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惊梦:错爱一生 又名:消失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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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1-13 23:31:00 更新时间:2022-09-25 09:38:16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3 15:31:00
这部小说我曾发布过,后来因为题材敏感,连标题都被删了,感谢所以支持我的朋友,不为别的,只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小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谢谢,我就不写序了。
















第一章 笔记

闹钟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很不情愿的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继续小睡了一下,当我的大脑在反应过来今天是星期一而不是昨天的星期天时,我几乎要从床上翻滚下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穿衣服。


毫无疑问,今天又要迟到,这已经是我这个月以来第十三次迟到了,打破了所有人的记录,月底的工资也是打破了所有人的最低记录,我的工作很体面,是家规模不大,但是很有影响力的报社,由于我不是精英,也不是储备干部,更不是骨干,所以接手的任务全都是别人挑剩下或者是无人问津的下脚料。


但是,我依然很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这让我看到人性在很多方面所诠释出的不同特征,社里安排我去采访上个月因为见义勇为而险些被歹徒捅成重伤的年轻大学生,由于大学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社里不会让我在工作时享受假期待遇,立刻给我安排了另一个任务,眼下建军节将至,社里要求我尽量写一篇关于抗美援朝老红军的报道,以响应国家号召。


人海茫茫,我去哪儿找一个曾经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老红军?就算有,掐指算算,今年最小的也该有八十好几。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爸的努力下,我终于在一家疗养院里找到一个昔日为祖国冲锋陷阵的老红军,但是他的情况很糟糕,由于他的牙齿都掉光了,漏风漏的很严重,说话口齿不清,他一面说,一边眼含热泪,回溯着当年的老皇历,可是我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只有在他病情有所好转的情况下,我才能勉强听懂那么一两句,就在我准备结束今天对他采访的时候,他旁边的空床上转来一个年轻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她病例卡上的信息,我很难相信这个肌肤光滑,眉眼精致的女人已经四十五岁。

她的名字很清新,叫江依然。

和她站在一起,她年轻的像是我姐姐。

“你是记者,挺不错的工作。”江依然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我笑,“哪有哪有,我只是一个小记者,名不见经传。”


不是心虚,而是实话。


“您哪儿不舒服?”我觉得和她挺投缘,江依然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记忆系统坏了,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过去的都属于过去,现在重要的是眼下。”我说,江依然说:“对,过去再繁华,也都属于过去了,我身体不是很好,这儿安静,能在这儿休养也挺好的。”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八天,我的采访刚进行到尾声,老人突然离世了,这就意味着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社里认为我工作懈怠,不思上进,扣罚了我这个月的奖金,无缘无故受到这样的虐待,我的郁闷无处抒发,还好我和江依然相处的不错,她在得知我在工作上遭遇的不幸后,她送了我一样东西。



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电脑。


“好长时间都没有拿出来用了,前几天来的时候,突然从箱子里面找到的,想要丢掉又舍不得。毕竟带在身边那么久。”江依然将笔记本递到我的面前,我立刻说:“再怎么说,这也是您的私人物品。”



“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送给你,权当是安慰你的。”江依然说,我也不好拒绝,否则会让她觉得我嫌她送的礼物太寒酸,“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是一个稍显笨拙的黑色惠普笔记本,在边角的地方出现明显的磨损痕迹,看得出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使用它。




“可能是蓄电池没电了,回去找师傅重新换一个,或许还能用呢!”我笑着说,江依然说:“其实这个笔记本也不是我的,使用它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每次看到它,心里都会难过,它还在,主人却已········已经不在了。”


送一个死人的东西给我,接下它,会不会不吉利?


我抱着那台笔记本,连跑了好几家维修电脑的门店,他们不是说笔记本里的配件已经淘汰,根本配不到原装的,要不就是鼓动我重新再买一只新的惠普,我恨恨的看着他们,唯利是图的奸商,哪能知道这个老旧东西里,兴许还装着无价之宝。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跑断腿之前,在一家即将关门的门店里,找到了可以让笔记本重新启动的配件,回家的路上,我哼着不成调的歌,旁人侧目,我全当没听到。

“谢天谢地,六百块钱终于生效了。”当我再一次看到电脑上浅蓝色的页面时,我默默的感谢自己的坚持,花六百块钱买一台二十多年前的老旧笔记本,到底值不值得?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打开里面的文件夹,让我惊奇的是,里面有个文档,上面的署名是“代孕笔记”。


上面最新修改的日期显示是一年前,可是江依然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这个笔记本,这部名叫《代孕笔记》的小说,到底是别人从网上下载下来的,还是一部原创小说,那么作者是谁?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在相关的链接里,没有查找到和《代孕笔记》相同的小说。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部原创小说,而且还没有在网上连载。

小说是以笔记的方式写的,女主角的名字叫蔡小萱。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儿。
按照时间顺序点开。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4 14:55:09
第一章 笔记

闹钟刺耳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很不情愿的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继续小睡了一下,当我的大脑在反应过来今天是星期一而不是昨天的星期天时,我几乎要从床上翻滚下来,手忙脚乱的往身上穿衣服。


毫无疑问,今天又要迟到,这已经是我这个月以来第十三次迟到了,打破了所有人的记录,月底的工资也是打破了所有人的最低记录,我的工作很体面,是家规模不大,但是很有影响力的报社,由于我不是精英,也不是储备干部,更不是骨干,所以接手的任务全都是别人挑剩下或者是无人问津的下脚料。


但是,我依然很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这让我看到人性在很多方面所诠释出的不同特征,社里安排我去采访上个月因为见义勇为而险些被歹徒捅成重伤的年轻大学生,由于大学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社里不会让我在工作时享受假期待遇,立刻给我安排了另一个任务,眼下建军节将至,社里要求我尽量写一篇关于抗美援朝老红军的报道,以响应国家号召。



人海茫茫,我去哪儿找一个曾经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老红军?就算有,掐指算算,今年最小的也该有八十好几。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爸的努力下,我终于在一家疗养院里找到一个昔日为祖国冲锋陷阵的老红军,但是他的情况很糟糕,由于他的牙齿都掉光了,漏风漏的很严重,说话口齿不清,他一面说,一边眼含热泪,回溯着当年的老皇历,可是我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只有在他病情有所好转的情况下,我才能勉强听懂那么一两句,就在我准备结束今天对他采访的时候,他旁边的空床上转来一个年轻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漂亮,如果不是无意中看到她病例卡上的信息,我很难相信这个肌肤光滑,眉眼精致的女人已经四十五岁。

她的名字很清新,叫江依然。


和她站在一起,她年轻的像是我姐姐。


“你是记者,挺不错的工作。”江依然看到我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我笑,“哪有哪有,我只是一个小记者,名不见经传。”

不是心虚,而是实话。


“您哪儿不舒服?”我觉得和她挺投缘,江依然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记忆系统坏了,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

“过去的都属于过去,现在重要的是眼下。”我说,江依然说:“对,过去再繁华,也都属于过去了,我身体不是很好,这儿安静,能在这儿休养也挺好的。”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八天,我的采访刚进行到尾声,老人突然离世了,这就意味着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社里认为我工作懈怠,不思上进,扣罚了我这个月的奖金,无缘无故受到这样的虐待,我的郁闷无处抒发,还好我和江依然相处的不错,她在得知我在工作上遭遇的不幸后,她送了我一样东西。


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电脑。


“好长时间都没有拿出来用了,前几天来的时候,突然从箱子里面找到的,想要丢掉又舍不得。毕竟带在身边那么久。”江依然将笔记本递到我的面前,我立刻说:“再怎么说,这也是您的私人物品。”


“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送给你,权当是安慰你的。”江依然说,我也不好拒绝,否则会让她觉得我嫌她送的礼物太寒酸,“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是一个稍显笨拙的黑色惠普笔记本,在边角的地方出现明显的磨损痕迹,看得出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使用它。


“可能是蓄电池没电了,回去找师傅重新换一个,或许还能用呢!”我笑着说,江依然说:“其实这个笔记本也不是我的,使用它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每次看到它,心里都会难过,它还在,主人却已经········已经不在了。”


送一个死人的东西给我,接下它,会不会不吉利?


我抱着那台笔记本,连跑了好几家维修电脑的门店,他们不是说笔记本里的配件已经淘汰,根本配不到原装的,要不就是鼓动我重新再买一只新的惠普,我恨恨的看着他们,唯利是图的奸商,哪能知道这个老旧东西里,兴许还装着无价之宝。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跑断腿之前,在一家即将关门的门店里,找到了可以让笔记本重新启动的配件,回家的路上,我哼着不成调的歌,旁人侧目,我全当没听到。



“谢天谢地,六百块钱终于生效了。”当我再一次看到电脑上浅蓝色的页面时,我默默的感谢自己的坚持,花六百块钱买一台二十多年前的老旧笔记本,到底值不值得?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打开里面的文件夹,让我惊奇的是,里面有个文档,上面的署名是“代孕笔记”。


上面最新修改的日期显示是一年前,可是江依然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动过这个笔记本,这部名叫《代孕笔记》的小说,到底是别人从网上下载下来的,还是一部原创小说,那么作者是谁?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在相关的链接里,没有查找到和《代孕笔记》相同的小说。也就是说,这有可能是部原创小说,而且还没有在网上连载。


小说是以笔记的方式写的,女主角的名字叫蔡小萱。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儿。
按照时间顺序点开。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4 14:56:42
那一年她十九岁,正值草长莺飞,春花灿烂的季节,蔡小萱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边跑边叫嚷着,仿佛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乡下野姑娘。

她的爸爸是村里的村干部,一辈子兢兢业业,老实而清廉,家庭条件不错,妈妈也是一个只有初中文凭却很有素养的家庭主妇,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有让孩子到外面的世界历练了,才会机会出人头地,而不是过着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他们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蔡小萱说:“妈,我长大以后要考清华北大。”
妈妈笑着鼓励她说:“那你就好好努力读书,你要是真考上清华北大,我和你爸,就是砸锅卖铁,买房卖血,也得把你送到北京念书去。”

当年小小的志向,慢慢的在岁月中变成一股坚持不懈的动力,她虽然没有考上清华北大,但是现在所考取的大学,也是响当当的名牌大学。

许多村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爸爸妈妈几乎掏空了家底子,卖了过年才会宰杀的肥猪和山羊,还有耕地的老黄牛,以及打算过年之后准备重新盖房的宅基地,杂七杂八,能凑的全都给凑上了,这才勉强凑齐她上大学的费用。

临行前,父母风风光光的给她办了一桌宴席,请了村里所有人,无论是亲戚还是没有关系往来的村民,都受到了邀请,他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女儿蔡小萱出息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疯疯傻傻的小女孩,她过几天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

无论心里幻想的世界有多大,当她真正的走出大山,这才亲眼看到,眼前的世界比家里那片天空大到无数倍,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父亲穿着一身干净却略显褪色的黑色中山装,这是他在非常重要的场合才会穿的衣服。

爷爷过七十大寿的时候,她见爸爸穿过,现在,她要去北京读书了,父亲再一次为她穿上了这身意义重大的衣服,他要给女儿一个正式的送别,让她在新的人生轨迹里,渐渐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爸,你就别送了,学校一会儿·······”蔡小萱在看到别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着她和她的父亲时,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尴尬,原来外面的衣服这么漂亮,在她的意识里,她的衣服好像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而此时此刻,却是那样的老土,上不了台面。


“请问你是蔡小萱?”一个干净而温和的声音从众多嘈杂的声音中脱颖而出,蔡小萱紧紧的抓住包包,仿佛里面装满了金条,而爸爸也是一脸的紧张,生怕涉世未深的女儿遇到长得善良却内心恶毒的坏人,他一脸戒备的看向手里举着‘某某大学欢迎新生’的牌子,蔡小莹看到那块牌子上的大学名字时,一脸兴奋的拉住爸爸的胳膊说:“爸,这是学校的师兄。”

师兄?她以前在电视里听男主角念过,当她自己念起这个称呼时,却也觉得那么温馨。
许多美丽的邂逅,都会在这种不经意的情况下发生。

她第一次听到那么好听的名字,他叫任轩,和他一样清雅而秀气,笑容淡然,却让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亲切,尤其是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他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瞬间和温暖。

她坐上车,原本兴奋的心情退却,接下来却是波涛汹涌的不舍,爸爸的身影随着车辆的前进而逐渐变小,蔡小萱泪流满面,她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在身边没有亲人的情况下,来到这个遥远地方。

汽车拐了个弯,爸爸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小萱,手里要是没有钱,就打电话给爸爸,千万别不好意思,想吃什么就去买着吃,想喝什么也别犹豫,爸爸挣的钱够你用的!”爸爸的话不停的萦绕在耳边,可是一抬眼,却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宿舍里,身边乱七八糟的,全都是她散乱的行李,无从下手,离爸爸那么远,他此时此刻应该坐上火车,抱着和她相同的凌乱心情回家了。

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行李收拾好,打电话回家,电话那头传来妈妈强装镇定却隐隐带着哽咽的声音,她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声妈,然后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那边的妈妈,更是泣不成声,女儿想妈妈,妈妈则更思念女儿,相隔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第二章 进入正轨

小时候总喜欢在人前哭,想要得到别人的关心,长大以后,却喜欢偷偷的藏在角落里哭,那是因为发现了小时候很无知,让自己的脆弱和难过让别人担心是种罪过。

“怎么了?”任轩总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像神祗一样降临在她身边,蔡小萱抬起脸,睫毛上还沾着尚未干涸的泪珠,“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她的下铺住着北京本地的夏若姝同学,她看谁的眼神都会带着狗眼看人低的鄙夷,尤其是蔡小萱,睡在她的下铺,被她没天没夜这样压在下面,她感觉这是对她最直接的羞辱,经常找她麻烦,没事儿也会倒腾出事儿,甚至还嘲笑她口音浓重的家乡话。

她很诧异,为什么像蔡小萱这种灰溜溜的乡巴佬,也能和她考进同一所大学?
夏若姝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每个月拿着上万元的收入,在她的老家,这一万元的收,几乎是一两年才能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外面的世界越大,色彩越鲜艳,她就越能发现自己的卑微。

蔡小萱的胸部发育似乎没有跟上她年龄的节奏,有些反应迟钝,别的同学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文胸,边上带有蕾丝,精致而性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好看又舒适,而她身上一直穿着的都是妈妈自己缝制的胸衣,穿在身上有些僵硬,不过穿习惯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好。
夏若姝发现她偷偷晒在外面的文胸,用晾衣杆挑起那件丑陋而颜色苍白的文胸,像是展览国家一级文物似的,逢人就说这是蔡小萱老家的土特产,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像是长了见识似的,用更加怪异的眼神打量她。蔡小萱敢怒不敢言,她连生气的表情,都是那样的青涩。

内衣风波像网络信号一样,瞬间覆盖了整个学校,她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会用高兴的心情去向父母说着学校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别人的悲喜,跟她无关。

只有不停诉说别人的事,才能将自己的心事掩藏起来。

接触的人多了,原本纯净的心,变的敏感而脆弱,她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听到父母的笑声,她的内心仿佛得到了释放,眼泪再多,也觉得无所谓。

“这是我姐·····我姐帮忙挑选的。”任轩将一只精美的袋子递到她的面前,脸色羞红,仿佛这样的礼物让他很兴奋却又难以为情,蔡小萱接过袋子,刚一打开,便看到淡粉色的边角有一层黑色的蕾丝,她的脸,比粉色更加娇艳欲滴,这是任轩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一只粉红色的蕾丝文胸。

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从大一到大二,他们的身影亲密无间的出现在学校的小道上,布满墨迹的樱花树下,记载着他对她说过甜言蜜语,还有那些光想着都觉得异常动听的誓言。

他们决定毕业后就结婚。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5 07:34:44
到了大三,家里寄来的钱越来越少,母亲身体一直都不大好,时好时坏,家里所有的收入,一半维持她的学业,另一半则维持母亲的医药费,现在又碰上父亲被人算计而面临失业的危险,蔡小萱周末开始兼职,洗碗的工作很辛苦,老板又非常苛刻,再努力也挣不到几个钱。

后来在任轩的介绍下,她做了几份家教,对方家长对她的印象不错,收入还算过得去,她感觉原本昏暗无光的生活,好像被注入一丝光明。

头顶上的那片天空,顿时亮了。

“小萱,我想跟你说件事儿。”任轩和她坐在那棵他们经常坐的合欢树下,蔡小萱习惯性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不安,嘴角却依然带着笑容,“嗯,跟我们的未来有关吗?”
她憧憬时光过的快一点,这样她就可以在毕业后,第一时间嫁给他了。

“下半学期,我可能就要出国留学。”任轩的话说的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明显的不情愿,可是这个决定是他家里人帮他安排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些光想着都觉得美好的誓言和安慰,就这样在无奈下,变成一个恍惚而不切实际的泡沫,“砰”的一声,将她的心炸的裂开。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这样的决定,他至少在向她表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蔡小萱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坐直了身体,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就要走了,在她最无助和最悲伤的时候,陪了她两年半的人,就这样被带到另外一个国度,而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犹豫了很久才做下这个决定的,小萱,我不想离开你。”这样透着离别意味的话,充满了虚伪,也有显而易见的不舍,她以为他和电视机里的男主角一样潇洒俊逸,就连说分手的话,也应该和别人不一样,可是现在听来,庸俗。

头顶上是开了满枝头的淡紫色合欢花,而这样美妙的寓意,却标志着离别和眼泪,这儿,她以后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看到花,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任轩脸上此时此刻的无奈,和淡淡的悲伤。

还没到下半学期,任轩就这样急匆匆的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在临别前的那天晚上,刚好是他的生日,她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了他,他们在宾馆里缠绵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失去了温度,枕头上,依然保持着他留下的痕迹,蔡小萱怔怔的看着,一切恍然如梦。

而那个一直用眼泪和誓言说爱她的男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消失了,连让她说一句珍重的机会都不给。

任轩说,再等我二年,等我回国后,就会让你做我的新娘。

他连自己的去留都左右不了,她凭什么相信二年后,他真的会回来跟她结婚?

蔡小萱在没有他的时间里,用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从前的落寞,那些欢笑和开心,被她小心翼翼的守在心底,她相信任轩的誓言,更相信二年后,她真的可以为他穿上婚纱,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殿堂。

从此以后,他的心,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暑假没有回家,她不想让自己憔悴而单薄的身体去刺激父母的神经,说是自己在北京找到了很好的工作,积累工作经验,防止一毕业就失业的危险,任轩每天都会按时按点的给她来电话,夏若姝每次看到她接电话的样子,都会阴阳怪气的讽刺她,蔡小萱不以为然,将她所有的敌对情绪理解成嫉妒。

夏若姝也喜欢任轩,几番告白无果后,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早已被自己一向鄙夷的乡下野姑娘给捷足先登了,对此她很生气,以她的条件和外貌,和任轩站在一块儿,绝对是男才女貌。
在他眼里,蔡小萱怎么就比她好了?

“小萱!”美好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夏若姝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为什么遇到的男人不是睁眼瞎,就是狼心狗肺,前者骂的是任轩,后者是给她带来很多快乐的男孩儿,他给她分手的理由很直接,也很残忍,他说他爱上了别的系的别的女孩儿。

一句话,将她和他划分成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且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夏若姝原本回家的,可是却选择留在了宿舍,蔡小萱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夏若姝穿着白色的短裙,白皙而纤细的腿上,有鲜红的血从下身不断的涌出来,一直流进鞋子里,越流越多,她面色惨白的看着她,全身瑟瑟发抖,或许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样的眼神,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夏若姝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她的脸上总是流露出属于公主的骄傲和不屑,蔡小萱从来就没有见过此时此刻虚弱无助的夏若姝,脸上有泪珠,眼神悲戚,连一向高高抬起的下巴,也无力的垂落下来。

将她送进医院,夏若姝一边哭,一边抓住她的手,蔡小萱没有说什么,毕竟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任何宽心而高尚的话都会变的廉价,失去安慰的作用,她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么细微的动作,渐渐安抚了她紧张害怕的心。

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她。那个被她视为永远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

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此时都成为对方内心最后的堡垒和安慰

“你看到我变成这样,是不是觉得这是我的报应?”夏若姝张开嘴,喝下她送到嘴边的汤匙,蔡小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那我这又算什么?”

“你是说任轩?我看你和他压根就没戏。是你白日做梦。”夏若姝依然不改毒舌本色,流产了,还能将刻薄的表情展现的这么生动,蔡小萱还是没多大的反应,“我知道。”

“那你当初怎么还········无疾而终的爱情,要不是飞蛾扑火,要不就是因为寂寞。”夏若姝张开嘴,没等来汤,却看见递到她嘴边的汤匙,又被她给缩了回去,蔡小萱心里百感交集,两年多的爱情,真的只是因为寂寞?

大学里流传一种打着谈恋爱的名义而进行免费嫖娼的说法。

他种种的好,甚至连他离开时决绝的身影,都让她舍不得遗忘。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5 21:36:50
“你到底会不会照顾病人?别再搅拌了,汤匙叮当作响,这杯子贵着呢!”夏若姝很不满意,蔡小萱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蒙在眼睛上的雾气,最终还是被她熟练的收敛下去,在她面前哭,真的是件很丢人现眼的事儿,“对不起。”

“如果他能对我说这三个字该有多好?”夏若姝对那个男孩还是心存幻想,蔡小萱说:“你不恨他吗?”

“那你恨任轩吗?”她立刻反问,蔡小萱被这话呛住了,她也不知道
自己对他的铭记,是出于怨恨还是思念,沉吟,犯酸苦涩的思绪,又在折磨她的鼻子,“二年太长了,我都不知道等了二年后,我还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如果是,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如果不是呢?”

世间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在恐惧中慢慢动摇,任轩在国外,会不会遇到另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

“之前对你所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夏若姝总是这样,她的每个话题都能在风牛马不相及的情况下进行置换,蔡小萱被她没来由的道歉吓到了,险些打翻手里的杯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因为那些事向我道歉呢!”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心眼儿,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夏若姝说,蔡小萱笑了笑,如释重负,这个疙瘩,随着两人相视一笑而化解开来了,“你可能过几天才能出院。”

“用不着,这件事儿的冲击力还不至于让我瘫痪在床那么多天,对了,你打算整个暑假都躺在宿舍里?我告诉你,思念太多了,你的心口会长苔藓的!你要是有种,现在就打飞的,去看看任轩在国外有没有金屋藏娇!”夏若姝心直口快的说,蔡小萱苦笑,“我连自己一日三餐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哪有钱去买飞机票。”

“你手上不是还有几份家教?该不会那么快就结束了吧?”夏若姝吃着她递来的曲奇,上面有黑色的巧克力豆,蔡小萱说:“那几个孩子挺聪明的,学习上去了,家长怎么还会把钱浪费在我身上。”

“所以说你蠢!为什么不把进展拉的慢一些,学习成绩得一步一个脚印来,你倒好,没几天就把让学生教的七窍玲珑,我要是家长,我也提前把你辞退了,人家或许还会认为孩子是天才,只是后知后觉而已,你只是起到点拨的作用,谁稀罕你!别人都是胸大无脑,你倒好,脑子却和胸部一样发育缓慢!”夏若姝指出她有死心眼的缺陷,蔡小萱叹了口气,“我只是尽力而为,毕竟拿了人家的钱,总不能敷衍了事。”

“所以饿死你也活该!”夏若姝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她,蔡小萱将杯子放下,一脸无助的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都把我辞退了,我·······上几次家教的活儿,还是任轩帮我联系的,你让我去哪儿找学习不好的小孩儿?”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解决燃眉之急。”夏若姝说,蔡小萱一脸急切的问:“是什么?”
第三章 保姆
太阳火辣辣的,空气里漂浮着无形的热浪,知了在午后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柏油马路像是融化的冰激凌,散发出刺鼻的味道,街道旁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卖西瓜和冷饮的摊位,蔡小萱站在大树底下,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染开,像是拧开的自来水阀门,接连不断的往下落,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当成扇子一样扇着风,好让自己凉快一些,可是连风都是热的,憋的她喘不过气。


旁边不远处就是卖冰棒的摊位,不时有路人停下来买上一支,自从任轩走了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冰激凌,那么甜蜜清爽的滋味,会让她在余味中品尝到苦涩,又是一个夏天,原来他已经离开她那么久了。

起先,他的电话来的很频繁,一天数次,然后是一天一次,再后来,便是以学业繁忙为由,一个星期一次,而现在,她已经不记得他上次打来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我要一支老冰棍,西瓜味的,谢谢。”这是所有冰棒中,最便宜的一种,五毛钱一支,在她老家则一毛钱一支,阿姨笑呵呵的在冰箱里翻找了一遍,然后一脸遗憾的说:“老冰棍卖完了,这几种也很好吃,买的人特别多,不多不多,只有两块钱,姑娘,要不要尝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进退两难,只好乖乖拿出钱,这些钱,都是她的奖学金以及做家教赚来的,在任轩最初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无心工作,所有的积蓄都成了她坐吃山空的老本,现在所剩无几,所以才会沦落到做保姆的份上。

在她的老家,也有卖雪糕的,只是没有这儿的雪糕好吃,她舍不得立刻吃完,可是她低估了雪糕在高温下融化的速度,吃到最后,眼看着一大块雪糕就要掉下去,她刚张开嘴,那块摇摇欲坠的雪糕,就这样迅雷不及的掉到她的鞋子上,白色的帆布鞋,立刻感受到雪糕透透的冰凉。

“请问你是蔡小萱蔡同学吗?”一辆豪华的黑色宝马缓缓的停在她的面前,她此时正在为脚上那块雪糕而心痛,却没有发现一个优雅而漂亮的女人已经从车里下来,一脸惊奇的打量她,眼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泽,她又叫了一遍,蔡小萱这才如梦方醒,抬起头,叠声说:“是,是,我是蔡小萱。”

“我们电话联系过,我姓苏,以后叫我苏姐就行了。”苏文优雅出众的涵养,这才是一个真正的都市女白领,蔡小萱有些紧张,将那只沾了雪糕的脚藏到另一只脚的后面,轻轻敲了几下,试图要将那些污点抹去,生怕给苏文留下不好的印象,让她失去这份难能可贵的工作,紧张让她语无伦次,见面的话像是彩排一样,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演练,可是到了实战的时候,还是紧张到不行,“我·····我觉得我能吃苦,洗衣做饭什么事儿都能做,在老家的时候,我也经常帮我妈妈做家务事,所以请········”

“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很诚实的同学,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挺不算的,就是不明白,其实以你的学历,完全可以找其他更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要选择做保姆?”苏文一边说一边替她拉开车门,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蔡小萱不知是热的,还是尴尬,满头大汗,车里的温度很凉爽,身上的汗液随后在冰爽的空调下逐渐冷却了温度,粘在身上冷冷的,很扎人。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6 22:25:28
“我·····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兼职,更多的是需要门路,熟悉的人介绍更好,我以前就是因为这方面的意识太淡薄,帮人家做了那么久的工作,却一分钱也没拿到,我害怕会上当受骗,所以我宁愿做这种工作,而且,都是凭自己的双手吃饭,我没觉给别人做保姆是件很丢人的事儿。”

“对不起,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嘲笑你做保姆,只是好奇而已,你千万别多想,小萱同学,你尽管放心,别人给你多少钱一个小时,我给你的只会多不会少。”苏文急着解释,蔡小萱心里暖暖的,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她,海藻般的黑发优雅的散落在肩头上,她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莹润的嘴唇很性感,米白色的紧身连衣裙,将她姣好而火辣的身材淋漓尽致的衬托出来,一张素颜未施粉黛,美艳到极致。

这样清丽却又妖娆的女人,是男人心中无法抗拒的毒药。

到底是怎样幸福的男人,才能将她娶回家当老婆。

后来蔡小萱才知道,这张千娇百媚的面容之后,掩藏着一个被架空的灵魂,她患有不孕症。她的丈夫宋盈诃是火锅企业中的老大,结婚之前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结婚后是所有已婚女人心目中最称职的模范老公。

他的公司早在零零年就上市了,业绩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帐户上的数字更是多到离谱,十个手指数不过来,宋盈诃给了她全世界,而她却给不了他一个孩子。

苏文的家很大,大的让她觉得自己老家的三间瓦房加在一块儿,也没有她家的卫生间大,每个走廊都会有相应的几个房间和楼梯口,在最初,她经常像走进迷宫一样,看哪个方向都是通往客厅的,可是走过去一看,却又是另一个她从未去过的房间。

那是三层复式洋楼,最底下还有一间地下室。

“苏姐,你不能再这样喝酒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老公不在的时候,她总是用酒精将自己灌醉,眼神里的绝望,让她漂亮的眼眸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苦楚。“一醉解千愁,我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儿!小萱,我不能生孩子!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像一个不会生蛋的鸡,我老公对我的确很好,可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如果我能有个孩子,就是让我现在去死,我都愿意!”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或许奇迹会发生在您的身上。”蔡小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苏文忽然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一个没有子宫的女人,科技再高,也不会让我奇迹般的怀上孩子的,小萱,所有人都看到我外表华贵,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其实我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女人,你能不能帮帮我?真的!”

“这种事情,我想帮也帮不了呀!”蔡小萱觉得她的话音里带着一种目的性,让她惴惴不安,苏文用纸巾抹了下脸上的泪,在看到她略显紧张的表情时,用微笑释然说:“你别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算了,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小萱,我老公今天晚上就回来,如果你不想走就在这儿住下来,不愿意的话,我送你回学校。”

“我自己做车回去就好了。”蔡小萱客气的拒绝,她总觉得苏文选择她,是别有用心,反正就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拿到下半学期的生活费,这才是最重要的,蔡小萱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离开的,刚好接到了夏若姝的电话,两人约好在市中心的肯德基见面,那儿有免费的空调。

“你那工作怎么样了?”夏若姝买了两只甜筒,红豆的给她,自己留着绿豆的,蔡小萱含糊其辞的说:“还好。”

“听你这话音,好像不太好,说说呗,是不是老板太变态了?还是你洗澡的时候,遭到了偷窥?”看多了电视机,她的想像力不免会变态一些,蔡小萱白了她一眼,“你也巴望我遇到一些好事儿?”

“看来真不好?要不这样,我再托人帮你物色几个,保证和那些变态以及低级品味的主子划清界限。”夏若姝将功补过,一脸讨好的说,蔡小萱吃着香甜的冰激凌,却觉得索然无味,她的脑海里不时的浮现苏文看她时的眼神,好像她就是突破口,夏若姝见她神游,立刻在她脑门上来了记响亮的爆栗:“再敢在我面前走神,罚款一千块!”

“我要是有一千块,就不会给人家当保姆了。”蔡小萱说,夏若姝依然用盛气凌人的眼神看着她,“那你倒是把话说开呀!我最讨厌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明明心里有事儿,嘴上却口口声声的说没事儿!”

“她不能生孩子。”她说,夏若姝莫名其妙,“是老板不能生孩子,还是老板娘不能生孩子?你这样操心,人家两口子知道吗?”

“她没有子宫,不过她总是在我面前念叨着想要孩子的想法。”蔡小萱说,夏若姝半眯着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坚定的否决了这样的想法,“我知道苏文这个人,很有教养和学识的一个女人,她不可能为了孩子,甘愿将她的老公借给你。”

“我感觉她的话音就是这样,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她好像还跟我提起过,在没有生病之前,她在医院预存了卵子。她老公好像也存了。”不详的预感正向事实的真相发展,她越来越觉得这才是苏文聘用她的真正动机,夏若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确定你的脑子没有被太阳烤萎缩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文三番两次跟我提及这样的话题,意思不都是明摆着的吗?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这么想。”蔡小萱像是找到真凭实据似的说,夏若姝继续吃冰激凌,冷嘲热讽的说:“就算苏文有这样的意思,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宋盈诃是什么人?只要他愿意,还不知道多少女人愿意帮他免费生孩子,你算老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话!”

“但愿是这样,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听她这么分析,蔡小萱还真觉得脸上一阵火辣,快到八点的时候,苏文醉醺醺的给她打电话,她老公还没有回来,一个人在家太孤独了,想让她过去陪她说说话。

“哎,做保姆也就是洗衣做饭擦地板的事儿,她要是再找你聊天,那得另计收费,毕竟网上以及市面上陪聊还得按时计费,苏文凭什么让你充当陪聊的角色,却又不给你陪聊的出场费?”夏若姝给她指点赚外快的捷径,蔡小萱狠狠的向她翻了记大白眼,“我说你能不能别把我的职业说的这么龌龊?!”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7 21:12:37
“行,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算我错了行吗?”夏若姝还算厚道,打车将她送去苏文那儿,还没有打开门,便听到黑漆漆的客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蔡小萱心里一惊,摸着黑打开灯,却发向苏文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像是一尾精疲力竭的海鱼,无力的搁浅在沙发上,数着自己仅剩不多的呼吸。

屋里一片狼籍,乌烟瘴气,烟味儿和酒气混杂在一起,能砸的几乎全都被她砸光了,尤其是那只白色的移动电话,两节电池刚好滚到她的脚尖前面,蔡小萱怔怔的站在门口,那么混乱的场面,像是被人打劫过。

“他说他很爱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不能为宋家延续香火,所以他要和我离婚!小萱,他刚才打来电话了,就在半个小时前,说要和我离婚,我听的很清楚,他说这个婚他不想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我叫了他爸妈那么多年,他们还是没有把我当自家人看。他不要我了!他们全家都不要我了!”苏文没有哭,反而是用微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蔡小萱怔了下,思绪还没有完全倒回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苏文这么美艳温柔的女人,更没见过有谁的狼狈和悲惨可以超过她的。


“他还说,要给我二千万!房子车子全都给我,可是他应该知道,我只要他这个人,不要这些外在的东西!”苏文终于哭了,哭的很伤心,每个字都很蚀心噬骨,她一个激动,身体忽然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蔡小萱出于条件反射,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苏文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话:“帮我生个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苏姐,你疯了吗?这种事情不是我愿意就可以代劳的!”蔡小萱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走投无路,准备狗急跳墙了,苏文猛烈的摇了摇头,语气哀求的说:“我和盈诃都预存了精子和卵子,只要你愿意,只要做一次试管,你就可以帮我和他生下这个孩子,对了,我给你五百万,如果你还嫌不够,我可以把这幢房子和所有的钱全都给你!小萱,帮帮我好吗?我这辈子还没向谁低三下四,更没有求过谁,失去他,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真是太可笑了,我不会答应你的,而且我有男朋友,他再过两年就要回来了,你不愿意失去你的老公,我也不愿意失去我的男朋友!我们都约定好了,等他回国我们就结婚。”蔡小萱很害怕,如果他知道她帮别人生过孩子,肯定会不要她的。她出于本能的拒绝了她的请求,苏文坐在地上,像是失去电力的玩偶,嘴巴张了张,蔡小萱就是她唯一的亮光,顷刻间声泪俱下,“求你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眼睛通红,身上带着细微的酒气,还有淡淡的香水味,看来,他在外面也喝了不少酒。

两个借酒消愁的陌路夫妻。

蔡小萱使出了全身解数,连哄带骗,终于将苏文扶上床,替好盖好被子,抬起头,她一眼便看到床头上悬挂着他们的婚纱照,他的眼神深情而缠绵的看着她,而她却带着一股他永远是她的自信,两人相视一笑的幸福被照片定格下来。

如今,两个人因为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的家,终究无法团圆,深情的眼神,不再凝视着对方,多年的感情,最终还是分道扬镳,破裂出一道又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痕。

蔡小萱于心不忍,苏文拥有所有女人没有骄傲,却也拥有太多的不幸,她卷起袖子,开始收拾地上被摔破的瓷器,她相信破镜重圆,但是她不相信重圆后,镜子上的那道裂缝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屋里的狼籍全都收拾干净,拖着疲累的身体,侧身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胡乱的搭着一件苏文的外套,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随后身上感觉到一阵细微而温柔的抚摸,随后带着酒气的身体重重的压下,微凉的嘴唇落在她的耳边,脸上,随后吻住她的嘴,惊呼中,他的舌头伸了进来,钳制着她的整个口腔,憋的她无法呼吸,差点背过气。


他的下巴和嘴唇周围全都是胡渣,那么扎人,蔡小萱使命的用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或许是他太累了,或许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经,他的嘴唇只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便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压碎。

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身体下面逃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凌乱的衣服,一抬头,便看到站在楼梯上的苏文,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怪异,按理说她应该生气的,可是眼神却是那样的卑微,她活着唯一的支撑就是孩子,可是老天收走了她的资本,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蔡小萱,挺直的背脊,带着落寞无声的脚步,一点点的消失了。

第四章 宋盈诃
阳光均匀的落在枕边,蔡小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苏文就坐在她的床边,眼开眼,她的脸和她的身影模糊一片,静静的,像是在轻风中微微摇动的栀子花,散发着清丽淡雅的美,清醒后,她有些做贼心虚,躲闪的目光刻意在避开她的眼睛,讪讪的说:“昨天晚上的事儿,我·······”

“我知道,男人喝醉了酒就会神志不清,因为这事儿,我还想向你道歉,毕竟是他把你当成了我。”苏文善解人意的说,蔡小萱更加窘迫和羞涩,她的脖子上依稀残留着他的吻痕,苏文看到了,眼神受伤似的缩了下,随后依然笑着说:“昨天是我失态了,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但是唐突归唐突,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先生呢?”蔡小萱转移话题,苏文的脸色很平静,“他在楼下吃早餐,这次回家,应该是给我送离婚协议书的。”

不知道是她太绝望,还是她的内心太过坚强,说到离婚,她竟然没有想像中的悲痛欲绝,反而觉得离婚是对他的一种解脱。爱一个人,就得想方设法成全他所想的。
“我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试试看尺码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去帮你调换。”苏文刻意对她的好,让她无言以对,蔡小萱看了眼满衣柜的新衣服,那么华丽的衣服,都是她望尘莫及的。

“苏姐,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些衣服太昂贵了,我真的穿不惯。”夏若姝总是嘲笑她,无论档次有多高端的衣服,都会被她糟践出一身乡土气息,暴殄天物,她只能穿那些花衬衫和廉价的牛仔裤,苏文见她拒绝,立刻换了一套讨好的方式,“你看看这些鞋,喜欢哪双就穿哪双。”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8 10:16:16
“苏姐,求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说的那件事儿,我真的帮不了你!真的!”无功不受禄蔡小萱受不了她这样的对待,她越是这样,她越心软,任轩是她的一切,她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他,更不能让所有的等待都在他无法容忍的眼神中化为灰烬。

“这事儿你也不用那么快回答我,要不这样,你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另想办法。”苏文强壮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一点点凋零。

“这是小蔡,家里刚请来的钟点工,她是大学生,工作上有什么事儿,或许她还可以帮到你的忙。”虽然他们要离婚了,可是他们这对依然相爱的夫妻,无论是对话还是眼神,还是那么默契。

“一起坐下来吃饭吧。”宋盈诃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忽然变的锋利,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昨天晚上,他在沙发上亲吻的那个人,以为是苏文,现在想想,好像是她。
“坐吧,别拘谨。”苏文笑着说,她自然坐在他的身边,顺手将桌角的报纸递给他,“国外的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虽然开头有些曲折,但是结果还算不错。”宋盈诃取过报纸,不知道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他浓密的剑眉挑了挑,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里,仿佛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装着事业有成人士素有的沉稳和高傲。

他忽然抬起头,一点预兆也没有,仿佛察觉到对面有双眼睛正怯怯懦懦的偷窥他,蔡小萱像是正在作案的贼,刚好被警察抓个正着,嘴里的炒饭立刻喷了出来,还好他手里拿着报纸,起到了很好的防御作用,要不然肯定会喷到他的脸上。

“你别那么凶!把孩子吓成那样!”苏文怎么会不知道小女孩的心思,蔡小萱对她的理解感激涕零,宋盈诃将报纸放下,他细长的指尖上以及手背上,除了沾了米粒,还有她的口水。

“对不起,我······这是纸巾!”蔡小萱尴尬不已,脸色绯红,恨不得变成蚊子飞出去,她双手捏着一片纸巾,恭恭敬敬的递到他的面前,宋盈诃并没有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态度相对温婉,他接过纸巾,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别害怕,盈诃人挺好的。”苏文安慰她,蔡小萱心有余悸,他刚才突然间看她的眼神,像锥子一样,狠狠的扎进她的瞳孔里。

“文文!”他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她拿杯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蔡小萱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真的爱他,为什么要签?共同领养一个孩子不好吗?”
“他愿意,但是,他的父母不愿意!我也有父母,将心比心,他们二老的心思我都懂。”苏文笑,没有任何埋怨,蔡小萱还是想不通,“与其爱一个人而放手,还不如为爱一个人而努力。你那么爱他,我觉得你应该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孩子的确是维系一个家的纽带,可是天底下,没有孩子但是依然恩爱一辈子的人也大有人在。”

“留在他的身边,是因为我爱他,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给他更多的爱,不如放他走,只要他还能记住我这个人就行了。”苏文笑着说,没有人可以理解她风轻云淡的背后,是用了多少勇气和眼泪才装饰出来的,蔡小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书房,在门门上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纠结。

半个小时过后,门开了,苏文依然笑着,可是与先前不同的是,她眼睛里面有泪,而他,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渐渐走出去的背影,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有时候,被迫无奈的选择,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们都为对方解开了心头上的枷锁,好聚好散,见面时,依然会热泪盈眶。像个最知心的朋友一样,好好的照顾对方的表情。

“小萱,今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晚上一起过来吃饭。”苏文的笑容让她无法拒绝,可是他们过二人世界,她插上一足都算什么事儿?可是苏文的眼神太可怜,让她于心不忍。

蔡小萱点了点头,苏文的心不由得猛地抽了一下,她和宋盈诃也约好了,今天以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结婚那么多年,总得为这场突然结束的婚姻做一次了结。

苏文熄了灯,点了两支红蜡烛,钢琴曲优雅而舒缓,气息浪漫到了极致,只是三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的眼神里都装着苦衷和难过,悲伤冲散了浪漫,蔡小萱自始至终低着头,她这个多余的人就不应该存在,破坏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宋盈诃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苏文满脸疼惜的看着他迷醉的眼神,还有那些他无能为力的苦楚,离婚的事儿一直拖到现在,已经是他为苏文争取到的最大期限,在父母得知儿媳无法生育的消息时,立刻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必须离婚,否则,他们情愿不要他这个儿子,也不愿意背负宋家断子绝孙的骂名。

她是他心头最疼的伤,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痊愈,只要疼了就会想起她,痛恨自己的无能,苏文拿起杯子,倒了杯酒递给蔡小萱,“你要来一点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不会喝酒。”蔡小萱只想保持清醒,她要抵挡任何可以扰乱她正常思维的因素,醉酒最可怕,苏文温和的说:“那好,我帮你倒一杯果汁。”

“我自己去倒。”她刚好渴了,还没起身,苏文便按住了她的肩膀,笑着说:“你都没怎么吃菜,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不能再拒绝了,苏文心满意足的看着她妥协的表情。

拿着杯子走进厨房,她并没有去拿放在冰箱里的果汁,而是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她的手忽然停了一下,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她走到厨房门口,偷偷的看了眼蔡小萱,她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不住的咳嗽着,宋盈诃将自己面前的水杯递到她面前,她不由分说,拿起便喝了两口,总算不再那样咳了,昏暗而暧昧的光线下,她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泽。
他似乎并不讨厌这个有些冒失的大学生。

倒好了果汁,最终还是将那颗白色的药丸丢进去,药丸像是泡腾片,在接触到水的瞬间立刻发出细密的水泡,直到完全的融入到果汁里,苏文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做出这样的约定,她也是被逼到了绝境。

“喝吧!是你最喜欢的葡萄的味儿的。”苏文早就摸透了她的喜好,蔡小萱接过,连说了几次谢谢,不明就里的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刚才吃了两块咸肉,还有辣兔肉,顷刻间整个嘴巴里都是火辣辣的,没几下,便将果汁喝完了。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19 09:54:29
“我吃饱了,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你们继续吃吧。”宋盈诃喝大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苏文搀扶着他,将他送进房间,蔡小萱见他走了,拘谨的情绪这才有所放开,她伸手去抓筷子,没想到却抓到旁边的纸巾,她没有喝酒,怎么会有种醉酒的感觉?

“苏姐,我好困,那我就先回去了。”蔡小萱晕乎乎的,身体逐渐出现异常,苏文扶着她的胳膊说:“你的学校离这儿实在太远了,要不你还在上次的房间睡。”

“那多不好意思!总是这样麻烦你。”她的身体忽然下坠,几乎就要摔倒,苏文感觉她的皮肤和呼气都变的滚烫,神志不清,身体发热,呼吸凌乱,药性发作了。

“小心台阶。”苏文的眼泪还是禁不住的流下来,她到底在做什么?还有十个台阶,她一直在反复斟酌这个问题,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蔡小萱一边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喃喃自语的说:“太热了,我想吹空调。”

“文文,不管我们以后会面临什么,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永远不会。”他在她即将落笔签字的时候,突然夺过了她的笔,如果不是父母以死相逼,拿着各种他无法承受的理由威胁他,而她的身体又让他找不到挽回的余地,今天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令他绝望的情景了。

“亲爱的,我也是。”她拿回他紧紧捏着的笔,用了力,才从他手里拿出来,签下字,这个男人就再也不属于她了,而她,却坚定了内心那个邪恶而自私的想法。

宋盈诃睡着了,可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蹙在一起,他想将她锁在他的眉心里。

“对不起,原谅我!”苏文将蔡小萱扶到床上,她的身体因为药力而不安的扭动着,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宋盈诃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他们在签完字的时候约好了,再给彼此最后一次亲昵,给对方最后一次的爱抚和拥抱。

她看到他搂住了蔡小萱娇弱的身体,她也因为药力而缠绕着他,苏文火速转过身,这样的画面,无论她出于怎样的动机都没有办法面对,关了灯,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她害怕自己会后悔。

房间里传来细微而暧昧的声音,苏文坐在楼梯上,她的名字在他意乱情迷的呓语中破碎了,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这样的结局是她亲手策划的,她这么做,就是想断了蔡小萱的后路,只要她和宋盈诃发生了关系,她就相当于抓住了她的把柄,无论她以后会怎样恨她,她情愿当个恶人,也要达到那个目的不可。

她竟然坐在楼梯上睡着了,睁开眼时,已经天亮了,宋盈诃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苏文一阵心虚,咽了下口水,他眼里的绝望让她一阵恶寒,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在她刻意安排下,他像野兽一样发泄着性欲,她失去了他对她的尊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她说这么残忍的话。他走了,她心里明白,他再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家,身后传来踉跄不稳的脚步声,蔡小萱失魂落魄的站在台阶上,她冲着她咆哮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像是疯了似的冲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她的手里拿着一盒药,那是紧急避孕药,她当着她的面,将药丸吞了下去,“不要怨恨老天为什么对你这么残忍,是因为你的心太狠,活该生不出孩子!”

撕痛了她的伤,苏文变的有些疯狂,蔡小萱穿好衣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恶毒的女人。

所有的心机和努力,全都在这场注定悲剧的悲剧中失败了,她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而空洞。所有的事情就像潮水一样,将她一点点的吞没,她在窒息中听到自己被绝望吞噬的声音。

第五章 答应
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蔡小萱坐在窗口,看着雨点前赴后继的拍打在玻璃上,她刚躺在床上,便接到了任轩从国外打来的电话,听着他稍显愧疚的问候,她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天底下没有哪会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和另外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就算是遭到别人的暗算也不行,她听着他干净好听的声音。仿佛从前那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任轩又重新回来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她要尽量忘掉。

“小萱,该吃饭了,这是我给你买的河粉。”夏若姝将热气腾腾的饭盒送到她的面前,蔡小萱或许走火入魔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将脸上的多余痕迹收敛下去,笑了笑,僵硬的表情扯不出得体的笑容,反而更像是惨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你好像去参加亲戚婚礼的。”

“哎,别提这事儿了,提起来我就火大。”夏若姝坐在她的床上,一脸嘲讽和落寞,蔡小萱的思绪被她的话题分散,自己悲伤的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听听别人比自己更加悲伤的事儿,“怎么了?很少见你这样郁郁不乐的。”

“我能开心得起来吗?那个混蛋竟然在我们还分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都已经换了两三茬的女朋友,在他眼里,我这都算什么?更让我生气的是,那个女人的脖子长的跟长颈鹿,眼睛长的像黑瞎子,尤其是她的身材,我的天,简直是虎背熊腰,从侧面看上去,肚子更大,像是快要生了一样。”夏若珠尽量用恶毒的言语糟践她的情敌。

“你想撒气,也没必要拿我的书下手。”蔡小萱看到自己上个学期在书店买的小说,在她的蹂躏下,页面撕的将近一半,摇摇欲坠,夏若姝叹了口气,将小说放到一边,“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看这种小说,我从五年级就已经知道,这种小说看久了,不是变脑残就是脑萎缩。”

“在你眼里,我不是早就脑残了吗?”听了她一番喋喋不休的抱怨后,蔡小萱的情绪有所好转,毕竟有人可以陪着她一起郁闷,打开饭盒,河粉喷香的气味瞬间激活了她的食欲,夏若姝说:“你在老板家怎么样了,按这个点儿,你应该给人家准备明天早上的早餐才对。”

“以后我再也不去她家了。”蔡小萱几乎被辛辣的味道呛的流泪,夏若姝惊诧,“那你的工资怎么办?她到底把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算了算了,瞧你这张比驴还长的脸,不说我也明白,肯定是被老板揩了油,这些混蛋欺人太甚,要不这样,我明天带一卡车人的人给你讨要说法去。”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0 07:58:48
“又不是黑社会!用不着兴师动众的。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对了若姝,刚才任轩给我打电话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美味的东西,瞬间难以下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昨天晚上和宋盈诃所发生的事情,夏若姝向她翻了记白眼,“算他还有良心,记得祖国还有个女人眼巴巴的等他回来。”

“我想他,特别的想。”蔡小萱将只吃了一半的河粉推开,嘴巴里面火辣辣的,夏若姝故作煽情的说:“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他又一个人呆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他在你的眼皮下,你还能看看住他,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你就不怕他会因为寂寞而背叛你?”

“你别胡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前男友那样没心没肺的?”蔡小萱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毕竟揭人伤疤是件很无耻的事儿,夏若姝脸色瞬间变了,“我好心好意过来陪你聊天,你反倒哪壶不开提哪壶,蔡小萱,你是不是特想看到我伤心?”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我说话不会过脑子。”自我批评永远都是博取别人原谅的捷径,夏若姝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语气却有所缓和,“算了算了,你明天准备去哪儿找工作?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工作,实在不行,我就问家里人要点钱。”这些话,她实在难以启齿,夏若姝趁她不注意,将五百块钱,悄悄的夹进她的小说书里,希望她在看小说的时候可以看到,她也是骄傲的人,帮她的同时也得顾及着她的自尊。

时间一晃,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下半学期念完,她就要大四了,离任轩所说的那个承诺又近了一些,光想着都觉得幸福。

一切来的那么突如其来,她在接到母亲的电话时,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转,如果不是若姝眼疾手快,她真的要晕倒在地。

父亲在一次醉酒后,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农用拖拉机,撞死了同村的一个女人,那个人她认识,小时候只要她去她家,她总会乐呵呵的给她拿核桃酥,那么美妙香甜的滋味儿,她到现在依然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来。

那个女人死了,爸爸也被翻倒的拖拉机压死,曾经幸福洋溢的家四分五裂。

在夏若姝的陪同下,她回到了老家,妈妈看到她的时候,立刻抱住她,一边哀嚎一边抹眼泪,家里没了男人,无疑是失去了顶梁柱,以后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可该怎么过?而且作为肇事方,于情于理都得向受害方赔偿一定的经济补偿,毕竟两个孩子都在上高中,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在村干部的干涉下,赔偿金被定为五十万,在农村,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蔡小萱头上扎着孝巾,身上披着白布,腰上扎着麻绳,处理完了父亲的丧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方总是带着大批人马过来闹事儿,坐在她家的院子里嚎啕大哭,将家里能砸的几乎都砸光了。

“赔偿金的事儿,我会去解决的。”蔡小萱坐在神情呆滞的妈妈身边,妈妈木讷似的抬起头,那样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那么多的钱,你去哪儿弄,我告诉你蔡小萱,做人要做的光明磊落,不要因为钱而去········这是你爸爸作下的孽,还轮不到你去还,况且家里还有些积蓄,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打工,不管需要多少年,总归会把欠下的钱还上的,你只要把大学顺顺利利的念出来就行,别的事儿,不用你来操心。”
“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该怎样安置你的妈妈,小萱,你一定要坚强,让爸爸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如果你不振作,妈妈也会很难过。”在回去的火车上,夏若姝安慰她说,无论是谁碰到这种事,都无法承受,蔡小萱点了点头,眼泪潸然而下,她这个时候虚弱而敏感,如果任轩能陪在她身边,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不在,也不知道她的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想到那么巨大的赔偿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苏文绝望的眼泪和表情,可是她猛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毕竟代孕是件很棘手的事儿,一个搞不好,她就会身败名裂,或许连大学也念不下去了,任轩要是知道这件事,他给她的承诺,可能就会不作数。

临近开学,蔡小萱的精神仿佛被提前透支光了似的,整个人委靡不振,不是盯着天花板发呆,就是一个人喃喃自语,不知道她说什么,宿舍里的人,都以为她在经历过丧父之痛后精神失常了。

人比黄花瘦

“小萱,任轩家那么有钱,你问他要个十万八万的,我想他应该拿得出来。毕竟这个难关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过不去的。”夏若姝小心翼翼的提醒她,蔡小萱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用自己的可怜去换取他的同情。”


“瞧你这话说的,他是你男朋友,越是困难的时候,越容易探取他的真心,我知道你向来心高气傲的,可是摊上这种事,你越是倔强,越容易钻牛角尖,赔偿金拖的时间长了,对方就会失去耐心,万一反悔,给你来个狮子大开口,那你该怎么办,到了那个时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夏若姝说,蔡小萱还是犹豫不决,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守着任轩的承诺,“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任轩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容易,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我更不想因为我事情而让他和家里人闹翻脸。”

任轩的父母,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他的母亲逼迫他和她分手,不是一次两次,来学校让她离开任轩,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蔡小萱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伸手问任轩要钱。

“那你就打个电话给他,从他声音里找点勇气。”夏若姝说,蔡小萱也想在最无助的时候,听一听他的声音。

电话拔通了,可是他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夏若姝百思不解,“他到底在忙什么?忙的连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或许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这么牵强的理由,连蔡小萱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任轩答应过她,会随时随地为她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


“小萱,你别太担心了,我有个朋友和任轩在同一个学校,打不通他的电话不要紧,要紧的是事儿,得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夏若姝总是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蔡小萱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她特别害怕会从夏若姝朋友那儿听来不好的消息,夏若姝坐在她对面的床铺上,拔通了朋友的电话,她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立刻进入主题。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1 11:54:01
她的表情从叙旧的笑容中渐渐变成狐疑,然后又从狐疑惊变成震撼,仿佛对方的话让她难以接受,或者,任轩在大西洋彼岸做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事儿,挂完电话后,夏若姝的目光闪烁的避开她探索的目光,蔡小萱的心,也像是做了过山车一样,从她的反应中,她仿佛将之前他对她忽冷忽热以及长时间没有主动联系她的疑问中找出了答案。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这么说,已经在说任轩是个花心大萝卜,蔡小蒙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失去了父亲已经让她伤心欲绝,在得知他的背叛,竟然也没那么强烈的痛苦,这份迟早都会面临的离别,她想过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那么早,甚至,在她最需要他的情况下。


“其实也不能怪任轩,要怪就怪那个台湾女生,听说是她主动追求任轩的,再加上她稍有几分姿色,声音嗲声嗲气的,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任轩也是男人,只要他身理和心理正常,应付·······我不是为他的背叛找台阶,毕竟一个人在国外太孤独了。”

“你是想告诉我,他还是爱我的,他之所以选择跟那个台湾女生在一起,是因为寂寞?”蔡小萱的眼泪或许早就透支光了,只是闪出一层亮晶晶的光,再也凝固不成泪珠,伤心的事情太多,无力再去为谁哭。

第五章 妥协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儿,也没想过,她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看到那张漂亮却狠毒伤害过她的女人,苏文今天的装扮时尚而靓丽,纤细的玉腿透着几分风骚,浓墨般的大波浪让她在光晕的浸染下,万种风情,高档的化妆品将她精致的五官修饰的更加天衣无缝,仿佛要去参加港姐选拔赛,得不了头彩,至少也会位列前三。

只有蔡小萱才能看出她光艳外表下,掩藏着一颗狼狈而鲜血淋漓的心,作为一个无懈可击的漂亮女人,作为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在她看来,这是她的报应。

“我要钱。”要不是走投无路,蔡小萱不会逼着自己走进这所别墅的大门,在先前一个小时的徘徊和犹豫中,她最终向现实妥协,远在天涯海角的爱情靠不住,她要抓住眼前实质性的东西。

“你想要多少我都给得起,一千万够吗?你要是嫌少,我再加。”苏文激动,她像招待老佛爷似的,亲自替前这个憔悴而消瘦的女人递茶送水,蔡小萱抬起脸,嗤笑说:“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关注希望工程?关注那么多无人照顾的留守儿童,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

“其他的跟我无关,我只在乎你的决定。”苏文迫不及待的从包里拿出一张早已签署好的支票,眼睛盯着她,察言观色,生怕她会突然反悔,她的手指很漂亮,可以在钢琴上弹奏出天籁般的音乐,而此时此刻,她却用这么修长白皙的手,和另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大三学生做着代孕生子的龌龊勾当。

蔡小萱的目光轻轻的扫过支票上的数目,一千块和一千万只是一字之差,后者却可以将她从绝望的海洋救到岸边,生下这个孩子,这笔钱也意味着买断她的尊严和灵魂。
一千万实在太多了,多到让她有种卖身葬父的凄凉。

“我只要五十万。”蔡小萱在缩短代孕金额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灵魂减压,苏文怔了一下,随后像是醍醐灌顶,她那么骄傲,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是碰到了无法解决的难处,“好,那就五十万,那就五十万。”

“什么时候去?”蔡小萱麻木的说,苏文讨好似的往她身边靠了靠,她身上的香味应该来自浪漫之都法国,那么好闻,呼吸到蔡小萱的鼻子里,她恶心的想要吐。
“不用那么着急,我先带你去检查身体。”苏文的话没有其他意思,可是对于对她抵触情绪的蔡小萱听来,却是一种讽刺,“我没有传染病。”

“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孩子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在你身体良好的情况下,才能保证胚胎的正常发育。”苏文的解释除了最起码的常识,也在关心她,毕竟她太瘦了,蔡小萱后背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这么难听的话,她还是听出了言下之意,“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把身体调养好的。”

“这段时间就让我来照顾你。”苏文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许多大多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零售,蔡小萱听着包装袋‘刺刺啦啦’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从小到大,她都深信人定胜天,现在,她还是在命运面前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她用五十万的价格,将自己的子宫和灵魂,按照明码标价卖给了苏文。

“这件事我需要你能保守秘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蔡小萱的声音透着狂风大浪过后的平静,那么小的年轻,那么沧桑的语气,让人听着揪心,苏文赶紧说:“这是当然的,那是当然的,我能理解,小萱,这张卡给你,里面有三千块钱,算是我额外给你的生活费,你千万别觉得我在用钱羞辱你,可是你要明白,无论在哪儿,手里没有钱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她痛恨自己的手,为什么要去接下那张卡,看她收下了,苏文这才如释重负,她看了眼手表,笑的很谨慎,孩子就是她日后最大的寄托,更可笑的是,她无法孕育,必须借着别人,才能完成曲线救国的目的。
为了隐瞒自己大量进补的原因,蔡小萱每天放学,都会去苏文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苏文家做保姆,不出一个月,她的身体在苏文精心的照顾下,迅速发胖,而且气色也越来越好,连衣着打扮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无论是品味还是风格,惹得舍友羡慕的不得了,能拥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老板,她们上辈子肯定是母女关系。
“你尝尝这个,韩国烧肉拌饭,我猜你应该喜欢吃的。”苏文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砂锅递到她面前,在同学们的眼里,苏文是老板,蔡小萱是小保姆,而在这个家里,苏文卑微的像是一个称职的菲律宾女佣,她脸上的表情只要出现一丝差错,立刻检讨自己的言行有无过失,蔡小萱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的吃了两口。
下午两点多,苏文开车送她去医院做孕前检查,所有的指标都符合代孕的标准,苏文欣喜若狂,却又不敢在她面前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跟医生约好了时间,刚好那天有课,蔡小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两天病假,她躺在推车上,神经麻木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一盏接一盏的往后倒退,空气里飘散着呛人的消毒水味,半截的淡蓝色墙壁上,是苍白的白瓷,就像她此时因为紧张而失去血色的脸。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2 11:15:23
“怎么了?”苏文见她突然提起头,以为她反悔了,大惊失色,蔡小萱的眼泪缓缓的从眼角落下来,消失在发迹里,泪痕闪着光,紧紧抓住推车扶手的手,逐渐失去了力气,她早在两天之前,便将五十万的巨款寄到家里,她向母亲撒谎说,这是她向男朋友借的。

母亲见过任轩的照片,而且也亲眼见过他,在她看来,任轩是个称职的男朋友,对她女儿无微不至,他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大一笔钱,也算是他有心,母亲在她坚定而幸福的语气下,不再那么疑惑。

蔡小萱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当大门关上的刹那,苏文悬着的心,隐隐的落下来,她坐在走廊边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块亮着的牌子,上面写着‘手术中’三个字,再过一两个小时,所有的事情将会尘埃落定。

她和她,谁也回不了头。

蔡小萱的腿被分别绑在两边的扶手上,耳边是手术器具所发出的清脆声音,她很害怕,身体禁不住的颤抖,护士不停的劝她放松心情,她和其他二十一岁的女孩一样,在面对未知的事情时,都会产生本能的恐惧。

别人在这个年纪,都会一脸幸福的捧着男朋友送来的玫瑰花,而她却在这个时候,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接受受精卵移植的手术,她娇嫩而成熟的身体,在医生操作过程中,仿佛受到了残忍的催残,疼痛像是散落在全身的线,稍一用力,四肢百骸哪儿都疼。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文守在她的床边,递过一碗冒着香气的汤,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虽然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但是她对她还是满脸讨好,蔡小萱说:“我难受。”
“我知道,医生说这些都是正常情况,等到受精卵着床后,所有的不适就会自动消失,小萱,来,这是我亲自为你煮的益气补血汤。”苏文说,蔡小萱将脸侧到一边,她仿佛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早已在迫不及待的落地生根,“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好,有事儿就叫我。”苏文将碗放下迅速离开,蔡小萱用胳膊挡在眼睛上,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来,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哭过,现在没有了退路,她反而更觉得害怕。

十月怀胎,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折磨,她要在九个月后,生下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孩子。

她的子宫是孕育生命的摇篮,也是她鄙夷自己罪恶的根源。过了一个星期,苏文带着她又去了趟医院,当她从医生肯定的语气里得知胚胎顺利着床时,苏文捂着嘴巴哭了,蔡小萱在苏文的眼泪中看到自己摔向了深渊,再没有力气站在任轩面前微笑。
接下来,她又像平时那样出现在学校,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事,就连夏若姝也是,只是好奇她为什么突然食欲大开,她将自己盘子里的红烧肉夹到她的盘子里,“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吃红烧肉了。”

“人都会改变的。”蔡小萱看着油汪汪的红烧肉,胃里一阵恶心,碍于夏若姝的面,她最终还是努力的将那股恶心的感觉从嗓门眼儿压制下去,脸上恢复平静,以前她在报纸或者新闻上都有看到有人为了钱而替别人代孕的事,在她眼里,这些人都是出卖肉体,见钱眼开的无耻之徒,现在,为了还债,她也将自己变成见钱眼开的无耻之徒。

“任轩最近有联系你吗?”夏若姝岔开话题,这些问题已经严重干扰到她的食欲,蔡小萱将面前的盘子推开,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到这么多的打击,现在对面的女人却用风轻云淡的语气在她尚未结痂的伤口上撒上一层芥末,疼的让她想哭。
哪壶不开提哪壶。

蔡小萱觉得这段感情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她看着食堂里出双入对的情侣,面无表情的说:“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夏若姝从她反常的语气中仿佛看出了端倪,她将脸凑近,仔细观摩和研究着她脸上的表情,“如果你还爱他,那就应该想方设法将你的男人从别的女人身边抢回来!”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事以至此,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她的肚子会一点点的膨胀,到时候就瞒不了人了,她还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应付东窗事发后,该给任轩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夏若姝冷笑,“他们要是生米煮成熟饭,毕业之后,一手拿毕业证,一手拿结婚证,你再去出手,那可就晚了”

“我总不能现在就打飞的飞去过监督他。”她的话,让蔡小萱心里莫名的害怕,夏若姝瞪着眼睛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去,我现在就去帮你订飞机票。”
第六章 意外
厨房里飘散出诱人的饭香,苏文腰上系着围裙,动作娴熟而优雅的调着鸡蛋羹,她听到门口传来钥匙在钥匙孔里转动的声音时,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满脸微笑的迎接蔡小萱的归来,看起来像是个鞠躬尽瘁的下人。

“小萱回来了,我今天给你做了鸡蛋羹。”苏文笑着去接她手里的书包,蔡小萱避开她的手,“其实你不用这样讨好我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会照顾好自己,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别站着了,坐着歇一会儿。”苏文脸上一阵窘迫,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她的世界就不会那么孤独和灰败了,蔡小萱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语气里透着一丝商量,“苏姐,我想过几天去趟美国。”

“非去不可吗?”苏文很不愿意她走那么远,蔡小萱叹了口气,“我男朋友在美国那边出了点问题。”

“你去了又能怎样?!看住他的人,却看不住他的心。”苏文是个过来人,多少要比她这个大学生看待问题要全面,蔡小萱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而是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她或许可以改变得了一时,却改变不了以后。

任轩既然都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那么她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可是她却又抱着一丝侥幸,他们二年多的爱情足够让他回心转意,任轩不过是在寂寞中迷失了自己,她想要去将他重新找回来。

如果要死心,她也要让自己的心死的更彻底一些,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盼头和念想。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苏姐,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以后我全听你的。”她几乎是哀求的说,苏文走到她的身边,纵然心里十万个不乐意,可是她的肚子里装着她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后,随后才妥协的说:“那好,我陪你一块儿去。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3 11:19:39
“不用了,若姝陪我去,你见过她的,是我的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蔡小萱觉得跟她在一起,会压力山大,好像她每一个关心的语气和眼神,都是奔着孩子去的,跟她这个代孕妈妈无关,这让她更觉得自己是个替人生孩子的工具,苏文拿她没办法,毕竟是她有求于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美国那边你有熟人吗?夏若姝可靠吗?要不要我帮······”

“苏姐,我累了,想要上楼睡觉。”蔡小萱知道她的意思,她像是给她吃定心丸似的,眼神坚定的说:“从美国回来之后,我不想再住在这儿,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直到我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好,其实你说的事儿,我早就想好了,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就搬家。”苏文喜笑颜开,热切的叮嘱说:“上楼梯的时候慢一些,对了小萱,饭菜做好了,我给你送上去,千万别饿着肚子睡觉。”

在经过苏文房间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桌子上放了许多箱子,有几双婴儿的小鞋袜凌乱的搭在箱子边上,宽阔的大床上,也摆了好几身婴儿穿的小衣服,粉嫩的颜色,看起来特别惹眼,连衣橱上门面上,也贴了几张关于婴儿的海报。

在床边,还有一辆刚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婴儿床,扶手上裹着塑料泡沫,蔡小萱闭上眼睛,无论是苏文房间里的设置,还是她的眼神,都能看得出来,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她像个兢兢业业的保姆一样,兢兢业业的照顾着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解决她内心的悲伤和孤寂,她也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样,听着孩子甜甜的叫她一声‘妈妈’。只有这样,她残缺的婚姻才能得以修补。她的丈夫,也能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或许是因为妊娠反应,她每天无论睡多久,都好像永远睡不饱似的,一起床就无精打采的,上课不是走神就是心不在焉,先前名列前茅的成绩,在她的一系列妊娠反应下,飞流直下三千尺,英语首当其冲,第一个挂科,这是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第一次考试不及格。

“小萱,你还没有从你爸爸的阴影里走出来?再这样下去,你这学期的奖学金可就要泡汤了。”夏若姝很理解她的颓废,但是对于一向以英语为强项的蔡小萱,突然考不及格,这就让她很难理解了。

蔡小萱自己也难以置信,自从怀孕后,她的记忆力严重下降,经常丢三落四,背好的单词转眼间就忘了,而且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一闭眼就会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真希望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睡下去。

明天就是五一黄金周,学校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蔡小萱利用这次机会,去美国那边去找任轩,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出行,是去找希望,还是去找失望。

“到了那边立刻给我打电话,小萱,我知道你嫌我罗嗦,可是女孩子出门在外真的不容易,凡事小心些,千万别相信别人,这是他的号码,他刚好就在那边工作,如果你在美国遇上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儿,就打电话找他。”苏文所说的他,就是她的前夫宋盈诃,蔡小萱接下电话号码,她希望永远都不要拔通这个号码,候机大厅传来登机提示,夏若姝向她挥了挥手,“小萱,时间差不多了。”

“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千万别轻易相信别人。”苏文千叮咛万嘱咐,像是嘱咐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无论交待的多清楚,心里还是不踏实。

“你的老板亲自来送你,这可是亲女儿的待遇。”夏若姝一边说一边系上安全带,蔡小萱知道她的话是无心的,她侧过头看向舷窗外面,坐在这个庞然大物上面,显得下面忙忙碌碌的地勤像蝼蚁一样渺小,一会儿汇聚,一会儿分散,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当飞机爬升到正常的巡航高度,蔡小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萱,我终于等到你了。”任轩站在樱花树下面,随风飘落的樱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肩上,他的声音还像之前那样温柔,像是色泽红润的樱花,蔡小萱一步步的靠近他,每接近一步距离,她的心就会莫名的不安,直到任轩微笑着拉住她的手,温暖的指尖融化了她内心的惶恐。

他还像以前那样,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她额前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看你,瘦了那么多,没有我在身边,你都不好好照顾你自己。”

“我家里出了点意外,爸爸过世了。”蔡小萱为自己的消瘦找借口,任轩握着她的手加大了力度,像是默默的给她传递力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有顺从家里的安排,你就不会一个人承担那么多的痛苦。小萱,原谅我好吗?我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你也还有一年半,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就像我当初出国前曾经答应你的那样!”

“好。”听到他的承诺,她一直隐隐不安的心,立刻安定下来,这时一只纤细而白皙的手,忽然落在任轩的肩膀上,任轩松开她的手,抓住那只玉手,先前还对她柔情似水的眼眸,现在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容,只看到她长发及腰,身材高挑而性感,她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眼里,装满了对她撒娇时的疼爱和怜惜。

“为什么要骗我!任轩,你说过毕业之后要和我结婚的!”蔡小萱歇斯底里的冲他们俩咆哮,任轩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以前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温和,此时此刻却充满了尖锐,目光随后落在她的肚子上,蔡小萱狐疑,低头一看,原本平坦的小腹,不知什么时候高高的隆起,几乎要将她的衣服撕裂,她心虚似的捂着肚子,目光闪躲,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中,有责备,讽刺,更多的,是对她的愤怒。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4 11:23:47
“这不是我的孩子。”蔡小萱无力的解释,任轩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黯淡,像是被抽空了耐心,眼神里再也找不到属于她的宽容和疼爱,“既然你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那么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任轩,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任轩,你别走,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

“小萱,醒醒!”耳边忽然传来夏若姝焦虑的声音,睁开眼,原来她还在飞机上,舷窗外面,是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四周汇聚了太多眼神和惊奇的目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蔡小萱好一会儿才平息凌乱的喘息,夏若姝问空姐要了一杯白开水,又用纸巾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你刚才梦魇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刚才,我有没有说其他奇怪的话?”现在她要处处留神,清醒的时候,她可以保持谨慎,睡觉的时候,她更需要一份警醒,千万不能让内心的秘密随着梦话流露出去,夏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反复的提到任轩的名字。”

“哦。”紧张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可是她的表情,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夏若姝闭上眼睛,将头歪到一边,蔡小萱再困也不敢再睡了,她不去理会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手里的杂志,在封面上,她赫然看到宋盈诃的脸,手里猛地一抖,杂志摔进了走道。

她刚想去捡,却被旁边的女孩抢了先,她一脸兴奋的和身旁的另一个女孩说了什么,四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脸,仿佛能得到他的回应,蔡小萱忽然觉得好笑,她们认为封面上的那个男人有多完美,其实生活中却狼狈不堪,就连他和他老婆的孩子,还得由她这个大三学生代劳。

嘲笑完了别人,也意识到她自己其实比宋盈诃更具有悲剧性,苦味在嘴里蔓延,记得口袋里装了几块太妃糖,将手伸进去,拿出来的时候掌心里躺着两样东西。

一块红色包装的太妃糖,一张简洁素雅的名片,上面工工整整的印着宋盈诃的名字,以及他的职位和联系方式,脑海里想起苏文临别时的嘱咐,她记得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好像希望她去找他,又不希望他和她因为这个孩子而纠缠不清。

前来接机的是夏若姝的一个朋友,长的白白胖胖的,人还不错,一脸和善,说话也很客气,他和任轩在同一个学校,也是将任轩身边有女人的消息发送给夏若姝的知情人。

三个人简单的寒暄过后,对方热情的邀请她们俩吃饭,地点是在一家中餐馆,能在异国他乡吃上一盘地道美味的麻婆豆腐,真的是件很感动的事儿。

“他叫阿祥,我初中时的同桌。”夏若姝一边勤快的往嘴巴里递食物,一边介绍他的身份,蔡小萱能看得出来,夏若姝的这个同桌,似乎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她却表现的太冷漠,阿祥看向蔡小萱,“任轩人长的帅,功课又那么好,喜欢他的人很多,尤其是这儿热情奔放的外国姑娘。”

“他是挺帅的,尤其是眼神,带着一点忧郁,在内国上学的时候,喜欢他的人也很多,从这儿可以排到印第安。”夏若姝喝了一口酒,脸色酡红的说,阿祥半天玩笑的说:“我从初中就开始追你,那么多的巧克力和玫瑰花都换不到一个约会,原来你从那会儿就开始喜欢他。”

“你在胡说什么!他是小萱的男朋友!”夏若姝眼神迷离的说,蔡小萱恍然大悟,她的反应一直以来都处于慢节拍,阿祥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自罚似的说:“都怪我大嘴巴,说了让大家伤和气的话,若姝,小萱,看在这杯酒的份上,你们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第六章 出走
苏文打来电话,例行检查,问她有没有吃好饭,睡觉的时候不要趴着睡,晚上不要喝太多的水,更别吃刺激性的东西和碳酸饮料,尤其是咖啡。

夏若姝送阿祥出去了,说好半个小时就回来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半小时都快绰绰有余,蔡小萱站在阳台上,夜晚的风有些凉,却格外的清新,她看着楼底下繁华喧闹的景象,内心的孤独和彷徨,更加强烈了。

明天,阿祥就要带她去找任轩,蔡小萱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阳台的栏杆,她不知道这次美国之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她到底要带什么样的心情回去,是高兴还是绝望?或者,是她早已准备好的淡漠?

夏若姝回来了,她神经有些凌乱,后背倚在门上,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泛青的烟雾,从她红润而丰满的嘴唇里喷涌出来,眼神落寞而孤独,华丽的表情在蔓延的雾气中凋零,连同落下的,还有眼泪,蔡小萱走到她的面前,将纸巾递到她面前,“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帮我?”

“你是真笨还是假装笨?”夏若姝熟练的弹掉烟头上的灰,嘴里再次涌出烟雾,呛得她不得不用手捂住鼻子,蔡小萱眼神猛地抖动一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

她从初中时就开始喜欢他,蔡小萱忽然觉得难过,每当她向她抱怨他对她种种甜蜜的困扰时,她脸上的笑容得花多少勇气才能表现的自然。

那时候,她们真的像一对无话不说的闺蜜。

“你应该骂我工于心计!把你骗到这儿,就是让你对他失去信心。这样我就有机可乘了。”夏若姝笑的很灿烂,眼眸上闪烁着亮丽而孤独的光泽,蔡小萱转过身,不去看她脸上和苏文出奇相似的无助,“如果他真的很爱那个台湾女孩,任轩这个墙脚,无论你下多大的功夫和心机都挖不通的。”

“如果我告诉你,任轩和那个台湾女孩在一起的消息是我故意骗你的?你还会感谢我吗?”夏若姝的脸,在灯光下闪现出像白瓷那样细腻透明的光,别人看到她的妖冶,她却看出白瓷表面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痕,蔡小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沉吟半晌才说:“你要是真这么做,伎俩未必太拙劣了!”

“我什么都比你好,无论是脸蛋还是学习,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他的眼里心里装的全是你!到底为什么!”夏若姝愤愤不平,她烦躁的掐灭烟头,蔡小萱听到她的怨言,心里不但没有真相大白的喜悦,反而更多了几分担忧,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你为什么不把这个谎言一直延续下去?”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5 07:32:44
“什么?”夏若姝狐疑。

“我困了,想要睡觉。”蔡小萱走向床,夏若姝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变的可怜兮兮的,“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更不想知道,至于你有多么喜欢他,这是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夏若姝,我真的累了,请你别再说了行吗?”蔡小萱甩开她的手,“那你明天还要去见他吗?”夏若姝坐在地上,她不甘心,双手抱着膝盖,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泪痕迤逦着淡淡的冷光,蔡小萱的手缓缓的移动到小腹上,一旦见到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如果把他流掉了,苏文知道了,说不定会跟她同归于尽,如果生下来,任轩那么却又不好交待,所以她不能去见他,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想办法了结这些事。

“那件事,我不会说的。”夏若姝忽然扔出一个定时炸弹,蔡小萱身体明显的怔了下,随后侧过脸,“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兜圈子。”

“你在飞机上的时候,无意中说出你给别人代孕的事儿,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很多人都听到了,怪不得苏文对你那么好。”夏若姝的眼线被泪水冲的一塌糊涂,眼眸里闪烁的光亮,像是找到谈判的筹码,胸有成竹。

“你在威胁我?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自己也没有勇气向他坦诚,由你代劳。我还求之不得呢!”

一席话,立刻颠倒两人之间的位置,原本胜券在握的夏若姝,算来算去,自己捞不到半分好处,说不定还能成人之美,而言辞凌厉的蔡小萱,很有可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个赢家。毕竟,她能从任轩的眼里看出她对他有多重要,这个赌局,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筹码,败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你就尽情的恨我吧!”夏若姝失去了所有力量,连这句维持最后尊严的力气,也艰涩异常,蔡小萱的目光风轻云淡的从她身上掠过,她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看出了她的悲哀,这个女孩处处要强,却在感情里输的那么狼狈,怜悯油然而生,就像怜悯苏文那样。

蔡小萱拿了两个靠背,地上太凉,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靠在她身边坐下,怀里抱着一个,目光有些呆滞,夏若姝侧过脸,“你帮家里人还债的钱,就是你帮苏文代孕的酬劳?”
“········”她一动不动,整个下巴都陷进毛茸茸的抱枕里。

“小萱,其实你可以指着我破口大骂的!你这样一声不响,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对你犯下了滔天大罪。”夏若姝觉得自己这一招太卑鄙,蔡小萱缓缓的抬起头,嘴角扯了扯,没有演变成她想像中愤怒,也没有淡然处之的冷静,微微一笑,“若姝,我不想骂人,也不想被别人骂,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我生下这个孩子,至于你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轩,我随便你。”

“我没有那么无耻。小萱,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去那么久?”夏若姝说,蔡小萱叹了口气,关于她和她同桌的事儿,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却也不想打破这个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的局面,“我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我知道一个人能在心里将另一个装那么长时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们又点了一桌啤酒。”夏若姝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选择说实话,因为面对现实,她根本没有力气说实话,蔡小萱也不会知道,夏若姝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和任轩见过面,他不知道蔡小轩也来了,就在不远处的酒店,她从他谈及到她的表情和动作时,看到了他对她无尽的思念。


第二天,她们俩又和好如初了。

“你看到没有,这儿起码有一大半的货品,都是从咱们大陆进口来的,你看这个才几块钱,在咱们那儿竟然要几百块,真······小萱,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夏若姝一边津津乐道的讲解,一边也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做个津津有味的听众,显然她恍惚惊疑的眼神,很不符合她的要求。

“没有,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宋盈诃,那么器宇轩昂的人,走在满是深眼窝高鼻梁面色苍白的欧美人里,总是那么刺眼,以至于让她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他。
“我认识吗?”夏若姝一手包办了她所有的朋友,那个熟人,按道理来说,她也应该认识的,蔡小萱的目光从人群中收回来,温温吞吞的说:“你不认识。”

“瞎说,你们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我都认识的差不多了,更别说你的朋友,只要你报上一个姓名,说不定我就认识。”夏若姝一脸自信的说,蔡小萱怎么可能将他的名字告诉她,随口胡扯说:“是我小学同桌阿牛,听说在国外做盗版光碟,发了很多财,没几年便在宅基地上盖了三层小洋楼,还娶了个金发碧眼的洋老婆,混血孩子更是漂亮,羡慕死人了,很多人都想跟他出国一起干,可是连机票的钱都买不起,谈何发财。”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还挺遗憾的,没有将你的小学同学发展成老公?”夏若姝心直口快,蔡小萱早已习惯她的这种打趣,也不生气,看着前面有买冰激凌的,立刻要去买,夏若姝鄙夷的瞪向她:“冰激凌这种东西,你用得着崇洋媚外吗?要吃也得吃咱们的国产货。”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蔡小萱很想得到她的肯定,夏若姝再次冲她翻眼,“为了你肚子里的那位,你多少克制一点,总不能因为一些嗜好从而影响到孩子的质量,人家要是退货该怎么办”

“你能给我说点吉言吗?孩子要是被退货了就由你兜着!谁让你乌鸦嘴。”蔡小萱有些火了,夏若姝说话就是这样,柔弱有柔弱的时候,冷血也有冷血的时候,扎的人体无完肤,“话只有说的难听了,你才没有心情去吃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苦口良药,她这么说,也是为她好。
“真是怕你了,那行,你去买,我去收银台那边结账,完了之后就来这儿找我。”夏若姝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去收银台,时不时的转头去看正在排队的蔡小萱,等她交完钱再次抬头时,她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第六章 相遇

几个穿着宽摆裙子的黑人女人,她们在广场上,热情洋溢的随着音乐的节奏跳着令人炫目的舞步,乳白色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出欢快的颜色,围观的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节奏回应着,蔡小萱买完冰激凌,立刻发现这个热闹非凡的所在,凑热闹,是中国人天性里的使然。
她挤到最前面,立刻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那么娇美而纤瘦,手里拿着冰激凌,额前的刘海在风中轻轻颤动,五官精致,眼睛里装着笑容和快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个跳舞的黑人妇女,她们臃肿的身体丝毫没有减弱舞姿的优美和洒脱。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27 13:11:58
她似乎被这种异国风情感染到了,也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着,清脆如铃的笑声,不知不觉的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以及那双从冰激凌店就一直跟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又偏偏喜欢横冲直撞的孩子。

她有成熟的一面,也有任性的一面。

当人群散去时,她才豁然大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和夏若姝约好见面的收银台又在哪儿?

她是学校有名的路痴,曾经在这方面闹出一个史无前例的笑话,曾经给另一个自称是路痴的同学指路,结果,那位同学坐车差点坐到北京天安门,那个方向离真正的目的地是相反的,那位同学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才顺利回到学校,直接拿了菜刀去教室找她,要不是任轩和老师出面,她真有可能面临血光之灾。

那一天,她记的很清楚,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和此时此刻的天气出奇的相似,不同的是,再次面对茫然失措时,相同的情景,相同的心境,任轩却不在她身边。

举目无亲,英文水平又直线下滑,更糟糕的是,她几乎记不全酒店的全名,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全无反应,这才发现没电了,昨天的心情太差,没能想起来充电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想起来,却很懊恼,在人倒霉的时候,总会引发其他倒霉的事儿接二连三的发生。
传说中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太阳升起的方向是东,落下是西,可是艳阳高照该怎么办判断方向?就算有指南针,恐怕她还是搞不清楚方向。她以广场为中心,分四个方向找,总有一个方向是通向那个超市的。

蔡小萱走的筋疲力尽,她总觉得每个方向都像是返回的路,可是走过去时,却又不是,一次次的失望让她心急如焚。

不知不觉的走到马路边,她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却很怕她在任轩所在的城市走失,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小心!”胳膊忽然被人用力的往后扯,她重心不稳,几乎是被人从后面抱住往后面退了两步,一辆白色的汽车从她眼前“嗖”的一声飞驰而去,巨大的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凌乱的遮在了她的眼睛上,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及时将她拉回来,这会儿她应该被汽车撞飞。

人生有一大悲哀,客死异乡,人生有一大欢喜,他乡遇故知。

“我迷路了。”果然是他,原本不太熟悉的人,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也变的那么亲切,她顾不得什么矜持,扑在他怀里,委屈的像是个孩子,还好眼泪没有倾盆大雨往下落。
“我送你回去。”宋盈诃手里提着包,里面装的应该是笔记本电脑,看上去似乎很沉,蔡小萱浓密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她眨了眨眼睛,语气颓然的说:“我也记不得我住哪儿。”

“你这样很危险,不知道方向,英文又不利落,甚至连自己住哪儿都说不清楚,如果不是我刚才看到你,你一个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宋盈诃身上有着成功人士人的典型威势和不苟言笑,他的话让她感到压抑,蔡小萱现在虽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但是跟之前没头苍蝇相比,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那你应该看到我从哪个方向出来的,对吗?”
她问的很小心,生怕他会丢下他一走了知,他看她的眼神,却早已爆裂出了火花,烫得她瞳孔生疼。
“那儿,记住了吗?”宋盈诃一路领着她,蔡小萱在看到那家冰激凌店时,一时激动的叫出声,“我记起来了,就是那儿!旁边就是········就是我之前出来的超市,若姝应该还在里面等我。”

“刚才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宋盈诃问,蔡小萱光顾着高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苏姐打电话给你了?”

“我在问你话!”他再次强调,眉头微蹙,有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蔡小萱鳖了鳖嘴,有气无力的说:“没电了。”

“什么时候回去?”他又问,似乎还有下一个问题产生,蔡小萱隐约觉得他身上有股很淡雅的香味,很细腻的味道,和他严肃的姿态很不搭配,手腕处的浪琴手表折射出闪亮而晃眼的光芒,白色的袖扣和整洁干净的英式细条纹衬衫,显示了他严谨干练的作风,他的身形被衬托的淋漓尽致,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眸,都会让人怦然心动。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装满了任轩,这么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人,显赫的家境,不俗的品味,成功的事业,傲然的成就,可是在她眼里,却和其他路人甲路人乙没什么区别。

“苏姐是不是全都告诉你了?”蔡小萱的反应慢了一拍,宋盈诃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了变化,他到底是个男人,有些心里期盼的想法,即使到了嘴边也不愿意说出来,他从包里拿出另一支手机,递到她面前说:“暂时用我的,回国之后再还给我。”

“这样好吗?如果有你工作上的同事打过来,我想我不太适合接吧。”蔡小萱一脸难为的说,可是这支手机是她一直觊觎却又无力支付的牌子,他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是我刚买的,有事儿打我电话。”
“谢谢,回去过后我肯定还给你。”蔡小萱厚着脸皮说,即使自己没有能力使用,可是在她能用得上的时候,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用,她一边跟他道别,一边低头看手机,如果不是她反应处于正常水准,又得面临被撞飞的危险。

他的脸色,在那么灿烂的太阳下,阴郁到了极点,这样冒冒失失的人,真的可以帮他将他和苏文的孩子生下来吗?

听说是因为她父亲撞死了村里的人,欠下了很大一笔赔偿金,苏文就是利用赔偿金才换取了她的妥协,苏文的做法虽然在没有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事已至此,对于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大三学生来说,这算不算是趁火打劫?

“蔡小萱,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任轩要是知道我把你弄丢了,他会杀了我的!”夏若姝在看到她的时候,差点伸手掐死她,蔡小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而且自知之明也让她识相的闭上嘴,夏若姝见她一声不响的听训,忽然重重的抱住她,眼泪流了出来,“我就知道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买冰激凌。”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蔡小萱心里一阵感动,久违的暖流在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暖和了她的灵魂,夏若姝拉着她的手,抹了抹眼泪说:“我们现在就回酒店,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我都快累死了。这次人情,你以后可得想办法还给我。”
人情?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1-31 12:34:43
“不行,去医院不就露馅儿了?”冲动是魔鬼,蔡小萱即将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夏若姝几乎要将眼珠瞪出来,“你疯了吗?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你应该明白苏文会有什么反应!她要是闹事一定会惊天动地,你坏了她的好事,她过的不舒坦,你这辈子也别想舒舒服服的过一天好日子,你想跟这样的疯了纠缠一生吗?”
“我知道,可是我·······!”蔡小萱六神无主,夏若姝到底比她稳重,镇定心神的拿起手机拔通119,“你先把衣服穿好,越急越慌,我们得镇静,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办法肯定行不能通,救护车来了,任轩肯定会跟我们一块儿去医院,到时候我们给他什么样理由才能让他相信我不是流·······”当她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蔡小萱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绞痛,几乎疼的让她昏厥,夏若姝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将她扶到床上,拿出手机,颤抖的手几乎拿不住手机,她拔通了阿祥的号码,手机接通后,她言简意赅的向他说明情况,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任轩支走。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夏若姝看着满头大汗的蔡小萱,整颗心难过的纠成一团,直到她们俩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任轩都没有回来,这也说明阿祥的办事能力很好,将任轩很好的拖住了。
蔡小轩被推进抢救室,她在进去之前,将手机交给她,让夏若姝拔通名片上的号码,什么都别说,就说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让他尽快来医院。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阴沉的脸几乎可以拧出水,他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掐死她。
“你想骂我就骂我吧!”蔡小萱忐忑,空气里的沉默和他轻盈却明显压抑的呼吸,憋的她大气不敢出,随时等待他的发作。
“孩子没事儿!”他的声音很平稳,可是却隐藏着别人难以察觉的波澜和愤怒,蔡小萱心里一喜,感叹自己吉人自有天相,有惊无险,他从她脸上逐渐松懈的表情看出了她的内心变化,冷冷的说:“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想要毁约,我现在就让你如愿以偿,机会只有一次,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大概已经从医生那儿了解到她为什么突然见红的原因。这种事情,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可是苏姐那儿我该怎么向她交待。”蔡小萱感谢他的宽宏大量,可是他越是这样宽容,她心里却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她拿了钱财却没有帮人办成事儿,总是欠别人的,她总不能背着这种债过一辈子。
“只要你决定了,她那边我会去解决。”看来他在生意场上也是这样雷厉风行,蔡小萱越听他这么说,心里越觉得心虚,“好,我会考虑一下的。”
“你最好在太阳下山之前给我一个答复。”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像是商量,而是在下最后通牒,蔡小萱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住了,这样也好,没有了孩子,她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和任轩在一起。
“他真的那么说?”夏若姝在得知她不仅可以毁约,而且不用支付任何代价的消息后,一脸惊愕的说,也一脸崇拜。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和任轩在一起,其他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绯红,夏若姝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连敲了几遍门也没人应声,就知道你没出息。”
“你才第一天认识我?”蔡小萱羞涩的说,太阳还没下山,她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虽然她说话的语速控制的很平缓,可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解脱。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窗口,以前她总觉得像他这种成功人士,站在很多人惊羡的高位上,应该没什么烦恼,现在她却能从他坚毅的侧脸上,看出一种无奈,纵然他的财富多的可以买下布达拉宫,他的势力可以和好莱坞的大腕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却没有办法阻止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纵然是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个合约是你当初和苏文签署的,她应答解约,但是必须由你和她面对面的谈,所以这个手术,必须等你和苏文都签完字以后才能去做。”他的话通俗易懂,苏文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的全部。
蔡小萱也无法想像他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他前妻放弃这个孩子的,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想渴望有个孩子,蔡小萱的心,更加难过了,因为她的一个决定,将要残忍的剥夺了一个男人做父亲的权利。
当他从苏文那儿听说个女人将要为他生下孩子的消息时,他高兴的快要哭了,可是在亲耳听到她决定放弃这个孩子时,他的心,因为过度的难受而想哭,没有人理解他爱苏文的心有多深,更没有人理解,他对他和苏文的孩子有多期盼。
现在这个美梦破灭了,他一无所有,全身上下穷的只剩下钱。
有人为没钱而发愁,有的人却因为太有钱而苦恼,人无完人,老天很公平,他和苏文在外在条件上无可挑剔,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的钱,或者老天会不会赐给他俩一个孩子便为补偿?
第八章 死亡
到了第二天,根据医嘱,蔡小萱要卧床休息半个月才能下床,苏文连夜搭飞机过来的,她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因为慌张而被一辆失速的汽车撞到,尽管她被第一时间送进抢救室,她却没有她的孩子那么好运,医生说她伤的实在太重了,断裂的肋骨扎破内脏,造成胸腔大出血。
回天无力。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2-01 11:54:31
回天无力。
夏若姝用轮椅将她推进病房,苏文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想要再见她最后一面,她不想让宋盈诃看到她全身支离破碎的样子,当蔡小萱看到床上那具血淋淋的身体时,用手紧紧的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失声尖叫。
“小萱,我的时间不多了,别伤害孩子,就拿我的命来换孩子的命。求你了!”苏文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但是蔡小萱却可以从她不太灵活的眼睛里,看出了绝望和哀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后悔莫及。
苏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亲耳听孩子叫她一声妈妈。
“我·······”蔡小萱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如果不是她一时冲动,苏文就不会急匆匆的赶来,更不可能遭遇这场车祸,苏文的脸血肉模糊,她张大嘴巴,只想亲耳听到她答应她,愿意为她生下这个孩子。
“我·····”蔡小萱想要答应的话却说不出口,像是卡在嗓子里的鱼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苏文的眼泪忽然滚落下来,在凝固的血液上冲出一道血痕,气若游丝的哀求:“求你了!帮帮我!”


“我·····愿意!”她终于将后面的两个字顺利的说出来,苏文几近变形的脸上,惊现一抹恐怖而幸福的笑容,她颤巍巍的抬起手,蔡小萱慌忙握住,她的手冷冰冰的,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苏文重重的抓住她的手,那么大的力道,像是她用最后的力量告诉她,一定要说话算话,毕竟对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谎,会遭天谴的。

“我一定会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苏姐!对不起!”蔡小萱哽咽,她能感觉到先前还用力握着的那只手,渐渐失去了力气,她的眼睛也缓缓的闭上,站在边上的护士,看了眼时间,记录下她的死亡时间,随后将白布遮住了她的脸。

曾经窈窕性感的身体,就这样被一张沾满鲜血的白布遮掩着,她浓密的长发,她风情万种的眼神,她走路时挺直的腰杆,她下厨时认真的样子,她整理孩子衣服时雀跃的表情,她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爱人的眼泪,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埋葬在血迹斑斑的床单下面,随着那个渐渐远去的灵魂而消失了。

一个人走了,她会带走一切,也会留下一切,苏文留给蔡小萱的是无穷无尽的恶梦和愧疚,留给心爱男人的是无穷无尽的思念和自责,她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却让身边最爱她的那些人伤痛不已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老天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样的不幸?

蔡小萱由于签证的时间到了,不得不先回国休养,宋盈诃处理完苏文的后事,才将她的骨灰带回国,安葬在一个据说上朱雀,下玄武,左青龙,有白虎,风水绝伦,地脉生辉的高档墓园,每平方的价位是活人住房子二十倍的墓园里,能在这儿安息的人,不分种族,几乎汇聚全世界的名流和上层社会的皇亲国戚,想想那些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能在这种花草飘香的世界里享受安息,死不瞑目也该闭眼了。


························

已经是深夜两点半,我关上笔记本,光顾着看笔记,连饭都忘了吃,一站起来头晕目眩,苏文的死让我觉得很压抑,我甚至分不清楚,文档中的那部笔记,到底是蔡小萱本人的真实经历,还是江依然事后帮她整理的回忆录?或者,只是一部小说。

这是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我盯着那台边角磨损厉害的惠普电脑唏嘘不已,侧过眼,忽然看见玻璃上出现一个孤独的身影,吓得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投射在窗户上的影子,我想回国后的蔡小萱,是不是也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守着自己的孤独?


喝了口水,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忽然觉得清明节给爷爷上坟,也没这样沉重的心情。
“小希,你的任务有进展了吗?”好友丽晨的脑袋探过隔间,好奇的问,我叹了口气,“早就歇菜了,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你哪个月不泡汤?一直被她压在头上?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个算命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她?”丽晨替我打抱不平,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咱们这个星球上,目前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得了她,但是我能确定,她是老天派来专门克我的!”

吴兴是报社的总编辑,她这两天要去国外出差一个多月,这在期间,报社所有的大小事务全都由副总编辑李诗雅全权负责,提到这个人,我心里的委屈就像被堵塞的抽水马桶,无论用怎样的心态,都无法将对她的忌惮和怨恨冲下去。

她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魔鬼,从高中时候就一直纠缠着我。

“小希,三级戒备,她来了,你好好保重。”丽晨发现我的天敌后,适时给我通风报信,李诗雅的名字充满诗意和古雅,五官长的也很匀称,就是对我说话的语气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尖酸刻薄,在我心里,她就是泼妇。

“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报社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吗?”李诗雅故意抬高语调,以示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价,我无话可说,今天连赶再赶,打卡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被人抓住了把柄,骂的再过分,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很谦虚,李诗雅似乎觉得我这么快的低头认错,让她顿时失去了兴趣,她一脸满意的看着我脸上灰败而尴尬的表情,又低头看着她昨天刚做的指甲,红通通的,像凝固的鲜血,又尖又长,她自己以为有多与众不同,其实丑的像是野鬼的爪子。

“吴总发下话了,但凡那些做事拖拖拉拉的员工,对了,尤其是你这种表面用功可是私底下却不思进取的人员,以后就不用努力了,直接给我一份辞职信,以你目前的年纪,回家生孩子才是眼下头等大事。毕竟年纪大了容易难产。”李诗雅的结束语说的很恶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诗雅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工资和未来的走向都取决于她的心情。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2-02 08:22:08
我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很有志气和自信的人,没想到我却向她恭敬的笑了笑,这么没脸没皮的举动,把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因为我没有能力,而是我站的高度,无法支撑我选择的宽度。’’

“就她那样的德行,如果不是靠着她和那几个主管见不得人的关系,卖骚发嗲,像母兽一样,她哪有资格做副总编辑,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什么著名时装模特儿,要我说,她就是借着光鲜的工作卖身的!”丽晨不失时机的安慰我,还有半小时就要下班,她向我眨了眨眼睛,我一时没有看懂她眼神中的暗示,“你晚上有活动?”

“今天是我生日,你说过要去酒吧帮我过生日的。”丽晨有些气恼,我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我早被她气的记忆紊乱。”

“小希,你真可怜,其实你也用不着沮丧,只要你找的男朋友比她好,她就输了。”丽晨说,我觉得这个方法非常理性也非常乐观,可是再过一个春秋,我就二十八岁了,按现在的流行词来说,我就是必胜客,再过一年,我就是黄色必胜客,再过一年也就三十岁,大龄剩女果,里里外外都泛着焦味的老油条。

没有天生丽质,也没有后天得天独厚的优势,想要找个才德兼备,为了下一代,多少在容貌上还有些水准的男人,那比唐僧西天取经的难度高多了,至少九九八十一难中,唐僧还有一众徒弟们保驾护航,连白龙马也是被贬的神仙,而我得到的,只有越来越沧桑的心,朋友亲戚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以及脸上越来越明显的鱼尾纹。

“就是这儿,是不是很炫!”丽晨笑的很得瑟,她拉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数落我说:“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把自己藏在家里,要是这样能让自己的身价上涨,我以后直接闭关修炼。”

“这儿太闹了,我不太喜欢,小晨!”在她软磨硬泡中,我被她连拖带拽的拉进去了,酒吧里的气氛永远都是那样浓烈和高调,这儿汇聚了这个城市太多寂寞灵魂,他们在这儿寻求安慰和寄托。

刺眼的彩灯,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舞台上扭动着性感腰肢的辣妹,不时向台下的人做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媚惑,让那些饥渴麻木的灵魂随时可以脱离身体,她们的身体软的像蛇一样,缠绕在细长的钢管上,台下有不停吹口哨的男女,他们随着音乐节拍疯狂舞动身体。

“你什么时候不好发呆,怎么偏偏在酒吧里发呆,在想什么呢?”丽晨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立刻省过神,笑容太刻板,讪讪的说:“没事儿,就是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儿。”

“你这么敬业,还不是天天被那只狐狸精找茬子,要是我,只要下班了,工作上的事情全都是王八蛋。”丽晨问酒保要了两杯红色玛丽,这是一款已经过时很久的鸡尾酒,点它,是因为它只比柳橙汁贵只一块钱,这对我们这些来酒吧冒充小资的小职员来从心理上得到了一种满足。

虚荣心。
“你还约了其他人?”我从她期盼和焦虑的表情中看出

了她的想法,丽晨微微一笑,“是啊,我男朋友。”
“哦,就是上个星期五在报社门口送你白玫瑰的那个高个子男生?”我每每想起这个情景,都想将丽晨的身影替换掉,让我成为这场浪漫求爱剧中的女主角,可惜,我只是个衬托鲜花的女配,丽晨忽然“扑哧”一笑,“我星期五答应做他女朋友,但是在星期六下午七点半就反悔了,并且跟他已经分手,对了小希,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昨天请假,是因为出席我妈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派对,那个男人不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话挺有水准,我觉得挺满意。”

“那我恭喜你。”我汗颜,全世界优秀的男人,全都被她的父母安排到相亲派对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嫁个好男人,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来了来了,就是他!”丽晨从座位上跳下来,要不是我条件反射快,手里的杯子肯定在慌乱中摔地上去,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像知识分子的男人,只是个子有点矮,她见我脸上一脸愕然,有些泄气的问:“你也嫌他个子矮?”

“上次那个就要赶超姚明身高的男人,你不也没看上眼?”我觉得身高不是问题,丽晨凑在我耳边说:“个子高又不能当饭吃,你以为高个子都是做姚明的料?咱们泱泱大国,不也只出一个姚明?”

第九章 邂逅
浓缩的果然是精华,那个叫朱添的男人,不仅健谈,而且谈起来绘声绘色,丽晨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像是在听明星演讲,必要的时候还要用鼓掌渲染气氛,他从叙利亚石油谈到国内的环境污染,再从国内的男科专业品牌再度谈到刚果的彩色鹦鹉,甚至还涉及到神龙架野人事件,他讲的抑扬顿挫,别人也听的津津有味。

他的口水在劲爆的音乐中横飞,起初我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学识,可是听久了之后却觉得枯燥,很多内敛的东西应该像内裤一样,这是每个人日常必要的装备,如果款式新颖值得拿出来炫耀,脱一次就好。

如果脱的次数多了就会失去价值,在我眼里,朱添就是这种经常炫耀自己内裤时尚的伪君子,他说起话来婆婆妈妈,一点点的磨砺我的耐性,终于忍无可忍,只好去卫生间逃离现场。
我一路摸索到卫生间,这儿的音乐和乌烟瘴气比中心地带好了许多,不禁张大嘴巴呼吸几口,空气中的尿骚味儿和檀香味儿双管齐下,几乎将我的肺泡熏成咖啡色。

我的头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了,伸手抓了抓,头皮好像比之前隐隐的痒更痒痒了,一触即发,一边忙着抓头发,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手指上的力量忽然重了点,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龇牙咧嘴。

“对不起。”迷迷糊糊中,我推开一扇门,一个短头发的人坐在马桶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这东西我在丽晨的抽屉里见过,好像是避孕套,那人大惊失色,我摇了摇头,红色玛丽的威力很强,视线模糊不清,脑仁随着晃动而疼痛,我顺手将门带上,转身去推旁边的门,还好里没有人。

我一屁股坐下,脑海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我特别害怕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就将下去,我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没做,低头一看,我竟然连脱子都没脱,便结结实实的坐在马桶上,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脑残的事儿。

三岁小孩都知道尿尿要脱裤子,而我这个快要三十岁的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忘了这种本性。
楼主:紫慕流沙  时间:2016-02-03 12:22:56
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出于记者的本能,我从包里拿出纸,有时候用笔写比用嘴说要简单的多,还可以节省更多的勇气,我总不能跟旁边的人说,我尿湿了裤子,这样会被人笑掉大牙,而且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我将写好的纸片,轻轻的从隔板下面的缝隙塞过去,忐忑不安的等待对方的回信,我不知道那人看到纸上的文字会有多么震惊,我听到手机突然摔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又被迅速的捡起,很快,那人将手机从隔板下面递了过来,上面写了几个字:我不方便

手机的款式不错,我将上面的字清除掉,重新写了一行:我总不能光着屁股出去,大姐,帮我借条裤子。

手机被塞了过去,一分钟后,手机再次出现,我伸手捡起,上面赤裸裸的写着五个字:关我什么事

这么漠不关心的语气,连在末端加一个感叹号的用心都没有。

我气的咬牙切齿,同为女性同胞,我不奢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只希望在我面临困难的时候,有人能借我一条裤子穿,看着华丽的手机,我用力的按着键盘,写下一行标准的小楷,想用我的悲苦来博取别人的同情:我最爱的男人被我最好的朋友抢走了,遇到这种事,我只能躺在卫生间里哭,连最起码的条件反射也忘了,求大姐您发发善心,帮我弄条裤子来,解决眼下的困境,您的这个恩情,我出去以后,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真的!要不我把我工作的地方告诉你,不瞒你说大姐,其实我是个记者,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买一百条裤子。


我在短信中,将我工作的地点也诚诚恳恳的写了进去,我将手机战战兢兢的递了过去,一分二十五秒后,那只手机再也没有出现,而是一条带着皮带的休闲裤,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样的风格,但是,我还是动作麻利的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裤子,将隔壁好心大姐递来的休闲裤穿上,不知道是我腿太短还是大姐的个子太高,裤脚耷拉在脚踝上,我只好将裤脚卷了几卷,裤子穿在腿上松松垮垮的,让我感觉自己顿时瘦了至少二十斤。

“大姐,谢谢你。”我出来的时候也将尿湿的裤子拿了出来,走到水池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丢女性同胞的脸,将裤子放进水池,然后拧开水龙头,一边洗一边跟大姐套近乎,“大姐,您怎么不出来?肠胃不好吗?其实也是,最近天干物燥,便秘也是常有的事儿,放心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出于习惯反应的笑了两声,低头认真的搓洗着牛仔裤,我侧过脸,大姐还是一声不响的呆在里面,我说话她也不理,跟她道谢,她也不回个声,不会是肠胃反应太大,一时没撑住晕倒在里面?

“大姐?您没事儿吧?”我拍了拍门,见里面被锁上了,便像电视上的狗仔队一样,我几乎就要将脸贴到地上,顺着门板下面的缝隙,去看看里面的大姐是不是真的晕倒了,我没有看到她是以怎样的姿态晕倒的,但是我却看到她的脚往后缩了一下,确定她没出事儿,我双手拍了拍,再次走到水池边,将洗了一半的牛仔裤继续浸在水里。

“大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其实你别误会,这是我第一次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其实我平时挺好的,喝了酒,整个人就会变的不正常。”我从一条腿搓到另一条腿,总算将裤子洗完了,水池里的水被掉色的牛仔裤染成黑色,我看到门口安置的烘干机,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丝灵感。

在烤干机轰隆隆的声音下,牛仔裤上的水分被一点点的抽干,不知道烤了多久,反正我都闻不出卫生间里的味道有多臭,这时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推门,他在看到我时,先是怔了下,随后回头忘了下,应该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卫生间。

“这儿是女厕所。”我将烤干的牛仔裤翻过来,换上另一面,热风几乎要烫伤我的手,但是为了一直坐在马桶上面为我默默奉献爱心的大姐,我决定不将牛仔裤烤干,誓不为人。

“里面还有个大姐呢?不信你问问!”男人一脸惊愕的看着我,随后莫名其妙的走开了,我对这种表面斯斯文文,内里却变态到泛滥的男人嗤之以鼻,我双手捧着牛仔裤,用脚将门重新关上,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觉得牛仔裤已经完全干了,双手捧着裤子,笑容满面的说:“大姐,我的裤子已经烤干了,您把门开开,赶紧换上吧!这儿臭死了,时间长了鼻子会失去功能的。”

大姐还是没有回音,但是我却看到一只手在隔板上面拍了拍,这已经是个很明显的暗示了,我了然于胸,将裤子往上抛,或许太过用力,又低估了自己的臂力,牛仔裤以一种非常不优雅的弧度划过隔板,径直飞进去,如果大姐没有心理准备的话,牛仔裤十有八九会落在她的头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我喝多了红色玛丽,大姐,你喝过那种鸡尾酒没有?味道有点冲。”是人的都知道不能在在卫生间里谈吃喝,大姐还是没反应,我隐约听到牛仔裤被甩到隔板上的声音,看来真扔到她的头上去了。

我推开门,先前那个打电话的男人还没有走,他看到我时,忽然用手指了指我身后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男厕所’三个字,无数个惊雷在我天灵盖上轰然响起,我揉了揉眼睛,牌子上所标注的‘男厕所’三个字似乎被放大了两倍,怪不得大姐不应声,原来他是大哥。

低头看了眼腿上的裤子,这是大哥从身上脱下来的裤子,刚穿上时还热乎乎的,我的喉咙一阵干涩,看了眼那双因洗牛仔裤而微微发白的手,妈妈咪呀,今天走的到底是哪条霉运?

我逃也似的从一个地方逃到另一个想要逃跑的地方,朱添还在侃侃而谈,我觉得他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从他嘴里散发出的口水和口气,他中午肯定吃了大蒜,呛的我几乎喘不过气。

“小希,等你那么久!你去上厕所还是生孩子?”丽晨质问我消失这么久的原因,我当然不会说自己在卫生间里尿湿了裤子,故作镇定的说:“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做过的那些傻事。”

“小希,不好的事情最好不要经常回忆。时间长了人容易变傻。”朱添说,我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心虚了,他说的有可能是对的,我就是最近太爱回忆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白痴的事情。

“你们聊,我头晕想回家睡觉去。”我想退出这片热闹非凡却让我内心寥寂的地方,丽晨的目光很快落在我的腿上,“我记得你来的时候穿的好像是牛仔裤,怎么突然变成休闲裤?”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我真的头晕,小晨,祝你生日快乐,生日礼物我明天再补给你。”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喝的酒是威士忌,据说女人喝了之后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会失身的,可是我却穿着别的男人的裤子,丽晨拉住我的胳膊,“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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