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集团公司年度工作会在春节前召开，所期盼的提前离岗的消息像是冰冻一般，发疯一阵子时到年底年初春风劲吹却没有了柳树发芽的消息。米腾期盼着在这次会上能耳听到准确消息，来自侯景庆那张变形上下歪动的嘴巴哆嗦出的声响。侯景庆开始讲话了，他拿起讲稿挥动着说道：董事办秘书给我准备了这样厚的一摞讲话稿，我还能照本宣科吗？不能，因为你们回去要向员工传达学习就是这本讲话，所以我现在念稿子不如我自己讲心里话。第一个问题，我们强调了好多次，开会必须统一着装，今天会议上又有三个人对集团公司指示要求置若罔闻我行我素，这三个怎么处理呢？看样子光罚款解决不了问题，从明天起天天穿上正装到董事办三签到，以观后效看认识错误的态度再做相关处理。第二个问题，我们对西山矿矿级干部超发年薪和乱发奖金的问题，进行了退回处理，可是有个处级干部家属给我发信息质问我，还说他家原来是矿务局领导的家庭，属于西麓集团官二代，你都敢对我们这样的人下狠手，何况对员工了，你们就是对员工连一点的阶级感情点没有等等。还有极个别单位现在对员工称呼上还是叫职工，在行文上在会议上，还是这样称呼？集团公司强调过N次，这是标准的政令不通的表现，连个称呼都不能改的单位，还能干点什么？第三个问题，有些干部明目张胆地要官，工作不好好干，要官挺积极，直接找我说，我和谁谁关系这么好，你们怎么不提拔我呢？还有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就是一个目的要官，西麓集团哪有这么多官让你们干？就是有官干，我也不给跑官的人干。米腾没有听侯景庆满嘴里跑趟趟，在他讲稿中找着直接所期盼的文字表述，他讲了两个多小时，米腾翻看了一遍，看到认清形势任务的显赫标题下,展现着供给侧改革的号令，还有国家整顿关闭小煤矿的政策正在悄悄地走向西麓集团省内外的田野之上，又在相关章节里找着敏感的词语，看到减人合并精简重组的字样。米腾想起从董事办传出的消息，侯景庆从来就没有看过秘书写的材料，他没有时间看，也不愿意看，更懒得去讲，因为在全公司干部面前，讲点心里话胸有成竹， 台上下的人们谁也不敢阻止他讲什么，你们不想听也得听，我侯景庆就是与你们博弈，我就是想看一看到底谁厉害，不服的就和我斗一个试一试。米腾边看讲话边想到这些，侯景庆这个以打麻将为乐的主，他哪有功夫研究国家政策，胸有点墨就觉得自己完全能指挥千军万马，只要手中把玩着大权，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的。会议第一项议程姜宇作行政工作报告，黑体大三号字格外醒目，三产重组兼并工作成绩斐然，交城氧化铝项目成功出手转让，与省内一家大型氧化铝公司谈妥了合同，以十四个亿价格整体出售，西麓集团成功迈出兼并重组的新路子。继田矿电厂机组以三千万价格成功出售后，西山矿电厂机组出售意向正在积极运作，东山矿西湖矿等改制单位委托西麓集团代售电厂机组交易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还有冀北物流园园区建设迈上新台阶，去年创出年收入近百亿的骄人成绩，这是西麓集团首次辅业超过主业的创举，也是西麓集团新班子上任伊始，制定的目标规划初步得以实现的重要标志，更加坚定了西麓集团进行重组改造精减整合的信心和决心，为西麓集团寻求新机遇追求大发展奠定坚实基础。米腾听到新班子，这才想起 台上人员的变化，颜蓝过早地遁去随之也在煤炭总公司政治舞台上消失了，去年年底离任了总公司党委委员常务副总经理的职位，祁连喜也消失了，刘宇洋也消失了，刘宇洋位置上坐着昌文耀，祁连喜副董事长位置上空缺着，听说祁连喜在国资委找他谈话后第二天他连声招呼也没有打夹起公文包就下了趟子，跟随他回到鲁中集团老家的还有他那个宝贝儿子，儿子在西麓集团提拔处级的希望落空后，从冀北物流园卷起背包一路向南在北风寒烈声中回到了鲁中集团那片城乡毗连的地方。柳文江九月份来到田矿调研不如说是来给李泽厚送行，李泽厚在九月份满点整点到点离岗，会议室里坐着加上许开来和集团公司党办秘书一共五人，都在拉着家常说着闲话，柳文江慢慢悠悠地说道：今年西麓集团办理退休的厅级干部三个人，颜蓝退休金最高达一万二千元，刘宇洋九千二百元，祁连喜在中间九千八百元，退休了还能那个万儿八千，那小日子还能过得不滋润。李泽厚接着说道：柳书记你还早那，到你退休肯定比颜蓝还要高。柳文江连声说道：什么叫高，多少是多，知足就行。我们比一比那些工人，是人家好几倍，人家也是干了好几十年的工，咱也是干这么多年。李泽厚接着调侃道：比比人家比比咱，有啥苦来有啥难，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有苦就有甜，知苦更知甜。李泽厚马上就离开工作岗位，这是他由衷地发出的感慨吗？
新年开局的工作会上 台下，田矿一拉溜纵数第二李泽厚党委书记的座位开始空缺，武如令兼任田矿党委书记，侯景庆政治体制改革先从党政领导一肩挑着手实施，党群部门大范围大幅度地减人风暴日渐袭来，进入米腾瞭望着侯景庆那直楞白光的眼神，那充满居高临下巡视之中布满蔑视的话语语速，头皮阵阵发麻发紧，侯景庆那一字一板透出股股杀气，没有顿挫起伏语速平缓像是具有耐力大钻头，伴随着匀速的旋转在搅透着完美的肌肤。张宗昌大家都熟悉吧！侯景庆停顿一大会然后撇开歪嘴露出大金牙问道，连续问了好几遍，直到台下有人回答是民国时期山东的大军阀，侯景庆才接上话接着开始讲话，对了他是我们山东的大军阀，他有一首杰作叫游泰山，全诗是这样写的，写得很有气魄，充满着英雄气概：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当然他还有许多诗，很有名气的，什么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宗昌，奶奶早已回沛县。游泰山给我一个启迪，什么启迪呢？那就是倒过来的理论，西麓集团必须矫枉过正，原来是上面细来下面粗，我从当上董事长那天起就下定决心给他倒过来，在这过程中我抓了很多典型，这些典型都从上面倒过来了。人家过去的军阀都有这样的英雄壮举，我们堂堂正正的国企高层管理者，为什么不能拥有。反正我有，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我就是胸怀着过把瘾就死的信心和决心，在彻底治理好西麓集团后转身离去，身后留给西麓集团一派政令顺畅员工老实奉献高层管理者高忱无忧的欢乐氛围。米腾听到这里猛地想起侯景庆在田矿井下与一名工人擦身而过发生的故事。那天侯景庆来田矿下井，刚出井下副井口车场行走在大巷里，迎面碰到一名工人扛着钻杆上井，也正好一列矿车从他身边经过，那位工人蹭着他的衣服斜侧着身子过去，侯景庆非常生气朝着那个工人吆喝道：你怎么行车行人呢？那个工人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朝前走去，侯景庆更加气愤地对武如令说道：田矿工人就这个素质，严重违章还不知道，还这样蛮横。跟随人员紧跑几步撵上，那个工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摇头晃脑的那副模样俨如街市上地头蛇，侯景庆对武如令说道：我们还去采煤工作面吗？抓住这个典型就够你们田矿喝一壶了。你们要严肃处理，把处理结果报集团备查。那位工人连忙说道：我就是这个样，对谁也这个样，在哪里也是这个样。侯景庆接着对武如令说道：我说过好多次，企业搞不好，都是工人的事。这是一句真理，今天在你们田矿再次被验证，是非常正确的真理。米腾后来知道那个工人是谁，米腾与他很熟悉几乎是在上班途中天天遇到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笑脸，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你吓着董事长就是你的错了，错还错在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再拿自己模样来比对西麓集团最高首长更是你的错。米腾觉得实在听不下去，心里一阵阵地烦躁着，好像是心脏在猛地抽搐着，走出会议室正好碰上李学文在门外抽烟，米腾看见他后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还来开会呢？李学文在去年秋季就被降职了，从集团服务大队大队长降为副职，这位老弟近二十年在步步倒退，从田矿调到西湖矿生产副矿长玩了几年命，矿长没有他的份，调到集团安监局副局长，又从集团机关调到牟家庄煤矿改制公司当董事长，赔上好几年挣的那点钱，结果是血本无归，后被调到服务大队，没有想到侯景庆上台后又拿着他开刀，使得他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躯又留下道道深深的伤疤。李学文回答道：是老侯这尊神照顾的。辅助单位参加集团公司干部大会一般情况下仅有正职参加。米腾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接着说道：米老兄，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出去，都约了好几年了，现在我更有时间了。米腾回答道：我觉得快离岗了，到时候我们就相约外出游历。
集团公司工作会议之后，减人兼并重组的文件下发到田矿，柳文江组织召开集团公司各单位党群口吹风会，许开来开会回来后，给武如令汇报后接着召开了党群部门会议，在会上主要是安排了两个文件的起草工作，减人事关稳定大局，必须着手搞维稳应急预案，机关整顿兼并事关员工利益，必须开启宣传工具，搞好宣传应急预案同样重要。米腾从集团公司文件上看到下达给田矿的减人指标，第一年按在册人数20%精减，第二年35%精减，第三年实现50%减人目标，田矿从在册员工四千二百人减到两千人，达到现代化煤炭企业高产高效的目标要求，神华集团大柳塔煤矿才一千人左右，年产量上千万吨，侯景庆和姜宇怎么不按这个标准套到田矿，到时候光剩下拿年薪的人就能拨得天轮轰轰地转，煤炭哗啦哗啦地如流水淌到侯景庆和姜宇的高枕之下。无论怎么去想怎样比喻，还得搞材料，两个材料反反复复写了改改了写不下十几遍，柳文江说过，如果搞不好，侯景庆董事长看后就能直接把材料给扔了。柳文江牵头通了两遍总算勉强过关，许开来和李吉晨又组织人员搞减人重组精减的实施方案，米腾躲而不见，藏在办公室里不接电话，下班时间已到立马悄悄地离开，然后关机回家。连续几天，许开来在办公室里堵着米腾，拉着他去人力资源科一起商讨方案，米腾看到减人的途径和环节说道：我们放开点思路，可以突破一下集团公司过去文件规定，比如干部离岗过去男五十五周岁，现在可以放宽到五十二岁或五十三岁，特殊情况还可以放宽，为向集团公司好交代，在离岗工资待遇上可以相应地按照一定比例下浮，以此类推，这样减人的问题在第一步环节上就解决了。第二年也就是个设想，明年什么样，谁知道吗？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在西麓集团说了算来。
一二0
米腾正好卡在五十三周岁这个点上，离岗时已是秋季，过去生日已经半年多，米腾收拾好自己书籍，电脑办公椅和被褥都留在办公室，要了辆轿车装上书，一溜烟回到家中，再也不需要天天早早地起床脚踏田矿灰尘气喘喘嘘嘘地跑到调度室开早会，陪伴三十年的书籍堆在书房的地上，与躺在书橱的书籍合伙瞪着眼，众目睽睽之下来回渡着步，不时地与横卧在地的书籍对视着，陷入迷茫之中。米腾临走时，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回头张望的眷念，来得时候干干净净，走得时候清清白白。岱岳市朋友得知米腾离岗后纷纷发出邀请函，米腾在偏离市区的地方悄悄地购买套小公寓，四十六平方四点六米高的挑空,二层搭起个木架放上床垫，一张大床足以安身，下面简易沙发简易餐桌，足够一个人开始平淡的生活，小空间装着大胸怀，远远地眺望到东岳之巅。在海滨之城儿子工作的城市，早就在十年之前就购置上住宅，离岗后正好赶上楼市牛市，买掉后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搞了个工作室，书案香炉置办齐全，诵佛经读古诗写书法，偶尔即兴写首诗歌抒发着俨如桃花源的生活。
转过年的夏季，栗方城突然来到滨海，他告诉米腾说是来找一个客户，来签订个还款协议，不是人家欠西麓集团的钱，而是物流园欠人家客户购煤的货款。米腾记得在临离岗前，有过交集的朋友，江浙一带的客户还有曾送过富春江明前茶的朋友，纷纷来到西麓集团有的晚上找米腾落落脚喝个小酒，米腾从他们嘴里流露出的话语得知，物流园资金链断裂，现在处在三角债交缠之中不能自拔，正常经营活动停摆已达数月之久。栗方城来到滨海，米腾请他去喝啤酒吃烧烤吃海鲜，俩人推杯换盏爽口扎啤大口喝起来才有那个意思，栗方城接到一个电话，当他放下电话对米腾说道：曲哥进去了，今早的事。米腾问道：曲芳祥吗？进去了被捕了吗？他接着回答道：现在还不太清楚，听说是拘留了，外省检察院要带着他走，西麓集团领导说，拘留他是为了保护他。米腾接着对栗方城说道：鬼才相信那侯景庆说的话。栗方城急忙说道：米哥，你才离岗几天，西麓集团任何事你都不知道了，侯景庆到总公司当调研员去了，现在换成了姜宇。米腾叹口气说道：现在还搞那个十F管理吗？我亏得离岗了，听过去同事说，现在都没法干了，天天是文山会海，正常工作成了业余活动。碰个杯走了一个，米腾接着问道：物流园现在怎么了？一切经营活动都停止了吗？那么些人都在干什么呢？栗方城接着回答道：我们都在纪委监督下搞人人过关，写起了个人回忆录。
物流园派栗方城带队去那个盖有现代将军官邸的县城，与这个市知名民营企业签订煤炭购销合同，人家那个大老板的气势一溜奥迪A6开道，去参观洗煤厂换成厂区英菲尼迪豪华商务车，中午用餐作陪的人对栗方城说道：栗总，你来我们集团你得配奥迪A8。我们才是一般业务经理配A6专车，我们老总的车你也看到了，那是宾利慕尚。栗方城告诉米腾：亏得那次曲哥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打电话立即让我赶回物流园，如果是我签订那合同，我就麻烦了，差不多也跟着进去了。接替我那个业务员，负责每月给这家公司打款，从银行里贷出来，再给这家公司打过去，先后贷款三个亿，这家公司后台大老板出了事，紧跟着就土崩瓦解了，银行里就起诉了物流园，外省高检直接介入了此案。米腾听后带有宽慰地话语说道：我们兄弟们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有眼，苍天庇护。栗方城匆匆滨海之行，算是在夏季里旅游了一趟，米腾也算他乡遇故知，倾谈了一番，方知西麓集团在他这离岗一年的时间，曾经被侯景庆和姜宇高调推出的物流园年收入过百亿的项目，却以如此惨败的下场匆匆关门收场。
米腾打电话向一起离岗的同事询问离岗工资的问题，不但减发到离岗文件规定的50%，还不能按月及时发放，同事们回话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现在西麓集团连正常上班工人的工资都严重拖欠，仿佛又回到那二十年前困难时期。你光在海滨修炼了，天下的事情你都不关心，当个隐士也不错，可是没有钱吃饭也会沉不住气。米腾焦急地等待着集团高级职称统一查体的通知，从电视新闻上从手机头条上看到省长去西麓集团调研指导工作的新闻，又看到省长召开煤炭总公司与各家国有银行协调会的消息报道，西麓集团贷款二百多个亿，早就资不抵债，总公司输进的血浆早被身体亏空消耗殆尽，总公司血浆库里存量也远远不够让西麓集团恢复元气壮阳补肾的之需。米腾在回到西麓集团查完体，与哥们喝酒的酒桌上开怀畅饮，还听说到侯景庆离开西麓集团那天，正好是颜蓝被组织审查那天，侯景庆卷起背包仰头离去，回到鲁东老家新盖的别墅里。侯景庆早就在与鲁东搭界的煤码头海滨那面朝大海背靠莲花山的地方，选好一片地，租期五十年加上百亩茶园一座小山，盖起三百平方的别墅和偌大庭院，门前矗立着两个大石狮子，院子里专门有名犬豪宅，两条牧羊犬趴伏在他的身边，他躺在木雕的摇椅上观看着天象。在他上台伊始，围着西麓集团办公大楼转悠了一天，亲自拟出草图，亲自选定装修材料，泰山石石狮子桃木如意红木雕花屏风大花瓶等大厅摆件，一一经他过目把关，对十八层大楼从大厅到他所在楼层十二楼及董事长办公室进行了大手术，花去八千多万元打造出心仪向往的宫殿。这些仅仅属于他享用两年不到的日子，还是自己别墅庭院的五十年，在这个优美避净的地方，早上闻着茶花悠悠来香，中午嗅个缕缕飘香，活个百岁老人不成问题，腰包里上亿资产，谁还能奈我几何。米腾在滨海遇到田矿一位退休多年的老同志，正好他年轻时与侯景庆是同事，他与米腾交谈中揭露了侯景庆身世之谜：你们谁也不知道侯景庆的发家史，我知道，他我太了解，我当科长时，他刚刚从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分配到我手下，我考上成人大学外出上学后，他才当上副科长，一年后他又当上副矿长，他什么都不懂，他一天井也没有下过，他爹当矿长，参加工作后就天天在矿上瞎混。可是那年他爹迷恋上一个年轻寡妇娘们，在矿上还嫌闹的不够敞亮，俩人浪漫私奔到大上海外滩上双双跳进滚滚黄浦江。别看侯景庆长得不济，人家命好，他老婆的叔，也就是他的表舅，他和他老婆属于不属于近亲结婚，没有人说得清，反正他那儿子脑子不太全乎，他老婆的叔叔先让他上大学，后又提拔他当官直到矿长，叔叔也就退休，他已在鲁东局扎下了深深根基。鲁东集团有他深厚的背景和人脉，这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鲁东集团谁也不敢与他过不去，他一手遮天直到无奈调到西麓集团，他对把他调出鲁东集团的怨恨，一直憋着像是鼓着一泡尿，都洒向西麓集团本来就是茅草遍地的不毛之地上。李占祥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贪污受贿金额落实了二十四万元，农民承包队送给的钱有五万元，还有那些巧立名目乱发的奖金也算到贪污之列。曲芳祥紧跟其后，在看守所里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他干西麓集团运销公司老总长达十年之久，与天南地北成千上万的客户打过交道，深挖起来那也得横跨祖国大江南北，贪污受贿之事真令检察院和西麓集团着实失望，最后仅以与将军县煤老板生意交往中乱用职权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而定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栗方城忿忿不平地对米腾说过：曲哥那人脉，他进去后，南方一位老板打电话给姜宇说，他愿意出三千万给曲芳祥摆平。还有老板亲自找上门来，对西麓集团领导表态，只要你们不再追究曲芳祥，你们西麓集团所欠煤款，我们就放弃你们的偿还。在物流园启动了时候，曲芳祥拿着西麓集团仅给的四千万启动资金，那点钱还不够打水漂的，曲芳祥的人脉佘来的煤炭那都是以亿元为单位来计算，只要他对客户开口借钱，几乎没有被拒绝过，基本上都是非常痛快地接着把款打过来，没有想到曲哥却落了这样一个下场。米腾心里想怎么会资金链断裂呢？里面还有许多事情，侯景庆脱身后他没有忘记，姜宇在推卸着什么，曲芳祥哑巴吃黄连了吗？反正仅仅查到他，这个案件涉及的那些造假账虚开增值税发票都演变成传言，没有文件没有备忘录没有录音没有领导签字的物证，从一开头就没有实质存在的意义。米腾对栗方城说道：没有实质意义的东西，曲芳祥去做了，这就是他步入陷阱的糊涂。
建设一个新西矿以物流园年收入过百亿为标志的 台上，几年过后新人换旧人，昌文耀在总经理位置上迎来西麓集团新任董事长，煤炭总公司找他谈话时说：以你的资历和对西麓集团的认知度，总公司本想让你当然董事长，可是你的年龄干不到一届，考虑到西麓集团长远发展，还是用年轻的同志更适合西麓集团的未来发展。昌文耀表态道：只要能为西麓集团做点实事，什么职位都无所谓，干什么都没有问题。西麓集团的过去在脑海里就像那难忘的童谣时常回荡，西麓集团的将来要靠继往开来许许多多像昌文耀文玉成吴胜腾这样时刻不忘矿工们生命的挣扎和心酸，时刻不忘自己的担当和使命，永远记住为西麓集团只干好事不干坏事，更不干贻害企业和员工的瞎包事。米腾从这一刻起，开始深深地怀念起在西麓集团田矿工作的岁月，在诵佛经写书法时怎么也禅定不下来，脑海里不断闪出着就像火花迸发般的陈年往事，如同流水般编年史再用利剑一段段斩断，再让故事这一行舟，让流水承载着顺流而下吗？体制固然重要，用好人更重要。西麓集团三任董事长就把一个企业从搞乱搞砸搞完走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周期，划上一个大大缺口的圆？

尾 声
米腾终于办理了退休，西麓集团拖欠养老统筹在与省社保厅达成偿还协议后，拖延两年后，米腾在拿到第一个月退休工资后，与栗方城相约开启了西蒙一行，夜宿阴山，背靠着日出，驶进茫茫戈壁，远望到戈壁上一棵树，错过了那棵树，沿着巴丹吉林沙漠边沿追寻着胡杨三千年的梦幻，回到田矿后，米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中一直挂念着那棵错过的戈壁上的树，冥冥之中与那棵树前世有过一次美丽而又凄凉的相遇和离别，今生只有远眺，在这边是戈壁那边是沙漠，平坦广阔而又平直无比道路上，急速行驶却闪过了那梦境中相遇。米腾在写完一系列赞美胡杨的诗歌后，心胸更加激荡澎湃，戈壁上的树，我没有走进你，这首诗歌一气呵成。
戈壁上的树,我没有走进你
在大如落幕的天边
看见了你,擦拭着朦胧的睡眼
瞳孔里放大着一株矮小单薄的身躯
已临近晚秋，开始枯黄的草地上
依旧顶着一身的碧绿

我与你相隔千里，已近在咫尺
行程在凝望中沿着笔直的道路飞驰
俱静时空，传来你平静的呼吸
轮廓似伞，为庇荫燃烧着煜煜闪光
流水潺潺根系在呼吁着枯黄的小草
野骆驼贪婪地寻食，迷途知返
心中铭记的标志

远远地望去，天边渐亮
拖起支撑夜幕的疲惫身躯
渐行渐远，昏暗苍穹之下拉长
你的孤净身姿
晨曦与黄昏的时空
舞蹈翩翩的身影
湿漉漉地抚摸着寒意侵袭的沙石

我与你一样，一样的呼吸
一样的寂寥
一样的灵魂
横亘千里的野茫之上
互为支撑，扩张的四肢
朝青丝暮成雪的发髻
与你延伸的躯干，拉近亲密的距离
透过璀璨星座的过道
如同白驹过隙的北风
呼声阵阵，贯穿起天各一方的我和你
写于戈壁大漠采风归来的系列诗歌，在西北诗社的网站上刊登发表后，戈壁上的树,我没有走进你这首在诗歌报刊上刊登，米腾接着转发到朋友圈里，也正好在上网浏览网页时，碰巧看见一个诗歌网站举办大赛活动，就投稿过去。一段时间里，关注着朋友圈的评论，这天上午刚打开微信米腾看到：看到你的诗，更加坚定了我孤军作战信心的一条留言，接着给她发过去短信：小茹，我在岱岳山区闲住。方便打电话吗？晚上苏晓茹打过电话说道：米腾，你都退休多长时间，也不给我来个信？米腾接着说道：我不好打搅你，正巧我也在构思一部长篇，所以一直没有与外界联系。苏晓茹接着说道：你最近能来趟省城吗？最好能来，我完全失去了自由，天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周末周日更忙，孩子辅导课还得陪同，现在就是一个老妈子。什么时候提前告知我。米腾接着回答道：那明天就去吧！米腾被苏晓茹领进微山湖鱼馆，米腾对苏晓茹说道：这家鱼馆省城到底多少家？这家是新开的。苏晓茹接着问道：米腾，我们吃个甲鱼，给你补一补！米腾回答道：那就来个小一点的。甲鱼为什么有这么多称谓呢？王八是它，鳖也是它，还有甲鱼和团鱼的雅称，王八和鳖是贬义吗？甲鱼是个象形，团鱼还有点文化味道。苏晓茹止住米腾的自言自语说道：咕囔什么呢？米腾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接着说道：你知道你们西麓集团退休的侯景庆现在干什么吗？米腾回答道：听说他回到鲁东盖上别墅当上茶园庄主，过上神仙般日子。苏晓茹接着说道：前几天，我和处长代表国资委党委会同煤炭总公司党委工作部去找他谈话，他把别墅开成当地农民基督教徒集会的据点，如果你有机会去煤码头的城市，从鲁东通向山区的省道上你就会看到一座半土不洋的三层别墅，楼尖之上竖立着火炬般十字架。米腾没有加以思索地说道：他这是在赎罪，在洗清财富来源不明的罪恶，在忏悔着汲吸工人血汗的罪过，他真有反悔的这一天吗？他也在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苏晓茹接着说道：米腾，我看你光修炼吧！快出家当和尚了吧！米腾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的官员稍微有点佛家的胸怀和思想，国企也不会被他们践踏成七零八散破烂不堪，哪怕他们有点封建士大夫那一点为国为民的儒家情结，西麓集团也不会走进今天这样破落凄惨的归宿。可惜，具有这些思想和作为的人如同那戈壁的树，少之又少啊！米腾，请不要忧国忧民了，好不好嘛！我就要离婚了，你也不关心，和他早日结束这场一开头就是错误的结合，早日走上新的人生道路。米腾眼神呆滞地看着她说道：你说的孤军作战就是这层意思吗？你要好好想清楚，道路千万条，只有一条路属于自己走好的路，且行且珍重啊！苏晓茹在陈述着她那丈夫退休后沉闷无聊的活法，米腾沉住气听着她说完后米腾接着说道：我能猜想出这类官员失去权力的无聊和无奈，可是你自己的路还很漫长。
从省城归来，米腾接了个西麓集团工会交待的任务，便在田矿职工宿舍的家中开始创作西麓集团庆祝建企六十周年的长篇诗歌，在西麓矿区工作生活了五十多年，这片热土早就成为凿刻在心的第二故乡，从父辈迁徙到此开始创业算起，西麓矿区养育了矿工四代人，弹指一挥间一个甲子的岁月从历史长河里悄悄地流逝。西麓集团曾经有过的光荣在米腾脑海里像电影镜头一样闪过，对那段令人心酸的历史却化成了无语的沉默。米腾作为原创作者被邀请参加西麓集团六十周年华诞庆祝大会和文艺演出，作为嘉宾他坐在现任西麓集团领导和老领导座次的后排，正好看见老高局长和郎国栋在附耳窃语，演出结束领导上台接见演职人员，老高局长年近九旬的老人没用搀扶登上台阶，那矮矮胖胖的身躯就像辆老坦克，米腾又看见郎国栋还是那副耷拉竖幅的脸庞，微微露出的笑容还是那样显得威严不可侵犯，米腾看来有些滑稽地表情还在大庭广众面前表演着所谓政治家的做派。西麓集团现任高层与老领导前后走上舞台，新任董事长走在前面，总经理昌文耀党委副书记董事文玉成等熟悉身影，在米腾眼前翻阅着历史的记忆，突然有个尖头顶小个子就像舞台上小花脸翻腾着跟头登上舞台，米腾歪头问向身边的人说道：欧功星，现在干什么？那个人嗤笑地说道：他了不得啊！终于登上了这个大 台。年前他被任命为西麓集团纪委书记。米腾跟随着欢快的音乐笑出声来。他的大表哥继任了郑刚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兼国资委副书记的职位，欧功星自然水涨船高了。
陪同父母过年出了正月十五，这年是多年来最团圆的年，一年前鲁西南新矿也就是那个从省电力公司抢购来的小煤矿在掘进巷道密布如同马蜂窝之后关闭了，米格闲赋在家期待西麓集团重新安排工作，米腾告诉他说：西麓集团现在除了钱什么都不缺，人更是不缺，处科级干部爬得满地都是。田矿矿级干部达到历史上最高峰，历届十人的最高配备，现在达到了历史上岗位配备最中之最十六人之众。西麓集团号召自谋职业，国家还给予工龄上补助，米格就跟随辞职大潮在西麓市找到一份工作，年后又竞聘上岱岳市一家民营热电厂机电工程师，米腾开车先送米格到电厂报到，随后到了新公寓粗略打扫一下就入住进去，公寓里没有安装网线，手机上也暂停了流量包月，微信QQ现代化通信方式抛到一边去，偶尔一个电话也是广告推销之类无聊的电话接着摁下，他想通过一段时间的坐禅修炼，渐渐地淡忘过去那些不该在大脑皮层中尚存的记忆。在田矿春节过后哥们朋友聚会的话题，总是从米腾曾经出版诉述国有煤矿十年承包制的长篇小说原始积累的诞生说起，他们围绕着米腾再写一部以西麓集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二十年为背景的长篇小说这个话题，展开着无穷无尽地历史思索和长篇阔论，熟稔在心的故事自己何尝不想写，实在不愿意回忆那一个片段一个篇幅令人嗤之以鼻的杂耍玩笑的故事，在十年前写了四万多字的开头就撂笔尘封在电脑里，今天难道又要重新唤醒那个酣睡多年的文件夹吗？这个心理纠结像块乌云在米腾心里背上浓浓的阴影，他想以遁世的方式规避哥们的心愿和期盼，也想站在泰山下让那山谷的劲风把笼罩在心的乌云吹散。这天晚上他打着手电筒去爬山，沿着羊肠小路翻过一座山，顶着正在飘散的梨花雨，从这块梯田里跨到那块山地，找到一条石片砌成的甬道，蜿蜒着朝着灯光渐行渐亮的山下走去，下山后打上车回到公寓已到深夜，洗澡躺在床上又辗转难以入睡，在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临近中午还在朦胧的睡意中却被一阵电话惊醒，米腾拿起电话一看，怎么会是她的电话：你好，绿萍！怎么会是你！很久没有联系了，你可好啊！米腾，我在岱岳市，你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好吗？绿萍接上米腾的话直白道。米腾接着问道：现在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绿萍接着说道：来到贵地，客随主便，你定好地方，我赶去赴约。米腾听后说道：好的，绿萍大驾光临，米腾必须尽尽地主之宜。放下电话，米腾接着给一帆风顺酒店老板预定下一间六个人的小房间，定好后给绿萍发过去位置和酒店名称，匆匆打上车朝酒店赶去。
米腾在酒店门口迎接上绿萍并肩步入大厅，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在岱岳市认识很多朋友，何况在朋友的酒店里，米腾猛地回头却看到魏楠站在吧台前朝着自己打着招呼，米腾转过身来，走近两步问着好，猛地看见颜蓝和老婆正站在魏楠的身边，魏楠对米腾说道：这是我们颜董事长，米哥你不认识了吗？米腾心里想，早就听说颜蓝通过一段时间组织审查，被定为重大决策失职的错误，背上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祁连喜也受到同样的处分，颜蓝头顶多年的光荣比如全国人大代表省政府劳动模范等所有政治桂冠均被摘掉。米腾与颜蓝握手问好，颜蓝接着说道：我们认识的，你不就是田矿的米腾吗？米腾转向魏楠问道：你在何处高就？我们一直都在打听你，都在为你惋惜。魏楠快言快语地回答道：我仍然在颜董事长麾下，今天京城来了尊贵客人，特意用我们岱岳市非遗的豆腐宴举行欢迎宴会。颜蓝接着魏楠的话说道：西麓集团都被他们搞完蛋了，这些孩子只能跟着我去干一番事业。魏楠是我的副总，我的得力助手。魏楠看到绿萍问道米腾说：米哥，这位是？米腾回答说：外省文联的朋友，到我们市里开会，我给她们接接风。颜蓝向他老婆介绍着米腾说道：这位就是符夕多次提起并推荐的米腾。米腾连忙伸过手去与颜蓝老婆握手并说道：嫂子好！符夕矿长是个好人，实在能干，我们还是离得很近的老乡。颜蓝接着说道：符夕非常看好你，可是我一查档案你已经严重超龄，可惜了，你是我们西麓集团耽搁下的好干部。米腾连忙说道：都已经成为过去，说这个还有意思吗？不过也得谢谢董事长和嫂子。说着挥手说道：你们先忙吧！后会有期！米腾领着绿萍来到房间，在门口转身之际看到他们走上二楼那个装修最豪华的房间，绿萍身后紧跟着一个小女生，米腾把她们向上位让着，绿萍摆摆手说道：米腾，还是我们靠近坐，她是我助理兼保镖。米腾，你别小瞧了小女生，楚腰纤手一样把壮如牛的大爷们当做手下的溜溜球。米腾微微一笑着说道：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强将手下无弱兵，点赞点赞！米腾说着双手抱拳鞠躬，绿萍却说道：米腾，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来到岱岳市。米腾略显惊讶地问道：绿萍老总，你是凡事都是有个讲究的人，肯定有大事才来的呗！绿萍接着说道：错！大错特错！你那首戈壁上的树的诗歌你自己都忘了吧！我是那家网站征文的赞助商和评委，你的诗歌评了什么奖项，你自己也不知道吧！米腾这才想起来在诗歌网站投稿的事，连忙说道：这个投稿的事早就忘得没影无踪，那首诗只是几十年的心灵沉积而触景生情有感而发而已，至于获奖不获奖何需去牵肠挂肚。你还是说说你来岱岳市有何贵干吧！绿萍扶了扶眼镜说道：我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是来专门看你的，你信吗？说着自己先爽朗地笑起来接着说道：我来观摩封禅大典实景演出，明天再去看看孔子大型演出，再去杭州宋城等地。米腾你有兴趣跟随我们前往？米腾接上话说道：我跟随着不太合适吧！再说我是个门外汉，只能跟随你们混吃混喝。绿萍笑了笑说道：米腾，那首戈壁上的树，我觉得肯定会在现代诗歌史上立碑传世。说着这话朝助理使了个眼神，助理随即起身离开房间，她接着对米腾说道：米腾，你相信有前世吗？米腾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说道：你去西藏去的，六道轮回把你感染了，我在藏区触景生情，也深深地被藏传佛教侵进了灵魂。如果真是那样，这个世界怎能承载下这么多恶人和好人吗？绿萍接上话说道：米腾，你别不相信，你知道你的前生是谁吗？她接着带着极其神秘的表情说道：米腾，你在前生的前生的祖籍是我们四川眉县，苏东坡前生为五祖戒和尚，所以你的身上既有子瞻遗风东坡傲骨和佛家的大自在，你猜我的前生是谁？米腾微微笑着说道：你的前生肯定是王朝云。米腾嬉笑几声说道：不好意思，贬低你了，我尊敬的亲爱的绿萍老总。她接着说道：和你交流就是这样坦然爽快，我实话实说了，你经过了八九百年的转世，身上遗存的东坡才气也随之递减，稍有文采，但傲骨尚存，所以与子瞻一样一生不得意。米腾抿嘴笑着用俏皮地话语说道：只要有子瞻万分之一的才学，就足够我写好一部长篇小说。助理进来后附在绿萍耳边低语一会，米腾听到已经买单，还有赶时间催促的提醒，米腾接着说道：绿萍，你不够意思，来到我这里，你连我表表心意的权利都给剥夺，你也太霸道了。绿萍接着说道：你又与我计较，我有上亿家底，你有吗？本来就是我们俩这生享用的，你却难以割舍天伦，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话，我会鼎力相助的。米腾接着说道：我的长篇小说完稿后，你就代劳出版发行。绿萍接着说道：不成问题，愿为君奉上薪羹。米腾接着把手伸向绿萍说道：我们拉钩！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长篇小说出版发行时，印上二十万册，西麓集团和省煤炭总公司人手一本。这样就足够了吗？米腾突发奇想地自语道：肯定不够，不是书不够，是很多人的良心够不够！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希望这首歌化作历史的备忘录，永远流淌在难以忘记和值得铭记的长河里。
时过两年，小说终于完稿，九个月疾笔，近三年默默地修稿，这时间传来西麓集团鲁西南新矿出现重大安全事故停产整顿和田家庄煤矿停产关井的消息，田矿主副井井架子在年底最后岁月里放到在煤灰里，又传来西二煤矿转年关井的消息。至此西麓大地上曾经辉煌的西麓矿业在纷纷扬扬之后尘埃落地，据说西麓集团被总公司接管，员工一批批地走向了大西北重新插上奋战的红旗。一切皆没有结束，一切又都在开始。我不可能再书写一部像创业史一样的长篇小说，因为我的岁月已经不再赋予给我所经历的故事，但愿今后的岁月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费力不讨好地来书写这样的故事。但愿从此后这个世界少一个像我一样的傻瓜。哈哈哈！！！
2019年8月18日初稿
2019年10月20日二稿
2020年4月11日三稿
2020年12月24日四稿
2021年4月14日五稿
2021年10月26日六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