:“我还见过有些人,故意买张短程头等舱感受一把贵宾服务!”说完,一脸戏谑的坏笑。一诺笑着说:“快走啦,挡路了!” 只是一诺并未察觉,自己的语气里已经没有陌生人的生分感。 坐定后,一诺发现李承志不时和旁边座位的男人说话,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出行。

滨海到深市不算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下了飞机,李承志让一诺等一等,他们要取行李,并将一诺的拉杆箱交给她。取完行李,出了机场,一诺准备往出租车等待区打车,李承志说朋友安排了车,让一诺跟他们一起走,一诺说:“不顺路,你们自己走吧,我过去打车就行了,谢谢!再见!”说完,就拉着行李箱往打车区走去。在等车的时候,一诺收到李承志的信息“今天晚上要谈事情,就不请你吃饭,改天约你。”一诺回了条信息“不用客气,我这几天会议也很紧张。”
楼主:江唯2021  时间:2022-01-08 19:13:49
@平凡人生2019423 2022-01-08 15:44:05
楼主开宗明义说:本故事围绕两对普通八零后中产男女的婚姻、职场展开,用写实的手法展现他们的不易,他们的坚强,他们的现实,他们的妥协,以及他们每次选择背后的思考及思考逻辑。深以为然。
看到今天,代入感很强,真实细腻,条分缕析,入木三分,开启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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